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哥虽强但实在是迷人(快穿)by岁岁知岁
岁岁知岁  发于:2025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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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林常怀还真猜对了。
可不就是血海深仇么?
燕危笑了笑,继续推着轮椅前进,“林小侯爷,明日这京城的天可就要?变了。希望你能做好准备,也能有一颗强大的心去面对接下来的那些事?情。”
林常怀总有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自身?后这人出现后。
他隐隐有些后悔,早知这人如此深不可测,他就不会让这人入林府了。
“你的真名叫什么?”林常怀目视前方。
不管怎么样,都到了这一步,他再是后悔又有什么用?
燕危面色如常,勾笑道:“林小侯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死士怎么会有自己的名字呢?”
林常怀不置可否,但对方不想说?,他也不会过多询问。
两人同处一室,燕危倒是没什么觉得不自在的。
但林常怀不同,他从十岁起就习惯了一个人住,如今房间内多?了另外一个人的气息,让他周身?都感到不自然极了。
燕危在屏风外看着一本蓝皮书,头也没抬道:“你不用感到如此局促,这是你的家,是你的房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屏风内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想注意都难。
林常怀忍着那股煎熬,咬牙切齿道:“出去。”
燕危翻书的动作不停,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是你叫我同你住一起吗?还没过半炷香的功夫,你倒是先反悔了?”
“一号!”林常怀不知燕危姓名,只知其代?号,话语凝重?道:“我的名声?不重?要?,但林府的名声?重?要?,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以身?入局赌上自己的人生,名声?而已有什么可在意的?”燕危反唇相讥,“外人只知林府是武将世家,却不知这武将只是帝王忌惮的将死之人罢了。你若想保全林府,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你一个无名之辈,我堂堂武将之后,凭什么听你的?”林常怀用力闭上眼睛,以往说?的话都没这几日说?得多?。
燕危动作一动,继续翻书,“我的身?份牌子是假的,一号死士也已经随着他的死亡而埋入到泥土中。实在不知道叫我什么,那便叫我吴危吧。”
林常怀不知道他的身?份,而燕则是国姓,只有皇室才姓燕。
如果他说?出自己的真名,怕是林常怀就会知道他的身?份了。
本该早夭的六皇子啊,却成为?了一个死士,多?可笑啊。
“吴危?”林常怀念着这个名字,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夜已深,歇息吧。”
燕危起身?吹灭了蜡烛,只留下桌旁的烛火,他重?新坐下看起书来。
燕国皇帝年轻时还算治理得当,但到了中年后却开始荒淫无度起来。
儿?子们长大了,皇帝自以为?老当益壮,迟迟没立下太子。
不管是宫妃还是大臣都蠢蠢欲动,生怕自己落后一步就没了破天的荣华富贵。
大臣暗地里押宝,几位皇子明争暗斗。宫妃也在后宫中争斗不休,都想自己的儿?子坐上那位置,从而坐上那万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之位。
最明显的便是五皇子和七皇子,七皇子虽是皇后所出,但皇帝没立太子,连皇后心里也没底。
而五皇子则是青贵妃所出,即使是生下双生子,皇帝也没厌弃她。
十几年过去,依旧宠惯六宫,青贵妃这才有了底气在背地里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按理来说?一国皇帝才会养死士,怎么贵妃也在养?
青贵妃培养死士,燕国皇帝知道吗?
青贵妃母家也不算大富大贵,十岁入宫才让母家在这京城站稳脚跟。
而这也是后宫嫔妃攻击青贵妃的一个点?,之前被原主杀死的那个宫妃就是因为?嘲笑青贵妃的出身?,才被青贵妃如此对待。
权力是治疗疾病的最好良药,自古以来人人都想得到权力,可人人都死在权力的争斗当中。
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所有人都在为?权力而争斗。
燕危看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大网跟个筛子似的,每个人都拥有,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无法掌握。
与燕国并齐的是北青国,北青国好战,资源丰富充足。
在察觉到燕国走下坡路时,边疆便会频频发?生战事?。
而燕国百姓连吃都吃不饱,这些问?题全是皇帝搞出来的。
一旦被权力滋养过,掌握着生杀大权时,便没有人想过要?放手,同样的也不想死亡。
皇帝表面看着健朗,其实身?体亏空得厉害,他曾听闻过古时有皇帝追求长生且成功过,他便也开始效仿。
人力,财力都朝长生追求而去,自然也不会管手底下人的死活。
燕危合上蓝皮书,突然开口,“皇帝让国师寻找长生之法,国师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差点?睡着的林常怀被这突兀地出声?给惊了一下,双手撑着自己坐起来靠在床头,淡淡道:“本就是旁人所杜撰的,你觉得国师能找到吗?”
