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闯祸精遇上爹系帝王by狂无常
狂无常  发于:2025年11月28日

关灯
护眼

太监?楚熹也是讨厌的,得想个办法杀干净了。
萧濂的巴掌停了下来,转身去柜子里拿药膏,给楚熹涂抹在伤处。
萧濂打他的力气不算大,比起靖南王来说,小巫见大巫,可楚熹莫名觉得委屈,平常挨打的时候,楚熹能一声不吭,无论多疼也不怎么落泪,今儿不知怎么了,萧濂给他抹药的动作太过轻柔,楚熹竟然委屈的哭了。
趴在萧濂的面前,毫不掩饰的叫了人:“哥哥……”
“哭了?”萧濂逗他。
哭声被一语点破,楚熹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楚熹摇摇头,“没有。”
“嘴硬。”萧濂轻轻的在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比你的屁股硬多了。”
楚熹:“……”
上完药,萧濂就出去了,皇帝嘛,忙得很,楚熹闲下来,想着如何在这里布下杀局。既不会被萧濂发现,又能随时杀了萧濂,这可是门技术活。
好在靖南王教了他不少,挨打是一方面,本事和武功也都不吝教导。
楚熹四岁开始习武,武功底子是从小打的,再加上挨打习惯了,皮糙肉厚的,萧濂打的一点也不疼,软膏化开就差不多治好了旧伤新伤,又生龙活虎的蹦起来。
趴在床上抻了抻许久未活动的筋骨,穿上白袜下床活动,伸了伸懒腰,在金砖扑就的地板上跺了跺脚,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合适的机关。
楚熹叉腰,灵机一动抬头看向天花板。天花板上蟠龙圆案,金龙在云海中翻腾,张牙舞爪,气势磅礴,快要破壁而出,别的不说,龙眼可以布局。
楚熹翻身一跃,双指戳到龙眼上……触发了机关?
漫天的金针飞射而来,楚熹眼疾手快的跳到龙榻里,那金针就像是长了眼,朝着龙榻铺天盖地而来。
楚熹飞身下榻,在龙榻前侧身前翻,快跑几步出了门。
楚熹回身关门,身后的影子越来越高,这是在逐渐靠近他。
晴空万里乌云。

楚熹僵在原地。
萧濂一只手握住他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点在他的后腰上。楚熹双目紧闭,心想萧濂不会要在这教训他吧?
“闯祸精。”
萧濂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不痛不痒的,心里却烧的慌,像是燎原的火,过了离原之境,从中原最南端烧到了京城。
萧濂放开他,独自一人走进内室,楚熹想跟上去,被萧濂抬起的一条手臂挡住,“站外面。不许动。”
楚熹“噢”了一声,光天化日之下对着门罚站,还不如直接打一顿来的痛快。
日光正盛,刺目耀眼,楚熹背对着日光,别样的舒服。
他没穿鞋,初冬的地上冰凉,穿着白袜踩在外面,就像是踩在雪里。
昨日刚下了场大雨,地还没干,楚熹的白袜踩的齁湿,两只脚不停的换来换去。
萧濂进去了不知多久,亲手拿出来一把金针,在楚熹面前晃了晃。
日光照在金针上,明晃晃的。楚熹没来由的心虚,被萧濂拉了进去。
“朕刚和太傅学了金针刺穴……”
萧濂的话没说完,楚熹打断,“太傅还会医术?”
萧濂:“……”
这孩子,怎么老是听不到重点呢?
萧濂黑着脸逼近他,“是啊,不仅太傅会,朕也会。”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楚熹大步后撤,萧濂步步紧逼,把人逼到了床沿。
楚熹一个踉跄,仰头倒下,萧濂扯着他的腰封,将他提起来。
楚熹被晃了一下,侧脸靠在萧濂的胸膛上,龙袍的料子很顺,楚熹没忍住在上面蹭了蹭。
“跟朕撒娇?”
