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们美强惨亲了by云山有意
云山有意  发于:2025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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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景象流泻而出,在瓦片挪开的间隙中,小蛇隐约看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是沈听弦。
还有一道藏蓝色的布帛,叶里尘。
那琉璃瓦并非什么凡俗之物,被叼开的那一刻里面浓郁的灵力流转气息便倾泻而出,在此之前,所有的动静气息和灵气都被封在里面,小蛇毫无察觉。
随着琉璃瓦被卸掉一角,小蛇听见叶里尘缓缓说道:“你和你那契约蛇,最近如何。”
沈听弦坐在一道莲花台里,玉砌成的莲花被浓郁的灵力浸得宛如真莲,随着大量灵气的灌注而绽放开来。
叶里尘坐在另外一道莲花台上,中间由一根粗壮的藤相连,叶里尘的莲花台却被黑色侵染了个完完全全,莲叶莲蕊已呈枯萎之状,只有连接藤蔓的地方颜色开始逐渐淡化,莲叶也开始逐渐恢复生机。
那模样,就像是有源源不断的清澈灵力灌注进来,续着黑莲的生机一般。
沈听弦脸色发白,他闭着眼睛,声音淡然,宛如家常便饭:“挺好。”
叶里尘感叹道:“老夫见他似有故人之姿,还真有当年妖族那位圣祖的风范。”
沈听弦半搭不理,问什么都回得马马虎虎:“嗯。”
叶里尘:“何时带他来见见为师,怎么说为师也是长辈。”
随着灵气的流逝,沈听弦唇上已经没了血色,闻言微微掀起眼皮,说:“休想。”
小白蛇瞳孔微微一缩。

轰地一声, 小白蛇周围三寸之内的琉璃瓦片全部当场碎裂。
原地的小白蛇消失不见,郁镜白站在房檐上, 衣摆猎猎,面无表情地盯着下方端坐黑莲台的叶里尘。
两人齐齐抬头。
看见郁镜白的时候,沈听弦脸色微不可查地一变。
郁镜白轻声道:“老东西,你在干什么肮脏的勾当。”
叶里尘饶有兴趣地看着郁镜白,笑了一声:“还挺护主。”
叶里尘座位底下的黑莲已经要被纯净的淡青色灵力充盈完全了,郁镜白捏了一块琉碎瓦, 指尖一弹,将其飞射出去。
碎瓦片精准切在两块莲花台相连的藤蔓中间,却被叶里尘拂袖打开:“小蛇妖,贸然闯入不打招呼,还要坏人好事, 是否太不礼貌了些。”
“既然身在道宫,就要遵循道宫的规矩。”
郁镜白瞳孔悄然缩成一条极细的竖瞳。
叶里尘却笑道:“郁小友, 你若要迁怒于我,可没理由。此事并非老夫强迫,不信你问问听弦。”
下一刻,郁镜白蓦地跳下来, 手中碎瓦片直取叶里尘首级。
碎瓦片在碰到叶里尘脖子的那一刻瞬间被一股力量弹飞, 双方灵力两相交汇的时候爆开巨大而无形的涟漪, 几乎把三人身边所有事物都震得发抖。
连接两块莲台的藤蔓被大妖气息强势入侵,转瞬间萎缩成了一条干瘪的枯藤, 彻底中断了灵力的流入。
“听弦刚完成献祭,你若想他当场死在这里,就与我动手。”
袭来的妖风都被挡在周身之外,叶里尘徐徐站起身来, 这样说道。
郁镜白人形蛇瞳,冷冷盯住叶里尘,那股紧紧咬住叶里尘的大妖气息却还是悄然褪去不少。
