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by过河矣
过河矣  发于:2025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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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别的沉川兴许还没有十足把握,但他家的东西想来做得严谨干净,便是做冷饮的牛奶,也要煮热杀菌,待冷却下来才制作?,他家食饮是绝无问题的。至于梅寒担心的辣椒,更不可能出问题了。
辣椒是即时性极强的食物,便是切辣椒辣了手,不出半刻症状就会显现,若是辣椒过敏或是辣椒过度刺激肠胃引起的症状,绝无可能等到半夜才发作?。
昨日中饭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几?个少年离开时被辣肿的嘴唇已差不多恢复正常,且傍晚些时候人海活蹦乱跳来买了奶茶,怎么也不想吃坏肚子的样子。
“……我家少爷昨日归家可没用晚食,最后下肚的就是你家饭馆的饭菜,夜里约莫亥时将近子时之时发作?……。”姚家管家还算讲理,将姚宝吃了、用了什?么,夜间?发作?的症状等一一道?来。
听着听着,沉川心里有了几个猜测,问:“昨日酉时之后,姚小公子可进食过?”
姚管家摇头,沉川又问:“确定什?么也没吃?水也没喝一口?”
姚管家有些不耐烦了,正肃着脸色要发难,身后一小厮想起什?么,上前?来道?:“管家,昨儿傍晚少爷回府之后,二虎出府了,说是去给少爷买尚品茗的那什?么,糯米糍裹冰糕!”
那不还是尚品茗的锅嘛!
姚管家不悦:“沉老?板你看,要不直接上官府?也别为难我们底下当差的。”言语尚算客气,神色已然很不好看。
“恕我们夫夫俩不能走这?一趟了。”沉川冷下脸,“我们尚品茗向来是酉时初打烊不错,但这?糯米糍裹冰糕绝不是我家卖的,几?位大可去问问,我家糯米糍裹冰糕哪回不是半个时辰内卖完,又何时许客将之带离茶馆过!”
姚管家以为人说这?么多还是不认账,很是恼火,冷哼一声:“说不是你家的就不是你家的?再?者沉老?板作?何认定是那一个糯米糍裹冰糕的问题?沉老?板太霸道?了。”
闻言梅寒亦冷了脸:“凡事?讲究证据,姚管家如此强势将罪名生?扣在我们夫夫头上,我们夫夫才要请姚管家见?官才是!”
“梅夫郎……”
“嗳叔,阿叔,姚管家,你们做什?么呢?”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斜里冷不丁冒出个声音,是韩韶珺。
韩韶珺第无数次起迟了,一从茶馆后院冲进来,正面撞上对峙的两方?人。
“韩少爷……”姚管家先?缓和了脸色,朝人作?了个揖。
韩韶珺走近了,见?沉川和梅寒脸色都不好看,只?冲他点点头,忍不住稀奇问:“沉叔梅阿叔怎么这?么生?气?铺子里遭贼了?”
“要是遭贼还好说,这?下被人打成贼了。”沉川话是对韩韶珺说的,面上皮笑肉不笑地斜着姚管家。
韩韶珺一阵惊奇,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冤枉沉川是贼,不知道?他沉叔既会杀狼又会猎野猪吗!他问沉川和梅寒,夫夫俩却不说,只?道?能处理,让他快去上学。
于是他又转头问姚管家,姚管家虽也不大情愿,但也捏着鼻子说了。
听完,韩韶珺毫不犹豫做出判断:“姚管家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沉叔和梅阿叔的人品你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一定是你冤枉人了。”
“昨儿一天?姚宝都和我们几?个在一起,吃喝拉撒都没分开过,怎么我们没事?儿偏偏姚宝有事?儿呢?”
“你们上哪儿买的糯米糍裹冰糕?沉叔都说问题出在这?里,那就是出在这?里啊。”韩韶珺想得很简单,除了这?一样,其他东西他们都是一起吃的。
他又耐着性子给姚管家说了许多尚品茗的,两边斡旋,双方?之间?气氛才没那般僵硬,勉强能够心平气和交流。
然后一对,一边发现自家店铺被无良商家假冒了,且对方?开业日期还与他们开新店的日期一样;另一方?则发现自家下人认错了店,买错了东西,平白冤枉了人。
双方?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最后一致决定去找那无良商家的麻烦。
韩韶珺中间?人当得上瘾,还想跟着去看热闹,被沉川和梅寒撵去上学了。
沉川让梅寒和玉儿看店招呼客人,自与姚管家一起,在那小厮的带路下往目的地去了。
假冒的“尚品茗”与姚府在一条街上,离真尚品茗有些距离,步行过去足有小半个时辰远。
到“尚品茗”外,里边生?意很不错,格局布置与尚品茗几?乎一模一样,沉川甚至看到几?个熟面孔,正是尚品茗的老?茶客,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奸商,假冒尚品茗不说,还卖些残次品,败坏尚品茗的名声!