“哥哥~”
楚熹看了一眼萧濂手里的金针,头埋得很低。
萧濂抱住他,手上的金针一根一根百无聊赖的弹到龙尾处,天花板上机关启动,龙尾衔针入龙眼,完成闭环。
楚熹站的麻木,湿透了的白袜很不舒服,偏偏萧濂还在这里磨功夫。
萧濂手里的金针不见少,楚熹靠在他的怀里,一点点的往他怀里钻。
“行了,你就知道朕不忍心。”
萧濂握紧手里的金针,大手用力一挥,剩下的金针如同箭矢散开,齐刷刷的弹向龙鳞,龙鳞触针大开,金针入腹,吃干抹净。
龙眼灵活转动,像两只活珠子。
楚熹眨巴着眼,桃花眼中带着不留余痕的韵味,十分可人。
萧濂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扯动嘴角:“跪下。”
楚熹丝滑跪下。
刚才还说不忍心,帝王一言九鼎呢?
萧濂绕到了他的身后。楚熹自觉的塌下腰,屁股翘起来。萧濂轻笑,在他后面站着,久久不动。
楚熹以为自己没翘到萧濂满意的程度,继续塌腰,屁股高高翘起,但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疼痛,反而白袜被人脱了。
萧濂扔掉沾了水的白袜,走到他身前,“这么喜欢被打?”
楚熹小脸一红:“……”
撅起小嘴,才没有呢!
萧濂将他扶起来,抱在身上。楚熹两条腿分叉开,环在萧濂的腰间。
“大冬天的,光着脚乱跑,还触动内室的机关,你说你该不该打?”
“我没光脚。”
萧濂:“……”
这是光不光脚的事吗?
楚熹往后一仰,使了使眼色,示意萧濂向下看。
光着脚了。
“哥哥刚脱的,不算。”楚熹说。
萧濂:“……”
小家伙还学会反客为主了?
萧濂将他放在床上,呵斥道:“要是再光着脚乱跑,朕绝不轻饶!”
楚熹撅着嘴,没说话。
萧濂笑了,“朕真是拿你没办法。”
楚熹也跟着乐。
“朕这几日忙,你能不能少闯祸,伤着自己怎么办?”萧濂捏着他的小脸,“朕知道你武功底子好,可是金针不长眼啊,要是真伤着你,你让朕怎么办?啊?”
萧濂狠狠的捏了一把,“说话。”
楚熹收敛笑容,“哥哥放心,不会的。”
萧濂瞪了一眼不让人省心的熊孩子,他在前朝整日被太监和群臣弄得晕头转向的,乾清宫里的小屁孩还不让他省心,气的他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把小孩儿拴在裤腰带上,每天别着走,省的他闯祸。
“进来。”萧濂喊道。
陆偌破窗而入。楚熹抬眸,飞鱼服,绣春刀,眉目俊朗,想必是锦衣卫。
来人双手握住两把绣春刀,后腰还别了一把绣春刀。
楚熹心想:绣春刀为何有三把,这是偷了哪两个兄弟的?
“这是锦衣卫指挥使陆偌,字……”萧濂指着陆偌,难以开口,“你自己说。”
陆偌面不改色:“卑职表字季胆。”
噗!!!
楚熹:“?”啥?鸡蛋?
“即日起,锦衣卫指挥使陆偌负责楚熹的安危。”萧濂严肃的说,“小熹儿要是有事,朕饶不了你。”
萧濂板着脸。楚熹还沉浸在鸡蛋的欢乐中,收不住笑意,但陆偌还在这里,楚熹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只能憋着乐,憋的耳垂都红了。
这一瞬间,陆偌感受到了帝王的杀气,应声道:“是,卑职遵旨。”
楚熹也明白了帝王的言外之意。大牙还没呲出来,就收回去了。
好啊,不仅将他软禁在乾清宫,还派人监视他,楚熹眼角一抽,杀心渐溢。
陆偌破窗飞檐,端坐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之上,正襟,握刀。
“哥哥……他不会走门吗?”
