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响彻by蝉饮
蝉饮  发于:2025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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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阿响一抬头就看见了连且的身影,高高地立在绿色铁网旁边,目光在操场上巡视着,看起来好像又长高了不少。
罗阿响朝他招了招手,连且就这样目视着他走过来。
“怎么?”罗阿响没想到他会等到自己一起去网吧,本来他都打算打车了。
“他们先过去了,我寻思你也不知道地方。”
“哦——”罗阿响笑了笑,心里还想着他看人的眼光果然不差,还挺体贴。
他们到了校外之后,罗阿响跟在连且身后,走到了距离学校一百米的小型停车场。他有些懵,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
直到连且把他那俩霸气的黑色机车骑到罗阿响面前,他才想起来这人还是个机车党。
“哇,好帅。”
“上来吧。”
罗阿响长腿一跨,直接坐上了机车后座,他不好抱连且的腰,只能两只手紧紧抓住连且的两侧的衣服,力道扯得连且的衣服都快变形了。
连且把油门一轰,罗阿响由于惯性向后猛地一倒,他的心脏都差点飞出去,他第一次坐机车,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直到两人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有人从旁边的小卖部走了出来,谷肆脸色阴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操场跟踪罗阿响到这里,看到他上了那个男生的车时,谷肆心里的感觉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明明是他拒绝了罗阿响,此刻为什么又会因为罗阿响跟那个他曾经告白过的男生走在一起而分神?

第27章
大约十分钟后,机车在网吧门前停下了。罗阿响脱下头盔,虽然不是全覆盖式头盔,但重量仍然让罗阿响的脖子很受伤。
脱下头盔之后,他透过网吧的玻璃墙看自己的造型,才发现他的头发被压得扁扁的,尽管他努力想让头发重新支棱起来,但失败了。只能以一种非常不体面的发型出现在连且面前,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连且从未在意他的发型。
周五下午的网吧一般都是爆满,罗阿响刚走进去,就看见好几个熟面孔。
“这里这里!”罗非龄一直注意着门口,看见他和连且一进去,就疯狂朝他俩挥手。
罗阿响抬手回应了一下,罗非龄旁边坐着上次和他们一起的那个没什么表情的男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罗阿响和连且,就又投入到游戏里去了。
“来来来,你坐甘冷旁边。”罗非龄把连且往里面一推,连且直接坐在了那个男生身边。
罗阿响盯着他看:“甘冷?”
“对,甘甜的甘,冷漠的冷。”罗非龄敲着键盘,帮甘冷做自我介绍。
罗阿响自然是坐在毛毛身边,他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往另一边瞟。坐在他身边的毛毛很快登陆了学校论坛,爬了几十层楼,找出了那个爆料的id。
由于他是论坛的管理员,并没有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那个披马甲的主号,他把发文那位的主号ID发到了几人都在的小群里,罗非龄反应最大。
罗非龄似乎一看到主号就知道是谁了,甚至不用毛毛去扒ip了,省了不少功夫。
坐在毛毛旁边的罗阿响一直没什么动静,带着耳机聚精会神的。毛毛偏头去看他的屏幕,结果看到罗阿响在看数学网课,把毛毛气得不行,觉得罗阿响简直就是玷污他的圣地。
“你来网吧能不能干点正事?”
罗阿响不以为意,他觉得自己干的才是正事,这一课学完,又能多做出一道附加题。
毛毛给了他一个游戏账号,硬是把人拉着玩游戏,五个人正好凑一个队伍,进行小群团建活动。
罗阿响是电子白痴,更别说玩游戏了,上了号之后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在毛毛激情对冲的时候一个技能把他拉了回去,毛毛气得呲牙咧嘴。
毛毛崩溃大叫:“我刚要carry!”
在他被罗阿响拉回去这几秒,甘冷的游戏角色已经完成了收割,拿下了本场最佳。
坐在对面的那个叫甘冷的酷哥难得脸上有了一抹笑,连且则拍了拍他的肩。看着两人的互动,罗阿响心中已经有了分辨,看来连且喜欢的人就是甘冷。
几人从网吧出来时天色暗了下去,学弟们似乎有其他安排,和他俩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罗阿响注意到连且和甘冷是结伴走的,甘冷坐在机车后座,双手环抱着连且的腰。
或许是从两人的亲密举动中联想到自己接连两次的失败告白,罗阿响的心情低落下去,夜风一吹,更是萧条。一旁的毛毛却丝毫没受影响,哼着小曲儿,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儿,别提多愉快了。
在看到罗阿响的表情时,他才恍然得知罗阿响心情不济,于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罗阿响低头走路:“没什么。”
这时毛毛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上来了,他开门见山:“你和谷肆到底咋回事?”
