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宴找了一个网好的地方:那可能是拿错了。
叶宴收回手机,看着远处路灯下路修的身影。
【宿主,他是你儿子吗?】九九六八卦之魂疯狂燃烧。
【不是。】叶宴想了想又说【当年那个小孩出生的时候,我父母去做过检测,他和我是有父子关系的,他的基因检测和异形物没有任何关系,而且那个小孩小时候并没有出现有触手的问题。】
确定了路修不是当年的小孩以后,叶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很糟糕的是,路修如果不是他的小孩,那他的身世就更加扑朔迷离了,尤其是他体内的寄生物,和当年强迫他的人那么相似,如果不是一个人的话,那就有可能在这个世上有不止一个寄生物。
这是一个很威胁的信号。
叶宴无法确定那些人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除了路修以外还有多少人被改造成了非人类,更不知道其他非人类是否有路修这么幸运,将寄生物与自己融为一体,收放自如,彻底化为己用。
路修走到叶宴身边:“叶老师,你是不是怕见我父母?”
叶宴疑惑:“为什么?”
“俗话说,臭媳妇怕见公婆。”路修见叶宴白了他一眼,嘿嘿笑着,“但没关系,叶老师漂亮得很,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我又不是钱币。”
“叶老师明明很喜欢被人夸,却还要装着嘴硬。”路修看着叶宴微微弯着的眉眼,他的眼底是平静无波的海,“你应该知道的吧,你有一张人见人爱的脸。”
叶宴瞟了路修一眼:“嘴真贫。”
夜色深了,路修也没有和叶宴在外多逗留,领着叶宴上了楼。
等门被打开,先是传来一声臭骂,等路修结结实实被拍了一下后背,他龇牙咧嘴地说:“妈,你给我留点面子,我带了朋友来的。”
路母拿着锅铲的手顿了一下,他看着门口微笑着的人那头金灿灿的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直接看呆了眼:“我的老天爷,我没看错吧。”
叶宴搭着笑:“您是路修的母亲吧,您好,我是路修老师的朋友,按岁数应该比您小一些,叫您姐您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快请进快请进。”路母根本顾不上自己那个许久未曾谋面的儿子,连忙把叶宴迎了进来,甚至差点忘了路修就站在门口,要不是路修拉着门,估计今晚上就要睡外面了。
“孩他爸,咱家里来客人了。”路母一边招呼着叶宴坐在客厅,一边朝着里屋喊,见路父一直不应,就转身要进屋找他,回身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凑过来的路修,她推了路修一把,“真碍事。”
路修无语:“你还记得你孩子是谁吗?”
等路母走后,路修一屁股坐在叶宴身边,撑着下巴看着叶宴:“我说了吧,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见叶宴不想理他,他伸手戳了戳叶宴的手背:“叶老师为什么要我妈同辈?我还想和他们说你是我女朋友的。”
叶宴心虚地抽回手瞟了一眼路父路母有没有过来:“别发神经。”
路修看着叶宴一副怕被捉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还朝着叶宴凑近了一些:“叶老师,别那么紧张,他们不会知道我们曾经做过什么的。”
叶宴觉得他好笑:“我为什么要怕?”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路父路母一起出来,路父简单和叶宴打了一个招呼以后,饭差不多做熟了,于是四个人一起吃晚饭。
路修似乎提前告知路母他要回来,所以路母卡着点帮他们做好了饭菜。
吃饭的时候,路母一直在问叶宴的家庭情况,恨不得把叶宴七大姑八大姨都盘算清楚。
路修忍不住说:“妈,你这样我会误以为你想让人家当你儿媳妇的。”
路母愣了一下,席间安静了几秒,路父路母都用诡异的眼神看着路修。
路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叶宴说:“他就是这样,没大没小的,姐,这次回来你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能由着他胡说。”
路母把眼神移到叶宴身上,眉眼都柔和了:“是的,我这个儿子真的应该和你好好学学。”
吃完饭,路修帮忙收拾厨房,叶宴和他的父母坐在客厅里聊天,等路修给叶宴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就来到客厅:“妈,他今天累坏了,要休息了。”
知道叶宴的镜片快要失效,所以想要赶着这个当口,让他先去洗漱一番,解救完叶宴,路修就被他父亲叫走了,叶宴自己洗了个澡,换上了路修给他明显大了一号的睡衣,和路母打了一个照面就回到客房准备休息了。
昨晚上着急赶路,今天又急匆匆送了陈小姐出去,叶宴现在整个人都累到快要瘫痪,躺在床上很快就昏昏沉沉地要睡过去。
因为在外住着,叶宴不敢摘助听器,所以偶尔能听到外面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可没多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叶宴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可没过多久,叶宴就感觉自己身上热烘烘的,腰上好像也被什么东西压着。
叶宴睡意全无,这房子隔音差得厉害,这边床晃一下,路修父母那本很快就能听到,叶宴不知道路修怎么溜进来的,但如果任由他继续,绝对会被他的父母发现端倪,所以一把抓住路修作乱的手:“你想干嘛?你不怕被你父母看见吗?”