“尚品茗”伙计有模有样地调制奶茶,见?客来,满脸堆笑地迎到柜台前?来,“几?位想用些什?么?咱尚品茗招牌竹叶青、秋山丹、留兰香……”
伙计看清沉川面孔,顿时噤声了。
沉川半掀着眼皮打量一圈,“继续啊,还有些什?么招牌?都报出来。”
“这?、这?……沉老?板……”伙计声若蚊蝇,显然并不无辜。
姚管家端着假笑:“你家是不是卖糯米糍裹冰糕?”
“这?,没,没卖,我家不卖这?个。”伙计冷汗岑岑,紧张地瞟了瞟沉川。
沉川一屁股坐到空位上,仿佛真是来消费的普通茶客一般。
“怎么不卖了?”姚管家假笑一消,“是晓得我家少爷吃中了毒?还是……”
那边正在纠缠,这?头有茶客看见?沉川,问沉川这?是怎么一回事?。
沉川道?:“听说这?头开了家‘尚品茗’,我也来尝尝看什?么滋味。”
这?茶客一惊,随即一片被抓包的心虚,放下手中的竹筒,“表忠心”道?:“难怪我说怎么好像水准下降了,原来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假店?下回我再?不贪近便了,还是该到居竹路去才是。”
沉川笑笑,闲说几?句安了人的心。
做生?意又不是做夫妻,还要顾客从一而终不成?自是顾客想去哪家去哪家,人来了自家他们高兴,人去了别家他们也不置气,只?尽力做好,让人多惦记他们罢了。
与熟客交谈间?,姚管家那头已经发展到要捉店伙计去见?官了,伙计一听姚家少爷吃他们东西吃出了问题,要抓他去官府挨板子,登时吓破了胆,连声求饶,求人许他去叫店铺掌柜来。
姚管家不答应,生?逼得那伙计让人去叫来他们老?板来,显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沉川不动,让姚管家打头阵,自等着找他们老?板麻烦。
——来前?梅寒可说了,他们尚品茗可是在官府过了明路有正经文书的,这?家黑店假冒他们字号做生?意,是实打实违法的。

第81章 赔偿
“小的也只是个领工钱的, 做不了主,老板让怎么做便怎么做,这出?了问题, 属实不关?我的事啊!”伙计连连讨饶, “这样, 二位在店里?稍等,小的去将老板找来,二位跟我们老板说,可?行?”
“叫你们老板可?以, 但你们不能走?。”姚管家也坐下,微昂着下巴,“我来是为了我家少爷吃坏肚子?的事儿, 与你们脱不了干系, 你们要是畏罪潜逃了,我再上?哪儿找人去?”
“我不管你们是派别的人还是找跑腿,总之得把你们老板叫来, 你们几个也别想?走?出?这茶馆。”
姚府小厮牢牢盯着几个伙计。
几个伙计说破了嘴皮子?姚管家也不动摇, 无法?, 只得道:“那让我们店里?洗碗的小子?去,姚管家意下如何?”
伙计唤了洗碗的来,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个头不高?, 很是瘦弱, 且神情尤为懵懂, 似乎脑子?不大灵光,看人的眼神畏畏缩缩的。
伙计:“阿布虽是个傻子?,但晓得老板在哪儿, 也决不敢跑了的。”
见状,姚管家才勉为其难点头应允了。
伙计转头叮嘱一道,叫阿布的傻子?听话地点点头,飞快跑走?。
沉川和姚管家坐着没动作了,店里?的顾客听了事情原委,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觉如鲠在喉,恨不得把不知道什么成分的食饮吐出?来,当?即找伙计问责。
几个伙计焦头烂额,试图安抚好众人,先把局面控制下来。
伙计翻来覆去地说得等他们老板来了才能拿主意,吵闹了一刻钟也没得结果,一干顾客也不走?,脸色青一阵绿一阵地等着他们老板,时不时不爽地骂两声。
伙计刚清净没一会儿,正想?喝口水缓缓,就见沉川朝他招招手,心里?登时有苦说不出?,恨恨骂起了老板。
挨千刀的石文昌,有那闲钱和胆量假冒别家字号,才舍得给发那么点工钱,白瞎他挨那么多骂,个黑心肝的铁公鸡!
