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0年代当乘务员by江湖太妖生
江湖太妖生  发于:2025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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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别说我们贪你们东西,”席于飞在一片鬼狐狼嚎中看着崔树刚,“这些破鞋烂袜子,还有你们睡过臭烘烘的被窝都给你们拿出来了,赶紧带上破烂儿滚蛋!以后再敢往这边来,见一次打一次!”
崔树刚呼吸急促,浑身哆嗦,他眼睁睁看着席于飞把那堆东西扔当院,却也不敢说什么。
“还有工资,还有这些年攒的钱!!”崔老太婆终于挣脱了曾柳华带来的武力压制。其实应该说曾柳华打累了,也怕给这老太婆打出个好歹,自己主动起的身。
听到这话,曾柳华笑了,“那你说说,你这些年攒了多少钱,该你们的我们也不要,怕脏了手!”
“有两……”催老婆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扑上来的大儿子捂住了嘴。
他家现金有两万多,但这话能往外说?
他一个高技术的科长,工资虽然比别人高,但每个月也就五十块。加上继承了老爷子在厂子里打扫卫生工作的二弟,虽然是个正式工,但一个月也就二十八块钱。
那些钱,有他贪来的,有之前老丈杆子给云霞最后被家里眯下的,也有老二在厂子里偷出来边角料卖废品的。
只要这个钱说出来,他都没办法解释钱的来源!
不亏是学技术的,脑子也快。不过几秒钟时间,崔树刚就得了个数出来,“有三千多,是我家这么多年攒下来,要给我弟弟妹妹说亲用的。”
他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这群人没有把他们藏起来的东西找出来,并且见钱眼开。只要给他三千多块,剩下的钱他们贪了就贪了,但说出来的话,自己绝对完蛋!
“等一下,”门外有人高喊,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门口又进来几个男人。后面还跟着崔树刚的小媳妇儿,抱着孩子脸颊惨白,站在那里直掉眼泪,看上去老可怜了。
“各位,”带头的男人一抱拳,“这里面还有我家嫁闺女的陪嫁,等我们搬走了,你们随便怎么折腾都成。”
作者有话说:
写这种场面,我也老激动了,哈哈哈哈哈
每次刷某音,看见里面各种嘴皮子利索的经典吵架“教学”,我都可认真的学了。
但没用,我就跟那个云霞一样,一生气就浑身哆嗦,嘴压根张不开。
只能靠用写的,把自己内心的激动写出来。
今天继续吐槽我们的“好邻居”阿三。
因为非战时,但阿三家部队精英战斗专家们死亡率可真不小。
有的是坐自家制造的直升机被摔死的,有的是坐舰艇被自家导弹炸死的,甚至还有给士兵演示射击,子弹卡堂,然后这位大宝贝把枪口对着自己查看,结果被蹦死的。
最委屈的一个将军是坐在飞机上给记者演示战斗机,结果那个记者瞎比按键,导致飞机座位弹飞,但顶上没开,那个将军被活活弹死的。
哇,千奇百怪,可能阿三觉得自家人多,死点就死点,无所谓了吧。
不过最近我看到最搞笑的事,是阿三在联合国发声明,质问为什么中国航母地板是麻麻赖赖的那种,而不是跟他们一样地板光滑。说中国是不是偷工减料,他们的制造业根本没有阿三好。
好家伙,这下子炸锅了,几乎所有人都骂阿三。
还有人说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阿三家航母战斗机会掉海里了。因为地板压根没有减速啊!
阿三真的是人均显眼包,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攀比,结果就是被各国嘲笑。
他们为啥还觉得五常之下他是老大啊?就因为他们人口多吗?

张家人离得近,所以张蓉蓉经常能回娘家住两天。
这次回来真的是个晴天霹雳,把她家兄弟喊过来也就一会儿工夫,站门口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张蓉蓉大哥脸都黑了,他狠狠瞪了妹妹一眼,推开人群就走了进去。
自家的嫁妆必须得拿回来,否则就成别人家的了。
这以后妹子若是还要跟姓崔的在一起,他们张家那就得合计合计。当初不嫌弃崔树刚岁数大把张蓉蓉嫁过来,不就是看上崔树刚有房子,工作也不错吗?
如今房子没了,这工作……
还真不好说。
如果云家平反了,崔树刚的工作未必能保得住!
