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0年代当乘务员by江湖太妖生
江湖太妖生  发于:2025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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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敲着车梆子,“板儿爷板儿爷,去他家,别去我家啊!”
板儿爷在前面蹬着车,都忍不住笑,“得嘞,您坐稳了啊,别张下去。如果张下去了,可就吃不上糖饼了。那别人得去你家吃糖饼儿。”
京城的一些习俗也杂,有人出殡了,抬棺材挖坟的回来,主家得给烙糖饼吃。
梅雨被板儿爷这番话整愣了,他抓着自己自行车的龙头,用力摇头,“我张不下去,我把着自行车呢。哎哟我头晕,哎哟我脑袋要掉了。”
席于飞坐在云穆清后面都快笑抽抽了,“咱潮哥也太逗了,宋叔还说让我去天桥撂地呢,我看他也可以。”
云穆清默默地叹了口气,心说让这么个玩意儿做车长能行吗?
张嘴闭嘴的,一句正经嗑都不唠啊。
梅雨家住铁路局分配的大杂院,这院子里大半都是铁路职工。铁路局财大气粗,不但职工这种宿舍多,还盖了好几栋小楼。
他家原本也有资格往小楼搬,但梅雨他爹过去转了一圈觉得,还是院子好。
他们家在院子里分了两间正房一间耳房,梅雨他爷爷奶奶走得早,叔叔也分了房子出去过了,这三间房就梅雨他爸妈带着几个孩子一起生活。
之前孩子小这房子住的也宽敞,后来孩子们都长大了娶了媳妇儿,这房子就有点儿不太够住了。
如今房子分配就是老爷子老太太跟没结婚的小儿子住一间,另一件隔成两个部分,结婚了的大儿子二儿子各住一间。两个正在读书的闺女则住耳房。
梅雨家没有炕,都是床。天冷的时候屋里就点煤炉子,白天拎到院子里做饭,晚上拎进屋烧水。
席于飞给板儿爷结了账,又把打包回来的那半包花生米递过去。这给板儿爷高兴坏了,一连串的吉祥话咔咔往外说,甚至还帮着抗醉鬼,反正他也不嫌弃梅雨一身酒气。
半包花生米呢,等晚上回家,他也能跟老爷子喝一顿了。
席于飞拎着两包鸭架往院子里走,梅雨这个院子是两进,他们住在第一进,进门就能看见。
“哟……”
刚一进院子,院子里有个正在洗衣服的妇女站起身来,阴阳怪气的开腔了,“我这大伯可真行,要不就是不着家,要么就是喝成这样回来。”
梅雨原本醉醺醺的脸沉了下来,他挣了一下不让板儿爷扶着,“有你屁事儿,咋?梅家你做主?轮得到你说话?”
“话都不让说了?”那女人还来了劲儿,把手里的湿衣服吧唧扔进水盆子里,“谁家长子不在家伺候爸妈,既然都让弟弟伺候了,你这个大伯还不给个好脸色?”
别人家的事儿,席于飞也不会插嘴。但这个女人实在没什么眼力价。
谁家儿媳妇把喝多了的大伯堵院子里当一群人这么数落啊,但凡他嫂子敢这么做,他娘早就大巴掌糊上去把人粘回娘家了。
梅雨也没在跟这个女的说话,只是大声道:“老二在不在家?这傻逼老娘们你管不管?”
梅盛从屋里期期艾艾的走出来,“哥,你回来啦?”
他身边还跟着俩小孩儿,岁数大的能有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岁数小的也就三四岁,黑瘦黑瘦,像个小猴子。
“那是你侄子?跟你家人长得不太像啊……”席于飞逗趣儿。梅家基因都黑,梅雨那个小姑娘也黑黢黢的,估计长大了能好看点儿。
但这个小侄子就白,小小年纪还一双吊梢眼,半点儿不随梅家的浓眉大眼。
“大家伙儿都听听,都听听!”梅盛他媳妇儿开始嚷嚷,“大伯哥喝的醉醺醺回来,进门就让兄弟收拾媳妇儿?我可告诉你,妇女能顶半边天!”
席于飞看了看屋里那个缩脖子塌肩膀的梅盛,再看看院子里气焰嚣张的兄弟媳妇,觉得这个梅家也太没规矩了吧?
客人来了,迎接的没有。自己哥哥都醉的站不稳了,弟弟愣是不伸手过来扶。
那女人还在气焰嚣张的骂呢,席于飞实在看不过去了。他转了转眼珠子,冲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孩儿招了招手,“看,带回来的鸭架,你拿去吃啊?”
