舍不得by枕上溪梦
枕上溪梦  发于:2025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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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齐最捂着屁股一蹦,委屈道:“我也没想到这也能把出来啊······”
此言一出,闻叙白脸变的更红,赶紧大步向前走去,冷冷丢下一句:“以后一周只准一次!”
“一次?!”齐最大惊失色,一下脸就不红了。
不是吧,那他得变和尚了······
齐最看了看路边玻璃映照出的他的脸,仿佛已经可以看到“佛光”了······
不行不行!
齐最猛地摇头,赶紧追上大步走远的身影,卑微道:“别这样阿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闻叙白还在气头上,一股脑往前走,没有理齐最。
齐最就继续讨价还价:“那四次,四次行不行?”
闻叙白还是不理他。
齐最一狠心一咬牙,下定决心一跺脚!
“三次!”
闻叙白停住了脚步,看着齐最伸在他面前的两根手指,淡淡道:“两次半。”
“一次半?那半次怎么办?做到一半停下来???不是吧阿澈,这也太残忍了吧?!”齐最满脸不可置信。
闻叙白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就不会乘个二吗?”
齐最这才反应过来,闻叙白的意思是两周五次。
闻叙白忍不住摇了摇头,开始有点担心齐最明年的成人考了。
正僵持着,口袋中的手机却发出了振动声。
闻叙白拿出手机一看,霎时瞳孔一缩。
“怎么了?”齐最探过头来,想要看闻叙白手机上的内容,却被闻叙白一下躲开了。
齐最:“?”
“你······你先回家吧,我有点事要回公司一趟······”
“回公司?”齐最似乎有些不满,“今天不是周末吗?怎么周末都不让人好好休息?”
“是急事······”闻叙白有些心虚,赶紧亲了下齐最的鼻尖,安抚道:“乖,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
齐最的不满消了不少,却还是有点不放心道:“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你在家里等我就好······”闻叙白移开视线。
说着,却被齐最猛地扳住脸,轻啄了一下,不舍道:“那你快点回来哦······”
“嗯。”闻叙白点了点头。
齐最刚走出两步,却又退了回来。
闻叙白:“?”
齐最咧嘴笑道:“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在家做好饭等你。”
可惜闻叙白此刻已经没有空隙想菜名了,只得扯出一抹微笑道:“都行,你做的我都爱吃。”
齐最显然对这种认可的说辞很受用,笑意盈盈的一拍手道:“行!”
说着,走到远处,还遥遥跟闻叙白招了招手,一脸灿烂。
闻叙白也笑着跟他挥手。
直到齐最身影消失在尽头的那一刻,闻叙白再也撑不住笑容,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颤,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新闻头条,每一个字都在让他的心发颤。
“闻家富少夜店酒醉,公然施暴致人死亡——”
——————————————————————
开车冲回闻家,甫一推开门,闻叙白就感受到了家里压抑的气氛。
闻庭屹坐在沙发正中央,脸色阴沉,不远处坐着的闻叙远脸色也不好看,而闻叙适则站在闻庭屹身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跟他刚回到闻家那一晚的场景很像,只不过这一次,被“审判”的人不是他了。
闻叙逸正跪在客厅内,双眼空洞无神,浑身颤抖,一身朋克背心上满是血迹灰尘,平常最注重打扮的人,此刻却是蓬头垢面,脸上还挂了彩。
而秦雅琳则跪坐在他身旁,心疼的抱住自己儿子,同样满脸憔悴泪痕,仿佛一夜苍老了十岁。
“砰!”的一声,一个玻璃杯被摔到母子俩面前,瞬间四分五裂!
“哭,就知道哭!”闻庭屹怒指着闻叙逸,“这么多年,我不求你有什么能力造诣,做出什么大成就来!你整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也罢了,可你竟能闹出人命来!我闻庭屹一世英名,怎么就毁在你这么个不孝子身上?!”
