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兄长嫁给隐疾猎户by左洵
左洵  发于:2025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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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轻嗐一声,觉得真是亏大了。
“狐狸又不是不打就没了,过几日还能碰到的,我也不是每回都能打到,有时候准头还是不行的。”项祝摇摇头,眸光落在他背着弓箭的肩膀上,“还背得动吗?要不要交由我来背?”
项祝背上正扛着一只野鹿,若是再让他背弓箭,瞧着好似纪舒愿在欺负他一般,他也是有些心疼项祝的,毕竟是亲夫君,而且他这会儿也不是背不动,刚好能用来练体力了。
他朝项祝摆了摆手,先把弓箭放在石墩子上,伸直胳膊弓起腿,稍微拉伸一下,边做边告知项祝缘由:“这样做过,明儿就不会腿酸。”
项祝听得迷迷糊糊,但还是跟着纪舒愿一同动作一番。

拉伸过的腿很是轻快, 纪舒愿继续背上弓箭,迈着步子往集上走。
摊位确实更方便些,但也得做个柜子来放吃食才行, 上层也得要有遮挡的,若是哪日刮风下雨, 总不能直接不开摊子,摊位费毕竟是每日都得交的。
纪舒愿昨日已经将柜子的样式画了下来,这时候也没空再送到外祖父那儿, 不知徐嗔多久能找到新厨郎,若是过两日便能找到的话, 项妙儿教完他就能回卤味摊子了。
于是两人便直接来集上找了木匠, 让他看着纸张做柜子,怕他看不懂,纪舒愿向他仔细讲过一遍,听得木匠啧啧称奇。
纪舒愿没打算将这柜子用处告知他, 只是说家中存放衣裳罢了,从表面瞧着,的确能用来放衣裳,木匠沉默半晌, 看样子应当信了。
“夫君觉着我方才说的话木匠信了吗?”直到走远些,纪舒愿才询问项祝。
项祝也看不太出来:“信不信都无妨, 就算不信他也猜不出来这东西是作何用, 肯定不会往吃食上想的。”
“不会吗?我觉着还挺明显的。”纪舒愿伸手向他比划着,“那个盒子,一瞧便知晓是用来装菜的,若是真放衣裳的话,肯定不会做如此浅。”
“只有你自个儿觉着明显吧。”项祝揉两下他的头发, 牵着他的手回了家。
摊位的事儿处理的差不多了,这几日日头高升,院里的豆子也晒干了,丁红梅每日闲来无事时,便拿过木棍将它捶过一遍,有些捶不掉的就直接用手剥开。
抵达家中时,项长栋正在把晒干的菽梗子抱进灶房,到时用它来烧火,俩孩子正在院里躺着,纪舒愿洗过手后去逗他俩,项祝则和项长栋一同搬菽梗子。
两人很快便将菽梗子全部搬到灶房,丁红梅坐到纪舒愿身侧,询问他有关做豆腐的事儿。
“不是只做豆腐,是做卤味,跟那个辣豆皮差不多,不过他是拌的,咱家这个是煮的,除了豆腐以外,莲藕土豆之类的也能煮。”听他讲过之后,丁红梅才好像有些明了。
纪舒愿走到豆子前摸了摸,朝丁红梅点头示意:“能行了,我也不知能否直接做好,先抓两把试试罢,即便做不好,也不会太心疼豆子。”
这话说的倒对,丁红梅点头后,走到另一侧将木桶拿过来,让纪舒愿把豆子丢进去泡着。
