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兄长嫁给隐疾猎户by左洵
左洵  发于:2025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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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祝边解衣裳边用目光将他上下扫过一遍:“你这副样子,沐浴时自然得有人在一旁瞧着,地上都是水,我很是担忧。”
若是他不用那种眼神看纪舒愿的话,纪舒愿或许就会相信了。
“夫君别过来,我自个儿洗,一会儿就好。”纪舒愿伸出一只手试图阻止项祝的动作,他走上台子,跨进浴桶中,一转头腰就被揽住,“诶!巧儿还在外面呢。”
他压低声音提醒着项祝,项祝应一句,挤进浴桶中让纪舒愿坐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紧绷的身子,项祝轻笑一声:“我也没说要做旁的事,放松些,洗一会儿咱就出去。”
即便这样说,纪舒愿还是不敢乱动,这沐浴屋就是用木板搭建的,一点都不隔音,若是被项巧儿听着了其他声音,他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幸亏项祝没诓他,他确实没动他,等沐浴过后,他帮他擦过身子,又给他穿好衣裳,让纪舒愿先出去,他在屋里收拾。
纪舒愿披了件外袍,走出沐浴屋时项巧儿还在背对着门口,他走到桌前坐下,问道:“怎的背对着门坐?”
为何背对着坐,纪舒愿应当知晓才是,项巧儿闻言瞧纪舒愿一眼,看他身上并未有入不了眼的痕迹,她才松了口气:“我这不是怕瞧见不该看的事儿嘛。”
纪舒愿刚想说哪儿有不该瞧见的事儿,仔细一想,若不是今儿项巧儿在这,说不定真会有那事儿发生。
他干咳一声,开口向她说着结亲要做的事,那时他知晓的也不多,也没有人告知他,最多就是瞧了瞧媒人给来的话本罢了。
不过这会儿他懂得可多了,等到项祝从沐浴屋走出来时,两人才堪堪说完,项巧儿满脸通红,瞧见项祝后匆匆走回屋。
项祝一脸茫然:“她这是不想瞧见我?”
“哪儿能啊,她这是羞了。”纪舒愿把茶水喝完,空茶盏放在桌面上。
他起身走到躺椅上躺下,仰头望着天空:“今儿天不错,满天星星。”
白日日头大,但夜间隐约有些风,即便纪舒愿多穿了件衣衫,也没多热,但当项祝躺在他身侧时,他就感觉到热了。
“夫君往旁边躺点,我热。”
项祝翻过身,一把抱住纪舒愿将他往怀里揽:“睡着了就不热了。”
“我就是躺一会儿,你还真打算在这儿睡啊。”纪舒愿推搡两下他的肩膀,没推动,“不怕喂蚊子?”
“就是躺一会儿?我还以为你打算在这儿睡呢。”项祝松开他,坐起身后弯腰将他抱起来,纪舒愿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抱的紧紧的,“夫君可别松手。”
“我怎会松手。”项祝笑笑,抱着他稳步往屋里走,纪舒愿躺在床榻上,刚想翻身就被按下去,“诶,夫君。”
“嘘──小声些,别让人听见了。”项祝捂住他的嘴,凑到他耳边喘息着,纪舒愿耳尖被他的呼吸扫过,痒意让他想躲,但项祝手劲儿太大。
他闭上眼睛,项祝的呼吸声更加放大,纪舒愿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分明往常的喘息并未如此,可他确实对项祝的喘息来了感觉,他抿唇咬牙不吭声,下一瞬得到一声轻笑。
纪舒愿猛地睁开眼睛,果不其然瞧见项祝眼中的狡黠,他拧眉凶斥项祝一句:“夫君!你不许笑!”
