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穆清大四实习,被分配到一家外贸单位。看着这扇熟悉的大门,饶是稳重淡定的云玉玉也惊呆了。
就,他也没想到,调查处的孙处长,竟然还真的会负责国家外贸方面的工作!
“哎呀,云同学!”孙处长哈哈一笑,“感觉好久没见了啊,小福娃呢?”
云穆清哭笑不得,“我是来实习的,孙处长。”他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实习资料递过去,“我也是没想到孙处长也负责这一块儿。”
孙处长拿着实习资料,道:“你这话说的,当我们外面挂的那块牌子是闹着玩的呢?”
云穆清无语。
孙处长看着云穆清,“真的只是来实习?其实你也知道,我们想要你们加入很久了……”
云穆清连忙拒绝,“真的只是实习,我以后想赚大钱。”
孙处长又是大笑,“好好好,好抱负,好想法!赚大钱好,国家的经济就得靠你们这群年轻人了。你看看人家福娃,已经开始赚大钱了。”
席于飞这几年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这边看着呢,包括田新他们俩跑去羊城开厂,要不是上面点了头,他们俩想这么快稳定下来都不可能!
现在宁新那边的风衣一出来,外贸这边立马就看好了,立马过去跟他们谈出口这件事。
宁新也确实没有让他们失望,这两年连续出了几款衣服,都大受好评,在国外意外的受欢迎,甚至有一段时间超过了国外自己品牌的风衣销售。
当时也是席于飞出的主意,在外贸的这批订单服装上,增加了一点点中式元素。无论是领口的处理,还是一些花边的图案,都充满了中式美学。
一开始外贸人员还有点儿不太同意。
毕竟现在大家都在欣赏西式美学,看那些牛仔裤,那些西装就能看出来了,外国的东西很受欢迎。
但没想到,这些带着一点儿中式美学元素的衣服到了国外,竟然大受好评。
虽然西方对华国充满了不屑,但他们却异常的喜欢中式元素的东西,否则当年也不会抢走那么多华国的古董,堂而皇之的摆在他们的博物馆内。
大笔的外汇进入国内,宁新这个品牌又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所以说……”席于飞无语的看着云穆清,“你进了外贸公司,老孙就是你的上司,然后又把你派到了宁新负责外贸方面的事??”
云穆清点点头,“老孙说了,如今外汇比什么都重要,既然……既然是一家子产业,还是自己负责最用心。”他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孙也太坏了,他怕有人想要去刷功绩占便宜,干脆把云穆清弄了过去。不管怎么说云穆清也算是其中一个老板的家人,为了自家男人,他不可能不努力。
宁新那点儿家底儿,早就被调查局都调查了个遍。
一家厂子出了两对儿“契兄弟”,也是很令人震惊的。
于是那种“外国的设计师都是GAY”的言论再次被人在内部提起,就连老孙也都怀疑,难道审美好的男的,就……都喜欢男人吗?
那他以后是审美好啊,还是审美不好啊?
就难懂。
作者有话说:
我得歇会儿,今天还得在出一章。
明天我妹妹带着我外甥来,更新会晚,估计也只能更一章了。
今天好忙,忙着打扫卫生,收拾屋子,去地里还抓了两只鸭子找人杀了。
番鸭真难抓啊,它力气好大!!
那翅膀呼扇起来,给了我俩嘴巴子,给我妈下的嗷嗷叫!
明年再也不养这种破鸭子了!
席于飞也觉得,老孙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
明明都知道他跟玉玉是一对儿了,好不容易人家进入实习期要毕业了,结果把人直接一杆子杵到了羊城!
实习期三个月,但他要跑西北,这三个月真的是一面儿都见不到了!
“老孙让你有空过去玩。”云穆清又道。
席于飞翻了个白眼儿,“我过去个锤子我过去,他就是诚心气我的!也不想想,这几年我帮了他多大的忙!哥老混球。”
云穆清咳嗽了声,“老孙说,等我毕业,可以把我从铁路平调到外贸公司,待遇福利跟铁路是一样的,还有各种补助。”
席于飞:……
云穆清学经济,不像是云影去师范学怎么当老师。铁路有自己的学校,但又没有自己的经济外贸公司。
别说云影,老宋之前还找席于飞说话,问他他家五嫂毕业后打算去哪里上班。他们铁路医院这边有名额,愿意给留一个。
席于飞直接就动心了。
铁路医院面对的是铁路所有职工的,只有部分科室对外,可以说是事少钱多没什么医闹。
宋思明也是有私心的,梁老爷子的本事上层人士有目共睹,他说把所有的本事都教给了孙女儿,只要把梁绪招来,那他们铁路的领导能不高兴?
