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同朝后倒下…
何赛的眉心穿过一颗血洞,他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而他身后的靳越群,则与他一同倒在血泊中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这两章写的不敢直视各位亲亲可爱宝儿的眼睛(捂头)
苏苏和靳爹就是彼此的命!
第五十二章 休养
鸣笛的警车在前头开道,车里的领导接到了赵达禹的电话:“是,正在赶往医院,靳越群的状况很不好,人质安全…何赛已经击毙,是,这完全就是一件丧心病狂的恶性劫持案件…!是,我们已经上报省厅,必须坚决将他背后的恶势力一网打尽!”
救护车在市区急速飞驰,医护人员忙着将失血过多的靳越群推进手术室,然而让所有人讶异的是,靳越群在昏迷中竟然死死的攥着身旁乔苏的手腕,许多医生来掰,根本掰不开。
他的力道之大,令在场所有人震惊,好似这一刻若他真的挺不过去堕入了万丈深渊、阴曹地府,他也要带着乔苏一同前去…
偏偏这样可怕的场景,他身边的男孩却一点不觉得害怕,他哭着,祈求着说:“让我和他一起进去吧,让我和他一起进去吧…!”
最后还是三五个医生一齐把靳越群的手掰开,黄阳拦着乔苏,看着他们将靳越群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整整亮了五个小时,乔苏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高鸿安王兴华、还有常阴代表市里的人,警察,都在门外等着,黄阳去扶起乔苏,却发现他满脸的泪痕。
等手术室灯的终于熄灭,主刀医师出来。
“病人肺部积血严重,刀口撕裂处已经再次缝合,目前暂时控制住了,但效果不太理想,后续要转入监护室密切关注,防范感染和一系列并发症的出现…”
“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医生说:“病人现在还未完全脱离危险,什么时候能醒,像这样的重伤,存在个例差异…”
靳越群进了监护室,不能探望,一连三天他都没醒来,乔苏累了就在监护室门口的座椅上睡一会儿,剩下的时间就是看着靳越群,追问主治医生他的用药,哪怕黄阳在对面的酒店已经给他开好了房间。
乔苏自己身上也有伤,但他都不在乎了,中间,靳越群又突然发起一场高热,乔苏在门外,看着医生和护士着急的忙碌,为他推针,那一瞬间,黄阳真的觉得乔苏的魂儿都像被一把锤子敲下来全敲碎了…
等终于把高烧降下来、控制住,乔苏才被允许探视。
仪器的监护声在病房里微声作响。
这些天乔苏也瘦了许多,他身上的一些轻微划伤都已经让护士处理,随着靳越群的昏迷不醒,他似乎连坐在凳子上的力气也没了。
他滑坐着,瘦弱单薄的背靠着病床坐在冰凉的地板。
“靳越群,你怎么可以这样吓我…!”
“我知道你的,你一定没事的,可以醒过来的,只是你有点累了,是不是…?”
乔苏想忍着,可他还是忍不住地哭了。
“我告诉你靳越群,你再不醒来,你要是挺不过去,我就立刻出门让车撞死…!”
“等下一辈子去投胎,你就投成猪,不守誓言不守承诺的猪!”
乔苏抹着脸颊上不断掉落的眼泪。
“我这么好,这么善良,肯定还会投成人,和你都语言不通…!你想找我也没地方找!我要是投成男人,就会找一个凶悍的母老虎,不仅每天打我还会给我戴绿帽子,我要投成女人,就会找一个烂赌的丈夫,每天对我拳脚相加,还把我输给赌场…!”
“你就继续睡吧,最好一辈子也不要醒…!你不是说我没人看着不行吗,那你就放心的丢下我试试,下辈子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受欺负,流落街头!被人踩死,欺负死…!”
他嘴里的一个个死字像闪电穿透昏沉意识的迷雾,靳越群的眼皮微颤,手指在床单上无意识地攥起。
“…乔、乔苏…”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尽管每一次呼吸痛地都像是吸入了火焰,乔苏简直不敢相信,他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握着他的手喜极而泣:“靳越群…!”
