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闯祸精遇上爹系帝王by狂无常
狂无常  发于:2025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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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一听就不是自愿的。
萧濂醒了就回宫,留下了一个太医在这守着?,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太医都回了太医院,研究如何温和的解情蛊去了。
还没等?走出将军府,萧濂就对陆偌说?:“即日起,盯着?将军府里的一举一动,不要被发现。”
陆偌拱手:“是。”但那太难了。
好在经历了一场乱剧,将军府里的人都想着?休养生息,没人注意?躲在角落里的陆偌。
楚熹把头蒙在被子里。苏铎忙着?照顾苏驰。经过此次刺杀,将军府好像重获新生了。
第二?日,将军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苏驰固执己见,非要给他们补上一次洞房。楚熹心里喊着?大?可不必,却也不好明?面拒绝。苏铎脸上也很尴尬,他知道楚熹并不喜欢他,楚熹喜欢的是萧濂。
苏驰差人拿来了红盖头,花了眼没看清,盖在了苏铎头上,推着?嚷着?要让楚熹和苏铎牵手,一起步入洞房。
“别……唉……”
楚熹掀起盖头,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大?将军的容颜,发现他与自己很相似。
上辈子,萧濂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叫来苏铎,好像有苏铎在,萧濂就是安全的。苏铎可以给萧濂安全感,而楚熹不行。楚熹永远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一个。
楚熹心里燃起一股无名?火。
“大?将军。”楚熹说?。
大?将军很会灭火,但有时候也会故意?火上浇油。楚熹可爱,苏铎想逗逗他。
“权宜之计,我懂的。”苏铎安慰他,“不要紧张,小?妻子。”
楚熹的脸差点变成绿色。
“???”叫什?么??
苏铎笑笑,躺下睡了。楚熹也爬上床,在他的一旁睡着?了。二?人隔着?楚河汉界,却终究睡到了一张床上。
陆偌回宫禀报,萧濂面色如霜,瞬间冻结在十里之外?。
与此同时,帝王的眉毛上冰雪未化,凝在了一起,拧的帝王双指发紧。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绞了一下,萧濂拿起一支笔,掰断,又拿起一份奏折,看了一眼,扔在陆偌身上,陆偌拾起奏折递上去。
萧濂挥了挥手,示意?陆偌退下,独自关了殿门,倚在门上。
孤独的风透过门缝吹进来,吹乱了帝王那颗懵懵懂懂的情丝。
帝王突然打了一声喷嚏。
“狗皇帝,害得我如此处境!”
楚熹破口大?骂,都怪萧濂那厮,他现在被老将军按着?洞房,想出去找口吃的都不行。
“这位大?哥,我真是肚子饿了。”楚熹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求求你们了。”
侍卫摇头,宁死不屈。
楚熹没招了,瘫在在椅子上,回屋自言自语,“两个男的又不能生孩子,老苏家?也不能传宗接代,非要洞房干什?么??”
房间里摆着?的糕点都被楚熹吃光了,他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就连床上的各种能吃的不能吃的也都填到了肚子里。那些东西都不挡饿。
楚熹心想这时候谁能给他一个糕点,把他关起来都乐意?。
苏铎大?笑,“我爹就是个老顽固,他觉得大?婚未完不吉利,你别往心里去。睡一觉就好了,明?早就不用待在这里了。”
明?早?那估计早饿死了。
楚熹不信,狐疑的看着?苏铎,问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楚熹才不相信苏铎的鬼话。有一句话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苏铎和他待在一起是近朱者赤,但和萧濂待在一起就是近墨者黑,重生后,苏铎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恐怕苏铎早就黑了。黑心鬼。
苏铎哪里敢说?,只把责任都推给苏驰,“主上您可别多想,忍忍就过去了。”
楚熹无力的拍了几?下桌子,回想刚才在床边翻来覆去的场景,心烦意?乱。
“我都已经睡了十几?觉了!”楚熹比划着?夸张的说?,“在这里根本睡不着?嘛!”