小孩儿一听有吃的,噔噔噔的跑过来。
席于飞顺手揪了几根头发,对梅雨笑着道:“你家咋还有人能长这么白呢?基因突变啊?”
梅雨冷哼两声,“谁知道呢。”
“正好,我沪市有个朋友专门研究基因的,我揪了你侄子几根头发发过去让他看看,到底是咋回事。诶你知道不?那机器听说可厉害了,几根头发就能分出谁是亲生的,谁不是亲生的。”席于飞说着把头发往自己兜里揣,“研究出来也让你闺女变白点儿。”
“你把头发还给我!”那女人变颜变色的冲了上来,“谁让你薅我儿头发的?我儿子就是梅家亲生的,你给我头发!!”
席于飞原本只觉得那个小孩儿跟梅家人太不像了,想逗愣两句,没想到还能诈出鬼来。
妈呀,这也……这……
这瓜保熟吗??
作者有话说:
最近最好玩的消息就是咱家国际会议忽悠阿三跟老美对着干,
这给阿三一顿吹嘘,给他吹成了世界第一强国。阿三真信了,那叫一个开心啊。然后咣咣给老美一顿埋汰。
把大毛家女发言人逗的,脸都憋红了。
网上好像看不到完整视频了,只能找到一些零碎的。
可阿三,真的好忽悠啊,他是真的信自己是强国,那叫一个自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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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盛媳妇儿如果只是骂两句手欠别揪她儿子头发,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这娘们儿心虚,非得把后半句说出来。
这一下,不光梅家兄弟俩,周围几个看吵架的邻居脸色也有点儿微妙。
梅盛媳妇儿还伸手跟席于飞撕吧,被云穆清一把推了个跟头。她一愣,估计是没想到会有人跟自己动手,随即就拍着大腿骂了起来。
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啊,周围的邻居都皱着眉倒退了好几步,实在受不了这个女人了。
“够了!”梅雨这时候酒都醒差不多了,满头都是汗,“老二,把你媳妇儿弄屋里去!”
梅盛呆头呆脑的走过来要拽媳妇儿,那女人挥手就是个大逼斗,“你是个死人啊?没看见有人打你媳妇儿?去,打回来,打回来!”
“梅盛!”梅雨怒喝,“把你媳妇儿弄去屋里!”
梅盛瑟缩了一下,又开始拽他媳妇儿。
那女人又开始跟梅盛撕吧,伸手就挠,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那个白净小子也跑过来踹梅盛,嘴里还嚷嚷坏爸爸。
席于飞简直目瞪口呆。
他也是没想到,梅雨这么开朗乐观的性子,能有这么个二弟和这么个弟媳妇儿。
怪不得他连单位分房这件事都不敢应下来,买房都是偷摸的。
这要是让兄弟媳妇知道,好家伙家里房顶子不得掀了啊。
女人力气毕竟是小,梅盛还是把媳妇儿拽屋里去了。那女的又开始摔打,连哭带嚎。
席于飞给云穆清递了个眼色,云穆清上前一步,一个手刀让女人闭了嘴,直接瘫倒在地。
梅盛愣了半天,“哎呀,这,死了?”
就连那个小小子也吓了一跳,愣是都没敢上手扶,自己躲墙角去了。
“梅兄弟,怎么了?”外面看热闹的发现屋里突然没动静了,连忙出声问。
梅雨嘴角抽了抽,他出门道:“厥过去了,这闹腾的太大劲儿。”
那人噗的笑道:“平常人这么闹腾也受不住,厥过去就厥过去吧,还能消停一会儿。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没热闹看了。”
梅雨苦笑,回屋把门关上了。
席于飞看看梅盛,再看看地上躺着的梅盛媳妇儿,十分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娶回来的媳妇儿还是娶回来的祖宗?”
梅盛就垂着头,他被挠的满脸花,眼泪就在眼圈里面转悠,一副委屈又窝囊的样子。那个黑瘦的小子躲在他身后,用力拽着亲爹的裤子,吓得小黑脸都快白了。
梅雨冷笑道:“祖宗?谁家祖宗这样的?这特么的,娶回来个母老虎,还是个疯了的!”
说完,他不屑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你婆娘,你怎么看?”
梅盛表情恍惚,明明没喝酒还跟喝醉了似的,“什么?什么怎么看?”