“好好好,不笑。”项祝绷直嘴角,看着像是假情假意,纪舒愿抬脚踢他小腿一下,按着他的肩膀翻身将他压下去。
纪舒愿俯视着项祝,看着他正挑眉的模样,一掌按在他眼睛上:“别看我,闭上眼睛。”
“你自个儿来?好,我不看。”纪舒愿能感受到项祝的睫毛蹭到掌心,应当是在闭眼,他抬眸扫过一圈,落在侧边的系带上,松手时项祝始终未睁眼,感受到手腕被攥住,又被捆绑,他这才睁开眼睛。
纪舒愿脱衣裳脱到一半,突然看到他睁眼,一时之间不知该挡哪儿:“我还未脱完呢。”
“我看着你就脱不下去了?”项祝笑笑,朝他呲了呲牙,“来,我用嘴帮你脱。”
用牙咬着往下拉?好主意,纪舒愿把衣裳扒到肩上,凑近项祝嘴边,满目期待:“来呀来呀。”
项祝掀起眼皮瞧他一眼,低下头张口,纪舒愿正侧目瞧着,下一刻肩膀突然一痛,他还未后撤,便瞧见项祝双手猛地用劲儿,系带散开了。
他方才是怕系得太紧,伤到项祝,没想到竟然被他这么容易便挣脱了,纪舒愿还未出声,又被项祝压下来。
“夫君不是说好让我自个儿来吗?”纪舒愿手掌推在他肩膀,项祝攥住他的手腕压在头顶,随即摇摇头,“你太慢了,还是我来为好。”
慢了总比快了好,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话,他刚想说自个儿能快些,还未曾开口,方才的系带便被绑在手腕,项祝下手可比他重多了,甚至打了个死结,即便用牙咬都咬不开……
翌日项巧儿去了集上同周敬讲过来家中的事儿,未到午时,周敬便拎着礼品来了项家,他家中算不上多富,可瞧着也是费了心思的,许是项巧儿跟他讲过项长栋腰伤的事儿,他这回特意带了些敷腰上的草药。
其他的就是些吃食之类的。
纪舒愿闻言瞧项巧儿一眼,果不其然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她当即移开视线,眼神乱瞟,显然心虚的很。
丁红梅和项长栋自然也知晓这事儿是谁告知周敬的,倒也不是坏事儿,也能说明周敬会听从项巧儿的。
除了这事儿以外,丁红梅还有旁的话要询问他,她没打算避着项巧儿,直接出声询问他家中良田几何,有无铺子之类的,就算家中不富,也不能因读书而穷到揭不开锅。
所幸他家也不是没地,还有个卖吃食的摊子,虽说生意算不上多好,但供他读书的银子都是如此挣来的,周敬偶尔也会给旁人抄录书籍,也算是取得银两的来源,且家中他为独子,母亲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银两。
“家父早在我年幼时便病逝。”周敬说完后,心里一直在打鼓,旁的人家若是听说家中双亲不全,便会多考虑一会儿,他不知项巧儿爹娘会如何想。
丁红梅和项长栋对视一眼,似乎在思索着,纪舒愿瞧见周敬垂眸的模样,觉着他定是在担忧。
“伯母果真是辛苦,独自一人将你养大,不过你这会儿中举,也是真的争气,她定觉着高兴。”
原本不知如何开口,听到纪舒愿这话,丁红梅顿时出声:“愿哥儿所说极是……”
他们又多问了两句周敬往后的打算,虽然得等到春闱出成绩,但周敬也有些自个儿的想法,若是未考中,他便接手娘亲的摊子,考中再去会试,并不是那种没有退路的人。
丁红梅和项长栋本就对周敬满意,询问的话不过是想听听他往后的想法,若是考不中就一蹶不振的话,自然不能让项巧儿嫁过去。
纪舒愿走到项巧儿身侧,凑过去询问道:“如何?这下放心了吧。”
