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掉马后他囚禁了金主by五寨子
五寨子  发于:2025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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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泰将手机上沈然在门口的画面拿给霍骁看,
“应该是陆冥迟实在打探不到庄园内部的消息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说着,阿泰还有意的朝着卧室门口看了一眼,
“霍爷觉得,是该放他进来,以免陆冥迟安排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眼线,还是……,”
阿泰停顿了一下,试探着分析:“还是暂时护着白瓷,别被陆冥迟发现。”
霍骁的眼神陡然变冷,如西伯利亚袭来的寒风:“不必试探我,我还不至于为白瓷,色令智昏到不顾大局。”
阿泰深深低头,竭力表现恭敬:“阿泰不敢!”
门内的白瓷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却毫不掩饰地推门而出,
“先生,谁来了?”
霍骁看白瓷这么坦然的偷听,突然有些好奇这个小东西会是什么反应,于是带着几分玩味答道:
“我初恋。”
白瓷的笑脸陡然变冷,然后恶狠狠的看向阿泰确认……
时间在哗哗的雨声中粘稠地流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沈然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快要被冰冷的雨水和剧痛彻底冲散时,厚重的大门终于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缓缓向内拉开了一道缝隙。
温暖干燥、带着昂贵香氛的空气猛地涌出,像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包裹住沈然几乎冻僵的身体。
他几乎是本能地,挣扎着想要抬起头,看向门内那个他跋涉过地狱也要回来寻找的身影。
然而,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赤着的脚。
白皙,骨肉匀称,脚踝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它们踩在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像踩在深潭上的两片初雪。
沈然的目光顺着那双腿向上爬。
光滑的丝绸睡袍,是那种昂贵到能吸走所有光线的深紫色,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一大片精致的锁骨。那上面,新鲜的咬痕和暧昧的红痕,在门廊顶灯刺目的光线下,简直像烙上去的罪证,刺眼得让沈然的心脏骤然缩紧。
睡袍的主人懒洋洋地倚着门框,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从一场春梦中惊醒,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和不耐烦。
他的脸生的极好看,带着一种精心雕琢过的少年感。只是此刻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眸里,盛满了冰碴子般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轻蔑。
白瓷居高临下地睨着瘫在门口,宛如一摊烂泥的沈然。目光像手术刀,冰冷地刮过他脸上的血污,肮脏不堪的衣裤,最后落在他捂着肋下、指缝间渗出血水的手上。
空气凝固了。
只有门外的暴雨依旧在疯狂喧嚣。
沈然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火烧火燎,他试图发出声音,却只能挤出一点破碎嘶哑的气音:“霍……霍骁呢……”
“啧——,”一声极轻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哼声从头顶落下,像冰珠子砸在沈然脸上。
这个名字在沈然混乱疼痛的脑海里炸开。
他是霍骁现在养的……那个玩意儿。
是霍骁口中价值一个亿的金丝雀。
他竟然真的没有死。
白瓷似乎是觉得沈然的样子实在太过碍眼,微微蹙起了秀气的眉。
他慢条斯理地抬起手,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那指尖正漫不经心地勾缠着睡袍的系带,一下,又一下,仿佛那根带子是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
白瓷的目光根本没落在沈然身上,而是越过他,投向外面无边无际的黑暗。
雨幕里,白瓷眼神空洞又带着点无聊的倦怠,仿佛门口趴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被风雨吹打过来的、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怎么还不进来?夜雨好看?”一个低沉醇厚、带着沙哑质感的声音从旋转楼梯的方向传来,打破了门厅死寂的僵持。