席于飞忍不住道:“你哥问你,这个媳妇儿还想不想要。毕竟她都给你戴绿帽子了。”
梅盛啊了声,看了看自己大儿子,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个,“她,她会打我,她家还有兄弟。”
“你弟弟……”席于飞一言难尽,“以前也这样?”
梅雨摇了摇头,“以前就是有点儿老实,不爱说话。自从娶了这个搅家精……大宝子,你有什么办法?”
他对自己的弟媳妇儿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席于飞想了想,“这件事不打算闹太大吧?影响也不好。”
梅雨艰难的点点头,他刚成车长,家里就闹出这种事,作为一个男人脸都没法要了。
“那就问问李援朝,玉玉,你去看看李援朝他们在不在,在的话跟他说能不能帮个小忙。”这种家丑真不适合闹太大,而且周围还都是一个单位的,就算邻居们都同情梅家,但不代表就不会传闲话了。
云穆清转身就走,在门口碰到了梅家两个老人。可能是有人看梅家又闹起来了,好心去传话。
梅老爷子一看就是梅家人,脸庞黑,可大高个也是浓眉大眼。但凡白点儿,那就是个帅老头了。
梅老婶子在女人里也算是个高个儿,只是一脸愁苦,头发都白了不少。
这两口子,也就刚四十多岁,瞅着跟五十多的差不多了。
等他找到李援朝传了信儿回来,席于飞已经把这女人什么德行整清楚了。
这个女的家里是郊区的,全家人又穷又哼,家里几个兄弟都是那种二流子,还有两个当了红小兵,四处打砸抢。
梅盛也是倒霉,有一天看见个老太太摔倒了,好心帮忙扶着回家,结果把人扶到家出来没走几步,就被打了闷棍,等醒来的时候,身边睡着个女的,也就是他现在的媳妇儿。
最后,这个媳妇儿是花了五百块娶回来的。那时候梅盛才刚十六虚岁,都不到十六周!
稀里糊涂找了这么个亲家,梅家算是倒了大霉,被三天两头打秋风不说,梅盛几句话说的不对,那女的就又哭又闹又打滚,家里大小舅子就上门闹腾。
结果就是,把梅盛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愣是折腾成如今这样的呆头鹅。
梅老婶儿说这些时候,哭的都不行了,嘴里还念叨:“这个媳妇儿我是真不想要了,但不敢啊。能有办法让他们别来家里闹了吗?大不了那个孙子我们就认了,认了还不行吗?”
梅家这老两口早就看出来孙子不像自家人了,但他们不敢闹啊,那年头红小兵能要人的命!但凡一个不注意,一家子都别活了。
“婶儿你放心,我们认识的那几个人可厉害了,公安局都得被他们管着呢。我毕竟是梅雨哥的师弟,也不能看着咱家受这个罪。”
席于飞让梅盛把他媳妇儿扶起来,“就说总不醒,去医院看看。”
邻居们一听这个,也跟着帮忙。出了门口就看见一辆伴儿车,拉车的钱进正探头探脑往这边看呢。
“板儿爷,来!”席于飞被他那副打扮笑得不行,却又只能忍着,“去医院。”
邻居帮着把梅盛媳妇儿放在板车上,又把梅老婶儿拿的薄被盖上去,“老大姐,我也过去帮个忙?”
“不用了不用了,”梅老婶儿表情愁苦,“我们一家子去就成了。对了,一会儿孩子们回来你跟他们说一声,在家里等着就成了。”
邻居应了,看一群人乌央乌央的离开,回到院子摇了摇头,“这可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别看就这么一个女的,能把整个院子都祸害了。
他们这个院儿,都快成周围四邻八舍的笑话了。
不,已经是笑话了。
王桂琴迷迷瞪瞪的醒过来,就被眼前爆亮的台灯晃了一下眼,然后发现自己坐在一张硬板凳上。
她心里突地一跳,左看右看,看见墙上刷着几个她不认识的大字,但红色的大字就跟一把利刃似的,直直的戳进她的眼睛里。
她想站起来,却发现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拷上了一双锃光瓦亮的铐子。
台灯后面有人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名字!”
“这,这是哪儿?”王桂琴心肝都在哆嗦。
“名字!”那人大声呵斥。
“王,王桂琴……”
“年龄。”
王桂琴垂着头,“二十八。”
席于飞他们在门口听着,听到名字吓一跳。好家伙,这女的比梅雨岁数都大两岁呢,比梅盛愣是大了五岁!