曾柳华看见这大哥跟他身后抱着孩子的小媳妇儿,嗤的笑一声,“哟,这就是小媳妇家大哥啊?你说你家图他家什么啊?人品不好,人又老,要房没房要钱没钱的。咋?图他不洗澡,图他身上老人味?”
张蓉蓉大哥张建强脸都青了,勉强笑了声,“当初也不知道,说这房子他家的。”说完回头一摆手,“赶紧着,把你们妹子陪嫁的东西搬出来。妹子你跟着过去,人家的咱不要,咱家的也别留下。”
张蓉蓉眼里含着泪,垂着头,抱着孩子闷头进了屋。
“蓉蓉,”崔树刚还跟门口喊呢。他也想进去,但被一扁担戳回来了。
张蓉蓉进屋也没去那俩老的那屋,正房是一间半,半间给了崔家老公母俩住,那间大屋给他们两口子住。这正房是正经的大院房,挑高五米多快六米了,一间屋能有三十多平米,靠窗户那边起了个炕,一间屋隔成两半,外面这半拉算是崔树刚的书房。
她进了屋,席于飞也拽着云穆清跟了上去,生怕别人沾自家一点儿便宜。
张蓉蓉进屋就上了炕,从炕柜里翻出自己的衣服,被子,还有一个木头盒子。
席于飞毫不客气道:“盒子打开。”
张家人有些气不愤,但都压制住了,也没说什么。
张蓉蓉吧嗒吧嗒掉眼泪,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叠钱票,看着也就一两百的数量。还有一对儿银镯子,一个玉镯子和一块手表。
云穆清扫了眼,指着那个银镯子和手表道:“这不是你的吧?”
张蓉蓉抱着盒子,小声道:“婆家给的见面礼。”
“这是我姐的。”云穆清道。
张蓉蓉的脸刷的白了,还是惨白惨白的那种。
张蓉蓉二哥一个字儿都没蹦,直接伸手把镯子手表都拿出来,“你家的我也不要,还有啥仔细看着点儿。蓉蓉,你婆婆你男人给你的东西都给人家看看。”
张蓉蓉把孩子放炕头盖了小被子,有去大衣柜往外翻,翻出几件呢子大衣,几条布拉吉连衣裙。
云穆清指着两件大衣道:“这也是我姐的。”
张家二哥的脸色简直没办法看了。
张蓉蓉道:“我家陪送了个缝纫机,一个大衣柜和两个箱子。原本的大衣柜放弟妹那屋了。”
“你的你拿走,”席于飞笑着从兜里摸出烟来,给张家二哥塞,“你看这事儿闹得,一开始我姐还不好意思说,也不说离婚,也不说东西被霸占了,就自己忍着。但现在不行,自家的东西也不能便宜外人,大哥你说是吧?”
张家二哥没接那个烟,他搓火着呢,“这事儿我们先前儿也不知道,但凡知道,也不会让妹子嫁过来。”
他们张家啥也不缺,大哥还是百货商场的经理,老三是采购,他自己也有工作。
家里有房有车有吃有喝,虽然当初觉得妹妹看上了个岁数那么大的男人也不太高兴,但这个男的长得还不错,高个又白,家里有房,工作更是出挑,于是就同意了。
谁知道这孩子刚生,就闹出这种事来。
席于飞还拱火儿呢,“其实这事儿,要不是他家老太太跑去我姐单位闹腾着要孙子,我家也不至于这么搓火,私底下谈就成了。但他家人不讲究啊,老太太三番五次的闹,说什么家里生不出孙子来了,他家老大不能断了根。哎我看姐姐岁数也不大,咋还这么整呢?”
张家二哥提起这件事就生气,“特么的,当年说孩子是狗崽子生的,他家不要,只要我妹生的。结果我妹生闺女坏了身子,这才几个月啊,他家就坐不住了!”
席于飞道:“我姐家都要平反了,孩子也改了姓,必不可能会崔家。大哥啊,以后的事儿你们可得好好商量了。”
张家二哥脸黑的跟老锅底似的,回头训斥弟弟们,“还没整好?”
陪嫁来的被褥都被打了个包,缝纫机箱子啥的也都搬出去了。
张家人看都没看崔树刚一眼,抬着东西扬长而去。
张蓉蓉还不走,想看看这件事到底怎么个结束。她大哥把弟弟们送出去,也回来陪妹妹。
曾柳华双眼逡巡,大声道:“各位邻居们你们也看到了,他家不做人,霸占别人房产和东西,还把别人的东西拿去送人情。我这闺女嫁过来,都不知道给他家补贴多少了。否则崔家这种吃屎都抢不上热乎的人家,还能穿的这么好,吃的这么好?今天我们就得算算账。姓崔的,你说三千多块钱是吧?大宝,给他数出来,多少钱说清楚!”