豆子得泡个一整夜才能用来磨成浆,纪舒愿往木桶里加了一盆水,水盖住豆子,他才停手,防止有脏东西掉进去,他又拿过桶盖盖上,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掌。
趁这空闲,纪舒愿跟项祝各自抱个孩子去了地里,主要是去看地里菜长得如何,没过几日,黄瓜已经长成两根手指粗,就是长得有些不均匀,瞧着头大尾巴轻,中间那段只有一根手指那般粗细。
“这黄瓜吃肥料时只吃了一口啊。”纪舒愿指了指黄瓜头,并未伸手去摸它,“不能摸,摸了就不长了。”
“这东西再长还能长到哪儿去,头再长大些?”项祝笑着,单手将它从黄瓜藤上掐掉,“摘几个回家拌黄瓜吃。”
凉拌黄瓜纪舒愿爱吃,他猛地点头,又走到菜地里摘了几个与这个一样大头的黄瓜,两人没拿竹篮,项祝便从木枝上解下一根绳子,一根根捆住黄瓜,最后一点绳子勾在指尖。
瞧着如同吊坠模样的黄瓜,纪舒愿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是夫君自个儿做的黄瓜吊坠吗?是比香囊有用多了,若是饿了还能垫垫肚子。”
“我饿了得先咬你两口用来垫肚子。”项祝抱着项鸣,没空闲的手捏纪舒愿的脸,只能用呲牙来震慑他,虽说并不是太有用。
纪舒愿扬声大笑,甚至他怀里的姐儿都被他带坏,正与他一同笑着,她应当不知晓纪舒愿在笑什么,只是跟着他做罢了。
项祝有些无奈:“笑就笑罢,我这不是没法子吗?咱们又没拿筐子。”
“我可不是笑话夫君,我是觉着夫君当真是聪慧,是不是啊时微?”纪舒愿转头瞧着娃娃。
她哪儿能听懂纪舒愿的话,不过知晓小爹是在同她讲话,于是她咿咿呀呀两声,就当应了他的话。
“夫君瞧,她当真能听懂我讲话,足以说明夫君确实聪慧。”纪舒愿拧着唇认真点头,脸颊蹭了蹭娃娃的手。
即便知晓方才不过是娃娃随意哼两声罢了,但项祝还是有些欣喜的,姐儿可是在夸他聪慧。
他扬起下巴,轻哼一声:“还是咱家姐儿更知晓如何看人。”
“是了是了,而且看人很是准呢。”纪舒愿憋着笑,说出的同时实在忍不住,于是他侧过头,假装是在逗娃娃。
项祝看他一眼便撤回视线,纪舒愿在偷笑,还觉着自个儿看不出,不过看在方才姐儿讲话的份上,他便让他再笑一会儿。
直到两人抵达院里,纪舒愿唇角都还在上扬着,项祝把项鸣放到摇篮床上,拿着黄瓜走到井边,实在忍不住仰头瞧纪舒愿:“都笑了这么久了,脸不僵吗?”
“不僵啊,我正欢喜着呢。”纪舒愿还抱着娃娃,当真是不嫌累,项祝从他手中接过娃娃,放进摇篮床榻上,握住侧边的栏杆轻缓晃了晃。
半晌后又站起身,把孩子交给丁红梅:“我去煮饭,许久未吃过捞面条了,恰好今儿有凉拌黄瓜吃。”
纪舒愿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舀出一勺面倒进盆里,往里加水的时候,他才上前一步:“夫君,还是我来拌黄瓜吧,我这儿有拌黄瓜的菜方,绝对好吃的多。”
有了纪舒愿前几回的菜方,项祝自然相信他所说的话,他往侧边挪了挪,给纪舒愿让出个地儿来:“你来做,我在一旁和面。”
拌黄瓜不用切,纪舒愿把黄瓜洗干净放在案板上,拿起菜刀让它放平,猛地一下往黄瓜上拍,动静之大连院里的项长栋都吓了一跳,项祝更甚。
他茫然地瞧着纪舒愿:“你这是做什么呢?”
