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不落/重生之高悬不落by骨色弯刀
骨色弯刀  发于:2025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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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查出的远远不止这些,当警察在何赛位于郊区的别墅挖出两具年轻男性的尸骨,以及在别墅里搜出众多令人毛骨悚然的恶劣刑具时,据说负责此案的检察主官在大会上拍了桌子:“何赛作为一个商人,他到底哪来的这么大胆子?!他可以说是一个严重扰乱汉阳生态的、卑鄙的政治掮客…!这种人罔顾法律,藐视生命,必须严惩…立刻实施抓捕…!”
这件事还上了新闻,然而令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是,警方在围捕时何赛时却扑了个空,原本早被限制监视的何赛竟然人去楼空,凭空消失了。
有人说何赛是拿着假护照远渡重洋了。
“妈的,这没人暗中捣鬼鬼都不信…!”
挂了秘书的电话,靳越群沉着脸骂着,乔苏问:“咋了?”
“何赛没抓到,说是跑出国了。”
“他出国了?国外开销不是很贵么?他一个人去要饭啊?”
靳越群搂了下坐在腿上的乔苏:“他能出去能没钱?人家的钱早就跟着一块儿出去了…”
靳越群的眸光深恨,何赛那样的渣子居然敢将手伸向乔苏身上,他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现在人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了。
“你不要皱着眉头了,他跑了警察会管的,你来帮我把外头的地翻翻吧,我买了好多花种子,再捂就坏了…”
“不是找了工人做?”
“咱俩的家,也不能全让他们干啊,自己栽下种子多有意义,回头开满园的花,多美,多浪漫,走了走了,跟我去嘛,我一人搞不了…”
靳越群被乔苏拉着下去,乔苏给他带上工人留下的劳保手套,让他拿着铁锹翻土,靳越群吭哧吭哧干了半天,好说他以前也是个少爷,哪里干过这个?
更别提又弄了一脚的泥,瞧着乔苏撅着屁股在后头洒种子,靳越群气不打一处来:“乔苏,你知不知道你男人我现在是汉钢集团的一把手!想见我的人排都排不上号,我大晚上的给你干这个?”
“一把手咋啦,一把手不也只能拿一把铁锹么,你又拿不了两把,你咋这么半天只弄这么一点点啊…你就不是干活的料儿。”
靳越群差点让他气死:“我不是干活的料?从小到大咱俩的活儿谁干的?”
“阿姨和洗衣机。”
靳越群咬咬牙,盯着他圆圆的屁股,踩着铁锹往下锄,翻土:“我算看出来了,你良心就让狗吃了,行,在这儿我听你的,一会儿回屋你看谁听谁的。”
乔苏在后头捂着肚子乐。
靳越群是出力又出汗:“乐什么,赶紧干!干完了回去,外头都是蚊子!”
“知道了知道了,哈哈哈,不行,哈哈,我真的想笑…!要不我去把DV机拿来吧,我得给你录个像…”
“录个屁,别讲究了,直接洒完了得了。”
“哈哈,不行啊,这得讲究造型啊,这叫造景,哈哈…诶,你去哪儿啊,你别一讲就撂挑子行不行…”
“我去给你拿个驱蚊水…!”
作者有话说:
靳爹白天,大型钢企集团一把手,谁汇报的时候都得提着十二分的小心。
靳爹晚上:陪着小比在花园吭哧吭哧就是干。
苏小比:一把手是啥,能拿两把铁锹吗?(指挥老公中)
问谁惯的?
小比:(扑靳越群)我老公惯得!
再看靳越群: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能再锄五亩地。

第五十章 捅伤
过了十几天,乔苏把前后的院子改造的有模有样,草木葱郁,鱼池投放了二三十条色彩鲜丽的锦鲤游弋,又修建了石板小桥和亭子,洒下鱼食时成片的鱼儿聚在一起,漂亮又热闹。
乔苏还兴致勃勃地在后头种了一些蔬菜,像眉豆和小西红柿,眉豆这种他们吃的少,但他从他学农科的朋友王雨晴那儿知道,它不光能结出好吃的豆荚,藤蔓还会爬墙开出满墙紫色的小花,特别好看。
靳越群白天在汉钢集团大刀阔斧,雷厉风行,晚上回来给他锄地干农活,但干了十几天,靳越群就不干了。
原因无他,他发现怎么平常也不见乔苏每天都回来,说什么要上课,一种上这些乱七八糟的,现在每天都要回来看。
“它们才种上,需要照顾呀…要观察的,万一冒出芽被虫子啃了怎么办…”
“我不需要照顾?”
