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当真是可惜了。”徐嗔叹了口气,对此很是惋惜。
方才已说了不少,徐嗔应当能听明白,纪舒愿把半碗汤喝完,扯了扯项祝的衣袖,催促着他回家。
对情爱之事已然明了,徐嗔这会儿高兴的很,即便两人提前离席他也觉着无妨,甚至差小厮又给他俩送了些茶叶。
纪舒愿手中拎着茶叶,瞧着坐在驾车那地儿的项祝,不知该如何开口,方才他确实解释了,可眼瞧项祝的模样,好似有些不信,总不能说他从电视里头学的。
这样可不就露馅了,他若是说他从几千年后的时空而来,肯定会当成被附了身,不是大火烧死就是浸猪笼淹死,他还有孩子,可不能死。
“夫君……我当真没有对旁的男子动过情,古籍的事儿也是我瞎说的。”事到如今,得先让项祝相信古籍之事,纪舒愿沉沉叹出一口气,瞧着项祝的后颈说道,“其实,我是听说书人讲的,幼时兄长他们经常去学堂,我自个儿在家中闲来无事,便跑去村头说书人那儿偷听说书,他们讲的事儿都是些情爱之事,我便听到不少。”
说书人的确爱说些情爱之事,连皇城里的达官贵人都能说几回,纪舒愿知晓情爱的法子也正常,难怪方才会让徐嗔去那卖书郎家瞧瞧,先给家人送些吃食。
从家中下手,的确是达官贵人爱做之事,而且他方才提到兄长他们去学堂的事,那时他肯定想让人陪着,但这儿却只有自个儿,这才去了说书人那儿。
项祝心中一阵烦闷,他拉住缰绳,踩上马车弯腰走进车厢中,纪舒愿下意识后退,直到脊背撞上车厢,他伸出手遮挡,紧接着手腕被攥住,温热的身躯贴过来,纪舒愿一怔,唇舌被卷入漩涡,他手指捏着项祝的肉,稍微仰头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吻。
窗户敞开着,纪舒愿怕路过的人瞧见,手指敲着项祝的手背,却根本得不到回应,反而吻的更深,直到他有些喘不过气时,项祝才总算松了口,嘴唇碰着他的手背。
纪舒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方才分明是在说说书人的事儿,怎的就突然吻了过来,他实在想不清楚。
“不说了,咱们回家。”项祝亲两下他的手背,退出车厢继续赶马车,留下纪舒愿在原地满头雾水。
唯一知晓的便是,这事儿好似过去了,项祝信了他所说的说书人之事,纪舒愿松了口气,坐好后舔了舔唇角,尝到一丝酒味。
两人抵达家中时,爹娘他们已经吃过饭,正坐在院里讲话,他们去送菜时并未提前说不回家吃饭,丁红梅正打算帮他俩把菜端出来,项祝便摆手让她别忙活了,两人已经吃过了。
项祝拽着纪舒愿走到摇篮床旁,示意他抱着孩子进屋,不知他想做的事,但孩子的确有些饿了。
纪舒愿把孩子抱进屋里,刚喂饱姐儿,鸣儿就被放进怀里,他仰头瞧着项祝,觉着他有些不对劲,他绷着脸一声不吭,瞧着令人惧怕。
“夫君,你没事儿吧?”纪舒愿歪着头低声询问道。
“无妨。”项祝摇摇头,拍着微姐儿的后背,将她哄睡后抱回堂屋,这时鸣儿也已吃饱,项祝如同方才一般,也将鸣儿送回堂屋。