伙计很快扬起笑,应和一声:“嗳,沉老板。”
心里?想?着:这活阎王他是惹不起的,望人要揍人就石文昌,要灌粪水也灌石文昌,他可?真是冤枉得紧。
沉川不知这伙计心里?多精彩,径直问人:“你们老板什么人都招?”
伙计第一反应是自己?被骂了,顿了顿才发应过来人问的是那傻子?。
“沉老板问阿布啊,”伙计松了一口气,“我们店准备了四五日吧,一开始老板看阿布是个傻子?很是嫌弃,是不想?收的,只不过他大哥一直央求,瞧着他又还算听话,老板看兄弟俩可?怜,也就让阿布在后边洗洗杯碗了。”
沉川慢慢皱眉。
怎么觉着这店老板也没那么讨人厌呀……搞得他想?好的赔偿渐渐动摇,都不好狮子?大开口了。
沉吟片刻,沉川又问:“他大哥是做什么的?就放心把他放在你们店里??”
伙计:“是在牙行做脚夫吧?反正是卖力气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我们老板说,他们是外地来的,没有其他亲人,又不是亲兄弟,兴许没那么挂心。我们店里?管傻子?一顿中?午饭,晚上?他大哥会来接他。”
“一顿午饭?”听起来他们老板还算仁厚啊,沉川犯了难,“你们一月的工钱是多少?”
“这个……”伙计踌躇片刻,又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傻子?不用付工钱,我们几个月钱一两银子?。”
沉川:……错怪他们老板了,还真是个周扒皮。
那阿布虽然有些异于常人,但看得出?干活是很卖力的,方才一瞥就看见他泡得发白发皱的手,应当?是一直在洗碗碟没停歇过。
而且他头发梳得齐整,身上?的衣裳虽然有些破,打了几个针脚丑陋的补丁,但身上?是很干净的,看得出?来他大哥对他是很用心的,与伙计说的情况并不相符。
“沉老板可?是认识傻……阿布?”
“不认识。”
“那为何……”
“为了跟你们老板要赔偿金啊。”沉川语气十分理所当?然。
伙计一阵语塞。
不知是谁通风报信,“尚品茗”老板还没到,伙计口中?阿布的大哥先到了。
“阿布——”
来人身形高?大健壮,一身粗布短褂,裸露在外的胳膊十分孔武有力,上?面布满热汗,还有晒伤和货物压出?来的印子?。
“阿布没事吧?他在哪儿?还在店里?吗?还是已经?去衙门了?”
万凯连声发问,然而店里伙计早被客人骂得烦不胜烦,对着客人还有几分好脸色,对上?万凯直接冷了脸,“我又不是那傻子?的仆人,我哪儿知道他在哪?自个儿找去。”
万凯又问了几人,要么挨人一顿埋汰,要么人直接理也不理他,仿佛好好说清一句话要掉一块肉似的。
“阿布去找他们老板了,还没回来。”沉川看不下去,出?声回了人。
万凯循声望来,见是个不认识的青年,连声与人道了谢。
随后他到店外站着等了会儿,终是等不及,朝阿布离开的方向跑走?了。
又过了半刻钟,沉川都要以为阿布走?丢了时,阿布终于将他们石老板找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万凯,看来是半路上?遇到了。
只不过阿布红着一边脸哭,一手擦眼泪一手抓着万凯的褂子?,亦步亦趋地踩着他步子?走?。
万凯脸上不复着急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气,与石文昌争执着:“石老板你凭什么打阿布?!阿布并未卖身,不是你石老板的仆人,便是阿布哪句话说错了,你完全可?以找我麻烦,无论是道歉还是赔偿我们都认,可?你凭什么打他!”