闻叙逸瞬间吓的满脸惨白,缩进秦雅琳的怀里,抖如筛糠。
秦雅琳心疼坏了,不知从哪来的勇气,边哭边吼道:“你这么骂他干嘛?!要不是你这些年从来都不关心他,也不给他事务干,他又怎么会无聊到去酒吧玩,结实那帮小混混?!怎么,小远是你的亲儿子,小逸就不是你的亲儿子了吗?!”
“你还敢替他辩护?!这么多年,他就是被你给宠坏了!”闻庭屹气的手都在发抖。
“小逸是我的儿子,我不宠他谁宠他?!再说了,他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那些人先挑衅,小逸又怎么会气到动手?!况且······况且我儿子只是轻轻推了一下,明明是那些人自己不长眼,非要往台阶上摔!”
“你!”
好一个颠倒黑白。
闻叙白皱起眉头。
恰在此时,秦雅琳一抬头,恰好看见一旁的闻叙白,忽如疯了一般扑过来,拽住他的肩膀,怒吼道:“你去哪了?!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我不是叫你看好小逸吗?我不是让你照顾好我儿子的吗?!!!”
闻叙白皱着眉与她隔开距离,不想与一个无理取闹的人纠缠。
甩开抓住他衣物的手,闻叙白径直穿过他,走到闻庭屹面前,恭敬道:“父亲。”
“回来了。”闻庭屹怒气未消,只看了他一眼便移开目光。
而身后的秦雅琳却不依不饶,又要挥着爪子冲上来,“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被人欺负,怎么会犯下大错?!”
却被一旁的闻叙适给拦住了。
闻叙适此刻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润笑容,沉声道:“伯母,够了,这件事是小逸的错,与小白无关。”
“什么?不!这不是我儿子的错,是他害的,是他害的!!!闻叙白,你害了我女儿还不够,现在还要来害我儿子?!!!”
眼见着秦雅琳又要开始发疯,被老爷眼神示意的几人赶紧上去控制住了自家夫人。
这一次,几人没有手下留情,秦雅琳半晌都没有挣脱开,只能无力的狂吼。
而跪在中央的闻叙逸也吓傻了,跌坐在地上,甚至都忘了去帮帮忙。
闻庭屹沉声道:“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再帮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什么?”闻言,母子俩相似的脸上流露出一样的错愕。
下一秒,闻叙逸直接“砰”的一声跪在闻庭屹面前,拽着闻庭屹的裤腿,满面惊恐:“不,不不不,父亲,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再也不不敢了!求求您,救救我吧,我真的会重新好好做人的!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能坐牢,我真的不能坐牢,要是坐牢我一生都毁了啊父亲,求您了······”
秦雅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同样扑到闻庭屹的脚下,颤抖道:“闻庭屹,你怎么这么狠心?他是你亲生儿子啊!你怎么忍心这么对他?!!!”

第45章 顶罪
闻庭屹皱了皱眉,一脚将闻叙逸踹开,借助着拐杖和闻叙适的搀扶站了起来,冷眼看着这狼狈的母子两人。
“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闻家脸面?”
说完,拄拐便走。
“爸!爸!求你了,求你了!!!”眼见着闻庭屹抬脚,闻叙逸赶紧手脚并用爬过去,路过闻叙远,又赶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哥,大哥,救救我,救救我,求你了······”
闻叙远嫌弃地看他一眼,冷哼一声,也是一脚踹去!
闻叙逸这下是真的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瞳孔皱缩。
“闻庭屹!!!”
见秦雅琳猛地扑了上来,闻叙白赶紧伸手将她拦住,却见女人尖利的声音在耳边嘶吼道:“你忘了你做过的事吗?!!!”
闻言,闻庭屹脚步一顿。
“哈。”秦雅琳面孔狰狞,自嘲一笑,望着那个她爱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忽觉寒心无比,“我早该知道你是这种冷血无情的人!”
闻叙白细眉微蹙,也望向那个拄着拐杖的身影。
女人的尖叫还在继续。
“闻庭屹,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把你干的那些好事全部捅出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闻庭屹是个多么道貌岸然的禽兽!!!要死是吧,那大家就一起死!!!”