他讥讽道:“献祭?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族就会找这种好听的词来美化自己。”
贸然打断献祭过程,沈听弦脸色明显苍白不少,郁镜白瞧见,立刻飞身上来,扶住沈听弦。
沈听弦微微摇了摇头,不用他搀扶也能起身,只是嗓音有些喑哑:“无碍,不是什么大事,郁镜白,你不该来。”
郁镜白一股无名火往上冒,刚要发作,看见沈听弦和白纸一样毫无血色的脸色,又强行把火气咽了下去:“我不该来,沈听弦,你可真够能耐。”
叶里尘看着郁镜白隐约泛着金色的蛇瞳,说道:“暴风雪,老夫仁慈,提醒你一句。”
“你尚还只是凡身,三番五次这般越级动用不属于你的能力,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爆体而亡。”
郁镜白毫不客气:“滚。轮得到你掉鳄鱼泪。”
叶里尘脸上的笑容收敛不少:“你这般粗鄙蛮横,老夫就要追究你擅闯道宫重地的责任了。”
“……”
郁镜白转过头,对沈听弦道:“圣子大人,你只有一次机会,跟不跟我出去。”
沈听弦接住郁镜白伸过来的手,低声道:“别用。”
郁镜白不得不承认,以他重生之后的身体,的确打不过老怪物叶里尘。
这具身体太脆弱,修为不够,即使郁镜白神魂的修为强度没有下滑,可这具身体到达不了他前世的强度,自然也无法承受原有的强度。
老匹夫说的没错,他像秘境那次一样多借几回神龙的力量,这具身体的所有经脉和血管就能当场爆给他看。
想弄死那个老匹夫,不能着急。
郁镜白一股火气没处发,看着沈听弦罕见的苍白神情,忍不住爆了:“你脑子被人挖去吃了,就这么给他当血包?”
郁镜白哪里看不出来那双生莲台的作用,叶里尘把他徒弟当养分,灵力修为都吸了过去,用来供养他自己。
叶里尘的脸色红润得都快赶上傍晚的夕阳了,什么苍老细纹什么灰白头发通通消失不见 ,样貌都年轻不少,宛如壮年。
看得郁镜白只想再掰两片碎瓦划烂叶里尘的脸。
气死蛇了。
沈听弦摇摇头:“我有分寸。”
叶里尘摇摇头:“都说了,听弦这样做是自愿的,老夫从不强人所难,你偏不信。”
“更何况老夫与听弦多年师徒情分,老夫自然不会看着他受伤,老夫恨不得听弦安好无恙,又怎会害他。”
“听弦,你倒是为老夫说上两句话。”
沈听弦应道:“嗯。”
嘴上答应了,其实毫无动作。
郁镜白:“少说点吧,听你说话我犯恶心。”
叶里尘:“听弦,你的契约兽脾气太差。”
沈听弦朝叶里尘微微颔首,说道:“弟子回去之后自会多加管教,还请师父不必费心。”
全是搪塞的客套话。
郁镜白当然知道沈听弦肯定不会是自愿的,傻子才会把自己辛辛苦苦修来的成果拱手让给师父。
可个中之事他毕竟没有介入,曾经发生过什么现在他完全是一头雾水。
“小妖性子傲,多有冲撞,弟子代镜白向您赔罪。师父大人有大量,想来应当不会与不懂规矩的小辈计较。”
叶里尘眯着眼眸看向郁镜白,若有所思:“好吧。”
郁镜白上下嘴皮子一碰又要开喷,沈听弦赶紧把人拉走,低声道:“少说两句,等会师父真追究起来,我得去天牢捞你。”
郁镜白气得鬼火冒,一张口就要连沈听弦也一起骂。
“头顶上的没死,我现在还不是道宫主人。”
郁镜白不情不愿地闭上嘴,跟着走了。
受制于人的日子他真是受够了,等做完任务他就立刻把那个得意的老东西弄死。
郁镜白:“多久了。”
如果不是今天这一遭,郁镜白还不知道这对师徒之间还有这样的孽缘。
沈听弦究竟给叶里尘当了多久的血包?
当年的事情他又记得多少?