“就凭我赏他一口饭吃!”石老板呵了一声,又道:“他说错了话,我管教?管教?他怎么了?我打的就是他!要不是我店里?收留他,他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随着三人走?近,争执声越来越清晰,沉川耳里?更?是极佳,听得石老板声音嚣张非常。
“我听说尚品茗老板心好,又看你们聘人的布告上?条件宽泛,这才送阿布来的,阿布又不要工钱……”
“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石老板没工夫跟他纠缠,甩开人,三两步进?了茶馆。
一看见站起身的姚管家,石老板马上?换上?和气的笑,扬声让伙计给人看茶,哪里?还有面对万凯兄弟俩时眼睛长在头顶的样子?。
“原来是姚管家找我,底下人干什么惹姚管家生气了?我们小门小户的,请姚管家别计较才是。”
一侧目看到沉川,当?即心虚不已,强撑着装模作样:“这位是沉、沉老板吧,招待不周,实在是招待不周……”
沉川凉凉地看人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原来石老板不熟悉我?倒是我武断了,看石老板的铺子?跟我家铺子?一模一样,还当?石老板去过我家百十来回了,该对我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此言一出?,还欲与石老板理论的万凯一顿,有些察觉到其中?猫腻,看看虎视眈眈的沉川和姚管家,暂且不掺和三方之间的事,径直牵了阿布到柜台处,找冰块给人敷脸。
石老板还想?狡辩些什么,沉川才不跟他逼逼赖赖,干脆利落地抓住他后脖领子?,直接拎着人往外走?,“人赃并获,别死鸭子?嘴硬了,直接上?官府。”
等官府断过案子?才能拿到赔偿,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原先还想?着这老家伙会不会坏得不惹人恨,眼下是完全没这顾虑了——他沉川就喜欢对付这种坏得心肝黢黑的人。
“沉老板,沉老板!使?不得啊沉老板!你听我说……”
姚管家问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石文昌人已经?被提走?了。
姚管家错愕一瞬,忙带人跟上?去。
石文昌能赔钱固然是好,但上?了公堂就得下跪,沉川尤为不习惯这点。于是走?到半路,沉川将石文昌扔给姚家小厮,顾自走?向姚管家。
“姚管家能否帮个忙?”他问。
“沉老板但说无妨。”
沉川:“我膝盖风湿犯了,一会儿恐怕上?不了公堂,我想?着姚管家怎么也要上?公堂的,不如连我们尚品茗的那份一起?”
姚管家:……?他从没听到过这样的要求。
“可?以倒是可?以,”
姚宝因?为石文昌的“尚品茗”中?了食毒,姚家因?此误会了尚品茗,由姚管家代为上?诉倒也说得过去,只是……
“可?以就好,那就劳烦姚管家了。”沉川一锤定音,接着马上?拉着姚管家背开石文昌,二人商量一番,定下沉川理想?的赔偿款。
姚管家跪到公堂上?时还有些恍惚:这沉老板怎么,又客气又不客气的?
却道公堂上?首的吴大人,一听尚品茗的名字,顿觉一阵头痛,被迫回忆起上?月不堪回首一幕幕,尤其是公堂上?审问的几个粪人,记忆很是深刻。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吴大人案子?办得很是草率,粗略看过人证物证俱全了,根本不管别的,马上?草草结案。
“官府给了两个解决办法?,一是我们许那石文昌继续开店,石文昌给我们一百两银子?,算是赔偿,也算是买我们字号的使?用权。”
沉川一边洗手一边给梅寒转述处理结果。
梅寒皱起眉,“这……他家店不干净,又还不肯守我们定下的规矩,才一日就出?了这样的事……”
他们规矩又不是乱定的,易坏的食饮一律不提供外带,那石文昌第一日就破了例,要是许他继续开,人说不定也不肯遵守,那不是砸尚品茗自己?的招牌嘛。
“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所以我没同意。”
沉川擦干手,牵着梅寒回到饭桌上?,继续道:“第二个方案就是石文昌赔我们五十两银子?,但往后,他是决不能继续打着我们招牌做生意的,否则下回被我们抓到,赔偿款还要翻一倍。”
不想?赔也可?以,挨板子?蹲大牢,有的是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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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段还没写完,要12点了,先更新吧[捂脸笑哭]

第82章 农假(修)
“被人假冒了字号有些糟心, 但结果是?好?的,”沉川边扒饭边絮絮叨叨说话。
“咱拿了五十两银子,也教别人晓得我们?尚品茗的态度, 再?想干这回事?也得掂量掂量。”
因小孩要上学, 玉儿?要看店, 沉川回到茶馆时,梅寒已经领着玉儿?和两个小孩儿?用完中饭,单独留了菜等他。
梅寒拿了筷子给人夹菜,也道:“是?这样, 千日做贼易,千日防贼难——慢慢吃,小心噎着。”
沉川吃到一半放下筷子, 从?袖袋里摸出个拳头大的银锭, 放在桌上,“我见他们?铺里有冰就晓得那姓石的绝对不穷,喏, 五十两, 上交给你。”
说完继续猛猛吃饭。石文昌店开得远, 又来回跑了几趟,耽搁了不少时间,可把?人饿得不行。
梅寒把?银锭拿到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忽而想起什么, 问:“早上姚管家找上来时, 你怎么知道姚小公子是?吃别家东西中食毒的?我还担心是?吃辣椒吃的。”
“不会, 辣椒没事?儿?的,我心里有数。”
沉川给梅寒解释了辣椒的即时性,然?后想了想, 又道:“按我们?妖精那儿?的说法,嗯……就是?吧,这世?间存在许多我们?平常看不见的东西,很微小,有时我们?把?它吃下去,人就会生病,怎么说呢……就是?……”
“是?……那个吗?”梅寒双目微睁,直溜溜望着沉川。
“嗯?哪个?”沉川没明?白过来。
梅寒很是?忌讳,悄声但紧张地道:“就是?那个呀!”