乔苏无语地笑,拖着他一袋这些年他到处收集的好看的石头,要在地里做隔断。
“你要照顾啥,你再照顾长到两米去,床都睡不下了,我也够不到,抱不上你了…”
靳越群冷哼,偏又看乔苏一个人拖的费力,控制不住地给他搬过去,做完了,又生气,男人不说话,一个人就上楼去了。
乔苏喊他,他也不理,乔苏喊了两声,这人,老是莫名奇妙就生气的…
乔苏哼哼,果然,没一会儿,靳越群看乔苏也没去追上他,又带着怒气大步折返回来,将乔苏一把扛在肩上,一起上楼去了。
“哎哎,你干嘛,我没弄完呢…!”
“你就不能学点别的?”
“学什么?”
“对我说点好听的,你对我说了,用的着你一个人干?”
“哈哈,那我说行吧,靳越群你最棒了!靳越群你好厉害呀…!”
“差劲。”
乔苏气的捶他后背一下:“我都屈尊降贵的夸你了,你都听了,居然好意思说我差劲?”
“这句更差劲。”
乔苏又忍不住笑,在靳越群肩膀上乐的不行,靳越群怕他硌着肚子,才将他放下来。
花园请了人来打理,没几天,靳越群要去隔壁常阴视察投产的焊管分厂,同行的还有汉钢几个高管,乔苏下学期的课也不多,就跟着靳越群一块去。
常阴有个古镇,是原来宋朝时期的,他单独坐一辆车直接去,等靳越群忙完了,再陪着他去逛逛。
车轮碾过新铺的黑色的柏油路面,靳越群他们是上午到的,分厂长叫王旭,早早带着人在厂门口就等着了,他原先是王兴华的老部下,自打兴源和汉钢合并后,就死心塌地的按着老领导的指示跟着靳越群。
“靳总!各位领导,欢迎您们来常阴分厂指导工作!靳总,您看是先到会议室听汇报,还是直接去车间看看?”
靳越群说:"直接去车间吧,边走边听,这次来主要也看那几条万吨生产线的投产情况…”
王旭知道靳越群的风格就是不搞虚的,连忙照顾着手下给各位送上水,钢铁厂内多座高炉矗立,王旭拿着文件,一个个递上去,边走边说:“靳总,这是最近三个季度的生产报表,现在常阴的领导非常关心我们,我们总控室也按照靳总您的要求实现了数字化监控…”
头戴白色安全帽的工人早就等待在场,见领导进来纷纷起立鼓掌欢迎。
视察期间,因为分厂从投建到现在正式生产,拉动当地经济,地方上的一些领导欢迎,搞工程建设的老板们也都想去套个关系,饭局不断。
乔苏那边前几天就已经到了古镇,住在当地的宾馆,他自己先玩了两天,头上戴着一个当地妇女用荷叶手工编织的大檐帽,脸颊也晒得红红的,买了一大堆特色糕点给姜勇拎着,正坐一叶小船,去挑新鲜采摘的莲蓬。
“在船上?”
“是啊,这里有人家自己家的小船,我去挑莲蓬,我昨天还吃了大闸蟹,蘸那个蟹醋可好吃了,你忙完了没有呀,啥时候来呀…!”
“我估计明天吧,你怕水,坐船一定要姜勇跟着你,他水性好…你叫姜勇接电话。”
乔苏拿小勺挖着当地用塑料小碗装的刨冰,上面浇了一层桂花蜜和糯软沙甜的红豆,甜丝丝的,他把电话给姜勇,用嘴型说:“你不要告诉他我在吃冰…”
姜勇一紧张:“啊,是,靳哥,乔苏哥正在吃冰淇淋,啊,好的,我会跟好乔苏哥的,不会让他掉进河里…是!…”
姜勇还没意识到他说漏了,他把电话给乔苏:“乔苏哥,靳哥找你…”
乔苏“…”了一会儿,拿着电话,果然,那边就是靳越群在训他:“几月份了还吃那么凉的?你的胃能受得了?”
“我最怕热了,没事,哎呀,我消化的快…!喂?喂…?船上好像没信号了,不和你说了啊,你快点来,我好想你,拜拜…”
乔苏那边玩的高兴,靳越群这边也差不多结束了,晚上就是汉钢和青县分厂内部高管的饭局,分厂长王旭明显喝的最多,几扎壶怼下去,就是在靳越群面前立一定把厂子管好的军令状。
他敬一杯,他也敬一杯,靳越群也喝了不少,下楼时,王旭自己都喝醉了走不稳路,还要去搀扶着靳越群,几个高管在后头同样也醉了被人扶着。
“靳总!您放心!我一定完成你交办的任务!利润增长至少十个点!”