沈然浑身猛的一颤,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骁哥——,”

第22章 一把年纪
沈然浑身猛地一震,几乎是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猛地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眼中瞬间燃起混杂着巨大痛苦和卑微希冀的火光。
霍骁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楼梯转角。他只穿了一条黑色的休闲裤,赤裸着精壮的上身,短发微乱,显然也是刚从床上被惊动。
冷俊的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目光投向门口,落在蜷缩着,浑身血污泥泘的沈然身上,
沈然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发出一声破碎不堪的呜咽声。
他身体猛地向前一扑,膝盖重重地砸在大理石面的地板上。
“骁哥——,”沈然的声音嘶哑的像是砂纸在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濒死的绝望。
“求你,求你帮帮我···,陆冥迟——想要我的命。”
那只沾满泥泞和血污的手,抖的不成样子。朝着只差几步之遥的霍骁伸去,妄图抓住那象征救赎的希望。
霍骁就站在那片冰冷的光晕里,身影挺拔得像一把出鞘的寒刃。他没有动,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抬。
他的目光沉静的可怕,没有在沈然那惨不忍睹的伤痕上停留半分,反而精准的落在了白瓷颈侧。
那新鲜的,暧昧的紫红色吻痕,在皮肤上烙下清晰的印记,一路向下,隐没在松垮的睡袍领口下。
像是无声的宣告,也像是灼热的挑衅。
白瓷的唇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弧度,松开了指尖缠绕的腰带。那冰冷的丝绸从白瓷指尖滑落,无声无息。
随着白瓷的动作,露出一段线条流畅,同样缀满新鲜红痕的白肩。
霍骁骇人的气息好像骤然变冷,带着薄怒蹙起了眉。
白瓷有些不解。
这是……生气了?
白瓷先一步走过去,足底与冰凉的地面接触,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像一只慵懒又危险的白猫,无视地上那发出轻微呜咽的人形垃圾,径直走到霍骁身边。
带着沐浴露的香气,白瓷水蛇一般的手臂松松的环住霍骁的脖颈。
“老公,”白瓷的声音又软又糯,尾音像是淬了蜜的勾子,和沈然的沙哑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位是……?”
白瓷的目光刻意的垂下,像是在打量一件毫无价值的旧物,落在沈然那张扭曲变形的脸上。
沈然猛地抬起头,肿胀的眼皮死死盯着白瓷环住霍骁的手臂。
他的目光在惨白的灯光下骤然缩成针尖,剧烈的颤抖着,仿佛看了世界上最荒诞的景象。
“他,他叫你什么?”
那嘶哑的声音在玄关处撞出回响。
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
那是一种真正的愉悦,带着胜利者满足的轻笑。
霍骁的沉默成功击碎了沈然那名为“过去”的屏障。
白瓷的手依旧亲昵的环着他,指尖若有似无得划过他颈侧的血管,感受着那沉稳有力的搏动。
他的声音放慢,更清晰!带着一种理所当然又近乎天真的残忍:
“原来,沈先生耳朵不好吗?”
白瓷微微歪头,睡袍领口更加下滑,“我刚才说,‘老公’呀~,”
他指尖轻点霍骁线条冷硬的下颌,像是确定不容置疑的所有物,
“霍骁现在——是我的!沈然哥哥,听明白了吗?”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沈然的尊严上。
看着最后属于沈然的光彻底熄灭,白瓷的目的达成了。
白瓷眼底最后的一丝伪装也褪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冰冷又纯粹的驱逐。
“至于沈然哥哥——,”白瓷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一把锋利的裁纸刀,割裂空气里令人作呕的悲情气氛:
“一把年纪,就别追忆往昔了!”
“阿泰!”白瓷扬声唤道。
阿泰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霍骁,然后向前一步,微微躬身:“白先生,”
“送客!”白瓷吐出两个字,斩钉截铁!
沈然猛地抬起头,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和泪水,露出那双被深沉绝望烧得通红的眼睛。
他死死盯着门内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视线像淬了毒的钩子,最终钉在霍骁那张毫无情绪的脸上。
“骁哥!骁哥你听我说!”沈然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声带里硬挤出来的,充满了濒死的绝望和不甘,
“当年……当年不是我想爬陆冥迟的床!我是被逼的!是我父亲!是他拿枪指着我的头!拿刀抵着我妈的脖子!他逼我离开你!逼我去攀附陆冥迟!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啊骁哥——!”