沉川满脑门问号,“哪个?”
“哎呀!”
见人半天不理解,梅寒急了,心一横,干脆俯身在沉川肩头,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就是?……鬼呀!”
沉川愣了一瞬,随即被点了笑穴似的,忍不住笑起来。
“你怎么哈哈哈!怎么想到这个哈哈!”越笑越开怀,直笑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笑什么!”梅寒晓得自己猜错了,也被沉川惹得一阵恼,难为情地嗔了人一声,“别笑了。”
沉川还是?笑,直接放下碗筷,笑了个痛快。
好?半晌,沉川才止住笑声,揉揉有些笑僵的脸颊,回人说:“我们?小梅想得太天马行空了,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吃了小鬼会中食毒。”沉川忍笑,“只这小鬼也分门别类,功力极不相同,吃了后食毒发作的时间也不一样,短的两刻钟就能发作,长的要六七个时辰往上。”
沉川:“姚宝吃的这类就是?短的,专爱生在乳制品上。三个时辰才发作,推算一下就晓得,不会是?吃我们?店里东西吃的。”
梅寒耸着鼻子皱着眉,一副心有悸悸的模样。
“那我们?店里,也有……吗?”他还是?不大愿意说那个字。
沉川被他这副模样可爱到,好?笑地揽过人,把?人安置在自己大腿上。
“我就是?打个比方,不是?真鬼啊,怎么还吓到你了?”上手?一摸,人手?心都是?沁凉沁凉的,细腻的胳膊上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是?我比喻用得不恰当了。”
沉川宽慰人:“再?说咱的牛奶都煮沸过,用的器具也每日都要烫煮过,这小鬼不敢来的。”
“……怕这个?”
梅寒眼睛一亮,顿时从?沉川腿上站起身,“你先吃饭,我到前?面再?把?器具烫一遍。”
边走还边说以后绝不懈怠烫煮的活儿?,且再?叮嘱叮嘱阿金和清水秋霜两头,让人也抓一抓规矩。
望着梅寒风风火火的背影,沉川不由失笑。摇摇头,复拿起碗筷吃饭。
之后几日,夫夫俩并未因为解决了伪冒事?宜懈怠,三家尚品茗统一口径,凡客人问起,都说尚品茗目前?有且仅有三家,把?三家地址也带过一嘴。
另又与?郑晓光等几个跑腿做了一桩生意,让人在城里四下跑动时多留意着,要是?碰见还有打着尚品茗字号做生意的,就来告诉他们?,他们?会与?人打官司。
这场小小的风波慢慢平息了下来。
六月进入三伏天,最是?炎热,饶是?梅寒这不如何怕热的人都渐渐受不住,更别说沉川了。
沉川直热得没精神,夜里办事?儿?都提不起来劲儿?,让梅寒好?生担心了一场,后来才晓得怎么回事?。于是?他浑身上下也只剩嘴硬了,在吃素的日子里只勉强能开开口荤。
眼下他最期盼的,便是赶紧到轮到他们休息的日子,他好?拖家带口回山寨避避暑。
山寨地势高,且还林木环绕,寨里别提多凉爽了,再?往林子里一钻,多浮躁的心都能静下来。
度日如年地过了四五日,这天终于迎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夫子说我们不用去上学啦~”
小米用勺子挖着冰糕吃,舒服得微微眯起眼睛,语音调调儿?打着转儿?,一双小短腿挂在凳子上晃啊晃,雀跃得很。
阿简就很“老成”了,正襟危坐着,一字一句将宋夫子的话转述给两位爹听。
原是?书院要放农假,宋夫子放假,两个小孩儿?自然?也跟着放假。
与?北边五月放农假让学生帮家里农忙不同,居州地界因天气着实炎热,向来是?六月开始放农假的,且连同样最炎热的七月也一并放了,与?其?说是?农假,不如说是?避暑假。
沉川精神一振,记账的手?停下了,转头问梅寒:“不然?我们?也放放假?回山寨住两个月,等这段儿?过了再?下山?”
