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兄长嫁给隐疾猎户by左洵
左洵  发于:2025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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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和的,尺寸稍稍有些大。”纪舒愿说。
“大些倒无妨,能多穿两双袜子,小的话才更难受呢。”她说的也是,纪舒愿此时正穿着两双棉袜,方才被冻僵的脚也已经回暖,他朝丁红梅弯眸,向她询问,“娘,你这儿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我这没多少事儿。”丁红梅正缝制一双手衣,看尺寸应当是给男子的,“余下的布料给你爹和老大缝一双手衣,让他们干活用,不然冬日手可是要生冻疮的。”
手衣更简单些,纪舒愿看着她已经缝好一双,刚想说去学,就被身后项祝的叫声吸引,纪舒愿转过头,看到项祝朝他摆手:“爹应当去河边寒钓了,你要去瞧瞧吗?”
纪舒愿有些想去,可又觉得让丁红梅自个儿缝制得费好些时辰,正在他纠结之际,项巧儿刚喂完鸡崽回来,她看着纪舒愿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有些疑惑。
“大嫂这是怎么了?大哥在门口等你呢。”
纪舒愿看她一眼,又转头望向丁红梅手中的手衣,项巧儿顿时知晓他的意思,她轻嗐一声:“我来帮娘一块儿缝手衣,大嫂你就放心跟大哥去河边吧。”
难怪他方才一直在她面前站着,丁红梅这会儿也知晓纪舒愿的意思,有些忍俊不禁:“想去就去吧,刚好你爹经常钓不到鱼,你待会儿把他手里的鱼钩抢回来,你要是能钓到的话,我们今晚便有鱼汤喝了。”
一听到鱼汤,项巧儿也抬起头来:“大嫂,你快去吧,我也想喝鱼汤。”
纪舒愿还从未钓过鱼,也保证不了一定能钓到,匆匆搪塞两句之后,纪舒愿就走到项祝身侧,跟着他一块儿往河边走去。
河边坐着的不止项长栋一人,还有几人纪舒愿未见过的男子,应当都是同村。
项祝刚走过去,就听到有人向他招呼着。
“项老大过来了啊,找你爹吗?他在东边呢。”
他说着,视线落在身后的纪舒愿身上,又开口询问着,“这是你家的哥儿吧,还是头一回瞧见他出来呢。”
“我都瞧见好几回了,前阵子还在地里收土豆锄地呢,挺能干的。”另一男子的话似乎在夸赞他,纪舒愿继续低着头,拽着项祝的衣袖扯了扯,想快速逃离这里。
“是了,我家哥儿就是能干。”项祝非但不走,还附和起男子的话来了,纪舒愿拽得更紧,脚步往前走一步。
项祝侧头望去,果不其然瞧见纪舒愿通红的耳根,他不由得笑了笑,朝两人摆摆手,握着纪舒愿的手往东边走去。
东边除了项长栋外,还有一个男子,瞧他模样,跟董远有些相似,纪舒愿猜测应当是他爹。
“爹,钓到几条了?”项祝拉着纪舒愿的手走到项长栋身侧,开口询问着。
纪舒愿站在木桶前,趁机弯腰看过一眼,木桶里除了半桶水外,并未瞧见鱼的身影,不需项长栋回答,纪舒愿便知晓他还没钓到。
“自然是还没钓到。”董父往两人身上瞧,随后轻嗐一声,“老项啊,你这每日都来,怎么能钓不到鱼呢,不如我给你一条。”
董父旁边的桶里也没几条,而且还都是没手掌长的小鱼,别说董父这话别有它意,就算是真情实感项长栋也不会收他的东西。
“不用,时辰还早。”
瞧着项长栋这模样,纪舒愿跟项祝对视一眼,向他伸手,又指指项长栋手中的鱼竿。
项祝方才不是没听到纪舒愿与丁红梅的对话,看到他的示意后,项祝走到项长栋身侧:“爹,都钓了这么久了,你肯定累了吧,不如你先歇息会儿,让纪舒愿钓会儿。”
项长栋转向纪舒愿,思索片刻后站起身,他是钓不到了,坐多久都无用,反正给纪舒愿试试也不亏,没准儿他还真能钓到。
项祝拿过钓鱼竿递过来,纪舒愿接过后并未直接坐下,而是拎着椅子往西边挪了挪,就算东边儿风水不错,可看到董父也会影响心绪。
董父看着逐渐走远的一家子,冷哼一声继续钓鱼。
等稍稍离董父远些,纪舒愿把椅子放下,坐下后才发觉项长栋的诱饵很是磕碜,只是一小块窝窝头。
见他表情不对,项祝凑过来询问:“有哪里不对吗?”
