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皇上去开歼星舰啦by沸反盈天
沸反盈天  发于:2025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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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皇上新纳的侍君。”康王皱着眉简单解释一句。
罗阁老完全?不把贺小姐这种黄毛丫头放在眼里?,继续试探白禾:“侍君?”
元红向前探出半步,正要替白禾应对,白禾却自己开口道,“幸得?今日被刺伤的是我,而非皇上。贺小姐因我兄长一案对白家怀恨在心,想必她是为此才伺机报复。说她是刺客许是我言重了。”
他突然后?退一步,顿时把大?家弄懵了。
在场人中,罗阁老对此事掌握的信息最少?,但是是最先理解白禾想法的。
贺小姐一介弱女?子,无论白禾如?何咬定她是刺客,一无物证二无人证,处处是漏洞,连刑部大?堂都不用走就能证明她不是刺客。她不是刺客,事发?时屋内只有她跟白禾两人,那么白禾手臂上的伤只可能是白禾自己弄的。
那便成了白禾诬陷贺小姐,意图陷害康王府。
皇帝不在京城,谁能在这种情况下维护白禾?
靠侍卫司?司礼监?
无论哪个都与白禾没正当从属关?系,名不正言不顺,一旦事情闹大?,谁能出来?护着他?
尹大?人脑子转得?也快,顺着话就说下去?:“这查案讲证据,要把案子前前后?后?的经过查个清楚。今日大?殿下生辰宴,与宴者名单由礼部拟定,不知康王妃的妹妹是否在名单上?若在,她是随谁入园的,又在何时离席失踪,是否有人证。若不在,她是如?何进园子来?的?来?这之前她人在哪里??”
尹大?人展现出了他作为刑部尚书的业务水平:“贺小姐方才才苏醒,这么多人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说话,她是晕了还是被人药倒了?以及最重要的,弄伤白侍君的凶器是何物,在何处。这些一一查完,基本可断定贺小姐是不是刺客……不,是不是蓄意报复白侍君。凌大?人以为如?何?”
凌云望着白禾略略拱手,“尹尚书断案经验在区区在下之上,大?人说得?极是。”
凌云说完却发?现白禾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感到困惑。
白禾觉得?身体的温度好似随着伤口里?不断渗出的血不断流逝。
刑部尚书真厉害啊!不用查证仅凭一个办案思路就能洗清贺小姐身上的嫌疑、罪名。
不愧是主?管刑狱的刑部之堂官!
元红急了,立马看向罗阁老。
罗阁老并?不意外尹尚书会这么做。对方在朝中既不是他一党的人,也非清流一派。尹双能坐稳刑部堂官的位置,并?且入阁,凭的不是他在断案上的高?超水准和丰富经验。
而是其如?内阁另一阁员孟大?人一样两边不靠、两边不得?罪。
在朝为官,可不是你?想不站队就能不站队的。能够做到在党争之中夹缝生存的莫不是心思细腻,或审慎或长袖善舞的人。总之不可小觑。
连权倾朝野的罗阁老都没把握拿捏尹大?人,他叹了口气,苍老浑浊的眼里?透出精光,注视向白禾。
元红只好道:“奴婢想起来?了,前些日子京兆尹辗转问到奴婢这来?。侍君的兄长不小心冲撞到贺小姐,两人有些误会。当时还是侍君出面将其送官。随后?贺小姐去?府尹衙门?状告侍君兄长,府尹大?人查了许多日子,前几天终于结案。”
“许是贺小姐对案子判决结果不满,于是心怀怨恨。”元红故意说。
贺小姐被大?公公颠倒黑白的说法惊呆了,尖声叫道:“你?胡说!明明是府尹包庇他姓白的!简简单单一个调戏本小姐的案子拖延半个多月不说,最后?居然告诉本小姐人已放了!”
此案康王府上下都清楚。康王轻拍贺小姐后?背安抚,“别气了瑛儿,那欺负过你?的登徒子姐夫替你?教训。”
康王妃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白禾冷静道:“贺小姐莫要污蔑朝廷命官断案不公。我兄长偷盗宫中财物,京府尹念其物业已寻回,依律只判其二十杖刑,其余罚银五百两。至于贺小姐所诉之罪,数罪并?罚,前面的刑罚已包含在内了。”
尹大?人脑袋一晃,点头说:“只听侍君这番说法,这量刑无甚不妥。”
康王面上一沉。
罗阁老趁机说:“如?此确为挟私报复。凌大?人,贺小姐伤到白侍君的案子就请北镇抚司仔细查办了,若有需要,尽可报与内阁,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必……”
“慢着!”康王急忙打断。“瑛儿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伤得?了他一个大?男人!”