“拍黄瓜啊。”纪舒愿特意向他解释一番,“如此可就省事儿多了,不用切,直接拍碎就能够拌了。”
纪舒愿所做的吃食总不会难吃,项祝便不再多说,继续和面,等他和好面之后,拍黄瓜也做好了,纪舒愿还削了个土豆,切成块放进碗里,轻轻拍两下项祝的肩膀:“夫君给我做干煸土豆,我来烧火。”
锅里已经加满了水,纪舒愿坐在灶膛前往里添柴,水烧开之后,项祝的面也已经擀好,把擀好的面下到锅里,趁这时辰项祝又做了干煸土豆。
菜面一同煮好,纪舒愿先把菜端出灶房,项祝把面条捞出来过一遍冷水,盛到每人的碗里,放到桌上,将方才做好的菜盖在上面,几人吃得很是香。
晚间项妙儿从鲜食斋回来后,便告知纪舒愿说,鲜食斋已经找到新的厨郎,她今儿已教过一遍,厨郎已经大致熟悉,但还是得再教两日,等他完全会做之后再离开。
虽说摊子已经备好,但卤味还未做好,再过一两日时辰也不算晚,纪舒愿安抚过后,项妙儿冲他点点头。
还是第一回在这儿做卤味,纪舒愿坐在椅子上,思索着将所需食材全部写出来,乃至何时要放何物,写的很是清晰。
写完之后纪舒愿心里才算有点底,他把前一日泡好的豆子拉到村头,将它磨成豆浆之后把木盆搬到马车上,拉回家里后用屉布将底下的残渣过滤掉,余下的浆水倒进锅里煮开。
边煮边往里加一勺卤水点兑,搅匀煮不久后把它盛出来,放在木桶中用屉布盖好,上方压着重物,待它降温成型后把重物拿走,用刀切成块后,先放置一旁。
做卤味调料更为重要,纪舒愿去院子外抓了把花椒,以及在医馆买的八角茴香香叶桂皮之类的药材,番椒也是不可少的。
“番椒放这么多能行吗?”丁红梅有些担忧,“若是有客人不能吃辣呢,得再做些不辣的吃食。”
“娘别着急,我都知晓的。”自然也是要做不辣的,还是用辣的先练练手为好,若是不好吃也能用辣味遮住些,待下回做就能稍微调整下味道。
香料用温水泡一刻钟,怕把豆腐煮碎,纪舒愿先把豆腐炸过一遍,之后把炸豆腐与土豆片莲藕片以及几个鸡蛋一同放进冷水,再加上葱姜蒜调味,泡好的香料也放进去,最后再舀一勺大酱和一小块老冰糖。
丁红梅坐着烧火,纪舒愿盖上锅盖,焖煮一刻钟后翻过一遍,随后再次焖煮一刻钟,锅盖掀开,一阵香味立即传出来,丁红梅站起身探头去瞧,模样看着不错,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娘把锅里的木柴拿出来一个,火稍微小些,还得再焖煮一刻钟。”卤味就得让菜焖煮入味才好吃,纪舒愿刷好碗洗好筷子放在案板上,很想先尝尝。
一刻钟一到,纪舒愿立即掀开锅盖,这时项祝走进来,看了眼纪舒愿盛出来的卤味,吸了一口气:“闻着挺香的。”
纪舒愿正拿着筷子夹菜,听到他的话拐了个弯,将一片土豆夹到项祝嘴边:“夫君先尝尝,味道应当有些辣。”
“不会是觉着没熟才让我先吃的吧?”项祝边猜测边张嘴,趁纪舒愿还未移开手,立即咬住菜吃进口中。
方才煮的时辰可不算短,香料的味道已经完全被菜吸入,项祝边嚼边点头,时不时发出轻嘶声:“的确有些辣了,你吃着应当还好。”
果真是亲夫君,对他很是了解,纪舒愿夹一筷子吃着,辣味对他来说确实还好,他眯着眼睛笑,又看向丁红梅:“娘要不要尝尝?”
丁红梅才是真吃不了辣的,闻言她摇摇头:“愿哥儿待会儿不是还要做不辣的菜吗?我待会儿再尝就好。”
纪舒愿把卤菜盛出来,又用同样的法子做了不辣的卤味,这回丁红梅总算能尝尝,与方才项祝的话差不多,都觉着挺好吃。
卤味已经做好,还有其他要准备,纪舒愿拿过一个木板,画出花型的样式,让项祝用锯子锯掉多余的角。
“用来做什么?”项祝边锯边询问,有些不明白纪舒愿的意思。
“当招牌啊,即便只是个摊位,也得有名字吧。”取名属实太费劲儿,纪舒愿看向项祝,将取名的事儿交给项祝,“夫君来取名吧。”
项祝取名也不是多好听,只记着纪舒愿说的卤味:“那便叫舒愿卤味?”