“他的腿断了。”萧濂说。
楚熹微微一怔,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龙图,也是看向檐顶上的陆偌。
“自尊心强。断了条腿,不过也捡了条命,但他的两个兄弟,就没那么幸运了。”萧濂记忆深刻,“这就是命数。”
楚熹听的认真,不知不觉的被帝王抱上了床。
日光刺过窗边,吻过屋内放浪形骸的空气,洒在龙榻上。龙榻轻响,荡尽回声。
羲和如沐,在阳刚与阴柔处散开,将天地划分为二,一处落在乾清宫,另一处落在太傅府。
太傅府内比别处多了几分阴暗,府内花花草草无数,在冬日也能争相绽放。
庭院错落有致,太傅与大监坐在凉亭处,太傅坐在主位,坐北朝南,手中折扇轻挥,大监的拂尘藏在臂弯处,夹着。
气氛僵持不下,李钰开口:“还没有机会动手吗?”
“陛下看得紧。”大监冷汗涔涔,“咱家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李钰大手一折,手中的折扇化作利剑定在大监的脖颈处,“本官再说最后一遍,若是连个毛头小子都杀不了,本官就拿你的头当夜壶。”
“两天之内,要么他死,要么你亡。”
大监缩着脖子,李钰收回利剑,“啪”的一声,利剑转柔扇,扇面一折,随着李钰的手腕垂下来。
大监松了一口气,退下。
太傅府外停着马车,马车奢华,玉帘上多了拂丝,被不远处当街纵马的大将军看到。
苏铎大将军下马跟车。
大监上了马车,气恼的啐了一口,“咋家又不是你的狗,呸!”
“好可爱的狗狗啊!”
楚熹摸着毛茸茸的狗头,嘴角上扬。小狗浑身湿漉漉的,身上的白毛炸起来,像是炸毛狗。
“狗狗,你怎么在这里啊?”
小狗摇摇尾巴,似是迎合主人。
“你也是被困在这里的吗?”
“真可怜啊!”
楚熹自言自语,小狗突然向前跑去,楚熹去追,追到一半砸到坚硬的胸膛上。
萧濂点起他的脑门,“走路不看路!”
楚熹嘿嘿一笑。
“你怎么和狗玩上了?”
楚熹抿嘴:不和狗玩,难道和你玩吗?
“朕刚见了大将军,他说大监去了太傅府,朕怀疑他们有动作,你既然是太傅的人……”
“我不是。”楚熹连连打断,“谁是太傅的人啊,我和太傅不熟。”
“那你和朕呢?”萧濂问。
楚熹思索片刻,“是君民。”
萧濂:“……”
萧濂抱起他,走到内室,放在床上,“在这好生待着,哪里也不许去。”
说完,萧濂又吩咐陆偌看好楚熹,急匆匆的走了。
萧濂走后,楚熹“啧”了一声,越是不让他去,他就越要去。太傅不来找他,他得去找太傅,商量如何杀萧濂。
只是萧濂让陆偌寸步不离的保护他,他要甩开陆偌,也废了好些功夫。
好在陆偌是路痴,还断了条腿,楚熹也有武功底子,故意挑难以行走的且没办法上梁的小路瞎逛,这才将陆偌困住,自己一个人在皇宫里乱走,寻思着能不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死耗子没碰上,碰见只活耗子。
楚熹看见大监鬼鬼祟祟的往乾清宫方向走,怀里还藏了把刀。
“不会要去刺杀萧濂吧?”