纪舒愿再次出来时,院里已经没人了,他猜测应当是回屋歇着了,他转身回屋拿了里衣,走进沐浴屋,刚准备脱衣裳,门就被推开,他瞬间遮挡住身子,往外喊着:“有人。”
“我知晓。”项祝的声音传来,纪舒愿刚打算松口气,便瞧见他跨步走来,手掌贴着他的脖颈,抬起他的下巴再次吻上。
项祝疯了。
这是纪舒愿今夜脑海中所想,他先是被迫膝盖紧贴浴桶,又俯视项祝,甚至在沐浴屋时,脚尖都在腾空,没支撑点时,他只能用力抱着项祝的脖子,把脸往他颈窝埋。
纪舒愿猜测大抵是今儿的酒里放了药,项祝这模样,比上回喝了汤药还令人惧怕,翌日送菜,纪舒愿自然而然没去成。
他趴在床榻上,伸出手揉了揉后腰,又弓起腿揉了揉膝盖,最后决心浑身都难受的紧,只能抻了抻胳膊,绷直身子稍微舒缓些。
纪舒愿洗漱后吃了早饭,背着竹筐正打算往地里走,就听到堂屋的丁红梅叫他一声:“愿哥儿,今儿别去地里了,老大跟你爹都在呢,有他俩就行了,你就在家歇着吧。”
她眸光落在纪舒愿颈侧,唇角忍不住扬起,纪舒愿沉默片刻,猛地伸手捂住脖颈,凑近水盆瞧了眼,果不其然,脖颈处有一片痕迹,一瞧就知晓昨夜所做之事。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怎的知晓我想了什么?”丁红梅忍不住笑出声来,瞧着他逐渐变红的耳尖和脸颊,这才噤了声,“罢了罢了,我不说了,这老大真是不知分寸,疼吗?”
“不疼。”纪舒愿硬着头皮接受丁红梅的担忧,被她一直瞧着确实不自在,他进屋喂饱俩孩子后,去屋里拿了条丝巾,系在脖子上遮住痕迹,又跑到地里去。
项祝正在地里装着菜,瞧见纪舒愿后,面色有些凶:“怎的过来了?我不是让娘告知你要在家歇息的吗?”
“我不累。”纪舒愿朝他摆摆手,当即要去地里摘菜,项祝拦住他的动作,不想让他去地里,“当真不累?昨夜喊停下的不也是你吗?忘记了?”
确实是纪舒愿,但还不都是怪项祝。
纪舒愿冷哼一声,凑近他开口:“夫君还敢说出来,都怪你,昨日从集上回来就不对劲儿,一点都不知晓轻重,我才会那样说。”
项祝昨日确实有些气纪舒愿,往常表现的多机灵,在纪家时却受了这么些委屈,可他那时确实孤立无援,项祝也不认得他。
“我的错,我昨日有些气。”项祝搂住他的腰,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
纪舒愿有些疑惑:“夫君气什么?”
“气你父母亲,为何那时不让你去学堂。”纪舒愿原本以为他在心疼自个儿,瘪了瘪嘴鼻尖有些泛酸,还未出声便听到他说出后半句,“若是当时将你送到学堂的话,就不会听到说书人那些情爱之事,总归是幼儿,听到情爱之事始终是不妥的。”
没想到他所想的是这事儿,纪舒愿差点掉下的泪水又憋了回去,他往黄瓜藤那儿挪了挪,向项祝说:“这事儿哪有什么不妥,总归是要知晓的,不然我光看那话本肯定是学不会的。”
项祝闻言轻笑一声:“我都教你了你也没学会。”
“一回生两回熟,我下回肯定能行。”纪舒愿咬牙切齿说着。