“嗯。”项巧儿点头,“我自然知晓周郎肯定能应付过来,且我早就知晓他家中的情况,我不在意。”
纪舒愿看她一眼:“你不在意归你不在意,爹娘肯定得多问一嘴,若是你嫁过去连饭都吃不上,他们比你更难受。”
“怎会吃不上饭,若是没饭吃了,我回来就是,大嫂往常说的管我饭不是诓我的吧?”这还是纪舒愿刚进门没多久的事儿,没想到她还记得。
纪舒愿揉两下她的头:“自然是真的,当初你还说要嫁到离咱家近点的地儿吗?这集上可不近。”
“也不远,即便走路也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我一日能来好几趟。”项巧儿拍拍腿,“我腿脚好着呢,往后我每日都回来。”
年轻肯定腿脚好,但她都嫁过去了,若是每日都回来的话,周家说不定不乐意呢,虽说他见过周敬他娘,人温柔得很,可若是听到旁人瞎说,说不准真的会有所怨念。
“到时家中你得帮着,可不能再像现在这般随意了。”纪舒愿向她讲着,她这会儿未嫁出去,在家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但待她过门后,要考虑的事儿可就多了,“到时我给你几个菜方子,你跟周敬的娘一块儿出摊子售卖吃食也好。”
“啊?如此麻烦?我不想结亲了。”项巧儿眨眨眼眸,嘴唇下垂,仿佛从未想过这种事儿。
没想到他说的话竟让项巧儿不想结亲了,纪舒愿瞬间有些慌张:“别啊,我说这话可不是为了让你不结亲的。”
他是真的有些慌了,话说宁毁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若是因他毁了这桩婚事,岂不是罪过。
“夫君,你劝劝巧儿啊。”身侧的项祝分明听到了,却一直在偷笑,根本没打算帮他哄项巧儿。
瞧着他真的在焦急,项祝这才走过来:“好了,别吓你大嫂了,又不是让你一直出摊,若是你想歇便歇着,不过方才你大嫂所说的有些话还是对的,确实得帮着点家里,毕竟你们两人也是个小家,也得有些银子傍身不是。”
“大哥说的是,可想着还是好麻烦,结亲后就得想赚银子的事儿,若是能一直不结亲便好了。”项巧儿叹口气,靠在纪舒愿肩膀上,脸颊蹭了蹭他的肩头。
项祝轻嗐一声:“瞎说什么,总不能一辈子在家待着。”
项巧儿明显还有想说的话,许是想到什么,她停下即将出口的话,并未吭声,纪舒愿拍拍她的手:“结亲不过是为了能跟周敬待在一块儿,不用每日偷摸去罢了,旁的事儿都不算事儿,家中缺银子便来寻你大哥,让他多去打几只猎物卖了银子给你。”
“当真?”项巧儿说完偷瞄纪舒愿一眼,“旁人家的大嫂可不会这般,他们恨不得自家妹妹嫁妆都不拿呢。”
“你这是又从哪儿听到的闲言碎语?”虽说确实有可能发生这事儿,但人家应当不会说出来,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项巧儿凑近他,认真说着:“这可不是什么闲言碎语,是旁家刚定亲的姐儿同我说的,她那日悄然听到了她娘与嫂子讲话,她嫂子说不能给她太多嫁妆,要留给侄儿。”
“你侄儿还未出生呢,他能用银子的时辰还早着呢,这会儿要你的嫁妆也无用。”纪舒愿可没想着要她的嫁妆,“且你的嫁妆都是娘收着的,我到时也给你再添一份,不是还说想要躺椅吗?待你出嫁时,我去找外祖父再给你做一个。”
“这样说的话,银子都会给我吗?”说起银子,项巧儿倒是没觉着不想结亲了,她抬眸瞧着纪舒愿,向他询问着。
