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鸟之吻by青律
青律  发于:2025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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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当时面临考试,淘汰,或者别的什么吗。”
“不是。”越执坦然道,“我当时已经不想干了。”
主持人:“……这是可以播的吗。”
“当然可以播,”越执眨眼,“你上班难道没有想撂挑子的时候吗。”
主持人强咳一声:“看来哪个行业都会有这种困扰。”
“当时三十个练习生,已经熬得快要不剩几个了。”
天穹娱乐是小公司,既没有傍上任何电视台的大腿,也拿不出强捧造星的豪华资源。
有些练习生刚包装好特色,转头就被高薪挖走,违约金也被对方的法务团队付之一炬。
小公司有自己的好处。
不用出卖色相,条款合理讲人性,尊重个人天赋,愿意长线培养。
但几乎每个月,每一天,都有人在以各种方式爆红。
有人只是直播时唱了首歌,有人是被路边采访时说了个笑话,不讲道理地直接爆红,从此高飞不断。
“那个台风天,练习室就来了两个人。”
“一个不会唱歌,一个不会跳舞,你猜猜是谁?”
主持人商业捧哏道:“太谦虚了,不至于。”
“但时崇山和我不一样。”
越执说:“时崇山是不肯走,前两天总务轰人的时候就没走,直接睡那了。”
“我知道他不会走,所以我才会去。”
主持人一惊,心想这是在镜头前能说的吗。
“你很担心他?”
“不,我是想不通。”
“我当时在暴雨停顿的间隙开车去了公司,看见他还在那练跳舞。”
他看见他过来了,但也没停下。
舞曲枯燥地播放着第无数遍,男人跳得一身是汗,但脚步早已比初学时灵动许多。
青年抿了口热茶,看向夜色里的萤火。
回忆这些事时,他好像还是会回到过去那几年。
寂寂无名的,不被任何人记得的那几年。
“我当时只觉得很荒谬,我直接敲了敲门问他,你就这么想出道,命都不要了在这练跳舞?”
主持人忍不住笑:“可是你也去了。”
越执像是此刻才察觉到这件事,轻嗯一声。
他当时对出道这件事的愿景已经淡到几乎没有了。
出道了也未必能出专辑,出了也未必会有人听。
想要一步一步红难如登天,何况无数人抢破头了都想一鸣惊人,最后都变成混乱无序的杂音。
可是时崇山,你在执念什么?
他像在问那个固执的人,也像在问自己。
你为什么还不走,前面真的有路吗。
出道以后,会面对什么?
“这种天气倒是很适合思考哲学问题,”主持人有些共情,“那个台风天很像世界末日。”
“是的,”越执说,“我们两站在落地玻璃窗旁边,一边看世界末日一边嗦泡面。”
“哎?”
“我吃的酸菜味,他吃的番茄味。”
主持人没忍住笑:“还能这样?”
“天空是深灰色,虽然是下午,但又像晚上,又像白天。”越执说起这件事时,仍然像身临其境,“虽然公司不让开窗,但我还是打开了一条缝。”
风是烫的,湿的,带着焦躁的土腥味,像危险的预警。
多靠近一步都像在贴近死亡本身。
越执还在感受,时崇山抬手把窗户关了,顺手锁死。
“我问他,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他说,不要想,继续做。”
“这很荒谬。”越执说,“这年头没有焦虑症的人已经很少了。”
所有人都在练舞,所有人都在唱歌。
每年新出的男团至少得有几十个,能有一个被记住都算爆了冷门。
“这时候可能得有些深刻到直击灵魂的对话了,我以为他会说,多想也没用,或者你要相信你自己之类的废话。”
主持人忍不住问:“你觉得时崇山是什么样的人?”
她以为越执会衷心地夸奖些什么。
越执反而没有思考,面对她和镜头,说出真实的想法。
“很冷漠的人。”
主持人有些吃惊:“你是这样想的?”
“不是对人冷漠。”越执说,“他对命运和因果都是冷漠的。”
时崇山清楚很多事,他不说破,更不会认。
“我很难和你解释这一点,但这种人反而很有魅力。”越执说,“如果定了要去爬珠穆朗玛峰,这种人哪怕腿断了都会登顶,他就是不知死活的性格。”
“所以,我可能会不红,但他一定会。”
主持人怔了很久,一时间没有完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
“听起来,你和每个成员都有很深的链接和故事。”
“那么,徐温玄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人?”
