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兄长嫁给隐疾猎户by左洵
左洵  发于:2025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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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这个意思,夫君这是故意逗我的吧。”纪舒愿抬起拳头,猛地捶在他肩膀上,拳头撞上结实的胳膊,他收回手,朝他呲了呲牙,“当心我夜间咬你。”
既然被发觉了,项祝也就不再逗他:“我没逗你,你自然也是好看的,而且别老是觉着你不是咱家人,知晓了吗?”
“知晓了。”纪舒愿拍开他的手,坐直身子,瞧着刚被推开一条缝的堂屋门。
项巧儿瞧瞧探出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藏着做什么?这样我们还怎么瞧?”丁红梅朝她喊着,纪舒愿也附和着,“总归是好看的,赶紧出来让我们瞧瞧。”
项巧儿磨磨蹭蹭走出来,垂着头耳尖泛红,声细如蚊道:“爹娘大哥大嫂觉着如何?”
“转个圈。”丁红梅站起身,走到她身侧看着,纪舒愿也走到她面前,在她转圈时瞧着衣裳上的花样,金鱼、祥云和鸳鸯绣在上面,一瞧便知绣娘的手艺不错。
纪舒愿跟着丁红梅将衣裳上下前后仔细瞧过一遍,并未有旁的大问题,只是偶尔有些线头,自个儿剪掉就好。
“你穿在身上觉着怎样?有没有哪儿宽了窄了的,这会儿还能让裁缝改改。”丁红梅问道。
项巧儿摇摇头:“很是合身。”
“合身便好。”纪舒愿坐回躺椅上,望着项巧儿的模样,他还有些羡慕,要是他有娘的话,应该也会如同丁红梅一般,帮他忙活着,他现在已经有些记不清结亲那日的场景了,只记着他来到项家后,在屋里吃了来到这儿的第一碗热食。
“能跟夫君结亲真是我的福气。”
纪舒愿突然出声,项祝转头,正好瞧见他眼角泛着红,他心里一紧:“好端端怎的又要哭了,别让娘瞧见了,不然她还以为是我把你惹哭了。”

第138章 上轿
纪舒愿闭着眼睛在项祝衣裳上蹭了两下, 随即坐直身子:“我没哭,夫君方才看错了。”
“是,是我看错了。”项祝挡住他的脸, 手指捏了捏,又凑过去亲一下。
既然喜服很是合身, 便不需拿去集上改了,项巧儿进了屋里把衣裳脱下来,丁红梅用剪刀将线头剪掉, 站起身拎着衣裳甩了两下,随后搭在衣架子上。
项祝原本想着不去狩猎, 在家中陪着纪舒愿, 今儿项巧儿和丁红梅要去集上买嫁妆,家中就只有纪舒愿和项长栋还有那孩子,项祝怕纪舒愿会不自在。
“不是说都是自家人吗?我怎会有不自在。”纪舒愿向项祝说着,伸手拽着他的衣领, 将他往下拉,“夫君赶紧去狩猎吧,我昨儿给了娘好几两银子呢,夫君得赚回来才是。”
项祝无奈, 低头凑到他唇边张口咬了一口,纪舒愿痛嘶一声, 还未推到他胸口, 就被手腕被攥住,脸上又被咬了一口。
他捂着脸,看着笑得满面春风的项祝:“夫君你什么属相?”