楚熹心神一震,跳到了大监面前。
大监蒙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要找他,没机会下手,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楚熹看着大监,三角眼,鹰勾鼻,拂尘藏身,笑里藏刀,一副谄媚的样子,还想着刺杀皇帝,气就不打一处来。
大监阴森森的盯着猎物,怀中的刀“唰”的一下子抽出来,横在楚熹面前。
不远处的萧濂和苏铎看着大监,苏铎想冲出去,被萧濂拦下了。
“陛下!”
“闭嘴。”
苏铎:“……”
萧濂看了一出好戏,大监手里的刀有条不紊的落在楚熹的颈前,楚熹侧空翻出去,抬腿踹向大监手中的刀。
大监手中拂尘一挥,双管齐下,一手拂尘拦住楚熹的腰,一手刀柄刺向楚熹的面门。
楚熹灵活闪躲,抬指戳向大监的双眼。大监退后半步,被楚熹鹰爪撕裂袖袍,“无根之木,还有断袖之癖呢?”
大监:“……”
小子,欺人太甚。
大监气急,手中拂尘丝线撕开空气,甩到楚熹的膝盖,楚熹高抬小腿,一脚踹在大监的鼻梁处。鲜血喷张,楚熹嫌弃的扭头。
他打过人,但从来没见血,也没杀过人,没想到大监这么脆弱,竟让他一脚踹出血来了。
大监一看形势不妙,刀尖向上大喝三声,藏在暗处的阴蛇虎狼窜了出来。
楚熹定睛一看,都是太监,那太好了,正好替萧濂肃清这帮残破之人,定要打的他们三个月下不来床。
小太监们跟着大监伺机而动,将楚熹团团围住,楚熹扯断袖子,吐了几口金律玉液,开始往太监身上甩。
噼里啪啦,像是炸开了锅。
躲在不远处看戏的萧濂不淡定了,这些太监们都带着刀和拂尘,楚熹一个人赤手空拳的,万一伤着自己怎么办。
“你去,救下他,但不要让他看到你的脸。”萧濂吩咐道。
苏铎疑惑的看着他:“啊?”
萧濂瞪眼:“啊什么,快去。”
苏铎不情愿的往前走,“是。”
苏铎飞身而去,解开腰间短刃,利落的从楚熹身前掠过,蜻蜓点水般抹了周围小太监的脖子,又半遮半掩的飞身离去。
楚熹愣在原地。周围只剩下残兵败将,还有浑身是血的大监。
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血专门往大监身上溅,溅的大监成了血人,气的大监直跺脚,“咱家杀了你!”
楚熹趁乱踢起地上的石子,拉开弹弓似的弹到大监的脑门上。
“嘿嘿,反弹!”
“……”
大监闪躲不及,正中眉心。眉心一点红,增添了阴柔之气,楚熹看着很糟心。
太阳逐渐落山,阴气更盛。
楚熹眸色渐冷:“你、想、杀、谁?”
一边踢开地上的尸体,一边逼近大监。大监眉目腥红,吃人似的盯着楚熹。
楚熹手中的石子再一次弹到大监面门上,“我在问一遍,你、想、杀、谁?”
大监面目狰狞,“咱家弄死你!”
正赶过来的萧濂脸色阴沉的像是无星无明的暗夜。
楚熹双指飞旋,夺过大监手中刀,刺向大监的心脏。手起刀飞,楚熹手中的刀忽然被石子弹起,楚熹侧身抢刀,飞刀在眼前划过弧线,刀柄被萧濂牢牢握在手心。
作者有话说:
----------------------

“不叫哥哥?”
楚熹刚想说当着外人的面叫不出口,萧濂手里的刀就冲过大监的颈间,连人带刀飞钉在红墙上,鲜血喷涌而出,在红墙上绽开,快速渗落的血染红了大监的衣袍。
萧濂目不转睛:“觉得不好意思?”
楚熹惊诧,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暴君怎么说杀就杀,雷霆手段给谁看呢?
“既然小熹儿觉得不好意思,那便不让外人在场,现在可以喊了?”