路修声音沙哑:“干你,可以吗?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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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是肥肥的一章,老婆们圣诞节快乐呀[亲亲]
第99章 异能文的老师(27)
叶宴想把路修一脚踹下去, 又怕动静太大吵到他的父母,到最后他只能咬牙切齿道:“什么鬼称呼?!”
“叶老师非要和我妈姐弟相称,那我就只能换个称呼了。”路修就像是饿极了的野狼, 红色的眼里闪烁着精光,在叶宴看不见的时候, 将自己藏起来的獠牙全都释放出来, “叶老师, 我本来想睡*你的,但你睡觉质量实在太浅, 我刚一上来,你就醒了。”
“下次别睁眼, 继续装睡。”路修一边说着, 一边吻叶宴的脸, 手里也不老实, 强行从叶宴的宽松的睡衣里钻了进去:“果然,穿得宽松一点更方便, 叶老师, 你在换上我睡衣的时候是不是就想到了,我今晚上会来强你, 所以故意留着一只眼睛。”
“胡扯。”叶宴扯着路修绷紧的手臂,想让他停下来, 但偏偏作恶的人天不怕地不怕,而他这个被迫害的人反而畏手畏脚,几下挣扎后叶宴的呼吸变了调,“路修,你要是敢继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叶老师, 你知道,我不敢。”路修翻身压在叶宴身上,从亲吻着叶宴的耳垂一路向下,最后轻咬着叶宴的柔软的唇低声道,“我向来听你的话,如果没有你的默许,我什么都不敢做的。”
叶宴被他的强盗逻辑搞笑了:“你的意思是我默许你对我胡作非为?”
“叶老师,如果你不想让我进来,你可以锁门,在知道我进来以后,可以弄出一点动静把我赶出去,甚至在我摸你的时候,你可以生气赶我走,但你没有。”路修顺着叶宴的下巴轻吻他修长的颈,“你不但什么都没做,反而欲拒还迎地邀请我强迫你。”
不知道是他的话太下流还是屋内的空气太燥热,叶宴的耳朵有些发烫,没忍住说了句脏话:“扯蛋。”
“叶老师,平常你给别人上课,今天我来给你上课好不好?”路修一颗一颗缠绵一般解着叶宴的睡衣扣子,时不时剐蹭他敏感的肌肤。
叶宴的嘴似乎许久没有合拢,回过神来时,口中积了一些黏液,说话也有些含糊:“什么?”
“我来教你怎么认清真实的自己。”
因为两人挤在一张不大的单人床上,这张床稍微翻身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叶宴被路修压着,双手一会儿无措地拽着枕头,一会儿推搡着凑在自己胸前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感觉叫你小姨没有叫你妈更让你兴奋。”路修调笑着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叶老师,上次我叫你妈妈,你可是秒……”
叶宴猛地拍在他的脸上,他本意是想捂住他的嘴,但因为看不见,准心不稳,就像是扇了路修他一个巴掌。
路修也不生气:“没关系,等会儿我在别的地方讨回来。”
十分钟后,叶宴被强迫着趴在床上的时候才明白过来他所说的别的地方是哪里。
叶宴又重新平躺在床上,他浑身都是忍耐克制而发的汗,大腿和屁股也是火辣辣地疼,他强忍着咬着唇,十分钟后,就在他快要被折磨得要发疯的时候,路修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叶老师,小点声,我爸妈睡眠质量很浅的。”
叶宴被捂住口鼻,突如其来的窒息伴随着忽冷忽热的感触,他的大脑像是炸开了烟花,一瞬间,他几乎都无法思考。
只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个眼球咕噜咕噜地在地上翻滚,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似乎有些焦躁愤怒。
因为叶宴不敢露出端倪,所以昨天晚上也没敢太过火,两人胡闹了一通,路修抱着叶宴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迷迷糊糊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路修的母亲眼尖地发现叶宴脖子上有一个红痕,还疑惑地说:“这个天气难不成还有蚊子啊?”