三人把菜装满马车,这回项祝不想让纪舒愿跟着去,反而是项长栋随他一同,这也不是非去不可的事儿,纪舒愿便回家瞧了眼孩子,觉着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又去摘菜。
菜地里的菜不剩太多,再来两车就全部送完,途中项祝还拐了躺周家,将茄子黄瓜低价卖了些,让巧儿用来烧烤。
黄瓜茄子番椒都不是只结一回菜,这会儿将它们薅了可就浪费了,于是这块地的菜并未动,他们一同去了另外一块儿地,拿过锄头将地松土。
纪舒愿把锄头放下:“不是说要搭建棚子吗?用这块地儿来吧。”
这块地更小些,先种个试试,若是种成了再换大块儿地也不晚。
“这会儿能种什么菜?毛豆?丝瓜?”项祝只是问问,听到他的话后,纪舒愿点了点头,“毛豆倒是可行,丝瓜的话有些麻烦,丝瓜藤会爬的到处都是。”
“这样更省地儿啊。你瞧,毛豆种在地上,丝瓜爬到搭的木枝上,一上一下,将地儿都占满了。”项祝边说边比划着,纪舒愿仔细想想也是,这样还能省点地儿,丝瓜就算种的密也无妨,上面的木枝搭的稀疏些就好。
竹条继续用了去年的,但这会儿打算撑起个稍微高些的棚子,于是他们便将两根竹条绑在一起,稍微让长度加长些。
等他俩将竹条全部插好之后,纪舒愿拿过一条布条去量了尺寸,打算去买雨布遮挡。
“明儿让妙儿去买就好,恰好顺路了。”项祝继续瞧着锄好的地,冷不丁开口,“再过不久,好像就是舒愿去年过门的日子了。”
难不成项祝开窍了,竟知晓要和他一同过纪念日,纪舒愿正要开口,便听到项祝再次出声:“当时你瞧着瘦弱的很,这会儿倒是胖了不少。”
纪舒愿拧着唇,沉默地盯着他,许是觉着胖不好听,项祝特意多说一句,像是在找补:“胖点好,胖点儿抱着舒服。”
这句跟上一句听着一样,纪舒愿并未觉着项祝是在夸赞他,反而像是夸养的好一样,纪舒愿轻哼一声:“那还是得靠娘煮的饭,好吃我才吃的更多些。”
“我煮的呢?”项祝忙不迭追问,纪舒愿只是轻啧一声,随后冲他摇摇头,虽然没吭声,但讥讽味十足。
项祝闻言轻呵一声,眯着眼睛紧盯着他,纪舒愿也与他对视着,不久后败下阵来:“好罢好罢,夫君煮得饭也很好吃,我能吃两个窝窝头。”
这次差不多,项祝扬了扬下巴,显然很是傲娇,纪舒愿戳了戳他的脸,两人一同回了家,把要采买雨布的事儿告知项妙儿,让她记仔细些尺寸。
雨布买回来后,纪舒愿第一时间便抱着去了地里,这会儿天还有些热,暂时还不需盖着,纪舒愿只是想瞧瞧尺寸如何。
所幸尺寸刚好,也幸亏他量尺寸时多量了几公分,铺子里的尺子一向不准,且割线都是歪的,若不是纪舒愿稍微量多了些,肯定就盖不住了。
比划好后,雨布被两人收起来,暂时拿回了家,这会儿还不到遮挡的日子,放在地里的话,纪舒愿怕被旁人捡走,即便放在自个儿地里,也还是有些担忧,还是带回家为好。
买雨布时,丝瓜和毛豆的菜籽便被一同买了回来,纪舒愿在地里洒菜籽,项祝则回家挑了两桶水,等把菜种好回到家后,丁红梅已经做好了饭。
纪舒愿正洗手时,项妙儿走到他身侧,将铜板递给他:“大嫂,这是今儿售卖的银两。”
纪舒愿洗完手后,接过铜板揣进怀里,并未多询问,项妙儿凑近他身侧,向他询问着:“大嫂,你不怕我吞了些银子吗?”
