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掉马后他囚禁了金主by五寨子
五寨子  发于:2025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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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耗尽了白瓷所有的生机。
他仰躺在地上,脸色以惊人的速度灰败下去,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变成一种可怕的青紫。
他努力地转动眼珠,看向霍骁那张近在咫尺、却因震惊和恐惧而显得有些模糊的脸。
“…我…我终于…,”白瓷断断续续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血沫,破碎不堪,带着生命急速流逝的绝望。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一种异常执着的光芒,死死地锁住霍骁的眼睛。仿佛那是他在沉入无边黑暗前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等到…先生了…”他抓着霍骁裤脚的手指都在颤抖。
那眼神,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眷恋和……绝望的诀别。
霍骁猛地回神!
恒温箱里有血清!
霍骁那双深邃的眸子,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光。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猛地甩开白瓷抓着他裤脚的手——那力道之大,几乎将白瓷的手腕甩脱臼!
霍骁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如同砂纸摩擦过生锈的铁皮,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狂暴和……
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不再看白瓷那濒死的模样,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猛地扑向旁边的恒温保险柜!
他粗暴地输入密码,柜门弹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几支淡黄色的血清注射器和配套的针头。
霍骁抓起一支,撕开包装,拔掉针帽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
冰冷的针尖在幽暗的光线下闪过一道寒芒。
他单膝跪地,一把撕开白瓷破烂不堪的袖口,露出那肿胀发紫、带着两个狰狞牙孔的伤口。
针尖毫不犹豫地、精准地刺入肿胀的皮肤!冰冷的液体被强大的推力注入体内。
白瓷的身体在针尖刺入的瞬间猛地一颤,随即,一股冰冷的气流顺着血管迅速蔓延开,与体内肆虐的灼热毒素猛烈地冲撞、抵消。
那令人窒息的麻痹感和窒息感,似乎被这冰冷的洪流短暂地遏制住了蔓延的势头。
霍骁拔出针头,随手扔在一旁。
他俯视着躺在地上、脸色依旧灰败、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的白瓷,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愤怒、后怕、某种深沉复杂的东西?
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最终,所有翻涌的情绪都被强行压下,重新凝结成一层更冷的冰壳。
他伸出手,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粗暴地抹掉白瓷嘴角渗出的一点血沫。
“省点力气。”
霍骁的声音冷得掉冰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残酷的平静,
“你的遗言很值钱。”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最锋利的解剖刀,刮过白瓷苍白如纸的脸,
“留着去阴间,跟阎王讨价还价吧。”
说完,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白瓷最后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随即决绝地转身。
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空间里回荡,最终消失在门外。
留下白瓷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带着蛇类腥气的地面上。
手臂的剧痛和麻木感在血清的作用下开始缓慢地消退,但每一次心跳依然沉重而艰难。
白瓷静静地躺着,眼皮沉重地阖上,仿佛只剩下一具等待冷却的躯壳。只有那微微起伏的的胸膛,证明着生命仍在顽强地延续。
夜幕降临,一辆线条冷硬如战车的黑色迈巴赫S680 Pullman早已启动,幽暗的车灯如同猛兽蛰伏时睁开的眼睛。
霍骁坐进后座,隔绝了外面庄园里的一切喧嚣与混乱。
他靠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闭目养神,只有紧抿的薄唇和偶尔因指关节用力而泛白的指尖,泄露了一丝压抑的怒意。
一个小时后,迈巴赫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强悍姿态,碾过陆宅前精心养护的草坪,粗暴地停在灯火辉煌的宴会厅主入口。
巨大的水晶吊灯光芒流泻出来,映在光可鉴人的黑色车身上,折射出冰冷炫目的光晕。
车门打开,阿泰率先踏出,紧接着就是后面两排的保镖开路。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悠扬的小提琴协奏曲流淌在空气中,水晶灯的光芒璀璨得近乎虚幻。
这里是陆冥迟的世界,依旧的纸醉金迷,浮华如梦。
霍骁的出现,像一块坚冰骤然投入滚沸的油锅里。
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场,与这奢靡温软的氛围格格不入。所过之处,热烈的交谈声瞬间冻结、消音。
一道道或惊诧、或好奇、或带着探究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却又仓惶地避开。
霍骁没有理会任何人,鹰隼般的目光穿透重重人影,精准地锁定了宴会厅深处靠窗的角落。
那里,是整个场地的焦点。
陆冥迟斜倚在一张宽大的丝绒沙发里,姿态慵懒而优雅,如同盘踞在领地里的猛兽。
他怀里正坐着一个穿着浅色针织衫的青年——那是沈然。
当初因为权势背叛霍骁,毅然决然选择陆冥迟的“初恋”。
沈然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身体微微僵硬。但陆冥迟圈在他腰间的手臂却越发收紧,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陆冥迟低头,鼻尖几乎要蹭到沈然的脸,他声音压的很低,带着刻意的亲昵,像是在说什么小秘密。
沈然睫毛颤了颤,抬头对上霍骁的视线,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他下意识的要从陆冥迟的怀里站起来,却被陆冥迟死死按住。
霍骁的脚步停在距离沙发三步之遥的地方,看着这精心绘制,又略显拙劣的讽刺画面。

陆冥迟似乎这才察觉有位不速之客。
他抬起头,唇边那抹玩味的笑意丝毫未减,甚至加深了几分。
“阿骁?”陆冥迟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慵懒的腔调清晰地传入霍骁耳中。
他非但没有松开沈然,反而将手臂收得更紧,让沈然几乎完全贴在他胸前,姿态充满了挑衅,
“真是稀客。怎么,我这寒舍,今天蓬荜生辉了?还是说……”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怀中的沈然,
“阿骁是专程来……‘捉奸’的?”