他这取名与自个儿不相上下,纪舒愿叹出一口气,轻缓地摇了摇头,不过项祝也给了他点提示,用名字取名也不是不行。
“那就叫鸣微卤味,鸣儿和微姐儿的名字各取一字,如何?”纪舒愿对这名字还算是满意,项祝低声呢喃着,“我觉着还是我方才取的好听。”
取自个儿名字也太显眼了,若是往后被旁人瞧见了,肯定得来问他,纪舒愿才不想这么麻烦,他灵光一闪,转头看向项祝:“那不如直接叫项祝卤味好了。”
听到纪舒愿这话,项祝顿时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觉着鸣微卤味也挺不错的。”
瞧他也不愿意用自个儿名字作为摊子名,纪舒愿顿时哼笑出声:“那就这么决定了。”
他从项祝手中拿过那块木板,等项妙儿夜间回家,让她在木板上写了名字,写之前纪舒愿询问过,项妙儿并不在意是否加上自个儿的名字,如此纪舒愿才说了他们打算叫鸣微卤味。
“挺好听的,是鸣儿和时微名字中各取一个字吧。”项妙儿拿过炭块,在木板上写下四个字。
纪舒愿让她来写就是因她字更好看些,如此一瞧的确如此,纪舒愿满意地点点头,毫不吝啬地夸赞着她写字好看。
“大嫂别取笑我了,我只会写几个字罢了,再好看也无用。”项妙儿垂下头,似有些羞赧。
“怎会无用。”纪舒愿向他说着,“这会儿得知你写字好看了,往后过年就不用买对联了,你来写就是,还能省些银子,若是你想的话,咱们还能写了去集上售卖,赚些银子,或者买几斤卤味赠予,也是个好法子。”
纪舒愿所说确实有理,让食客买卤味赠予对联,的确能赚得多些,毕竟卤味可比写个对联贵多了。
那厨郎学得挺快,不过两日,项妙儿便将他全部教会,徐嗔将工钱结了,又顺便让他跟项祝问好,让他得了空去找他一同斗鸡。
这阵子是有些忙,过阵子去售卖菜时,自然是要过去,纪舒愿叮嘱项祝,那会儿可得跟徐嗔好好聊会儿,陪他喝点酒也可行。
正式出摊这日,纪舒愿一大早便起身,把前一日做好的卤菜装进木桶中,项妙儿和项祝一同将木桶搬到马车上,三人一同抵达集上,顺着巷子停在拐角的摊位前。
前一日项妙儿已经来把摊子收拾好,瞧着上面挂着的牌子,还真是有模有样,放置菜的柜子也从木匠那儿拿过来直接摆好,木桶搬下来,纪舒愿先把柜子上层铺好一层油布,每样菜分开放在盒子里,又在边沿贴上价格。
“好了。”纪舒愿叉着腰,左顾右盼瞧过一遍,又把项祝拉过来,“你瞧瞧还有哪儿要改的吗?”
怎么改也只有个摊位罢了,项祝拍拍他的肩膀:“别瞎忙活了,这会儿还是吆喝吆喝最好。”
一听到要吆喝,纪舒愿顿时熄了火,朝项祝干笑两声,握住他的手指晃了晃:“夫君,你知晓的,我不喜跟旁人讲话的。”
项祝哪儿能不知晓,往常在路上碰到村里人都得躲在他身后,他握住纪舒愿的手,朝项妙儿叮嘱一番,纪舒愿看到她点头,走到街道上开口就喊。
“鸣微卤味今日出摊,先尝后买……”
首日出摊,肯定得给些好处,食客才会被吸引过来,纪舒愿便决定拿出些试吃,分量并不多,每人吃一口尝尝味道罢了。
听到项妙儿的喊声,总有人想去尝尝,客人都是随大流,瞧见一人过去,其余人也一同跟着走过去,摊子顿时被围了一圈,纪舒愿站在摊子后方,急忙招呼着客人。
虽说有些客人的确吃了没买,但买的食客也不少,纪舒愿跟项妙儿在前方称着吃食,项祝则在后方收银子。
把第一波食客的吃食全部装好,摊子前的人随着吃食逐渐变得稀少,纪舒愿缓了一口气:“这人怎么一波一波的来,也太累得慌了。”
“要不然肯定还会有更多人呢,今儿做的菜有些少。”项祝把钱袋递给纪舒愿,项妙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就卖完了?咱能回家了?”