秘书和司机过来搀扶着他们上车,黄阳问靳越群:“靳哥,我们回酒店还是…?”
“今晚过去吧。”
黄阳会意,黑色奥迪驶到门前,司机下车恭敬地打开车门,靳越群刚要迈步,余光瞥见一个瘦高的青年正从饭店里出来。
那人穿着汉钢的工装,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看着像给在场的哪个领导送包的,然而变故就在一瞬之间,只见他在下台阶后忽然快速地朝着靳越群的方向冲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年轻人猛地从公文包下头掏出一把凶悍的长刀直直捅进靳越群的腹部,一刀贯穿,接着迅速又是一刀,靳越群嘴角霎时涌血,死扣着他的手腕将他踹翻,接着整个人倒在车上,还没坐进副驾的黄阳大惊失色:“靳哥!!!”
持刀青年迅速逃窜,此刻台阶上台阶下的人全都傻了,立刻反应过来,靳越群整个衬衫上都是猩红洇湿的鲜血,正往下流,还有一把刀刃没入,只留刀柄,厂长王旭吓得一瞬间酒意全醒,魂飞魄散:“靳总!快来人!报警!抓住他!抓住他!!”
一时间人群混乱不止,饭店的服务员在看到惨状后惊恐地大声尖叫,几个保安跑冲上去抓那个捅人的男子,靳越群已经看不清了,他身体一阵阵的冰凉,意识昏沉地倒在车上,抓住黄阳的手,话和鲜血一起涌出:“去!乔苏,叫人,看好、他…!”
"我知道!靳哥!!您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您坚持住!!!"
血太多了,腹部一个血窟窿不断涌血,黄阳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眼睛模糊,死死地帮靳越群压住伤口,他满手都是血,可血仍然在不断涌出…
“靳总!靳总!!”
所有高管也扑了上来,有人急忙脱了外套想帮他止血,一片混乱中,远处救护车和警笛声由远及近…!
常阴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呼呼啦啦涌进一群人,
“两处刀伤!患者有胸腔腹部两处严重贯穿伤!失血休克!立刻抢救!!"
“血压测不出!颈动脉搏动微弱!”
“胃管引流出大量鲜血!"
在救护车上戴上的监护仪全线飘红,抢救床上靳越群浑身是血,心率飙至一百四,血氧饱和度像漏气的皮球般直线下,92%…85%…79%…
急诊科值班的主任都惊了,这是要让人死的捅刀,简直是一场蓄意的凶杀…!
“双刃贯穿伤!立刻通知胸外科台上会诊!准备双腔气管插管…!"
医院里,靳越群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情况凶险万分,王兴华和高鸿安半夜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
副院长得知高鸿安来,也来了,然而得到医生的答案却是:“病人身中两刀,一刀刺入右肺,造成血气胸和严重肺挫伤,另一刀刺穿上腹部,目前最危险的是大量内出血和呼吸衰竭,我们会全力抢救,但手术的风险也非常大,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一时间,汉钢董事长在常阴被人当街捅伤的消息小范围地传了出去,深夜赵达禹的电话响起,他披着睡衣去接,得知这个消息简直摔了电话的震怒!
谁都知道靳越群是他一手放在这个位置上的,现在竟然被歹徒在市中心当街行凶刺伤,性命垂危,这简直是对他,是对汉阳整个政法体系的挑衅…!
他立刻打给秘书:“立刻联系省医科大的李教授,就说我请他马上飞过来会诊!”
他再次拿起电话拨给在常阴记的老友,几乎是立刻地,当地市公安局长在家中就收到了书记的指示,他迅速拿起电话,起身前往医院。
“是!是王书记,我已经立刻让人封锁所有出城路口,尽全力迅速抓获凶手,我保证,保证二十四小时内让行凶人出现在审讯室…!是!是!”