郁镜白低声问:“你有什么软肋在他手上,我帮你。”
沈听弦笑了一下:“你是在担心我么。”
郁镜白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听弦。
沈听弦无声无息收了笑容:“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郁镜白不满,“说话含含糊糊的,我看你适合去打太极。”
沈听弦:“也就是这阵子的事情。我想继承道宫,只能听从他。”
郁镜白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沈听弦看起来行动自如,只是脚步有些虚浮,也是,从沈听弦离开到郁镜白跟过来,中间并没有间隔太多时间。
只是叶里尘当初给了他一个印记,估计耗费了不少,所以开头才吸收得猛了些,以至于沈听弦的脸色久久恢复不过来。
沈听弦的手臂被人掐得生疼,郁镜白走在前面,又不肯放开他,非要拉着他快步走回寝殿。
他摸了摸掐住自己的手,轻声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郁镜白没吭声,瞪他一眼,把沈听弦先推回了房间里,反手摁住他的脉搏:“我看看。”
沈听弦却蓦地按下郁镜白的手:“别闹。”
郁镜白抬起眼眸:“我非要闹。”
沈听弦叹气,他把郁镜白完完整整地拥入怀里,说:“你现在看,我情况肯定多有不妙。”
“你要给我一点恢复的时间。献祭才刚开始不久就被你打断,我本就没有损失多少,你再给多我几日时间。”
郁镜白:“让我看一下又不会死,要是严重正好找医修给你来看看,要是太严重我给你找地方埋,你放心好了。”
“能不能变回小蛇,”沈听弦沉默,“你现在有点太犀利了。”
郁镜白冷笑:“推三阻四磨磨蹭蹭,日子不过了就直说,蛇鳞手链还我。”
他刚说完,就伸手向沈听弦手腕处夺去,沈听弦侧身躲避,没让郁镜白得手,反手按着郁镜白的腰把他带下来,两人一起倒在床榻上,压得沈听弦闷哼一声。
“……”郁镜白无语道,“我真服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摸他腰。
还说什么有分寸,有个屁的分寸,他看沈听弦就是想找死,为了掌管道宫简直疯了,什么都能忍。
沈听弦鬓角微湿,那是浸出来的冷汗,他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埋进郁镜白怀里,几不可闻:“我睡一会。”
这句话像是触了郁镜白逆鳞,他腾地一下就要起来:“睡什么睡,你还没回答完。”
可下一刻,沈听弦的手就悄无声息地从郁镜白身上滑了下来,他阖着眼,已然陷入了昏迷。
郁镜白一顿。
郁镜白还是钻了回去。
晌午,沈听弦发起了高烧,浑身烫得能把蛇烧熟。
郁镜白不适应这样高的体温,这个情况他总觉得有些奇怪的熟悉,当下立刻变回原型。
这次不再是纤细得一手抓得住的小蛇原型,他调整了一下身形,几乎有成年人大腿粗细,冰凉的蛇身缓缓缠绕上沈听弦,将他从上到下都环绕得严严实实,剩条尾巴尖在外面晃了晃,最后卷住了沈听弦的脚踝。
蛇蛇缠绕得不够紧,尽量让蛇身把沈听弦贴了个遍,企图靠这种方式让沈听弦降降温。
他越卷越觉得这种情况眼熟,思来想去,脑海中蓦地闪过当初他们见面的那一天。
事后沈听弦发起烧来,郁镜白手忙脚乱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技术和善后究竟有多差,能害得人家发烧。
……不对。
沈听弦好像不是事后才烧起来的。
在郁镜白睁开眼睛第一次看见男主的时候,沈听弦身上的温度就已经十分滚烫了。
那时候郁镜白什么也不清楚,自然以为是情毒发作久了,才会导致人体全身发烫。
可是在此之前郁镜白从来没有想过,圣子大人这个修为在修真界都几乎能横着走,凭何在妖域就能这么轻易地被人下了情毒。
叶里尘当年就想拿村子里的人血祭供他长生,现在有了沈听弦这个强大的移动血包,定然不会是这一阵子的事情。
叶里尘的天赋特质是汲取,能够吸取一切为他所用的东西,沈听弦被汲取一次,就会像现在这样虚弱得发起烧来。
……正好能被人趁虚而入。
蛇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气得尾巴在床榻上敲得梆梆响。
沈听弦的理由全都是假的。
沈听弦骗他!