虽然最终也要看梁绪的选择,市医院那边应该也会开出不错的待遇。但谁让他这里有可以帮忙打辅助的呢?
席于飞在席家的分量是不容置疑的,只要他点头,他娘就会点头,作为他嫂子,能违抗婆婆吗?
“我得回去问问,”席于飞也不能给自己嫂子做决定。毕竟除了当医生,还能留校当老师呢。做老师待遇也不差啊,现在又不是那十年,之前还有学生跳着脚要闹老师,直接就被学校开除了,家长过去求都不行。
老师的地位,一天天的往上涨,这几十年算是最合适且靠谱的了。
“宋叔,你也别想着我能做啥,我嫂子有自己的规划。备不住她就想自己开个诊所呢?也不用三班倒,想开门就开门,家里有事直接走,多合适。”
宋思明气笑了,“我看是你想让你嫂子开个诊所吧?也是,你现在本事大了。你家那几个服装店红火成那样,以后你说辞职我都信。”
“这您放心,绝对不会!!”席于飞连忙正色道:“我要在铁路上干到老,等着拿铁路的退休金呢!”
看他这么说,宋思明差点儿被茶水呛死,“你还缺这点儿退休金?”
席家的服装店有多火爆,宋思明是知道的。虽然不清楚赚了多少钱,但人家一年内把两进的云家大院扩成了三进,旁边还有个两进的跨院。
屋子全部重新修整,去掉了所有土炕,里面一水儿的老家具。所有房间都安装了暖气,而且自己弄了个小锅炉,暖气自己烧,一冬天那煤就没停过。
往前几年,这妥妥的资本主义作风。但现在谁管啊?
一个个都羡慕死了!
“什么退休金不退休金的,我要的是退休金吗?我要的是身为铁路人的荣誉!!”席于飞一梗脖子,“宋叔不懂我啊。”
“滚蛋吧,我还不懂你!”宋思明一翻白眼儿,心说我跟你个小滑头说什么正经事儿,“总之你五嫂那件事你多上上心,咱们铁路医院也缺少好医生。”
席于飞从善如流的滚了,蹬着自行车也没回家,直接去了琉璃厂。
这时候的琉璃厂可都是老房子,不像后面为了增加旅游什么的盖的新房,横平竖直让人看了就心烦。
席于飞在琉璃厂也买了两个铺面,之前有人平反回来,直接把琉璃厂这边的老房子出手了,然后被国外的亲戚接走,不打算在这边生活。
席于飞替他后悔,但乐滋滋的把人家房子买了下来。
说是铺面,就是临街的房子对外打开了门,里面还有个院子以及几套房。这边的院子是重灾区,破坏的比较严重,光修理就花了三千多。
两套房席于飞砸了一万八进去,并且交给了张大嘴帮他看店,以及收各种古董。
店铺名字还是张大嘴亲自写的,叫万宝阁。进门不是柜台,是个室内造景的假山流水,水里还趴着个三腿金蟾蜍。
绕过假山流水,就是会客区,里面坐着人外面看不到,十分私密。
开业的时候席于飞没去,但听说到了不少人,都是小贝勒的朋友们。
估计也不会有人想得到,一个懒得不行拉板车的落魄中年男人,其实是个有大本事的。
看着路上突突突的摩托车,席于飞也有点儿心痒。但又觉得二百五这个名字实在不太好听,而且这时候买摩托车又贵,也没有什么太大用处,而且还要托人情,实在不划算。
他寻思着回头一步到位,直接买个小汽车。就是这时候驾驶证不太好考,没有什么驾校,都是得去找老师傅学开车。不但要学开车,还得学修车,什么时候老师傅点头了,才会带你去车管所那边开个证。
他们家里,只有二哥有那个驾驶证,别人请他去开个车,还得给钱给烟呢。
席于飞还特地转到荣宝斋那边抽了一眼,现在的荣宝斋就是个文物商店,旁边还隔出俩屋子挂了新华书店的牌子,跟着一起卖书。
之前荣宝斋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古董字画,改开了几年,里面还增加了笔墨纸砚,以及帮人装裱的柜台。
席于飞可不去买什么笔墨纸砚,字画他也看不懂,又不是什么文化人儿。他直接去了旁边书店,转悠了一圈出来,买了一大兜子小人书。
小人书多好看呢,有字有画,还有收藏意义。
拎着一兜子小人书,就这么溜达进了万宝阁。
万宝阁里面有人说话,席于飞进去看了眼,不认识。张大嘴起身招呼了一下,也没说他的身份,直接让徒弟把他带去后院了。
是的,张大嘴还收上徒弟了!