“那这些年来,皇帝所吃的药是毒药还是良药?”燕危偏头看向屏风后,隐隐间仿佛看见了那张冷淡不起波澜的脸。
“是毒药还是良药,很重?要?吗?人终其一生都会走向那一步,不是吗?”林常怀反问?道。
燕危眉梢一挑,站起身?来,“你说?得对,人都会死。不管他吃的是毒药还是良药,已经不重?要?了。”
“我出去一趟,寅时回?来。”燕危站起身?,随口说?了声?。
“去哪儿??”林常怀偏头看着他的身?影,双手抓紧床沿。
“见一故人。”燕危头也不回?离开,房门关?上时身?影融入到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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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10w咯,未签约是一件痛苦的事,多次申请被鲨更痛命苦[爆哭][笑哭]

第30章 六皇子(7)
皇宫来的人比想象之中来得?晚, 皇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身着暗红色蟒袍,头戴官帽,手上拿着拂尘。
他身后跟了一排的小太监, 低眉顺眼,面?容干净。
大总管看着年迈, 走路却没有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姿态。
他身姿矫健, 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尖着嗓音, “靖武侯,跟咱家?走一趟吧。”
林常怀面?色平常,颔首道:“那便麻烦大总管亲自来一趟了。”
“咱家?一低贱之人, 有什么麻烦的?”大总管走过去帮他推轮椅,目光在燕危身上停顿了一瞬,“想必这位便是靖武侯的心上人了?咱家?可要恭喜侯爷了。”
林常怀面?容有些阴沉, 双手紧紧捏着把?手,呵斥道:“大总管慎言,这可不是在皇宫。”
大总管微微一笑, 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咱家?只为皇上做事, 皇上是什么意思,咱家?就是什么意思。”
林常怀心中一沉, 没想到真?被吴危给说?对了, 圣上竟真?的会如此做。
让一个武将之后,娶一男子?为妻!
燕危对此早已有所猜测,站在门前目送着一行人朝皇宫内走去。
林常怀前脚入宫不到半个时辰,后脚便有赐婚圣旨来到林府。
燕危接了圣旨,送走传旨的人, 侧身把?圣旨交给林管家?,“去准备吧,这场婚礼得?要办得?声势浩大才能凸显出林家?的忠心。”
林管家?颤颤巍巍接过圣旨,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
林府人不多,有几个影卫,一个林管家?,十?几个丫鬟仆从。
加上燕危,林林总总算下来也就只有十?八九个,偌大的林府真?是冷清得?可怕。
人是午时去的,戌时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林府。
林管家?满脸心疼,连忙吩咐下人去烧水做饭,“侯爷,累了吧,先去休息休息。”
林常怀挥了挥手,疲乏中带着浓浓的失望,“我还好?,他人呢?”
林管家?动作一顿,垂下眼帘,“不在府中,酉时便出去了。”
他盯着自家?侯爷的侧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侯爷,您真?要娶他吗?”
林常怀微垂眼帘,盯着自己的双腿,“我已入了他的局,圣旨已下,不娶又能如何呢?”
“距离四月还有十?几日,你尽快准备齐全?,晚些时候给大将军书信一封,告知?他详情?。”林常怀吩咐完后,便独自推着轮椅回?到了房中。
午夜时分,燕危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走进屋内,室内燃着明晃晃的烛光。
林常怀身着一袭白色里衣,坐在窗前假寐,桌上准备着凉透的饭食。
“从昨天开始,你一到晚上便会出去,杀人了?”林常怀睁开眼,目光紧锁他。
燕危脚步微顿,几不可闻嗯了一声,“在等我?有什么话要说?吗?”