纪舒愿向他摇摇头:“我好像知晓为何爹会钓不到鱼了。”
“为何?”项祝对钓鱼并不了解,听到纪舒愿说这话,他也想不出什么。
虽然纪舒愿从未钓过鱼,但理论知识他看得不少,鱼饵最好要用蚯蚓才行,可气温太低,蚯蚓应当都在地下。
河里草鱼、鲫鱼更多些,而项长栋拿的窝窝头不是它们喜爱的吃食,自然不愿上钩。
纪舒愿思索片刻,示意项祝低头,将心中所想告知他,他眉头一挑,有些不信:“这样当真可行?”
“绝对可行。”纪舒愿很是确定,项祝便信他一回转身回家。
项长栋瞧着项祝的背影,询问着纪舒愿:“老大做什么去了?”
“回家拿鱼饵去了。”纪舒愿回复道。
项长栋分明带了鱼饵来,不过这窝窝头确实钓不到鱼,说不定项祝回家拿的鱼饵真会更有用,项长栋并未多问,而是去另一边瞧旁人钓鱼。
不久后,项祝再次回来,他手里拿着一张糖纸,上面是被融化的糖稀。
“快些,待会儿要冷了。”项祝匆匆递给纪舒愿,又拧开装着热水的水壶,热水倒在窝窝头上,将它泡软。
纪舒愿把泡软的窝窝头捏碎,又把糖稀倒进去,搅和后捏成小面团,把面团当成鱼饵挂在鱼钩上,他握着鱼竿把鱼饵以及鱼钩甩进水中,坐在椅子上安静等待鱼上钩。

第42章 赏雪
这块糖还是找项巧儿要的, 正是那日从沈家拿回来被他吃掉剩下的那颗,很香甜的麦芽糖,混在窝窝头里能加些甜味, 说不定真能引来鱼。
纪舒愿挺直身板,坐在椅子上紧紧盯着河面, 项祝站在他身后也不吭声。
时辰已过一刻钟,纪舒愿越等越觉得钓不着了,他有些丧气地转过身, 看着项祝:“夫君,我觉着应该是钓不到了。”
“别急, 再稍微等会儿, 说不定鱼正在鱼饵旁游呢。”项祝揉揉他的头发,声音很轻的跟他说。
纪舒愿沉沉叹出一口气,决定若是再过一刻钟,还是钓不到的话, 就只能拎着空桶回家了。
他收回视线,继续盯着河面。
一刻钟即将过去,纪舒愿叹息着,正要收回鱼线, 下一刻鱼竿被猛力往下扯了扯,他怔愣一瞬, 立即反应过来, 握紧鱼竿站起身往后退,边退边喊着项祝:“夫君!鱼!”
项祝正跟项长栋看旁人钓鱼,倏然听着他的叫声,立即抬步走回他身旁,接过鱼竿:“你往旁边站站, 我来弄。”
鱼线太锋利,直接用手拽会导致手受伤,纪舒愿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递给项祝:“夫君,用这个来缠线。”
项祝接过木棍,把线缠在上面,边缠边往后退,直到鱼钩从水里拉出来,咬着鱼钩的鱼也总算被看到,纪舒愿望着有一掌宽的鱼,眼里满是喜色。
项长栋站在一旁,看到鱼后也笑得合不拢嘴,他转过头跟旁人炫耀一番:“瞧啊,这是我家老大的夫郎钓出来的,如何?”