再?不打断他妻妹就成板上钉钉的伤人嫌犯了。
“呜——”康王妃突然崩溃大?哭,幽幽咽咽的声音惊动了在场所有人。
大?家不约而同扭头看向她。
一直默默流泪,显得?没多少?存在感的年轻王妃带着浓浓的哭腔,用力表达:“不要抓瑛儿……是我,都是我做的呜呜……是我把瑛儿迷晕,把她弄到这里?,陷害她和白侍君私通偷情。”
康王妃哭得?可怜极了,可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吐露的内容教人震惊。
“全?是我一人所为,与王府无关?……是我嫉妒王爷待瑛儿……呜呜。”她在床前跪下来?,面对着康王,身躯颓然弯着,眼睛哭肿了,她看不清王爷的脸。“王爷,妾身错了,求您……”
“姐姐……”贺小姐怔怔低头望着她。
几乎所有人以为康王妃接下来?的话是请求原谅,谁知道她接着说,“求您不要纳瑛儿入府!”
康王勃然大?怒,当即撩起一窝心脚,将王妃踹倒在地,怒指着她道:“毒妇!本王今日就休了你?,娶瑛儿为正妃!”
康王妃闻言两眼一翻白,晕了。
“姐姐!”贺小姐挣扎着要从康王怀里?爬出来?。
康王牢牢按住她,转脸对目睹一场情变闹剧的白禾等人沉声说:“原是这毒妇算计,致本王误会了白侍君。是本王御内不严,使白侍君受无妄之灾。王府过后?会送上赔礼,今日本王还要处置私事,先告辞了。”
他扯起床上的床单往贺小姐身上一裹,抱起人就走。“毒妇!哭什么哭?跟本王回去?!”
康王妃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跟在康王身后?,王府来?的随从上来?搀扶她,一行人离开厢房,背影渐渐远去?。
随着康王一行的离去?,这场针对白禾的手段低劣的局就宣告破解。
布局之人除了在白禾手臂上留下一道伤,什么都没得?到。反是康王府生变。
三日后?,康王府传出消息,王妃被休弃,王妃妹妹上位。康王为贺瑛儿上宗牒的奏疏由司礼监转呈圣上。但皇帝不在京中,这份奏疏其实是由邓义批的。
邓义批完顺手将它?递给白禾,白禾垂眼阅览。
邓义说:“锦衣卫的消息,康王那随从在诏狱里?死了。是自裁。”
白禾抬起脸。
邓义低了低头,压低声说:“奴婢已责问过他们。夏仟伴驾皇上去?聂州了,待夏仟回来?奴婢一定好好教训。”
白禾沉默了下,问:“康王妃……前王妃如?何了?”
邓义面无表情,眼里?是对生命的漠然:“昨日已教一杯毒酒送上了路。半夜里?贺家就将尸体偷偷运走,看他们的样子是打算秘不发?丧,或许会以送前王妃回老家静养的名义拖个两三年,等贺小姐……新王妃在王府生下一儿半女?,地位稳固后?再?让她‘死’。”
“邓公公。”白禾合上奏疏,“北镇抚司结案了?”
“侍君,北镇抚司不会因为得?罪不起人就不查案了。可这个案子……还不到彻查的时候。”
当皇帝需要康王府倒台的时候,就是彻查的时候。
“侍君不如?给皇上去?信……”
“不了。”白禾说,“皇上在聂州必是殚精竭虑,不要再?烦他。”
顿了顿,他又道:“公公,和北镇抚司对此案幕后?之人可有猜测?”
邓义一愣,尔后?道:“康王。能同时将手伸进贺家和春风如?意园里?的唯有康王。”
在皇子生辰宴前,太后?及妃嫔皆被禁足后?宫,谁能在宫外园子里?布下此局?谁对白禾和陆烬轩抱有恶意?
康王妃?
不可能的。
康王抛弃她的姿势如?此熟练果决,她怎可能在康王府一手遮天,何来?权势去?贺家绑人,再?收买宫女?将白禾引入局?
白禾呼吸一窒,“明明康王看起来?爱极了贺小姐……”
怎舍得?将贺小姐以身入局,以她的清白构陷于他?