蛇蛇气鼓鼓, 张开血盆大口,嗷呜一口咬在了沈听弦的手上。
沈听弦被咬醒了, 睁开被冷汗浸透的眼睫,嗓子烧得干疼:“……郁镜白?”
现在的蛇蛇能把沈听弦整个头都含进去,因而咬人也咬得比较含蓄。
可是含蓄就不够出气,蛇蛇现在气得想抽沈听弦,想起自己现在太大只,真抽上去能把沈听弦剩下半条命抽没, 又放弃了。
沈听弦觉察出周身的拥挤,微微挣了一下,没挣动,碰到了周身卷缠着的冰凉蛇身。
他整个人都窝进了雪白蛇蛇的身体里,不会紧到被勒得喘不上气, 却也没有松到哪里去。
与以往纤细的小蛇全然不一样的体型。
沈听弦见得少,第一次是郁镜白在示威展示, 这是第二次。
郁镜白在用最原始的物理手段为他降温。
沈听弦全身上下烧得有点无力,每一次汲取于他而言都是一种欠缺的亏空,往常基本都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勉强缓和过来。
他低下头,唇畔贴了贴蛇蛇雪白的鳞片, 哑声笑道:“郁镜白。”
庞大的蛇颅凑过来, 抵住沈听弦的额头盯他:“我警告你。别想用亲亲混淆视听。”
沈听弦沉默片刻, 微微后仰一点,感受大蛇缓缓卷缠得更近, 说道:“我没有。”
蛇蛇轻哼一声,绕过来,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沈听弦,你这样没人愿意和你交付真心。”
沈听弦偏过头, 蹭了蹭蛇蛇的脑袋,低语:“有的。”
蛇蛇翻了一个很明显的白眼:“就仗着我偏爱你。”
沈听弦就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光是醒过来的这点时间里,沈听弦便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没有起初那般虚弱无力了。
沉甸甸的大蛇严严实实地缠着他,汲取着他滚烫的体温,给予冰凉和舒适,沈听弦在昏沉之中,莫名产生了一种难受之感随着高温被吸走的感觉。
仿佛蛇蛇不仅能带走异常的体温,也能带走他体内的亏损虚弱。
沈听弦攒了一点力气,说:“能不能放我一只手出来。”
蛇蛇把脑袋往沈听弦颈间埋,正打算睡一觉,闻言应了一声:“你要干什么,和我说说,我得审批一下。”
沈听弦:“我想摸摸你。”
这是对蛇蛇这一身漂亮的雪白鳞片的赞赏,代表着人类对蛇的喜爱。
蛇蛇吐着蛇信,非常不愿意承认自己稍微有点被哄好了:“行。”
扒在沈听弦身上的蛇蠕动半晌,似乎是想腾出点位置来,然而蛇只有缠紧和松开两个选项,他在沈听弦身上待久了,不想下来,只想松一部分让沈听弦放出只手来。
然而蛇牵一发而动全身,哪里能做到只松指定区域,蠕动半晌,不仅没能成功,反而还把沈听弦缠得更紧了。
圆滑的蛇鳞贴在沈听弦裸露的肌肤上,心脏声震着蛇身,窸窣摩擦的细微声音钻入耳朵里,他们此刻亲密无间到肌肤相亲的程度。
这个姿势很像蛇蛇把他严严实实地护进身体里面,似要替他抵挡一切风雨。
沈听弦低头,再次亲吻在围住颈处的蛇身上。
蛇蛇真要被亲到不好意思了,蛇脑袋凑过来把沈听弦胡乱蹭了一通,最后抵着沈听弦的下巴,卡住他不让他亲,嘶嘶道:“睡你的觉。这都不老实。”
沈听弦无声笑了笑。
以前总是他把小蛇抱在怀里,小蛇喜欢躺在胸膛上睡,躺在颈窝里睡,喜欢盘在枕头上挨着他睡,喜欢藏在被子里贴着他睡,也喜欢卷着他的手睡。
现在反了过来,倒是不会难以适应。
反而有种出乎意料的安心感。
也不知是不是这次献祭只开了一个小头,他没有被汲取太多,因而恢复起来也格外迅速。