虽说这鱼算不上太大,但纪舒愿可比项长栋强太多,旁人与项长栋关系不错,随口调侃着:“你家老大的夫郎不错啊,竟然一钓就钓到了,你这可比不过他。”
“刚开始都会好钓些,不过也是,他说不准很有钓鱼的天禀。”项长栋在那边儿向他们吹捧着纪舒愿,纪舒愿则跟项祝一块把鱼从鱼钩上取下来。
它的嘴咬到鱼钩,正流着血。
纪舒愿把鱼钩取下后,手指上也沾了血,鱼放进木桶中,他用水稍微清洗过手后,又拿起鱼竿继续去钓。
时辰还不算晚,过了一刻钟,纪舒愿再次钓到鱼,不过这条确实才是常态,与方才董父打算给他们的相差无几,是条还没手指长的鲫鱼幼苗。
已经有稍大些的鱼能吃,项巧儿便将这小鱼苗丢回去,等往后再长大后再来钓。
这儿是原本就有的河,鱼也是野生的,根本不存在抢鱼的状况,村长也正钓着鱼,瞧见方才东边的动静后,他随意看两眼,最终继续坐回椅子上。
“回家了。”项祝拎起木桶的把手,接住纪舒愿刚钓出来的另一条小鱼,等着他收回鱼竿。
项长栋这会儿已经炫耀完毕,他拿过纪舒愿手中的鱼竿,三两下整理好后背在肩膀上,笑着往家中走去。
纪舒愿推开门时,项巧儿和丁红梅还在堂屋里坐着,听到推门声后,她们一块儿望过来,还未询问是否钓到鱼,项长栋立即炫耀出声:“今个儿可不是空手回来了,愿哥儿钓到了鱼。”
他出门前的话丁红梅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纪舒愿还真钓到了,项巧儿也很是惊讶,她把手上还未缝好的手衣放进筐里,迈着步子往门口走,停在项祝拎着的木桶前。
“好大的鱼。”
项祝把木桶放在地上,项巧儿立即蹲下去,用手指戳着鱼头,戳完后仰头看着纪舒愿:“大嫂,这鱼要怎么煮啊?”
“这得问爹娘。”纪舒愿对于吃鱼肉来讲更愿意喝汤,可若是丁红梅、项长栋不同意的话,他也没法子。
项巧儿闻言把视线转到项长栋身上:“爹,怎么煮鱼啊?可以煮汤吗?我现在也不好去吃鱼块。”
吃鱼块的话就得挑刺,还有可能会塞牙,对于项巧儿来说属实有些麻烦了。
“这鱼是你大嫂钓的,自然由他说了算。”项长栋不挑,如何煮都无妨,只要能吃就好。
决策又落回纪舒愿身上,他下意识看向项祝,等他点头后才出声:“不如煮豆腐鱼汤?豆腐好咀嚼,巧儿也能吃。”
村里有家人卖豆腐,离项家不远,纪舒愿曾听过,他说完这话后又望向项祝。
项祝闻言点头:“可行,巧儿去买一文钱的豆腐去。”
项祝从腰间取出一文钱,项巧儿立即接过,应声后拿着铜板走出院子,往卖豆腐的人家走去。
“那我先去把鱼处理了,不过一顿也吃不完,我切一半,余下的挂在窗棂上晾着。”纪舒愿回到灶房烧热一锅水,项祝把木桶搬过来,两人一块儿在灶房处理鱼。
灶房里更暖和些,纪舒愿撸起袖子,用瓢舀出半瓢热水,又倒进些冷水,把鱼放进温水里,纪舒愿坐在椅子上,拿过刀用刀背将鱼刺刮掉。
“待会儿我来弄它的内脏,你别再跟上次一样伤到手。”项祝又提及那日回门时的事儿,纪舒愿抿唇朝他一笑,“那次是我不小心的,这次我一定会好好注意,夫君就别沾手了。”
“那你自己当心点。”项祝并未与他争执,他坐在纪舒愿对面的椅子上,继续盯着他的手。
纪舒愿把鱼鳞刮掉,用水冲洗干净后拿过剪刀,鱼肚子捅开后掏出内脏,这回他当心着,处理干净后用手指勾着鱼头换水后又冲洗一遍。
