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0年代当乘务员by江湖太妖生
江湖太妖生  发于:2025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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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轻人隐患太大了,就这么一路过来,席于飞能看见好几辆货车上面都趴着几个人。偷些粮食,煤炭,铁管之类,换成钱,供他们挥霍。
等回去京城,他就得跟田新商量一下这件事了。
到了京城已经大半下午了,席于飞要先去一趟自己家,然后再去云家大院。不过他打开门锁往里面一走,就察觉出来些不对劲儿。
“小兄弟,小兄弟!”不远处一位大婶儿正在冲他招手。
席于飞认出来了,这就是住在胳膊大杂院一进院的婶子,好像是姓李。
“李婶儿,”他笑着走过去,从提包里抓了一大把西北特有的沙土炒的饼干,“我刚出车回来,这是那边带来的一种饼干,吃着挺当饿。”
“哎哟喂,”李婶儿也不推让,撩起衣角接了过去,“哦对了,小兄弟,我也不是来要吃的的,你家进贼了,就昨天晚上。”
李婶儿指了指他家院墙。
席于飞在自家院墙上镶了一圈玻璃碴子,原本东北院子没人住,但后来因为要退房还给平反的人,调对来调对去,东院也成了大杂院。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中间这个独门独院,还是清净的。
席于飞抬头去看,挨着大门左边的院墙上,玻璃碴子少了一溜。
李婶儿又道:“晚上听了有动静,还听见哎哟声。我男人胆子小不敢出来看,等天泛白了才出门,一瞅你家院墙上的玻璃碎了。我这原本打算回去吃饭,大老远瞅见你回来了,就站这里等一会儿。”
席于飞感激,又抓出一把饼干塞过去,“谢谢李婶儿了,我跟我哥总是不在家,房子还得劳烦各位邻居帮忙看着。”
李婶儿哈哈笑道:“不麻烦,你家也经常来人烧炉子晾被子的,再说都是邻居,也知道你们工作忙。”
这院子里住了俩在铁路上班的年轻人,整个胡同都是知道的。
只是不知道这俩年轻人为什么一直不结婚,胡同里的人都好八卦,东问西问,说是人家年轻人工作好长得好,眼光就高。更别说其中一个还考上了大学,毕业那就是干部,更得挑了。
这么挑剔,周围邻居也不敢给介绍家里的女孩儿,真比不上。
席于飞进了院子,院墙下面倒了不少煤灰渣子,这是烧炉子掏出来的,平时也不扔,就跟这里堆着。煤灰渣子吸潮管用,下雨下雪铺在院子里还防滑。
现在,煤灰渣子上还散落了不少碎玻璃,有的上面有血迹。
厚厚的煤灰渣子上还有个大坑,是有人在这里摔倒留下来的。成堆的煤灰松软,一脚没踩结实确实容易摔倒。
再往里走,正房门锁鼻儿有被改锥拧开的痕迹。现在可没有什么机械锁电子锁,都是一个铁片做的锁鼻儿,扣在另一个的圈上,用锁锁住。
如果钥匙掉了进不来家门,找个改锥直接把锁鼻拧开就可以。
屋子里也有不少沾了煤灰的鞋印子,看大小能推测出这个人身量不算高,顶多就是个中等。
这一看就是一个人作案,外面有没有人望风不知道,反正进来房间的只有一个。
乱七八糟的鞋印在三间正房里来回了好几圈,估计什么都没有找到,最后也只能离开。
席于飞四处看了看,从容的锁上门走了。
他直接去找自己五哥,这边属于建国门派出所负责,找谁都不如找自家人方便。
席云驰正打算下班呢,大长腿都跨上自行车了,就看见自己弟弟骑车进了派出所院子。
“大宝,你这是刚从车上下来?”席云驰下了车,“怎么来这边了?”
席于飞下了车,抱怨道:“我家遭贼了,哥,你去看看呗。”
席云驰一听,笑了,“千防万防你家还是遭贼了?”
其实这也正常,独门独院,住着从铁路上班的年轻人,谁都会觉得这家里有钱。
但其实里面之前的都被席于飞装走了,就剩下大家具和几床被子,小偷见了都得骂街。
兄弟俩去了席于飞那边院子,席云驰一身警服都没脱呢,周围有探头探脑的,寻思报警这么快就来人了啊?