“你去了哪儿?我让人给你清除痕迹。”林常怀眉头微蹙,提醒道。
燕危把?短剑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抬眼对上对他的目光,“林小侯爷,聪明人不说?糊涂话,只要痕迹没出现?在林府周围,林府就不会被人怀疑。”
“至于其他地方……”他勾唇一笑,笑容满是嗜血的意味,“我还巴不得?被他们发现?呢,反正他们也找不到我,就让他们自个儿心慌去吧。说?不定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他们自己呢。”
林常怀率先移开目光,淡声道:“我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你做到如此地步?”
死棋成为执棋者,才入局便搅得?天翻地覆,真?是好?大的魄力!
燕危拿起筷子?吃着冷饭,神色漠然,“想必林小侯爷深夜等候在此,不是为了此事吧?”
“皇上把?大婚之日定在四月初。”林常怀说?完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眼中满是失望,“好?歹是名满天下的武将之后,赐婚娶男妻便罢了。大婚之日还定在这个节骨眼上,简直是欺人太甚!”
“都说?皇上忌惮林家?,忌惮威武大将军手里的虎符,定在这个日期很奇怪吗?”燕危头也不抬,“没定在初七便已经给了林家?面?子?,别不识好?歹。”
最近的事接连给了林常怀很深的打?击,他知?道那位忌惮林家?,可没想到那位连装都不装一下,如此的直白。
“呵,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林常怀反讽,“当事人可不只只有我一个,我就不信你心中没有半点怨恨。”
一个男子被赐嫁于另外一个男子?为妻,日期还非常的不吉利。
燕危耸了耸肩,不起半点波澜,“只要能达成我想要的最终目的,我对于这些没有半点在意。我要是在意这些,我就不会出现在几位皇子的跟前。”
燕危匆匆解决完饭菜站起身,瞥向窗前的人,警告道:“林小侯爷,你有些沉不住气了。”
第二?日宫中传出青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死于溺水,青贵妃大发雷霆,皇上也下令追查凶手,大理寺的人带着人满街查凶手。
他们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从何查起?
这个消息流入到林府时,林常怀正在和燕危下棋。
身边的人退下后,林常怀才审视着面?前的人,“你和青贵妃有仇?所以你那日出现?,是为了见五殿下?”
燕危吃掉对方的棋子?,丢在一旁的棋篓里,“林小侯爷,修身养性最忌思虑过多。”
“我连你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我们之间所图谋的是一样目的吗?”林常怀丢下棋子?,端正身子?势必要一个答案。
燕危这才抬起眼帘正视对方,“林小侯爷图谋这么久,所图不就是换个皇帝坐这江山吗?很不巧的是,我也正有此意。”
眉梢一挑,他往后靠了靠,笑吟吟道:“所以,林小侯爷对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林常怀摇头否定,“你的目的绝对不会如此简单,不管你做什么,别拉上我林家?。”
他们如今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只有他林家?损。
燕危轻笑一声,支着下巴慢吞吞回?答,“我需要你林小侯爷的身份做遮掩,你林家?一穷二?白,可没什么是我能看得?上眼的。”
“今日就到此吧。”燕危打?乱棋盘上的棋,站起身来,“想必这几日你应该会很忙,没什么事别叫我就行。”
话音一落,燕危转身朝房内走去,余下林常怀盯着他的背影。
林管家?抹了把?汗站上前,询问着意见,“侯爷,七殿下送来的人,要安排在何处?”
圣旨刚下没多久,七皇子?便急吼吼朝林府送人来,生怕错过些什么好?处。
林常怀抬手捏了捏眉心,蹙眉道:“随便找个地方安排,别出现?在他面?前。”
毕竟是七皇子?送来的人,万一不长眼触犯到吴危被杀掉,他不好?交代。
林管家?哎了一声,转身去安排,叹气道:“林家?几百年的名声,可算是毁在侯爷手中了。”
都说?靖武侯不好?女?色,身边一直没个知?心人。如今倒是让大家?大跌眼界,没想到靖武侯竟好?男风,真?真?是可笑至极。
堂堂武将之后,行事如此地让人觉得?荒唐。
外面?再是如何,也和林常怀没有一点关系,他这个当事人仿佛没有脾气一样,任由流言蜚语疯长。
夜色降临,燕危准备出去,林常怀叫住他。
“林家?世代是武将,你用的短剑不是很好?,我有一把?匕首想赠送于你。”林常怀把?盒子?递给他,面?色淡然,“削铁如泥,杀人不见血。”
燕危转身淡然接过,“那便多谢林小侯爷的礼物了,我想,我应该会喜欢的。”
于他而言,好?与不好?都一样,只要能杀人就行。
“不管你做什么,别把?尾巴带到林府来。”林常怀半是警告半是威胁,“否则我不介意亲手了结你这个盟友。”
燕危伸手敲了敲盒子?,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浅笑道:“林小侯爷如此担忧林府的处境,为何不见你担心你老爹的情?况?”