煮鱼汤不需要用鱼身的肉,于是纪舒愿便用刀把鱼尾稍微往上的位置砍断,用来煮汤,上半部分则用来炸成鱼块。
房门推开,项巧儿带着豆腐回来,一进门就叫着纪舒愿,看到他在灶房忙活的身影后,立即走过来,把豆腐递过来的同时不忘向他说着门外之事。
“我方才去买豆腐,一路上听着好几人都在夸赞你,说你很是能干,不仅收成时忙活着,方才更是钓到一只大鱼。”项巧儿眸光扫向正挂在窗棂上晾着的鱼上半部分,沉默半晌,“虽说他们确实有些夸大了鱼的个头,可其他的事儿都是真的。”
项巧儿仰着头,模样很是骄傲,仿佛这话是在夸赞她一般。
“哪儿有他们说的这么夸张。”纪舒愿无奈摇头,向她说着,“不过是用了其他的法子罢了。”
只是在鱼饵上做了手脚,不过他此时可不敢多说,要是被项巧儿大肆宣扬出去,那片河里的鱼怕不是活不了。
“不管这些,总之大嫂你现在已经被许多人知晓了,还有人说要来请教你钓鱼的法子呢。”纪舒愿接过豆腐,听到这话还真有点慌,幸亏项祝看出他的慌张来,他轻笑一声,向项巧儿说着,“这可不能,若是告知他们,我们还怎么钓到鱼。”
项巧儿沉思半晌后点头:“大哥说得有理。”
项祝朝纪舒愿挑眉,坐到灶膛前:“你来煮鱼汤,我烧火。”
纪舒愿应声,将豆腐切成小块放在案板上,先把鱼尾用油煎成金黄色后,往里倒水焖煮一刻钟,才放进豆腐。
鱼尾提前用米酒和葱姜腌制过,鱼腥味也去除不少,焖煮两刻钟后,纪舒愿用勺子撇出一勺,稍微尝过味道后继续焖煮。
“夫君,不用烧火了。”锅里的汤已经煮好,稍微焖一下就好,纪舒愿趁这时间,用玉米面搅和成面糊,倒进另一个锅里煎成煎饼。
今晚并未煮稀饭,几人用煎饼泡鱼汤,津津有味地吃完,也吃了个八分饱。
饭后,纪舒愿跟巧儿在灶房刷碗,一抬头,只见几片细碎的雪花飘落下来,他瞪大双眼,指了指院子:“下雪了!”
项巧儿转过头,这下雪并不罕见,也不知纪舒愿激动个什么劲儿。
“大嫂没见过吗?我们这儿好似每年都下雪,也不稀奇啊。”
纪舒愿的笑瞬间呆滞在面上,他生于北方,幼时确实常常能见到下雪,不过都没什么好的记忆,长大后去南方求学,还真就没怎么见过雪了。
他干笑两声,敛了敛眉:“进门后见到的第一场雪,是我过于雀跃了。”
项巧儿也不是在责怪他,瞧见他这模样,她顿时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嫂。”
她迅速将碗筷收起,将纪舒愿拉着走到院里,又将项祝从屋里叫出来,向他表示着歉意:“大嫂,方才我是瞎说的,你跟大哥赏雪吧,我先回屋了。”
堂屋门被阖上,项祝这才有时间询问纪舒愿:“她这是怎么了?”
他刚正在屋里铺床,忽然被叫出来,听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属实让人觉着摸不着头脑。
纪舒愿握着他的手,仰头看着缓缓飘落的雪花:“她让我们俩一块儿看雪呢,这还是我进门后瞧见的第一场雪。”
项祝也仰起头去看,虽然有些小,但的确是下了雪:“这还没下起来,半夜会下得更大些,明日醒来说不定能没过鞋帮。”
“能下这么大吗?”纪舒愿把视线转到项祝脸上,下意识想到猎物之事,“那明日我们还能去山上吗?”