李婶就住在隔壁大杂院倒座房里,消息最灵通。一听公安来了,抬手把嘴一抹就出来看热闹。
他男人还抱怨呢,“有什么好看的?抓小偷你还能出什么力?”
李婶儿道:“看看有咋了?说两句话人家给了两把饼干呢,你有本事别吃啊。”
他男人:……
“小兄弟,”李婶儿直接冲到席于飞身边,对着席云驰道:“公安同志你好,哎哟我们这边招了好几次贼了,之前有人偷老两口的钱,到现在没抓到是谁呢。”
席于飞笑着说:“李婶儿,这是我五哥,亲哥,帮我来看看。”
李婶儿吓了一跳,连呼好家伙。
心说人家确实有挑剔的本钱,自己有本事,家里兄弟也有本事。
席于飞兄弟俩进了院子,看热闹的都挤在外面。
他指着自己看出来的痕迹,小声道:“是个笨贼,估计是觉得屋里没人,就没那么小心。划破的是右手,在屋里不少地方蹭了血迹,还留下了指纹。从院子里摔的那一下估计不轻,现在衣服也没有那么厚重,身子左边估计有挫伤,手上也会有。”
席云驰诧异的看他,“你怎么能看出来?”
席于飞道:“怎么就看不出来?我这一地的煤灰渣子,他摔了那么深一个坑,不管是那只手撑着都得挫烂了。”
大块的煤灰烧完了剩下的残渣有的会十分坚硬且锋利,别说肉皮了,衣服都能擦破。
而且屋门上能清楚看到血手印子,这时候还没有DNA以及指纹鉴定,但也能看出来那个手印子是右手按上去的。
屋子里的鞋印子也明显的一深一浅,证明这个人确实摔伤了,有可能还扭到了脚。
席于飞总结,“一米七左右,右手有玻璃划伤,左边身体有挫伤,家里可能有钳工或者别的工种,因为他有改锥。”
改锥这种工具并不是所有人家里都会准备的,尤其是席于飞门口锁鼻螺蛳是十字花的,这种改锥只有专门工种才会准备。
譬如说修锁的,钳工,修自行车的。
只要集齐了这几个元素,那就必定是贼了。
席云驰啧啧道:“你干脆来我们派出所得了。”
他能看出来是因为自己工作经验丰富,在部队的时候他们野外作战,也会根据痕迹寻人,这都是千百次训练出来的。
可他这个大宝弟,转一圈能看到这么多细节,也是相当厉害。
“可拉倒吧,要不你跟老宋说去,要挖我去派出所。”席于飞才不搭理他五哥呢,派出所哪有在车上好玩。
席云驰笑道:“老宋得吃了我。”
他有战友去了调查局,听说了不少自己弟弟留下的丰功伟绩,以及内部福娃的称号。
虽然弟弟现在不抓贼了,但是跟朋友弄的服装厂大笔的赚外汇,调查局披着外贸的皮子,能不喜欢这种人吗?
只要说福娃,没人不知道是谁。
宋思明更是喜欢席于飞,文明车组已经被宣传了好几次了,其他段上也都以这边为学习榜样,不畏艰辛积极抓贼,争取在车上挂小红旗。
不敢说这都是他弟弟的功劳,但侯长青说了,席于飞的脑瓜子灵活着呢,他跟老刘老常能升官儿,都是因为席于飞让了功劳。
席云驰回来之前也没想到,那个被家里娇惯的小孩儿,竟然这么有出息了。
作者有话说:
我大外甥走了。
感觉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娃,如同千军万马,令人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我家猫被他吓得东躲西藏,只敢半夜出来吃点儿东西。
说道家用工具,我记得五金店这种东西,好像是在九十年代前后才有的。南方不知道,只说我家这边。
在之前,家里修东西得出去借工具。谁家有一套完整的修理工具,出门都有人给烟的。
昨天我这里下了一场冰雹,地里的白菜丝瓜南瓜都被砸坏了。叶子都掉了。周围中的玉米被狂风暴雨全部吹的倒伏在地上。
不过半个小时,很多农民半年的辛劳毁于一旦。
还好鸡鸭鹅没事,今天还捡了二十多个蛋呢,哈哈

第185章 抓贼
“我不过就是班门弄斧。”跟五哥再次出门锁门,“之前这里丢了东西,大家都觉得是出了内贼。但内贼也不好抓,这都多久了,一直没抓到。如今又有人翻墙来我这里,不可能是远处的人,必定是附近的。钥匙给你,你带人来拍照,抓到贼之前我就不来这边住了。”
席于飞上了自行车,跟他五哥念叨:“家里收拾的如何了?”