苏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那我先睡了,主上自便。”
“……”
他倒是想自便,关键是苏驰不允许啊!
突然,一个黑衣人上了屋檐,楚熹认出了那人的身形,也没声张。苏铎睡的像头死猪,怎么?叫都叫不醒,楚熹也没管他,蹑手蹑脚的走出屋子。
屋外?的侍卫都被迷晕了,楚熹跃上房檐,被黑衣人牵着?手,消失在夜幕中。
手里还被塞了几?块糕点,都是他爱吃的。楚熹一边施展轻功,一边往嘴里塞糕点,两腮鼓鼓的,可爱顶了。
横跨了几?处院子,黑衣人停下脚步,楚熹也跟着?停下。黑衣人拽下面巾,露出光风霁月的脸。月光洒下银辉,照在帝王的脸上,棱角分?明?又不失柔和。
楚熹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
月光突然僵住了。
萧濂拍了拍楚熹的后背,一边拍一边说?:“吃这么?急。”
楚熹吐出来,咳嗽了几?声,总算好多了。吃糕点竟也能噎着?,好丢人。
萧濂轻轻一笑,使坏似的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猴急。”
楚熹嘟嘴,捂住屁股。
月色将这一幕衬得美好。美好转瞬即逝。二?人没来由的尴尬。
“你们……”萧濂不知道如何开口。
楚熹知道萧濂想问什?么?,解释道:“陛下,我是大?将军的妻子,说?起来还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为何陛下……”
楚熹还想说?什?么?,被萧濂堵住了嘴。
“嘘!”萧濂取下面巾,系在楚熹的眼上,隔着?面巾轻轻的吻了一口,“两世了。”
好像省略了什?么?。
就算两世了,也不能这样啊!昨天刚成亲,今天就偷亲吗?
“陛下,自重。”楚熹推开帝王,“我是大?将军的妻。”
“…………”
楚熹浑身不自在,有种背着?大?将军偷情的感觉,说?出来的话也就变味了。
“帝王一言九鼎。”楚熹说?。
萧濂死皮赖脸的凑到楚熹耳边,“我只是小?熹儿的哥哥,和小?熹儿学的说?话不算话。”
楚熹回忆自己生平,也没有说?话不算话过吧?一诺千金不至于,但也没食言过啊!倒是狗皇帝,答应他的事老是做不到。
“我哪有说?话不算话?”楚熹反驳问。
萧濂不按常理出牌,故意?问:“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喜……”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陛下,这个世界上的喜欢总是不值一提,哥哥再?怎么?喜欢小?熹儿,还不是拱手送人?”
萧濂被这句话噎着?了。
月色勾画出二?人的轮廓,又隐匿在朦胧的山色中。月光下的二?人互相喜欢,却又不得不分?道扬镳。
楚熹踮起脚尖:“陛下,反悔了吗?”

月光淋在楚熹脸上, 盖住他的期待。萧濂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告诉楚熹,反悔了。
楚熹鼓掌大笑, “想不到哇……”
“……”
楚熹被噎了一嘴。萧濂飘身而去,直奔黑市。楚熹也回到了将军府, 洞房内。
苏铎已经?醒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是装睡。苏铎翻了身子,穿好衣物倚在门框上,看到楚熹回来,才转身回到床上。
苏铎没有问楚熹去哪了,他刚才看到了。楚熹眯着?眼?, 心虚的说自己困了, 然后囫囵吞枣的睡着?了。
月色隐隐, 荡入黑市。
鱼龙混杂的黑市里混进来不少外地人, 但也不过?冰山一角, 没人管。萧濂混迹其中。
一群黑衣人盖住面巾, “何时动手?”