靳越群的嘴唇干裂,男人瞧着他,瞧着他的眼泪,吐出三个字:“没人、敢…”
只要他在,只要他还有一口气,这世上没人敢那么对乔苏。
乔苏擦着眼泪,跑出去喊医生。
靳越群苏醒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汉阳,有了这次震动省厅的恶性挟持案件,赵达禹也有理由向上面递交他在汉阳任职期间查出其他牵扯,彻底向汉阳过去的顽疾下手,由他主持,公检法联合,一时间,汉阳正在经历一场权力的重新洗牌…
而在常阴的医院,靳越群年轻,身体素质又强悍,在京州专家的全力治疗下,他的各项身体指征在慢慢向好,在第十一天的时候,就从监护室转到了单人病房。
“肺部的积血如果还有,就需要排出来。”
医生递过一个透明的呼吸器:“慢慢来,先吸气,保持三秒,然后咳…”
靳越群已经可以坐起,他配合地握住,尽管吸气时肺部的刺痛让他眼前发黑,咳嗽带来的震动更是让胃部伤口火烧般疼痛,但随着带着铁锈味的血沫咳出,他也感觉轻松不少。
“会不会好痛啊哥?”
乔苏就在旁边担心地扶着他,靳越群原本是不想让乔苏看见这些的,但奈何他坚持着就是不肯出去。
没几天,医生就拿着CT片子:“肺部渗出吸收得很好,可以下床活动了。”
这句话算是解了靳越群的禁。
按照他说,又没捅到心脏,没事。
乔苏帮他拿着输液架子,二人到楼下的花园稍稍走了走,刀口还有些痛,但看靳越群恢复的不错,连续近二十天神经都绷紧的如钢丝一般的乔苏终于松了一点神。
回来的时候,他就趴在靳越群的病床上睡着了…
黄阳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靳越群心疼地抚摸着乔苏的头发。
“靳哥,转院手续办好了。”
“知道了,把电话给我。”
黄阳递上电话,靳越群将电话拨出去,电话那头是赵达禹,挂了电话之后,第二天,他们转院回了汉阳。
此时已经进了十二月份,天气很冷,京州的专家中间又过来查看了恢复情况,都说不错,这么年轻,体格又好,只要过了手术和术后感染这两道大关,后头只要休养好就没什么事了。
乔苏在学校也请了假,在医院陪着靳越群,这件事吓的他晚上经常做噩梦,靳越群来汉阳之后就撤掉了身上的监护仪器,让乔苏和他躺在一起。
当然,随着靳越群恢复的好,下床活动没什么问题,刀口也长成疤痕,俩人每天的对话也是让偶尔不小心“闯入”的黄阳听的心惊胆战。
他拿着护士说的体温计,刚要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的乔苏说:“你今天怎么一个人走了那么远不通知我!”
推开门缝,就看见靳越群在病床上坐着,乔苏坐在板凳上,靳越群说:“我还没同你算账,当时谁准你冲上去的?!你知不知道危险!”
“他当时要砍你好不好,我难道能坐视不管吗?我才不要当寡妇!”
“你就应该坐视不管!无论是他要砍我还是天王老子要砍我,你都应该坐视不管的先逃命!逃的越远越好!”
“你简直在说屁话!手在我自己身上,而且我也要保护你!你只有一条命!”
“狗屁!你不是只有一条命?!”
乔苏说:“我还有一条你的命,你忘了?咱俩第一次那个的时候,你不是说过我是你的心肝儿,你要把你的命都给我?”
靳越群黑着脸:“简直胡搅蛮缠!你记着,下次绝不许!”
“下次我一样会做…!”
天呐,天呐!靳哥现在还在恢复期,可不能吵架啊!
就在黄阳吓得要夺门而入的时候,又听见靳越群咳嗽了两声,乔苏立刻上床,小心地抱住了靳越群的脖颈:“好了好了你不要生气,你不要咳嗽,医生说对伤口恢复不好,我全部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全部都乖乖听你的…”
靳越群又默默伸手搂住他的腰。
门口的黄阳拍着胸脯长松了一口气,这两个人,靳哥昏迷的时候乔苏哥那副样子简直恨不得要随他而去了,眼下刚好一点又吵架,吵完了又抱在一块儿。
但不管谁看一眼,都只有一句,他们真真是分不开呀…!
又在汉阳的医院住了七八天,期间靳越群就已经在处理汉钢堆压如山的工作了,他手上打着吊针,还在批文件,乔苏拎着家里阿姨特意做好的炖汤和菜,简直不可置信。
“靳越群,你要钱不要命啊…!”