五哥道:“收拾的差不多了,娘跟爷爷奶奶他们这些日子一直过去琉璃厂那边收拾。”
家里孩子逐渐长大,云家院子已经住不开了。就算是把周围院子收了两个回来,也仍旧觉得拥挤。
以前形势就是那样,挤在一起住也不会多说什么。如今政策松了,有钱的都开始偷偷摸摸的买房子买院子。
但几家老人不想分开搬出去住,孩子们也不想跟自己父母离开。
云爷爷一直琢磨着买个大院子,觉得自己之前那些院子都太小了。
这话说的有些凡尔赛,但云家最大的院子是个三进的,都捐出去了,拿不回来。剩下的房子里面最大的就是留给云穆清结婚的那个院子,也是个二进,多了个花园而已。
曾柳华这些日子零零碎碎也买了些房子院子,但都是小的,主要是用来收房租,大杂院住的人也不会往外赶。
席于飞买的院子基本都托给调查局那边租了,有两套还在维修,请的专门的师傅,用的料也都是从家具厂买回来拆老房子拆出来的上好梁木檩木。
那个三进院子还没想好怎么修,主要是得先忙着搬家。
几名老人家都去看过那个五进院子,喜欢得不得了。五进的院子,一面临街,一面临胡同,四角都有角门,进出方便。花园的果树眼瞅着就要成熟了,那些菜也长的喜人。
主要是院子里有活水!
活水不爱招虫子,可以养鱼,养荷花。
于教授别提多喜欢带竹子的那个院子了,阳光好,又清净,完全可以做书房。
郑全儿把他爷爷奶奶弟弟妹妹也都带上了,主要是媳妇儿不愿意离家。而且他名下也有房子,不算丢人。这次跟着大部队,和他姐夫于天河一起住在二进院,房子又大又宽敞,看着就舒心。
家里的猫猫狗狗也都搬了过来,猫咪满院子溜达,给自己找合适的窝。狗子跟着人脚前脚后的跑,这么大的院子,足够它们玩了。
云奶奶还张罗着在菜园子打了个鸡窝鸭窝,要养几只鸡几只鸭子。
席于飞在东跨院占了个院子,这院子房间墙面都刷了大白,看着十分亮堂。
西边厨房杂物间也都收拾干净了,棚顶的报纸被撕了糊新的,墙面戗了然后重新刷腻子刮大白。
还弄了两个锅炉房,老人们怕冷,暖气要烧的早停的晚。年轻人活力壮,不用烧那么早。
院子都挑好了,席于飞就当了甩手掌柜的。搬家什么的也不用他操心,等于教授弄好书房,他只要把收来的一些古书放上去,增加点儿文化气息就好了。
而且琉璃厂这个地理位置相当好,挨着前门,出去就是长安街,东北是火车站,距离建国门派出所也近,五哥上班方便。
他们的门市在西边,挨着北海公园那一片。节假日逛公园的人多,买东西的更多。
于教授是搞历史的,对这样的文化一条街十分喜欢,他也认识张大嘴,得知张大嘴在这边给一家古董店做掌柜,就时时登门过去玩。
家里出了曾柳华和席文明,都不知道这家店是席于飞开的。
席云驰第二天就带着人拿了相机去院子里拍照了,拍完照又撒了人下去排查,然后就在隔壁大杂院里,把人给按住了。
大杂院的人吃惊不已,因为按住的这个年轻人他有工作,在胡同口有个修自行车的门市,管门市的就是他亲爹。
从五十年代到两千年,修自行车都能算得上是热门职业。因为大家出行离得近,用的都是自行车。
八十年代一开放,几乎家家户户都开始琢磨着买自行车了。以前是舍不得买,若是得了张自行车票,恨不得赶紧换成粮食或者其他钱和票。
现在不一样了,家里每个自行车,出门都觉得低人一头。娶媳妇儿嫁姑娘,有一辆新自行车,那就是正经的大件儿。
都说流行什么三转一响,其实六七十年代可没有这个说法。那时候能配得起三转一响的都是有钱的大户人家,普通老百姓哪里买得起这玩意,就算凑够了钱,都未必能弄到票。
但改革开放开始,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就成了婚嫁的主流追求了。
缝纫机,手表,自行车外加个收音机或者录音机。然后配上双人床,大衣柜,橱柜碗柜四把椅子一张桌子,凑个三十六条腿。
这绝对是顶好的彩礼嫁妆。
修自行车的,修手表的,修钢笔的,在那个年代都属于高级技术工。
更别说家里还有个修车的门市,那真的是走路都带风的存在。
“警察同志,我儿子怎么可能是小偷呢?”一名中年妇女神色慌张的抓住自己儿子的胳膊,“他最老实了呀,院子里人都知道,他是很老实的孩子啊。”
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这小伙子平日里看着稳重又踏实,比较沉默不爱说话,但谁家有事儿喊一声就会过去帮忙。
这样的人,会是小偷?