叶宴心虚地咳了一声,胡诌了一个理由揭过了这个话题,等路修的父母去上班,叶宴没忍住狠狠掐了路修一把:“我就应该和你妈说你们家有个超大号蚊子叫路修,嗡嗡嗡吵死了,让她赶紧把这个烦人的大蚊子扫地出门。”
路修一边帮叶宴遮脖子上的痕迹,一边笑:“叶老师皮肤太薄了,轻轻一嘬就留下痕迹了,我根本就没使劲。”
叶宴撇了他一眼:“我警告你,要是你继续不知收敛,我就把你赶出中心城。”
路修知道叶宴没开玩笑,立刻服软:“我错了,我不会了,以后晚上我就只抱着你睡。”
叶宴冷哼了一声:“多谢你昨晚上提醒,以后我会锁门的。”
叶宴像只以为自己很机灵的小猫,高傲地翘着自己的尾巴,惹得路修没忍住笑了。
可到晚上,摘了助听器的叶宴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的双腿被抬了起来,梦境和现实的快乐交织,大脑清醒的一瞬间,他踹了路修一脚:“我锁了门,你怎么进来的?”
路修给叶宴带上助听器,本来想和叶宴接吻,结果叶宴推开他的脸:“脏死了。”
路修笑了笑:“自己的东西还嫌弃?”
叶宴懒得和他说这些事情:“你怎么进来的?”
路修似乎没有继续做其他事的打算,和叶宴一起挤在床上,抱着他说:“这是我家,我当然会有卧房钥匙了。”
“无耻!”
在路家度过了几天轻松的日子,叶宴才知道路修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打不跑骂不走,恨不得直接挂在叶宴身上,走到哪儿都跟着他。
虽然胡闹,但又不会强求叶宴给他一个身份,每次路修问叶宴他俩现在算什么关系,叶宴总会回他没关系。
路修表面上不生气,晚上钻被窝的时候就会像狗一样咬他,每次看着叶宴被憋得满脸通红又不敢发出动静的时候,总会逼着叶宴叫他老公。
可好景不长。
前几天叶宴杀了清和二老板的消息不胫而走,几日过去,清和方面却一直没有动作,不过叶宴一直躲在路修家里,路家在安全地带,四周都有调来保护居民的军队,清和也不敢动作。
直到临近过年,叶宴被提前调回去,本来叶宴让特异队的护送回去就行,但偏偏路修非要死皮赖脸地跟着他,叶宴只说让他送他出城。
出城没多久,叶宴就赶路修回家陪父母,路修自然不愿意,两人拉扯了一会儿,叶宴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顷刻间周围狂风大作,而在不远处,原本晴朗的天空和枯萎的草地相连,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裂缝,那条裂缝越来越大,最后连人带车,全都吸了进去。
晕眩尚未消散,叶宴站稳脚跟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向周围,就被人从身后拦腰搂在怀里:“别动。”
背后的人气压强大,不仅死死箍着叶宴的腰,甚至还用一个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叶宴的太阳穴。
四周只站着身着黑衣带着面罩身形高大的人,和齐二手下的歪瓜裂枣不一样,这些人一看就训练有素,每一个都是A级异能者,实力不可小觑。
而且最糟糕的是,屋内除了叶宴以外其他被吸进来的人都不在这里。
叶宴不敢轻举妄动:“你是齐戎,清和的老板。”
身后的人松开了禁锢他的手臂,但枪口依旧对着他,他没有急着回答叶宴的问题,而是道:“你是叶宴,杀了我弟弟的凶手。”
和原著不同的是,原著里,齐二是叶宴杀的,叶宴为了逃脱将罪名推给救了陈小姐的路修,路修也因此被抓。
而抓捕他的人是清和的三老板齐妤,也是齐戎的妹妹,为了逃跑,路修深度链接齐妤的梦,了解她的渴望,最后征服了她,成功打击了清和,逃跑的时候还顺带手救了一把叶宴。
结果,叶宴不仅没有感谢他,反而担心自己异能受限的事情被路修说出去,所以在逃跑的路上,为了活命欺骗路修将重伤的他推进了污染域,污染域内刚好有一个巨型污染物,几乎瞬间路修就被吞噬。
不过身为气运之子,路修不仅没有事,还被一个治愈系异能的少女所救,少女帮他疗伤,两人在那个神秘的地方过了一个月没羞没臊的生活。
可现在的状况是,人本来就是他路修杀的,叶宴可什么都没干!