越说,秦雅琳的情绪就越是激动,说出的话也越发口无遮拦起来,听的客厅中人皆是一惊。
闻叙适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了秦雅琳的嘴,低吼道:“住嘴,你在瞎说什么?!”
“唔唔——唔——”秦雅琳疯狂挣扎起来,闻叙白都有些制不住她了。
忽听闻叙适痛呼一声,猛地松开了手,鲜血瞬间顺着他的手掌流下,落满整个手臂。
“二哥!”闻叙白心中一惊。
闻叙适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
却就是这么一愣神,秦雅琳竟挣脱了他的桎梏,转而扯住了他!
闻叙白:“???”
还不等他作出反应,秦雅琳就已然尖叫起来:“你!你去!你去说是你杀的人!是你杀的人!!!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不好好守在小逸身边,他就不会失手犯错!!!如果不是你让遥遥替你去谈事,她就不会死!!!你本来就应该替她偿命,你本来就应该替他偿命!!!”
心脏骤然震颤,闻叙白没想到秦雅琳竟然已经痴心妄想到这种地步了。
那张报纸上没有提及到底是哪位“闻家富少”,照片上也只有个举着酒瓶的背影,确实看不清具体是谁,可他没想到,秦雅琳竟然想让他去帮闻叙逸顶罪?!
“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女人不断撕扯着他的衣服,俨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扑通”一声,闻叙逸竟也扑了过来,一把抓住闻叙白的裤子,哀求道:“三哥,三哥,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之前······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出言不逊,可······可我那也是被我姐的死讯冲昏了头,不是故意的呀!!!”
“况且!况且我们家白白养了你这么多年,给你花了那么多钱,你也该报答一下吧?三哥,我求你了,我保证,你要是进去了,我肯定帮你把亲人朋友都安排好,把你父母的墓都迁到闻家墓园来!求你了三哥,帮帮我吧?!”
望着那两双如猛兽般贪婪的眼睛,闻叙白竟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瞬间,身上的桎梏便更加大几分,让他无法再离开半步。
他忽觉心慌不已。
抬头望向客厅中的其他几人,闻叙远冷眼旁观,闻叙适敢怒不敢言,而闻庭屹始终恍若未闻。
不,这么近的距离,他不可能没听见。
“父亲······”他惊慌地想向闻庭屹靠近,却只是稍一移动,就被再度拉了回去······
听似哀求,实则威胁的声音还在继续,秦雅琳与闻叙逸一高一低的两道声音交缠在一起,如同恶魔低语一般,不断充斥在他的耳边······
闻庭屹这是默认了吗?
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扑面而来,逐渐将闻叙白湮灭,他浑身的血液都如同被凝固了一般······
他帮闻庭屹办事这么多年来,实在是太了解他了。一个躲在盾牌之后,观衅伺隙的野兽,最擅长的,就是将自己隐藏起来,借刀杀人。
这个野兽对着自己的所有物具有近乎疯魔的控制欲,但凡是属于他的,都绝不可以被他人伤害或夺走,除非这个所有物伤害到了他的利益,才会狠心抛弃······
远、适、遥、逸、白······很显然,整个闻家,只有他是局外之人。
而闻叙逸,就是闻庭屹的所有物,与他利益相吸,纵使话说的再怎么决绝,闻叙逸竟然还能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闻庭屹还没有完全放弃他······
那要放弃的人,就是他。
熟悉的窒息感再度席卷而来,秦雅琳和闻叙逸已经将他逼至墙角,闻叙白就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他仿佛快被吞没了······
眼前阵阵发黑,胃部又再次泛起刺痛,就当他觉得快站不住的时刻,闻庭屹终于发话了。
“够了!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
一声怒吼,在场人终于都如梦初醒。
闻叙适赶紧拉开困住闻叙白的两人,扶住了他摇晃的身子,望着闻叙白惨白如纸的脸颊,关心道:“你没事吧?”