与此同时地,乔苏晚上也刚刚到宾馆门口,宾馆前面就是一条河,有人在船上售卖新鲜的乌梅,姜勇不敢让乔苏下去,正在船上给他挑。
乔苏在路边等,路边小店还放着当下歌舞厅流行的歌曲,靡靡之音流淌,电话响了,他接起,是一个很年轻的,但是却在颤抖的女声:“您、您好,请问是乔苏、乔苏先生吗?,我是常阴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科护士…您的家属,靳越群,他被人持刀捅伤,大量失血,现在情况十分危险…您…”
乔苏只觉得他整个人像被一道惊雷劈裂,天旋地转,下一刻,女护士惊叫一声,电话则转移到了一个男人手里:“如果你还想要再见到靳越群的话,现在一点声音都不要出…”
背后有人在迅速地靠近,接着乔苏的脖子传来一阵猛烈地钝痛,他被人打昏过去,在寂静的夜色中,掳进了一辆早就在路边等着的,没有亮灯的出租车…

第五十一章 血泊
不知过了多久,乔苏在一阵剧烈的颠簸惊醒,他的颈后像被重物击打过,又沉又痛,他睁开眼,却只能看到茫茫一片黑暗和前头依稀开车的人影,他的眼睛被黑布蒙住了。
车在一片漆黑中往进山的路行驶着,路两旁都是深密的树林,很快地,随着摇晃过一段崎岖向上的山道,开进了一幢农家平房。
乔苏被人带下来,踉跄地推进房间,布条摘下,眼前的男人在多日的逃亡下十分显得狼狈,乔苏觉得陌生,又有几分眼熟。
“你叫乔苏,这个名字我已经念了很久了…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何赛,靳越群原先的合作伙伴。”
乔苏死死盯着他,意识他就是靳越群口中的何赛,他猛然地摆脱身后两个人束缚冲向他:“你把靳越群怎么了!你把靳越群怎么了!!”
谁也没想到他突然发难,何赛脸上挨了一拳,阴沉地叱骂:“你们都是傻子吗?!把他给我绑起来!!”
身后两个彪形大汉立刻上前摁住了乔苏,拿着麻绳困住他的双手,何赛擦了下嘴角的血迹,看着几乎想要杀了他的乔苏。
“有性格,我喜欢。”
何赛拿起桌面上的剪刀,剪下一缕乔苏后脑的头发,在鼻间沉迷地嗅。
乔苏不顾被捆绑的双手,颤抖着声音,血红了眼眶:“靳越群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他还活着么!!”
何赛看着他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你这么在乎他死活吗?那我就告诉你,靳越群两个小时前被我的人狠狠捅了两刀,都是致命伤,说实话,就算进了医院,他往后能活下来的希望也不大…”
“我要杀了你!!”
乔苏听到这句话就崩溃了,他不顾一切地往前冲,然而他的手被束缚,被身后两个大汉摁住,乔苏犹如被抽走了一切力气,绝望地倒在地上,眼泪迅速将视线模糊…
何赛蹲下,抬起他的泪脸,看着那一双眼睛里是弥漫着深深血色的红,掺杂着无穷恨意的眼泪。
“你果然是我看上的人,你知道吗,你这样子真的很想让人彻底地玩弄你…去年那次撞车我心里就对你念念不忘,我想着,要是能把你清纯可人的尤物驯服的乖乖跪伏在我的脚下,供我玩弄,将会多么美妙…后来我更兴奋了,因为你居然是靳越群的人,我真是后悔我竟然信任了他那样一头狼,他把我耍的一无所有,一败涂地…!”
“滚开!你在靳越群眼里,连对手都不配…!你只是一个蚂蚁,你只是一只他随手就可以捏死的可怜蚂蚁…!”
乔苏处于极度悲痛和愤怒中,何赛恼羞成怒,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乔苏痛苦地弯腰,蜷缩在地上。
何赛一把抓起他的头发:“我真的没想到,你的骨头也这么硬,如果不是我现在走投无路,我真想让你尝尝我的手段…但我不能,靳越群害得我现在插翅难逃,但是没关系,缅东那边的老板最喜欢有性格的、漂亮的、干净的男孩,你现在可是我的宝贝,是我的船票,我可不能把你弄伤…”
何赛丢下他:“为了防止你自尽,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靳越群正在抢救,不过最后能不能活只能看他的造化了…而你,等缅东的那帮老板们玩够了…哦对了,我会看在往日和靳越群合作的份上,考虑卖他一个面子,把你要回来,如果那时候你还活着的话…”
乔苏被人扔进了旁边破漏的杂物间,不过他的眼睛里很快就有了希望,靳越群正在抢救,他没有死,他不会死…!
靳越群绝对、绝对不会丢下他一个人…!