“明日。”
说完, 黑衣人各自行?动去了, 萧濂回到了宫中。他是来查江南动乱一事的,顺道去看看楚熹。
楚熹睡的沉, 睡到了自由的时候,刚一醒, 就听到了江南动乱的消息, 还知道陛下要派老将军去, 可老将军刚受了伤,怎么能挂帅出征呢?
萧濂到底想干什?么?楚熹不禁想,是不是萧濂的阴谋, 要除掉苏家。
来不及细想,他骑马追上苏驰,与苏驰交代了几句话?,堪堪返回将军府。
回到府里,楚熹坐到亭子里,看着?兴致不高的苏铎,招手让他过?来。
“怎么蔫了吧唧的?担心……老将军?”楚熹在改口和不改口之?间选择了不改口,像往常一样,也会有亲切感?。
苏铎点?点?头,整个人蔫吧下来。
楚熹看着?那?日下的乱七八糟的棋局,他总觉得背后还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一切,他不知道是谁,但可以肯定不是萧濂。
会是谁呢?楚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傅李钰。李钰从锁春台被放出来后,一直被幽禁在太傅府里,门口有侍卫把守,昨日慈安太后来过?,恢复了李钰的自由。
萧濂为此还和慈安太后大吵一架,这才有了理由微服出宫。
楚熹从棋局中看到了一个身处此局外的太傅,不禁想太傅在此间扮演什?么角色?
他点?了点?黑棋,“我有事出去一趟。”
苏铎木讷的点?头,看着?棋盘上的白子,陷入沉思。
楚熹来到太傅府。李钰悠闲的吃着?糕点?,喝着?茶水,像是个游仙散人。楚熹下来,站在李钰面前,李钰也不曾慌乱。
“太傅可曾记得自己说过?为国为民,为何要制造江南之?乱,祸害忠良?”楚熹一上来就问,没打算给李钰喘息的时间。
江南之?乱又不是李钰造成的,他轻放下手中的糕点?,“海晏河清,固所愿也。为官几十载,天?地一沙鸥,忠臣良将,皆为朝廷效力?,本官钦佩之?至,又何来陷害?”
“真不是你做的?”楚熹不敢相信。
多日不见,李钰的胡子长了不少。他捋了捋胡须,摇头说,“不是。”
楚熹半信不信的,留下四个字就走了,“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李钰轻笑。
楚熹去见李钰的消息,传到了萧濂的耳朵里,萧濂没管,但慈安太后却派人来管他。
“太后还是老样子。”萧濂皮笑肉不笑的说。
慈安太后没说什?么,苏媚却忍不住了。慈安太后握住苏媚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几下,以示安抚。苏媚这才退下。
整个大殿就只?剩下慈安太后和萧濂两个人,母慈子孝,母狠子恨。
“你还是忘不了。”慈安太后说。
当年,慈安太后当着?七岁萧濂的面亲手杀害先帝的妃子,将先帝的三宫六院尽数清理,手段之?残忍骇人听闻。千刀万剐,酒池溺毙,毒虫噬咬……一一呈现在萧濂面前,萧濂恶心的吐了好几天?,连着?高烧不断,也没换来慈安太后的一句同情。
她在七岁的柔弱太子体内埋下种子,再配合情蛊的弑杀,身为帝王的萧濂很快就能体会到什?么叫做不择手段。
萧濂不是暴君,但乱世之?中,明君未必能活的长久,太傅在教他,母后在教他,甚至楚熹也在教他。
东宫这么多年的冷清,全是拜慈安太后所赐,萧濂牢记于心。慈安太后回宫,萧濂并?没有得见母亲的欣喜,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慈安太后的刀口会对准谁?