“牛,怎的?难不成舒愿还是个半仙,来你给我算算……”项祝说着伸出手, 似是要让他来看手相。
纪舒愿轻呵一声,扫过一眼他的手掌,眯着眼睛很是严肃:“我觉着,夫君属相错了,定是属狗的。”
“诶,果真是半仙,看手相竟连这都看得出来。”项祝抬眸挑眉,再次压过去,这回咬在他耳尖、侧颈。
直到又一阵鸡打鸣声响起,项祝这才松了手,看着他脸侧以及颈侧的牙印,轻快起身,穿好衣裳后走出屋子。
纪舒愿揉了两下脸,再次躺在床榻上,阖上眼皮又睡了过去,待他再次醒来时,听到了院里传来的讲话声,他穿好衣裳走出去,项巧儿和丁红梅正准备出门,瞧见他后,丁红梅指了指灶房:“锅里放着饭,估计还热着呢,快去吃了。”
纪舒愿应了一声,洗漱过后吃完饭,再次抬眸时与项长栋撞了视线,虽说已经知晓项长栋不过是看上去不好相处罢了,但纪舒愿还有些发怵。
“爹。”纪舒愿低声叫了下,坐在椅子上有些不知所措。
项长栋点点头:“跟我钓鱼去,你拎着水桶和鱼竿。”
他说完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拎着婴儿车,率先往河边走去,纪舒愿拎着木桶,扛着鱼竿跟在他身后。
钓鱼的人还挺多,两人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空地儿,纪舒愿坐在木桩上,把缠绕在鱼竿上的绳解开,鱼饵捏成团挂上鱼钩,甩出去后等着鱼上钩。
“呦,项老大家的夫郎又来了呀,今儿能钓到几条啊。”
纪舒愿转头,瞧着那不认得的男子,还未吭声项长栋便抬手朝他扬了扬:“总归比你钓的多,去去去,别在这儿讲话,把我们的鱼都给吓跑了。”
男子“嘿”一声,自讨没趣地走开了。
钓鱼得靠运气,纪舒愿今日运气不太好,坐了好一会儿都没钓到鱼,他看一眼空空如也的木桶,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呢,我每日都钓不到鱼,都没你这样唉声叹气的。”项长栋说着,让他看顾着孩子,从他手中接过鱼竿,“交给我,我这会儿已经知晓它们的习性了,我来跟它们说说好话。”
他还跟鱼讲话,纪舒愿眼眸中的惊诧却掩饰不住:“爹真能与鱼讲话?”
“嘿,你别讲出来啊,不过是逗鱼的罢了,它们说不准能听懂我讲话呢。”项长栋笑着,把鱼钩甩出去。
纪舒愿瞬间噤了声,这回他是瞧出来了,项祝跟项长栋果真是亲父子俩。
不过他的话似乎没奏效,到了午时,木桶中始终是空的,纪舒愿瞧项长栋一眼,许是早已习惯了钓不到鱼,他面色未变,抱着孩子回了家。
其他人还未回来,纪舒愿本想回屋待着,不然在这儿坐着也不知说什么,谁知他还未站起身,便听到项长栋出声:“明儿巧儿结亲,只有老大能过去,咱们都在家中等着就好。”
项长栋这话似乎是斟酌了半晌,才缓慢说出口,纪舒愿也知晓他话中的意思,有孕之人不能与结亲的人碰面,这是怕胎神冲撞了喜神。
他朝项长栋点点头:“爹,我都知晓的。”
不过也无妨,他本就去不了,周家比集上还远,纪舒愿要是走过去的话,回来就得让项祝背着他了,总归能看着项巧儿上花轿,也不算太遗憾。
纪舒愿叹了口气,回到屋里拿出兔子木雕,继续逗着孩子。
买嫁妆的事儿有些麻烦,光是挑东西都得挑好久,项祝应当在集上碰见她俩了,他回来时手中拎着东西,身后并未跟着丁红梅和项巧儿。
“娘和巧儿还未买完,我先拎着买好的东西回来了。”项祝把东西放在桌面上,帮自个儿倒了杯水。
纪舒愿点头凑近他:“明儿是不是不能去狩猎了?”