“这得看明日白日的雪势,若是下得不大的话,我就自个儿去收一下就好,你跟巧儿在家中待着,我把猎物卖掉就回来,若是下得太大,就暂时上不了山了。”
若是雪势变大,自是会影响视野,虽说项祝自小进山,但还是不去冒这个险为好。
确实是,还是安危为重,纪舒愿默默点头,脑海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儿。
纪舒愿抬眸瞧项祝,眼眸弯成月牙状,神情满是喜悦:“雪下大的话,明日岂不是能打雪仗了!”

第43章 雪人
正如项祝所说, 在众人沉睡时,雪势的确变大不少,卯时项祝起身时, 纪舒愿也被他的动静吵醒,他眯着眼睛爬下床榻, 踩着棉布鞋小跑到门前,拉开门后望着院里地上的一层雪白,困意瞬间消失。
雪还在下着, 看样子都能没过脚踝了。
项祝正穿着外袍,忽然一阵冷风吹来, 他转头看到纪舒愿探头去瞧的背影后, 动作一顿,拧眉跨步走过去,抬手把门压回去。
“穿好衣服再出门。”
纪舒愿被项祝拉着坐回床榻,他钻回被褥里看着项祝:“夫君, 这外面雪势不小呢,还是别往山上去了吧。”
项祝刚刚拉纪舒愿的时候瞧过一眼,雪势确实不小,且没有停下的势头, 他边系腰带边思索着,半晌后开口:“那就先不去了, 若是待会儿雪势减小再去也不迟。”
此时天色还未全亮, 纪舒愿侧躺在床榻上,听到项祝说不上山后,便攥着被褥一角掀开,朝项祝勾勾手指:“夫君,既然不去山上了, 不如我们再来睡会儿吧。”
项祝闻言望过来,既然他如此倾情相邀,那他便不去忸怩,他解开腰带,脱掉衣衫再次回到床榻之上。
直到房门被敲响,纪舒愿才再次睁眼,天色已亮,项巧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哥大嫂,你们今个儿怎么还不起来?”
项祝翻身下床,将今日不去打猎之事告知她,待她失落地回到堂屋后,项祝也回到屋里再次穿好衣裳。
纪舒愿翻身下床,穿好衣裳、套上棉鞋,拉开门就往外跑。
鞋底踩上雪压出咯吱声,纪舒愿先把窗棂上的鱼拿到灶房挂着,把红薯削皮切成块丢进锅里,窝窝头也放在上层蒸篦上,灶膛里填些木柴让它烧着,随后回到院子,撸起袖子去抓地上的雪。
“大嫂你在做什么呢?”项巧儿刚从堂屋走出来,就看到纪舒愿正蹲在地上,不知在捣鼓什么。
“堆雪人。”纪舒愿把雪握成圆球,放在地上滚动着,直到滚成一个大雪球,他才把它搬回来,当作雪人的身子。
项巧儿见状凑过去,也用手捧一把雪拍在上方,压实后将它当成雪人脖子,纪舒愿哈一口气在手上,揉搓两下手还打算去滚个雪人脑袋,还没等他再伸手,就被项祝握住手腕。
他递过来一双手衣:“昨日娘刚缝好的,戴着去玩,不然手可是要生冻疮的。”
项巧儿闻言也匆匆回屋,把项长栋的手衣拿出来戴上。
纪舒愿接过项祝的手衣,可这是丁红梅按着他手掌的尺寸做的,他戴着确实有些过大,稍微一动便要掉下来。
“把手腕处的布料折一下,能稍微缩小些。”项祝说着上手,帮纪舒愿把手衣口收紧。
等他整理好后,纪舒愿继续堆着雪人,不忘告知项祝让他看顾着灶房的火。
不多时丁红梅和项长栋也从堂屋出来,看一眼正在院里堆雪的纪舒愿和项巧儿,丁红梅掀开锅盖,看一眼里面的窝窝头,把灶台下的土豆拿出来,削皮切块先放至一旁。
纪舒愿听到灶房的动静,转头看到丁红梅正盯着那半条鱼,他匆匆放下手中的雪球,走到灶房朝丁红梅开口:“娘,我来煮饭吧,先把鱼炸了。”
“老是放着也不是个事儿,炸成鱼块确实还能更好存放些。”丁红梅点头挪至一旁,将灶台前的位置让给纪舒愿。
纪舒愿把手衣取下递给项祝,拿过挂在墙上的鱼,放到案板上切成块,又将它们放在碗中面糊里裹上一层,放进油里去炸。
项巧儿还在外面堆雪,一转头纪舒愿却不见了身影,她目光看向灶房,看着纪舒愿的背影叫他:“大嫂,你怎的去煮饭了?这雪人还没堆完呢。”
纪舒愿这会儿没时间,他正捏着鱼块,丢进烧热的油里,抬头看她:“你自个儿先玩吧,要是不煮饭你待会儿还怎么吃?”