他不害怕和慈安太后正面交手,只?希望楚熹能够平安顺遂,不要卷入这场阴谋。他将楚熹送往将军府,也是看中了慈安太后也是苏家人,定然不会为难苏家人。
萧濂没想和慈安太后撕破脸,但看着?那?张脸,七岁那?年尘封的记忆又窜上来,他也无法好好说话?。
慈安太后看着?他,失望的让他退下。萧濂离开大殿,回到乾清宫。
乾清宫是一片净土。这里有关于小熹儿的美好回忆,早晚有一天?小熹儿会回来。萧濂敢笃定,他与楚熹才是一路人。
萧濂陷入回忆中,里面全是都和楚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可此时的楚熹正忙着?安慰苏铎。
为了给苏铎找点?事情做,楚熹坐在凉亭里,拉着?苏铎下棋。两个不会下棋的人大眼瞪小眼?。
“主上,我没事。”苏铎开口说。
看他这样子,就不像是没事的,楚熹五指并?拢,在苏铎面前晃了晃。苏铎眨眼?,眼?神还是空洞的,父亲刚受了伤,还要去江南,一路跋山涉水,伤口得不到补救,还会伤上加伤,苏铎不可能不担心。
将士出征,马革裹尸是常有的事,苏铎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和父亲的归宿,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恨不得飞去江南助老将军一臂之?力?。
朝廷只?派了苏驰去,让苏铎留守京城,说得好听是新婚燕尔,说的难听就是质子。
楚熹和苏铎在一条船上,他又何尝不明白呢?
楚熹想宽慰苏铎,却发现有些话?不能明说,而有些话?即便能明说也说不出口。想了半天?,没想到能宽慰人的话?,也只?好作罢。
楚熹拿起黑棋,在手里把玩,扔到高处顺风而落,落在楚熹手中,看起来十分惬意?。夜里的风也是温吞的,柔的像是绵绵软云,在楚熹的身边飘来飘去,就像是吹弹可破的美人,一瞬间,将军府好似成了栾花阁。可风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脑子里不自觉的想到萧濂。若是想安慰萧濂,他会怎么说?
“你要是心情不好,不如揍我一顿?”楚熹抿嘴,想着?想着?,话?突然就说出来了,“或许,心情就好了。”
苏铎张大嘴:“?”
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但看楚熹的表情,好像是认真的。没见过?有人挨揍还这么开心的。
楚熹自己也震惊了。察觉到说了什?么鬼话?,楚熹闭眼?,一溜烟的跑了,临走前捂着?脸问:“要不出去踏青吧?”
苏铎拿起白棋,盯着?看了一会儿,象征性的回复:“什?么时候?”
楚熹扔下手里的棋,扔到棋盘上,如珠落玉盘,“四月初十?”
噼里啪啦的落子声掩盖住特殊的日子。
他是故意?选这个时候的,初十是情蛊发作的日子,萧濂不会来。
苏铎也知道楚熹心里的苦闷,想着?出去放松一下,转移注意?力?也是不错的选择,就答应了。
四月初十
刚刚立夏,郊外已经?闷热。穿着?玉袍的小孩儿多,在小土丘上爬来爬去,丝毫没有贵公子的模样,把自己弄成了泥人,转过?头去像大人炫耀,那?些达官显贵都是爷爷辈的,也宠着?他们,嘴里喊着?乖孙,过?来。
远处乞丐打扮的小孩儿露出羡慕的眼?神,他们吃不饱穿不暖,渴望被爱。
达官显贵们眼?中只?有自己的孙子。只?有楚熹和苏铎能看到他们。但也仅仅只?是看到而已。
云蔽日光,小孩儿们有了喘息的机会,又拿着?手里的风车跑去了。
云和太阳在天?上打了一架,被太阳打败了,捂着?脸悄悄的隐了去,娇羞的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无论底下的百姓怎么喊她,千呼万唤也不出来。
“大晴天?。”楚熹仰望着?太阳,“今年,会干旱吗?”
若是大旱,不利于朝廷,不利于大雍,也不利于萧濂。想到这里,他顿时没有了踏青的兴致。兴致一时起,一时落,此起彼伏,在看到萧濂穿便装出现在面前的那?一刻,沸腾了。
楚熹顶着?日光睁大眼?,萧濂抬手指天?,楚熹顺着?萧濂手指的方向往上看:“陛……上?”