“捉奸”二字,被他咬得又轻又慢,如同淬了毒的针。
沈然身体猛地一颤,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他慌乱无助的目光撞进霍骁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那双眼睛,曾经盛满过炽热与温柔,此刻却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漠然。
不带一丝波澜,更无半分旧情。
沈然的心瞬间沉入冰窟,连指尖都失去了温度。
霍骁的目光只在沈然那张写满惊惶的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随即便牢牢钉在陆冥迟那张俊美却写满恶意的脸上。
“玩物而已,陆少喜欢就好。”霍骁开口,声音不高,却格外清晰地落入陆冥迟和沈然耳中。
四个字,冰冷、平稳,毫无情绪起伏,却比任何愤怒的咆哮都更具侮辱性。
陆冥迟脸上的笑意更浓,甚至还带了几分小得意,好像丝毫没有被冒犯到。
霍骁就知道他是这个反应,声音陡然沉了下去、
:“蛇,是你放的。”
不是疑问,而是冰冷、笃定、不容置疑的宣判。
陆冥迟环在沈然腰间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勒得他几乎窒息。
他脸上的慵懒和玩味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被误会的阴冷暴戾。
他盯着霍骁,直截了当的反驳,
“不是我!”
霍骁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冰山轰然倾轧而下。
他微微倾身,靠近陆冥迟,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冰冷的气息。
霍骁的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森然寒意,清晰地送入陆冥迟耳中:
“你那么喜欢玩……” 他刻意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陆冥迟骤然收缩的瞳孔和怀中沈然惨白的脸。
一字一句,清晰如冰珠坠地,“我陪你。”
“我陪你”三个字落下,如同最后一道惊雷,彻底劈碎了陆冥迟强撑的从容。
当时陆冥迟听到手下人禀报,说有蛇群袭击霍氏庄园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他只不过是怂恿亚瑟放蛇咬死那个白瓷,顺便还可以借霍骁的手除掉背叛自己的亚瑟。
鬼知道为什么会引来大批的蛇群入侵。
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霍骁却这么轻而易举的给自己定了罪。
整个奢华的宴会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的目光,无论远近,都带着惊惧和屏息的探究,死死聚焦在这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身上。
霍骁直起身,如同寒夜里最锋利的冰刃,刮过陆冥迟的脸。
没有丝毫停留,也彻底无视了陆冥迟怀中那个神情复杂的沈然。
他薄唇微启,吐出的字句淬着北地最凛冽的寒风,宣告着不死不休的终局:
“陆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遍这落针可闻的角落,
“准备好——”
霍骁微微停顿,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近乎残酷的弧度。
“——我们,不死不休。”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挺括的黑色西装后摆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
直到霍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浓重的夜色里,那宣告战争开启的脚步声彻底被门隔绝,宴会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才被一声突兀的的碎裂声打破!
“哗啦——!”
陆冥迟猛地挥手,将面前矮几上那支价值不菲的水晶醒酒器狠狠扫落在地!猩红的酒液如同泼洒的鲜血,瞬间在光洁的地面蔓延开来,刺目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巨大的声响吓得近处的宾客失声尖叫,纷纷惊恐后退。
陆冥迟胸口剧烈起伏,邪魅的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和一丝丝……委屈。
他死死盯着霍骁消失的方向,仿佛要将那扇门盯穿。
而他怀中,沈然早已瘫软。
刚才霍骁那冰冷的眼神,那句“玩物而已”,如同最锋利的冰凌,狠狠扎穿了他的心脏。
此刻,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失控地从眼睛里汹涌而出。
陆冥迟低头,对上沈然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
他暴力的将沈然推倒在地,嫌弃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肮脏的垃圾。
“当初你为了权势地位,背着阿骁来爬我的床,现在又这副样子,是准确爬回去?”
