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重生后后悔了by楚君山
楚君山  发于:2025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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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说两句就又生气了?
这以后结了婚日子还过不过了?
何金玉当即放下公务,跟保姆确认老两口没事才离开,去了二楼自己卧室。
正想着怎么拉下脸哄人,刚一推开门,一个雪白的抱枕恶狠狠冲他砸来,何金玉猛然侧身却还被砸到了鼻梁。
“干什——”
“谁要跟你结婚!谁想跟你回家!何金玉,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我们为什么在一起?我不喜欢你,你能不能要点脸!”
周霆琛正站在床边,怒目而视。
“你就因为这点事生气啊。”
何金玉弯腰,纡尊降贵捡起抱枕,拍掉不存在的尘土,进屋放回沙发,立在离周霆琛三步远的地方,笑了一下:“怎么成天跟小姑娘似的?人小桃都没你这么爱闹。哎我就奇了怪了,我何金玉要钱有钱要什么有什么,究竟哪点配不上你了,能让你整天这么恶心我?”
“今天谁让你提结婚的事的?我结不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签了债务协议,你还没权利管我这些。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算去天桥底下当流浪汉也绝不会喜欢你。”
周霆琛浑身发抖,眼底暴起赤红的血丝,每个字都从后槽牙挤出来似的。
他对何金玉的厌恶已经溢于言表,横眉冷眼,对待全天地下最痛恨的仇敌也不过如此了。
何金玉脸色微僵。
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有了如今这一天不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吗?
何金玉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句话,心里跟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
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个张狂的霸王脾气,而在周霆琛眼里也只会更恶劣,可这些在他眼里都是小事,心想自己有钱有颜要什么有什么,周霆琛喜欢谁不是喜欢啊,只要他主动一点,保证周霆琛对他神魂颠倒的。
可这四年来,周霆琛一点点消磨耗尽了他的自信。这个人能对别人言笑晏晏,唯独面对他冷淡疏离,这不管何金玉跟他磨多少嘴皮子摔多少烟灰缸都改不掉,反而愈演愈烈。
如果刚开始说是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征.服欲,那这四年来早就成了一种执念。
凭什么?凭什么周霆琛不喜欢他?凭什么连那个娘了吧唧的何不凡都能得到周霆琛的笑脸?是不是他在周霆琛心里连路边的一条流浪猫都不如!
周霆琛心里跟被棉花塞满了似的,特别闷。他捞起外套,撇下一句:“我今晚出去住。”
“我知道你跟我不是心甘情愿的。哼?你喜欢、不喜欢、又能怎样?我一天不放人,难道谁还有本事把你从我手里边抢走?”
周霆琛身形微顿,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
在略刺眼的光线里,何金玉早就换了副倨傲的面孔:“没人逼我,但我就是乐意,我就乐意把你捆在我身边哪也不能去,谁敢多看你一眼我眼珠子给他扣下来!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了,再做过分一点也没什么。“你以为我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是凭空来的?这些年摸爬滚打,不要脸的事我干多了,你最好做好被我粘上一辈子的准备,否则,我何金玉就算被敲碎了骨头也不会放过你!”
何金玉眉眼邪气更重,眼神都氤氲起一层浓郁的阴翳,让人不寒而栗。
周霆琛脸色骤变。
何金玉一看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八成是又忍着跟自己干一架的冲动。他狞笑一声,讥诮道:“以为我跟家里闹成这样就是喜欢你了是吧?我告诉你放屁!你在我这连个屁都算不上,你可别不服气,当年要是没有我,你他妈早被人卸胳膊卸腿儿了,真觉得我逼你签了个破条款我就是恶人了?周霆琛,你们周家要是没我早家破人亡了,别说让他们叫你一声‘周少’,你现在连给我甩脸子的机会都没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跟我吵架特别能耐啊!”
这几天在周霆琛身上受的憋屈气驱使他指着周霆琛从里到外痛骂了一顿。
周霆琛没有说话,从他的视角看不到任何表情,只能瞥到周霆琛把着门把,肩膀与双腿的线条直挺挺的,几乎要折断般,攀附在后背和胳膊的肌肉却有些异常的僵硬。
空气刹那陷入死一般沉寂。
何金玉也刹那间意识到说错话了,心里飘忽的突突跳了两下!