不止有徒弟,还有两个老哥哥过来上班,做瓷器和杂项的鉴定。
席于飞拎着小人书,在后院放字画的屋子里转悠,看看有什么新增加的东西。然后看到墙上挂着好几张字画,看不明白,觉得还挺不错,看落款——听风俗士。
也不知道这是谁,脑子里反正没有这个人。他就知道什么八大山人齐白石这种名声响亮的。
席于飞来到后院,后院也布置的非常漂亮,巨大的核桃树下摆放着一个贵妃榻,上面堆着两张皮子,看上去柔软舒适。
他往贵妃榻上一趟,翻出本小人书慢悠悠的看。
没一会儿,张大嘴进来了,“大宝咋有空过来?你家那个跟屁虫没来?”
“滚蛋,谁跟屁虫?他去羊城实习了。”席于飞翻了个白眼,“我休息,闲的没事儿,过来坐坐。”
张大嘴这两年跟着他赚了不少钱,就在这条街上买了个小院儿,把老娘媳妇儿孩子都接来住了。
“我跟你说个事儿,”张大嘴拍了拍身边的桌子,片刻后有小徒弟端了茶壶过来,还带过来一碟子五香花生,一碟子新切的萝卜条。
席于飞眼睛压根就没离开小人书,漫不经心问道:“什么事?”
“贝勒爷家里人回来了。”张大嘴道。
席于飞一愣,“贝勒爷?哪个贝勒?你之前见过的那个?”
“什么之前,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张大嘴倒了两杯茶,其中一杯推到席于飞跟前儿,“他们家不是跑国外了吗?如今国内政策松了,他家后人回来,要处理这边的东西。好多东西都带不出去,都想换成金条。”
“崽卖爷田不心疼啊?”席于飞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咋?老贝勒还有很多东西留在这边了?”
张大嘴道:“我去看了,他家跟我也算有点儿交情,不少字画古董。我寻思你如果有黄金,完全可以换。不止如此,他家这边还有院子要卖,你要不要入手?”
金条这东西席于飞确实有不少,这两年新哥也在一直帮他换,囤了几十斤了。
不说新哥给他换的,他那个市场里面大超市一楼那么多卖黄金首饰的,金条完全不缺。
“古董字画你拿主意,院子是什么院子?大杂院我可不要。”席于飞道。
他之前贪便宜买了个大杂院,院子是买下来了,但里面的人不搬走啊。总之各种扯皮,甚至连房租都不想交。
街道过去交涉了好几次,每次去那边就冲出来好几个老头老太太跪着哭,仿佛把他们赶走就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儿。
问题这房子也都是街道租出去的,又不是他们买的,一个个横的仿佛祖上就住在这里一样。
最后还是曾柳华出马,直接把租金翻了个倍,然后带着一群壮小伙儿挨家挨户的催房租。
俩月不到,那群人就搬走了,只不过临走的时候把屋子糟蹋了一个遍儿,窗玻璃都给砸了,还在屋里拉了屎。
席于飞恶心的不行,把锅往街道身上一甩,让他们出人收拾房子。有那么多劳教的呢,都是壮劳力。进了院子该拆的拆该修的修,省下来的那点儿钱,又都搭进去了。
张大嘴道:“大杂院有什么好给你介绍的?正经的好院子。五进带花园,有两座东西跨院,跨院都是两进的。”
“好家伙!!”席于飞惊了,“这么好的院子,之前住的什么人?”