“你若是还想在这儿待着的话,也没人拦着你。”纪舒愿坐在一旁,拿过钱袋掂量着铜板,这会儿没空数,不过看钱袋应当不少。
项妙儿收拾着柜子里留下的油渍,边擦拭边向纪舒愿说道:“大嫂,我觉着明日还是得多做些,不然不够卖的。”
“可不能,这会儿还不知晓每日有多少食客来买,咱还是少做些,不然卖不完的话可就浪费了。”纪舒愿向她说着。
这倒是项妙儿没想到的,她听闻猛地点头:“大嫂所说有理,那咱们还是少做些为好。”
把油渍擦干净之后,三人便一同回了家,纪舒愿坐在马车上,把铜板从钱袋倒出来,数过一遍后又去除了卖菜所用的银子,将其中六成铜板递给项妙儿:“你的那一份。”
“这么多?大嫂是不是给多了。”项妙儿匆匆接过,瞧着手中的铜板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没有,就应当是给你这么多。”纪舒愿把钱袋揣回怀里,闻言朝她笑着伸手,“不然你再给我些,我可嫌少呢。”
纪舒愿只是说些玩笑话,项妙儿听到后还真当了真,她匆忙将一半铜板分出来,一伸手就打算把铜板塞到纪舒愿怀里。
“诶,说的只是玩笑话。”纪舒愿伸手挡住她的动作,“你赶紧把铜板装钱袋里,别掉了。”
一直推搡也不是事儿,项妙儿收回手,再次询问一声:“我真收着啦?”
“收吧收吧。”纪舒愿朝她摆了摆手,打了声哈欠后靠在项妙儿身上,“我有些犯困了,抵达家门口时再叫我就好。”
项妙儿不敢乱动,生怕把纪舒愿吵醒,抵达家门口,她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大嫂……”
话音未落,马车帘子被掀开,项祝弯腰跨进马车,步子轻缓,伸手搂着纪舒愿的腰,将他打横抱起。
项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瞧见他之后还有点疑惑:“夫君?诶,放我下来,我自个儿能走。”
“你这会儿得装睡才好。”项祝笑一声,继续往前走,纪舒愿忍不住笑出声,紧紧闭着双眸,说道,“我睡着了。”
即便阖上眼眸,也能感受到呼吸正靠近,纪舒愿掀开一只眼皮,稍微仰头一口咬上项祝的唇。
项祝属实没想到他会直接咬上来,他猛地后退,步子趔趄一下,幸好稳住身形才没摔倒,他手掌轻拍了下纪舒愿的后背:“别乱动,差点就摔了。”
纪舒愿挣了两下,项祝这回总算松了手,等站稳后帮他拍了拍衣裳的褶皱,纪舒愿没等他拍完,一溜烟儿便回了屋,趴在摇篮床前逗着娃娃。
菜地里的菜这阵子长得很快,虽说还是有上回那般大头的黄瓜,但总归影响不了吃,不过是瞧着不好看罢了。
“这些长得不好看的我们就留着自个儿吃吧,好看的摘下来给鲜食斋送过去,也能稍微多要些铜板。”纪舒愿挎着竹筐,把黄瓜摘下来,放到竹筐里。
他说的还真对,往常街道上售卖的吃食,瞧着好看的确价格也更贵些,项祝默默点头,也拿着篮子摘黄瓜。
这时他家有了马车,便不用再去一趟集上,从鲜食斋那儿叫马车过来。项妙儿醒来便去了摊子,顺便也去了趟鲜食斋,提前告知他们一声。
黄瓜、茄子和番椒都摘了些,将马车塞的满满当当,纪舒愿跟项祝一人坐在一边,项祝握着缰绳,赶着马车。
“你觉着徐掌柜今儿在食铺吗?”纪舒愿背靠着马车,向项祝说道,“待会儿他要是拉着你饮酒的话,我可就驾着马车先回家了,夫君自个儿往家走就好。”
“你真让我自个儿走?”项祝瞧他一眼,“这么远的路,而且我还饮了酒,你真不怕我掉沟里去了?”