次日醒来的时候,沈听弦的不适感便已经消失了大半,蛇蛇卷在他身上睡熟了,蛇脑袋藏进他胸口,睡得眼珠子乱飘。
沈听弦要钻出去端杯水喝,蛇蛇都不松力道,迷迷糊糊间被惊醒,知道他要出去,还朝他喷气。
睡眼惺忪的雪白大蛇状态蔫蔫的,蛮不讲理地叼住沈听弦的手,把他拽回来,不让他离开。
蛇独立得很,除了平日蹭吃蹭喝和干坏事前会刻意讨好之外,很少表露出这般明显的黏人,沈听弦哪里还舍得走,当即躺了回来。
这一离开一回来,外边的风灌进来,吹散了不少温度。
下一,刻温热便从蛇蛇紧实的身体上重新传递回来,烘着沈听弦。
沈听弦顿了一下。
他像是终于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微微一凝,“郁镜白。”
蛇蛇不听,蛇脑袋往沈听弦怀里钻得更深。
“郁镜白,”沈听弦喉咙干哑得厉害,他语气严厉凝重,“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蛇呼呼大睡。
小蛇夏温冬凉,平日在他身上待久了,会被他的体温浸透。
从他身上下来之后,又会回到原来的温度。
沈听弦高烧之时,蛇蛇体温冰凉。这或许可以解释为是沈听弦体温太高了,才导致差值太大,体感便十分鲜明。
可如今他体温正常,小蛇却比平常还要温热,已经热到了郁镜白平日里用尾巴尖摸一下洗澡水都要因为烫叫起来的程度。
沈听弦无声咬紧牙关,回春瞬间发动。
……他怎么就忘了。
忘了郁镜白是转移。
蛇蛇一不舒服就要睡大觉,睡得昏天地暗中发觉自己缠着的人形抱枕忽然成了某种可以让他舒服的舒服源,不由幸福得缠得更紧了。
沈听弦的脸色却越发阴沉。
郁镜白到底是怎么知道他在哪的,叶里尘闭关的地方连苍蝇都飞不进来,层层把守防卫森严,郁镜白又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混过叶里尘的耳目,甚至潜到了他们头顶上方。
狸圣祖说得对。
他是得尽快把杀叶里尘提上日程了。
不然这样总是祸及郁镜白,他根本没办法忍受。
郁镜白不可能会坐视不理,他每次都要悄无声息把不适转移到自己身上,沈听弦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再用回春治愈郁镜白。
郁镜白纯粹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理论上没有必要,实际上他们谁都没办法放手。
蛇蛇再次被挣动惊醒,睡得好好的被抱枕打搅两次,已经很不开心了,朝沈听弦喷气:“不想和蛇睡觉直说。”
沈听弦俯身,亲了蛇蛇脑袋一下。
蛇蛇一呆,方才涌起来的起床气瞬间烟消云散。
沈听弦摸了摸蛇蛇的脑袋,哑声道:“我有点事情,你先睡一会,我一会就回来陪你。”
大蛇呆呆地扬了扬脑袋,被沈听弦从脑袋开始往后撸了个遍:“哦……好吧。”
他稍微还有点难受,不过能忍,于是本能地爬上沈听弦的脖颈,吐着蛇信说道:“行了,走吧。”
蛇蛇在沈听弦身上睡习惯了,沈听弦一出门,他经常也跟着出门,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睡觉罢了。
如今蛇蛇睡糊涂了,忘记自己很大只,一见沈听弦要离开,于是自然而然地往人家身上爬,根本没有发觉沈听弦扛起他来的时候被压得微微一沉,最后还得用力掂一下。
蛇昨晚卷着沈听弦睡睡习惯了,现在脑子还是蒙的,因而即使这次感觉和平常跟着沈听弦出门的姿势和视野有点不太一样,却也就没有深究。