张大嘴道:“政府机关的办公处,现在人家主人回来了他们就得搬走。我进去看了,保护的挺好。这是大院子,还有个小的是三进,也带花园,之前贝勒在里面养外室的。但那个小院子被破坏了一些,一直没人修,里面很多东西都快烂完了。”
房子就是这样,有人住就不会有事。但没有人住,很快就会坏掉。
席于飞啧了声,“外室住的院子也是院子,破点儿没事。他们打算要多少?”
张大嘴举起三根手指头,“全都要的话,三十斤。”
席于飞:???
啥玩意就三十斤?大米啊?
作者有话说:
去北京旅游的人,都去过琉璃厂吧?荣宝斋,著名景点儿。
那地方我以前也经常去,因为学过一段时间国画,过去买笔墨纸砚。
琉璃厂那条街算是最早的古玩街,九几年才有的潘家园。
现在琉璃厂那边都改的不像样子了,去看过一次失望了,就再也不想去了。
受到战争和某些其他影响,八十年代初期的黄金价格一克在三十块钱左右。
这算是近年来黄金的高峰期,所以改革一开放,不少人都开始偷摸的卖黄金。毕竟当时的工资,一个月才三十多不到五十块。
也正是因为这样,田新帮着席于飞收了不少。
国内在八十年代,一斤早就改成了十两统一重量,一斤也是五百克,三十斤黄金兑换就是四十五万!!
在当时,那就是天价!
张大嘴笑了,“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我看了他们留下的字画古董,确实相当不错。还有一部分古书,保护的也十分好。有人已经去看过了,古书给出了一斤二十本的价格。不过贝勒家里嫌麻烦,不想零售。咱们可以先去看看院子,然后再考虑这个价钱要如何答对。”
席于飞心里有些痒。
这个时候这些院子的价格,已经开始逐渐上涨了,只不过涨的还没有那么快,基本上五千到一万可以买个一进,两进的院子保护的好,房子多,两万也能拿下。
目前市面上还没有五进带花园的院子出现,想必不少人观望。
有人手里不是没钱,但这三十斤黄金的价格也不是轻易就敢出手的。到时候被询问东西的来源,压根说不清楚。
席于飞不怕,席于飞有服装店杂货店日进斗金不说,南方的服装厂配件厂也有他的股份,想要拿出几十万,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算是改革开放第一批吃上红利的人,宁新服装厂的成功被国家当成重点项目宣传,不但吸引了国内有钱人的目光,连国外的目光也聚焦到了羊城和鹏城那一带。
席于飞放下小人书,决定先去看看院子。
京城琉璃厂的前身,在元明期间是给皇家烧制琉璃瓦的,后来这官窑搬迁到了其他地址,琉璃厂就成了文人相聚的好地方了。
听说纪晓岚这样的大文豪,也在琉璃厂这边居住。
正是因为如此,琉璃厂这边的院子都装修的十分文雅。甚至还种上了在北方很难成活的竹子。
京城的竹子是那种很细的,最长三五米,一丛一丛的长。不少地方种这个,都是用来砍成竹竿子卖。
那时候北方搭帐子做衣服架,就用这种竹子。
那个五进的花园子里,就种了不少这样的竹子。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对花园维护的很好,没让竹子胡乱长,仍旧是在假山墙边一簇。
因为这院子是贝勒曾经住过的院子,里面很大,进门有门房,有影背,有抱厦。绕过长长的影背墙,就是十分宽敞的前院,前院正房差不多得有六米高了,门前还有游廊,曲折环绕,通往其他院子。
左右是跨院,东跨院两进的院子自成一体,垂花门种着凌霄,开的火红。
西跨院被改成了库房厨房,看着比其他院子要破旧,墙壁都熏黑了,门口雕花彩漆几乎掉光,露出里面原本的木头颜色。
这个院子后面在东西各有一处角门,而且东西都有花园,东边是假山,有凉亭,有活水环绕。有几间后罩房,用修竹掩映,倒是个读书吟诗的好地方。
西跨院则是荷塘活水,种着果树,哪怕在那几年都没有被砍掉,现在接着累累硕果。能看出来这里之前种了不少花圃,也有两个小凉亭,很像是女眷游玩的地方。
只不过花圃被铲了,现在种的都是各种蔬菜。
席于飞大略的看了一下,葱蒜有,黄瓜茄子有,豆角白菜有,还挺热闹。别看那些人搬走了,但这些菜还是留了下来,估计当时也不好直接都拔了。
