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这玩意,咱也不会用啊。”
“装什么有钱人……”那营业员又嘟囔了一句。
人家旁边老外都只是看了眼,转头聊自己的话。反而这个“自己人”对着自己人满脸不屑。
席于飞沉下脸,“同志,有筷子吗?”
“我们这里是西餐厅——”那姑娘拉长了声音,“怎么可能会有筷子?”
“我去隔壁借四双筷子。”云穆清蹭的站起身,转身往外走。
等他拿着筷子回来,那姑娘又道:“用刀叉吃西餐是基本礼仪。”
席于飞笑着看她,“那在华国说人话也是基本礼仪,姑娘,我看你也没学会啊。”
“你怎么骂人呢?”营业员柳眉倒竖,声音尖利。
席于飞指了指那几个老外,“你嚷嚷,大声嚷嚷,让老外看看你这副德行。身为华国人,还看不起自己的同志,指望人家老外能看得起你?满嘴嘎啦味儿,外语都说不明白,还嘚瑟呢。我在自己国家,吃饭用筷子怎么了?要不要我给你讲讲筷子的文明?屁都不懂,猪鼻子插大葱,你装什么象啊?”
“你,你!!”那姑娘气的脸蛋子通红,骂不过也说不过,最后一跺脚捂着脸冲到后面去了。
作者有话说:
我之前其实想吐槽来着,但写完了忘记要吐槽什么了。
算了,洗洗睡吧!
见唱戏的角儿跑了,席于飞颇觉无聊,拿着筷子跟牛排奋斗。
老外这个牛排做的,怎么说呢。并不符合国人的胃。
对于华国人来说,一块上好的牛肉做的跟鞋底子似的,外面都黑了里面还红着,这就是浪费食材,厨子得拉出去吃花生米!
但黑胡椒酱味道还是不错的,一口牛排一口土豆泥,再加上牛奶咖啡面包蛋糕,勉强填报肚子。
饭还没几口,里面撩帘子出来个戴金丝眼镜儿的小白脸儿。
小白脸看着不到三十年纪,梳着三七分油头,穿着西装脖子上还打了个温莎结儿,装的跟个人似的。
小白脸身后就跟着刚才那位女同志,还吧嗒吧嗒掉眼泪呢:“舅,就是他们骂我!”
席于飞抬眼瞅了瞅,嗤笑,“打了小的来老的。”
能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个地方开西餐店的人,背后都是有点儿背景的。
没背景,别说开店了,你拿碗饺子出去换个针线,都有可能被人举报投机倒把。
“各位同志,”那小白脸脸色十分不好看,“不知道小凤哪里得罪各位了?在这种场合辱骂女同志,不太合适吧?”
“辱骂……”席于飞吃完牛排把盘子一推,施施然站起身,“这么说,你也知道在这种场合出言不逊,是不合适的了?”
小白脸皱了皱眉头,他看着眼前四个穿着军大衣的年轻人,脑子里迅速思考,“小凤只是个服务员。”
“是吗,我还以为她是你祖宗了,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出来帮忙?最起码也好好打听打听她说了什么话吧?”席于飞啧啧的,还歪着脑袋,一看就不像正经人,跟街边的街溜子似的。
那女同志呋吃呋吃的,“我,我只是告诉他们,用刀叉吃西餐,是基本礼仪。”
“只是这样?说谎可不是好同志。”席于飞按住了也要起身帮他“示威”的云穆清,暗示陈虎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西餐厅这种地方其实很微妙的,因为有外国人,弄不好就会出现外交矛盾。
所以怎么挑事儿,得掌握一个度。
见那姑娘只是哭,席于飞道:“也知道自己说的不是人话了?哭就管用?连自己的同胞都看不起,你还指望别人能看得起你?这位小……嗯,这位同志,就算你招服务员好歹也挑一个政治面貌积极向上的吧?对外国人前倨后恭对国人横眉怒目的,这是打算招财还是寻思着招祸呢?说句好听的叫不懂事,说句难听的……”
他冷冷的看着小白脸,“这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是要被批判的!”
“同志,同志!”小白脸没想到眼前这小年轻嘴这么厉害。
按说来这里吃饭的年轻人都有点儿身份地位的,没有的话也是来见见世面,喝杯咖啡装一下,舍不得掏什么大钱,更别说跟人顶嘴了。
小凤只要一个白眼儿过去,就能把那些兜里叮当响的家伙羞愧的再也不敢上门。
“有点儿上纲上线了,”就算小白脸有背景,也不敢让这句话从自己的店里流出去。不说别的,他爹知道了,也得抽他几个嘴巴子。
走资本主义道路?