礼金和嫁妆自然都是让她自个儿拿着的,丁红梅也不会对她的礼金有想法,纪舒愿点头:“自然都会给你。”
她站直身子,笑着跟纪舒愿讨论着有关嫁妆和礼金的事儿,甚至开始觉着结亲是件好事儿了。
话也没问太多,不久后丁红梅便叫着项巧儿去了灶房,不仅在煮饭,也跟她说了些其他的事儿,纪舒愿则坐在椅子上听着三名男子坐一块儿唠嗑。
他们说的话纪舒愿没兴趣,听了会儿便觉着有些无趣,他走到灶房旁,刚过去就被丁红梅瞧见:“在这儿站着做什么?赶紧去坐着去。”
“坐的我屁股痛,还是站会儿,娘跟巧儿说什么呢,我也想听听。”纪舒愿撑着门框,笑着瞧两人。
项巧儿把椅子搬过来,放在纪舒愿身侧让他坐,纪舒愿坐在灶房门口,听着她们讲话,两人也说他不能听的话,就是说了些摊子的事儿。
“大嫂说要给我个方子让我卖吃食。”项巧儿向丁红梅说着。
纪舒愿脑子里菜方多的是,且周敬家只有摊子,给她些小吃方子便够了,听到这话后,丁红梅转头望过来:“愿哥儿要给她什么方子,巧儿可不如妙儿手艺好,做吃食的味道也不如她。”
小吃自然比往常拿着做的菜方便的多,也容易的多,纪舒愿示意丁红梅放心:“肯定比教给妙儿的简单的多,稍微一学便能学会。”
纪舒愿想的是让她做些炸串之类的,这种只需要炸熟就好,最重要的便是干料,他往常可对这干料有过研究,他做的干料肯定都没尝过。
他说完后,项巧儿当即点头:“听大嫂如此说,我这会儿就有些想吃了。”
“若是想吃的话,过阵子我给你做一回尝尝,你到时候再想想要不要售卖这个,若是觉着不好吃,咱就再换一样。”若是炸串不行,炒面炒粉之类的纪舒愿都会,都能教给她。
项巧儿应了声,继续烧着火。
她刚往里填了点木柴,纪舒愿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扭头去看,瞧见周敬走过来,朝他点了点头:“大嫂。”
纪舒愿回他一声,紧接着便瞧见他走进灶房,拍拍项巧儿的胳膊,让她站起身,自个儿坐到椅子上,把烧火的活儿揽到手里。
“诶,怎能让你烧火呢。”丁红梅虽是这样说,瞧着她的面容显然是高兴的,周敬闻言轻笑一声,“无妨的伯母,我在家也烧火的。”
他家中就母亲与他二人,总不能让母亲煮饭又烧火,所以他烧火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于是丁红梅便不再说什么,项巧儿搬出一个椅子,跟纪舒愿坐在一块儿,瞧着灶房里的两人煮饭。
今儿倒没喝酒,待吃过饭后,纪舒愿有些犯困,他跟项祝一同回屋睡觉,项巧儿则跟着周敬一同出门逛了逛。
纪舒愿打了声哈欠,侧身瞧项祝一眼:“娘说明日去集上算算结亲的日子,我能去吗?”
“不嫌累的慌啊,我跟你在家里歇着,让爹娘一同去就是。”地里的菜已经种完,这几日项祝又去狩猎了,每日都拿长矛属实有些累得慌,他这几日便只带了弓箭,虽说没打到大猎物,但狩猎也能赚点银子。
“待你回来都几时了,那会儿爹娘说不准都回来了。”纪舒愿阖上眼皮,迷迷糊糊说着。
“那我明日便不去狩猎了,在家陪你。”项祝往他身上靠。
纪舒愿推开他肩膀:“不好,你若不去狩猎,便赚不到银子了。”
果然还是银子更为重要,项祝无奈,握住他的手放在掌心:“想要银子就在家等我,不然明日狩猎所得的银子我便不给你了,我自个儿买酒喝。”
“少说瞎话了,你根本没有酒瘾。”纪舒愿笑着,掀起眼皮瞧他一眼,“热啊。”
“不热。”项祝又往他身上挤了挤,“快些睡,又不困了?”