楚熹低头小声说:“哥哥。”
“你刚才动了杀心。”萧濂平静的说。
楚熹抬眸,看不清萧濂的神情,也摸不透萧濂说这句话的意思。他漠然以对。
“不想在这说,那就去床上说。”
楚熹:“?”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濂抱起,端着屁股回了内室。
楚熹是被扔到龙榻上的。钝痛感剥离了血肉,贯穿了内脏。萧濂竟然下手这么狠。
楚熹刚适应了眩晕,又被萧濂粗鲁的拽起来,整个人趴在了萧濂的腿上。脑袋一晃一晃的,像是被揉搓了许久的沙袋,浑身无力。
裤子被扒光,楚熹害羞的伸手捂住屁股,萧濂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上,隐隐作痛。楚熹抽回手,在嘴边吹了吹,身后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直冲脑海,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
“唔……疼!”
“你还知道疼啊?”萧濂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打在他的屁股上,“不让你乱跑非得乱跑,你要是打不过怎么办?今日是朕及时赶到,要是没有朕呢,谁能救你?”
“有人救我。”楚熹小声嘀咕道。
萧濂:“……”
“你要是打不过呢?”萧濂重重的落了几巴掌,“你要把自己交代在那里吗?”
“跑。”楚熹嘟囔道。
萧濂的火气噌噌往上窜,巴掌代表他爱之深责之切的心,啪啪的往楚熹的光屁股上打,跑,这小子是不清楚太监的势力,真要是围的他水泄不通,往哪里跑?跑的掉吗?
楚熹强忍着耷拉着脑袋,臀、肉被打的颤抖,他咬着嘴唇皱着眉头不出声。
“你非要往朕心口上捅一刀你才开心是吗?”萧濂狠狠的打了两巴掌,“非要让朕不痛快你才满意是吗?”
“唔……”
楚熹被打的抽抽搭搭。萧濂钳住他的胳膊,一把拽起来。楚熹跪趴在萧濂的两腿之间,被两条有力的大腿死死夹住。
“你还委屈?”萧濂质问道。
楚熹二话不说,一个劲儿的往萧濂怀里拱,通红的屁股撅出去,像只慌乱的小鹿撞到萧濂的怀里。
萧濂在他屁股上补了一巴掌,“还撒娇。”
楚熹吃痛,哆嗦了一下。
萧濂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直视帝王的眼睛。帝王的眸色复杂,有不忍,有心疼,还有柔情。
在对视的那一刻,楚熹委屈的哭了,他主动抱住萧濂的腰,使劲儿往上撺掇。
萧濂双手握住他的双肩,将他带到眼前,“楚熹,你到底有没有动杀心?”
楚熹心虚的点了点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做梦都想杀了萧濂。
“你可知道大监是谁的人?”
楚熹摇摇头。
萧濂解释:“他是太傅的人,他若是死在你手里,你可知道太傅会怎么对你?”
大抵能猜到的,宫中形势他看的清,太傅把持朝政,私养宦官,已致宦官当权,祸乱朝纲,大监是太傅的心腹,若是大监死于他手,太傅定然不会放过他。
可是萧濂呢?萧濂若是知道他做的欺骗和背叛之事,会放过他吗?
横竖都是一死,死在太傅手里,总好过死在杀母仇人手里。
“太傅是朕的老师,朕还不能和他撕破脸,朕是帝王,他也不会和朕撕破脸,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若是杀了大监,恐怕你的尸体明早就得被挂在城墙上示众。”萧濂不敢想,想想就觉得心痛,“杀你如杀朕啊!”
杀你如杀朕?这五个字带给楚熹的不仅仅是震撼,还有如同铁箭中靶心之后的余颤。他扪心自问,与萧濂认识不过几日,怎么就能让萧濂说出这么深情的话,还是帝王尽是薄情,此话不过是哄骗。
“我在哥哥心里,有多么重要?”