丢下这句话,陆冥迟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大厅里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声以及沈然那压抑不住的的呜咽。
霍骁坐在回去的车里,脑子里回忆着刚才陆冥迟的反应。
为什么觉得他眼神里委屈?
亚瑟是他安排的,引自己回来肯定也是他的主意。
他到底在委屈什么?
想了一路也没有想通,霍骁只能先派阿泰去打探秦家那边的情况。
主卧室光线被调到最暗,只留下角落里一盏壁灯,散发着朦胧昏黄的光晕。
白瓷被安置在宽大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轻薄的丝被。
霍骁的专属医生被紧急召唤而来,确认血清及时有效,毒素已基本控制,但病人需要绝对的静养。
白瓷闭着眼,呼吸均匀而微弱,脸色依旧苍白,但那份死灰般的败色已经褪去,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仿佛陷入了深沉的昏睡。
手腕的伤口被重新细致地处理过,包裹着洁白的纱布。
卧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霍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没有开灯,高大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霍骁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尊沉默的黑色雕像,目光沉沉地落在床上那个看似毫无知觉的人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白瓷那微弱却平稳的呼吸声,在寂静中规律地起伏。

他迈着极轻的步子,走到床边。
脚步落地无声,带着一种刻意的压抑。他在床沿坐下,床垫微微下陷。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此刻却在半空中,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最终,他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开了白瓷散落的几缕碎发。
“小东西,你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他的目光长久地地停留在那纱布上。仿佛能透过它,看到下面狰狞的伤口。
霍骁眼神里翻涌着太多复杂的东西,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被投入了巨石,激荡起汹涌的暗流。
还是某种失而复得的冲击?
霍骁缓缓低下头。
距离在无声地拉近,近到白瓷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带着一种极其轻微的吐息。
然后,一个带着不知名情绪的吻,轻柔地落在了白瓷的额头上。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就在那微凉的触感落下的瞬间,一个低沉沙哑,充满了压抑的声音,贴着白瓷的耳廓响起。
那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
“白瓷……再蠢成这样,”
霍骁的气息拂过白瓷的耳垂,带着滚烫的威胁,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刃:
“……我就把你锁进地下室,钥匙……吞进肚子里。”
这露骨的、带着疯狂占有欲的威胁,如同最强烈的电流,瞬间贯穿了白瓷全身!
伪装几乎要被这巨大的冲击撕得粉碎!
就在那几乎失控的临界点,白瓷用尽了全身的意志力,死死压住了所有翻腾的情绪。
他依旧闭着眼,呼吸保持着那刻意维持的平稳节奏,甚至连心跳都未曾加速一分。
只有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下,极其轻微地、难以察觉地……
颤动了一下。
如同蝴蝶的翅膀,在深渊的边缘,轻轻扇动了第一下。
那细微的颤动,转瞬即逝,快得如同幻觉,迅速湮没在床头壁灯昏黄的光晕里。
霍骁没有发现。
他维持着那个俯身的姿势,灼热而危险的气息依旧笼罩着白瓷。
黑暗中,白瓷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目光带着一种惊魂未定的暴戾。
更带着一种……连霍骁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焦躁。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的钢丝。
白瓷沉浸在甜蜜的泡泡里。
终于,那股压迫性的气息稍稍远离。
床垫发出轻微的响动,霍骁站起了身。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步步远离床边,最终消失在门外。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也隔绝了那个令人窒息的身影。
黑暗重新统治了房间,浓稠得化不开。
白瓷依旧维持着那个看似沉睡的姿势,一动不动。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直到整个空间只剩下他自己逐渐恢复平稳的心跳声。
黑暗中,白瓷的嘴角勾起一个无声的弧度。
那弧度冰冷,锐利,带着一种孤注一掷后的疲惫,和一种……终于得偿所愿的疯狂。
先生,你逃不掉的。
白瓷“醒来”是在第二天的下午。
病床上,白瓷陷在雪白的被褥里,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衬得那双望向他的眼睛愈发湿漉漉,像是蒙着一层江南烟雨的水汽。
他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张精致得过分的脸,下巴尖尖,嘴唇没什么血色,微微张着,可怜兮兮地喘息。
“霍,霍先生……”那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点刚刚苏醒的沙哑,更带了几分刻意,“我好难受……浑身都疼……”
霍骁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在柔和的壁灯下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床上的人。
他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眼神锐利如手术刀,一寸寸刮过白瓷的脸,试图从那层精心描画的脆弱下,剖出一点真实的破绽。
“少来这套。”
霍骁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刃,瞬间劈开了卧室里那层刻意营造的柔软氛围,
“医生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毒性已处理及时,体征平稳,观察一晚即可。’”
他几乎是逐字重复着私人医生离开前的诊断,每一个音节都砸在地上,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你没事了。”
白瓷被那冰冷的语气刺得微微一缩,浓密的眼睫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
可下一秒,那点受惊的神情快速褪去,换上一种更粘稠、更娇憨的依赖。
他艰难地动了动,裹着被子往床边蹭了蹭,伸出那只没扎针的手,试探地、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霍骁垂在身侧的手腕。
霍骁的肌肉瞬间绷紧,表面平静,底下却激流暗涌。
任由那微凉的手指缠上来。
白瓷得寸进尺,偏过头,将自己柔软的脸颊贴上霍骁宽大而略显粗糙的手掌心,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轻轻地蹭了蹭。
他的皮肤带着刚退烧的微热,触感细腻得惊人。
“先生,我刚死里逃生……”白瓷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撒娇的鼻音,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霍骁的掌心纹路,
“感觉骨头缝里都像有针在扎……真的好疼。先生亲亲,亲亲我就不疼了,好不好?”