“人不是我杀的。”叶宴实话实说道。
“哦。”齐戎语气平淡,“我知道他不是你亲手杀的,但无论杀他的人是谁,和你也脱不了关系。”
……怎么和叶宴想的不一样。
齐戎枪抵着叶宴的头,站在他的身后:“我抓你也不仅仅是因为我弟的死,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杀了你,叶老师,你是目前仅存的S级异能者,如果你死了,对整个人类都是一笔巨大的损失,所以,比起杀你,我更想拉拢你。”
“你想要我为你做事?”叶宴冷哼一声,“你也配?”
被叶宴冷嘲热讽的齐戎也不急:“你可以不答应,但只要你一天不答应,和你一起进来的那些人可就有苦头吃了。”
说着,叶宴面前漆黑的荧幕逐渐有了清晰影像,只见和他一起卷进来的人里除了路修以外都被一个个分别关押在狗笼里,而旁边都是清和的人,那些人面露凶相,似乎下一秒就会将这些人残杀致死。
叶宴手不自觉握紧。
叶宴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于非命:“还有一个人呢?”
“你是说那个愣头小子?”齐戎低笑,“我看他和你同进同出,关系亲密的样子,所以特地给他找了一个独间。”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才能放他们离开?”
齐戎换了个人帮他举枪,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针剂,他扣着叶宴的腰,强行撩起他的衣服,粗大的针管对着他的肚皮,毫不留情地刺了进去。
叶宴用脚想,也知道这是什么,无非就是抑制他使用异能的。
等冰冷的液体注入到叶宴的体内,齐戎却没有急着放下他的衣服,反而用他粗糙的手抚摸着叶宴的薄肌。
因为药效渐起,叶宴的身体有些发热,呼吸也沉了一些,而随着他的呼吸,齐戎掌间的肌肤也在微微起伏。
似乎从来没有感受如此细腻的肌肤,他的动作轻柔缓慢,那滑嫩的肌肤像是一块羊脂玉,在粗糙的掌心留下软绵绵的触感,勾着他死沉的心脏。
齐戎患有阴疾,因为过度修炼空间异能,他的身体受损,无法对任何女人提起兴趣,但他并不在乎,反而觉得自己丢掉了一个累赘。对于自己那个热衷于这档子这件事的弟弟,也时常看不起他。
可当他的手刚刚划过那紧致的肌肤,窄瘦的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酥酥麻麻像过电一样传入他的心脏,让他瞬间——in了。
不仅是惊诧这皮肤的手感,更多的是一种凌虐的兴奋,把这个众人眼里高高在上被视为神的唯一一个S级异能者掌控在手里,看着他愤怒到发红的耳尖,感受着他的抗拒和挣扎,但最后却只能妥协。
这种兴奋胜过所有。
叶宴没忍住拽住齐戎的手,声音发寒:“你别太过分。”
齐戎停了下来:“我改主意了,叶宴,你陪我睡一晚,我放一个人离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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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事情暂时都忙完了,从今天开始就要恢复以前的更新频率啦,平常日更,偶尔隔日更这样。
关于下个世界,也定了一个文案,目前是想写表面痴情温柔娴静实际上老公死后怀着孕就迫不及待和男人苟且的黑寡妇。
可能因为这个世界写攻生子写上瘾了,所以下个世界依旧会有这个元素,但依旧不是大肚生子,相当于在叶宴的肚子里打一个种子,种子发育到橙子大小会做个微创小手术剖出来这样,孕期有小几个月,不知道你们会不会雷,雷的话我可以改改设定[可怜][可怜]
下面是文案:
假温柔知性痴情真黑莲花未亡人攻×正牌暂定
偏心的爹,死去的妈,重病的奶,恶毒的继母和破碎的他,被迫辗转嫁了两个丈夫死了两个丈夫的他也被戏称为“黑寡妇”。
为了稳住自己的权势,表面上悼念亡夫,以泪洗面,实际上怀着孕就和众多人有染,被自己的养女发现,被家族抛弃,顶着杀害丈夫的恶毒名声被卖给了垃圾星,最后被凌辱致死。
可意料之外的,叶宴不仅没有等到审判,反而成为了易碎的小白花被众人捧在心尖上,就连原著里扳倒他的幕后黑手,桀骜不驯死不悔改不愿火葬场的男主也跪在他的面前祈求他看他一眼。
叶宴:……哭归哭闹归闹,能不能先把绑着我的绳子松开?