梅盛今年才二十三,他那个大儿子,都七岁了。
台灯后面的人冷笑道:“老实交代吧。”
王桂琴心虚的不敢抬头,“交,交代什么?”
“交代什么?”那人又大声道:“你知道什么就交代什么!当初做的亏心事,如今不敢说了?还有你们家那些破事,都给我交代了!”
“我,我家?”王桂琴更是心虚,就这么一会儿,脑门子上的汗都冒出来了,“我家,我家就都是老实人……”
“不说是吧?”台灯后面的人仿佛没了耐心,“不说也无所谓,反正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你这样的吃花生米都不算过分!若是交代干净了,或许还能有一条活命。”
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
“长官,长官!”王桂琴吓坏了,“你,你让我交代什么啊,能不能说清楚啊?”
那人没说话,打开门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王桂琴浑身直哆嗦。
前面台灯照的她睁不开眼,但台灯后面却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表情,以及她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子。
李援朝出了门,看着席于飞啧了声,“真拿我们调查局当你后院呢,召之即来……”
“李哥,钱哥。”席于飞连忙从自己的百宝囊中拎出两瓶茅台,“哎呀,早就说要给你们带来喝,这一直放兜里都忘了。”
“你个臭小子!”李援朝双眼发亮,一把捞过茅台,“可以啊,都喝上这种酒了?”
前进看见茅台酒也满心欢喜,他刚新婚,正巧过几天要去老丈人家里干活,有了这瓶酒,那活儿就不用他干了。
门外其实挺多人,梅家老两口,梅盛跟他俩儿子,以及梅雨,席于飞和云穆清。
当然,席于飞他们是纯来吃瓜的。
“政府,咋不问了?”梅盛也满脑袋汗,搭配上那张花脸,看上去十分可怜。
这个问询室的门是隔音的,外面说话里面也听不见。
李援朝指了指门里面,“我怕这件事儿有点儿大,你们听见她刚才是怎么称呼我的吗?”
墙上有个对外的喇叭,里面说的话,外面能听的一清二楚。
“她喊您长官……”梅盛还没醒过神儿。
倒是云穆清听明白了,“她家成分有问题?”
李援朝道:“如果还是五几年,这么喊也没事儿,老时候带下来的嘛,都这么喊。但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这么喊?她才多大?”
现在是76年,王桂琴28了,也就是说明她48年生人。
49年就解放了,全国上下日新月异,轰轰烈烈的采取了新的教育方式。
如今大家都彼此称呼对方为同志,喊领导叫政府或者首长,叫长官的年轻人还真没有,只有个别老人偶尔会这么叫。
席于飞看向梅雨,“你这个弟媳妇儿家,到底怎么回事?”
梅雨挠头道:“我们也不清楚,当初人家打上门来,说我弟弟把他家闺女祸害了,要抓我弟弟说他耍流氓。家里都闹闹哄哄的,花了五百块彩礼钱把那个女的娶了回来。到现在这都多少年了,我家几乎就没去过他家,连门朝那里都不知道。”
李援朝掏出烟盒抖出烟叼在嘴上,又散了一圈,见大家都摇手他才把烟盒踹兜里,然后拿出火柴点燃,“头几年确实也乱,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那个女的既然算计你们家,必定是知道你家人口少简单好骗。备不住当时她想骗的不是梅盛是你呢。”
说着,他看向梅雨。
梅雨一个哆嗦,那年他十七八,确实是可以结婚的年纪。
“快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梅雨连忙摆手,吓得黑脸发白。
一想到有可能会跟那个女的过日子,他都想找根绳把自己吊死了!
作者有话说:
下午我都快笑死了。
我家鸡鸭不老实在窝里下蛋,到处找地方下蛋,今天搜到了它们的一个窝,掏出来三十多个蛋,其中二十多个都是鸭蛋。
因为我家鸡下绿壳蛋,鸭子也下绿壳蛋,我妈分不出来。
我说是鸭蛋,她非觉得是鸡蛋。拿回家之后就开始磕蛋,磕了六七个来验证她的想法。
结果就是,那几个都是鸭蛋。
明天要吃炒鸭蛋了,而且好几个蛋得炒一大盘。
老太太还不信邪呢,说她要明天自己摸。
我也是服气。
话说我发现都没多少看作话的啊?呜呜呜你们说想看新文,开了预收,结果压根没几个人过去点点啊!