罗阿响没想瞒他,毛毛是他为数不多的什么都能说的朋友,而且他嘴严,只要罗阿响不乐意传播的消息,他能带到坟墓里。
“我告白了,他恐同。”
毛毛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撼到了,比起他告白的事实,更让他震惊的是谷肆恐同这件事。
“什么?!他竟然恐同!什么年代了!天呐!我班女生都已经在画动漫里的男人亲嘴儿了,竟然还有人在恐同!”
罗阿响被他的脑回路绕得不清不楚,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他嘴唇动了动,只说了一句“保密啊。”
毛毛:“知道知道,太可怜了,毛毛今天请你吃饭。”
“您能别用毛毛自称吗?怪恶心的。”反正罗阿响也不想回家,还能赚一顿,何乐不为。
罗阿响说自己想吃皮皮虾,于是去了很贵的海鲜餐厅,狠宰了毛毛一顿。那天晚上到家楼下时,罗阿响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但他回头看,背后又空无一人,他赶紧小跑着上了楼。
不知是不是报应,这次月假罗阿响生病在床上躺了两天。几天前想通过生病来逃避现实没能实现,好不容易放月假能轻松两天,却生病了。
由于是周末,父母已经不知所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按照罗阿响的猜测,父母大概又是趁着周末去哪里玩了,连罗阿响生病了都不知道。罗阿响心情很差,只能在外卖平台点了感冒药,吃了药躲在被窝里散发负能量。
到了周一他的病一点也没见好,父母也还没到家。罗阿响只能自己给老师打了电话请假,老师一听他的状态知道他没装病,于是也就准假了。平时学生自己请假,他们班主任都不一定同意。
躺了两天感冒不仅没好,反而有更严重的趋势,有时候咳嗽感觉肺要从他嗓子眼里蹦出去一样。他懒得再去烧水,喝了一口放在床头已经冰凉的水,罗阿响躺在床上,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这时敲门声却响起了,他头昏脑胀的,想看一眼时间,却发现手机因为没电关机了。敲门声越来越重,罗阿响只能忍着难受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谷肆,他甚至气喘吁吁,一口气都没喘匀。
罗阿响怎么也没想到,谷肆会找到他家来。他愣在原地,清醒了大半。
“你怎么来了。”罗阿响手撑在玄关墙上,一阵眩晕袭来,谷肆见状赶紧把他扶住了。
谷肆把人好好安置在床上,才颇有怨气地问:“手机为什么关机?”
罗阿响不语,把手机从被窝里掏出来:“没电了。”
谷肆气得翻了个白眼,差点给罗阿响看笑了,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看谷肆这张帅脸吃瘪的样子。谷肆没好气地伸手把手机接过去给他插好了线充电,床头柜上一堆乱七八糟的药,他伸手摸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水,冰凉。
谷肆板着一张脸:“真不知道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让罗阿响换衣服,然后打车把人送去了医院。罗阿响在等叫号的时候,在医院的屏幕上才看到了时间,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四十,谷肆还没回学校。
“你下午的课怎么办?”
谷肆摇摇头:“逃了。”
罗阿响面色苍白,但没忍住笑,一笑就咳得更厉害。于是他一边咳嗽一边说:“哟,还没见过你逃课。”
“闭嘴。”谷肆有些不耐,看见罗阿响面颊上两团绯红,他伸手摸了摸罗阿响的额头,果然很烫。
谷肆从罗阿响身边站起来,去了护士站。
“你好,我们这挂的是急诊,还有多久?”