听李韩扬他们说过,周家破产来的突然,几乎是一夜之间一家子背上了几十亿的债务,被公司上千名员工联名讨债,周霆琛他爹受不了差点自杀,他妈眼睛都哭瞎了,就周霆琛一个18岁的小屁孩跑出去顶事,独自面对那泰山般的巨额债务。
普通人光是想想就吓得睡不着,何况周霆琛还要解决。他那大半年过得是什么滋味?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心理和精神的双重压力也足够把一个只有18岁的小孩逼疯了。
那些是纠缠周霆琛的阴霾,是几乎绞毁了他整个人生。何金玉平时再跟他怎么闹腾怎么针锋相对,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能拿这种事挖苦他。
他眼底陡然清醒,破天荒的闪过无措:“我、”
“够了!”周霆琛的藏在衣服里的手直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我,出去睡。”
他抠着门板的手指用力到几乎折断,难堪的颤了一会,甩上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门板被震得颤了半天。
这会何金玉跟被毒哑了喉咙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僵在原地半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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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金玉心里懊恼的捶胸顿足,他那么稀罕周霆琛,再生气也不能用这种话刺激他!一边又觉得,就算这会见了周霆琛,这个人也未必会给他好脸色,就算追上去难保不会火上浇油。
何金玉这会又想骂人又觉得郁闷。
他索性一个人闷在阳台,抽了半宿的烟。第二天一早,他开车去酒店接周霆琛,紧张等了半个多小时,等来了前台告诉他周霆琛一早就退房了的消息,何金玉一拍方向盘。
这才想起来周霆琛今天有课,他这会估计上课呢。何金玉原地呆了一会,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学校门口试试碰运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会怎么了,什么面子不面子都不想管,就想赶紧见一眼周霆琛,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哪怕、哪怕他再跟人吵一架。
他这会从没觉得周霆琛那张好看的脸,殷红的唇瓣,一举一动都在他脑海里这么鲜活过,这么好的一个人,他今天就算是在校门口等上一整天,也得跟人见一面。
“哎,周哥,我好像看到你对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靠,好气派的车,等我以后挣了钱就弄这辆。”
陈聪兼嘻嘻哈哈的出来,径直的朝何金玉改装过的v8去了,对着车窗就开始整理自己那一头黄毛。
车窗下落,缓缓露出何金玉帅气的侧脸,陈聪兼跟大白天见了鬼似的,慌慌张张支支吾吾的:“嫂、哥、何、大少,大少好!”
何金玉摆摆手,眼睛往他身后边瞅:“你是周霆琛的朋友吧?”
“对,我叫陈聪兼,跟周哥高中就认识了。”
“嗯,不用据着,我比你大,叫哥就成。”
“哎,何哥。”
“他人呢,不跟你一块出来?”何金玉朝门口抬了抬下巴。
陈聪兼眨眨眼,立马心领神会,扭头跑进去了。这会放学人多,何金玉喜欢被人捧着但并不是个爱嘚瑟的人,把找人的事交给陈聪兼之后就关了窗户,把车停到路边等着。
约莫十来分钟,周霆琛一脸阴沉的坐上他的副驾。
何金玉失笑。
心想昨晚他就多余跟这么个还在上学的毛小子生气。
“什么事,说完我就走。”
看周霆琛不耐烦的样子,倒是现在就想走了。
何金玉随口道:“过段时间我跟公司请一个月的假上海岛度假,你去不去?”
周霆琛侧了一眼:“如果又闹得不欢而散,你是不是又得生气?”
何金玉一下子就被噎住了,“你、我们从小到大也没少吵架,要真因为一次无心之失生气,估计要气死了。”
“你在跟我道歉吗。”
“放屁,我跟你道鸡毛歉!”
“……”
周霆琛没打算聊下去,抬手摁了车门。
“哎——”何金玉叫住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漫不经心问道:“你这态度,去还是不去,给个准话啊。”
周霆琛目光一动不动,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推开车门下去了。
“啧、”
何金玉赶紧解开安全带跟着一块下来,他不常来学校,不熟悉地形,刚一转眼人就没影了。
没来得及追呢,陈聪兼那黄毛又凑过来了。
“何哥,你找周哥呢吧?”
“嗯,他哪去了?”