“困。”纪舒愿阖上眼睛,没多久便睡着了。
翌日项祝真打算不去狩猎,谁知纪舒愿竟比他醒的还早,鸡刚叫他便推了两下项祝肩膀,轻声叫着:“夫君,起来去狩猎。”
夏日天色亮的早,即便拉了床帘,也能瞧见透进来的光,项祝眯了眯眼睛,侧目瞧纪舒愿一眼,又将他搂进怀里:“昨儿不是说了嘛,今儿不去狩猎,在家中陪你待着。”
“不行,你得去狩猎赚银子。”眼瞧推搡不管用,纪舒愿直接伸腿,轻轻踹了下他的小腿,“快些,起来。”
项祝装听不见,继续搂紧了纪舒愿,在他收紧胳膊时,一阵猛力踹上大腿,他顺着力往侧边滚,“扑通”一声掉下床。
床榻不算高,掉下去也不疼,项祝趴在床沿上笑个不停,瞌睡也笑没了:“你若是踹的位置再往上些,我可就真得隐疾了。”
“那不叫隐疾,那叫伤了根本。”纪舒愿侧躺着,还有空闲纠正他。
项祝无奈摇头,站起来拍了拍衣裳,边披上衣衫边向纪舒愿叮嘱着:“你可不能悄摸跟着爹娘去,我可是跟他们讲过的,他们也不愿意让你一块儿去。”
“我知晓了,夫君快些走吧。”纪舒愿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他,侧过身背对着他,面朝着墙壁继续闭上眼睛。
等他再次醒来时,项祝已经上了山,屋外也能听到丁红梅与项巧儿的讲话声,纪舒愿匆匆起身,走到院子时,瞧见项巧儿正逗着孩子玩。
听到开门的动静,项巧儿抬起头,还有些不可思议:“大嫂今儿醒的挺早,是我们太吵了吗?”
“没有,昨儿睡得早罢了。”纪舒愿伸了伸懒腰,打了声哈欠,“我去洗漱。”
纪舒愿边洗漱边想着要如何让丁红梅带上他,他也不是闲得慌,就是想出去逛逛,上回去集上还是上回,他每日走到最远的地儿就是地里,当真是无趣。
走到集上只要一个时辰不到,他可是练过腹肌的人,而且他心里有几个给孩子取的名字,虽说还未出生,但他想提前算算,正好一同算了。
想到这儿,纪舒愿倒是知晓要如何跟丁红梅讲了。
洗漱完后,他走到灶房,站定在丁红梅身侧,在她赶自己离开前出声:“娘,你今儿得带着我一同去集上,我外祖父告知过我,生产前得给孩子算算,这样才能顺利。”

第136章 聘礼
丁红梅知晓纪舒愿外祖父的事儿, 他曾说起过,他知晓的除虫水和种菜法子都是在外祖父家的古籍上瞧见的。
一听到外祖父,丁红梅便想起古籍。
她问道:“你瞧过的古籍里有关有孕之事?”
纪舒愿还没想好怎么圆, 丁红梅这话相当于给了他提示,他闻言点头:“确实如此, 说得去算一算才好,即便算不出生产的日子,也能算出性别来。”
有了孩子丁红梅就已高兴的不行, 但她的思想总归是要传宗接代的,还是期望能得个男子, 丁红梅当即应了, 吃过饭后,她让项长栋在家哄着孩子,带着纪舒愿和项巧儿一同去了集上。
怕纪舒愿觉着累,三人并未走太快, 偶尔还停下歇会儿,走到集上后,他们没往旁的地儿走,直接去了算命的摊子前。
“客人要算什么?”
丁红梅让纪舒愿坐在椅子上, 向这半仙说着:“您给瞧瞧咱家夫郎能不能生男子。”
这半仙眯着眼睛,手指捏着指尖乱动, 纪舒愿盯着他的模样, 面上憋着笑,半仙的样子他只在剧里见过,没想到还真是这般动作。
“天机不可泄露,一切只能听天由命。”半仙这会儿睁开了眼,但看着他眼睛上的一层白膜, 纪舒愿被吓了一跳,难不成半仙都得是瞎子?