护士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纸片,回答道:“前面还有两个急诊。”
谷肆只好又回到罗阿响身边坐下了,罗阿响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以为他赶时间回学校上课,毕竟刚才的对话太像玩笑,现在从这里打车回学校,完全来得及。
罗阿响:“你急可以先回学校,我在这慢慢等。”
“我是怕你烧……成傻子。”
谷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罗阿响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他看起来累极了。两人之间就这样沉默着,直到叫到罗阿响的名字。谷肆立刻将他扶了起来,去了急诊室里。
医生给看了,说是很严重的流感,要打针挂水。罗阿响死活不愿意,最后只能拿了药回家。
谷肆又鞍前马后地把他送回家,又在外面买了白粥,看着他吃了药之后才准备回学校。
罗阿响本来生病就累,被来回折腾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闭着眼“嗯嗯”地回答谷肆。
“对不起。”谷肆本来还叮嘱他吃药的相关事宜,突然冒了这么一句出来,罗阿响还没反应过来,还在人机一样地回复“嗯嗯”,几秒后才终于反应过来,睁开了眼睛。
他房间的窗帘很遮光,这会儿是全部拉上的,谷肆站在他的床边低着头道歉,气氛特别诡异。
罗阿响:“什么”
“对不起,前几天把你丢在大雨里。”
罗阿响这才明白他道歉的含义,又几分释然,好在他因为雨而道歉,还好,还好。
“你不会以为我淋雨才生病的吧?没有没有,怎么会淋了雨过一周才生病的。”罗阿响面上仍然嘻嘻哈哈的,想要通过自己的态度让气氛缓和下来,但他的心里却莫名很堵,让他觉得喘气都有些困难。
罗阿响有气无力地伸手推了一把仍然站在他床边的谷肆,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没想到谷肆一动也没动,他双眼死死盯住罗阿响,再次开口:“你确定你喜欢我吗?”
罗阿响原本是闭着眼睛的,谷肆的视线过于有魄力,他睁开眼就看见谷肆那一双黑得深沉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闪着亮光,让罗阿响避之不及。
现在根本不是谈这件事的好时机,但谷肆却非要一个答案一般不肯罢休,罗阿响承受不住他灼灼目光,想顾左右而言他,先糊弄过去再说。
于是罗阿响心虚地答:“不确定。”
然后他听见谷肆叹了一口气,说:“那等你确定了,再来跟我告白吧。”

第28章
罗阿响发着烧,状态非常差,脑子里嗡嗡的,他光是听谷肆说的话都会感到混乱,嘴比脑子先动,说出“不确定”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只是觉得只要自己否认了,谷肆就会不那么讨厌他。
后面谷肆说的话他完全没听见或者说是没听懂,吃了药之后困意上来,眼睛都睁不开,困得直闭眼。
谷肆估计也注意到他的状况了,在床边立着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罗阿响再次睁开眼睛时,四周一点光都没有,他摸了半天才在床头摸到自己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这一觉睡得很混乱,一直做梦,加上他还时不时咳嗽,以至于他醒来有些神智不清,在床上坐了几分钟才回忆起下午发生的事情。
这么几个小时,毛毛给他发了十几条信息,看来又趁着上课摸了鱼。
他打开软件一看,前面都是在问他怎么没来上学,最后一条消息是下午发的,那时候谷肆应该也没去上课了。
「毛毛:你为什么和姓谷的双双消失?」
罗阿响只挑了自己想回复的回他,他刚跟毛毛诉苦,敲诈了他一顿饭,现在说他和谷肆又混到一起,大概会被毛毛恨死。
「阿响:差点病死。」
说实话,罗阿响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谷肆要来他家找他,之前拒绝他的时候态度那么坚决,又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过来嘘寒问暖,罗阿响心情很复杂,就算内心想要讨厌他,都不知道应该再找什么理由。
他依稀记得睡过去之前,谷肆跟他提了那天晚上告白的事,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说了什么,自己又是怎么回答的。
这时候,手机再次响了,毛毛又给他发消息。
「毛毛:我去,谷肆逃课被罚写检讨,你错过了嘲笑他的大场面。」
「阿响:……怎么回事?」
「毛毛:我哪知道,下午回来被老班抓个正着,问他干什么去了,他说睡午觉睡过头了。」
罗阿响听他一描述,谷肆那张面无表情的拽脸就出现在他面前,肯定是撞班主任枪口上了,加上他那拽得二五八万的语气,肯定会被重点批评。
「阿响:好吧。」
八卦完之后,毛毛终于想起来关心一下他的病情。
「毛毛:怎么样?明天来吗?」
罗阿响心里没个底,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烧应该是退了,但咳嗽还是很厉害,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不想去学校,主要是不想面对谷肆。要是一直讨厌还好,他又在生病时这么关心自己,人在脆弱的时候就是很容易产生依赖心理,难道谷肆不知道这一点吗?