越执看着她,突然有些不想回答。
主持人明显察觉到这一点,追问道:“你和队长之间,没有印象深刻的事情吗。”
“一般在最终成团前,会有一场终审性质的考试。”
“嗯,都是这样。”
“唱跳,技能,天赋,考的东西有很多。”越执说,“我唱歌仍然不算拔尖,有两门成绩拿了B和B-。”
“如果只按技能成绩排列,我未必能中选。”
“直到出道一年多,我才知道一件事。”
主持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她没想到这场采访会触及这么多的秘密,每一个播出来都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天穹娱乐的总裁是徐温玄的亲姐姐,这也是公开的秘密。”
甚至可以说,从LIAR的最初萌芽,计划的逐步推进,到最后名字的命名,都是徐温玄的手笔。
他是个情绪隐晦的人,以至于直到公布结果的前一秒,越执都从未想过,自己早就在最终名单的框选范围里。
“做最终选择之前,温玄哥综合成绩优异,已经是默认的队长了。”
“所以徐总征询意见,问他最后的想法。如果是你,会选什么样的人。”
主持人下意识道:“所以——他直接推荐了你?”
这也很符合常理。
无论是样貌身材,还是全国顶尖的跳舞能力,很难再找到第二个这样优秀的人。
越执摇头。
“徐温玄说,要选性格里最爱他自己的那一个。”
要最自恋的,最认同自我价值的,要哪怕全世界都觉得他黯淡无光,他都觉得自己像星星的那一个。
只有这种人,才能尽占所有目光,所有爱意。

主持人脸上有一晃而过的惊讶。
越执看在眼里,笑问道:“你觉得,我是在借队长的话夸我自己吗。”
主持人犹豫了下,中肯地说:“这个行业也许就是这样,偶像寻求的是高魅力和高自我价值感,他判断的很对。”
越执说:“不是我一个。是我们四个。”
他的眼睛很亮,在篝火旁,眸子里的野心和欲望都随着火舌一起跳跃。
“我们四个,每一个都是这样。”
“每一个都偏执顽固,自恋到这个组合如果出了任何困境,都相信凭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带着大家一起走出去。”
主持人好奇道:“那可以多讲讲,你和徐温玄的故事吗?”
青年想了好一会儿。
他其实有很多故事可以讲。
骨折住院的那个深夜,被私生追到公司的好笑经历,还有许多个,很珍贵的瞬间。
“我讲个糖炒栗子的故事吧。”
“哎?”
成团前一年的冬天,上海像泡在北极的海里。
湿冷的雨连绵不断,好不容易雨停了,又一波寒潮像是要把空气都冻成砖块。
越执上完声乐课,本来收拾东西准备跟团训练,碰见徐温玄带着其他人过来。
“走吧。”那人用一副我们要去露营旅行的口吻说,“出去玩。”
越执那时候和他不熟,有点警惕地说,“等会有体能训练。”
“我知道。老师取消了。”
一时间七八个大男生说笑着把越执也架走,一行人穿着五颜六色的羽绒服,去公司楼下晃悠放风。
柳珩在玩手机,时崇山在听歌。
徐温玄走在队伍前面,瞧见不远处有卖糖炒栗子的小摊,招呼其他人一起去。
户外空气到底是清新干净的,没有练功房的那股汗味儿。
有朋友分了几枚栗子,越执吃不出什么甜味,只是有些内向的站在人群末尾,看着十字路口往来的车。
他没来由地问徐温玄:“是你把所有人喊出来的?”
“嗯。”
“为了放松一下?”
徐温玄仰头看着天空,片刻说:“上海要下雪了。”
越执觉得好笑。
这里是南方,天气再冷估计也只是雨夹雪——
念头还未转完,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
倏然一凉,让人呼吸都停顿了好几秒。
他抬起头,像是做梦一样,看见纷飞的雪飘然而下。
一时间街道上的许多人都停下脚步,抬手去接那些清晰光洁的小雪芒。
“玄哥——”有男生举起了刚从便利店买来的酒:“下雪了,大家看,好像要下大雪了!”