“夫君不会游水?”纪舒愿有些惊诧,项祝听到后反问他一句,“难不成你会?”
纪舒愿晃了晃腿,朝他呲牙一笑,摇头坚定道:“不会。”
两人对视一眼,顿时笑成一团。
这回的酒是没喝上,徐嗔并未在食铺里,纪舒愿跟项祝站在后门处,瞧着厨郎们往灶房搬菜,他悄然询问一声:“徐掌柜今儿又去斗鸡了?”
“今儿可不是。”厨郎跟纪舒愿本就相熟,听到这询问顿时笑出声来,压低声音挑眉向他说道,“徐掌柜这阵子可一直往东街那家布料铺子去,衣裳都不知做了几套了。”
瞧他的表情,纪舒愿立即猜出他的意思,这是有相中的人了,若是徐掌柜结亲的话,他们肯定得掏些礼金的。
“这可是件好事儿。”纪舒愿默默点头。
“那哥儿不同意呢,这不,徐掌柜就得多去几回,这都大半个月了。”厨郎啧啧摇头,纪舒愿但觉着没什么,不过才半个月而已,项巧儿跟周敬可是等了快三个月才成亲的。

第149章 说书
“总不能当即就同意了, 毕竟往后得过一辈子的。”纪舒愿顺便帮忙搬了些菜,待称量后,他就跟项祝一同回了家, 准备在日头落下前再来一趟。
待他俩再次过来时,总算见了徐嗔, 他瞧见两人后扯了扯唇角,瞧着好似有些心事儿。
总归是男子,纪舒愿不好多问, 便碰碰项祝的胳膊,想让他去询问一番, 还未开口徐嗔便朝项祝摆了摆手:“来与我一同饮酒。”
纪舒愿生子时他也送了些吃食, 这会儿自然知晓项祝是能饮酒的,项祝转头瞧纪舒愿一眼,心说他应当不会留他一人在这儿吧。
许是瞧见他的眼神,徐嗔也朝纪舒愿扬了扬手:“这会儿天色已晚, 纪师傅也一同在这儿吃饭吧,小二,叫灶房炒几个菜出来。”
他说完,伸手揽住项祝的脖子, 将他往角落的位置带过去,坐下后沉沉叹出一口气, 惹得纪舒愿忍不住往他身上瞧两眼。
“项兄呐, 你这夫郎是如何娶的呢?纪师傅当真是个好夫郎。”酒壶放在桌上,徐嗔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项祝面前,跟他碰了碰,“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结亲, 没成想竟栽在一卖布郎身上了。”
他猛地仰头,一口喝完酒,又给自个儿倒了杯。
他这话听着有些耳熟,好似上回项巧儿说不想结亲时也是这般说辞,纪舒愿悄然扬了扬唇角,却被徐嗔瞧见了。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纪舒愿:“纪师傅竟然还笑话我。”
徐嗔无奈摇头,一仰头,又把酒灌进口中。
纪舒愿立即朝他摆了摆手:“徐掌柜,我这可不是笑话你,我想着我家那妹妹了,这才有些想笑的。”
“哪儿个妹妹?”他家有两个妹妹,纪舒愿向他说道,“就上回随我们一同来吃饭的三妹,他原本也跟您一样,觉着碰不着良人,便说不想结亲,可后面碰上了还是结亲了。”
“确实与我有些相似。”徐嗔斟满酒,瞧着项祝面前未动的杯子,“诶”一声,催促着他,“怎的不喝?项兄也不给我面子?”
“这不是饮酒就能成事儿的,徐掌柜若是想听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商议一番。”项祝觉着饮酒无用,还不如想想法子。
“你说得对。”徐嗔猛地把酒杯放在桌面上,手肘搭在桌上,手掌撑在下巴望着项祝,“项兄有什么好法子吗?”