第100章 异能文的老师(28)
听到他的话, 叶宴没忍住笑了:“你想要我加入清和却又要羞辱我,你真的以为我会被你随意拿捏吗?”
齐戎逐渐变暗的视线获得了一丝清明,手悬在叶宴的小腹前, 迟疑片刻后,最终却只是帮叶宴盖上了衣服。
他说得对, 齐戎的目的是想要和叶宴合作, 如果把事情搞得不能收手, 合作不仅会失败,甚至可能会加速叶宴和他敌对。
药效已经完全起作用, 身上的燥热逐渐减弱,叶宴微微舒了口气, 接着他扭头看向旁边拿着枪的人, 几乎一个眼神, 那人拿着枪的手臂就有些发软。
他看着叶宴握住枪柄, 修长的手指堪堪合拢,将枪身完全包裹在手心, 那人手心里不自在地出了许多汗, 喉结也微微滚动。
叶宴轻轻一摁,那人就顺从地收回了枪, 只见叶宴从容地说:“如果威胁我就能拉拢我,那么这个世上估计会少很多尸体。”
叶宴从容优雅地转身, 没有一点阶下囚的不适和慌张,反而映衬着带着面具的齐戎像是个阴沟里的老鼠。
“齐老板,以我的实力和影响力,想要拉拢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让我看见你的诚心和不容我拒绝的好处。”叶宴声音不高, 浅淡地穿梭在屋内每一个人的耳畔。
这番话自大张狂,换做别人来说,齐戎只会觉得他可笑之至,可偏偏眼前的人是叶宴,目前人类里的最强者。
齐戎没有见过叶宴,三年前那场剧变导致叶宴销声匿迹,再出现时,很多传言都说如今的叶宴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张狂,性子谦逊柔和,于是齐戎就想要赌一把,胁迫叶宴就范,让他彻底成为自己一颗随意摆弄的棋子。
但很明显他输了。
现在的叶宴和三年前一样,甚至于十年前一样,是不能驯服的狼,就算现在短暂落于下风,但一旦让他找回主场,那么到时候自己甚至都不足以称之为食物,就是一只蚂蚁,被他随意碾死。
想到这儿,齐戎却丝毫没有慌张,隐藏在面具下的脸透露出一丝疯狂,黝黑的瞳孔死死黏在叶宴身上,连眨眼都变得奢侈。
慕强是人类的本质,即使面前人有可能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齐戎也无法抗拒地沉溺在他的强大里。
“叶先生,诚心我自然是有的,好处想必您比我更清楚。”齐戎缓缓张口,“拯救全人类于水火,建造新的人类家园,这个好处还不够吗?”
叶宴听完,忽得笑出了声:“你以为我很喜欢听废话吗?”
齐戎被噎了一下,半晌,他抬手:“所有人都出去。”
屋内的士兵先是怔愣了一瞬,随后才迅速退了出去。
很快,屋内就剩下叶宴和齐戎两个人。
等门咔哒一声被关上,齐戎才抬手绅士地邀请叶宴:“请坐。”
叶宴自然没有推拒,从容地坐在椅子上,而齐戎也坐在叶宴的身边,半晌,他缓缓开口:“叶先生,您应该比我清楚,如果这件事能实现,那么你可就是救世的英雄,光这一点,对于你而言,就有着莫大的好处。”
“这是对你的好处。”叶宴缓缓道,“没有你,我照样可以成为救世的英雄,可没有我,你就只是一个流氓头头。”
叶宴条理清晰,一般的好处根本不能动摇他的想法。
齐戎想了想说:“但你比我清楚,现如今的政权体系看似枝繁叶茂,实则内里满是蛀虫,人人都只想自保,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承担这个救世的职责,和他们搭档,他们只会拖你的后腿,而我,却可以全心全意地支持你。”
“是吗?”