罗阿响咬了咬嘴唇,因为身体缺水,嘴唇变得干巴巴的。他喝了一口放在床头已经冷掉的水,思考起明天究竟要不要去学校。
父母应该是回来了,但对他没有丝毫关心,可能连他生病了也不知道吧。他一直无法理解,既然不能给他相当的爱,为什么又要生下他呢。
罗阿响只能再次强迫自己别去想太多,至少他们还是每个月给他一定金额的钱,让他能好好吃饭,给足他学画画所需要的经济支撑。有一句话不是说得挺好,足够的钱是能代替掉爱的,罗阿响这样欺骗自己。他尚还年轻,不知道家庭带给他的影响是无可替代的,至亲之人的爱也无法被任何东西替代。
罗阿响第二天还是准时去上课了。他戴着口罩,顶着三十来度的气温去学校,身上还穿着长袖校服,几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还被班上的其他人嘲笑了,说他身子虚,得大补。
他路过谷肆第一排的座位时,谷肆仍旧趴在桌上补觉,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让他怀疑昨天谷肆的出现是不是他的幻觉,难道他是发烧发得幻想过度,自己哄自己去的医院吗?
直到第一节课,班主任让谷肆上去念检讨书,罗阿响才确定这人昨天下午确实逃课送他去医院了,但他又不能站出来为谷肆辩解,心里来回拉扯,最终还是没有帮谷肆说话,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谷肆手里拿着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甚至还缺了个角。在讲台上站得笔直,脸上仍然面无表情,只有嘴巴在动,只看他的神态,还以为他在做演讲。
检讨的内容无非就是写不应该睡过头,不应该逃课,但他过于平静的声线没有半点检讨的意思。
“检讨人:谷肆。”谷肆念完落款之后,不知为何还朝罗阿响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并不明显,只是抬了一下眼皮。罗阿响却猛然面热起来,好在他戴着口罩,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举起手中的书本逃避谷肆的视线,但可耻的是他一瞬间觉得自己成了谷肆的共犯,刚才那一眼像是在提醒他。
从这以后,罗阿响和谷肆的关系不温不火,既没有之前剑拔弩张,也没有同桌时的暧昧不清。谷肆仍然坐在第一排,隔着半个教室,罗阿响偶尔会察觉他伏在手臂上偷偷朝后看自己的眼神,他每次都尽量忽视,但没有一次成功。
好像从那天之后,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天,学校又需要他们填家庭信息表,从第一排传递着填,谷肆自然是第一个填的,以至于之后填的每个人都能看到他的所有信息。
好事的同学在看到他填的地址时,朝其他人喊叫:“我去!谷肆住在雅河路观安园!”
这是庆城非常有名的别墅区,在庆城长大的人都知道,还总爱用观安园开玩笑,说以后自己长大了就住里面之类的。在他的声音传遍教室之后,教室里安静了一瞬,立刻沸腾起来。
这位同学也是之前排球队的,他一个箭步冲到谷肆面前:“少爷!你们家还缺佣人吗?”
毛毛也凑热闹,拿起那张信息表左看右看,还给罗阿响看,问他知不知道这事。
罗阿响怎么可能知道,他感冒还没好彻底,戴着个口罩一直摇头。毛毛突然朝他眨了眨眼睛,罗阿响心中立刻警觉,这是他想干坏事的前摇。在他捂住毛毛的嘴之前,毛毛已经说完了他想说的。
“阿响说星期天下午想去谷肆家里玩!见识一下!豪宅!”
罗阿响戴着口罩,嗓子也没恢复完全,想替自己辩解都感到很无力,只能用手臂疯狂地比“X”,表示自己没有,他感觉自己被毛毛霸凌了。
没想到谷肆答应得爽快:“可以。”
毛毛和刚才起哄的第一个同学互相击掌:“耶!”
