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饲养我by可口腩
可口腩  发于:2025年10月14日

关灯
护眼

明明站在面前的只是一个医学教授,邹文海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厉声责问和不满的气焰却像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堵在了心里。
逼得他唇焦口燥,甚至嗓子眼都冒了烟。
“水……”声音却压根出不来。
他突然想到很久之前的一场晚宴上,他的儿子邹渝还在宴会上大大咧咧地揭渊序的短,结果酒宴结束后,儿子邹渝直接不省人事,再醒来便是疯疯癫癫满口胡话,无奈之下只能送到精神疗养院,一些神棍说这叫做“丢魂”了
邹文海心知渊序这孩子从小在邹家受的气也不少,但再如何愤慨也不会朝邹家的人下手,一边暗中派人去调查,却始终找不到幕后真凶。
如今,他忽然想起来,那是医学主题的晚宴……
那晚宴参与的嘉宾不就有……
是巧合么?……
若有似无地,他隐隐听到有人在耳边一声冷笑,“只是你儿子胆子太小,我的惩罚并没有尽兴——或许,你该感谢我高抬贵手?”
邹文海瞳孔骤然缩小,随即那面目更加愤恨。
“你……你……简直是个人面兽心的败类……我怀疑你杀过人,不然不会这么理所当然……”可是他太愤怒,以至于一字一句都来不及脱口而出,就浑身震颤,后面甚至口里浑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随即后仰了过去。
曾经就算跟敌国元帅正面对峙,被一柄弯刀刺进胸怀,邹文海那神色都从来没有如此惊恐过。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子血压高了,晕过去了!”身旁的长老一下惊恐万状,“降压药没带,打私人医生电话也没反应,别急,我这就叫人……”
旁人看着第一瞬间竟然是心里发怵,随后心惊胆战又震怒地看回湛衾墨,可男人只是轻巧道,“这里距离最近的医院还有三十分钟。”
他们竟然是不敢跟他多说一句话,明明豪门贵族可以盛气凌人,甚至当场就可以威胁他退出医学界,甚至退出帝国联盟,可所有长老竟然一时语塞——
能得罪邹文海的人,帝国联盟一只手都数得清。
不必等他们出手。
如此安慰自己,却无法按捺看到俊美男人凉薄凤眼的那心惊。
毫无半点愧疚,甚至只是淡淡的哂笑。
如此冷清冷漠的男人,当年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成为小渊序的监护人?
可惜他们早就自顾不暇,此时场景一片混乱,马上有人急急忙忙使出三脚猫急救手段,一边有人拿着担架过来了,一边比划着让主办方出动了救护飞舰,巨大震耳欲聋的引擎声登时在宴会人群当中炸开了锅,旁边的宾客纷纷大惊失色,以为邹家家主真出了什么大事,连精英峰会的焦点都被转移了。
一片狼藉,家族长老们急急忙忙地退散,找其他医生找医生找药的找药,就这么做了鸟兽散。
时渊序只能在错愕当中看着一切就这么发生。他看着挑起一切祸端的男人竟然就这么云淡风轻地站在那,最后嘶哑地开口,“湛衾墨,你到底想做什么。”
湛衾墨轻笑,薄唇更是淡淡吐出几个字。
“当然是来接我的小朋友回去。”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非常短小,但是不要紧,后面就是满满的狠活,最近刚写完一个重要的片段,给了基友细品,说我绝逼是混沌邪恶的鼻祖,绝对是黑暗文学的巅峰,说一般人是不敢写的,我是直接拉满,我就当她是在夸我了
感谢看到这里的宝子们和天使们~~

接他回去?
他时渊序如今可是把这男人蔫坏的本性看在眼里,本来斯文有礼地还朝邹家家主嘘寒问暖来着,结果下一秒就把人送医院了。
他冷声道,“……你刚才对邹家的老爷做了什么?”
湛衾墨笑了声,似是有几分索然无味,“你就想问这个?”
“邹家的体检一个星期一次,他从来没检查出血压问题。”
“哦?那只能说邹家对老爷子的健康情况太疏于管理了。”
“你觉得这话有说服力么?”时渊序眯起眼,“我看我应该带你去自首。”
他刚才看了心率测试仪,确认邹家老爷只是一时昏了过去才稍微放心。但眼前的男人明显还有欠收拾。
湛衾墨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话说回来,那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里?”时渊序奇道,“你家?”