崔树刚吭哧半天说了个三千八百块,还说有粮票啥的。
席于飞数了钱出来,给了曾柳华。
毕竟这是他娘的战场,他就不参与了。
“之前我闺女住着这个房子也就罢了,后来被赶出去将近五年,这房子一直没住。这么好的院子,一个月租金至少十五块,大家认不认?”
这个钱曾柳华还真没多要,独门独院,里面好几间大房子,确实是这个价。毕竟一间小房子一个月租金都要两块钱呢。
“认,这个数没多要。”人群里不知是谁吆喝了声。
周围吃瓜群众也纷纷点头。
“五年,那一个月租金就得是一百八,五年就是九百块,对不对?”说着,曾柳华蹭蹭点出九百块塞云霞兜里。
剩下的两千九还有票,曾柳华也没有动,直接用皮筋捆好了扔崔老太婆身上,“其他的算不明白,这钱就还给你,我们也不要。不过你家真厉害,俩工人养着这么一大家子,还能省这么多钱,没少吃儿媳妇孝敬吧?”
崔老太婆滚了一身的雪,颤颤巍巍的被她那俩闺女扶起来。
她想骂街,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刚才曾柳华那一顿收拾,给她打惨了。
“行了,拿着钱赶紧滚蛋。老娘眼睛干净,看不得软饭硬吃理直气壮的垃圾。孩子们,把他们家都赶出去,老的小的一个都别放过。云霞,你瞅着他们身上,谁穿了你的衣服戴了你的东西,指出来。”
云霞用力喘了几口,抬手一指崔树刚,“他那块手表跟钢笔,是我买的!毛衣毛裤还是我织的。”
崔树刚后槽牙咬的死死的,摘下了手表和钢笔,到脱毛衣的时候犹豫了片刻。
这可是大冬天,他身上穿了秋衣衬衣,外面穿的毛衣,再加上呢子料的干部服,走的时候外面套个大衣就不冷了。
可是现在大衣在屋里不让拿,毛衣再脱下来,岂不是要冻死他?
曾柳华见他磨磨蹭蹭的,怒道:“赶紧脱,别特么让我动手!”
崔树刚都哆嗦了,好半天自己脱了毛衣,手放在腰带上别扭了半天,又褪下裤子把毛裤也脱下来了。
冷风一吹,直接给他冻的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还有吗?”曾柳华问。
云霞的目光又落到崔老太婆和崔老头身上,这老公母俩穿的衣服也是她买的,但毕竟这么大岁数了。
“行了,”曾柳华看出来云霞心软,“其他人就算了,让他们滚蛋吧。”
崔树刚哆哆嗦嗦的往外走,路过云霞的时候,忍不住道:“当年我家对你也不薄,你至于要这么做,想逼死我家人吗?”
曾柳华二话没说,一个嘴巴子抡圆了就上去,眼镜子都给崔树刚打飞了。
“我特么让你不说人话!闺女,揍他!还特么提当年,当年你为啥对我闺女好你自己心里没点儿B数?非要老娘给你说出来?占了这么大便宜还养出白眼狼来了,让我闺女带着孩子吃了这么多年苦!她一个女人,被从自己的房子撵出来,净身出户啊!身上什么都没带,就几件衣裳!到底是谁要必死谁?”
云霞又开始哆嗦,她泪流满面,突然大喊了一声冲了上去,伸手就往崔树刚脸上抓。
真的太生气了,而且不止是生气,心疼的简直受不了。
崔树刚想要反抗,一抬手就被制住了。
简直开玩笑,周围这么多小伙子,能让他把人家姑娘打了?
“狼心狗肺!!”云霞嘶声力竭的大骂,“你简直就是狼心狗肺,别以为我不知道,举报我家的人就有你!!当年我爹我爷就不应该收你做徒弟,就应该让你一家子都饿死冻死!!崔树刚,你不要脸,你不是人!!”
崔树刚被按在地上,云霞都打疯了,骑上去照脸上开抡,头发都被她薅下来不少。
“你口口声声说不让我受委屈,看你做了什么?你把我的东西给你现在的媳妇儿,你拿我家的东西送人情,用我爸妈我爷爷奶奶的命给你铺路!崔树刚,你不如去死,你去死!!”