“你应该清楚这次大选看似是政权之间的对抗,但实际上不过是一个演给民众看的把戏。”齐戎见叶宴沉默不语,于是继续道,“无论你父亲能不能当选,那些自私自利盘根错节的贵族阶级都会支持简景深那一派,将资源把控在少数人手里,巩固自己的权利地位,而且据我所知,简景深他们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开展了一个不为人知的计划,在做一些秘密实验。”
齐戎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缓,黝黑的瞳孔紧锁在叶宴脸上,似乎想要从叶宴那张不动声色的脸上找寻一些蛛丝马迹。
叶宴听到最后四个字,眼眸微动,但还是强装镇定:“看来齐先生的眼线比我想象得要多。”
齐戎笑了笑:“清和的大旗可不是白扯的,中心城里多的是长时间被贵族压迫而找不到出路的普通人,他们和贫民区那些人一样,都已经无法相信任何冠冕堂皇的统治阶级,想要推翻目前腐烂的政权,建立全新的政权,谋求一条出路。”
“你纵容你弟弟在外欺男霸女,也是为了人类着想?”
齐戎被叶宴的问题问得怔愣,还没来记得解释,就听到叶宴继续道:“你们清和打着打击贵族的幌子,行的却是欺软怕硬的事,说得好听是反压迫,其实只是恨压迫他们的人不是你罢了,我说得对吗?”
叶宴明明笑着,但齐戎却只感觉到一阵寒意,他明明带着面具,却依旧觉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一样,在面前人的眼里无所遁形。
他明明只是在反问,但齐戎很清楚叶宴不需要一个答案,他心里早已和明镜一样,将他将齐家将清和的上层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说了,要诚实。”叶宴撇开视线,不再盯着有些无所适从的齐戎,“你和简景深不一样,简景深所要的是一个完全听从于他的世界,他想要成为主宰世间的神,其余的人类都要靠他的施舍过日子,他,他们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所作所为会对百年后的人类带来什么影响,只要他活着的时候,享受了这种至高无上的荣誉就足够了,所以他才会开启那个实验。”
“你果然知道这件事。”
“你抓我来,不就是发现你弟弟的伤口不是普通异能者能造成的吗?只是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简景深的实验,我可不信所谓的眼线说法。”
和聪明人说话省时省力,和太聪明的人说话,就会汗流浃背。
齐戎嘴里发干发苦,但还是强装镇定:“十年前,我们齐家本来是中心城一个普通人家,我的父亲在研究所工作,因为他为人老实勤恳,所以一直很受院长的赏识,在研究院的支持下,他发表了一篇论文,论文的内容就有关于异形物和人类进化。”
这片论文叶宴知道,当时一经发表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只是发表后没多久,齐家就莫名其妙人间蒸发了,叶宴曾经调查过一段时间,但后来这件事被监察署的人全包,也就不了了之了。
原来是齐戎的父亲吗?
“因为这篇论文,我的父亲被简景深盯上,他们威逼利诱我父亲进入他们的研究所,想要拉拢我父亲为他们做事,但我父亲只是去参观了一天,回来就一直坐在房间里自言自语,最后他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在浴室里自杀了。”齐戎语气波澜不惊,似乎这些事情和他无关,“我们三人在母亲的保护下,一路逃到了下城区,隐姓埋名,这才留下了一条命。”
“他们想要你父亲研究如何将异形物和人类融合?”
“是,但不止这些,就像你说的,简景深他们想要控制人类,想要将资源集中在自己手里,自己把控那个阀门,只有听话的人才能得到他的施舍,而把资源集中在一个人的手里并不容易,那么就需要一些辅助工具,那些不人不鬼的怪物,就是他的控制强迫其余贵族交出手中资源的工具。”
叶宴原本只是想走走剧情,但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得知了那个秘密实验的消息,虽然消息量不大,但足够叶宴调查真相。
“叶先生,我想到现在我对于你而言,已经是完全透明,这样足够证明我的诚意不是吗?”齐戎摸向自己的面具,停顿片刻,最后还是选择将面具摘了下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