“我不知道,下午我有课。他没带你?”
何金玉皱眉:“什么意思?”
陈聪兼挠挠头道:“阿姨生日啊,我看你来接他以为是一起回他家呢……”
何金玉“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不太轻松。
他随手打发了陈聪兼,自己坐上车一脚油门飞走了。要不是来了一趟学校,他还真不知道今天是周霆琛他妈过生日,饶是也不想自己知道,他俩昨晚闹得难看,何金玉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一家子,回头叫了小桃,让他把仓库里那颗拳头大的野生混彩珍珠取出来当寿礼给周家送过去。
之后他一个人在车里待了一会,思来想去,他跟周霆琛的事总得有个解决的时候,起码得度过眼下这道关。
于是他一路去了郎庄家。
真算起来这一群人,他跟郎庄不论是认识的年份还是交情,都是最深的那个。
郎庄小时候玩的一把好乐器,就是身体弱的很,平时他们几个下河摸鱼,郎庄也就只有看着的份,不过每回何金玉都会摸着最大的那条鱼送给他玩。
郎庄比他年龄大,稳重,人又通透,何金玉平时什么事都喜欢找他。这回也是。
而郎庄听了他的话,琴弦差点没扯断,嗓门拉高好几个档:“什么!你要跟他订婚?!”
真不愧是玩音乐的,嗓门就是洪亮。
何金玉掏掏耳朵,“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比小周反应还大,怎么人年纪大了反而浮躁了。”
“那周霆琛怎么说?”
“他当然是跟我吵了一架。”
不然现在也不会巴巴的来了。
郎庄挑眉,眉宇间似乎松缓了些许,“我让你给周少服软,你怎么逼人家跟你结婚?他现在喜不喜欢你还是一回事呢,金玉你性子太急了。”
“我现在要迅速找一个能把人拴在我身边的借口,没有比结婚更合适的了。”
“金玉,你就算真整出来个订婚现场,也会有人不同意的。”
“谁?”
“国家。”
何金玉默默喝了一口可乐。
“国家没有出台相应政策,虽然同性订婚不会逮捕你们,但以后关于你们两家的仕途就别想了。”
现在的社会对同性恋这件事还没有宽容到这种程,不受法律保护,就算和周霆琛结婚也代表不了什么。
“……我昨晚吵架话说的很重,其实,我就是有点气他,真没打算说那些话,”一说到昨晚,他就想起周霆琛难堪的脸色,心里就莫名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他道:“我就想知道怎么才能缓和一下我俩的关系。”
郎庄:“我哪知道怎么办?我说了你又不信,我教了你也不愿意学。”
他一说,何金玉就知道是哪句话了。他并非第一次因为周霆琛找郎庄,而此前郎庄也给他出过主意,几乎全是教他情侣之间的小情.趣,如何一步步感化周霆琛。
送礼物,送车,万事顺着周霆琛。
何金玉觉得那哪是情.趣,不就是让他当狗腿子吗。
他才不干。
回去后,何金玉躺床上辗转反侧一晚上,决定还是得听郎庄的,因为他是打算跟这个人过一辈子的。
第一次见到周霆琛,第一眼是觉得这个人怎么就能长得这么好看?第二眼心想这人看着还挺神秘的。
说实话,之后何金玉也没怎么搭理他,后来他渐渐发现,他的直觉是对的,他会的周霆琛会,不会的周霆琛也会,哪怕是周霆琛不会的,稍微跟着大人学两遍立马能做的有模有样。
这不就触碰到何金玉的逆鳞了?还能有人比他何大少还风光?
于是,他开始注意这个长得好看的小孩,这不知不觉的,眼睛就在他身上粘着挪不开了,再后来经过一次离别,他就想这是老天爷给他何金玉的机会,可千万不能把人放过了。
没成想玩火自焚,到最后先把他自己给玩进去了。
现在想想,何金玉真是一万个后悔。
等再见到周霆琛已经是两天后了,小桃来接他去公司,看见周霆琛在跟陈聪兼视频连线讨论他们手头的一桩诉讼。
好像是周霆琛跟一家智能车企的项目,前边一直挺顺利的,临了了那边的人突然想赖账,说销售量没达标,项目净亏损三个百分点,明着给他们甩锅想赖掉尾款。
“艹,一群记吃不记打的东西,等着周哥,我今晚上就飞过去找点人,不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回来!”