萧濂的手指放在楚熹唇间,“嘘!”
这一幕被苏铎看到了,他拉过?楚熹,将楚熹拉回自己身后,才想着?行?礼。
“陛下?”
楚熹没说完的话?,苏铎说完了。就差行?礼了,萧濂一把扶起苏铎。
“陛下,臣与臣妻来踏青。”
萧濂白了他一眼?,朕知道三个字明显写在脸上。苏铎故意?没眼?力?见,抱住楚熹,将楚熹搂在怀里。
“……”
楚熹看着?萧濂,被一只?大手捂住眼?睛。两眼?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大将军就是贴心。”萧濂吃醋道。
帝王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却是咬牙切齿的,楚熹听的真切。往往挨揍之?前,萧濂就是这样说话?,可现在萧濂没有立场去揍他,而他却想挨萧濂的揍。
夫君太过?正直,他眼?里军令如山,看不到挨揍下的依赖和情感?寄托,唯一能懂楚熹的就是萧濂。狗皇帝还把他拱手送人。
可恶,可恨,又可悲。
楚熹走神了,隐约听到苏铎说了“臣爱臣妻”四个字,吓得不轻。他与苏铎没有感?情,一丁点?都没有,婚后顶多算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甚至这些都算不上。
楚熹看着?萧濂那?双深沉如渊的眼?睛,好像回到了前世。

夜幕悄悄来临, 不知不觉慌了眼。
前世纠葛如深渊临心,剜下血肉与痛楚,破土新生。重来一世, 谁也?做不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陛下,臣妻累了。”苏铎说, “臣携妻告退。”
“……”滚滚滚!
在萧濂面前,苏铎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妻子、臣妻之类的话,听?的萧濂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但苏铎还是要说,他?知道楚熹的苦闷全然来自萧濂。
楚熹跟着苏铎回宫,说了声谢谢, 就去睡了。他?要养精蓄锐, 一举查清母亲身上的秘密和上一辈人?的恩怨。
第二天夜里, 楚熹来到了黑市, 没?带一兵一卒。他?没?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包括苏铎。苏铎只知道楚熹出去了, 但不知道楚熹是去干什么, 更?不知道楚熹去了黑市。
从那间成衣铺后门进入, 就是大?名?鼎鼎的黑市,黑市里鱼龙混杂, 街道上倒是冷清,开门的店并不多。
刚才从成衣铺出来的时?候, 手指不小心被划了一下, 出了血。楚熹受伤是常态, 他?也?没?关心这些。现在头有些晕,才想起来可能是中了软骨散之类的东西。
进退两难的境遇下,楚熹只能撑着身子在街上闲逛, 看到西靖人?多留神。他?步伐逐渐虚浮,恍然间看到了那日在栾花阁的西靖人?,悄悄跟了上去。
那人?停到了首饰摊子前,楚熹倚在墙上,观察着首饰摊,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首饰,没?什么特别的,最?特别的就是首饰摊的老板,是个?红衣小姑娘,此刻正在和西靖人?对暗号。
西靖人?说了没?几句话就走了,楚熹离得远,夜色黑,街上没?有灯,楚熹看不清两个?人?的口型,慢慢靠近又怕被发现。
红衣小姑娘目睹西靖人?离开,拍了拍手,吆喝起来。
黑市有不成文的规定?,做的是哑买卖,老板不吆喝,客人?自取货,红衣小姑娘突然吆喝,就是坏了黑市的规矩。
街上不知何时?出现几个?黑衣人?,快到连楚熹都没?能察觉。楚熹一惊,发现自己被包围了。不好,看来是西靖人?和红衣小姑娘发现了他?,这些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是冲他?来的。
楚熹倒是不怕他?们,只是现在内力?提不上来,眼前一片朦胧。他?好像看不清了。
楚熹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锦衣卫。他?心想锦衣卫为何会?出现在黑市,难不成是萧濂的授意?