楚熹眨巴着无辜的桃花眼,眸中不知是泪还是水雾,直勾勾的盯着萧濂。萧濂被盯得毫无抵抗力。这么一个美人胚子,长嘴就是为了气人的。
萧濂被气笑了,“朕和你分析这个,你问朕那个,找揍是吗?”
楚熹也被自己突然问出来的话惊呆了,这可是杀母仇人,他竟然还能问出驴唇不对马嘴的话,真是……难以言表。
“不,”楚熹摇头,“疼。”
“不疼?”萧濂逗他。
楚熹:“……”
“哥哥,疼。”楚熹说。
楚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口的,被靖南王打了这么多次,从来没喊过疼,怎么在萧濂面前,轻易就能说出疼这个字。
“疼也得受着。”萧濂点了点床沿,“趴好。”
楚熹呜咽几声,“不要……”
萧濂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戒尺,在楚熹身后比划几下,“趴好,别让我说第三遍。”
楚熹扭动身子,趴在龙榻边。一戒尺落下,楚熹听到了清脆的声响,身子猛的往前窜,被萧濂扣住腰,又在臀尖抽了一戒尺。楚熹小腿一蹬,嚎叫出声。
“现在知道疼了?”
“唔……疼。”
戒尺不间断的落下,楚熹被打的上气不接下气,胸口闷闷的,像是被石头压着,呼吸困难。很快,屁股就肿成了水蜜桃,泛着红色水光。扁平的戒尺拍在屁股上,拍扁又弹圆,如此循环往复,足足挨了二十多下。
戒尺停了,楚熹滑到地板上,被萧濂拉上床,趴在龙榻上。萧濂放回戒尺拿出药膏,药膏在手心化开,均匀的涂抹在红润的臀上,左右摇摆,上下推拉。
楚熹以前挨打靖南王都不让他上药,屁股青紫好久,下一次挨打还带着上一次挨打没好的於痕,竟也没觉得多难熬。
萧濂给他上药,推拿的用力,楚熹没忍住喊疼,被萧濂补了一巴掌才消停。
乖乖等萧濂上完药,楚熹才开口:“哥哥,我好疼。”
“疼就对了,不疼不长记性。”萧濂说。楚熹哑口无言。萧濂给他盖好被子,“疼也别着凉了。”
楚熹撅起屁股把自己缩成个鹌鹑,头蒙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趴好。”萧濂拽过被角,“不听话是不是?”
楚熹撅起小嘴,哼唧几声。萧濂提起被角,把被子连带着楚熹拉近。楚熹翘着屁股拱在他怀里。
萧濂握着被角,“生气了?”
楚熹缩在某人怀里还不理人。
萧濂板起脸,“你闹什么脾气?”
楚熹不答。
“不疼了?”
萧濂松手,楚熹摔了屁股墩,快要惊跳起来。萧濂笑着看他,“要是不疼,朕不介意多打几下。”
坏皇帝,黑心皇帝,狗皇帝!
楚熹心里暗骂,表面上还是一言不发。
“哑巴了?”
萧濂转身要走,楚熹抱住他,“没有。”
楚熹勾唇,泪光潋滟,他扬起头,明艳的发带垂落下来,眼泪收回眼底。
“朕不打你,舍不得。”
他上一次听到“舍不得”这三个字,还是从母亲口中。母亲临死前和他说:“小熹儿,娘舍不得你啊……”
那一天,楚熹哭成了泪人,母亲被杀,父亲入狱,他心如死灰。父亲出狱后,性情大变,对他非打即骂,楚熹的信念再一次崩塌,浑浑噩噩渡到今日,孤魂野鬼似的混到今天,遇到了杀母仇人和他说舍不得。
为什么偏偏是萧濂?