他仰着脸,眼巴巴地望着霍骁,眼神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渴求和某种无法形容的蛊惑。
霍骁俯视着床边刻意撒娇的人,淡淡的重复了一个字,
白瓷像是急于被认同的孩子,疯狂的点头。
“嗯嗯嗯嗯,”
霍骁看着白瓷丝刻意做作的演戏成分,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玩味,
“哪里疼?”
“手腕!”白瓷几乎是抢答,信誓旦旦的举着缠着纱布的手腕,
“先生手腕好疼,真的好疼。”
霍骁垂眼,看着纤细的白色手腕和上面刻着的那行字母。
白瓷感受到霍骁的视线,唇角的小得意还没扬起,就被一盆冷水泼了下去。
“那就砍了吧。没有手腕,宝宝就不疼了。”霍骁语气冰冷而从容,好像真准备这么干。

白瓷终于给自己鼓足了勇气。
下一秒,他像一团骤然被点燃的火焰,猛地朝霍骁的方向扑了过去。
白瓷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不管不顾地贴近那个散发着冷冽气息的身体。
霍骁甚至没有挪动位置。
任由那具带着微颤和冷汗的身体撞进自己怀里,像接纳一片坠落的羽毛。
白瓷的脸颊埋进他胸前的衬衫,昂贵衣料瞬间被蹭上了泪痕。
属于白瓷的、带着淡淡药皂和一丝血腥气的气息,混合着霍骁身上冷冽的雪松与烟草味道,在狭小的空间里奇异地交融。
“先生好凶……”白瓷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前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像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委屈,
“先生,我真的好疼……全身都疼……像被火烧,又像被冻僵了……”
白瓷一边含混不清地诉说着痛苦,一边那只刚刚被拂开的手,竟然胆大包天地探了上来。
冰凉的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小心翼翼地落在霍骁的左胸位置。
白瓷先是试探性地轻轻点了点,感受到那沉稳有力的心跳节奏透过衣料传来,仿佛汲取到了某种力量,那指尖的轨迹开始变得大胆而……暧昧。
它开始画圈。
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又带着点懵懂诱惑的意味,在那块象征着力量和生机的肌肉上方,画着一个又一个微小的圆圈。
指尖的冰凉与胸膛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像带着无形的电流。
霍骁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他依旧保持着站姿,下颌线条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喉结却极其细微地滑动了一下,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垂在身侧的手,指关节微微用力,泄露了一丝被强行压抑的波澜。
卧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白瓷压抑的抽泣声,和他那根作乱的手指在昂贵布料上的悉索声。
“医生——,” 霍骁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沉,更冷,像一块被冰水浸透的金属,每一个字都砸在凝滞的空气里,
“马上要到了。”
这句话没有任何安抚的意味,甚至带着一丝警告。
霍骁的身体像一座沉默的大山,纹丝不动地承受着胸前那个小麻烦的依靠和……放肆的指尖。
那只作乱的手,依旧在他心口的位置,不知疲倦地画着那些令人心头发痒的小圈圈。
“马上到”这三个字,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白瓷心里漾开一圈微弱的涟漪。
那根在他胸口画圈的手指,动作微妙地停顿了半拍。
紧接着,那原本带着哭腔的抽噎声,似乎被强行压抑下去了一点点,变成了更磨人的呜咽。
霍骁的警告,似乎并未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像是打开了某种无形的阀门。
白瓷的胆子,在疼痛和那一点点被默许的纵容下,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
他像一株终于找到了攀附物的藤蔓,更加紧密地缠住了霍骁。
原本只是埋在他胸前的脑袋,开始不安分地蹭动,柔软的黑色发丝擦过霍骁的下颌,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酥痒。
“霍先生……我真的是死里逃生。”
那带着浓重鼻音和委屈的呼唤又来了,这一次,尾音拖得又软又长,像蘸满了蜜糖的丝线,一圈圈缠绕上来,
“您……您亲亲我好不好?” 他微微仰起脸,那张苍白中透着病态潮红的脸完全暴露在霍骁的视线下。
被泪水浸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显得异常纤长浓密,像两把小扇子,不安地颤动着。
那双桃花眼里的水光几乎要溢出来,眼尾的红晕更深了,像被狠狠揉搓过的花瓣。
他微微嘟起被咬得有些红肿的唇,用一种近乎天真的、却又带着致命诱惑的祈求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霍骁紧绷的下颌线。