他差点忘了这男人自作主张的能力。
湛衾墨神色淡淡,对他的大惊小怪毫不在意,“嗯。”
时渊序登时脸莫名其妙地发烫。
俨然他是一个不能在宴会上久待,要等着大人领回家的小孩。
“我现在不是你的宠物,没必要跟你回家。”他说道,“我有很多事要做。”
“唔,既然时先生这么说了,那我先行告退咯?”湛衾墨登时兴趣索然似的,他便这样轻佻利落地挥了挥手,作势要走。
时渊序才反应过来,这男人本应该在精英峰会的会场跟其他大人物周旋,以对方那副优雅自得的社交能力,随时随地都能薅一笔名人的青睐成为人生赢家,对方刚才却硬生生介入到他和家族的那团糟心事里,图什么?
莫非是图他的领养权?
时渊序马上把这没头没脑的想法甩开了,自己成年人了还需要个头的领养权。
可周围已经有人齐刷刷地看过来,一边捧着个鸡尾酒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跟看戏似的。
“你看到了么,元首峰会特邀嘉宾的湛教授和邹家的大少爷很熟呢……”
“刚才邹家的其他长老也在这,看来时少跟湛教授的关系不简单啊。”
“瞧你说的,最多也就是医患关系。时大少爷不是大小身体就弱么?”
“刚才不是传来风声,时少爷当场把蔺家大小姐给拒绝了么,如今闹出这一件事不奇怪。邹家的长老也心急啊,想要给时少爷找个好媳妇,你看邹家老爷子都急出高血压了。”
“那跟湛教授有什么关系?湛教授来说媒?”
“得了,人家湛教授人情淡漠得很,向来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只怕他在时少爷身上有利可图。”
“湛教授私下跟病人不来往,要说有利可图,难不成两人还是那种关系?”
时渊序心想现在什么样的人都能来宴会了么?
这鸡零狗碎的八卦偏偏还说准了一两个,惹得他心绪更乱了。
结果他突然感觉自己眼睛被什么光闪了一下,不好,远处还来了几个臭名昭著的狗仔队媒体开始拍了,还是那种在小巷的电子报刊亭里承包一个系列的“豪门恩怨”“家族秘辛”“禁断恋情”之类的厕所读物的那种。一个染着黄毛记者捷足先登占据了他眼前的C位,直接递来一个话筒,“时少你和湛教授是什么关系?平时在病房除了治疗还有没有做些别的?”
“无可奉告,离我远点,记得给我打码。”
时渊序面无表情,就差直接把对方摄像机砸了,但是他又穿得这身极其优雅的衣装,那混混气息才没敢张牙舞爪,只是冷声说,“给我让开。”
“时少,外界一直就说蔺安然是难得一见的冷感美人,多少阔少富商心神往之唯独您如此不屑一顾,敢问心上人是不是就是您当时的监护人……”那狗记者眨巴眨巴眼,换了个更孬的问题来问。
时渊序此时一只手插兜里,一只手已经青筋暴露,他冷笑,“想知道?”
这个时候突然人群来了个眼熟的女服务生,那女服务生遥遥地捧着一盘子酒过来了,“哎,时少,您说我这及时雨来得真及时……”
这酒水荡得七上八下的,一下就与酒杯脱离了位,径直地往时渊序胸口袭来,在他胸膛划开了一朵鲜红的花,可随即用力过了猛,一大串酒杯都紧接着噼里啪啦地砸地上了。
众人哗然一片,今晚的意外真是一茬接一茬。
“不好意思时少我这就带你去换件衣服。”女服务生一气呵成,就这么躬身邀他往小路一走,“您这边请。”
时渊序心情很不爽,但很是满意这种退场方式,他径直往前就要走,可湛衾墨却出现了,横亘在他们之间,“不必,由我带时先生离场便可。”
女服务生目瞪口呆,原以为时少爷这冷锐逼人的帅气已经碾压一众嘉宾,却没想到这个银发男人则是雍容华贵中带着淡漠从容帅得人神共愤,想到那帮八卦记者齐齐追过来的情形,等等,这两人怎么沾上关系的?
时渊序也愣住了,“你怎么在这?”
没等他反应过来,时渊序就被湛衾墨扯过,径直抄了旁边一条小径进了地下停车场。
大概是惊动了想要挖掘猛料的媒体,后面竟然还跟踪了几辆行迹可疑的车,可湛衾墨只是面容平静拨弄方向盘,悬浮车便像刀刃出鞘从逼仄的窄路直接绕进了无边的黑暗,将一众狗仔甩在背后。
坐在副驾驶的时渊序并没有察觉到湛衾墨身后的黑影越过了车顶直接掀翻了一路跟过来的车辆,后面座驾上的人尖叫着看着可怕的触手黑影径直穿过了自己车下的轮胎,然后从他们座驾里面穿了出来。
并不知情的时渊序还以为这男人是车技了得。
他一路上心脏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男人一路横冲直撞在打什么算盘。
他心想自己脑子又短路了,自己分明是有地方要去的,怎么还任这个人摆布?