靳越群拿着钢笔:“现在在集团发展的关键时期…我受伤已经耽误很多了,还有滨江东岸原先的旧造船厂,市里已经答应给汉钢建设大型码头…”
“什么码头驴头的,你现在就把笔给我停下…!”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遇,靳越群知道这是这件事赵达禹与他的心照不宣,他拿下了东岸长达六公里的沿江线,即将建设吞吐万吨的码头,那么汉钢未来将不仅仅是在中江省屹然矗立。
靳越群置若罔闻:“你先吃…”
乔苏让他气死,直到他扔下饭盒,关门而出,靳越群听到动静抬起头,见乔苏已经不见了,他看见门口站着的黄阳。
靳越群问:“你对他说了什么?”
黄阳简直比窦娥还冤!他指了指门,就差明示了:“那个,靳哥,乔苏哥,他好像是被您气走了…”
作者有话说:
苏小比的气人技能立大功!
靳爹作为集团老总的确是个天生当领导的料了,时时刻刻惦记着扩展版图。
但是小比更爱他。
第五十三章 承诺(修)
乔苏也没有跑太远,毕竟按照他的脚力,他直接跑回家也可以,但他就跑到了医院楼下花园的小亭子里,一个人趴在石板桌上。
靳越群提着俩人的保温饭桶下来找,上午又有几个汉钢的领导来找他汇报招标工作,这一耽误,已经中午一点半了,在楼下散步的病号都回去休息了,没什么人。
坐在他旁边的石凳上,靳越群觉得不太对劲,扭过乔苏的小脸一看,竟然哭了。
“怎么了苏苏?”
“你走,我不想跟你说话…!”
乔苏推了他手臂一下,擦着眼泪把脸转到那边去不理他,靳越群哪里看的了他哭?男人连忙又坐到那边去:“苏苏…就吃饭这件事?我现在吃…”
“什么现在吃,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这些天我有多害怕…!害怕你真的挺不过来,医生让你好好休息你还不肯,你是不是以为我整天嘻嘻哈哈哈的就不会难过,不会为你担惊受怕了?!”
乔苏憋不住突然就哭了,一颗颗眼泪往下掉,哭的止不住,也或许是他需要一个连日来挤压在心中的情绪的宣泄口,靳越群赶忙用掌心给他擦泪。
“我知道,宝宝,我知道…”
“你不知道…!”
在外面,偶尔有走过的病人和护士,靳越群也没办法做出什么太亲密的举动,他抹着乔苏的脸颊,湿润的:“你只有我,我知道的。”
乔苏听到这句话,突然泪水掉的更凶,打了他一下,是啊,他只有靳越群了,那个满是吸血虫的乔家他早就闹翻了,十九岁时就义无反顾的跟着当时什么也没有了的靳越群来到了完全陌生的中江,四年了,无论房子如何变化,他心底真正在乎的只有靳越群,他们只有彼此。
“不哭了不哭了,宝宝,是我没考虑周全,怪我,你不哭了,你一哭,我真的心都要碎了…”
“呸呸呸…!你才不会心碎,从现在开始你要健健康康的…!不仅心不能碎,肺也不能,五脏六腑都不能…!”
“好,好,我和你一起健健康康的,你不要哭…”
乔苏这才将将止住了眼泪,靳越群松了口气,在桌上垫了几张纸,把阿姨装好的两个保温饭桶一层层拆下来摆好,拿出筷子和勺子擦了擦递给乔苏。
乔苏吸吸鼻子,他一哭就容易饿,阿姨炖了山药鸽子汤,乔苏喝了两口,发现靳越群还没动筷子。
“你干嘛不吃,还在想着你的码头?”
靳越群瞧着他:“等你指示。”
“噗—!”的一声,乔苏一下子就将嘴里的汤喷了出来,他诧异地看着靳越群:“你转性了?”
靳越群说:“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担心,我以为我好了你就不难过了,况且这整件事把你卷进去,就是我监护不利,是我的错。”
乔苏也瞧着他,也就一会儿,他就确认,大抵是因为他刚才哭的那一场,眼前的靳越群变成了他可以尽情“揉扁搓圆”的靳越群…!
换句话说,也是诚恳地向他“道歉”的靳越群。
好吧好吧,尽管这个男人总是不肯摆到明面上来说…!
“咳咳!那你先喝两勺汤,要慢慢喝,这个阿姨做饭可好吃了…!”