他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恶劣,“要是威武大将军知?道你要娶一个男人,不知?作何感?想?”
“吴危!”林常怀满眼寒光,“别忘了,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出事,你也别想好?过。”
“啧。”燕危有些不耐,“林小侯爷,有时候我不懂,你一个残废,坚持的意义是什么?百年声誉已毁,于林府来说?还有什么重要的吗?”
林常怀抬眼直视他,一字一句震声道:“忠于家?国的将士可以死在战场,唯独不可以死在帝王的猜忌当中,这是一个极其愚蠢的做法。”
“我可以赌上我的所有,我也可以不要名声,但林府在我手里必须要清白。”林常怀推着轮椅转身背对着他,“还有几日就是大婚之日,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意外。想必功亏一篑,还没等事情?有起色就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燕危勾了勾唇,眼中有几分欣赏,“当然,我才不会做那样的愚蠢事。管好?你的人,再敢挑衅到我面?前,我不介意替你出手解决掉。”
不知?哪个蠢货送了人,白日起了番争执,如果不是念及是盟友,他早就出手了。
“林府如今也算是你的家?,你有这个权利,你想处置谁便处置谁,不用知?会我。”林常怀头也不回?,身影消失在屏风后。
燕危舔了舔牙,神色意味深长,“林小侯爷,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劝你别有旁的心思。”
林常怀偏头,半透明的雕花屏风后那人身影模糊不清,他大概能想象到对方脸上是何种神色。
他语气淡漠,提醒着自己的同时也提醒着对方,“演戏就要演到逼真?,让人看不出半点破绽,不是吗?”

第31章 六皇子(8)
鸡鸣时?燕危推门?进屋, 连蜡烛都没点就粗鲁地摇醒了林常怀,低声道?:“你这样的?很容易被人刺杀成?功,知道?吗?”
林常怀睁眼时?有些没回过神来, 周围黑漆漆一片,唯有风声和眼前这人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给?我上点药。”燕危一点也不客气, 把药瓶丢在被褥上, 转身时?几下脱掉上衣背对着坐下。
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鼻腔,林常怀大脑清明, 嘲讽道?:“知道?把后背留给?别人容易死?吗?”
燕危闭上眼睛,无动于衷道?:“我们是盟友,你现在还杀不了我。”
林常怀摸黑拿起被褥上的?药瓶, 挪动着身体坐起身,眉头一皱,“谁能伤了你?莫不是见?到故人一时?失神才被人钻了空子?”
燕危有些无语, 哼笑道?:“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是夜探皇帝寝宫被发现罢了。”
“你疯了?”林常怀心中一惊,低声道?:“皇帝寝宫岂是你想探便能探的??简直是自?寻死?路。”
燕危有些不满,侧目而望, “让你上药便上药,哪来这么多废话?”
他?当然知道?皇帝寝宫没有那么好进, 倒是没想到皇帝的?死?士还挺厉害?