“大雪是不是招财啊?”
“去你的,怎么什么都招财,哈哈哈哈!”
“喂喂,我们来拍照吧,都来!”
徐温玄付钱的时候,往时崇山怀里塞了包糖炒栗子。
后者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没推辞。
只是面无表情跟着拍照时,怀里揣着栗子,气质不再显得疏离。
像谁家内向但心眼很好的大侄子。
采访到这里就结束了。
主持人收获良多,很高兴地和越执道谢,大家陆续收工,互道晚安。
越执坐在原地没走,夜风被篝火烤得很暖,他倚在软椅上,思绪间断。
那天雪越下越大,大伙儿默认在外面多玩会儿,反正训练也取消了。
越执再回头看时,柳珩在啃糖葫芦,其他人手上也有。
“哪儿来的?”
“队长发的,”柳珩咬碎糖渣,眉梢都沾着白雪,“隔壁那条街上新开的铺子,怎么冰糖草莓也好吃。”
越执转身一看,徐温玄手里还剩最后一串糖山楂。
有人在拍VLOG,有人在招呼着再去买罐啤酒。
越执盯着他,莫名有点不高兴。
“越执,”那人慢悠悠道,“难得把你骗出来休息一会儿,真不容易。”
越执伸出手,准备接这个礼物。
徐温玄没给。
“少买了一串,人数记错了。”
“那你吃。”
“不行,”徐温玄看着他,“这根给你,你陪我再去买一次。”
越执和和气气地问:“你是在撒娇吗。”
徐温玄只是把糖山楂递给他。
两人和众人打了声招呼,在漫天大雪里重新走刚才的那条路。
雪势很大,长风冷冽到指背都冻得发痒。
越执不声不响地吃着糖山楂,陪徐温玄走了整整一条街,然后给他买了三串糖葫芦。
“不给其他人买?”越执没有立刻收好钱包。
“不了。”徐温玄说,“都是我的。”
越执仔细一想,他是很怕麻烦的人。
能陪徐温玄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他确实有点喜欢他。
夜色渐深,萤火虫的光华更显得清晰灵动。
几顶帐篷陆续搭好,助理开车送来烧烤,远处传来人们说笑吃喝的声音。
越执给经纪人发了条消息,说自己这边还有点事,晚点再过来。
他独自在原野里徘徊了一会儿,在松软的茂盛野草上躺下。
星夜与萤火像是相对的镜子,夜幕上是银蓝色的星,草野里是冷绿色的星。
他其实很想变成孔雀。
张开翅膀去飞一会儿,或者在这样舒爽的夏夜里,在茂密的草木里打几个滚。
他浸在夏夜和夜幕之中,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徐温玄坐在他的身侧,用冰汽水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我刚才看了一会儿采访的样片。”
越执轻嗯一声。
没等徐温玄再说什么,青年伸手接过那罐汽水,随手拧开。
一声脆响里,他仰头灌了一口,把汽水递给徐温玄。
“节目组走了以后,我才想起来,故事记串了。”
“是在LIAR出道的第一年冬天,我们去哈尔滨跑演出,中途去外面买栗子。”
“那会儿一点都不红,连口罩都不用戴,那地方冷得人想跺脚,穿多厚都还是冷。”
“我们下楼买栗子花了十分钟,十分钟里,你接了五个电话。”
“有人问你服装采购,有人和你核对专辑,有人确认宣传策略,一直都没停过。”
徐温玄接过汽水喝了一口,说:“记得这么清楚。”
“那时候,我站在你身后,其实看了很久,”越执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像在看我们四个的灯塔。”
他的话停在这里,忽然没有往后感叹了。
然后你挂掉电话,把糖炒栗子放在我的怀里,用掌心握了一下我的手背。
你说走吧,我们去踩会儿雪。
他突然很想问徐温玄一句话。
接吻吗。
这不是酒精饮料,他可能也有点疯了。
所有人都在帐篷那边,他们像两只动物躺在草野里。
身侧是无尽的夜风,徐缓飘摇的草叶,还有明灭的,游移的萤火。
越执沉默着,像是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神色也变得冷漠。
他无意识地咬唇,呼吸放得很轻。
营帐那边的光隔得很远,两人几乎都浸在夜里,月色下勉强能看清对方的脸庞。