靳越群拿勺子喝了,的确好喝,不腻。
乔苏看他配合,又指:“你没听医生讲吃饭要细嚼慢咽?你总是吃那么快,到底有多少事情要赶着做?你再吃两口蒸蛋羹,要嚼八下才能咽,对你的胃好…!”
“蛋羹还要嚼?”
“嚼…!”
靳越群只好嚼,数着,嚼八下。
“再吃半个西蓝花…”
“半个?”
这炒好的西蓝花又不是一整颗大白菜,一口就吃了,乔苏就像故意逗他来劲儿了似的,说:“对,就是半个,还要整齐的对半分,半个半个的慢慢吃…!”
靳越群这么多年哪里吃饭这么慢过?更何况这么几年他有许多餐饭都是干脆在路上吃的,他认命地将西蓝花咬掉一半,细嚼慢咽,俩人在亭子下头一边玩一边吃,时不时传来乔苏的笑声。
等吃完回去,黄阳就看见靳哥拎着饭盒,刚才还生气的摔门出去的乔苏,一眨眼又被哄的满脸笑意,像个小鸟似得围着靳哥说说笑笑的。
黄阳真是打心眼里心佩服靳哥,说实话,他一直以为靳哥是那种很不会哄人的男人,毕竟靳哥的五官本身就凌厉非常,以他的性子,在集团里也向来是说一不二,让外人很难想象他对着一个人服软的样子。
事实上,靳哥也的确很少服软,至少是在表面上,但他对着乔苏哥,就好像有一套自己的法子。
这法子不像有些男人一样就会翻来覆地说几句腻歪的我爱你,但就是能把乔苏哥哄的眉开眼笑。
果然领导就是领导,艺术啊…!
随着何赛的事尘埃落定,就像拔出萝卜带出泥似的又牵扯出许多人,过去曾趴在汉阳这座改革先锋中滋生、吸血的蛀虫也被连根拔出不少。
中间许多人来探望了靳越群,王兴华和高鸿安看见靳越群恢复的不错,才放心的走了。
走之前,汉钢得到政府支持要在滨江东岸建设大型码头的事他们已经听到了风声。
他们心中不约而同的都有种预感,这次从医院走出的靳越群,将彻底地的在天时地利人和造就的无限舞台上大展拳脚,再不可同日而语了。
当时那个持刀的年轻人也被公安抓获,因涉嫌故意杀人罪案子还在审理中,年轻人是何赛的远房表弟,乡下来的,何赛让他去帮他做事,许诺事成之后给他十万块钱,他被这么大一笔钱冲晕了头脑就去了,然而在法庭上,何赛国内的账户只剩不到三千块,这笔钱显然不会给。
乔苏那段时间经常听到靳越群和几个股东还有高管在病房里开会,事后他们甚至带了酒杯,靳越群自然是以水代酒,有说有笑,好像何赛死了这件事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利益。
晚上俩人抱在病床上聊天。
“我怎么觉得何赛死了这件事你那么高兴?”
靳越群啧一声,拍他屁股:“他让人捅了我两刀,他死了我能不高兴?”
“不是…”
乔苏翻了身趴着,托着下巴,说:“不是那种高兴,你上一次这么高兴的时候,还是接手汉钢的时候…”
靳越群笑了一下,搂着他:“我们果然心有灵犀…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要做的就是利用它谋取更大的利益,何赛死了,他背后的大树也倒了,这对赵达禹、对我来说都是一件益事,至少能让汉钢提快近十年的发展时间。”
屋里没开灯,但医院的窗帘有些透光,乔苏轻轻摸着靳越群胸口和腹部术后留下的疤痕,缝合之后依然狰狞的很:“要留疤了…”
“你怕?”
“不怕…”
乔苏将脸贴上去:“就是心疼…我们不要那么多钱也可以的,现在很好了,真的…”
“傻瓜…”
靳越群心里涌起一阵无法言说的感动,随着他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也只有乔苏会担心他累不累。
他抱着他,过了一会儿,说:“别担心了,这要放在古代,上了战场刀剑无眼,这么点伤都不是事儿,继续得拿着长枪往前上阵杀敌。”
乔苏听了笑:“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再说了,你到古代怎么也得是个将军吧,人家将军都在后头的城楼上坐镇指挥的,一大帮人前呼后拥的护着…”
“就说你看的书没几本正经的,将军自己不上战场能成什么将军…只会纸上谈兵。”
乔苏哼了一声:“我那几本故事书里可不是这么写的…那我能求你一件事么?”