“的确,明儿一早就得忙活着,虽说送亲是黄昏时,但白日有其他亲戚过来呢,外祖父祖母还有舅舅都来,得招呼着。”项祝向他说道。
“家里也得办宴席吗?”纪舒愿还不知这婆家是何流程,听着项祝的话,好像是得在家中吃饭的。
项祝摇头:“不算是宴席,关系不亲近的便直接走了,亲近的才在家中吃饭,总之,明日在咱家吃饭的便只有外祖父他们,都是认识的,你也别太怕了。”
被项祝瞧出来了,他确实有些不想见陌生人,也不是不想见,不过是不想与他们讲话罢了,对外祖父家中的亲戚稍微有些相熟,也算是能接受。
直到午时,项巧儿和丁红梅才拎着东西回家,项祝正在屋里煮饭,纪舒愿坐在灶房门口,瞧见她俩手上满满当当的东西,起身走过去接着,丁红梅把轻一点的东西递给他,一块放进堂屋里。
丁红梅不知项长栋今儿已经讲过,刚出声便被他拦住:“我今儿已经跟愿哥儿讲过了,这事儿也不算什么,毕竟咱俩都不能去。”
出嫁之人的母家也只能在家中送,真正能随项巧儿前往周家的只有项祝一人,丁红梅闻言瞥他一眼:“就你知晓,讲的话我真不爱听。”
眼瞧丁红梅眼眶泛红,项长栋立即噤了声,抬眸示意项祝一眼,项祝不吭声,转头凑近纪舒愿:“我才不管这事儿,分明是爹惹娘生气的,就得由他来哄,我只哄你。”
纪舒愿拍拍项祝的手臂:“娘舍不得巧儿,不然我去跟娘说两句吧。”
他有些不会哄人,但哄丁红梅的话,纪舒愿倒是有一手,只要先跟她说说巧儿结亲的好处,再把他肚子里的孩子搬出来,丁红梅绝对不会再伤心了,看着项长栋还在犹豫不决,项祝便点了点头:“你去说说吧,娘肯定听你的。”
纪舒愿点头,刚走到两人身侧,项长栋便起身后撤,将椅子让给他,他坐下后开始讲话:“娘不要如此想,就算巧儿嫁出去了,也会经常回来的,你瞧她这性子,肯定不会老实待在家里的。”
他说着朝项巧儿看一眼,她当即应声:“就是说呢,娘,我明儿申时结亲,后日便回来。”
“你后日回来做什么?若是被旁人瞧见,不知晓的还以为你被休了。”丁红梅瞪她一眼,过门三日后才能回门,她第一日回来确实有些不合规矩。
她好像帮了倒忙了,项巧儿抿唇不再吭声,视线往纪舒愿身上瞧。
纪舒愿无奈摇摇头,又看向丁红梅:“娘说的是,巧儿也别急着回来,待过了三日的回门,往后你想何时回来都无妨。”
“那我就每三日回来一趟,回来后再多住几日。”项巧儿小心翼翼说着,生怕再说错话,幸亏这回没再说错,丁红梅听到后瞧她一眼,半晌后才呼出一口气,别开脸没让她瞧见她的泪,“可不能住太久,周家也得你顾着。”
“周郎说了,他每日都去摊子前看顾,这样我便有空回来了。”项巧儿凑近丁红梅,抱住她的胳膊往她怀里钻,逗得她轻斥一声,“多大人了,害不害臊……”
瞧丁红梅这模样,应当是不再忧愁了,纪舒愿坐回项祝身侧,低声向他说着,还有些遗憾:“孩子还未出场呢,娘就被巧儿哄好了。”
他的话惹得项祝发笑:“这不是好事儿吗?不能一有事儿就让孩子去,也得让他歇会儿才是。”
项祝这话倒有点道理,纪舒愿点点头瞧他一眼,也扬唇笑出声来。
翌日一早,项祝醒来时纪舒愿也睁开眼睛,他侧身眯着眼睛瞧项祝穿衣裳,半晌后朝他伸了伸胳膊:“夫君抱我起来。”
他这会儿肚子比蹴鞠还要大些,从正面抱怕挤着他肚子,项祝便揽着他的腰将他打横抱起,让他坐在椅子上。
“抬腿。”裤子衣裳鞋子项祝都帮他穿好,又揉了两下他的发丝,“起来。”
纪舒愿打了声哈欠:“我又困了。”