光这五进院子,大大小小房子七十多间,多少人都能住得下了。
也就是因为这只是贝勒的一个院子,而不是府邸,所以看着小了些。但原本的贝勒府早就都被拆成了无数个院子,住了无数个人,看都没法看了。
那时候压根没有文物保护的意识,起风期间光京城的文物遗址就被砸了几千处,后面的人一提起这个,就骂大天。
贝勒府原本也应该算是文物,可惜,被糟蹋了。
也就是这个院子小,被某些单位看重当了办公处,否则这里也得被糟蹋的没法要了。
席于飞有去看了那个外室的院子,三进小院子还带了半拉花园,只不过这院子当初不知道遭遇了什么,窗户门框都被砸了砍了,正房房顶都漏了个大洞,砖头碎瓦碎了满地。
这里倒是有些家具,但都破损虫蛀了,而且应该被人进来翻了无数遍,估计还有人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因为某个房间的地板上有长时间烧火的痕迹。
这个院子就很难卖掉了,因为没钱的不想买个房子还得重改,有钱的没必要买被糟蹋成这样的院子。
京城好院子,多了去了。
张大嘴叹气,“这个院子,算是个搭头,撑死一万块。挺好的院子,怎么就糟蹋成这样了。”
转悠了一圈,席于飞心里有了底,“还能便宜多少?”
张大嘴压低声音道:“他们着急回去,但不想便宜太多。我的面子撑死值两斤。没办法,人家只要黄金,不要钱,毕竟国外也不认咱们的钱。”
二十八斤,光那个五进的院子,也都值了。
席于飞想了想,“你去办这件事吧,就在你店里交易。我记得你也收了不少黄金?”
张大嘴炸毛,“我收的那都是成品首饰,金条有点儿,金砖可没有!那些首饰成套的我都收起来了,零碎的也没多少!”
他恨不得只进不出,门面上摆的都是那些杂项零碎,真正值钱的,压根就不会放在店里。
席于飞摆手,“我的意思是黄金可以一直收,价格高的时候跟银行差不多了,若是价格低了,可以稍高一些。”
张大嘴这才笑道:“你放心,黄金可是好东西。”
席于飞又道:“全部办好了,我送你一斤。”
张大嘴一愣,顿时笑道:“那可太好了,我回头给我家老太太打个金镯子去。”
“犯不着,金镯子我这里有,送你一个就行了。”席于飞问:“多久能成?我好把金子送来。”
张大嘴道:“我可以先去把房子过户,然后他们拿了黄金直接走。那些东西直接送店里筛选,一般的就放在这里流通,好的你就收走。”
席于飞点点头,突然问道:“听风俗士是谁?很有名吗?”
张大嘴眨眨眼,大笑道:“是我啊,哈哈哈哈哈,你来了这么几次,没看出来?”
席于飞无语,“到显得屋里满满登登的。”
张大嘴又笑,“有人买呢,我用了店里的钱买的笔墨纸砚,还去荣宝斋找人装裱的,扣掉成本咱俩三七分,你三我七。”
席于飞惊了,“真有人买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的字当年很有名的!”张大嘴翻了个白眼儿,小贝勒的名字,岂是虚的?
席于飞连忙拱手,“不亏是小贝勒。”
张大嘴哈哈的笑,倒不再厌烦这个绰号了。
张大嘴办事儿利落,第二天就已经全部搞定了,贝勒家后人在店里拿走了二十八斤黄金,直接坐小汽车去了机场,以后这个地方,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席于飞把钥匙拿去给了曾柳华,然后就上了车。
西北那边也开始了基础建设,原本就大风糊脸的天气,如今更是暴土狼烟的,几乎每天都睁不开眼。
席于飞去了趟马科长那边,马科长都住上小楼了。别看他坐在科长的位置上没有动过,但经过那些事,还能牢牢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人可不多了。
再加上马家又是当地的地头蛇,住个小楼简简单单,还是那种复式小楼,两层呢。
这里有间屋竟然是专门留给席于飞的,平日里都没人住,采光还不错。
“哎哟你可算来了,”马科长看见席于飞,感觉自己都快哭了,“你姨天天念叨你,专门给你留了个屋,她大孙子都不让进!诶?玉玉呢?”