靳越群默了一会儿。
“我们两个之间用不上这个字。”
乔苏听了,将脑袋蹭进他脖颈:“那我不求你…靳越群,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不要让我失去你。”
又默了一会儿。
靳越群吻他的发丝和额头:“我答应你,永远不会。”
乔苏就笑了,他弯起漂亮的眼睛,他知道靳越群承诺的从不食言,因此又很开心地趴了起来。
“那我要当皇帝…!”
靳越群也笑,问他:“你当皇帝,那咱俩见了谁跪谁?”
“这还用问,当然是你跪我了,你不仅得跪,还得山呼万岁…!你跪不跪?”
靳越群望着乔苏的眼睛,握着他的手亲了亲:“这么一想也行,我就一个要求,殿内跪,殿前赐我一道免跪圣旨行么?”
“哈哈,哈哈,靳越群,你,哈哈,行,朕准了…”
乔苏笑的不行,他心里知道,靳越群这段时间一直在用他的方式逗自己开心,想让自己尽快走出何赛这件事的阴影。
换做别人,可能当下就要感动地抱着爱人亲个百八十个吻的,但对乔苏来说,这么千载罕有的好机会摆在面前,毕竟靳越群又不会经常的任他玩,他怎么能忍住不抓紧时间好好玩玩呢…?
于是又住了两天,在靳越群的一切指标都达到了正常数值后,他们就准备出院了。
前后从常阴到汉阳,在医院待了快一个月,靳越群早就想回家了,外头已经很冷了,中江的冬天不像汉北那样是干冷,而是一种阴柔的冷,像无数细小的银针,顺着嗖嗖的寒风吹进衣袖领口。
靳越群上午开始就被乔苏安排着穿上了厚实的羽绒服,天知道他向来不怕冷,这几年过冬都是衬衫外套了事。
“苏苏。”
“嗯?”
“我不用围围巾。”
“要围,要围,哎呀,你别乱动,我好不容易给你围好的,要挡着嘴,万一喝着了冷风怎么办…”
“可这是女士围巾。”靳越群黑着脸说。
“哈哈,什么?女士的?哎呀不好意思,我买的时候没看清,不过大红色的多喜庆呀,正好庆祝你出院…”
“苏苏。”
“嗯?又怎么啦?”
“我不想戴帽子,很蠢。”
“哈哈,哈哈,这可是我专门去商场给你买的,真皮的好不好,你看还有一圈毛茸茸的边儿,是真狐狸毛…!好贵的,一个要六百八呢!”
靳越群任他打扮的后果就是乔苏给他装扮的像一个西伯利亚来的蒙面劫匪,戴个大红围巾,看起来还是有点变态那款的。
乔苏捂着肚子笑的不行了,一旁的黄阳也在憋笑。
靳越群看着准备好的轮椅,异常嫌弃:“我自己能走,用不着坐轮椅。”
“要坐…!外面下小雨了,冷的很,呐,你再拿着这个暖水袋。”
“苏苏。”
靳越群再次、咬牙地低声念他的名字,乔苏简直要笑死了,笑的肩膀一颤一颤地,扶着门框快站不起来,男人嘴角微抽,紧锁眉头地看着手里的热水袋:“我只是被人捅了,不是出月子。”
“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靳越群,你配合点好不好,你难得有一次这么听我的话,哈哈哈哈,我当然要玩个彻底…!我不行了,我要拿个镜子来给你照,哈哈…黄阳,你快去找一个…”
黄阳又赶紧去找镜子,等他回来,又看见靳哥最后还是默默地拿上了那个暖水袋,不禁感叹,这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作者有话说:
问:为什么靳爹有时候又封建又大男子主义,苏苏爱自由,却这么喜欢他老公。
答:他老公真的有一套自己的办法陪小比玩。[捂脸笑哭]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菜狗]
第五十四章 江滩
当然,靳越群任他“揉扁搓圆”的日子只维持了大约一个月,随着再次复查医生说他身体恢复的很好,乔苏也放下了心,又恢复了往日的开朗和活泼,彻底地把何赛这件事带来的阴影抛诸脑后,又开始鼓捣他的院子,一会儿造桥一会儿挖坑,再想去‘玩弄’靳越群,那简直就是没门的事儿了。
“靳越群,你今天戴那个帽子好不好?”