秦雅琳和闻叙逸已经被佣人控制住,押回房间,两人还在嘶吼咒骂,声音却最终被隔绝在了二楼房门之后。
脚步虚浮无比,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流下,闻叙白忽觉有一种不真实感,仿佛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一般······
他望向那个高大无比的男人,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他都觉得无比难以睥睨······
不得不说,闻庭屹真的很聪明,他之所以选择他,就是因为······他一无所有。他至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闻家馈赠给他的,一但闻家想要抽离,他便只剩赤|裸一身,而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违背闻家的命令呢?
“你还有我······”
记忆中的声音在耳畔呼唤,闻叙白艰难抬起头,仿佛看到了那个满脸笑意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
不行,齐最还在等他······
脚步甫一迈出,就仿佛踩在棉花上,意识瞬间溃散,只听到有人最后说了一句:“你先回去休息吧。”就瞬间陷入黑暗。
再醒来时,是在闻家。
闻叙白猛地从噩梦中惊醒,额前发丝已被汗水浸透,他猛地坐起身来,大喊道:“齐最!”
入目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脸。
闻叙适正抱着一本书,抬眸微笑着看向他,语气温润:“你醒了。”
狂跳的心脏还未平息,惊慌的感觉还未消散,闻叙白强定住心神,按住自己起伏的胸脯,掩饰问道:“这是哪?”
“唰——”的一声,屋中窗帘尽数被拉开,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逼的闻叙白忍不住抬手抵挡。
闻叙适轻笑一声,站在窗帘前,身姿笔挺,抬了抬眼睛,笑道:“太久没回来了吧,连自己的房间都不认识了。”
他确实是很久没回来了。
闻叙白的眼睛已经适应阳光,便默默将手放下了,觉得有点口渴。
“对了,齐最是谁?”
闻言,闻叙白猛地一怔,望向面前突然出现的水杯,水面之上,正倒映着他惊慌的神色。
一下将水杯夺过,杯中水摸着还是温热的,闻叙白喝了一口,强装镇定,“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闻叙适靠在床头,无辜地摊了摊手,“只是你梦中一直在叫这个名字,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对你很重要的人呢。”
他一直在叫齐最吗?
“不熟。”闻叙白默默垂下眸。
等下,齐最?
闻叙白猛地掀开被子,伸手去够床头的手机!
屏幕一亮,赫然已是第二天的日期了。
“哦对了,有个人一直在给你打电话,我看你没备注,应该是什么骚扰电话,就没有接。”
果不其然,闻叙白顺手向下一划,全都是齐最的未接来电。
那串数字他早就熟记于心,就是因为怕被发现,所以一直都没备注。
那不用猜了,他另一个微信号上的消息,肯定也已经被齐最轰炸了。
握着手机的手逐渐收紧,半晌,闻叙白却是将手机往柜子上一放,故作从容道:“是,不过是些骚扰电话而已,不重要。”
“是吗?”闻叙白又推了下眼镜,那双始终盛着淡淡笑意,却令人看不透的眼神望向他。
闻叙白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事发太突然了,平常他是一定会提前把电话卡给换下来的。
好在闻叙适并没有追问,转而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小白,昨晚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那都是秦雅琳的一派疯言,父亲不会当真的。”

闻叙白眼眸深深,却只是扯出一抹笑容,“我知道。”
“你昨天突然晕倒,我很担心。”闻叙适忽而靠近他,“要不要请医生来家里看看?”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闻叙白默默退开几步距离,随手取过一旁的外套套上。
“这件衣服是谁给你买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闻叙适跟了过来。
他修长的手指在衣服上摩挲了一下,“看着有点廉价。”
闻叙白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将衣角抽出来,整理了一下衣领,淡淡道:“随手买的。”
“是吗?”闻叙适挑了挑眉,“那改天哥哥给你买件更好的。这件······就扔了吧。”
闻叙白动作一顿,有些不悦的看向一旁抱着手的男人,冷冷道:“我的事,不用你多管。”
说罢,直接推门而出。
他不想去看身后人的反应,也不想再待在闻家一分一秒,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让他觉得窒息。
等上了车,一股脑的开到一个无人之处,闻叙白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混乱的思绪终于清晰了一点,闻叙白慌张拿出手机,想要赶紧给齐最打个电话。
他肯定急坏了。
划过锁屏后出现的画面,却让他的动作猛然一顿。
那是他尚未来的及关掉的新闻画面。
闻叙逸的醉酒伤人的事情已经在网上传开了,纵使原报道一经发出没多久就被删除,还是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原版报道截图在社交媒体上疯传,广泛引起了网友们的仇富心理,因为没有道明具体人名,闻家所有人的社交账号都被攻陷了,包括闻叙白。
甚至连已经去世多年的闻叙遥的账号下,也出现了不少谩骂的语句,说她定然也是一丘之貉,死得其所。
当真是疯狂······
不过早有预料,闻叙白也没有太过惊讶,早就被骂习惯了,他也不觉刺痛。真正吸引他的。是那篇报道的报道社的名字——星云日报。
报道人叫江辉。
闻叙白皱了皱眉。
怎么会?