一个轻飘飘、带着点玩味笑意的声音,再次瞬间刺破了沈然营造出的悲情氛围。
他依旧亲昵地贴在霍骁身上,姿态慵懒,仿佛沈然那番血泪控诉不过是乏味戏剧里一段蹩脚的台词。
他甚至还伸出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霍骁耳后短短的银发,动作亲昵得像在逗弄一只大型宠物。
然后,白瓷才慢悠悠地抬起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看向门外泥泞中狼狈不堪的沈然。
“所以呢?”白瓷微微歪着头,唇角勾起一个天真又残忍的弧度,声音清亮,穿透雨幕:
白瓷回眸,带着不加掩饰的挑逗,伸手抚上霍骁的喉结,
“先生~,沈然哥哥不会觉得……把自己弄成落汤鸡,然后再对先生哭诉两句,就能跟我比了吧?”
此刻,白瓷的精致矜贵与沈然的颓废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好像什么都不用说,他就该自惭形秽。
霍骁的手掌倏地收紧,不轻不重的在白瓷腰上掐了一把,低声在他耳边说:“差不多得了,”
白瓷眼波流转,含嗔带媚地睨了他一眼。轻轻一跳,双腿缠上霍骁劲瘦的腰身,
“那先生抱我上去,我们继续。”
霍骁出于本能,稳稳托住白瓷的屁股。反应过来他是故意让沈然误会,霍骁带着责备的力道,在他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然后转身走向二楼。
阿泰自然对霍骁的意思了然于心。他训练有素,没有任何多余表情,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流程:
“沈先生,请离开这里。”

沈然的眼睛透过微肿的眼睑缝隙,死死的盯着霍骁离开的背影。
那眼神里有恨,有怨毒,还有濒死者最无力的诅咒。
阿泰在他身后无声的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湿冷的夜气和那个被彻底驱逐的影子。
白瓷的下巴顺势抵在霍骁肩头,带着一丝慵懒的餍足,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游戏。
混杂着近乎撒娇的占有欲,他在霍骁耳边低语:
“脏东西走了,先生可以专心陪我了!”
霍骁没有出声,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他抱着白瓷上到二楼,周身散发出骇人气息,将白瓷重重扔进柔软的大床里。
“越来越放肆!自己滚下来跪着!”
白瓷受到惊吓般矫揉做作的惊呼出声,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却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
他微微垂首,乖巧的仿佛是一只温顺的绵羊,缓缓跪在卧室的地板上。
他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霍骁冷若冰霜的脸,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先生是还喜欢沈然么?”白瓷声音里带着刻意压制的委屈,还有控制不住的醋意。
霍骁居高临下,目光沉沉的落在白瓷不服气的脸庞上。
他声音不高,带着一种主宰人生死的冷酷:
两个字像千斤重锤狠狠落下,屋内换来一片寂静。
膝盖下面是冰冷坚硬的大理石,那寒意仿佛带着无数根看不见的冰刺,激的白瓷浑身一颤。
他姿态放的很低,头颅微微低垂着,露出一段脆弱白皙的脖颈。
碎发滑落,只露出他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下颌。一滴恰到好处的泪水无声的滑落脸颊,洇开一小片泪痕。
这副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一只楚楚可怜的金丝雀。
“先生,”白瓷声音颤抖着,带着破碎的哽咽,
“先生是怪我故意给他难堪,还是觉得——,我比不上他?”
每个字都像是浸满了委屈和绝望,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精准的刺向霍骁。
霍骁没有立刻回应,他只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白瓷膝盖上传来刺骨的寒意和尖锐的痛楚。
就在白瓷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的麻木时,霍骁终于动了。
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霍骁的大手紧紧钳住白瓷的下颌,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
霍骁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一种看不懂的情绪。
四目相对,霍骁俯视白瓷,而白瓷也不闪不避。
霍骁的唇角,极其缓慢的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来自上位者的嘲讽。
“你知不知道,沈然来这里做什么?”