总不能是为了先毁其声誉,再?以拯救者的姿态将贺小姐纳入掌中吧,以便未来?对她搓扁揉圆,任由摆布吧?
邓义默然。
这不应当是他一个太监该答的。
公公无法给予白禾答案。
白禾想到了陆烬轩。
算算日子,陆烬轩已经到聂州多日了。不知道聂州的情况如?何。
不知道……陆烬轩会不会有一天像康王一样,把他也当做棋子去?摆布、算计、做局。
抑或是他会如?前王妃那般,赐一杯毒酒、一条白绫,弃如?敝履。
元红抱着一只大?盒子走进司礼监值房,“侍君,这是传教士萨宁大?人送给大?殿下的生辰礼,那日宴会他有事缺席,东西今日才送来?。日子都过了这也不好算生辰礼吧,还请侍君定夺该如?何处置。”
白禾看也未看:“送到慧妃宫里?,慧妃已从诏狱放出来?,她的孩子的事该由她定夺。”
“侍君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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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高度概括,这两章就是讲了个《指鹿为马》的事。重要节点在罗阁老正式倒向皇权的依附,小百合。小百合一直流血可能是缺血小板啦
经典宫斗桥段:诬陷出轨get√下章应该是陆哥在聂州的番外

聂州某地守军大营。
“你部代管征收, 只收钱、粮食。收上来的截留一成给军队,按人头均分。”陆烬轩说?。
聂州总督李征西统领聂州守军,根据兵部行文征调聂州守军约五千人配合钦差救灾。
聂州总督拿着公文横看竖看, 只看到了要他们“配合”钦差, 一字未提聂州守军乃至他这个?总督都得听钦差的。
陆烬轩微服出京,隐瞒身份, 明面上以聂州巡抚的身份来的聂州。巡抚和总督并无上下级关系, 两者的任命皆由朝廷中枢负责, 所以李总督本不用听陆烬轩的。
然而陆烬轩一到聂州不去藩台衙门,却直奔聂州守军大营, 举着圣旨硬要下榻总督行辕。京中来的官员不好得罪, 李总督便没拒绝。谁知陆烬轩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视察过大营后他就把李总督及一干高级将领召来开会。
“啊?均分?”一参将立马问, “是咱们将领和大头笔拿一样的吗?”
陆烬轩:“对。”
参将不满了, “这怎么行呢!那?谁还肯出力办事啊, 干多干少都拿一样的, 还不如躺着等别人干完。”
其?他人纷纷点头,或是在心里赞同他的话。
“大人,你说?句话啊。”参将看向李总督。
“看他做什么?”陆烬轩敲了敲桌案,“这一成是我从朝廷手里抠出来的, 算作给你们执行额外任务的酬劳。不平分你们想怎么分?”
陆烬轩骗人,他当初给内阁的议案里可没提负责执行的军队能截留一成中饱私囊。他的打算是直接在执行中操作,先把钱分了,事后即使?内阁知道也顶多抱怨几句,总不能说?皇帝错了吧。
这种国会打钱,经手部门截留一部分的做法在帝国是一种人人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在帝国法律中,没有“贪污受贿”, 帝国人认为这些是合理?范围内的“劳务报酬”。
陆烬轩在任国防大臣后更?是一边要求议会提高军费预算,一边留给军方更?多分钱的空间?。
不过陆元帅有一点和别人不同,他认为这部分额外收入应该平均分配,而不是按军衔级别,大官拿大份,小官拿小份。
陆烬轩本身并不贪财,他不看重这些钱,也不允许他治下的军队看重钱。但他同时知道下面的人最?需要的就是钱。他容忍这些操作是为了让士兵能够分一点蛋糕。
军人为帝国卖命,别人能拿的钱他们不能拿吗?
类似的问题在帝国也有不少人问过。
“本来就是灰色收入,怎么?要讲多劳多得?按衔级配额?你们是军人吗?”陆烬轩嗤笑,“这是军队,军人升迁、奖罚凭的应该是军功!想要多的钱就去战场上立功!而不是在这里和我争辩。”
陆烬轩不怕初来乍到就得罪聂州军高层,元帅不是靠长袖善舞就能当的。
在军方内部争斗与在帝国政坛争斗不是一码事。
“你以为你们分的是什么?是从富人手里抢来的,是要分配给你们聂州八十?万灾民,让他们能从今天活到明天、到后天的口粮!这种钱你也要争?”陆烬轩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下巴微昂,以坐姿达到“俯视”的姿态去审视这名参将。然后他偏头对身后的提督太监夏仟说?,“把他名字记下来。”
他只说?记名,不说?记下来做什么,平白营造紧张氛围。
果然,那?参将一看人都懵了,连忙去看李征西:“部堂大人!”