锦衣卫直接听?命于帝王,想来是萧濂的主意。可萧濂为何要查黑市?又为何会?大?张旗鼓的派锦衣卫出街?
楚熹还没?反应过来,那些黑衣人?就冲了上来,逼近他?。楚熹拔出金樽匕首,在胸前左右划了几下。那些黑衣人?直奔他?而来。
楚熹看不清眼前的人?,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寻找最?弱的方位,金樽匕首划过黑衣人?颈侧,带出一片血浆。血浆喷洒在楚熹脸上,流到颈间,像是他?的血。
伸手擦干净血迹,还是同样的方位突围,那些黑衣人?学聪明了,仗着自己长?了两只眼,专挑楚熹的后方攻击。
楚熹常年习武,后方没?长?眼睛,但也?能感受到敌情,反手转身,金樽匕首刺进了黑衣人?的胸口,鲜血直流。
闷热的夜里,洒了更?热的血,楚熹像是站在岩浆里,从内到外的灼热。
怕不是软骨散,而是毒,还带着情。好在楚熹一心想查清母亲身上的秘密,对于情字早就抛之脑后了。
情毒奈何不了他?,只是有些烦躁。越是烦躁,就越想杀人?。黑衣人?来的正好,撞在了楚熹的匕首尖上,血花四溅。
没?过多久,黑衣人?尽数倒下,还剩一人?留着一口气,楚熹将他?踩在脚下,一脚断了那人?仅剩的一口气。
眼睛越来越模糊了,此刻的他?完全变成了瞎子。他?随手摸了摸衣服,发现浑身是血,他?脱下外衣,从内衣里撕下布条,裹着眼系在脑后。白色透纱,如同下凡的神明。
解决完黑衣人?,楚熹继续在黑市里摸索,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锦衣卫指挥使陆偌。楚熹不熟悉锦衣卫其他?人?,但对于陆偌,还是熟悉的。他?跟着陆偌,走到了黑市的东南边。
陆偌察觉到了楚熹的跟踪,也?没?管楚熹,继续穿着飞鱼服兜圈子。
很快,楚熹就觉得不对劲。陆偌在兜圈子,围着黑市一圈又一圈的转。萧濂也?太不知道体?恤陆偌了,明知道陆偌腿脚不好,还让他?干这活。
楚熹想了一下,继续跟着陆偌。围着黑市转了三个?半圈之后,楚熹停了下来。到底是瞎了,他?跟丢了。
他?停在黑市的西南角上,想倚在门上休息一会?儿,没?想到门没?关好,踉踉跄跄的跌进去,扶着东西才堪堪站稳。
这是什么东西?是木头?楚熹从前到后摸了一遍,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
这里怎么会?有棺材?棺材还摆在门上?难不成这里是义庄?
“命真大啊!”姑娘的声音。
楚熹猜测是首饰铺里的红衣小姑娘。他?与红衣小姑娘无冤无仇,对方为何要他?的命?楚熹想不明白,对方也?不给他?想明白的时?间,刚才的黑衣人?没?能困住楚熹,但在情毒的作用下,楚熹被消耗的不轻,此时?红衣小姑娘再出手,楚熹必败。
楚熹严阵以?待。金樽匕首粗略的划着胸口,现于面前。楚熹拔出来,对着红衣小姑娘大?致的方向。
红衣小姑娘给他?面子,凑到他?匕首正对的方向,“金樽匕首,我?果然没?看错,你就是萧濂。”
楚熹:“……”萧濂你个?大?头鬼!