蛇蛇试图往沈听弦衣襟里钻,在人家胸膛衣襟处蹭了半天,发现钻不进去,还把沈听弦的衣服蹭乱了,说道:“啊。”
“最近可能吃得有点多。”
放不下。
沈听弦:“……”
坏了,莫不是烧糊涂了。
蛇蛇钻不进沈听弦的衣襟里,于是退而求其次,把脑袋搭在沈听弦头顶上,油光水滑的蛇身在沈听弦肩上卷了一圈又一圈,辛苦半天终于把自己全部放在了沈听弦身上。
剩条尾巴实在是塞不下了,委委屈屈地落在沈听弦背上,随着行走的步伐一晃一晃。
沈听弦居然也没提醒郁镜白,任由蛇蛇用这样庞大的身形往他身上卷,就这样扛着一大坨蛇辛苦地出门了。
蛇蛇烧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还在感叹:“圣子大人,您今天走路有点歪。”
“……”沈听弦把越凑越下挡住他视线的蛇往上塞塞,说道,“对不起。”
蛇:“真好。你脾气还是这么好。”
沈听弦:“嗯。”
蛇又道:“不行。你脾气这么软,难怪你天天被你那老不死师父拿捏。”
沈听弦:“好。”
蛇:“好什么好,给我改。”
沈听弦顶着沉甸甸的大蛇,顶着周围弟子们目瞪口呆的眼神,面对烧得神志不清蛮横无理的蛇,还能保持平和:“行,我改。”
蛇蛇满意了,蛇蛇用和人脑袋一样大的蛇脑袋把沈听弦胡乱蹭了一通,脑子又不知道抛到哪个九霄云外里,含含混混地说道:“你不能这么好说话。你这么好说话的话,你师父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了。”
“一点判断力都没有。你怎么当的圣子。”
沈听弦:“……”

沈听弦扛着蛇蛇去了灵越师祖的药圃。
灵越师祖看见一人一蛇的时候吓了一跳, 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天把他药圃滚坏的小白蛇已经变成了大白蛇,盘踞在沈听弦的身上, 睡得迷迷糊糊,尾巴还无意识地去够沈听弦的手臂。
沈听弦鲜少有这般抛掉形象的时候,虽然到不了衣冠不整的地步,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扛这么大一坨蛇,形象总归好看不到哪里去。
沈听弦倒是淡然,他借了灵越的地方, 收拾出来偏殿的隔间,把蛇蛇放上去让他睡。
灵越进门的时候将门旁边的壁灯扭了一圈,无形的禁制升腾而起,阻拦外界的窥探。
灵越搬了个小凳子坐过来,看着沈听弦被没睡熟的大蛇从身后缓缓黏上来, 说道:“你怎么对这只蛇妖这么上心。”
暴风雪血脉的确稀有,只不过沈听弦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 注定很难与谁有善终。
这要是契约灵兽,到时候无非人死契消,契约兽另寻他主便罢了。
要是结的道侣,那不就叫人家白守活寡。
沈听弦摸了摸从颈间钻过来贴住他脸颊的蛇颅, 低声道:“不是我能控制的。”
他手中亮起一阵荧光, 无声按在蛇蛇的头颅上。
那是屏蔽蛇蛇五感的法术, 让蛇蛇听不见他们讲话。
蛇蛇一被摸就自动触发本能,主动往沈听弦手心里送, 淡粉的蛇信间或闪过。
小老头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衫,很没形象地坐在矮板凳上,提着茶壶喝了两口:“以你现在的修为想杀叶里尘,不过是蜉蝣撼树。”
“你起码要再晋升一个大境界, 才有资格与叶里尘交手。”
叶里尘早年修为抵达巅峰的时候,是当之无愧的人族第一人,靠的是一手春风化雨的汲取。