聂州总督统管聂州一省之军务,乃是封疆大吏。陆烬轩表面上领聂州巡抚职,理?论上将主管聂州军务以外的事务,同样是封疆大吏。二人应该是平起平坐。不过陆烬轩这个?巡抚只是官职名,他在聂州的实际身份是赈灾钦差,干完这活就得卸职回京。而非常驻地方的那?种名为巡抚,实为地方一把手。
李征西给聂州巡抚面子?,不意味着任陆烬轩拿捏。他笑着道:“巡抚大人说?得在理?,这都是聂州百姓的救命粮、救命钱,我聂州守军不能伸这个?手。”
在政治的牌桌上,拒绝收好处约等于拒绝合作。陆烬轩以一成的救灾钱粮为利换聂州军配合工作的意图告吹。
李总督才是聂州军的一把手,陆烬轩提出的均分黑金本就不可能收买到他们这些高级军官的心。
然而李总督误判了陆烬轩这个?人。
陆烬轩说?:“别急着拒绝。我知道这点东西军官看不上,那?你们手下的士兵呢?我再重申一遍,这是给他们的劳务报酬,是在他们战场之外的额外收入。这个?权利你确定要代替所有士兵拒绝?”
这一下子?就把李总督和其?他将领给架住了。
陆烬轩要收买的从来不是已在军中深耕多年,建立了自己?势力的高级军官们。而是那?些从来只是一个?数字,是背景板的底层士兵、士官。
事情?是由人去做的,任务是由大头兵去执行的。每一个“数字”在现实中都是具体的人。几千、几万、几十?万人的军队,得到这成千上万士兵的拥护的人才是将军、是元帅。
这就是陆元帅对于“权力是自下而上”的理解。
他凭什么以不到三十?岁的年龄成为帝国元帅?
帝国那?以百万计的军队,数级庞大的底层士兵、士官如果不支持、拥护他,他星期一上任,星期五就有可能受军队弹劾,因“民意”而下台。
李征西一噎,不得不接受这份“好处”,吃好处跟吃暗亏似的。
“这个?征收只收钱粮是怎么定?”李征西话锋一转,抓住执行中的关键细节询问,“钱是白银和铜钱都收?还是只收白银?那?粮食呢,算哪些?”
陆烬轩看眼李总督,心里判断这是个?能做实事,有行政经验的人。“行政的问题让文官来,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是叫……”
夏仟公公小声提醒:“聂州布政使?欧阳金。”
“对,叫他们来开会,制定一个?细则。还有本地有钱人的名单,到时候军队按他们提供的名单征收。”
李征西皱眉,“由他们出名单?上差不怕官商勾结,衙门的人包庇瞒报?”
李总督的发?言有点奇怪,来前陆烬轩以为他作为地方的最?高军事长官,与地方政府关系应该不差。
夏仟在后边一抹脑门,懊恼事前忘了向皇上说?明聂州官员的派系情?况。
李征西是聂州总督,而兵部尚书是罗阁老,看上去李征西应该是罗阁老门生?吧?实际上李总督是清流。
并且他的“清”有一半是真“清廉”。
他治军有方,在他的整治下,聂州军风气较为清正?。他刚才拒绝陆烬轩的分钱提议一是抗拒外人对他的军队指手画脚,二也是真心不想收这样的钱。
同时他又没有“清”到不近人情?,所以在陆烬轩拿士兵架住他之后就没再拒绝。
这种变通和妥协性是罗党能够容忍他坐稳聂州总督位置的原因之一。
陆烬轩一撩眼:“你部没有收集……像锦衣卫那?样的吗?”
夏仟小声提示:“主子?可是说?斥候?”
陆烬轩:“……嗯。”
夏公公没想太多,只以为皇上是不了解军队建制。
“这不胡来嘛,斥候是探军情?的,又不是那?种探子?。”参将撇嘴抱怨。
李征西抬抬手,示意参将闭嘴,“不知上差还有什么‘吩咐’?”
语气看似客气,实际用词讽刺。
李征西讽刺陆烬轩拿着鸡毛当令箭,以奉旨钦差之名妄图染指军队。
朝廷中枢一日无公文,聂州总督便一日拥有聂州军的指挥权。短短一番对话交流,李征西已然怀疑这位钦差大人来聂州的真实目的。
这人不像是来赈灾的。
陆烬轩挑眉:“我能吩咐?”