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上纲上线……啊?”席于飞道:“45年有了联合国,我们国家就是五常之一。建国之后敌人来犯,我们的人民前仆后继打了十七个国家,把十七个国家按在了三八线外面,让他们无力侵犯我们。62年阿三两次侵犯我国边境,被我军揍的连首都都改名了。71年祖国再次入常,获取了与美英法俄同等地位,拥有一票否决权。地球上一百多个国家,而五常只有五个国家,我们已经强大起来了!”
“是,我们的人民仍旧还有在贫困线上挣扎的,当年三年自然灾害,跟苏联撕破脸,我们在给人做孙子还是还债中选择了还债。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宁愿自己不吃不喝也要把欠的东西还回去。如今你们能在这里开店,能耀武扬威的看不起不会用刀叉的同胞,就是有无数的人宁愿饿死自己省出来的口粮给你们养大的!”
“我上纲上线?我只会为我们的国家自豪,为农民兄弟,工人同志自豪。我们只是想来见识见识,涨涨世面,而不是花钱过来受辱的!当年那群豪强无法压下我们的脊梁,如今自己的同胞倒是恨不得主动弯了腰,竟然还说我上纲上线?”
“你,你……”小白脸可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年轻如此不好惹,呱啦呱啦的摆出一堆大道理,他一个字儿都反驳不出来。
“我们德国也是很强大的。”刚才进来的老外其中之一用蹩脚的中文不满道。
青岛这个时候跟德国还是有不少合作,青岛啤酒最初就是国家跟德英合作出来的品牌。
所以在这里看见德国佬,并不新鲜。
席于飞看了过去,“我不否认德国的强大,但德国在选盟友这一方面,实在是有点儿惋惜。”
那德国佬的脸一僵,愤愤的拍了下桌子。
德国二战时候的盟友是谁?意呆利。
德意跟高卢鸡打架,结果意呆利跳反,主动跟高卢鸡投降,那边不接受,意呆利还把高卢鸡驻兵揍了一顿,战俘营都是他们自己建的。
二战结束,德国看着战胜国席位上的意呆利,都特么蒙圈了。
“但我们华国,不需要盟友。我们的盟友就是我们自己,我们的人民,我们的军队。”席于飞高声道:“我们的教员说过一句话,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我们的国家会日益强大,人民也会日益富强。我们穷不代表我们弱,我们的脊梁是钢浇铁铸,是永远压不垮的!”
“说得好!!”陪同外国友人前来用餐的华国人都忍不住起立鼓掌,“我们的脊梁是钢浇铁铸,是永远压不垮的!这位小同志,你说的太好了!”
小白脸汗出如浆。
他深呼吸好几次,在所有人谴责的目光下,对席于飞道:“这位同志,你说得对。是我对服务员的教育不到位,让她对自己的身份没有明确的认知。我一定会加强这方面的培训,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席于飞点点头,他也不太想跟以为女同志计较这些,那女同志会变成这样,绝对不是一天形成的。这小白脸现在说的冠冕堂皇,鬼知道心里怎么想呢。
“你不欢迎外国人吗?”那个德国佬又张嘴了。
“当然不是,”席于飞看了过去,“对于外国友人,我们敞开怀抱欢迎。我们的国家是具有包容性的国家,对朋友的到来从来都是以好酒款待。但如果是豺狼来了……”
“我们手里有猎枪,会赶走所有想要侵犯我们领土的豺狼!”一名看着四十左右的女同志大声道:“你好,我是青岛日报的记者,请问刚才你说的话,我可以登在报纸上吗。对了,还没有请教小同志你的名字。”
席于飞吓了一跳,“好家伙,姐你是记者啊?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我就叫人民!好了好了,我们已经吃饱了,不打扰各位用餐。再见再见!”
说完,他推开椅子,带头跑了。路过柜台的时候,还把早就准备好的钱丢到柜台上,绝不欠账!
“诶,小同志,小……”那位女记者见追不上人,遗憾的停下脚步。
她扭头看向小白脸,摇头叹息道:“小白,你看你,这叫什么事?”