起哄的只是一小部分,其中大多数都是排球队的,于是排球队的十来个人在周日下午唯一半天假期组队去了谷肆家,罗阿响从头到尾都是被毛毛绑架去的。
周日下午他们一起出的校门,一起打车去谷肆家里,最后他和毛毛剩了下来,单独打一辆车。
“怎么样,够哥们儿吗,给你创造机会。”毛毛坐在出租车后面,手揽着罗阿响的肩膀,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他怀疑毛毛是在报复他上次敲诈来的一顿海鲜。
罗阿响已经几天没跟他说话了,他还在生毛毛的气。
他咳嗽了两声,拉下口罩,质问毛毛:“你自己想去为什么要说我想去。”
毛毛故作高深:“这你就不懂了,说我想去他能答应吗?”
罗阿响白了他一眼,没接他的话茬。
“你看啊,他既然恐同,肯定会想让你放弃对他的感情,那怎么才能让你放弃呢,就是让你意识到你和他之间的差距所在,这不,让你去他家的别墅就是一个大好机会!两全其美的事,你还可以近距离和他接触。”
罗阿响一阵无语:“你无脑剧看多了吧。”
“你懂什么!这是我看了很多男同小说和漫画总结出来的经验,兄弟为了你,牺牲了太多。”说着毛毛还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罗阿响揪着他的耳朵:“你自己想看别拿我当借口。”
毛毛:“错了!错了哥!疼!”
罗阿响这才放过了他,松开了手,又把口罩拉了上去,自己靠在车窗上发呆。
十来分钟后,他们到了传说中的观安园,谷肆站在门口来接他们,他单手插在校裤兜里,四处张望着。
但除了谷肆之外,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温时。
毛毛在看到温时的那一刻瞬间红温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的女神竟然会在谷肆家里。这下轮到罗阿响得瑟了,他知道毛毛崇拜温时,用他的话说就是“始于颜值,忠于画技”。但毛毛胆子巨小,没敢和温时说过一句话,现在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诶!怎么了毛毛!不挺开心的吗?你女神!”罗阿响凑在毛毛耳边不停说话:“别害羞,来,平时都难得见到,这下可以和你女神说上话了。”
毛毛用校服把自己裹起来,整个人缩在罗阿响身后,和刚才判若两人。
“阿响,我想回去,我们回去吧。”毛毛扯着罗阿响的校服衣摆,不想前进一厘米,罗阿响就这样拖着毛毛和其他人汇合了。
“他怎么了?”排球队其他人指着毛毛,问罗阿响。
“没事,害羞了。”罗阿响戳了戳毛毛的脸:“打招呼诶!”
温时站在谷肆身后,朝罗阿响挥挥手打招呼。
毛毛这才放下裹在身上的校服,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一样,扭扭捏捏地跟温时打招呼:“你好,你们好。”
罗阿响快笑死了,口罩都遮不住他的笑意,其他人问他笑什么,他说没事。当和谷肆四目相对时,他的笑容才逐渐消失,终于回想起自己的处境和毛毛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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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哟,被小孩儿们笑死

这次班上来了十几个人,都是排球队的,其中也包括几个外向开朗的女生。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着谷肆和温时,路上跟郊游的小学生一样,好奇心十足,就连林荫道上的树枝也要被他们一个接一个跳起来摸一遍,没摸到的人还会被众人嘲笑。这样优哉游哉地前行,走了约莫十多分钟才到了所谓的豪宅。
其中不高兴的只有毛毛和罗阿响,他俩蔫头耷脑走在队尾,和其他人的反差特别强烈。
“怎么了毛毛?刚才不是还挺开心吗?”有人注意到闷闷不乐的毛毛,放慢了脚步等他。
毛毛笑得勉强:“哈哈没事。”
那人附在毛毛耳边说:“温时也太好看了,怪不得是你女神,你小子这次来是不是就是为了女神?”
毛毛坚决否认:“并没有!”
前面的人听见毛毛的声音,都回头问怎么了,在所有人的目光底下,毛毛只能笑着说没事。
在这一阵谈笑过后,有人终于敢提出疑问:“不过谷肆,怎么温时也在你家?”