“这……”丁红梅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多询问,怕问出不该问的事儿来,她还是挺迷信的。
纪舒愿可不信,都是诓骗人罢了,他刚想开口,便看到丁红梅讨好地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过去。
看不清半仙的眼神,但他唇角得逞的笑纪舒愿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伸出手,从丁红梅手中夺过银两:“娘,正如半仙所说,还是听天由命为好,不用在意这些,男子总归会生出来的。”
他朝身侧站着的项巧儿使了个眼色,她立即明了,搀着丁红梅的手臂将她拉到一旁去,从怀里掏出纪舒愿提前给他的十文钱,拍在半仙怀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既然天机不可泄露,便不需说了,仙长给我算算结亲的日子罢。”
虽说半仙对这十文钱很不满意,但总比没有强,他垂下嘴角,抓过铜板揣进怀里。
让项巧儿把八字说出来,趁他算日子的时候,纪舒愿将丁红梅拉到一旁,向她说着:“娘别乱想了,这银子还是自个儿收着,既然半仙都说天机不可泄露,多问他也不会说的,难不成是个姐儿娘就不喜爱了吗?”
“我没这样想。”丁红梅摆摆手,能有孩子就高兴了,怎会不喜爱姐儿呢,但还是想要孙子的。
纪舒愿揽住丁红梅的手臂:“娘,我觉着即便这孩子不是男子,下个孩子肯定是男子。”
“你还愿意再生孩子?”丁红梅显然有些惊诧,纪舒愿听到她的问话,还有些疑惑,“娘为何这般说?”
他未怀孩子时最怕生孩子,可这会儿都已经快生了,纪舒愿再怕也没用了,而且害怕生子这事儿,他只跟项祝说过。
“老大那回跟我讲过,说等你生了这个孩子后,无论是哥儿男子还是姐儿,都不让你再生了。”丁红梅说。
果然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这事儿是项祝告知丁红梅的,但这会儿他已经有些变了想法,若是这回生的不是男子,且丁红梅真的想再要,且他又怀上的话,生便生吧。
“这事儿也不是想与不想的事儿,若是怀上了,也总不能不要。”纪舒愿轻笑一声,用方才半仙的话搪塞她,“听天由命便是。”
也是,这事儿也不是他们决定的,丁红梅被他如此插科打诨,便不再多说了,转身走到项巧儿身侧,听半仙说着定亲日子的事儿。
半仙算定亲的日子还可行,三人满意地记着日子,并未直接回家,丁红梅带着纪舒愿往街上走:“有何想吃的?”
纪舒愿想吃的可多了,其中最想的便是那辣豆皮,他抬眸瞧丁红梅一眼,伸手指指摊子上的辣豆皮,在丁红梅出声拒绝前,他转了个方向,指尖指向那份不辣的豆皮。
“这个。”
刚想说不能吃辣的,一瞧见他指尖从辣的转到不辣的那份时,丁红梅拧起的眉顿时松开,她应声,走到摊子前,向掌柜的买了些不辣的豆皮,除此之外,又买了些旁的素菜。
项巧儿手里还有两文钱,两人在这儿买吃食时,她便往旁侧的糖铺子走去。
等丁红梅买完吃食后,项巧儿也买好糖走了回来,三人又去街边的摊子上买了些青菜。
“过些日子不是要乞巧节了嘛,得做些巧饼和巧巧饭,你看看你想吃什么菜。”丁红梅向他说着。
家中也有些菜,不过得买点更好的,纪舒愿没什么想吃的,便由着项巧儿跟丁红梅一块儿挑了。
逛了这么久也逛够了,三人便准备一同回家去,纪舒愿拎着豆干面带笑意转身,下一秒笑容便呆滞了。
项祝单肩背着弓箭,另一只手拿着空的布袋,正笑着朝他们走来。
纪舒愿向项祝扯了扯唇角:“真是巧的很呢,夫君。”
“确实巧的很。”项祝从他手中接过豆干,眸光往他身后瞧,项巧儿跟丁红梅站在后面,被他瞧的有些不敢乱动。
“夫君,我脚好痛,咱快回家吧。”眼看项祝的表情有些不对,纪舒愿立即搂着他的胳膊,往他身上靠,几乎整个身子都压过去。
听到纪舒愿的话,项祝轻哼一声:“这会儿觉着脚痛了?来之前就没想到?”