“秋姨……”叫小白的小白脸脸都快成苦瓜了,“这,我也不知道,哎呀……”
“多注意以后你们自己的态度问题吧,”被称之为秋姨的女记者严肃道:“我们的人民逐渐的富强起来,难免会过来你这里长长见识。如果一直是这样的态度,早晚作出祸事来!”
“是,我知道了,秋姨。”
“妈呀大宝子,你厉害啊!!”四个人出了那家西餐厅就快步离开了,等走到人少的地方,程成喘着粗气,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席于飞,“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不懂,但又觉得特别好!”
“是啊,没想到你竟然懂这么多……”陈虎毕竟是保卫科出身,身边有不少退伍老兵,也知道不少事。但是让他长篇大论的说,他压根组织不了语言!
云穆清看着席于飞,眼里满溢着浓烈的感情。热烈,崇拜,欣赏,以及深深压在心底不敢诉说的情感。
“我爹是老师啊,家里好多报纸呢,没事儿就多看报,否则跟人吵架辩论都不知道说什么。”席于飞满脸这都是基操的得意模样,“哎对了,这些话可别往外说啊,咱们几个知道就得了。话说那破西餐一点儿都不好吃,要不咱们再买几个包子回去吃吧?”
“我请客我请客!”陈虎连忙掏钱掏票,“都是我惹出来的,没事儿我说什么吃洋餐啊!走走走,听说这边国营饭店的肉包子里包的都是海鲜,好吃的不行!”
“国营饭店就在刚才那个西餐厅旁边,”席于飞一把拽住他。
“没事没事,我刚才没说话,他们不一定能认出我来。得,这大衣我先不穿,我跑着过去!”陈虎脱了军大衣甩给橙子,扭头就跑。
橙子诶了两声,“这傻子,我过去看看。”说完也跑了。
云穆清安耐住满心的沸腾,伸出手用力握了握席于飞的手,“你刚才,特别厉害。”
席于飞以为就是友好的拉拉手呢,毕竟男人之间也会拉手的。他干脆用力反握回去,得意道:“是吧,我刚才也觉得自己特别厉害,爷们牛逼!”
两个人拉着手,站在满是阳光的墙根下面对看,然后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当年二战,但凡意呆利能给力,如今五常席位德国备不住也得有一席之地了。
可惜了,德国佬在选择盟友方面,就是欠缺了那么一点儿运气。
而且在朝鲜战争上,德国还是跟意呆利组队,这证明什么?证明他们记吃不记打。
因为意呆利上去转了一圈,又跑了……
阿三主动挑衅两次结果被打成了首都保卫战,就这还十分自信的要申请进五常,五常不行就希望获得六常席位。
他是真心认为自己应该是五常下第一人啊。
昨天看评论,说我在这篇文上称呼混乱,因为在六七十年代大家彼此都以同志称呼,而主角总是喊兄弟什么的,像二流子。
其实不是啊。
同志的意思是志同道合,在某些场合是必须用得到的。
比如说表彰大会,表扬某某同志。比如说求婚的时候,希望与某某同志结成革命友谊。
或者以尊敬的态度打听一个人,某某同志是你们单位的吗?
还有就是身份问题。农民极少会彼此称呼为同志,同一个单位关系好的,也不会互相称同志。两军会师的时候才会彼此激动的称呼对方为同志,但熟悉了都会叫名字,或者以兄弟姐妹相称。
两个同龄陌生年轻人想拉近距离,都会试探喊声哥或者兄弟。当然,如果对方说麻烦请叫我同志。
好,同志。
以后这俩人关系绝对近不了。不是一路人。
还有就是介绍自己的朋友。在某些正式场合,会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某某同志。但非正式场合,对面的人也是很熟的,基本都会说这是我朋友,我兄弟某某。
并不是说我的文章里称呼混乱,你说我错别字多我认,但称呼上面我还是比较认真的。
好了,各位同志,请畅所欲言,还有什么地方觉得有问题??