徐温玄没再问细节,只是看了他一会儿,问:“想亲我吗。”
越执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压着气息,好像没听见这个冒昧的问题。
但他已经倾身靠近他了。
一人半坐着,一人陷在野草深处。
稍微倾斜一些,便可以完全笼罩对方。
他能感觉徐温玄像蛇一样靠近自己。
没有声音,有微妙的危险和陌生,又躲不开。
越执不肯承认自己在想什么,他有些蜷起来,像是可以被随手抱进怀里的鸟。
“再亲一次,”徐温玄低声说,“已经错过了好几次了,不是吗。”
他有些颤抖,没有回应,对方却不肯顺势吻他,而是悬着距离,不紧不慢地问:“所以,你想亲我吗。”
徐温玄的声音微哑,沉缓清澈,听得人心里发痒。
越执在想,他是从哪一句开始蛊惑自己的,还是从哪一天开始动这些心思的。
他不出声地看他,固执地等那人继续冒犯自己。
他们似乎控制不好距离,鼻尖似有若无地蹭了一下,呼吸都是乱的。
只要再倾身一点,就可以吻到。
就像那天在消防通道的门后,掠夺的,不讲道理的,漫长的又一个吻。
被笼罩时,视线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闻着他的气味,有些难耐地想说些什么。
“越执,”黑暗里,男人俯身道,“你要自己选。”
“即使现在想不清楚,也该乖一点,主动拿走只属于你的甜头。”
越执被勾得理智中断,依言亲了上去。
不得其法,茫然又渴望地想要索取更多,可他甚至不太清楚接吻本身应该从哪里开始。
下一秒又被完全压在荒野和月光的深处,攻城略地般被吻到流溢出脆弱的尾音。
“呜嗯……”
他一时失神,溺水般抓紧徐温玄的衣袖,又像害怕坠落般攀紧对方的肩头。
他们只是在接吻,此刻却是一人彻底压制着另一个人,连四肢都钉在一起,舌尖是烫的,喘息是乱的,视野里还有依稀亮起的萤火虫,以及无边的草木冷香。
他完全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一步一步诱哄到主动去吻徐温玄,但冰汽水已经打翻了,甜腻的汁水淌入草叶深处,他被亲得指节泛白,攥着男人的肩头压出纵深褶皱。
然后停顿换气,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对方,再被摁着索取更多。
目光涣散着,唇齿纠缠着,在幽深的萤火里让气息绞缠更深。
只像被一条蛇拆吃入腹,每一枚羽毛都被舔咬着,互不放过。

两人再回去时,柳珩串着一条鱼,烤得滋滋冒油。
“刚才玄哥找你去了,我还给他拿手电筒来着!”小助理说,“荒山野岭的,真怕你们走丢了。”
柳珩指了下烤肉盘:“你把这个送老方那儿去。”
“好嘞。”
小助理一走,柳珩看向他们两。
“你们两又亲了?”
越执一脸被踩到尾巴的隐忍表情。
"什么叫又,"他想辩解,但是词穷:“不要乱猜。”
柳珩倒是不吃味,只是更显得有兴致。
“好啊,你都亲几回了,”他拿着烤鱼往越执这边蹭,“我也要亲,小执给我亲一下——”
人还没过来,被徐温玄挡住。
后者看起来平静又温和:“我在这,你觉得可能吗?”
柳珩:“你吃独食?”
徐温玄:“不可以?”
越执:“坐下!”
时崇山去夜跑训练了,接近凌晨两点才匆匆回来。
他们接了个新活儿,戏份不重,但仍然很方便出彩。
这年头,挑大梁演主角未必是好事。
男团都是好些年打磨唱跳外形的,没有名师的言传身教,很难速成好演员。
俊俏的外形,好听的嗓子,在尴尬生涩的表演前都会变得不合时宜。
但观众对龙套的要求就没那么高了。
短暂客串一下,演得不好不耽误看剧,演得好是意外之喜。
只是LIAR在蹿红以后,哪个剧组都恨不得把人抢过来演二番三番,至于那些网络大电影的主角邀请更是不少,很难再纯粹又恶趣味地演个路人。
这次进组《年宵》,大伙儿都在忙着变蛇变鸟,只记得吃饭时队长提过一句,有个将军角色,都默认是时崇山来演,后者也默默加练,让肌肉线条变得更清晰紧实。
真飞去取景地,三人哗然。
“嗯?柳珩演将军,”徐温玄仿佛没意识到什么问题,“崇山你演招财童子。”
柳珩面无表情地说:“哥们,他快一米九了,你让他演童子?”