陆元帅脸皮不薄,竟然顺杆爬。并且抢在李总督说?话前就紧接着做出“吩咐”。“我直说?了,这次征调你部是要进行军管。初步征调的五千人不多,只能先管受灾县。根据各地人口规模派军驻扎进县、下乡,军队接管地方政府。当然,政务还是让原来的官员做,军队不许随便干预。”
专业的事让专业的来,行政自然是交给经验丰富的文官来做更?易于施行。
“军队的任务是……”陆烬轩顿了顿,“暴力掠夺。”
将领们一时没听懂,纷纷去看他们上峰李总督。
咋听上去跟悍匪似的?
“这是何意?”李征西眉头拧得死紧。
“我是说?,准许你部使?用暴力,包括抓捕、伤人,必要时可以杀人。只要能将救灾需要的钱和粮食收上来。”陆烬轩轻飘飘说?出可以杀人几个?字,这样的暴力在陆元帅眼里是权力工具,国家?是阶级统治的暴力机器,军队就是国家?这个?机器的组成暴力的零件。
“兵部行文里分明是说?征收。”李征西隐含怒气道,“你这是强抢!乃是土匪行径!我聂州军不能这样做。”
陆烬轩却嗤笑出声:“征收就不是抢?什么叫征收?就是从民众手里掠夺资源。征收是对掠夺美?化的说?辞。”
之前发?言过的参将又忍不住说?话了,“好!说?得好!京里的大人说?话就是明白。我就说?嘛,为什么聂州受灾还要在聂州加征收税,我以前听说?哪里出了灾朝廷就要给那?地儿免减赋税。我家?乡有一年遭了蝗灾,当年就给免税了。”
李征西:“……闭嘴!”
旁边一将领连忙拐了参将一肘子?,低声说?:“也不看看这什么场合,让你妄议朝政,不想当参将啦!”
“加征收税?”陆烬轩看着李征西,“原来你们是这样理?解的。这不是加征收税,就是抢。”
内阁出公文总不能不要脸到明写抢钱呀,当然得巧立名目。
陆烬轩开始洗脑:“聂州上报受灾人数八十?万。八十?万人等着钱、粮救命,朝廷拿不出来,你们去抢些地主有钱人就能救那?些灾民。虽然是抢……但为了那?八十?万人,这不是坏事。”
果然,这话一出,大家?都不好做声了。
“部堂……”大家?齐齐看向李征西,明显是心动了。
有个?暴脾气的当场拍桌:“奶奶的,我早看那?些老爷不顺眼!抢就抢了!平时他们欺负乡亲时咋没人说?他们!”
李征西叹气,他不好说?自己?手底下的人。聂州军将领中有些是从普通士兵建立军功爬起来的,所以有出身农家?的也有军户世袭的。
启国户籍制度基本处于名存实亡。即是说?户籍有分类,如商户、农户、军户等,这是承袭自前朝的户籍制。原本设计它们是方便管理?百姓——商户的子?女只能从商,军户的儿子?承袭父亲的军职。这三种户籍里只有农户的儿子?可以参加科举。但前朝中后期这套东西就没人管和遵守了。
比如启国开国皇帝就并非是军户出身,却以一介布衣之身参军,从士卒屡立战功做到一品大将军。启国沿用了前朝对户籍的分类方式,但没有延续那?种“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只能打洞”的苛刻制度。军户依然可以世袭,却也不禁止其?他人参军。商籍出身只要本人没有经商,同样可以参与科考。
这些出身底层的将领乐意支持陆烬轩去掠夺地主老爷们的财富,是人之常情?。即使?李征西内心如何怀疑陆烬轩的目的,他也不能当着一群下属的面提出反对意见。
军队中,出身不好,受过地主士绅、商人富户欺负的人岂在少数?更?何况抢了他们的还能给自己?分到一份好处。陆烬轩一套说?辞摆出来,简直是立于道德高地,牢牢把住部分底层人的心。
“说?得是。一些贪官富商平日尽搜刮民脂民膏,现不过是让他们还之于民。”李征西表达了赞同,甚至感叹道,“要是朝廷这回能一道处置些贪官污吏,抄他们的家?以赈灾民就更?好了。”
陆烬轩笑着睨一眼对方:“总督要是有想抄家?的贪官人选,可以上报内阁。”
陆烬轩哪懂什么清流不清流的,他只会以自己?的经验去思考别人的目的。
李总督的话说?得再好听,在陆元帅听来——抄不抄家?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是贪官!