楚熹眼角的泪再也藏不住了,泪花啪嗒啪嗒往下掉,豆大点的珠子稀里哗啦往下砸,狠狠的砸穿帝王那颗柔软的心。
萧濂心疼他,这世间有他一个人被困在这里就够了,帝王大权在握,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可楚熹不一样,十三岁的少年正是无拘无束的年纪,若是有其他选择,萧濂宁愿他能远离京城,去往自由的地方。
可现在太傅盯得紧,楚熹又是太傅送到他身边的,若是楚熹离开京城,太傅怕是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楚熹或许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萧濂害怕,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十岁那年,孤身一人入京郊杀太傅之时他没怕,十六岁登基,接过江山责任之时他没怕,可楚熹动杀心的那一刻,他怕了。
他更希望,楚熹是来杀他的。这样说不准两个人都解脱了。
萧濂想着想着,费力把游走的思绪收回来,低头一看,楚熹竟然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朕的少年,明艳春光,无忧无虑。”
萧濂给他摆好姿势,让他睡的舒服些,赶去御书房批奏折。
明日是十二月初十,是宫中夜宴的日子,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萧濂走下台阶,抬头,半圆月弯高悬夜空,明亮的欲与耀灵争光。
“莹虫争日月,恰似腹中局。”萧濂转身,回到案前继续批奏折。
烛火摇曳,犹如夜空中亮星冲昼,在金碧辉煌的宫殿琼楼下,在虚虚实实的万家灯火下,冲出一道裂口。繁星划过天际,留下过眼云烟的痕迹,撞入烟火璀璨的市井中。
当朝太傅坐在小摊前,不修边幅的摇晃着手中的折扇。领口大开,醉酒似的。
黑衣人腾空而落,无声的落在太傅身前,李钰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主人,大监……死了。”
李钰怔然,“你说什么?”
市井中刹那烟火,缭乱了李钰的心思,李钰瞳孔微缩,手中的折扇抵在穿着夜行衣的死士心口,“大监死了?”
烟花散落,如银瓶乍破,突如其来的消息汇聚在李钰的脑海,似水浆泵。
“主人,属下亲眼所见。”
李钰心乱顷刻,又恢复往日的镇定。
“谁杀的?”李钰问。
死士说:“陛下。”
“你可看清了?”李钰手中折扇又逼近一寸,不确信的问,“是陛下亲自动的手?”
“回主人,千真万确。”
李钰冷哼一声,陛下这是翅膀硬了,谁也不放在眼里了,连他的人也敢杀。
先太子侍读也就罢了,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传递消息的边缘人物,杀了就杀了,可大监不一样,算得上是他的心腹,萧濂也是说杀就杀,真是长本事了。
看来……有必要让那小子出手了。但愿留着他不是个祸患。
“知道了。”李钰收回折扇,摆了摆手,“你先退下。”
死士准备离开,一回头,瞬间口吐白沫,暴毙而亡。
李钰踏过他的尸体,“我的好陛下,是时候该清算了。”

第5章 前情5
雍成二十三年十二月初十,自打起床,楚熹就没见着太阳,天空一片阴沉,看的楚熹都不想出门。
他待在乾清宫养伤,本来想出去晒晒太阳,结果老天爷的脸比狗皇帝的脸还阴。
无趣,甚是无趣。
萧濂下了早朝,刚进门就瞥见楚熹翘着二郎腿坐在龙榻上,见了人连忙跪下。
连龙榻也不下,穿着儒蓝色薄纱外袍,跪在龙榻边上,“哥哥回来了?”
萧濂没说话,往旁边一站。楚熹感觉到不对劲,抬眼一看,正对上太傅阴着的脸。
太傅年纪大了,脸上褶子多,看起来像个严厉的大家长,谁家小孩儿见了也得绕道走。
“看来陛下很疼你。”
李钰扇动手中折扇,折扇脱了手腕,狠狠的甩在楚熹的右脸上,又弹回李钰手中。
李钰是天下第一机关师,能工巧匠比不过他那双手,靖南王和萧濂的机关术就是李钰亲自教的。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