“真没想到,方才还不痛的,一瞧见夫君就痛了。”纪舒愿垂下头,低声说着。
项祝被他气笑了:“你这意思是说,你的脚瞧见我就难受,你怎的不说是我吓的。”
“唉,我真这样觉着。”纪舒愿睁大眼睛瞧他,下一秒头便被轻轻拍了下,项祝把弓箭往上背了背,手臂撑着他的身子,“那就赶紧回家歇着。”
纪舒愿直起身子,朝项祝点头:“嗯,回家。”
眼看项祝转过身,没打算说她们,丁红梅和项巧儿才松了口气,不过纪舒愿的累也不算是假的,一行人走走停停,抵达家中时已经到了午时。
纪舒愿躺在躺椅上,拿过蒲扇给自个儿扇了扇风,项祝倒了杯茶水递给他,在他喝水时拿过帕子把他额角上的汗渍擦去,瞥他一眼:“这回长记性了吗?还去集上吗?”
前阵子还没这么累,这会儿竟这么难受了,纪舒愿喝完茶水,呼出一口气:“不去了,巧儿结亲以前我肯定不去了。”
若是再跑两趟,他这腿还真能再次肿起来,如此便又要喝消肿的汤药,他可不想喝汤药了。
项祝从他手中接过茶盏,又倒了杯茶水放在桌面上,接过他手中的蒲扇帮他扇风:“今儿除了给巧儿算日子还做了什么?”
“夫君不是都瞧见了吗?就是去买了些吃食罢了。”纪舒愿看他一眼,显然在心虚。
“真不说?”项祝眯着眼睛,虽不知想做什么,但他总不会对自个儿不利,纪舒愿抿唇不吭声,下一瞬项祝转头,高喊一声,“项巧儿!”
“诶!”项巧儿正在灶房放东西,听到项祝的叫声转过头来,看到他扬手,她便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院里,“怎么了大哥。”
“你们方才先去算了日子?”项祝问。
“对啊。”项巧儿点头,随后又摇头,“也不是,先算了侄儿的性别,随后才算了我结亲的好日子。”
项祝转头,恰好看到纪舒愿正朝项巧儿挤眉弄眼,显然她没瞧见。
在他转过头时,纪舒愿顿时收了表情,虽说是有些晚了,他抿唇不吭声,与项祝对视着。
项祝朝他笑了笑,没转头继续问项巧儿:“半仙如何说。”
项巧儿将那半仙所说的话全部讲过一遍,纪舒愿眼瞧着项祝叹了口气,边摇头边说着:“这怎的能算,得生出来才知,幸亏你挡住了娘的动作。”
“不止呢,娘说想要男侄儿,但大哥不舍得让大嫂再生,大嫂还说无妨,若是有了便生……”项巧儿嘴快的很,即便纪舒愿快速坐起身,都没挡住她讲话。
还在叹气的项祝顿时喜笑颜开,他把纪舒愿拉下来坐着:“巧儿所说当真?”
“自然是假的。”她那会儿分明在跟半仙讲结亲日子的事儿,怎的还有空闲偷听他跟丁红梅讲话,他觉着那时他的声音已经够小了,他转头看向项巧儿。
瞧见他这眸光,项巧儿顿时知晓她方才莫不是说错话了,她干笑一声,说了声去烧火便回了灶房,留下两人在院里。
“你当真愿意再生?”项祝坐在她身侧,这会儿面上算是笑意,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纪舒愿睨他一眼:“假的,我不愿意,当初我就同夫君讲过了,生子很是痛,一回就行了,我才不愿再来一回。”
“可你分明说有了便生。”
“只是听天由命罢了,我没说我愿意,而且怀不怀得上也不一定,这一个孩子不也是喝了好多汤药才怀上的吗?”纪舒愿觉着都是汤药的功劳,若没了汤药,就凭项祝肯定难怀上。
项祝只是中看不中用,也不是,是中看中用但东西不行,纪舒愿默默点头,随后便听到项祝哼笑一声:“你这是觉着有这孩子没我的功劳?都是汤药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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