陈聪兼气的骂娘。
“继续跟进法院那边的诉讼,赖账的是他们,我们是原告,他们不会赢的。”周霆琛说着,注意到了在客厅的何金玉。
“哎?周哥你怎么不说话了周哥?”
周霆琛直接挂了电话,气氛瞬间陷入一股安静的沉默。
何金玉咳了一声:“这案子多久了,还没结束?”
“跟他们一直拖下去就行了,不用你管。”
周霆琛似乎很着急,连跟他拌嘴的心思也没有。看着人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何金玉烦躁的抵着犬牙,比了个中指。
看来当“狗腿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尤其对何金玉而言,简直是个不能完成的任务。
小桃很快来了,他敛了脾气,跟小桃对接了今天的一个重要的谈判项目。
他们公司近期接触了一个景区的开发项目,其中囊括度假酒店、娱乐设施等多个大工程,弄好了他们这些人吃饱喝足,名声大燥。
只是要前后投进去不少钱,几乎占据何光集团将近二分之一流水,且近期无任何增效收益。
接手这个项目需要强大的魄力与处事不惊的心态,因为风险巨大,所带来的后果无法估量。
何金玉有些犹豫,何光集团这些年厚积薄发,是时候再上一个台阶了,眼下这正是好时机,他又不舍得错过。思来想去,决定先把这事压下,再者,光要签下几方合伙人的推拉扯据就得占一半时间,不着急。
到了公司在门口碰见等了他半个多小时的何不凡,心想这人能力虽然一般,干活还挺积极。
他先把手头的一点紧急的事处理了,又跟几个财务部管事的开了个小会。之后才叫来何不凡,“给你的文件和他们公司的资料都了解了吗。”
何不凡点点头:“我都看完了。”
“看完有什么用,字谁不认识。”何金玉敲敲办公桌,“那群外国佬最会跟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拉锯扯锯把你磨得不耐烦让你主动让步。我告诉你,待会他们来了你把你这副软了巴唧的样子收了,你要记住你是这个项目的总经理,背后是何家,是那群外国佬高攀了的合伙人,不是保姆管家!”
何不凡立马直起腰,紧张的吐了口气:“金、金玉,那样会不会不太好,万一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商场如战场,没有应该,等会务必把事给我办明白了。对了,在公司叫职称。”何金玉看了一眼挂钟,时间差不多了,他起来整了整西装,又给头发补了点发胶,把自己捯饬的一丝不苟,跟用白玉雕出来的似的。
他看着自己这张帅脸非常满意,心想还是自己太完美了,心情颇好道:“这个项目谈成了,我会收回成本,剩下的你拿五个百分点,我三个,剩下给财务部处理。”
“我、我五个?这是不是太多了……”
何金玉看了他一眼,“干不好你要赔双倍成本以及所有员工的损失费和三分之一的预估净利润,后果也由你自己全权承担。”
何不凡乖乖闭了嘴。
干生意最忌讳半场开香槟,因为任何一个流程程序出现错误,他们就要第一时间去补救,也许一条不起眼的款项,最后也可能成为最后一棵稻草。
何金玉做好背调,摸清楚了那些个人的性格,上半场的拉锯战一点没落下风,反而还把其中一个磨退场了。何金玉就是捏住了他们舍不得放弃何光的高额报价的麻筋,一个劲的“得寸进尺”,最终拿到了超出预期的期货。
到了下半场,何金玉发现对面换人了,是一群戴着眼镜的小年轻,其中一个还染着扎眼的黄毛。
陈聪兼进门也愣了一下,面上没在一屋子人表现的太明显,私下悄悄怼了一下旁边的人,悄声道:“周哥,咋办啊。”
周霆琛眼睛也没抬一下,沉默地擦着细框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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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他,何金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呀,他这下子全明白了。于是谈判的时候一个劲的往死里压价,除了不低于市场价,已经无限接近市场价了。
陈聪兼他们几个没见过何金玉这种滑精的老油条,再长十张嘴皮子也说不过他,可对方报的价太低,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老大身上,盼着他能把价钱提提。
周霆琛压下文件一角,泉水般的镜片后的眼睛倒映何金玉那副明显憋着一口气的表情。
何金玉……
你这个混蛋。
周霆琛眼底暗了暗。
何金玉敲敲桌子:“怎么找了个小屁孩来谈判,吓傻了?”