他已经快要热化了,一想这样热的日子还要过两个月,再?者八、九月也凉快不到哪儿?去,顿觉生无可恋。
先前?还念着小孩要在城里上学,夫夫俩没法离开,眼下小孩也放假了,正正好?。
梅寒见他这模样很是?于心不忍,可耻地对他的提议心动了。
想了想,说:“要是?回山寨,那也得先招两个人来带几天,等人上手?了我们?才脱得出身。”若是?让沉川一人回山寨,不必问也知他是?不肯的,索性两人一起。
见梅寒没反对,且还与?他想到一处去了,沉川很受用地露出个笑来,极为灵动地朝人眨眨眼睛。
沉川:“也不用我们?俩带新人嘛,北城那头不是?有清水和秋霜?让他们?分一个过来这边管事?,这边再?招两个伙计,那人手?就够用了。”
开了两家新店,许多茶客不再?大老远跑到这头来消费,但店里生意还是?很好?,他们?夫夫两个熟手?带一个玉儿?还有些忙不过来,等他们?不在,便是?调来一个人,也至少再?招两个新人来才忙得过来。
梅寒一想也行得通。孔方金那头多如火如荼,清水和秋霜也都是?能拿事?的,二人办事?他们?放心。
随后夫夫俩又商量一番,天气比预计中还要炎热,体谅众人辛苦,决定再?给人发一份辛苦费,一人五百文,不算很多,但多少是?份心意。
“阿哥!辛苦费发六月和七月吗?!”
听到这里,光明?正大竖着耳朵偷听两位老板说小话的玉儿?按捺不住,激动地凑过来问了一句,两眼亮晶晶地盯着梅寒。
梅寒没让人失望,好?笑道:“不止六七月,我跟你们?大当家的商量的是?还有八月、九月,明?年看看天气,要是?五月天气也热,那再?加一个月。”
玉儿?:!
听这意思是?不止今年发,明?年也要发?再?远玉儿?已经不敢想了。
他们?这月才涨了月钱,马上又有辛苦费,这也太好?了吧!玉儿?恨不得茶馆现在就打烊,跑去告诉清水秋霜几人这个好?消息。
玉儿?喜形于色,对着茶客笑得更热切了。
有茶客听到些夫夫俩的谈话,很是?讶异地同夫夫俩道:“沉老板和梅夫郎给的待遇可真是?好?得没边儿?了,我在城里生活这么多年,也做了几年生意,还从?没听到过天热还有老板额外?给辛苦费的。”
梅寒不觉得这有什么,笑着与?人道:“全仰仗各位光顾,我们?尚品茗生意好?,赚了钱,自然?也不能亏待伙计。只辛苦费也没多少,听着高兴高兴罢了。”
茶客点点头,心觉梅夫郎说的不假。
他可听说尚品茗专是?开的工钱就比别家高出许多,而且人伙计干几个月还能出去自立门户,这可比工钱难得多了,寻常人没点门路是?万万求不得的,可见夫夫二人很是?仁厚。
沉川附和一声,揶揄道:“给伙计发点辛苦费,伙计待各位也更尽心,瞧这小丫头片子,一听有钱拿,干起活儿?来一个顶两个。”
店里茶客觉得好?笑,玉儿?也不恼,龇着牙笑得更开心了。
玉儿?:“大当家的和阿哥钱给得够,那我干活肯定要对得起拿到的钱嘛!”
“哈哈,我一会儿?回去也学学沉老板和梅夫郎,给我店里的伙计发点辛苦费,好?让人……”
尚品茗店里宾主说笑着,而店外?,小河边的柳树下站了两个人,踌躇了好?一会儿?。
“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啊?回家好?不好??我好?热啊!”
来人是?几日前?在石文昌店里,沉川有过一面之缘的兄弟俩,傻子阿布,还有他哥,万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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