“再睡会儿?”项祝说着又要俯身将他鞋子脱掉,纪舒愿猛地站起身,挡住他的手,“不了,待会儿忙着呢,我也能帮着点。”
待会儿要在院里架上一口锅,锅里煮大锅咸汤,用来给留下的人吃,纪舒愿坐在一旁,瞧着项祝搬过来几块青砖和黄泥:“不如待会儿让我来煮汤,我煮的这一道咸汤,保准他们喝了还想喝。”
院里架好的锅四面通风,且在火里烧柴,不似灶房如此烟多,项祝点头应了:“今儿就勉强让你掌勺一回。”
“夫君可得小心讲话,当心我在咸汤里放泻药。”纪舒愿笑着瞧他,面色明显的不怀好意。
“呦,那我可真怕了。”项祝边说边笑,一点儿没有怕的样子。
纪舒愿哼一声,继续看着他搭好炉子,把一口大铁锅架上去。
这锅比他家灶房的锅大了一倍,分量足够加上外祖父他们家的人吃了,纪舒愿在院里摘了些青菜,青菜切碎,土豆皮切丝,瘦肉切丁,玉米面加水搅和后搁在一旁。
油烧开后他把葱姜蒜爆炒后,肉配菜全部放进去,等烧开后倒进玉米面水,略微有些浓稠的咸汤做好,再加上窝窝头,当真是绝配。
外祖父他们从成条县赶过来,即便坐着马车也费了些时辰,赶巧了,这会儿纪舒愿正好煮好汤,几人来之前也并未吃饭,丁红梅洗了碗,他们纷纷拿着去锅边盛汤,又接过一个窝窝头。
咸汤配菜多,再加上汤料和煮法不同,几人喝过后,纷纷赞扬一番。
前阵子纪舒愿去外祖父家中,并未煮饭,他们不知晓他的手艺,上回是丁红梅煮的汤,于是几人便以为是她手艺精进了,纷纷夸赞着。
“哪儿啊,今儿这汤是愿哥儿做的,他煮饭可比我好吃多了。”丁红梅笑着摆手,眸光满意地瞧着纪舒愿。
哥儿姐儿会煮饭并不稀奇,可纪舒愿煮的汤他们尝着新奇的很,大舅母眼眸一闪,当即走过去询问纪舒愿,这汤为何会变得粘稠,纪舒愿将玉米面水告知她,又跟她多说些其他煮饭的法子。
吃过饭后,除了外祖父外祖母外,舅舅舅母和表兄弟们都帮着装嫁妆,装嫁妆的箱子被塞的满满当当,在外面上了锁。
趁着几人用绳索把箱子绑起来时,丁红梅将项巧儿叫到一旁,将钥匙递给她:“你得放好了,这里面的嫁妆都是些能换银子的物件,不到万不得已,这箱子可不能打开,若是打开了,这里面的东西可就不归你了。”
项巧儿能听明白她的话,她点点头,看一眼钥匙,又向纪舒愿摆手:“大嫂,你来。”
丁红梅方才带着项巧儿往侧边去,瞧着应当是有事儿要说,纪舒愿便没打算跟着,他侧过头,刚准备去前方瞧瞧,几人把木棍塞进绳索中拧一下,他便听到项巧儿叫他的声音。
他转过头,瞧着项巧儿朝他扬手,一脸疑惑地走了过去:“叫我何事?”
下一秒,一个微凉的物件便被塞进手中,纪舒愿一愣,低头望着放在掌心的钥匙:“这……”
“娘说了,要把钥匙放好,嫁妆里可都是能换银子的物件,我左思右想,还是觉着放大嫂手中我最放心。”项巧儿朝纪舒愿说。
从她这话中听得出来,她对纪舒愿很是信任,但纪舒愿有些不好收,这可是嫁妆的钥匙:“你还真不怕我把东西据为己有了?”
“不怕,这箱子要随我一块儿去周家的,若是我往后脑子不清醒的话,就得找大嫂要钥匙开锁,到那时大嫂狠狠骂我就好。”项巧儿说着,声音都有些愤愤的。
原本丁红梅觉着也有些不合适,但听到项巧儿最后一句话后,她也猛地点头应声:“我觉着如此甚好,就将钥匙放在愿哥儿那儿吧,若是她找你要钥匙的话,你得仔细问清楚,别让她犯傻。”
两人都这样说,纪舒愿抬眸瞧他们一眼,小心翼翼收回钥匙:“我可真收着了?”