四个沙雕青年,在青岛冬季寒风里,背着朝阳,一路啃着包子往回溜达。
等溜达到了招待所,包子吃完了,一点儿都不觉得撑,甚至觉得蹦一蹦还能再吃一顿。
年轻人消化好,早晨的那点儿洋荤走了几站地之后早就进入大肠里了。
厨房那边早就准备好了东西,谁打算买点儿特产就过去挑。挑完了直接打包,板车运到邮局发货。
席于飞买了十斤干海带,五斤嘎啦干,十斤虾干,十斤鱼干。这时候的鲍鱼跟海参都特别便宜,巴掌大的二头鲍五毛钱一个买了三十个,中指长的海参干一毛五一个干脆买了一百个。
这些都是要寄回家的。
他想了想,同样款准备了三份,分别寄给沪市他姨,西北他姨夫跟姑父。
最后又要了一百个干鲍一百根干海参,寄去了沪市他田新哥那边。
抬脚刚要走,突然想起来自己东北还有亲戚,干脆又准备了一份寄到了东北。
亲戚多就是这点儿麻烦,要准备太多礼物了。
云家那边他没有管,因为不管是给姑父寄过去的还是给姨夫寄过去的,早晚也会出现在云家饭桌上。
有这俩人护着,他云家爷爷奶奶叔叔婶子哥哥嫂子们,总是不会吃亏。
云穆清就跟甩手掌柜的似的,只帮忙扎了下口袋搬了货,基本什么心都不用操。
不得不说,这时候青岛的海鲜,一点儿都不坑外地人,便宜的令人咋舌。
卖完东西又是一身腥味,席于飞这么爱干净自然受不了,回宿舍端着盆子去洗澡,后面跟着他家玉玉和俩新迷弟。
因为早晨那番慷慨陈词,陈虎与橙子如今对他别提多好了,这亢奋的劲儿一时半会怕是沉淀不下来。
“大宝子,来来我给你搓背。”
“大宝子我给你搓胳膊,你躺着我给你洗头。”
搓澡大爷无奈的看着这几个小伙子霸占了自己用来营业的方寸之地,也不着急,只是穿着大裤衩子坐在角落里抽烟。
年轻真好啊。
只是这份钱,哎,赚不上喽。
云穆清没能抢占有效地形,只能郁闷的把自己洗刷干净。出去的时候伺候着他家大宝子穿上干净衣裳,然后顺便打了热水,把脏衣服攥出来。
放在暖气上一宿,明天就可以直接装回去了。
晚上还要请徐海川吃饭,国营饭店里每个人点一个菜。什么虾仁炒韭菜,什么葱烧海参,什么九转大肠,只要是鲁系菜,没吃过的,直接上!
不过那个海参席于飞没怎么吃,怕吃多了脚臭。
第二天一群人去逛了百货大楼,去了附近的公园。觉得这地方跟京城也没太多区别,没有什么新鲜玩意,第三天干脆就躺在宿舍打牌睡懒觉。
其实鲁省有不少可以旅游的地方,济南的趵突泉,曲阜的孔庙,泰安的泰山……毕竟这里是文化大省,底蕴十足,人人都想考公务员。
但交通太不便利了,而且大冬天更是懒得动。
梅雨说了,等开春暖和了可以坐火车去曲阜济南那边玩,但泰山就算了。
爬完泰山,怕是回来站都站不稳,蛋都得扯肿。
席于飞是爬过泰山的,上辈子觉得自己老当益壮,去了一趟被教训的重新低调做人了。摸黑爬了仨小时以为登了顶还挺得意,抬头一看刚到售票处。
再往上直接坐了索道车,爱谁谁。看完日出坐车下来,看见身边那些撑着登山杖走路仿佛帕金森的小年轻,心里直乐。
年轻人,还是得听劝啊。
归程的时候轻松了许多,席于飞这边靠休息室坐了个老大爷,当年参过军,打过朝鲜战争受伤退下来的。
他穿着干干净净的绿军装,胸口别着三枚奖章,一枚集体一等功,一枚个人二等功和一枚个人三等功。
老人给周围的年轻人讲述战场上的事情,给他们看自己手臂上刺刀留下对穿的伤痕,还有残缺的左手手掌。
“那当时,您怕吗?”年轻的女知青眼圈红红的问。
老大爷笑呵呵道:“不怕,没有什么可怕的。应该怕的是我们的敌人才对。虽然我们装备不如他们,吃穿不如他们,但我们骨头硬,我们背负着使命,我们背后,有国家,有亲人。我们不怕,就算怕,也是怕他们突破我们的防线进入我们的国家烧杀抢掠。”
那些峥嵘岁月,在老大爷的嘴里变成了风趣幽默的解说。
他说他年轻的时候杀过十多个小鬼子。说他面对那些金毛怪从未手软过。
“当时有炮弹落下,弹片划破我的头皮,满脸都是血。但我觉不出疼,我就把血抹了全脸,端着刺刀冲着那些金毛怪冲过去,啊啊啊的大喊。给他们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跑了,枪都扔下不要啦!”