霍骁的声音字字如冰锥,却裹挟着滚烫的气息灌进白瓷耳朵,
“想死的话,我亲自动手……会更快一点!”
白瓷像是吓坏了,满眼惊恐的说出自己的猜疑:
“是,是陆冥迟?”他颤抖着呼吸询问霍骁,“是陆冥迟派沈然来打探,那次蛇袭后我的死活?”
“呵!”霍骁的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浓烈的嘲讽和难以言说的危险兴味。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像是情人间的低语,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演够了么?”
话音刚落,霍骁就收回自己钳住白瓷下颚的手。
“别说你一开始不知道。敏锐到第一次见陆冥迟就看出他意图的人不多。”霍骁直起身,带着看穿一切的沉稳,
“装什么无知小白花呢?”
白瓷卸下“所有”伪装,娇气的揉着自己膝盖。
“先生……,好疼,能不能让我站起来说?”
霍骁从鼻腔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面上毫无波澜,
“就这么跪着说吧,也让你长长记性。”
“陆冥迟是什么人,他派来的探子你也敢挑衅。”
白瓷跪的不再笔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那先生会把我藏起来吗?会不让沈然进来吗?”
说完白瓷开始自问自答:
“不会!先生为了避免麻烦,会让沈然进来,会用我活着的消息来安抚住陆冥迟。”
越说越委屈,白瓷已经开始带上了哽咽的抽泣,
“反正都要我死,我还不如先欺负了沈然出出气!”
霍骁看着刚才盛气凌人,现在却委屈成这样的白瓷轻嗤一声,
“你还知道是你欺负了沈然,那你在这委屈个什么劲?”
这一声反问不但没止住白瓷的委屈,反而让他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吧嗒吧嗒落个不停。
“我是欺负了沈然,那是因为先生不护着我!”
“先生如果护着我,直接把他赶走,我还至于这么吃醋,这么没风度的欺负他吗?”
霍骁不解的蹙着眉,看着白瓷那委屈到崩溃的样子,反复咀嚼着“吃醋”两个字。
这小东西是在吃醋?
吃醋是什么感觉?
看霍骁没有反应,白瓷哭的更凶,梨花带雨差点变成嚎啕大哭。
“我就知道,先生一点都不在乎我,甚至巴不得陆冥迟早点弄死我!”
霍骁指尖抵在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上,视线却不受控地落在那张泪痕交错的小脸上。
白瓷的呜咽声搅得他心口发麻,解释的话脱口而出时,连喉间都发紧:
“别哭了!……我如果贸然护着你,等陆冥迟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霍骁忽然止住话头,把‘你必死无疑’几个字在齿间碾碎,换作冷硬的腔调:
“他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你找出来。”
白瓷的哭声戛然而止,还带了下控制不住的抽泣,
“这么说……,先生是在迂回的护着我?”
霍骁被他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弄的心乱如麻,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在喉咙,最终化作一股粗暴的力道。
他猛地俯身,一把将跪在地上抽噎的白瓷拽了起来:
“再哭一声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给陆冥迟!”
白瓷吓得浑身一颤,慌忙用手死死捂住嘴巴,连抽泣都憋成了破碎的气音,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要不要!陆冥迟长得好丑,我才不要!”

霍骁被他这完全跑偏、带着哭腔的控诉噎得一滞。
预想中的恐惧求饶没等到,等来的竟是对陆冥迟容貌的嫌弃?
那股堵在胸口的无名火,像是被戳破了个小口子,“噗”地泄掉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谬感。
“你说陆冥迟别的什么,先生还能跟着附和几句。你说他丑,是不是有点虚伪过度了?”