一群大宝子,骗我这个大傻子!
满地打滚。

“我招,我全招!”
那鬼哭狼嚎一声接一声,不光把梅家人吓得不轻,还把审讯室里的王桂琴吓得半死。
“长官,长官!”王桂琴大喊,“我交代,我全交代!!”
李援朝对着钱进比了个手势,两个人拿着本子进了屋。
李援朝粗声粗气道:“赶紧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别浪费我时间!”
“好好好,我说,我说……”王桂琴别看平时在梅家耀武扬威的,但真遇到这些制服,压根扛不住。“那,那个孩子,确实不是梅盛的,是,是我跟别人的……”
王桂琴说的这一番话竟然跟李援朝猜的八九不离十,而且她那个奸夫就住在同一条胡同里,是机械厂的电工,宿舍还是之前公转私的时候,云家买的那批房子呢。
王桂琴老家在郊县,都快到通县了。奸夫杨大怀老家也是那边的,两家子在一个镇上,时间长也就认识了。
而且王桂琴还交代,她在十六岁的时候结过一次婚,那时候她男人还是个猎户,家里比较富足,但脾气不太好喜欢打人。
王桂琴被打了几次之后受不了了,回娘家告状。然后她爹跟她大哥去了夫家,半夜才回来。
等她再回去的时候才知道,那个男人打猎从山上摔下来死了,老两口受不了也死了,家里那些好东西,都便宜给了王家。
至于这三个人怎么死的,在她爹一次喝酒的时候才说漏嘴,是他们跟着猎户上山把人从山上推下来,抬去家里,又给那两个老的灌了耗子药。
猎户家藏了不少金银珠宝,都被她爹搜刮走了。
至于当初怎么诬陷梅盛的事,也是杨大怀出的主意,说梅家老两口老实,再加上她家有红小兵,谁也不敢招惹。一家子都是铁路上的,那工资可多了去了,保证让她吃香喝辣,连带肚子里的小的都不受罪。
梅盛每个月的工资加补贴也有三十多块钱了,都被王桂琴拿走,一半给了杨大怀,说不给不行,杨大怀总是在梅家门口溜达,如果不给,他就把那些事捅出去。
还有一些给了两个弟弟当零花,自己剩下几块钱买吃的用的。
反正一分钱都吃不到梅家人嘴里。
钱进从屋里出来,通知人去抓杨大怀。进屋的时候忍不住怜悯的看了眼梅家人,尤其是梅盛。
梅盛蜷缩在地上,捂着脑袋闷声哭着。这个老实人如今被欺负的,连哭都不敢大声。
那个小的蹲在亲爹跟前一起哭,席于飞才知道这压根不是小小子,而是个小丫头。她穿的破破烂烂又黑又瘦,跟白白净净的老大比起来简直不像一个娘生的。
小丫头确实是梅家的种,王桂琴说怕如果不给梅家生个孩子,万一出了事,没有挡箭牌。
王桂琴说完自己的事原本不想再说其他,结果两边鬼哭狼嚎的声音和拳拳到肉的动静再次传来,给她都吓尿了。
“先说说你那几个兄弟,尤其是你俩弟弟,他们是怎么当上红小兵的,这几年都打砸抢过谁家!”
王桂琴忍不住给自己兄弟喊冤,“长官,我两个弟弟都是无辜的,他们去谁家,是有人告诉他们,他们才带人去的呀。”
原本只是想捉奸,谁知道王桂琴张嘴闭嘴长官,引起了李援朝他们的注意。又诈了一下,没想到又扯出来了个新的人物。
“我也不认识他是谁,他跟我爹熟悉。我爹跟他叫强哥,以前最苦的时候,每次来我们家都带粮食带肉。后来他让我两个兄弟当了红小兵,然后只要他给出个地址,我那俩兄弟就傻了吧唧带人过去扣帽子,抢东西。那个人也很奇怪,不要钱不要那些抢来的好东西,就要带字的纸之类的……”
李援朝他们谨慎起来,“强哥?什么单位的?长什么样子?”
王桂琴小心翼翼的看向李援朝,“我,我说了这么多,不会死了吧?”