这人竟敢在闻家的眼皮子底下发东西,不想活了吗?
思索片刻,闻叙白直接驱车去了星云日报的总部。
“江辉?”前台小姐看着面前容貌俊秀的男子,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低下头,想了半晌忽然道:“哦,你是说那个新闻部的吧?”
闻叙白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他啊,他已经辞职啦。”
“辞职?”闻叙白有点意外,“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不知道······”前台小姐摇了摇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似乎有点不满,“不过这人也真够奇怪的,我们新闻社有多难进,全江城都知道,他倒好,刚来了不到一个月就走了,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啊······”
闻言,闻叙白一怔。
“刚来就走?”他疑惑道。
“对啊。”前台小姐点了点头,“就像是特意为了发篇报道一样,发了就走······可我们这招的可都是顶尖高校人才,哪里会有人这么无聊啊?”
“诶对了,您找他干嘛呀?”
望着前台小姐疑惑的眼神,闻叙白摇头道:“没事。”
刚准备转身,却听见一个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灰色身影猛地冲到了他旁边!
一道清脆的“打卡成功——”的提示音响起,那个男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摸了一把汗道:“呼,可算是赶上了!”
“诶?风哥!”
“早啊小曲!”男人一甩头发,抛了个媚眼。
闻叙白不动声色的往旁边走了一步,而那前台小姐却是一下红了脸,半晌,想起闻叙白还在,才道:
“风哥,江辉是你们新闻部的吧?这位先生找他,你有没有他联系方式啊?”
“江辉?”那男人神情一愣,忽而看向他:“你是叫陈澈吗?”
闻叙白浑身一震,猛地看向来人,是个长相秀美的年轻男子。
“哈,那就是你了。”男人看他神情直接断定,一把从公文包里掏出个信封,塞到他怀里,“喏,江辉走之前让我交给你的。”
“哎呦,来不及了,要迟到了!小曲,回见啊!”
说着,男人就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大楼,走之前还不忘再对“小曲”做了个媚眼。
闻叙白:“······”
回到车上,闻叙白沉思片刻,打开了那个白色信封。
这个叫江辉的人竟然认识他,那事情就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当啷”一声,一个红色的小东西掉到了闻叙白腿上。
定睛一看,闻叙白瞬间头皮发麻!
是那个在林溪家失踪的玩具汽车!
拾起东西的手指都在颤抖,闻叙白仔细检查那玩具车上的划痕,确实是林溪家的那一个。
除此之外,信封内没有别的东西了。
闻叙白对着玩具车看了又看,眸光逐渐暗了下去。
这个人,认识他,也认识林溪,也极大可能知道当年的事情,留下这个玩具车,说明他必然去过林溪家里,说不定与林溪的死有关······
也有可能······他就是凶手。
闻叙白心一沉,直接找出车内的螺丝刀,把玩具车的底座给打开了。
一个白角赫然出现于玩具车的空隙内,闻叙白将它扯了出来。
那是一张纸条,上面的内容很简短:xx路xx楼x栋x单元902。
没有时间犹豫,闻叙白再度启动了引擎!