白瓷纤细的胳膊因强忍哭泣而微微颤抖着,像只受惊后瑟瑟发抖的雏鸟。
“才不是呢!”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霍骁,义正言辞的解释:
“陆冥迟丑不丑,那要看跟谁比!他跟先生比,连先生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霍骁那句“丢给陆冥迟”的狠话还悬在嘴边,此刻却像块烫嘴的山芋,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呵!你别的没学会,倒是先学会讨好主人了。”
白瓷当即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般开口:“这不是讨好,我喜欢先生,自然觉得没人能跟先生比。”
又是这么直白热烈的表白,真诚到连霍骁都分不清这是讨好……还是别的什么。
看着白瓷那泪眼婆娑,又格外清晰的眼底,一股莫名的燥热悄然爬上耳根。
霍骁像是被烫到般,猛地松开钳制他的手,力道之大让毫无防备的白瓷踉跄了一下。
他迅速别开脸,掩饰性地低咳一声,声音却比刚才更冷硬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闭嘴!我一个字也不信!”
白瓷陡然发现,霍骁竟然也有脸红的时候。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眼睛亮晶晶的勾着霍骁的脖子靠近。
“先生……,不信就不信,你推开我做什么?”
霍骁呼吸乱了。
“一会儿不许求饶!”
白瓷不闪不避,又贴近了几分:“我舍命陪君子!”
霍骁只留下两个字,就把白瓷按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陆家训练场——
只有刀锋劈砍在特制硬木桩上的钝响,以及陆冥迟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一遍遍回荡。
沈然就站在那片令人窒息的刀光边缘,像一道无声无息的影子。他的目光牢牢附着在陆冥迟每一次凶狠的劈砍、每一次紧绷肌肉的爆发上。
他在等,等一个最恰当的时机,等陆冥迟被汗水浸透、被刀锋磨砺得足够锋锐也足够疲惫的时刻。等那根名为“霍骁”的尖刺,能以最精准的角度,刺入陆冥迟最不设防的神经末梢。
沈然刚回来就告诉了陆冥迟,白瓷还活着的消息。可陆冥迟只淡淡说了一句:“阿骁这么坦然的让你打探到,想必也没对那个白瓷上心。”
就再也没了后续。
沈然不甘心,他要白瓷死!
终于,陆冥迟的动作有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凝滞,汗水顺着眉骨滑进他深陷的眼窝,他甩了甩头,刀尖垂落点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叮”。
沈然脸上适时地浮起一丝带着点玩味、又似乎掺杂着点困惑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恰到好处地穿透了训练场里尚未完全散尽的刀鸣。
“陆少,”沈然开口,语气像是闲聊天气,“关于霍骁新收的那个小玩意儿……有点意思。”
陆冥迟没有回头,只是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算是回应。
他依旧维持着刀尖点地的姿势,宽阔的背脊对着沈然,汗珠沿着那起伏的肌肉纹理不断滚落。
沈然向前踱了一小步,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目光却锐利地捕捉着陆冥迟背影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那个叫白瓷的雀儿,”他慢悠悠地说,字斟句酌,“霍骁是真把他捧在手心里。”
沈然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组织一个令人惊叹的发现,“老公这样的称呼,都允许他喊……。”
沈然故意拖长了语调,让那信息如同滴入油锅的水珠,在寂静里炸开。
陆冥迟垂在身侧握刀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拢了几分。
沈然微微歪头,目光锁定陆冥迟绷紧如弓弦的肩背,
“不仅如此,那晚霍骁还纵着白瓷羞辱我,心疼的舍不得责备他一句。”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冥迟动了。
他猛地旋身,手中那柄沉重的长刀化作一道撕裂视线的惨白电光,带着足以劈开山岳的狂暴力量,悍然斩下!
“喀嚓——轰!”
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大爆裂声骤然炸响!那根承受了无数次劈砍的特制硬木桩,如同被塞进了炸药,从中间轰然炸开!