“那边真的是太冷啦,他们问我,连长,等回了家你家里准备什么好吃的啊?我就说韭菜虾仁的大包子,豆橛子蒸面条,里面放的都是大肥肉,油香油香的。只可惜,我们连队回来的,不到十个人……”
“我就想去一趟京城,别看我跟着东奔西跑打了那么多仗,但还从没去过京城呢。”
“我老啦,再不去,可能就真的去不了啦。”
他身边坐着他的大孙子,都二十多了。听说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
他的父亲,永远的躺在了那场残酷的战争里,再也没能回来。
上阵父子兵。
父亲带着剩下的人回到了家乡,却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
广播喇叭里响起一首歌。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为祖国,就是保家乡!”
不由自主的,所有人都跟着唱了起来,大家泪流满面。
席于飞用力揉了揉眼睛,他知道,祖国已经开始强大了,她再也不会回到那些屈辱的日子里。
因为她养育出来的人民,人人都有一副钢铁脊梁,钢铁意志!
97年香港之所以能够顺利回归,就是因为那些所谓的列强们知道,沉睡的雄狮,已然苏醒!
席于飞给老大爷泡了一茶缸上好的瓜片,因为他知道,这位战斗英雄不会接受钱财,但一杯茶却无碍。
“现在的日子,是好日子。”老大爷捧着茶缸子慢悠悠道:“我们有饭吃,有衣裳穿,不用担心天上会有炮弹掉下来,也不用担心敌人冲进家里为非作歹。当年东三省被小鬼子霸占,那边的老百姓都不允许吃白面粉和米,吃了是要被杀头的!但我们现在,只要努力工作,就能吃上肉,还能喝到酒,这日子,越过越舒心。”
“以后会更好的,”席于飞站在旁边轻声道:“我们的国家会越来越强大,以后大家吃肉都能吃腻,家家户户能开得起小汽车,住大楼房。我们的军队会成为全世界最勇猛的军队,谁都不敢小觑!”
老大爷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吃肉都能吃到腻!好!这样的好日子,我过一百年都不会腻,哈哈。”
火车载满沉重的历史,轰隆隆的前行,浓黑的烟雾被甩到了身后。
冬天即将要过去,春天已经不远了。
这趟回来的车晚点了三个半小时。原本中午就能到站,结果硬是拖到了下午。
出了火车站席于飞觉得脑瓜子都累的疼,幸亏来的时候骑了自行车,若是让自己走回去,他还不如直接在单位宿舍凑合凑合。
搂着云穆清的腰坐在后座上,这一路席于飞差点儿睡过去。
等到了家,曾柳华看着儿子的黑眼圈心疼的不得了,赶紧煮了两碗挂面汤还窝了鸡蛋,让人吃了,又赶着俩孩子去睡觉。
“下次再回来这么累,就别往家里来了,我让你哥他们早点过去给把炉子点起来,回家就能睡觉。睡饱了再过来吃饭,也不耽误。”
席于飞吃着饭,脸都快埋碗里去了,全程闭着眼,面条差点儿吃鼻子里。
曾柳华这心疼的呀,连忙去端了热水过来。
云穆清接过热水,给人擦脸擦手,帮忙把外套和厚棉袄脱下来,扶着人躺在床上,又帮着拖棉裤棉鞋。
“幸亏还有你作伴,”曾柳华把两个人的脏外套拿去外面,“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我不得担心死啊。”
云霞把脏衣服泡在水盆里,也道:“大宝还小,熬不得夜。以后路上玉玉你多帮忙照应着,让他也稍微睡一会儿。”
“互相照应,互相照应。这一路玉玉也累够呛,看这小脸儿白的。你俩赶紧躺炕上去,啥也别管,就睡!”曾柳华张罗着把被褥铺好,看着俩孩子都躺被窝里了,然后拉上炕中间的隔板,把窗帘也都拉好,还在窗户上挂了件厚衣裳挡光。
席于飞睡到一半觉得热,昏头昏脑的在被窝里脱掉了秋衣秋裤,把被子也踢开了。但没一会儿又觉得冷,摩挲着找热乎地儿,脑袋直接钻进云穆清的被窝里。
曾柳华让进出的人都别说话,晚上吃饭干脆去的西屋,生怕把人吵醒。
吃完饭过来一看,好家伙,自己儿子上半截身子在人家玉玉被子里,外面露着个腚,两条腿还在自己被子里呢,褥子都踹飞了。
云穆清被挤得脑袋都掉到枕头外面去了,胳膊还搂着大宝的肩膀,让他怼在自己怀里呼呼大睡。
“这真是……”曾柳华小心的拽平褥子,原本想把儿子掏回来,但想了想干脆将被子给俩人都搭上。
“这俩孩子,感情好。”她出了房间跟席文明小声念叨,“大宝娇气,人家玉玉也不嫌弃,还让着他。若是别人,谁能这么用心照顾他啊。”
作者有话说:
今天731,所以文章里夹杂了些私货。
我们这些从未经历过战争的人,是无法想象的出战争的残酷。
我们每天都不想上班,不想码字,只想当咸鱼,做一日暴富的美梦。
我们甚至还能沾点儿小便宜,因为不开心跟人吵架,骂领导骂同事骂路上看到的各种各样的傻批。
但能允许我们这样的,是因为有人已经用血肉铺平了道路!