乔苏攥住自己的心脏,那里好痛,真的好痛,仿佛此刻躺在抢救室被人划开胸膛的疼痛正感同身受的反射在他身上…
一连一个星期,乔苏被人捆住手脚关在四周腐朽的杂物室,霉味钻进鼻腔,那两个大汉会每天来一次,丢进一个冷馒头和半瓶矿泉水,大概是防止他死掉不好交易。
乔苏也在努力想着脱身的办法,他从昨天傍晚就注意到,那个大汉开门时总是先用钥匙开锁,再抬脚踹一下,这是因为那扇老旧的木门门框上头嵌着一颗生锈的铁钉,经过这几次蛮力的踢踹,已经松动。
傍晚,乔苏再次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钥匙串叮当作响,然后是粗暴的踹门声。
“吃吧。”
一个脏兮兮的塑料袋扔进来,里面是半个馒头和半瓶矿泉水,乔苏故意剧烈咳嗽,身体前倾做出呕吐状。
“恶心死了!要吐吐里面去!”
大汉一把关上门,重新上锁,乔苏则在稻草堆里趁乱翻出了那根掉落的铁钉,藏在掌心。
整整一夜,他费力地调整铁钉的位置,想要磨断手上的麻绳,然而弄了一晚上,粗砾的麻绳也只是磨开了几处毛边,突然地,因为关不紧的门缝,他听见外面有急切的交谈声。
“何哥!坏了,现在警方已经搜寻到下头的村镇了,估计不出两天就会上来了…!常阴的各个出口都被封死,我们出不去了,怎么办!”说话的是何赛原先的秘书。
“他妈的,我知道那群人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现在竟然想过河拆桥,置我于死地…!靳越群,靳越群!这一切都是他害的我!他还没死吗?!”
秘书道:“在医院的人说,赵达禹一周前从京州找了专家连夜飞过来为他手术,这些天一直有人在严密的看护着他,听说下午的时候有苏醒的迹象…”
“什么?!”何赛反手扇去一个耳光:“废物,全他妈是废物!!捅死个人都不会!!”
而门后的乔苏,听到这句话,他止不住地颤抖地露出了这些天第一个笑容,那样高兴的,他捂着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的,无声地哭了出来,他就知道靳越群不会死,他就知道他能挺过来…!
“何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们必须在明晚之前赶到丽水码头!靳越群还没死是吧,不让我好过,他也别想好过!既然警察追上来了,那我们就用他的命杀出去!去把乔苏带过来,让他给靳越群打电话,让他明天下午三点前带着三十万美金在这里见面,敢耍任何花样,我就立刻杀了乔苏!”
何赛已如笼中困兽失去了理智,电话打出去,走廊里的黄阳接起,旁边的警察示意他不要紧张。
挂断电话,黄阳说:“乔苏哥还活着!他们说要见靳哥本人,不允许通知警察,带上三十万美金,现金,否则就立刻撕票…!”
病床上,靳越群自从那天下了大手术之后就一直在昏迷之中,他浑身像被压上了千斤巨石,沉重间,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说乔苏的名字,从混沌到清晰,他费力地睁开眼,依稀看到门口站的有人,他看见黄阳。
心电监护仪的数值在波动,为他换药的护士率先发现他的苏醒。
“醒了!病人醒了!”
门外的人又涌进屋子里,黄阳是第一个,他忍不住扑在床上:“靳哥!”
“乔、乔苏…在,哪儿…”
黄阳流泪:“靳哥,我…!”
“说…!他,在哪儿!”
黄阳只好万分愧疚的坦白:“靳哥!对不起!我叫人去的时候…乔苏哥,乔苏哥已经叫何赛他们绑走了!!”
旁边负责调查此案的队长连忙补充:“靳总,您放心,您弟弟还活着,刚才电话的通话中听到您弟弟的声音…!我们正在全力解救人质…!”
“扶、扶我、起来…!”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扶着醒来的靳越群,靳越群身上缠满了手术绷带和纱布,他摘掉不舒服的呼吸面罩,一场生死危急的大手术令他元气大伤,即便输了无数袋血,脸色也如吸血鬼一样苍白。
“人,人在哪儿…”
黄阳和警察对他说了这些天的调查,乔苏被绑走,但何赛过去在中江扎根,势力不小,还没找到他的藏身之处,还有刚才的那通电话。
“去,联系银行,取钱,我去…”
“不行啊!靳哥!医生说这段时间您一定要好好休养,您现在的身体支撑不了!”
靳越群急促地喘着气,他肺上被捅穿的洞才刚刚修补:“去…!”