皇帝一大把年纪了,还真是怕死?得很。
林常怀吐出?一口浊气, 凭借着感觉去触碰他?的?脊背, 入手一片湿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林常怀轻拍他?的?肩胛骨,触感滚烫,指尖一颤,“去把蜡烛点上, 太黑了,我看不见?。”
燕危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你还真是麻烦,让你上个药磨磨唧唧的?。”
说归说,但还是起身去点蜡烛,黑暗中亮起昏黄的?光芒,照亮着屋中的?一切。
燕危赤裸着上半身,重新坐在床边,把后背露出?来,“上药吧,上完药我还要睡觉。”
垂落的?眼睫轻颤,本该光滑洁白的?脊背如同爬满了蜈蚣,疤痕交错且丑陋。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精瘦的?脊背笔直如松,露出?的?肩胛骨与手臂全是饱满的?肌肉。
倘若没有这些交错的?疤痕,这脊背该是多么的?漂亮。
新伤从右肩下方划到腰际的?位置,鲜血汩汩而冒,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连床上都被染上了鲜红。
驻守边疆的?将士都未必有这些伤痕,可想而知这人之前承受了多少常人无法承受的??
喉咙莫名有些干哑,林常怀拿着药瓶迟迟没上药,嘴唇蠕动大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
“嗯?”燕危转头看去,只看到一张低垂的?脸,大半阴影笼罩看不清神色。
他?眉头微皱,催促道?:“林小侯爷,麻烦你动作麻溜点。”
他?拖着伤七绕八拐甩开?追兵好不容易回来,这林常怀上药磨叽得要死?,下次还是自?己处理吧。
林常怀轻吐一口气,拧开?瓶塞把药粉敷在那条狰狞的?剑伤上。
肌肉颤抖,燕危轻“嘶”了一声,“我说林小侯爷,你就不能轻点吗?公报私仇啊。”
“上完药你可以上床睡,过两日我带你去京城转转。”林常怀一边敷着药粉一边轻声说道?:“你这伤有些深,得需要休息,每隔一日就要换药,否则会灌脓容易引起高热。”
燕危不以为意,低垂着眼帘淡淡道?:“以往都是这么来的?,倒也没那么麻烦。至于说去京城逛逛,明日就可以出?门?。”
“你这人到底会不会爱惜自?己的?身子?”林常怀声音冷了下来,扭头撕下里衣去绑伤口,“你这么多的?疤痕,可没有女子会喜欢。”
燕危挑眉,丝毫不在意,“我一个活在黑暗里、活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哪里需要旁人的?喜欢?”
伤口很快被处理好,燕危拉上衣服起身,“我去隔壁房间睡便好,多谢林小侯爷了。”
房门?推开?又被关上,林常怀靠在床头,手上捏着空的?药瓶在发呆。
他?心神恍惚,脑海中一直是那布满无数伤痕的?背,手摸上去时?没有一点平整的?皮肤,凹凸不平。
怎么会有人受这么严重的?伤连点表情都没有?连疼都不会说。
他?左手捏着药瓶,右手搭在额头上,一丝荒唐的?感觉油然而生。
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破土发芽,极其缓慢地向上生长?。
视线被床上的?血迹吸引,林常怀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去乱想。
或许,他?这个五岁被人算计断腿的?武将之后,比起生而微末之人承受的?一切并不值得相提并论。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林常怀喃喃出声,双眼发怔。
燕危是趴着睡的?,被声响惊醒时?天光大亮,温暖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
他?不情不愿转过头面向门?口,微微眯着眼好似一只慵懒的黑猫。
林常怀推着轮椅进来,身后跟着林管家,林管家手上提着食盒。
“午时?了,见?你没起来,我让人给?你准备了饭菜。”
燕危重新闭上眼睛,声音带着没睡醒的?低哑,“如果你不打搅我的?话,我想我应该还能睡一会儿?。”
“谁让你大半夜不睡偏要去做贼?”林常怀忍不住讽刺道?:“我以为你不需要睡觉。”
燕危睁眼,眉头微皱,“吃错药了?处处同我呛声。”
“你先?下去吧。”林常怀接过食盒,边拿出?东西边开?口让林管家下去。
林管家贴心地关上房门?,刺目的?阳光被阻隔在门?外,屋内的?光线也稍暗了一些。
林常怀头也不抬,把饭菜和药一起拿出?来放在桌上,“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燕危躺在床上没动,目光跟着对方移动的?身影,“我说林小侯爷,你是不是操心得有点多了?”
林常怀偏头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笑,“你昨夜不是说了吗?就算是有伤也不妨碍你与我出?去逛这京城。难道?你贵人多忘事?,睡一觉就不记得自?己说的?话了?”