崔树刚被按住了手抵抗不了,那脸都被挠成了血葫芦,没法看了。
崔家几个人要上来帮忙,但架不住席家带来的人多。
崔老太婆嗷嗷的哭嚎,还躺在地上撒泼,但谁都没多看她一眼,反而后退给她让开了场地。
这地上都是雪和冰,老太婆这么打滚,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好了好了,闺女回来,咱不生气了啊。”曾柳华看着差不多了,抬手把云霞拽了起来,“成了,咱不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没人陪。让他滚,让他远远的滚,眼不见心不烦,反正以后跟他过日子的也不是咱。”
说完,还往张家那边看了一眼。
其他人也去看,张家大哥的头都快抬不起来了,拽着妹妹往外走。
他刚才就不应该留下来!
丢脸,简直太丢脸了!
崔树刚都被打蒙了,没人按着他他还手舞足蹈的划拉半天,然后慢慢的坐起来,一摸脸一手血。
“血,血!!”他大喊,引得周围人哄笑不止。
眼镜子在混乱中都被踩碎了,崔树刚捏着个破眼镜架,他爬起身茫然的看了一圈,目光躲闪这云霞,垂着头再也没有往常意气风发崔科长的样子了。
“呸,白眼狼!”
“不要脸的一家子,滚,快滚,我们院可装不下你们这种人!”
“土匪恶霸!”
“崔老太太,你以前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原来这房子都是你霸占别人家的啊?”
崔家跟落水狗一样灰溜溜的跑了,留下一地狼藉。
“谢各位了,”曾柳华跟打了胜仗的将军似的,“这房子我们收拾好了估计也不来住,到时候租出去给我俩外孙当学费。你们谁想租大房子可以去卫生院给我留个话啊,一个月十五块,童叟无欺。”
刚说完就有人出来了,“大娘,大娘,我家租,我家!”这是旁边大杂院的人,他家人口多,也是挤在两间屋里面,如今儿子要娶媳妇,压根住不开。
租个大院子就十五块,家里三个工人一人掏点儿,怎么也租下来了。
曾柳华立马开心的跟人聊租金,席于飞则回到屋里,跟那个队长说话。
“院子你们随便翻,东西你们拿走,但院子得给我们归置好了。”
他们不信崔家只有那一箱子东西,这么多年,他怎么也得置下更多东西才对。
云穆清看了一圈院子,突然道:“崔树刚晚上一定会来,就算今天不来,明天也得来。这里放着他的东西,他不拿走都睡不着觉。”从院子后墙翻过来,压根不用经过前面的大杂院。
那个队长笑呵呵道:“你放心,我们都埋伏好了,就怕他不来。等他来了把要紧的翻出来,还省的我们找了。”
崔树刚哪里知道这里面大多数都不是席家人而是上面派来的,他提心吊胆,担心箱子下面埋的那些字画,还有最最重要的,是一个笔记本!
一个记录了各种交易的笔记本!
作者有话说:
曾柳华:嗨,还没太发挥出来呢,主要是对方太不给力。
晚上不吐槽了,我得去剥毛豆,明天我妈回来要带走。

他们从胡同里出来,忍受了一路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如今他们这一家子造型跟逃难的似的,扛着被窝卷的,拎着破衣服麻袋的,站在路边表情茫然,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他家是有房子的,崔老头工龄长,家里有拉家带口的,所以单位分给他两间小房子。
可自从搬到云霞陪嫁的大院子里,那小房子他们就租出去了。
就算回去,租房子的那一家也不可能立马就把房子空出来,所以他们现在跟丧家犬似的,都没地方住!