冲到目的地,那是一栋已经近乎废弃了的居民楼,纵使还外型完好,却已经几乎无人居住了,闻叙白一路狂奔上楼,疯狂敲响了房门!
“砰砰砰——”
“江辉,开门!江辉,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无人回应,闻叙白向后退了几步,用力一脚踹去!
旧锁应声而裂,铁门砸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房中除了一张床和杂物,几乎什么也没有,一览无余。
只一眼,闻叙白就看见了坐在栏杆上的男人。
看的出来很年轻,身形瘦弱,清秀的脸颊都已经凹陷,眼下乌青,似乎一直在饱受折磨,穿着一身白衬衫与牛仔裤,头发似乎因为长时间未打理,已经长到遮住了眼睛。
他单薄的身形在风中颤抖,如同枯枝败叶一般,似乎随时会坠落。
闻叙白心一紧,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慢慢挪动脚步,一步步靠近男人。
“江辉?”他求证道。
男人看着他笑了笑,薄唇轻启,“你来了,陈澈。”
“你是张绣的儿子?”闻叙白在距离他咫尺近的距离停下脚步。
“很聪明。”江辉拍了拍手,“难怪闻庭屹会选中你。”
闻叙白皱起眉,“什么意思。”
江辉却笑了,不答反问,“陈澈,我们很像吧?”
男子撩起了额前的碎发,露出洁白好看的额头来,迎着余晖的照耀,铺上一层金光。
确实很像。
冷白的皮肤,淡漠的眉眼,还有······同样饱受折磨的灵魂。
闻叙白直到这时才恍然大悟,当年的那场事故里,还有第三个受害的孩子——江辉。
倘若不是他展露出聪明的头脑,那么被闻庭屹选作“刀”的,就会是江辉。
“说起来,还得谢谢你。”江辉粲然一笑,“要不是你,我跟我父母也没办法逃离闻家的掌控。”
望着闻叙白逐渐攥紧的拳头,江辉忽将一个东西扔进了他的怀里,“喏,谢礼。”
那是一张陈旧的报纸。
闻叙白展开一看,正是林溪家遗失的那张。
“是你杀了林溪?”他皱眉。
“不,不是我。”江辉摇了摇头,连带着额前碎发一起飘扬,“是他。”
他扬首指了指他手里的报纸。
标题上,赫然是闻庭屹前几年资助重大疾病儿童的新闻,其中——就包括心脏病。
“不过······张成志是我杀的。”男人淡淡道。
闻言,闻叙白动作一顿。
他早就猜测到,倘若“假账”真是闻庭屹想要用来控制他和闻叙适的工具,那么现在,还未到时机。
想闻庭屹这样的老狐狸,怎么会轻易露出破绽呢?一定是有人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计划。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江辉。
“为什么这么做?”闻叙白下意识上前一步。
风中,江辉缓缓扬起了头,露出好看的下颌线,他的衬衫在风中摇摆晃动,脆弱到仿佛只要风再大一点,就可以将他吹走······
他苦笑道:“陈澈,我这是在帮你。”
一片树叶从江辉的背后吹来,掠过江辉的发丝,又拂过闻叙白的脸庞,两个伫立在风中的男子,遥遥对望。
不用想也知道,闻庭屹看上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让其离开?更何况是有他把柄的人。这么多年来,纵使他将大部分精力花在了闻叙白身上,也定然不会让江辉一家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是闻庭屹杀了阮清,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证据,想要一举将闻庭屹送进监狱,带家人解脱被他操控威胁的日子。可是······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秋末的风寒冷刺骨,却不及心脏坠入寒窟。
狂风中,男人笑的凄惨。

“闻庭屹害的我们家破人亡······”
“陈澈,离开闻家吧,无论是用什么办法。否则,今日我的下场,就会成为你的······”
那是江辉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满地建筑器材之上,鲜血阵阵渗出,与冰冷的灰黑颜色交汇,一个长相精致的男人静躺在其中,双目紧闭,毫无血色,蔓延的血色逐渐浸透将他的白衬衫,显得格外刺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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