整个训练场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震得嗡嗡作响。
陆冥迟缓缓直起身,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没有看沈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盯着刀锋上沾染的木屑和几缕崩开的纤维丝,仿佛那上面有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
空气凝滞得如同固态的铅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或者仅仅只有几秒钟。
陆冥迟低沉嘶哑的声音才从那片弥漫的粉尘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砂砾,带着淬过冰的血腥味:
那两个字像两颗冰冷的铁钉,钉在沈然耳膜上。
他微微歪头,像是在回忆一个荒诞的笑话,“具白瓷讲述,他半夜里迷迷糊糊说了句……想吃丰城老字号那家铺子刚出锅的糖炒栗子。”
沈然嘴角勾起一个极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霍骁亲自开车去的。据说回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那栗子还烫手呢。”
“嗡——!”尖锐到刺破耳膜的金属震鸣声毫无预兆地炸开!
陆冥迟手中的长刀脱手而出!
不是投掷,而是被一股无法压抑的狂暴力量猛地甩出!刀身化作一道流光,带着撕裂一切的尖啸,直射沈然!
沈然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冻结!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一个完整的闪避动作,身体只是凭着本能极限地向后一仰。
“铿!!!”
一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在沈然脚边炸开!
沉重的刀身剧烈地颤抖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锋利的刃口距离他昂贵的黑色皮鞋,只差毫厘!
整个训练场再次被死寂吞没。
一种近乎诡异的冷静重新占据了沈然的眼眸,甚至比之前更深沉,更……危险。

沈然抬起头,视线越过那柄仍在微微颤动的刀,落在陆冥迟脸上。
那张脸被汗水冲刷得如同恶鬼,扭曲的肌肉下是翻腾的黑色火焰。
沈然甚至能看到陆冥迟眼底深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正在寸寸崩断的裂痕。
沈然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迎上陆冥迟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眸子。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却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秘密的平稳:
“最有趣的是……” 沈然故意拖长了尾音,每一个字都像精心打磨过的冰锥,精准地凿向陆冥迟最不可触碰的旧疤,
“霍骁一直让他睡在主卧里。”
他清晰地看到陆冥迟布满血丝的眼球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毒针狠狠刺中。
霍骁睡眠一向极浅,这么多年,从未让人进过主卧。沈然就是精准地抓住了他这处致命软肋来刺激陆冥迟。
“主卧……,” 沈然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杀伤力。
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被冻结在刀刃反射的那一点寒光里。
陆冥迟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淋淋的摩擦感。
他的嘴角,极其僵硬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笑。
一个扭曲的,毫无温度,只透出彻骨冰寒与疯狂戾气的笑容。
没有声音,没有笑意,只有一种濒临毁灭前、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死寂。这个笑容在他那张被汗水和暴戾覆盖的脸上绽开,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沈然看着陆冥迟脸上那个地狱般的笑容,心里清楚,那根名为“霍骁”的引信,终于被彻底点燃了。
陆冥迟没有再看沈然,也没有看那柄刀。
他只是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着沈然走了过来。沉重的军靴踩在满地狼藉的木屑和金属碎片上,发出“嘎吱”、“咔嚓”的刺耳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最脆弱的神经上。
那股混合着血腥与暴戾的压迫感,随着他的逼近,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汹涌扑来,几乎要将人溺毙。
陆冥迟在沈然面前一步之遥处站定。
距离近得沈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沸腾的杀意。
陆冥迟的声音响起,嘶哑,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深渊里凿出来的石块,带着令人血液冻结的绝对命令:
“处理干净——”
他握着刀的手臂缓缓抬起,沉重的刀锋指向虚空,仿佛在隔空锁定某个看不见的猎物。
陆冥迟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回沈然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焚烧过后的灰烬。
“瓷器碎了,将一文不值!”
沈然站在原地,陆冥迟最后那句话如同冰锥钉入耳膜,激起的却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灼热的战栗。
训练场顶灯惨白的光线倾泻而下,将他半边脸笼罩在阴影里。
当沈然再次抬起头时,脸上所有的情绪都已沉淀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完美的平静。
他对着陆冥迟那仿佛凝固在暴戾与毁灭边缘的背影,微微颔首,动作标准得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是,陆少。” 声音不高,却清晰平稳,在这片死寂的废墟里稳稳落下,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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