“收着吧收着吧。”项巧儿用力点头,这会儿房门被敲响,媒婆带着妆娘走进,丁红梅急匆匆赶过去,不多时,项巧儿也跟着她的步子走进屋里,应当是描眉画眼去了。
“娘方才跟你说什么了?”箱子已经装好,项祝擦了擦鬓角的汗渍,向纪舒愿询问着。
纪舒愿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巧儿说钥匙让我保管,娘也同意了。”
一般嫁妆的钥匙自然得由新娘保管,上回就是由项妙儿自个儿保管的,一想到这,项祝便知晓项巧儿为何将钥匙交由他了,应当是怕她会如同妙儿那般,将嫁妆给夫家用了,最后人财两空。
“既然如此你便收着吧,跟咱的银两放一块儿就是。”项祝向他说着。
不过是放个钥匙的事儿,也费不了多少心思,纪舒愿就是项巧儿的存储罐,不过也得仔细点,不能让项巧儿随便说个由头便拿走了。
她这会儿应当还不到会替周家掏银子的时候,往后可就不一定了,纪舒愿就是得防着往后。
纪舒愿进屋还未阖上门,便被项祝挤进来:“你放钥匙,我有话要同你讲。”
“夫君说就是了。”纪舒愿爬上床榻,便掀开被褥,从里掏出盒子,开锁后将钥匙放进去,身后的项祝一直不吭声,纪舒愿转过头去瞧他,刚转头鼻尖便撞了下他的胸膛。
鼻子一阵发酸,纪舒愿揉了揉鼻子,眼眶里泪水打着转,一瞧见碰到他鼻尖了,项祝当即不再想旁的事儿:“哎呦,撞到鼻子了吗?难受吗?”
纪舒愿摇摇头,揉了两下鼻子,向他问着:“无妨,夫君方才要说何事?”
项祝手指碰碰他的鼻尖,拧眉望着他还在泛红的眼眶:“只是想着待会儿要去许久,便打算先同你亲密一会儿,谁知竟碰到你的鼻子了,还难受吗?”
就知晓项祝不会太正经,纪舒愿吸了吸鼻子,放下手望过去,半晌后伸直手臂勾住他的肩膀,腿环住他的腰:“夫君想怎么亲密?”
这不就是在勾他吗?项祝笑容一滞,伸手握住他的脚踝往前压:“待会儿你就知晓了。”
纪舒愿靠在床榻上,脊背贴着被褥,长腿腾空,他曲着身子,手指捏着项祝的肩膀。
“我觉着我肩膀要被你捏碎了。”项祝凑近纪舒愿耳根,让他松些手,环着他的脊背往上托了托。
不让捏肩膀,纪舒愿眯着眼睛,瞧着眼前的脖颈,挑眉、张口,下一秒听到一声痛嘶,项祝轻笑一声:“不让捏肩膀就咬人?舒愿应当是同我一个属相。”
前阵子才说过他属狗的,今日倒成了项祝反击的话了,纪舒愿抱住他的脊背,松口、再次张口,还未咬下去,就感受到腰间一紧,他停下动作闷哼出声。
纪舒愿想出门,可眼皮实在太沉,听到项祝向他说着话,又凑近他轻吻一下,拉开门走出屋子,他意识逐渐模糊,连鞭炮声都只听了个大概。
待他再次醒来时,丁红梅正坐在院子里数银子,除此以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这下纪舒愿才倏地发觉,他好似错过了项巧儿上轿:“娘,巧儿她已经上轿子了吗?”