查抄贪官污吏是假,党争排除异己?才为真!
李征西也听出了他的嘲讽,深觉此人难以沟通。
显然这位钦差大人是有一套自己?的行事逻辑的,他不接受旁人的意见,相反还会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来说?服你。
李征西做总督,最?怕文官不能沟通。
陆烬轩对于聂州军的掌控计划主打切香肠战术。初次会议中他的议案取得了聂州军中高级将领的支持,不管是真心支持还是出于从众心,总归明面上是无人反对的,包括最?高统帅聂州总督。
得到了指挥层面的支持后,后面军队执行任务时将减少许多来自军队内部的阻力。
这是切香肠的第一段。
会后他吩咐夏仟:“让锦衣卫去散步消息,把‘是我让士兵分到钱’的事传到军队里。”
夏仟为难:“这……主子?,军营重地,外人一般进不去的。”
陆烬轩转过身盯着夏仟默默看了会儿,才开口说?:“我们现在在哪?”
“呃,军营……”
陆烬轩捏了捏自己?指尖,笑意不达眼底道:“需要我教吗?花点钱,买几个?士兵跟同僚说?几句事实。不知道收买谁可以直接去问刚才开会的军官,那?个?参将就不错,人不聪明,直白。去问他哪些士兵急缺钱。”得到皇帝手把手指导的夏公公霎时满头大汗,应声便带着两个?锦衣卫走?了。
几人走?后,陆烬轩又嗤笑了声,“情?报部的头子?就这水平?”
伴驾的侍卫和余下两名锦衣卫噤若寒蝉。
两日后,聂州布政使?及几个?受灾县所属知府赶到军营,第一次聂州救灾一线会议召开。
陆烬轩终于掏出了他那?份经过白禾润色议案:“成立抚恤司,户部、工部从京里各派了五个?大臣来。今天他们也到了。之后救灾、赈灾的事全部要听我们统管。”
陆烬轩回身看了眼自己?身后一字坐开的十?位大臣,他们到聂州没有跟着来军营,而是按惯例下榻官府的驿馆。今天是随同聂州地方官员一道来的。
“被征调的聂州军最?高指挥权归属于我。”陆烬轩说?到这里时看向李征西。
昨天拍桌喝彩的聂州军将领们今天又拍桌了,不过这回是骂的:“什么意思?你这不是夺权吗!我不同意!”
“朝廷要夺部堂大人的兵权直接下调令就是了,何必搞这些弯弯绕绕!”
胆子?大脾气差的甚至直接道:“你一个?小白脸要兵权能干啥?朝廷要夺权也得派个?将军来啊。”
李征西昨日的猜疑成真,他本人却冷静得很。他身处地方,对京城的消息不能及时获取,可在这之前京中一直没有任何不寻常的消息传来。
这次应该不是罗党与清流争权。兵部尚书本就是罗阁老在任,真论起来,也是清流把手伸向军队。
然而李征西认为这位新上任的聂州巡抚绝不是清流之辈。
哪有清流不要脸到把抢百姓钱粮直接挂在嘴边的?还无耻到截留一成自己?分了。
再说?他自己?就是清流,如果是林阁老主导的,哪能不写信知会他?更?不至于从他手里夺权。
“都坐下,闭上嘴。”李征西沉声道,“白大人是京里来的大人,奉旨钦差,见他便如见皇上,容不得你们出言不逊!回头自去领罚。”
他抢先一步言错称罚,陆烬轩那?边就不好再处置了。
陆烬轩也不在意大家?这些话,更?难听的他又不是没听过,他是霸道,不是心胸狭隘。
“是。”众将领不情?不愿坐下。
陆烬轩一笑置之,“怎么叫夺权?我做钦差是来聂州救灾的,灾情?完了我回我的家?,你部回归聂州军编制,我们各回各家?。”
陆元帅又在骗人。他不是来夺李征西的权,他是要连同李征西一起掌控。底下的士兵他要,上层的军官如果可以,当然也要啦。
户部工部来的几名官员在后头默默低头不敢吭声。朝廷官员不是人人都见过皇帝的面,都认得皇帝长相。可他们是二部挑选派来聂州的,哪个?临行前没得到各部堂官亲自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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