“崔科长,崔科长!”有个人骑着自行车快速往这边来,那人下了自行车,张罗着让把被窝卷麻袋啥的绑到自行车上,“何厂长知道了这件事,让我赶紧来接崔科长,给崔科长准备了房子。”
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崔树刚差点儿哭出来,“在哪里呢?赶紧带我们过去。”
他都快冻死了,因为没有了毛衣毛裤,棉大衣都不让拿,他现在外面裹着个炕褥子,眼镜都没了,什么也看不清,狼狈的不行。
崔老太婆呜呜呜的哭,“何厂长大好人啊,呜呜,我们这次是受了罪了,让狗崽子给收拾了啊。同志,小同志,你可得让何厂长给我们报仇啊。”
“好了娘,别说了!”崔树刚脸色很是难看。
不管怎么说,他确实霸占了前妻的房子跟嫁妆,说出去总归不占理的。
刚离婚的时候这件事他压根没往心里去,在他心里,云家是没办法平反的,早晚死在大西北。云霞一个女人带俩孩子,也不敢跟他们家对着干。这房子不管在谁手里,回头只要他稍微运作一下,就会回到他手里。
所以他压根就没着急这件事,堂而皇之的把房子认作自己的所有物。
但是现在……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家伙手劲儿太大了,那一巴掌给他打的直接懵圈,否则也不会被云霞那个女人按住揍。
还有他们带来的那群人,一看就是从农村整来的。
别让他查到是哪个大队的,否则他一定会那群泥腿子穿小鞋!
何玉声给准备的房子竟然也是一处独门独院,离机械厂不远。那个男的推着自行车一进屋就帮忙烧炕,点炉子烧热水,都忙完了才道:“崔科长,您先好好休息,等下了班,何厂长就会过来看您。何厂长说了,先给您放几天假,在家里好好歇歇。”
说完,推着自行车就走了。
崔树刚一家人也顾不上挽留这个人,俩儿媳妇屋里屋外的忙,铺炕,收拾衣裳。转头一看崔家一家子人早就爬炕上歇着了。
她俩心里闹心得很,却也不敢说什么。
不管如何,好歹是有房子住了。厨房米缸里还有大半缸棒子面,墙根下放着一摞白菜,用油毡和稻草垫子盖着。
“老大家的,先给把饭做上!”崔老太婆扯着嗓子喊。
俩儿媳妇不约而同的撇嘴,一个去舀棒子面,一个去收拾白菜了。
这时候他们也不知道,门外溜达过来两个小年轻。一个看了眼门牌号,跟另一个装作找亲戚,把这户人家打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这个院子的人都被弄去了大西北,听说是都死在那边了,这院子就是无主的院子。之前有人想租来着,但没租成,好像是说这里是黄河机械厂的房,是要分配给员工的。但机械厂那边却没有承认,总之这套房子到底是谁的,没人清楚。
不过看到崔树刚一家子住到这边,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房子就在黄河机械厂,只是不知是落在厂子里,还是落在了个人名下。
他们原本想去房管局打听,又怕打草惊蛇,最后商量了一番只能回去了。
云霞给自己和孩子收拾了一些衣服,跟着曾柳华回到了席家院子。
这些事都是他们商量好的,包括借来的那些人怎么安排,谁在人群里打内应,谁来堵门。席于飞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席文明负责盯住崔老头等等。
这边把崔家人撵走,上面来的那些人负责收拾,然后直接租出去。就连直接说租房子的那个小伙子,其实都是内应之一。当然,人家家里确实也需要租房子。
等云霞在席家住到年后,这件事平息了,再从席家附近租个小房子暂时住着,互相也有个照应。
崔家剩下的那些钱票都被席于飞拿回来了,只有那箱子定罪的古董留了下来。小队长表示不会把金条的事说出去,但回到单位直接事无巨细的全部说了。
领导笑了笑,“那小混蛋还挺会做人,给你们就收着,回头我帮你们找个路子去银行换成钱,去多少人都分一分。”
说道这里,他脸色有些沉,“现在绝对不止是崔家会这么做,崔树刚这个人其实胆子并不大,最重要的是何玉声!先把他们监视住,用崔树刚逼迫其他人动手,我们才能更好的抓住他们的尾巴!”
等下属走了,这位领导坐在椅子上,突然笑了一声。
“席于飞,啧啧,这小子,还挺有脑子的。”
这次去崔家的部署,都是席于飞这小子安排的,他派过去的人就是听喝的。但那边结束之后下属过来把发生的事全部说了,说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让他直接脑补出当时的热闹。
前面有打架的,后面有捣乱的,还有保护老人的。
席于飞上蹿下跳的拱火,还顺便捞了把肥的。
这样的脑子,真的很适合来他们单位啊。
席于飞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他坐在炕上,手舞足蹈的给没能去现场看热闹的嫂子妹妹于教授他们比划呢。
“我娘,别提多威武了。那一巴掌给那个老婆子抽的像陀螺!我爹就不成了,也就拦了一下崔老头,那个崔老头要不是看我爹身后有俩小伙子,估计一伸手就能给我爹扒拉个跟头。”
席文明笑呵呵的也不着急,“你娘确实十分厉害,”说完又看了眼有些小得意的曾柳华,眼中满是欢喜与沉淀的爱意。
曾柳华被看的老脸一红,“行了行了,多大点儿事儿啊,你娘我什么阵仗没见过?我做饭去了,听你们胡扯浪费我时间。”
“干娘,我去做饭!”云霞兴奋的脸蛋子通红,她狠狠的揍了一顿崔树刚,这几年的怨气直接散了,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您歇着,我来就成了。四丫头,来帮姐个忙,让你嫂子们歇着。”
今天是要大战一场的,所以席家人都请了假,在家里严以待阵,万一那边需要后续支持呢?