席云驰沉着脸道:“不是最好,到时候给你们送回来。别拦着了,赶紧带走!”
男人挣扎了几下,估计是抻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我,我没偷东西!”
席云驰道:“没偷东西?那你去隔壁院子做什么?”
“我只是,我……”男人猛地闭上了嘴,脸色有些难看。
年轻男人他爹也着急忙慌赶了回来,看见满院子的人和警察,眼珠子提溜转,却没有说什么。
“孩儿他爹!”女人大哭着扑到男人身上,“你快跟警察同志说,咱儿子不是小偷,不是小偷啊!”
中年男人张了张嘴,说道:“若不是,人家就给人送回来了,你哭嚎什么。”说完他看向席云驰,表情僵硬的抽动了两下,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同志,我儿子……他,那什么……不会被冤枉吧?”
席云驰没有错过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宽慰道:“回去会仔细问,若是出了错,我们会亲自送回来。”说完抬脚往外走,“别耽误了,赶紧走!”
人抓了,染血的改锥就藏在修车铺子的那一堆工具里,直接能找到。
物证都有了,到时候对一下指纹和鞋印,基本上就能砸实。
年轻人只是垂着头,被塞进吉普车里押了回去。
席云驰在抓贼,席于飞在给田新打电话。
这一年来的,厂子扩大了不少,机器增加到了五千台,算是个相当大的服装厂了。
田新赚了钱,正在琢磨着要不要盖职工楼。这时候房子买卖并不是很热门,大多数工厂职工都在等着单位分配房子呢。
席于飞的意思是让他盖,但不要盖太高,间距大点儿,多占些地。
田新多聪明的人,一听就明白了。
“你给我打电话,不会就是说这件事吧?”田新问。
席于飞道:“我想在西北招些工去你那边。”
工厂里现在都是本地人,其实并不是很合适。如果出了什么利益上的事,本地人很容易被人忽悠,万一来个罢工,就被动了。
增加一部分外地人,也有个竞争。到时候让政府出面合作,可以避免不少麻烦。
田新道:“我也在考虑这件事,但不知道要去哪里招工。沪市那边不行,那边现在已经开始发展了,年轻人不会往外跑。其他地方……我就不熟悉了,以前穷地方我也不去。”
人家说的这是实话,他毕竟当初是靠着投机倒把赚钱的,穷地方没进没出,去了做什么?
席于飞笑道:“我在西北有亲戚,这次跟车过去,看见那边基本没有什么发展。年轻人没有出路,不少小孩儿都被人忽悠着去趴火车,当小偷,拦路什么的。这样不太合适。所以看看你那边有没有空职位,还有老邹那边,也别多了,第一批弄两百个,一半男的一半女的,能不能行?如果可以,你直接给我西北的亲戚打电话。”
田新道:“两百人的职位还是有的,我这边服装厂就能吃得下。再说又要盖楼也缺人,来点儿壮劳力,这几年都不用发愁工作。”
席于飞留了电话,又道:“你跟他说让他去对接政府,如果他觉得不合适,那么这个事儿我们就找别人去做。”
马科长哪里可能会不同意,他一听差点儿开心的从凳子上翻下来!
眼瞅着快退休了,若这件事真的能促成,那就是他的功绩!退休之前职位可以不涨,但退休待遇能涨也成啊!
最好能再把他儿子拉拔一下,好歹也混个科长的位置。
“田厂长,您放心。我外甥的事那就是我的事。这件事儿我一定能办成,这对我们这边来说也是好事啊,年轻人不能总困在这里,真的没出息。好的好的,我会跟这边的领导申请,我会极力促成的!”