“就亲一下……”
他小声地补充着,仿佛这是唯一能缓解他无边痛苦的灵药。
那只原本在画圈的手指,也顺势攀上了霍骁的肩膀,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隔着衬衫布料轻轻抠挠,
“亲一下我就不疼了……”
空气仿佛被彻底抽干了。
霍骁原本的纵容,在这一刻似乎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发生这么大的事,白瓷醒来竟然只想和自己亲亲。
甚至不跟自己哭诉,也不质问?
霍骁的大脑不受控制的快速复盘着。
他垂在身侧的手,终于动了。
那只骨节分明又带着薄茧的大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力量,猛地抬起,精准无比地扣住了白瓷的脖子!
那力道凶狠而突然,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反抗,瞬间扼住了白瓷所有声音和动作。
白瓷的身体猛地一僵,连那细微的呜咽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被迫仰起头,对上霍骁俯视下来的视线。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所有的纵容被彻底撕碎,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洞悉一切的锐利锋芒。
“被毒蛇咬伤,” 霍骁的声音压得极低,一字一顿,像冰锥砸在冻土上,清晰而冷酷地凿进白瓷的耳膜,
“十分钟内,就会毒发身亡。”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致命的重量。
白瓷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霍骁此刻冰冷、洞悉、甚至带着一丝嘲弄的脸。
霍骁的薄唇勾起一个极冷的弧度,俯身,滚烫的呼吸带着惩罚性的力道,重重地喷洒在白瓷冰凉而敏感的耳廓上。
“而你,” 那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贴着耳骨钻进白瓷的脑海深处,
“足足撑了两个小时。”
卧室里里死一般的寂静。
独留白瓷死死压抑着的呼吸声。
霍骁的鼻尖几乎要蹭到他冰凉的耳垂,吐出的气息带着一种灼人的热度:
“你这么愚弄我,” 那刻意加重、拖长的“愚弄”二字,裹挟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示,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刮过白瓷脆弱的神经。
“真就不怕死么?”
霍骁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僵硬的耳廓,声音低沉得如同情人间的私语,却淬满了危险的寒冰。

白瓷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明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可铺天盖地的委屈还是几乎要将白瓷灭顶。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巨大的绝望让白瓷感觉脱力,膝盖一软,“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大理石地板上。
“先生怀疑我?”白瓷的眼睛里蕴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肯流出,
“先生怀疑什么?怀疑我害死了亚瑟?怀疑是我在御蛇?”他一字一顿,压抑的仿佛不能呼吸。
霍骁没有说话,但那双充满质疑和杀意的眼睛,比任何烙铁都要灼人。
白瓷肩膀颤抖着,眼泪终是忍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一道清晰的水痕。
他闭上眼睛,带着一种自我毁灭的决绝出声。
“我母亲来自苗疆十万大山的深处,”白瓷声音干涩,好像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血泪,
“一个早已在迁徙中消亡的小寨子。”
他抬头看着霍骁,呼吸无声的轻颤着,“她教我认遍山中毒草,教我辨识各种毒虫······,”
白瓷的声音里浸透这回忆的苦涩,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
“也教我···如何在蛇群中捡回一条命。我失忆了,可是求生是我的本能。”
“那些蛇群的画面,唤醒了我的记忆,也唤醒了我刻在骨头里的反应。”
白瓷直视着霍骁,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晰和一丝被逼到悬崖的破碎。
“可是,那天的蛇太多了。”说着,他的眼泪又像珍珠般开始滑落,“我根本没办法全身而退。大门被锁住了,我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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