不致命也不烈性,却往往能在无形之中将对方的攻势化作自身的养料,看似被压着猛打,实则对手往往都被吸干力竭,倒地之时才姗姗来迟地顿悟。
都道叶里尘投了个好胎,能觉醒这样一个堪称无敌的天赋特质,助他傲世天下,顺畅无阻地登顶第一人。
只可惜多年来都卡在半步飞升上,无法突破那道隐形的门槛,直到为了阻拦妖族圣祖拿无辜人族血祭而伤及根本,逐渐退出大众视野。
沈听弦点头:“我知道。”
灵越神情凝重起来:“你既已知晓,又何必要急于提前我们的计划。”
“你尚未成长到合适的境界,贸然对上叶里尘,危险会难以预料。”
“记得这件事情的人是我们最后的底牌,叶里尘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想把叶里尘从人族敬仰的位置拉下来,就势必要赌上他们的命。”
蛇蛇蹭够了,滑下来,从腰侧躺进沈听弦怀里,继续睡。
沈听弦低头看了蛇蛇一眼,抚摸着它身上细腻的雪色蛇鳞,道:“师祖,仙宗大会上,那阵龙威,您感知到了吗。”
灵越愣了一下,看向蛇蛇:“他?”
他沉默半晌,说道:“他是暴风雪,祖上本就有白龙的血脉,确实也说得过去。只是老夫没想到,他居然真能做到越级借力。”
沈听弦笑了一下:“叶里尘养大我,将我捧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替我安排好一切,让我享尽名誉,铺好了他上位的路。”
“只是他没想到,我体内的龙骨不仅能让我保留当初的记忆,也能镇守我的灵台,让他无法强制夺舍我,只能靠击溃我的心理防线,让我自愿献出。”
沈听弦抚摸蛇蛇的手停了下来,在蛇蛇身上找了半晌,最后找到那片为了做蛇鳞手链而拔掉新长出来的新鳞,低低说道:“他拿不到这个一手养起来的完美身体,你猜,谁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灵越豁然看向沈听弦怀里的蛇。
一个具有龙族血脉,并且在尚未化龙前还能越级展露出龙族威压的,小妖。
沈听弦哑然笑道:“此事只与我一人有关,不会牵扯他们。”
灵越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他们的计划之一,是揭发叶里尘当年所做的龌龊勾当,让叶里尘受到来自整个修真界的裁决,将他彻底拉下水。
否则他们想杀叶里尘,首先面对的将会是所有信服叶里尘的人族。
叶里尘身上背着不少血债,他们这些活在仇恨中的人是一定要向叶里尘讨的。
可沈听弦明显等不及了。
他作为完美的傀儡和备用身体,已经明显超脱叶里尘的控制,下一个要遭殃的人无知无觉地睡在他怀里。
灵越师祖按着额角,说道:“……老夫知道了。”
沈听弦道:“听弦此来,一为安师祖心,二来也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此去许是凶多吉少,还望师祖多多照拂镜白。”
若能杀掉叶里尘,再等当年之事澄清公布,沈听弦只要摆脱弑师的罪名,道宫便不会追究他的契约兽的责任。
灵越沉吟许久,道:“魔族圣祖向来与叶里尘不和,老夫觉得,你也许可以寻求魔族圣祖的帮助。”
“这样胜算也大些。只不过做事要小心,以免被叶里尘抓到把柄,构陷你勾结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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