项祝并未吭声,而是转头瞧着纪舒愿。
徐嗔瞬间明了,纪舒愿跟那卖布郎都是哥儿,肯定更能知晓如何取得他的欢心。
两道眸光落在身上,纪舒愿连喝茶都有些不自在,他方才不是没听到项祝的话,不过也得让徐嗔先讲讲他们的事儿。
听到纪舒愿的询问,徐嗔将这事儿跟他俩讲过一遍,他是半月前碰见那哥儿的,不过是衣裳旧了,想去做身衣裳,他是铺子的熟客了,不过这卖布郎倒是新来的。
“项兄你是不知晓,他绷着脸瞧我的时候,就好似看不起我一般,虽说他帮我量尺寸时很仔细,手软软的,身上也香香的,但他脾气差劲的很……”
听着像是吐槽,可字里行间都是徐嗔对他的喜爱,纪舒愿听得有些想笑,怕徐嗔再次觉着他是在笑话他,只得匆匆噤声,但笑意还是从眼角溢出来。
“人都有小性子的,徐掌柜总归是喜爱他的,便无伤大雅了。”没见过本人,纪舒愿只能凭借猜测,“徐掌柜是不是用错法子了?您这会儿只是每日去做衣裳,顺便说说话,他或许不知晓您对他的喜爱呢?不如邀他去集上逛逛?买些吃食?”
“你怎的知晓我没邀他?他自个儿不愿去罢了?”徐嗔摇摇头,当即又想拿酒仰头饮了。
难不成是他不爱吃食?纪舒愿又询问徐嗔一句:“徐掌柜当时如何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自然是让小厮去……”
只听这句话,纪舒愿便知晓为何邀不出来了,他连这事儿都让小厮去,那哥儿自然不愿,也不知他这半月每日去做了什么,总不能是在对面茶楼看了半月。
“徐掌柜,这事儿应当您亲力亲为,毕竟是您喜爱他,若是无论何事都是小厮去,他万一相中小厮了,那您就……”纪舒愿点到为止,徐嗔顿时了解了。
他食铺管的不错,可有关情爱之事还是得纪舒愿来,往常那些剧可不是白看的。
徐嗔幡然醒悟,立即就想往外走,项祝匆忙将他拦住:“这会儿天色晚了,那哥儿应当已经回家歇息了,还是明日再去吧。”
“对,人总归就在那儿,又不会跑了。”纪舒愿也劝说着,徐嗔方才是有些急了,听到两人的劝阻后,再次坐下,喝了口酒压了压急促的情绪。
纪舒愿将那些个法子全部告知徐掌柜,途中项祝时不时瞧他一眼,帮他倒杯茶水,等到他全部讲完,徐嗔佩服地向他伸了伸胳膊:“纪师傅瞧着也不像如此知晓情爱之事的人,怎的对这事如此明了。”
纪舒愿敛了笑,转头瞧向项祝,他正小口抿着酒水,闻言也抬眸瞧他一眼,唇角上勾:“我也有些想问,舒愿为何知晓如此多?难不成……”
“没有!”项祝还未说完,纪舒愿便出声否了,连徐嗔都惊诧地望过来,“项兄好似还没说何事呢,怎的就否认了。”
若是时辰能回到方才,纪舒愿肯定不会教徐嗔这些法子,这不,被项祝误会了。
纪舒愿手指握住项祝的袖口,向他解释道:“夫君,我进门时年纪尚小,且家中有母亲父亲管着,自然不会出门私会外男,方才告知徐掌柜的话,都是我从古籍中瞧见的。”
又是古籍,往日许多从未听过的事儿都是古籍中所写,项祝觉着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何处不对。
项祝的确有些怀疑,毕竟不是第一回听着古籍,可徐嗔是第一回,他眨着眼眸,仰头瞧纪舒愿一眼:“那古籍叫何名?取来让我瞧瞧?”
他语气认真,瞧着当真是信了,项祝闻言也看过来,挑眉朝他一笑,纪舒愿扯了扯唇角,有些遗憾地望着徐嗔:“徐掌柜怕是看不着了,这古籍乃是我外祖父所藏,某日家里着了火,被一把烧了,我不过是多看了两眼记住了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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