“这有何好怕吧,每日吃食就那么多,能卖的银子应当也相差无几,若是你用了也无妨,不过不能用在无用处的地儿。”纪舒愿眼眸中满是两个孩子,身后的项妙儿应了声,“我知晓了,大嫂若要用银子的话,也能找我,等哥儿长大还早着呢,银子放我手中也无用。”
“娘跟你说什么了吗?”他突然提及用银子的事儿,纪舒愿只能往这上头猜,他只有上回跟丁红梅讲过想开个菜铺子,其他的并未有用银两的地儿。
果不其然,听到纪舒愿的询问后,项妙儿缓慢点了点头:“正是,大嫂不用跟我客气,我这儿也有些银两能用的。”
“知晓了,既然你如此大方,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他还不知要几个月才能开起铺子,先备好银子总归不会错。
夜间两人躺在床榻时,纪舒愿便向项祝询问过:“夫君觉着过阵子就开铺子如何?咱们先用这会儿的菜买一阵子,等天冷后,咱家再把种好的菜摆出来,告诉他们咱家有反季的菜。”
“你算了吗?咱家总共还有多少银子?”项祝问。
这事儿肯定不能让旁人知晓,纪舒愿轻嘘一声,低声向他说着:“二十两。”
原本银子多些,可最近非但没有狩到大猎,买马车、租赁摊子也用了不少银子,这才少了不少,不用项祝说,纪舒愿便叹出一口气:“当真是不够用,明儿我还要去狩猎,我一定要狩到狐狸。”
这会儿银子根本不够,光是租赁铺子就能用掉一大半,家中还得吃食,肯定不能直接用掉,还是再攒些银两再说。
翌日纪舒愿始终没狩到狐狸,今日为了能达到大猎物,项祝特意拿了那个长矛,虽说没碰到野猪,但却逮到一头野狼。
难得的猎物确实更容易被抢,听着两次出价,纪舒愿刚想点头,又被一声喊阻止动作,走来的人竟是徐嗔,而他身侧,正站着一个哥儿,紧绷着脸,眼眸中却满是欣喜,他眸光一直瞧着野狼,看上去很是喜爱。
“这会儿喊到几两银子了,我直接买了就是。”项祝喘息着,看来方才的确跑得快了。
“十五两了。”那人轻哼一声,好像有种势在必得的模样,纪舒愿没想到卖布郎竟喜爱野狼,但这会儿有人出价,他总不能说出价无效,这样的话谁还会信他们。
那人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道悦耳的声音出现,徐嗔仰着头缓慢开口:“二十两。”
这钱对于纪舒愿来说算巨款了,徐嗔为了博美人一笑,当真是费了不少银子,徐嗔替那哥儿背着野狼,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纪舒愿才叹了口气:“瞧着他俩像是更熟稔了些,至少能把人邀出来了,也算是稍微有了些进展。”
第150章 主动
纪舒愿拎着钱袋, 沉甸甸的很是让人心安,项祝扛着长矛,瞧着他笑眯眯的眼睛, 也忍不住扬起唇角:“你打算何时租赁铺子?”
“租赁铺子自然得有菜能卖,这会儿菜刚种上, 都没长好呢。”纪舒愿闻言思索半晌,又看向项祝,“不如我这阵子先同妙儿一块儿去集上卖卤味, 趁机能去搜罗下集上哪儿有空铺子,妙儿自个儿肯定会累的慌。”
“我觉着也是。”项祝默默点头, “那这阵子你若是有空便随妙儿一同去吧, 狩猎我自个儿也能行。”
纪舒愿可不是这意思,他手掌搭在项祝肩膀上,轻缓拍了两下:“不,我想的是, 卯时与夫君一同狩猎,待狩猎过后去集上售卖后,便由夫君自个儿回来,我跟妙儿一同售卖就是, 如此夫君还能在家中做农活,岂不美哉。”
“如此的话, 妙儿驾车带你回来可行吗?她驾车……”项妙儿驾车不过刚学会没几日, 项祝确实有些不放心。