燕危:“……”
“你这人还真是小心眼,随口一说的?话而已,何必当真?”燕危不情不愿爬起来,脸上印着几道?红印。
背部的?伤有上药,一晚上过去也愈合了一些,如今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伤口裂开?,鲜血又浸了出?来。
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林常怀微微一滞,“算了,你还是继续趴着吧,我给?你处理一下。”
燕危挑眉一笑,并不领情,“你让我起我就起,你让我休息我就休息?”
他?偏不如他?的?意。
“过几天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死?不了人。”燕危穿上鞋子,走过去桌旁坐下,“今日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吗?”
昨晚那么大的?动静,就不信忠于老皇帝的?那些死?士没把消息报上去。
林常怀给?自?己倒了杯水,垂下眼帘,“夜探皇帝寝宫这件事?,你觉得消息会传出?来吗?”
如果被人知道?森严的?皇宫有人来去自?如,那位的?面子往哪儿?搁?
这个消息一旦被知晓,那圣上就别想有个安稳日子了,别国探子只会多不会少。
燕危喝了口汤,满足地眯起眼睛,语气有些失望,“那要这么说的?话,那些死?士怕得要换一批了。”
保护不利,不死?也得掉层皮。
不过,培养死?士极其耗费精力,想必老皇帝也不会轻易处死?他?们。
修长?的?五指握住水杯,林常怀淡定套话,“你口中的?故人,也是死?士吗?”
死?士向来只被教导一条道?理,那就是无条件服从主子的?命令。不管是其他?人,还是同伴都不会手下留情。
没想到这青贵妃身边的?死?士,小心思竟是如此的?多。
就是不知道?,这青贵妃知晓这一切吗?
“怎么?想了解我?”燕危瞥了他?一眼,面色寡淡,“林小侯爷,了解一个对手可不是个好习惯。”
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那以后呢?
他?们身份不同,所?图谋的?也不同,将来说不定会成?为对手。
林常怀松开?握住水杯的?手,双眼蒙上一层冷意,“你说得对,了解对手确实不是一个好习惯。那么……”
话语一转,他?沉声道?:“关于大婚一事?,我有些事?需得和你商量。”
到底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还不至于做出?强行让人听命于他?的?习惯。
“你之前和林伯说这大婚要办得隆重,我想知道?具体是怎么个隆重法?”林常怀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提醒道?:“初七便是清明节,祭祀是不可避免的?,这个节骨眼上……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要如何隆重。”
燕危放下碗筷,直起身子来,“所?谓隆重,当然是昭告天下啊。老皇帝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吗?否则他?怎么寻到威武大将军的?错处而拿到虎符呢?”
“吴危!”林常怀一掌拍下去,“啪”地一声,桌上的?东西剧烈抖动。
他?双眼满是愤怒,面部肌肉紧绷着,发狠道?:“你别太过分,你算计我不成?,还要算计我爹。”
真想一刀捅死?他?,死?了一了百了!
“嘘。”燕危莞尔一笑,眼底满是冰冷之色,“林小侯爷,你试着想想。比起被算计背负着骂名死?划算,还是按照我说的?徐徐图之而划算?”
“我出?现在人前让老皇帝有了另外一番算计,他?也不想落天下人的?口舌。”
“比起让威武大将军自?己交出?虎符,总比死?在边疆背上一个叛国的?罪名为好。”燕危有理有据分析道?:“总会有人去做老皇帝手里的?刀,你别天真地以为这些不存在。视你林家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大臣,不在少数。”
“你猜我在他?寝宫里看见?了什么?你猜他?为什么不敢大张旗鼓地捉拿夜闯皇宫的?凶手?”燕危目不转睛盯着他?,轻启薄唇,“因为他?不敢,他?要是大张旗鼓去捉拿我这个凶手,那他?就堵不住这悠悠众口,也无法安稳坐稳皇位。”
因为皇帝心里会担忧,担忧他?这个“刺客”会把那些奏折内容给?散播出?去。
所?以这一趟夜探皇宫之行,皇帝即使是再?不甘,也不会那么做。
“你……”林常怀见?他?说得如此笃定,大脑“嗡”地一声炸开?。
无论是这些猜想还是那位的?做法,都有可能发生,他?闭了闭眼,沉声问:“你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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