丁红梅冲他点了点头,瞧着他满面愁容,向他摆了摆手:“不是不让你送她,是怕冲撞了孩子,没几月便要生了,还是顾着些为好。”
分明前几日说的送上轿是可行的,纪舒愿也不懂这儿的规矩,他点点头,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丁红梅犹豫半晌才出声:“愿哥儿,今儿想吃番椒炒肉吗?娘给你做。”
“当真?”纪舒愿不是因不让他送项巧儿上轿难受,而是因项巧儿出嫁难受,辰时他还哄着丁红梅,这会儿自个儿又难受起来了。
虽说是个误会,可丁红梅松口让他吃辣了,纪舒愿也干脆应了,并未向她解释他不高兴的真正缘由。
“自然当真。”丁红梅把银两装起来,从井里拿出肉,带到灶房给他做番椒炒肉,项妙儿抱着孩子走出来,瞧见纪舒愿后向他点头笑了笑。
按照这儿的规矩,项妙儿也不能送亲,她今儿并未在家,一直在鲜食斋帮工,方才刚到家,也没瞧见项巧儿上轿。
纪舒愿不敢吭声,不仅因他不知晓项妙儿的脾性,若是他出声说结亲的事儿,保不项妙儿会心痛,还是不说不看更好。
今儿烧火的人变为项长栋,纪舒愿坐在灶房门口,瞧见项长栋后还有些不习惯,他往常坐在这儿时,都是项巧儿在烧火。
他轻叹一声,移开视线望着院门,他这会儿有些想项祝了,若是有他在,自个儿的眼泪这会儿估计已经擦在他身上了,
“娘,夫君要何时才能归来?”纪舒愿等得有些着急,不知他去了多久,也不知他何时回来。
“还得一会儿,他待会儿还得将丁睿送到马车上才能回来,怎的了?”丁红梅怕他还在难受,便出声多询问了一句。
纪舒愿朝她摆摆手:“想让夫君尽快回来尝尝娘做的番椒炒肉。”
“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你瞧瞧谁家不会做这个。”丁红梅摆摆手,唇角始终是扬着的,纪舒愿瞧见后继续夸赞道,“娘也添了我往常放的调料,可比平时味道不一样的多。”
夸赞丁红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纪舒愿自个儿在这儿孤只单影的,平常有项巧儿在,即便他不讲话,项巧儿也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这会儿……
纪舒愿瞧瞧身侧哄孩子的项妙儿,在灶房烧火的项长栋、以及煮饭的丁红梅,他觉着他应当在躺椅上,抬头仰望天空,瞧着星星时不时吟诗一首。

第139章 烧烤
项祝回家时, 几人都已吃了饭,纪舒愿沐浴后躺在床榻上,烛火未熄, 映出他百无聊赖的面容。
他竖起耳朵,听着院里的声音, 推门声、锁门声以及逐渐变近的脚步声,纪舒愿眼眸盯着门口,瞧着项祝推开屋子的门。
“怎的还没睡?”
项祝刚进门, 便与纪舒愿对视一眼,他探着头, 瞧着还有些偷偷摸摸, 他走进屋,阖上门,把一袋糕点放在桌面上。
“等夫君回来,不抱着夫君我睡不着。”纪舒愿打了个哈欠, 并未告知项祝他睡不着的真正缘由。
他还是有些舍不得项巧儿的。
项祝朝他笑了声,伸手揉了下他的发丝:“这么黏着我?我先去沐浴更衣。”
“哦。”纪舒愿应一声,继续侧头去瞧,整个人神色恹恹的, 项祝捏捏他的脸,向他解释道, “我今儿不是故意不让你送巧儿的。”
算上去也确实是他的事儿, 要不是他做那事儿,纪舒愿也不会被累得够呛,一躺下去就睡着,继而错过了送项巧儿上轿。
纪舒愿瞥他一眼,挥开项祝的手指:“一身汗味儿, 夫君还是快些去沐浴吧。”
他今儿忙活了一天,虽说没抬轿子,但往屋里搬时,他还是帮了忙,他跟丁睿都累得够呛,待结束后,丁睿坐马车回了成条县,项祝则独自回了家。
“确实出了些汗,但你得先保证别气,我才能去沐浴。”项祝松开手,继续盯着他。
纪舒愿翻身背对着他:“我就气,夫君做了这事儿就应当知晓我会气。”
知晓是知晓,但他还未想好要如何去哄他,项祝凑近纪舒愿脸颊,向他抬了抬手:“不如这样,待你生孩子时,也不让巧儿来,如何?”