“这有什么的。”纪舒愿冲他摆摆手,“这几日妙儿不都是自个儿去集上的嘛,她驾车肯定早已熟练,根本不用咱们多操心。”
项祝勉强点头,但还是向纪舒愿说了些自保的法子, 譬如让他紧紧缩在墙角,手指扒着窗户别松手之类的。
纪舒愿敷衍点几下头,两人晃晃悠悠地回到家中,正巧与来院里的村长碰上视线,他往常来家中除了菜地的事儿,便没旁的事儿了。
果不其然,他是来让纪舒愿帮忙售卖菜的,农户们的菜已经成熟,上回就是纪舒愿去卖的,这会儿村长便自觉找了他。
当时在契纸上签字画押时,都是讲过的,两人也同徐嗔讲过,能多买些银子,他们得到的便更多些,纪舒愿转头瞧项祝一眼,冲他挑了挑眉。
这不,银两就来了。
“那便明日午后吧,村长让农户们各自找辆马车或架车,随我们一同去集上,把这菜卖了。”项祝笑着,村长听到后瞬间点头,“我看可行,明日我就让他们早些装好,午后你一来我们就去集上。”
项祝不用干活,只是带他们去鲜食斋,原本纪舒愿也打算随他一同过去,在项祝百般拒绝下,他才不再坚持。
纪舒愿背着弓箭,边喘息边往集上走,听得项祝有些难受,他伸手攥住弓箭的弓弦,强行将它提起来:“别背着了,也该歇会儿了。”
他并未拿旁的东西,被项祝一把拿走弓箭后,纪舒愿又伸手将他手中的布袋接过,扛在肩上:“即便不背弓箭了,也得拿些猎物,总不能都让夫君自个儿拿,累着了可如何是好。”
他边说边摇头,眼眸中露出一丝狡黠,项祝手掌搭在他头上揉了揉:“你高兴就好,每日将自个儿搞得如此累,也不知为何。”
纪舒愿轻呵一声,这会儿他不知晓为何,待到他练成归来,往后夜里就一直缠着他,到时喊结束的就会变成他了。
他越想越高兴,忍不住发出笑声。
头上又被揉了下,项祝凑近紧盯着他的眼眸:“总觉着你想做什么坏事?”
“怎么会?夫君怎能如此想我呢?咱们还是快些走吧,不然巷子里的地儿都被占完了,咱买猎物可就难了点。”纪舒愿甩甩头,避开他的手,转身匆匆往集上跑。
两人抵达时,售卖猎物的地儿还有,他俩将猎物从布袋掏出来,售卖过后便分道扬镳,纪舒愿去跟项妙儿一同卖卤味,项祝则独自回了家。
卤味已经卖了几日,这一片的食客基本都已知晓,这儿新开了家卤味摊子,辣劲儿吃着很是过瘾。
纪舒愿抵达摊子前,随项妙儿一同售卖,刚开始那几日不知要做多少分量,往后倒有些明了,每日所做出的卤味大概能卖完,即便某日卖不完,也能带回家中自个儿吃。
今日恰好售卖完时,日头还未落下,两人收拾着摊子,一道脚步停在摊子前,纪舒愿刚想说卤味已卖完,一抬头便瞧见项祝正对着他笑。
“卖完了?”
“卖完了。”纪舒愿笑着点头,拿过抹布将柜子擦拭干净,又不忘询问项祝,“菜也收完了?”
“还未收完,今儿才用了半日时辰,若是照他们这来瞧,想来还得个两三日才能收完。”项祝摇头,有些后悔当时带的农户太多。
若是晌午就去的话,他就不能狩猎了。可他又不能不去狩猎,狩猎可比带农户买菜赚得银两多,即便他愿意,纪舒愿肯定也不会让他放弃狩猎,转而去卖菜。
“明儿我随他们一同去鲜食斋吧,夫君去狩猎才更重要。”纪舒愿其实有些不愿,但项祝要去狩猎,他只能如此。
他沉沉叹出一口气,项祝瞧他一眼,将抹布接过:“我可以不去狩猎的。”
话音刚落,果不其然便听到纪舒愿的否决:“那可不行,若是夫君不去狩猎,明儿岂不是要少了好多铜板,属实亏得很,还是去狩猎为好,鲜食斋那儿的事儿就由我来。”
他如此坚持,项祝也无可奈何。
也不算是坏事,至少纪舒愿今儿能睡到自然醒,洗漱吃过饭后才慢悠悠地晃到地里,站在村长身侧,瞧着农户们收菜。