勿忘国耻,是我们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刻在基因里的。
要永远记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永远不要被那些不是我们国家的人迷惑,现在他们把我们当做朋友。但战争一起,他们手中的刀,永远是对着我们的!
我今天看到了一则新闻,就是今天,日本有人用铁棒将我们国家的两个人打的头破血流,重伤。
日本人,是永远不能被我们信任的,他们所谓的友善,也不过只是想要迷惑我们的糖衣炮弹罢了。
糖衣可以留下,炮弹必须要打回去!
我因为身边曾经有朋友在日企工作,给日本人说好话,说他们的新一代根本就不关心战争,他们很友善。
这样的人都被我拉黑了。
至少在河北这个地方,我相信,不会有一个河北人,能对日本露出笑脸。
当年,太痛了!
席于飞一觉睡到大半夜才醒,头晕脑胀只觉得肚子咕噜噜叫。
但家里人都正在睡着,总不能这时候去做饭吧?
而且厨房就在外屋,有点儿动静还不都得吵起来?
“醒了?”云穆清察觉到怀里的动静,小声问道。
席于飞翻了个身,扯了扯被子。
云穆清又道:“这是我的被子,你的被子被你踹旁边去了。”
“嗯……”席于飞也不管谁的被子,反正得把自己裹严实,“饿了,你呢?”
“还好,不过婶儿留了饭。”云穆清之前就醒了,但胳膊被抱了个结实,就也没起。
曾柳华过来看的时候跟他说,锅里放着饭,如果醒了的话,灶里塞把柴火热了就能吃。
“先去撒个尿。”席于飞醒来之后才觉得自己膀胱要炸了,但真不想起。
云穆清叹气,主动起身把旁边的棉大衣拽过来,“裹着去,我去热个饭。”
两个人小小声,偷感十足的从炕上爬起来,穿上鞋出了屋。
正月里真的很冷,从温暖的被窝里一出来,就被冻的打了个哆嗦。
席于飞一边儿哆嗦一边儿撒尿,撒完了回头,脸盆里已经被倒上了热水,可以洗手洗脸。
“再漱漱口,然后你去被窝里暖着。”云穆清也套上了棉大衣,已经点燃了细柴火,给锅里留的饭菜加温。
一盘子葱头炒鸡蛋,一盘子炒土豆丝,还有一盘子肉末烧的茄子。周围摆了俩蒸红薯,四个大窝头。
“不,不用。”席于飞拽了个马扎子坐在灶前,“这里有火,也暖和。”
柴火哔哔啵啵的响着,两个人捧着茶缸子喝热水,身上气的鸡皮疙瘩总算缓了下去。
“明天咱俩出去转转啊?”一想到三天假,总不能天天跟家里躺着,再加上上次他跟何玉声的那个小院儿,席于飞就坐不住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云穆清摆弄了两下灶膛的柴火,“但大白天的不合适吧?”
“大白天的才合适呢,也不知道虎子那边能不能查出来点儿消息。”想起何玉声藏起来的那些好东西,席于飞心里就痒得不行。
“万一撞个正着怎么办?”云穆清有些担心,他一个人到无所谓,怕席于飞会遇到危险。
席于飞哼了声,“撞上就揍他!揍完就跑!只要没按住手,他就拿咱俩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