谷肆预料到会有这种问题,处变不惊地答道:“她是我妹妹。”
所有人都感到惊讶,除了罗阿响,他之前就知道了两人关系不一般,像是家人,此时没有感到太意外。
“但你俩都不是一个姓。”
温时笑着接话:“他跟妈妈姓。”
不少人看见温时笑着的样子时都红了脸,男生女生都有,毛毛反而低着头不敢看温时。
罗阿响看见这一幕,不禁感叹温时的人格魅力。在这些仰慕温时的人里面,他们喜欢的不仅是外表,更多的是被她在艺术方面的“天赋”所打动。
尽管罗阿响讨厌将人展现出来的才能统统归为“天赋”。
谷肆家的确是豪宅,踏进院门就能感受到非同一般的精致。花园被打理得井然有序,三层的独栋别墅,从外面看已经足够气派。
进门之后,早已经在宽阔大厅的茶几上准备好了各类吃食,让不少常年吃食堂的同学垂涎三尺。
温时有些不好意思:“我家人知道你们要来之后非要准备这些,你们可以尝尝。”
罗阿响环顾四周,装修风格并不是极尽奢华的,没有浮夸的黄金色装饰,装修的主色调为白色,反而极简大方,更具空间感。
他们这些人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在别墅内乱窜。
一楼是大厅和健身房以及佣人住房。健身房内有一个恒温大泳池,还有个室内网球场。
二楼是他们一家人的卧室,涉及到他们家人的隐私,也就没有过多参观。
三楼是其他功能性房间,比如影音厅、游戏室,他们这群人进了游戏室就挪不动脚了,看着那几台配置高端的电脑和最新的游戏机流口水。
特别是毛毛,他这个电脑痴一看见那炫酷的桌面分体水冷就走不动道了。刚才的情绪都没了,他拉着罗阿响的衣服,呆呆地骂:“我操,你知道这个多钱吗,哥?”
罗阿响不清楚,只觉得红红蓝蓝的发光桌面闪眼睛。
只有罗阿响,在看到温时的画室时走不动路。进门面对的就是一整面落地窗,清晰地映出窗外花园的优美景色,左边一面透明的橱窗里面放置着各类画具,摆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右面除了书柜以外,还有几层展架,上面放着各种艺术风格强烈的展示品,包括雕塑、陶瓷器具、帆船模型等,还有一套特别精致的房屋模型,里面散发着温暖昏黄的光。
画架周围有些凌乱,装画具的小推车上也是一片混杂,看得出温时呆在这里的时间很长。
“可以进去看。”温时出现在他背后,笑意盈盈的。
温时领着他进了画室,里面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大一些,光是书柜都整整齐齐排了几行,像图书馆里的陈列,上面放的都是一些艺术概论之类的书,罗阿响甚至看见了一本他一直想读但是市面上已经买不到的艺术类书籍。
罗阿响太想看了,拿起了那本书,没忍住问温时:“这本可以借我看吗?”
温时:“可以可以,如果嫌外面吵,你也可以在这里看。”
罗阿响道了声谢,就坐在一旁的软沙发上看了起来。他过于专注,以至于都没注意到温时还在画室里画画。
他看得正入迷,敲门声却在这时响起,他才抬眼看到温时也还在画室,正坐在画架前画画。
温时比他更快反应过来,对门外的人说:“进来吧。”
“看到罗阿响了……没。”谷肆的声音随着开门声一同传来,在目光扫到右边椅子上坐着的罗阿响时,声音又低了下去。
罗阿响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时心里一颤,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怎么了?”
谷肆没想到他会在温时这里,被本人询问时目光还有些动摇。
“没什么。”谷肆说完又转身出去了,好像刚才问罗阿响去向的不是他一样。
罗阿响看向温时,温时无奈地朝他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位在想什么。
经由这么一事,原本专注于书本的罗阿响的注意力也被分散了,总是忍不住去想谷肆找他做什么。最后眼睛已经读了一页书了,脑子还停留在那一页的第一个字上。
“我哥就是这么别扭,你别在意。”温时大概也觉察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温和地安抚他。
罗阿响看着温时的脸,就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她和谷肆在楼梯间的谈话,他很想直接问温时当时的谈话内容,但估计一问出口,温时就知道了他对谷肆的心思,罗阿响陷入了两难抉择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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