周霆琛抽出一份文件,上面清清楚楚写了何金玉他们是如何利用现有资源强制压低市场价,再用高额投资引.诱他们放弃别家更优良适合的合作方。
何金玉肯定是不会认的,三言两语给他拨回去了。
总之,这场激烈的谈判双方都刷新了对方在自己眼里的固有形象,周霆琛并非他心里那个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愣头青小孩一个,且整场谈判里淡定自若,收放自如,灵活的抬高了他们团队的价值,以此再拉高报价。
而何金玉,也是真有嘴皮子和耐力的,专业知识储备量远远高于他,且对市场的灵敏度和嗅觉,甚至期间帮他们分析了一下他们公司未来的发展趋势。
这场谈判赛结束后,双方虽然都还算满意,但都累得不轻,何金玉倒跟没事人似的,热情的邀请他们尝尝何光的员工餐。
外国佬吃不惯,何金玉也没打算留他们,寒暄两句把人送走了。转眼让保安守住大门别千万让周霆琛他们跑了,自己再想法子把他们留下来。
周霆琛想了想,没什么理由拒绝。
然后他看到何金玉拨开人群,一身手工高定穿在身上特别板正好看,一路走过来跟脚底下踩着红毯似的。
何金玉看见他,肚子里的那个气呀,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脸:“周大少,这次合作开心吗,我可是从你们手里多拿了好几千万啊。”
周霆琛拍开那只烦人的手,冷声道:“不开心。”
他的实事求是听得何金玉心里乐开了花,连着刚才阴骜的一扫而空。这是真真奇怪了。周霆琛这副被迫屈服他的样子怎么就这么、这么痛快!
他一点也不气了,看见周霆琛的脸反而有一种再亲上去的冲动,心里跟被没断奶的野猫挠了两下似的。
何金玉转身伸手把何不凡招过来,“办的不错。”
何不凡摆手:“何总的功劳。”
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何金玉道:“就刚才的报价,我再往上给你加这个数,以此来换你跟我吃顿午餐。”
他伸出三根细长的手指,在周霆琛眼前晃了晃:“怎么样?”
刚才何光集团的人压价忒狠,他们两个什么关系尽人皆知,这会纷纷开始撺掇起来,想着借机挣回来点。
周霆琛呵呵冷笑:“好啊,多少顿饭我都可以陪,只是不知道你给不给得起。”
何金玉“啧”了一声:“谈判输个几千万不是正常吗?不是我说你,你河豚转世气性怎么这么大啊,差不多得了啊!”
除了那天寿宴的吵架,他隐隐约约感到周霆琛还为了什么其他的跟他置气,不过他实在想不出来。
聪明如何金玉,也照样猜不透男人的小心思。
公司食堂挺大的,除去后厨几乎占了整一层,大家约好在靠窗那桌集合。
“尝尝公司的红豆饼,都是大厨现烘的,特别酥脆好吃。”
何不凡招呼他们团队的人落座,端着装着红豆饼的公共餐盒一一递给他们分着吃,周霆琛姗姗来迟,俩人对视皆是一愣,尴尬的杵着半天。
于周霆琛而言,何不凡是个可怜人,好在心地善良,人又淳朴,所以好人有好报,能被何总何夫人从小疼爱到大。
周家破产是他最不想回忆的过去,那段时间家里每天死气沉沉,父母绝望几欲自.杀,房屋家产一律被法院拍卖,他也差点被志愿大学撸榜。
是何不凡一边工作一边跑去他家陪他,帮他疏散心结,也是这个人一直在陪伴自己给自己希望,直至终于熬出头的那天。
只是何金玉横插一脚,他不得不签下那份“侮辱”人的协议,而也正是这份协议,彻底断绝了他与何不凡后续的一切可能!