“还有,按我这个气质,要么是王爷要么是军师吧?!”
“周瑜不也是将军,台词不长,工作人员帮你穿甲胄的功夫应该就能记完了。”
“哎不对,那你演什么。”柳珩倒也不反抗,狐疑地打量他,“这将军还有点感情戏,和他亡妻挺恩爱的——所以你给自己留什么角色?”
徐温玄瞟了一眼:“西街卖豆浆的老头甲。”
“……”
时崇山倒是已经去换上招财童子的打扮了。
看着威严庄重,像招财将军。
越执一头银发很有优势,领了个鲛人角色,去旁边泡池子去了。
几人分头行动,跑龙套的时候被不少粉丝拍到,路透即刻发到网上。
[不是??这个团火了对吧??万人演唱会连着开,杂志秒空,怎么还在跑龙套!!]
[……让我们猜猜看这个卖豆浆的秃头大爷是谁]
[到底哪个男团是这个德性!天穹娱乐上上下下没有人管一下吗(抱头尖叫]
[好邪修的走红路子,我还真挺喜欢的,比流水线爱豆强]
[?怎么路透没有我家小执,老师我们家小执呢,老师你不能就拍三个人吧!]
越执画了全身的特效妆,再走出去只能靠轮椅。
但助理推着轮椅执出门的时候,四周的所有陌生人都忍不住哇哦了一长声。
他的双腿变成鱼尾,半透明的琉璃鳞沾着仙气,长发被洒了金粉,日光下璀璨生辉。
而五官的优势也在此尽显。
鲛人小执被助理搀扶着,一蹦一蹦的来到水池边,动作虽然很诙谐,但群众们已经移不开眼睛了。
人鱼就是最好的!!
好魅好仙!!
他下水时被冷意一激,不由皱眉,岸边的低声吸气也接二连三的响起。
“导演怎么不多给点戏份啊,这也太漂亮了——”
“怎么皱眉都这么好看!”
“听说编剧也想加戏来着,他们公司还不让……”
“啊?图什么?!”
池水青绿,澄澈见底,越执的银发便如游鱼般散逸,清瘦的脸庞映着水光,更显得鼻梁高挺,脖颈修长。
他的台词并不多,只是客串了主线故事里的某段传说。
导演似乎明白公司的用意,连拍摄都只录了侧影,示意化妆师用发丝掩着眉眸,让面庞笼在轻影里,遥远又让人渴望想看清。
拍完一看,效果好极了。
演技的弱点完全没有暴露,偶像的魅力淋漓尽致。
这片子一播出去,肯定双赢。
一边确认着效果,导演一边跟剪辑叮嘱:“回头剪预告片,把这段三分之二都放进去。”
剪辑:“老板,这统共也没多长啊!!”
大伙儿寻着味儿冲进来看,最后发现就比预告片长那么一丢丢!
导演:“这就是奸商的本事了,你让他三十集再出场,严格保密知道吗。”
剪辑:……!!
他已经能想象到粉丝们一集一集等的表情了。
卖豆浆的戏份拍晚了一点,柳珩第一镜就过了,先去借了个景点电瓶车接时崇山,又等了大半个小时才接到徐温玄。
几人再接到刚下戏的越执时,一眼发觉不对劲。
青年皮肤白的透明,几乎没有血色,脸颊却是酡红的。
“我刚才搜了一下”,他嗓子已经哑了,“孔雀怕水怕冷,不能着——阿嚏!”