“今儿怎的由你来了。”村长询问着,“你身子受得住吗?待会儿还要去集上,说不准得到黄昏才能回来。”
“无妨,村长,我身子早就恢复了,待到午时我便跟夫君换过来,这会儿因他在狩猎,我才与他稍微换了些时辰。”纪舒愿解释道。
村长听闻向他点头:“如此也好。”
农户们将菜装好,不是坐着马车就是拉着车往集上走,纪舒愿随村长一同坐在马车上,平缓地跟在农户马车后方。
马车比架车快不少,纪舒愿帮着鲜食斋灶房卸菜,又时不时跟他们聊两句,趁这机会,便多问了句徐嗔的事儿。
距离上回售卖野狼,已过去七日,徐嗔应当能拿住那哥儿了,听到纪舒愿的询问,厨郎当即轻嗐一声:“话说上回总算是约出来了,往后瞧着也算是顺利,就是迟迟没下文了,我都替掌柜的愁得慌。”
别说厨郎了,纪舒愿都替徐嗔愁了。
“徐掌柜今儿在食铺吗?”纪舒愿问他。
厨郎摇摇头:“今儿不在,昨日饮了些酒,这会儿应当还在家中尚未醒来。”
一是纪舒愿不知晓徐嗔家在何处,二是两人孤男寡哥儿,独自待在一块儿的确是不妥当的,但纪舒愿还是想向他出谋划策,即便他与他们交好只是为了让项祝陪他斗鸡,可往日确实没少帮他们。
纪舒愿向厨郎叮嘱过,说等徐嗔来店里之后,让他告知,纪舒愿能帮他出谋划策,若是想知晓的话,就在明日巳时去小吃巷口拐角处寻他们。
“我知晓了。”厨郎点头应声,继续把菜搬到另一辆马车上。
项祝与纪舒愿换了活儿,他回到卤味摊子,随项妙儿一同夹卤味给客人,还未到黄昏,徐嗔便来找了他,瞧着还有点没睡好,眼底下的乌青很是显眼。
“纪师傅还开了个这样的铺子,这吃食好吃吗?”徐嗔的样子,一看就知晓是想吃,纪舒愿轻笑一声,用筷子夹过几样,包在油纸中递给他。
“今儿的卤菜所剩不多了,徐掌柜先随便尝尝。”纪舒愿说完放下筷子,将摊子交给项妙儿,朝他伸了伸手往一旁走。
纪舒愿知晓,徐嗔找他肯定不是为了吃食,毕竟不久前刚叮嘱过,一定是那厨郎告知他了,他朝徐嗔抬了抬下巴:“你与那哥儿如何?”
“邀他倒是邀的出来,不过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了。”徐嗔无奈摇摇头,解开纸包,将卤味放进口中,顿时被辣的咳个不停。
徐嗔原本不爱吃辣,但自打上回纪舒愿做了麻辣兔头后,他就能稍微吃些了,这回只是被呛到而已,若非如此,他这会儿就已经面无改色地吃完卤味了。
纪舒愿仔细琢磨着徐嗔的话,顿时想出解决的法子来,他轻笑着开口:“既然如此,徐掌柜便主动出手就是。”
“出手?会不会太快了些,我们连亲都没亲过。”徐嗔闻言摇摇头,面上还有些羞赧的模样。
瞧徐嗔这幅表情,纪舒愿猜他肯定想歪了,他无奈摇头,向他解释道:“我说的出手只是单纯的出手,徐掌柜找好地儿,碰碰衣袖,试试他是否抵触让你握住他的手,若时机合适的话,说不准能够吻上去……”
纪舒愿给他支招,但听到亲上去时,徐嗔立即朝他摆了摆手:“这事儿我觉得不妥,总归刚认得不久,还是再多瞧瞧吧。”
“若是想更进一步,自然得男子主动,说不准那哥儿也正等着你呢,你亲一下,他就会回你一下。”纪舒愿想着两人互啄的场面,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这会儿就邀他同去戏台看戏去,待烛火熄灭后,我便趁机握住他的手,凑过去亲一口再说。”徐嗔猛地起身,边说往后走,听得纪舒愿都想过去瞧瞧了,但还是他自个儿去更好。
帮他出完主意,纪舒愿回去继续售卖,这会儿项祝已经回到摊子前,瞧见许嗔离去的轻快步子,他转头瞧过一眼纪舒愿:“徐掌柜这是怎的了?如此高兴?”