楚熹一进入的时?候,红衣小姑娘就注意到了金樽匕首,楚熹和黑衣人?对战的时?候,红衣小姑娘看清了金樽匕首,再加上附近有锦衣卫,她更?加确认了他?的身份,就是大?雍的皇帝萧濂。
被错认的楚熹哭笑不得,他?身上就带了一个?武器,也?不能放下金樽匕首赤手空拳的和人?拼杀。
话不多说,楚熹先发制人?,他?才不管红衣小姑娘和萧濂之间有什么恩怨呢,擒贼先擒王,红衣小姑娘既然能号令黑衣人?,就证明她的身份不简单,说不定?与母亲有关。
令楚熹没?想到的是,红衣小姑娘没?躲,金樽匕首刺在她的肩上,她跳入棺材里,还顺手洒了什么东西。
楚熹是瞎子,还没?来得及捂住口鼻,就被红衣小姑娘拉进棺材里。
棺材底下是密道,楚熹顺着密道一路下滑,滑到尽头被扔了下去,摔到铁笼子里。
这里是斗兽场。由大?大?小小九十九个?铁笼子组成,最?大?的铁笼子就是斗兽场里的战场,谁是赢家就会?有出去的机会?。
楚熹成了“兽”。这里的“兽”与他?相同,都是瞎了眼且武功高强的人?,除了角落里的一个?小孩。他?蜷缩在最?小的笼子里,静悄悄的等待着死亡。
楚熹摔到了最?大?的铁笼子里,身旁站着五六个?瞎眼大?汉,对他?虎视眈眈。
决斗一触即发。金樽匕首还没?拔出来,那五六个?瞎眼大?汉就蜂拥而上,将楚熹举起来扔到铁笼子边缘。楚熹被重重的摔在带刺的铁网上,摔得七荤八素的。
体?内的热血都被摔出来,他?必须赢。赢了就有可能出去。
楚熹抬眸,隐约感觉上面有人?。上面的确有人?,是这家斗兽场的老板,也?是黑市的掌控人?。那人?身披薄纱,隐隐可见的胸骨浮在薄纱下,下半身只穿了亵裤。那人?与楚熹相同,眼上也?缠着一层薄纱,不过料子十分昂贵,一看就是定?制的。
楚熹看不到。但总觉得此人?非富即贵。霎时?间,他?感受到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想要看着他?死,即便除了那人?和几个?手下还有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孩儿能看见。
五六个?瞎眼大?汉像是商量好了,对楚熹进行包围,试图将他?五马分尸。
楚熹刚被摔了一下,体?力?不支,若是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红衣小姑娘在那人?面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退到那人?身后。与此同时?,那人?朝着下面挥了挥手,大?汉们火力?全开,不给楚熹留全尸。
楚熹利落的拔出金樽匕首,拼了命的将五六个?大?汉大?卸八块。
台下直呼精彩,响起一片掌声,就连上面的人?都说了声:“有意思”。
说完,那人?就亲自上场了,之前的黑衣人?和五六个?大?汉将楚熹的体?力?消耗殆尽,楚熹的双手已然握不住金樽匕首,但还是横在那人?面前,想和那人?决一死战。
那人?嘴上微弯,朝着楚熹洒了什么东西。楚熹只觉得眼前一阵清明,再后来,就被关进了地牢里。
他?能看到了,睁开眼,看清了地牢里一堆的瞎眼大?汉,还有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孩儿。小孩有些眼熟。
楚熹指着小孩儿,“你是……”
小孩儿拍拍胸脯,挺直腰板说:“我?叫萧垚,我?们见过。”
小孩儿惧怕其他?人?,唯独不怕楚熹。他?们被关在一个?地牢里,那些人?不会?欺负他?,却给他?威压感,只有楚熹,和他?年纪相仿,他?们还见过一面。
萧垚个?子小,蜷缩在角落里很不起眼,可是那些人?却非要把他?推到起眼的位置,甚至不惜磕头跪拜。
楚熹点?头,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说自己本来是在太傅府的,可是有一天,太傅府被查抄了,他?也?被虏到这里。
楚熹回忆,萧濂好像从来没?有下令查抄太傅府,现在太傅还被囚于太傅府。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背着皇帝查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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