确实吃饭更重要,项巧儿不再叫他,独自蹲在地上堆雪人,纪舒愿则继续炸着鱼块。
“辰时喝鱼汤是不是不太好啊。”纪舒愿边炸鱼块边询问项祝,毕竟都刚睡醒,胃口必然不太好。
“不会,刚好喝鱼汤还能暖暖身子。”项祝摇摇头,把灶膛里的木柴掏出来两根,让火变得小些,防止火太大把鱼炸糊。
纪舒愿听到项祝的话,松了口气:“那就好。”
鱼块不大,没费太久时辰便将鱼块炸好,丁红梅提前切好的土豆块跟炸鱼块一起放进锅里,纪舒愿盖上锅盖,把手凑到火前烤着。
项祝看着他泛红的手背,伸手去握了握:“先把手上的水擦干,不然更冷。”
纪舒愿“哦”一声,眸光落在项祝脖颈处,在他还打算说话的时候凑过去,冰冷的手掌贴在脖颈,项祝下意识缩脖子,被冰得轻嘶一声,无奈地看纪舒愿一眼。
锅里的鱼汤煮好时,雪势也逐渐减小,纪舒愿跟项祝把鱼汤盛好,几人依次走进灶房端出去。
院里的桌椅上都是雪,于是纪舒愿和项祝坐在灶房,其余三人则坐在堂屋门口。
纪舒愿边喝汤边向项祝问道:“看这架势待会儿吃过饭应该就不下了,要去山上瞧瞧吗?”
“自是要去的,我自己去就好,你待会儿跟着爹娘一块儿去地里,把盖白菜布上的雪整理下。”
前几日下霜的时候,项长栋和丁红梅给白菜盖了层布,生怕它们被冻坏。
“那夫君可得注意些,山上的路肯定不好走的。”虽知晓项祝对路很是熟悉,可纪舒愿还是忍不住叮嘱一番。
项祝冲他点点头,刚要夹起最后一块鱼块,下一秒碗里就多了两块,纪舒愿朝他笑了笑:“夫君我吃不下了,挑鱼刺好麻烦,我还是更喜爱喝汤。”
纪舒愿把碗往旁边挪,防止被项祝再还回来。
既然他不愿意吃,项祝也没打算逼迫他。
看着项祝把他夹过去的鱼块吃掉,等他吃完后,纪舒愿把他的碗端走,又帮他灌上一壶热水递过去。
“路上要是冷的话,就喝些热水暖暖身子。”
项祝接过水壶挂在腰间,又回了趟屋里,戴上一顶帽子盖住耳朵,手上拿着一根木棍用来探路。
纪舒愿还是有些担忧:“要不夫君你就别去了吧。”
“无妨,旁人家里也会有猎户去的。”项祝安抚一声,握着他的手走出院子,刚打开门就瞧见前方走过的一名猎户,他背着弓箭,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看一眼项祝后朝他摆了摆手,“项祝,上山去吗?”