“说不说?你还跟我们讨价还价了?”李援朝用力一拍桌子,给王桂琴吓得脸又白了。
“我说我说,那个人的身份我爹应该是知道的,说是某个大厂的领导。还跟我们镇上派出所的长官也认识,有人找我家麻烦,派出所长官就会过去帮忙平事。他长得……长得很普通,就鼻梁边上有个痦子,平时戴眼镜不太能看出来。那个人四五十岁了吧,看着没有我爹岁数大……长官,我真的不清楚,他们谈事也不让我们靠近,我就是过去送菜送酒才瞅上两眼……”
“你等一下,”李援朝跟钱进又出了门。
钱进去找孙科长汇报这里的事,极有可能会挖出大鱼来。李援朝则对梅家人道:“你们先回去吧,放心,这个女人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回去了。”
“那个孩子怎么办?”席于飞可不像梅家那样六神无主,毕竟这瓜太大了,就连梅雨都一副恍惚的模样。
李援朝看着蹲在一旁的那个大孩子,道:“一会儿他亲爹就过来了,审完了之后会送去他亲爹那边。”
“我亲爹要过来?”那孩子抬头,表情一点儿都不意外。
“你知道你亲爹?”席于飞问。
那孩子点点头道:“知道啊,家里没人的时候我亲爹就总是来,说来修家里电线。他跟我娘经常在一个屋待着,让我拿了钱出去玩。他还总是给我买糖吃,比我这个爹强多了。”
说完,竟然还十分鄙视的对梅盛翻了个白眼儿。
梅家老两口都哭出声来,虽然对王桂琴恨的不行,但这几年他们几乎都快被王桂琴驯化了,连几句重话都骂不出口。
“那个女人简直恶毒,太恶毒了!”梅雨气的直蹦,“必须毙了她,必须毙了她!”
“放心放心,”李援朝连忙安抚,“进了我们调查局,还能囫囵个出去?反正你们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她了。”
他也是没想到,不过就是帮席于飞一个小忙,结果拔出线头拉出绳,后面一连串出来这么多。
梅家老两口站起来,互相扶着颤颤巍巍往外走,走了几步梅老婶儿突然转头,“那,那她兄弟得了信儿,不得去把我家砸了啊。”
“您放心您放心,哎哟要不这样,一会儿我让我两个兄弟去你们梅家住几天,如果她那俩兄弟过去捣乱,直接绑了带走,怎么样?这样四邻八舍也都知道是那俩兄弟的问题,不会暴露这些乱七八糟的。”
要不说李援朝能进调查局呢,这样一些琐事他都能安排好。
有了王家兄弟捣乱被抓的瓜,也会让周围人暂时遗忘王桂琴的事。等想起来就对外说王桂琴带着孩子跟梅家离婚了,这日子不过了。
只有这样,才能把梅家从这一摊浑水里干净的捞出来。
“那成,那成!”梅老婶儿十分欣喜,连往外走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我俩也得走?”席于飞这吃瓜吃了一半就不让吃了,简直浑身难受。
“赶紧走,”李援朝笑着推他,“回头有能跟你说的,我就告诉你,保证你能知道的就全知道,行不行?”
“我可是帮你们立了大功的,”席于飞强调,“我就想知道整件事儿,那些细节别告诉我,我就想知道最后怎么弄的,还有那个奸夫,还有她老家……”
“行了行了,我知道,回头都告诉你!”李援朝也无奈了,他没发现席于飞这家伙长得文文静静漂漂亮亮的,竟然这么八卦。
席于飞撇着嘴,不情愿的跟在云穆清身后出了这个调查局名下的某个小院子,门口挂着什么外贸办事处的牌子。
他俩刚出门就看见一个年轻男人被带进来。
那男人个头还挺高,白白净净的,身上穿着机械厂的制服。
但脸色青白,眼珠子到处乱转,一头的冷汗。
席于飞干脆不走了,扭头抻脖子往里面瞅,这模样给云穆清逗得不行,“那个人可能是王桂琴的奸夫。”
“是吧?我确定一下。”席于飞说着还往里走了两步。
门卫从门口出来,面色不善的看着席于飞。
调查局这个地方,你都出去了,还想再进去?怎么可能!
席于飞不敢动了,不过支着耳朵依稀听到里面有小孩儿喊爸爸,于是心满意足的回来对云穆清道:“就是那个奸夫,长得还人五人六的。”
“去梅家还是回家?”云穆清给自行车开了锁,拍了拍后座的棉垫儿问道。
“先去梅家看两眼,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没有的话咱俩就回家,拿点儿肉跟白面出来,让我娘包大包子吃。对了我这里还有糖跟芝麻花生什么的,我婶儿的糖饼我一次都没吃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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