“不如何?”纪舒愿猛地转过头来,他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让他反省,谁知他竟把事儿抛到项巧儿头上了。
这事儿跟她无关,不过也不全是项祝的错,纪舒愿翻过身来,伸腿踢了踢他的腰:“我生孩子时,还是夫君不来为好。”
“这怎么能行,我是孩子的爹,我自然要瞧着的,我得帮你端茶倒水,送吃食之类的,娘那会儿肯定得顾着孩子,我就顾着你……”
项祝确实急了,从他讲话的语速就能听出来,纪舒愿伸手挡住他的唇,阻止他出声:“知晓了,夫君,我方才的话是在说笑,你还是快些去沐浴吧。”
“不气了?”项祝嘟囔着,纪舒愿勉强听懂了他的话,“不气了。”
暂时先放他一马,规矩不让有孕之人去,毕竟不能不守规矩。
项祝松了口气,挺直腰噤声,纪舒愿也松开捂住他嘴的手,摆手示意他赶紧去沐浴。
他动作还挺麻利,没过一刻钟便换了衣衫回了屋。
项祝爬上床榻,伸手刚想抱纪舒愿,却被手肘顶住胸口,纪舒愿转头瞧他一眼:“别抱我。”
“方才不是说不气了吗?”项祝握住他的手肘往侧边挪,另一只手将他揽进怀里。
说不气他就信,还真是天真,纪舒愿冷哼一声:“方才是方才,我这会儿又气了,你还不准我气了?”
“准,你爱气就气,可方才不是还说不抱着我睡不着吗?可别耽误了歇息,不然明儿会头痛的。”项祝额头贴在他脊背上,向他说着。
纪舒愿翻身抱紧项祝的腰,闷声开口:“往后家里没有项巧儿闹腾,我还有些不习惯。”
“我也是。”从项巧儿出生以来,两人就从未分开过,项祝也有些舍不得,但他是男子,哼哼唧唧成何体统,即便不舍也只能压在心底。
纪舒愿抬眸瞧项祝一眼,他正拍着他的后背,面上也满是担忧,项巧儿的性子不算好,他还真怕周敬突然变卦,不对她好了,这样一来,可就只能吃亏了。
“还是想些好的事儿吧,巧儿如此聪慧,不用担忧她。”这会儿变为纪舒愿安抚项祝了,他说完笑了声,朝项祝挑眉,“今儿晚饭娘给我做了番椒炒肉,娘还给你留了些呢。”
“周家管了饭,我吃好才回来的。”项祝凑近他闻了闻,“没有番椒的味道,张嘴让我尝尝。”
他方才都洗漱过了,口中肯定早就没了味道,不过纪舒愿还是张开嘴,一下咬上项祝的嘴唇,项祝按着他的脖颈,将他还未出声的笑堵在口中。
往常闲暇时还能跟项巧儿说些话,这会儿纪舒愿只能去地里瞧瞧,菜都种活了,即便这会儿还未生虫,但还是得提前防着,待项祝卖猎物归家后,纪舒愿跟他说了声。
午后吃过饭,纪舒愿指挥着,项祝扛着扁担,两个木桶里装了不少草木灰,怕被风吹跑,纪舒愿特意在木桶上方压了两块木板,他手中拿着锄头,跟着项祝一块儿去往地里。
这会儿地里风不大,日头倒不小。
项祝转头看向纪舒愿:“舒愿你往阴凉地儿坐,我来洒草木灰就好。”
他先把木桶放在地上,将往常坐的那个木桩搬到树荫底下,朝纪舒愿扬了扬手。
纪舒愿没过去,他蹲下用锄头耧了下地,向项祝喊了声:“快些吧,你来撒我来耧地,这样能更快些,看着些,别撒到菜芯儿了,若是撒到菜芯里,这菜会枯萎。”
“你真不过来?”项祝把水壶放在木桩上,没应纪舒愿方才的话,而且直接询问他是否要歇着的事儿。
他要是想歇着,今儿就不会过来了,纪舒愿拎着锄头,稍稍弯腰,将地上的土耧散,又抬眸瞧项祝一眼:“夫君还撒不撒啦?”
撒是得撒的,可项祝想让纪舒愿过去坐着,一会儿丁红梅跟项长栋肯定也会过来,若是让爹娘瞧见纪舒愿在地里干活,项祝长八张嘴都说不清楚。
“待会儿爹娘来了。”项祝提醒他。
纪舒愿应一声:“我知晓,爹娘来了之后就让他们在一旁歇着,我继续用锄头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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