席于飞这次来带了不少衣服鞋子给他们,“玉玉出差了,就算不出差也没办法跟我来这边,他上大学了。”
“哦对对对,你写信跟我们说过,人家上大学了。”马科长拉着席于飞坐在客厅沙发上:“你兄弟他们去上班了,你姨现在每天都出去卖羊肉。她那个焖羊肉一绝,每天做一锅,拉出去一会儿就卖光了。”
他摸了摸自己秃了的发际线,“哎,我也该退了。”
马科长有些失落,又有些唏嘘。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建设,但好歹保住了位置,孩子们没受到牵连。
如今家里赚的最多的,竟然是他媳妇儿,一个月下来,纯盈利能达到好几百。
通过马科长,席于飞得知如今西北的人真不少,而且大多都很穷,连正经房子都没有。年轻人甚至跑去趴火车,从上面偷东西,就算被人抓了也不怕,毕竟劳改也是在眼前,周围都是熟人。
这边能提供的工作太少了,能种的地也不多,还不肥,辛苦一年刚够填饱肚子,手里都没有点儿富裕钱花。
以前还能抱怨抱怨,如今改革开放,连抱怨的借口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我妹一家子来了,我的妈耶,屋顶都要掀了!
全家人围着我大侄子转,闹得我脑瓜子疼。
第184章 家中进贼
看到马科长也在唏嘘西北这边的情况,席于飞心里有了点儿想法,不过暂时没说。
从马家休息了一晚,他又去看了齐老爷子。
老爷子现在过得还不错,他三儿子也回来了,就在西北这边安排了工作,每天都可以回家。
齐老爷子看见席于飞很是开心,张罗着要杀羊待客。
他孙子不太是个读书的料,读完小学就念不下去了,如今正在勉强混着初中,寻思过两年去当兵。
大丫已经嫁了人,那家人养了不少羊,在附近也算是比较有名气。大丫的日子,能过好了。
小丫读书不错,家里姐姐手里有钱了,就一直供着。
席于飞自然不肯让老爷子杀羊,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老爷子亲自挖了几碗面粉,又混了荞麦面,煮了一大锅猫儿多,用羊肉做的臊子,香的很。
西北这边,是很擅长做面食的。
柔软的面团在灵巧的西北人手里,变换成各种样子,煮成不同的味道。
席于飞很是喜欢,吃了一大碗,都吃撑了。
转天儿,席于飞就开始返程,拎着马科长跟齐老爷子送的土特产,都是些吃的。
从西北回来的车上人并不多,之前还上来几波年轻人,但看到车厢里的小红旗,就都默不作声一个个下了车。
文明车组威名在外,那些地头蛇彼此之间都通过气儿。
都听说这车上手铐子也比别的车上的多,拷了人送下去,记了名字籍贯,直接发去各大农场。但凡没有收到相应的人,调查组就介入了。
没人想打老鼠伤玉瓶儿。
但也只是他们车上消停一些罢了,很多火车公交车等地方,小偷仍旧猖狂。
各个单位沉疴难去,里里外外都是亲戚。
席于飞懒得管这些,明年就要开始严打了,到时候杀一批撸一批,自然会消停几年。
消停的这几年会迎来飞速发展,等到九几年的严打,国家已经像模像样了。
车上的送水员已经增加到了四个,分成两个一波。一组拎着大水壶给每节车厢的保温水桶加水,另一组拎着小水壶在车厢里溜达一圈,吆喝着看谁需要热水。
车里也有了自己的轮流值班人员,哪怕是一天内的短途,中间也会有人换班。而且车上都挂了卧铺,若是有大领导用车,则会挂软卧。
有了卧铺车,休息就更方便了。总不用在乘务员休息室趴在小桌子上,睡也睡不安稳。
铁路局提供了几千个工作岗位,但仍旧杯水车薪。
没有工作的知青和那些考不上中专大学的年轻人仍旧很多,每天就在街头吊儿郎当的混着。
还有不少跟当年的席于飞一样,觉得这是家里人欠他们的。
因为乡下的生活,真的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