三人立刻脱外套给他裹上。
回酒店以后,队医过来一看,确认只是小毛病,叮嘱要好好休息。
越执裹着毯子,鼻尖有点红:“好,谢谢医生。”
但问题很快来了。
人感冒了好说,按时吃药,一天三次。
鸟感冒了……鸟才不会听话吃药。
越执一向是四人当中最省心的那个,遇见小手术也只是笑一下。
但病号窝在被子里睡了一下午,傍晚变成白色大鸟。
时崇山拿着药过来,和白孔雀四目相对时顿了一下。
时崇山:“你还有意识吗?”
白孔雀警惕又防备地盯着他。
某人卧室里传来一声痛呼。
其他两人以为出事了,立刻过去看,瞧见时崇山被叨的脸上手上都是红印。
白色大鸟不满地猫叫两声,警告意味明显。
“得给他喂药,”柳珩也怕被啄,纠结道,“先拿个毯子裹着,就像洗猫那样?”
“再试一下。”徐温玄先确认了时崇山的伤口,转头道,“要喂四片药?”
“还有止咳糖浆,”柳珩不放心道,“他咳得很厉害。”
药片刚拿出来,白孔雀就后退一步。
刚要叫几声,又咳得呛起来。
它脖子太长,以至于打喷嚏都有些费劲。
三人交换眼神,分工清晰。
时崇山在旁边取了条毯子,一闪身把白孔雀抱住。
白鸟喵嗷嗷嗷地叫起来,挣扎着想飞出去。
徐温玄立刻抱着它的脖颈捋脑袋:“你最听话了对不对?”
“你是最漂亮最聪明的小鸟……这个药一点都不苦,吃完以后全世界都要夸你好聪明好棒。”
白孔雀犹豫了一刻,徐温玄立刻给其他两人眼神。
时崇山不自然道:“对,你最好了,你是最好看的小孔雀。”
柳珩把药片藏在手心,作势也过去边摸边哄:“谁是最可爱的小执啊——”
药片塞进的一瞬间,他压住鸟喙帮忙顺气。
白孔雀呜咽着不肯吞,三个人又是抱又是哄。
“没事了没事了……”
“乖啊小执,你的羽毛怎么像雪花一样,看镜子,真好看是不是?”
“再来口止咳糖浆,都咽下去,乖啊。”
一通折腾下来,小祖宗勉强满意,其他人像在动物园里打了一架。
也没人想到饲养孔雀会这么费劲。
……毕竟养蛇只用一个星期喂一次,爱吃不吃,扔那就完事。
柳珩捻起头发上的绒羽,深呼吸道:“小执是这个性格。”
“问题在于,”时崇山说,“是不是接下来几天,都要这样。”
众人沉默了片刻。
“每天都有化形期,而且他在生病,化形时间可能会更长。”时崇山揉着被啄红的手背,道,“我不擅长夸人,以后分工还是这样。我抱他,老徐哄,你来喂。”
柳珩没当回事:“也不至于回回都要这样吧。”
很至于。
越执本人脾气好,团队意识强,喝中药眼睛都不眨。
白孔雀脾气臭爱逃跑,吃口药必须连夸带哄全程顺毛捋。
不夸就不吃药,嘴巴一闭谁来了都掰不开。
时崇山性格内向不会夸人,柳珩怕疼全程小心躲着,两人该受的罪一样都躲不开。
“这凭什么,”柳珩一边喂止咳糖浆一边叹气,“你变成大蟒的那两天没少折腾小执,我可是……”
徐温玄:“松一下,它要呛着了。”
三人同时松手,然后给病孔雀拍背捋脖子。
“以后都不会让你着凉了,就这一次,”时崇山很不擅长说这些,“过几天就会好,吃了药会舒服一点。”
徐温玄把自己的枕头拿过来,柳珩取来毯子。
孔雀病得有些昏沉,吃完药以后没力气了,像猫一样粘在人身边就安静睡着。
时崇山低头亲了亲它的额头,说:“好梦,小孔雀。”
小鸟轻轻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T T太好了,
《尽占》终于要完结了,每次写太长了,后半段就会卡文卡得死去活来的。
这本书从二月份连载到现在,真是感慨很多。
如果能日六连载,其实收益和成绩都会很不错,但早几个月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实在吃不消,很可惜。
但能够三千字三千字慢慢连载完本身就是胜利了!夸夸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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