现在家里的人别提多全了,曾柳华压根坐不住,直接从炕上下来,“你俩人哪里忙乎的过来,今天就吃个简单的,弄个白菜粉条炖猪肉,把屉刷出来,蒸两屉窝头。在弄个南瓜疙瘩汤,都够累的,别费那些劲儿了。”
还没等云霞答应,就听门外有人喊,“爹,娘!!我们回来了!!”
曾柳华听见声音,急忙往外走。
席于飞也愣了愣,从炕上爬下来,扶着云穆清把鞋穿上,一溜烟跑出去。
“大姐,二姐三姐!!”
“哎呦我大宝啊,快让姐姐看看。哎哟怎么瘦成这样啊,还黑了。”
“大宝你回来咋也不往家里送个信儿啊,你说你,你都回来多久了?”
“大宝你长高了,呜呜呜,姐看见你就觉得高兴。”
四丫头跟小七也跑出来,“大姐!!”
他们俩算是大姐跟大嫂奶大的,彼此之间感情非常要好。
“赶紧都进屋,跟院子里折腾啥?”曾柳华也十分高兴。尤其是看见她家三丫头,“之前不是说跟你家男人出去了吗?这是回来了?”
“回来了,那边建设完了就回来待命,前两天刚回来,打算跟家里收拾收拾再上门,谁知道今天就听到……”
三姐停下话头,冲着曾柳华眨眨眼,“我娘大展神威啊。”
席于飞这三个姐姐虽然嫁的都不远,但自己也忙。大姐要经常下乡镇指导工作,二姐是街道办的,三姐更忙,经常跟着她男人东奔西跑,一走就是大半年甚至一年见不到人。
没想到今天倒是全齐了。
“我姐夫们呢?”席于飞问。
“后面呢,我听见信儿就赶紧往这边来,路上遇到你二姐三姐,咱们这边就没有挡得住的消息,你们不知道,咱娘都被传成啥样了。说她是洪七公的传人,会降龙十八掌,把崔家人揍的满地乱爬。”大姐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出声。
席于飞也嘎嘎的乐,掀了门帘子进屋,屋里热气直接扑了一脸。
云穆清正在往暖瓶里装热水,于教授哄着席家小崽子们去西屋听故事。三个嫂子挺着肚子就站在东屋门口往外看,看见大姑子小姑子都高兴地不行。
“嚯,咱家真热闹,咱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大姐把包放东屋炕上,一挽袖子,“做饭是吧?来来来,这位妹子……嗨,反正是妹子,咱俩一起的。四丫头你去屋里呆着去,二丫三丫,做饭了!”
屋里多了仨姐姐,热闹简直翻倍。
没一会儿姐夫们也都赶到了,手里拎着烟酒和肉。
东屋炕上挤满了大老爷们,炕下还放了几个条凳,否则都不够坐的。
也幸亏姐夫没把孩子们带来,若是带来了,屋顶都得给吵塌。
“你家,真热闹……”
云穆清无所适从,感觉站在哪里都不对劲儿,最后干脆躲到倒座房这边改成的云霞房间。
小七跑去跟于教授他们一个屋住了,其实就是贪于教授讲古。
倒座房里现在就四丫头跟云霞母子三人作伴,也是刚刚好。
“这才到哪儿啊,”席于飞嘎嘎大笑,“我小时候,我家更热闹,我爹好多学生都在这里,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我家救过的人也会过来拜年。那真的是,屋里都装不下,女的去厢房跟嫂子们聊天,男人能把东西屋占了。满院子都是小孩儿,都讨好我!”
云穆清既觉得震惊,又认为应该如此。
席家这样的人家,就应该有着这样热火朝天的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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