他询问完又觉着不对:“我方才分明询问过小二,他说掌柜的还未睡醒,怎的会在咱家摊子前。”
“自是想寻我一同商议旁的事儿。”纪舒愿笑着,凑近项祝耳根说,“我帮他出了主意,不久肯定就会有喜事临门的。”
项祝闻言也明了,徐嗔最近的喜事也只有结亲了。
第151章 不理
不过三日, 农户们的菜便已售完,分银子时是纪舒愿去拿的,虽说分完并不算太多, 总比没有的好。
不止这些农户,还有旁的人瞧着, 纪舒愿看着院外围着的人,将银两分完后,移步到村长身侧, 向他说着下一茬便不再教种菜的事儿。
“家中事儿多的很,这不前阵子刚租赁了些地, 得仔细看顾着, 属实没空闲来教农户们了,售卖的话仍旧来找我就好。”
村长沉默半晌,沉沉叹了口气,既然纪舒愿不想, 他总不能硬让他教:“没空闲就罢了,若是往后菜上有事儿,能否去寻你问一嘴呢?”
偶尔来问自然可行,纪舒愿点头应声, 笑着向他说过后,便拎着钱袋往家走, 回到家时, 项祝也刚回来,纪舒愿朝他扬了扬手上的钱袋,坐下向他道:“我今儿已经告知村长了,往后咱们就不管那些农户了。”
项祝早就不想管了,闻言高兴得很:“那敢情好, 咱就好好管自个儿家的地了。”
“村长最后还说了句,若是有事儿咱们去帮帮。”纪舒愿接过他倒的茶,“也不是难事儿,到时去瞧两眼就好。”
“行。”村长要是来寻,他就去看一趟,总归不费事儿。
不过几日,空地里的菜就已种好,途中纪舒愿歇着时,摘了根黄瓜,在项祝衣裳上把上面的刺蹭掉,靠在他身上悠闲吃着。
项祝斜睨他一眼,无奈笑着摇头:“你这把我衣裳当手巾了?”
“回家脱了我给夫君洗就是了。”纪舒愿把黄瓜递到项祝唇边,朝他挑了挑眉,“夫君也来吃一口。”
项祝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咬一口:“这阵子卤味铺子如何?”
“赚得银子不少呢,而且我偶尔还能去吃一口。”纪舒愿嘿嘿笑两声,把余下的黄瓜往项祝口中塞。
看来是吃不完了,项祝接过继续吃着,又随口向他说道:“你这些日子寻到铺子了吗?”
“倒是看过几个,可惜得很啊。”纪舒愿说着摇摇头,“太贵了,我本想找中街那片儿的铺子,那儿人多,酒馆也多得很,要是被酒馆相中的话,咱的菜说不准都不够卖,到时候咱们能做中间人,收了农户们的菜,卖出去后得分成。”
纪舒愿这法子倒想的好,将自个儿变为牙人了,项祝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样倒可行,不然让徐掌柜帮帮忙?我明日拎着吃食去寻他一趟?”
徐嗔的鲜食斋就在中街,也开了不短日子,说不准认得人,能够替他们寻一个好价格的好地儿。
“我也去,趁这时辰问问,他跟那哥儿如何了。”纪舒愿八卦的心按耐不住,那日他只是远远瞧过一眼,那哥儿长得挺好看,纪舒愿还想看看他俩怎么相处的呢。
“你怎的对那哥儿如此在意?”纪舒愿三句不离那哥儿,上回卖野狼时他也瞧见了,难不成他俩认得,“你认得那哥儿?”
“不认得啊。”纪舒愿向他摇摇头,“只是那哥儿性子我喜欢,对人爱答不理的。”
爱答不理怎的还能被纪舒愿喜欢,项祝轻笑一声:“喜爱爱答不理的?那我往后就不搭理你了。”
“我可不是这意思,只是好奇罢了,这不从未见过嘛。”纪舒愿揽着项祝的手臂,晃了晃他的手臂,“我可是一直都喜爱夫君的。”
项祝揉两下他的头,又拍拍他的肩膀:“快些起来了,待会儿日头要落下了。”
“得嘞。”纪舒愿应一声,起身拎着锄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