“你先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叮嘱,待会儿再走。”项祝朝那人点头,他应声后转身先走。
等他稍微走远些,项祝扭头看过来。向纪舒愿说:“这下放心了吧,路上都是人。”
纪舒愿听到这话后,确实更放心些。
直到项祝背影消失在村口,纪舒愿才把院门阖上,转过身继续把锅刷干净,其余三人也已经吃完,项巧儿把丁红梅和项长栋饭碗刷好后,纪舒愿也整理好灶房的锅碗。
雪暂时停下,院里的雪基本上都被纪舒愿和项巧儿用来堆雪人,不需再去用铁锹铲成一堆,但侧边还有些遗漏的雪,丁红梅拿着扫帚去扫,项长栋则扛着铁锹准备去地里。
纪舒愿连忙走过去,不过还是有些惧怕项长栋:“爹,我也想去地里。”
项长栋脚步顿住,前些时日纪舒愿干活时的模样浮现在眼前,不过这次不需多费劲儿,只是要把布整整罢了,不然若是再来一场大雪,说不定会把白菜压坏。
白菜才种下半月有余,但本就是从院里移栽过去的,此时长得也不算小,说不定待会儿还能拔一颗回家吃。
纪舒愿和项巧儿随着项长栋的步子走到地里,只能看到上面铺着一层雪,根本看不着布。
“这盖布了吗?爹。”项巧儿蹲下来,把地上的雪扒拉到一旁,这才瞧见底下被雪盖住的布,她淡淡“哦”一声,“还真盖了。”
“自然是盖了,不然这白菜不得冻坏。”项长栋走到另一侧,把布拉起来,上面的雪随着他的动作抖落在地上,他朝纪舒愿摆手:“舒愿来这儿抓着布。”
纪舒愿走过去,听他的话抓住布举过头顶,项长栋松开手后拿起铁锹,把布上堆积的雪铲到一边去。
纪舒愿探头往布底下看,他目光落在那几根插在地上的木棍上,应当是用来撑起布的,他有些想改变插树枝法子的冲动。
他看向项巧儿,示意她过来。
项巧儿没有铁锹,她只能站在原地等着,看到纪舒愿的示意后,她脚步匆匆走过来,接过布举着,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纪舒愿低下头,蹲到地上。
布太低,纪舒愿只能蹲着,他把插在地上的木棍拔出来,刚拔出来他却想起,这木棍有些硬,不能弯成弧度。
他又重新插回去,起身朝项长栋喊了声:“爹,家中有旧的竹竿吗?”
虽不知纪舒愿为何询问竹竿,但项长栋还是告知他:“好像有几根,还是去年立春时砍下来的。”
纪舒愿将他插大棚骨架的想法告知项长栋,他听后觉得他的法子不错:“不如你这会儿回家去弄竹竿,我跟巧儿在这儿铲雪就好。”
这样也好,分开效率更高些。
纪舒愿独自回到家中,询问过丁红梅一句,她知晓竹竿所在处,不久便将竹竿拿出来递给他:“你要这做什么?”
“能撑起布,就算下雪白菜也不会被压坏。”纪舒愿走到灶房,从墙根拿过砍刀。
竹竿长度适宜,不需再砍断,他把竹竿一分为四条,放置在一旁。
把竹竿全部分好,纪舒愿拿过一根绳子,将竹竿条捆到一块儿背在背上,往地里走去。

第44章 无用
纪舒愿回到地里时, 两人已经把布上的雪铲得差不多,布卷起来放在一侧的地渠里,项长栋正带着项巧儿把木棍收起来。
“大嫂你回来了。”项巧儿抱着一捆木棍放在地上, 看到他背上的竹条后走过去,把竹条取下来, “用这个插地上吗?”
纪舒愿点头,把肩上的竹条放在地上,拿过一根教项巧儿, 竹条两头插在地上,弯成的弧度恰好能让布搭在上面, 又能够给白菜留些空间。
“这样就好了吗?”项巧儿学着纪舒愿的模样, 将竹条插在地上,把一排骨架都插好,纪舒愿应声,示意她去拿布, 两人一块儿将布重新盖上。
项长栋铲完雪后,他们已经插好一小块地,他看着底下空出来的距离,眼眸一闪:“这法子不错, 还不会影响白菜继续往上长。”
他眼眸里满是对纪舒愿的赞扬,看得纪舒愿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纪舒愿浅笑着摆手:“只是忽然想起的, 爹不必如此夸赞。”
纪舒愿在内心拜了拜, 向创大棚的那人道声歉,再次抬头时,又与项长栋对上视线,生怕他再次夸赞,纪舒愿连忙走到项巧儿身侧, 继续插着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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