“不可能。”
咦?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他了?
“那你戴那个红色的围巾好不好,哎呀,买都买了,你再戴一次给我看看嘛…!”
“除非我死。”
男人冷哼着拒绝,哪里还有半点之前任他打扮蹂躏的样子?乔苏又忍不住笑,看着靳越群上车去公司,他拿着水管哼着歌继续浇花。
其实他还有点惋惜,早知道他不该那么快就展露出高兴的,他应该再多装一会儿难过和伤心,这样靳越群肯定就会继续陪他“玩”下去,直到哄到他开心为止,毕竟让靳越群彻底的陪他玩一次多难得呀,失策,失策呀…!
大年三十当天,外面鞭炮声不断,乔苏放假了,靳越群上午去慰问路远没有回去的工人,为他们发红包,中午回来的时候给乔苏打电话。
“苏苏,下楼。”
“下楼?咋啦?你买炮没有呀…!”
乔苏就等着放炮呢。
“买了,快下来。”
乔苏正抱着盼盼窝在沙发上吃葡萄,个个又大又甜,听他的话就蹬上拖鞋从楼上跑下来,就看见院子里,靳越群手搭在车门上站着,身旁停着一辆锃光瓦亮的黑色奔驰。
“哇!你又换车啦?!”
“之前就换了,进口的,手续麻烦点,刚到。”
“这车好漂亮!”
乔苏开心地扑上去,靳越群笑着,伸开手臂想接他个满怀,却发现乔苏扑在车上,对那个立起来的银色奔驰标更有兴趣。
“这就是人家说的大奔?好气派呀,这个标志真好看,银灿灿的,是纯银的吗,还是合金的?”
乔苏摸了摸:“这么光亮,镀铬的合金钢吧,外国人的技术真不错呀!”
靳越群摸摸鼻子,爱奔驰也好,爱吧,他不就是想培养他爱么。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车往滨江方向开,车里开着暖风一点儿不觉得冷,到了地方,是一片江水开阔的绵延江滩。
这里是靳越群最初看中的地方,地处淮江入海口附近,依托淮江的黄金水道,既能承接内河运输,又可无缝衔接海运,更是拥有长达五公里水深腹地开阔的岸线。
如果在这里建设一个大型码头,它作为江海联运枢纽,将成为连接内陆与沿海、国内与国际市场的关键中转港。
“这里的水深条件极佳,航道稳定,十万吨级的货轮可以直接停靠。”靳越群望着远处潮涌的江水。
“五年,再过五年,这里就会拔地而起一座属于汉钢的万吨级码头,起重机、传送带、堆场,全都会建起来,年吞吐量将超过五千万吨,进口的矿石、煤炭将从这里直达钢厂,辐射华东,而我们的优质钢材也将从这里发往全国,甚至全世界,江水每翻一朵浪花,都将带着汉钢的钢印。”
他的语气自信极了,英挺硬朗的男人眼中闪烁着毫不遮掩的十足野心和无限豪情,乔苏一时间都有些失神。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没什么比更大的权利和财富能更让一个男人充满魅力,更何况还是他的靳越群。
“怎么了苏苏,傻了?”
“靳越群,我突然觉得你挺帅的…!”
靳越群笑,拍他屁股:“我都帅多少年了,你今天才发现?”
乔苏笑的不行:“你别这么自恋行不行呀…!”
靳越群往前走了两步,男人蹲下身子:“上来。”
乔苏回过神:“干嘛呀?”
“让你上来就上来。”
等乔苏骑在靳越群的脖子上,视线忽地一高,他就担心了:“不行呀…!你快放我下来,你伤口还没好呢…!”
“早就好了,你有多沉。”
靳越群手掌握着他的小腿不放,乔苏也不敢乱动,直到看靳越群真的没什么事,他才放心。
“怎么啦,你不是说在外头不许我骑么?”
“今天例外。”
两个人的衣角被江风吹的扬起,乔苏喜欢高高的地方,伸着手臂感受江风,靳越群说:“苏苏,你男人我这把真的要发了。”
“你现在还不够发呀,大奔都开上了。”
乔苏骑在他脖子上捏揉他的脸,靳越群笑了:“傻的你,大奔算什么,一个代步工具罢了,你要十辆,我买十辆在摆在车库里给你瞧。”
“哈哈,我要那么多大奔干什么呀,它又不会生,这里的确是个建港口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