从他们大西北挑两百个年轻人送去羊城打工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件大事!
首先要确定工厂是不是真的,其次也要跟这边的年轻人和家长做好交代。
他们这边还要派人跟着一起去羊城,安顿好了再回来。最好是多拍点儿照片发报纸上,让大家都能看到,西北这边的年轻人也是有能干事的!
马科长是很相信席于飞的,这个带着福气来的外甥从没坑过他。再加上田新那个厂子的名字品牌报纸上总是会报道,都耳熟能详了。
宁新品牌的衣服只要上了百货商场,立马就会被一抢而空!
如今,他们要在西北招人,马科长能不兴奋吗?
作者有话说:
我家种了几百颗大白菜,被昨天那半个小时毁了大半,都长到一尺高的菜叶子全被砸烂吹跑了。
如果今年收成不好,我还得去批发一车大白菜囤上,否则鸡鸭鹅冬天都没菜吃。
只有短短的半个小时啊,天灾真的是令人害怕。
去年因为下大雨就涝了,泡毁了好几个蔬菜大棚。今年上半年也因为刮大风吹烂了好几个大棚。
这下又下了冰雹,虽然不大,但损失惨重。只要是露天种的农作物,十有八九都毁了。
有大棚还好,没大棚的真惨。
天气预报上根本没有说会下雨和冰雹,看见打雷我跟我妈赶紧去菜园子把晒的豆子盖上,发现掉雨点了就赶紧往家跑,从我家到菜园子就三分钟路程,跑了一分钟暴雨冰雹就下来了,吓得我俩赶紧躲在旁边别人堆菜的棚子里,像两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天气预报真不能信,太讨厌了!!

席于飞与田新打电话,从来不聊云穆清的事。
两个人日日写信,就算有急事也能通电话,用不到外人插手。
席于飞以前觉得天天写信腻歪的很,轮到他自己,八分钱油票买了厚厚一摞,感觉每天都有说不完的废话。
至于马科长那边怎么操作,他就不管了。
马科长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这种小事如果还整不明白,以后这门那就只能当个远房亲戚走了。
马科长不是什么勤勉的官儿,但他有自己的私心。
有私心就会下力气,跟田厂长通完电话,他辗转反侧好几天,理出了好几套说辞,然后又跟上面开了无数次会,把利益掰开了揉碎了给上面讲。
一家只出一个孩子,去工作也是去学本事。那边工资高,又包吃住,给的钱能寄回来大半。但凡家里家长脑子没有坏掉,怎么也能供个读书人出来。
外面挣钱家里花,就等于西北这边有了点儿富余钱,钱流通起来,百业就振兴了。
而且这只是第一批两百个人,如果以后两千个人,两万个人都去外面挣钱寄回来,那会成为很大的一笔钱,源源不断。
上面终于松了口,挑出去做工的人选也都是每家里已经成了亲的,有了孩子的,但岁数不大,也就十八九岁这种年纪。
家里成亲有孩子有负担,出去工作才会记得往家里寄钱,而不是野了心想要留在外面,或者找一个外面的人结婚。
事情开始运转之后,马科长松了口气。
他要作为中间人陪着这群孩子去羊城,半辈子没出过西北,没想到自己也有长见识的一天。
席于飞不关心这些,他想了办法,出了主意,不可能自己事事全部操心。如果别人办不好这件事,换个人就是了。
他这几天也没有去自己家那边住,只知道五哥先是抓了儿子,第二天又把老子也抓了进去,现在那边胡同里的人都有些惊惶,纷纷猜测这父子俩到底做了什么事。
席于飞在家里帮着收拾了几天院子,就得上车走人了。
他原本还想请几天假帮忙的,但曾柳华不让。
家里壮劳力一抓一大把,哪里用的到她宝贝儿子受这个罪?而且搬家就得慢慢收拾,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搞定的。
这次去西北,席于飞没有去马家,而是留在宿舍里消磨时间。
几年过去,他的空间市场缩水了三分之一。被他拿光吃光的小摊子都消失了,仿佛从未见过。他再想吃煎饼,就得等现实市面上有煎饼摊。因为煎饼摊是第一个消失的,然后就是那些零碎的活禽蛋类的摊子,干货摊子,还有肉类以及熟食摊子。
市场里剩下的都是那些门脸,里面的东西比较多,一时半会先打扫不完。
然后就是那个三层商场。
负一楼的超市里面新鲜蔬菜也被吃的差不多了,油类米面少了一半。冷冻海鲜因为有仓库,暂时还能被保留。
席于飞知道,这个空间早晚有一天会消失,但是他已经无所谓了。
手里有了钱,父母亲人都在身边,十分知足。
上辈子庸庸碌碌一生,最后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这辈子他终于可以躺平,再过几十年退了休,就做那种托着茶壶拎着鸟笼子满胡同溜达的大爷,想一想,还挺美。
因为云穆清去上了大学,四人宿舍里陈虎橙子又搬了回来。大家彼此知道底线,还知道席大宝娇气,白天也不会在宿舍闹他,都出去打牌去了。
席于飞落得清净,翻出小人书来看。
他就是个俗人,什么四大名著,字儿太多,看不进去。但小人书的四大名著还行,简单明了,字少画多。
“席于飞!!”楼下突然有人喊,“席于飞在不在?有人找!”