警察也知道何赛这是逼到了悬崖,随时都会做出不顾后果的举动,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先找到何赛的藏身处,他无权决定,火速报上级制定营救方案,最后由医生带着监护仪和抢救设备跟随靳越群在前头一辆车,坐镇领导和特警队紧随其后,按照上级指示,为保护人员安全,一旦找准时机立刻将何赛击毙。
乔苏在第八天的时候终于重见天日,他被人推着带了出来,刺眼的阳光让他忍不住挡住了眼睛,何赛似乎预料到周围一定有警察埋伏,他一把扯过乔苏挡在身前。
不一会儿,一辆黑车碾过尘土开了上来。
车里的司机下车便抱着头蹲在一边,靳越群也打开了后门,他捂着左腹的刀口,下车,乔苏也在多日后第一次见到了靳越群…
男人虚弱至极,甚至无法自己维持站立,只能依靠身旁的黄阳死死撑着他的身躯,他的脸色毫无一点血色,嘴里渗出刺目的鲜红,真真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乔苏瞠大了眼睛,豆大的眼泪疯狂地掉…
他从未见过这样看起来快要死了的靳越群,靳越群在他眼里一直是永远不会生病、永远不会倒下,战无不胜,无所不能的,他止不住撕心裂肺地哭泣:“靳越群…!!”
靳越群听到乔苏喊他,男人也看见了乔苏,见他完好的站在那里,他费力地喘着气,对着他轻轻抬了抬手。
乔苏知道这是靳越群让他不要担心的意思,他的眼泪瞬间涌地更凶了…
黄阳打开车门,里面是一整箱的美金。
“何赛…”
山路的颠簸让靳越群还未愈合的伤口处传来钻心的痛处,何赛看着他这幅模样,发出狞笑:“靳越群,你怎么看起来像是要命不久矣了?当时你朝我砸酒瓶子,要我死的那个狂劲儿呢?!你以为你能一个人吞得下汉钢,我让你有命吞没命享…!”
靳越群支撑不住,幸好黄阳死死扶住他,靳越群吐出一口血沫,沙哑地说:“我做的事,你,冲我来…现在,警察,都在外头…你跑不掉…”
他又指了指乔苏:“他,没有价值,换我…你换我当人质,他们,会答应,你的条件…”
何赛的脸色当即一变,他的秘书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和他耳语,何赛听了眉头紧锁,随即,他看向靳越群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又稍稍放松下来。
“好!换你,想来你们的关系也见不得光,我要立刻在山下准备一架直升机,等我顺利上了船,我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
不过是扔进河里还是杀了再扔,就不关他的事了。
靳越群点头,要往前走,何赛立刻警惕的将刀抵上乔苏的脖子:“只能你一个人!”
“我一个…!”
黄阳急着说:“靳哥,您不能…!”
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何赛的谎言,他都要逃亡国外了,怎么可能会留给靳越群一条活路?
靳越群一把推开了他,他嘴里不断滴血,身上的衣服也渐渐被血水渗透,走到一半时,他说:“放了…他…”
何赛看着他腹部不断滴落的鲜血,在地上蜿蜒一地,知道靳越群此刻虚弱无比,他们只有两个人,逃跑路上也带不了那么多人,否则不好控制,他给秘书使了个眼色,让秘书遮挡外界的视线,紧紧押着乔苏往前。
乔苏一步步往前,等走近了,他忍不住伸出被捆绑的手,而此时,他背后的秘书却如发疯一般突然从手中翻出匕首朝着靳越群捅了过去。
“靳越群!!躲开!!”
电光火石之间,乔苏竟然敢挡在靳越群前头!靳越群更是目眦俱裂地喊乔苏的名字,只见乔苏猛地用捆绑住的双手朝后砸了秘书一拳头,秘书吃痛,刀刃掉落,乔苏拿出掌心藏着的铁钉就朝他的面门砸下去…!
几乎是在一瞬间,靳越群一把抓起地上的刀,朝着面前的何赛就是狠狠一刀,何赛地惊惧地瞪大了眼睛,靳越群盛怒之下刀刃拔出,接着又是狠狠一刀!雪亮的刀锋直接埋进何赛腹中,一刀,又一刀!几刀贯穿要害,何赛嘴中的鲜血湿透了靳越群的肩膀,靳越群血红着双眼,反手扣住何赛的脖颈,嘶吼道:“开枪——!!”
何赛口鼻喷血,眼如血色铜铃,满是再也说不出的愤恨与不甘,远处就位的狙击手找准时机,随着“砰!”地一声枪响,骇人心神地彻底划破山谷的寂静,震飞无数山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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