这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忍受何金玉的霸道、强势和自以为是的关心讨好,每一刻、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折磨。周霆琛连自己也找不到理由不厌恶何金玉。
周霆琛眼底氤氲起浓郁的怨怼。
二人之间的氛围太奇怪了,何不凡干笑两声,如常将餐盒伸过去:“周少也尝一个吧。”
周霆琛眼光暗淡,坐到最边的位置,算沉默的拒绝了。
如此,算是所有人都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开始聊起一些专业领域的话题,其中几个侃侃而谈,提起领头老大的时候,周霆琛也不搭腔,安静低头吃饭。
突然,“嘭”一声,他面前多了一瓶挂着水雾的冰可乐。何金玉一边擦汗一边挨着他坐下。
“今个天热,一看一水的绿豆汤,连第二个都找不着,这个你先对付一顿。”
陈聪兼一拍脑门:“哦对对,周哥豆类过敏,幸好大少您记得,不然这一顿饭下来周哥得渴成楼兰古.尸了。”
何金玉这会已经脱了西装了,花纹蕾边衬衫开了三颗扣子,雪白的皮肤几乎白的反光。天热的原因,挂了点汗,何金玉头刘海塌下来遮住了点眉眼,显得特别年轻,跟大学生似的。
陈聪兼赶紧挪开视线,心想这何大少其实长得也不差嘛。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大太阳,“大少怎么没吩咐助理啊,不然跟我们几个说一声也成。”
何金玉摆摆手,“我吃饭人家就不吃饭了?一个大老爷们不用这么娇气。”
再说公司最近忙,小桃也就能趁着午休多睡会了。
生意场上的精英善于交流,何金玉本身也是一个健谈的人,很快跟他们打成一片,不经意的慢慢把话题往周霆琛身上引,从他们嘴里得知了周霆琛不少辉煌过往,以及……一些情史。
总之一言难尽,陈聪兼不由得朝何不凡竖起个大拇指:“何哥,真的,要不是您出现了,我都不敢相信这家伙能谈上恋爱!还是像何哥您这么优秀,这么、帅气的对象!”
“哟,是吗小周,看来我还是你这个老铁树的初恋啊。”何金玉撑着头,笑眯眯的看向周霆琛。
周霆琛离他不到二十厘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朝嘴里赛口饭。
吃完了才不慌不忙道:“有过喜欢的人。”
“呦呵。”何金玉挑眉,眼里笑意更深:“谁啊,说出来听听。”
他平时那点轻挑一扫而空,明显是有点生气了,陈聪兼他们几个识时务的把自己埋的更深,何不凡紧张的眼神乱飘,指甲都快抠烂了。打眼一扫,个个缩的跟鹌鹑似的。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周霆琛撂下筷子,额角青筋鼓动,似乎在极力克制某种不甘而即将爆.炸的情绪:“关你什么事?”
何金玉后仰:“你不说我可查了。”
“……”
何金玉笑道:“跟他做过吗?”
“……没有。”
何金玉满意了。
没上床,就都不算喜欢,顶多算情窦初开不关男女都得挑一个填补感情里的缺口,以表所谓的“成熟”或者“深情”。
他颇有兴致的伸手拨了下周霆琛墨黑的刘海,“别生气啊,我就是随口问问,整天对我死人脸的……我看你对别人有说有笑的,也给我笑一个呗。”
周霆琛默默别开了脸:“别人跟你不一样,他们又不是你。”
“……还在生那天的气?”
“我不敢。毕竟,”周霆琛眼尾有细微抽动:“以后还要仰仗何大少喂我一口饭吃,否则我们周家上下哪还能有今天。”
“……”
何金玉微微眯起黝黑的眼睛,沉默地端起可乐,炸着泡的液体被一饮而尽,杯底接触桌面轻咳出克制的声响。
陈聪兼几个人吓得都静止了,低着头你看我我看你。
觉得何大少下一秒就要爆发,却见何金玉只是意味不明地拍了拍周霆琛的肩膀,从来的方向离开了。
人一走,他们几个赶紧活跃紧绷的气氛,尤其陈聪兼手忙脚乱的随便扯了个话题:“哈哈哈哈今天天气不错,对了刚才聊得太投入都忘记问不凡哥了,你有没有喜欢过谁啊?哈哈哈哈应该肯定没有吧哈哈哈哈哈——”
何不凡配合着点点头:“嗯,是没有的。”
“啊没有哈哈哈哈哈——”
陈聪兼的笑容瞬间戛然而止:“没有?”
何不凡:“那会芸芸刚检查出来病,我一直忙着照顾她,妹妹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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