他一愣,翻身从床上起来,站在窗户边上向外看。不过门口看不见什么人,估计进了门厅了。
“大宝子?”陈虎推门进来,“没睡吧?楼下有人找,是个小孩儿,说姓齐。”
一说姓齐,席于飞就知道是谁了,“哦,我大爷家小孙子,估计找我有什么事。”他说着,套了件儿衣裳下楼去了。
齐狗蛋儿个头已经挺高的了,皮肤黧黑,脸蛋子上挂着两团高原红,从当年捡煤炭都背不动半篓子的小孩子,已经长成了半大人儿了。
“哥!”齐狗蛋看见他很是高兴,“哥,我爷爷说让你过去吃饭!”
“那行,我先上去拿东西,你等一会儿。”席于飞点头,再次上了楼,等下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包点心一袋子糖果。
席于飞每次去齐家都不会空着手,之前齐老爷子可是给了他不少好东西,不过就是一点儿点心糖果,他还是给得起的。
老爷子现在过得不错,那个院子上面也没有收回去,直接落在老爷子名下了。
再加上儿子儿媳妇带着孙子孙女们回来,齐老爷子现在每天都开心的不得了。
虽然四个儿子只回来了一个,但至少他还有个儿子不是吗?
家里有个儿子,那就有人撑腰,这一老一小也不会被人稀里糊涂哄骗了去。
“大宝,快来!”齐老爷子看见他,满脸都是笑。他拉着席于飞上了炕,又把席于飞带来的糕点糖果散了放在盘子里摆炕桌上,“上次你来,杀羊你不愿意。这次你哥专门买了羊肉羊下水,煮羊汤喝。”
西北这边多少数民族,马科长就是,他家只吃羊肉。齐老爷子不是,什么肉都能吃,但觉得吃羊肉是一件大事。
家里平日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吃羊肉,但大宝子除外。上次席于飞来,他就恨不得赶紧杀只羊,但席于飞不同意。
这次来,有特地买了上好的羊肉,用来迎接贵客。
主要是席于飞太难去一趟了。
上次一别就是好几年,这才把人盼来,但人又忙忙叨叨的,很难踏实的坐一会儿。
这次齐老爷子算了日子,早早让孙子去门口等,估摸着人起来了就喊一声。最好是趁早把人带回来,生怕晚了又被别的事耽误了。
“这才几点啊?”席于飞只是笑,他自然的脱了鞋往炕上一靠,舒服的像在自己家。“我哥我嫂子都去上班了?”
齐老爷子点头,“也不知道每天忙什么,站不住脚似的。”
他家老三以前好像是有什么任务,一直无法跟家里联系。直到改革开放,任务才算结束能回家。到家了才知道之前那些年发生的事,这个西北汉子直接跟上峰吵了架,据说吵的很凶。
其实他原本能留在大城市的,但为了自己老爹,还有侄子,直接回了西北。不过齐老爷子也不知道自己儿子现在到底上什么班,就是忙,三天两头不着家。
还好儿媳妇工作比较简单,在机关单位做文员,能按时上下班。
“想见你一面太难了。”齐老爷子叹气,“原本还想着你在火车上上班,有空就能过来一趟呢,谁知道一等就是这么多年。要不是年年能收到礼,我都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头子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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