可是男人一路疾驰是去哪里?这路看起来不像是通到中心城区的地方,湛衾墨的家和邹家都此路不通。
但大概是宴会上喝了点酒,他竟然有点微醺,就这么随着车的左右横摆,有些失去了神识。
那轮廓分明的硬朗俊秀的脸,就这么疲惫地垂在一头,额前有点虚汗,还感觉有点虚无。
——真是一片混乱。
他邹家大少爷的脸面从此全无,男人却带他直接出逃,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
可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湛衾墨将他在狠狠地压在副驾驶的背椅上。
四下沉寂无人,暮色透过车窗将两人浸透。
湛衾墨身上的冷冽气息侵袭着他的五脏肺腑,冷白色冰肌玉骨在月光更加凸显那张妖孽却英俊的五官实在是无可挑剔,男人的瞳色极浅,衬得眉宇更加深邃。
“放松,宝贝。”他直接上手就探进他的衣襟间,揉搓着他胸腹再如蛇一样往下抚去,冰冷的指激得大男孩打了个冷颤。
“你开车来这里该不会是……”
时渊序脑子里那根弦又崩了——男人分别是斯文有礼的,可如今露骨得就像是饥年开荤的猛兽。
才察觉到自己被牢牢地控在座位上,眼睫狠狠一颤。
“你在做什么。”
斯文有礼的男人只是低笑一声,继续如此粗暴地撬开了他的牙关吻着他。
这男人的行径一向恶劣,吻技却令人头晕目眩,对方口舌绞缠着他的舌,就如蛇在猎物身上蜿蜒再狠狠收紧,他原来的躲闪和反抗全部都无用武之地。
如果第一次对方的技术便可以称之为娴熟,那么第二次则是将人直接玩弄于鼓掌。
“做什么?”半晌,对方的唇才不舍地抽离,凤眼偏偏直直地看着他,“小东西,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对方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叩上了他的腰带。
“咔”的一声作响,再“咣当”收尾,最后防守都落了地。
可恶的AI智能汽车似乎通过重力感应系统察觉到了它的主人在做什么,贴心地将所有背椅放倒,整个车内顿时变成一张豪华的大床。
“湛衾墨,你什么毛病,把我带走就冲着这种事?你刚才不还挺干脆利落掉头就走么?”时渊序此时面红耳赤道,“……这里,怎么能做这种事?”
“嗯,我心意改了。”湛衾墨轻笑,“看着你退场还要专门找服务生来推波助澜,怪可怜的。”
“……”
时渊序偏过视线,怒骂,“这种场合不找个理由退场才不像样!”
全天下该不会就他一个人知道这个斯文有礼的男人多么败类吧?
“更何况,刚才帮你解围两次,你欠我的,宝贝。”此时那双摄人心魄的凤眼就那么微妙地眯起,“还真是得寸进尺,你要知道,我这人不喜欢做顺水人情,更不要说对一个之前说我们之间仅仅是‘陌生人’的小东西。”
此时对方趁他不注意更是岔开了他的双腿,“乖,听话。”
“你……”
时渊序脑内警铃大作,他就这么被钳制在湛衾墨的身躯下,对方还穿着人模狗样的一套贴身西服,领带仍然熨烫得体带着光泽,勾勒出宽肩窄腰。
“湛衾墨,你信不信我抽你……”时渊序攥住对方的衣领,“我还没醉,你别想对我做那种事,我特么有答应过你么,给我滚开!”
明明他们只是在宴会上蜻蜓点水那么对望了一眼,从此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两不相欠,如今却演变成这男人带着他去荒郊野外……
此时车停在荒无人烟的废弃基地,废弃工厂的巨大的生锈机械臂横亘在半空中,透着一种末日世界的美感。
可惜身上压着的男人力道还比他大了很多,对方一只手牢牢将他控在副驾驶的靠背上,一只手就肆无忌惮地挑拨他的衣物。
时渊序胸口一凉,大片的肌肤便这么暴露出来,紧致的腰部曲线和胸肌就这么在男人面前一览无余。随即,男人那冰冷的大手便这么抚了上去。
一直顺理成章地向下。
逼近敏感地带,时渊序就算再咬牙切齿也忍不住发出嘶哑的呻吟。
最后一丝清醒都差点被欲望吞噬,可他从这个间歇终于抽出掌心,真的恨不得给对方一巴掌,可男人早已扼住了他的手腕,更加肆意地抚弄他的那地带。
“宝贝,我当你这是增加我们俩之间的情趣。”湛衾墨终于停了,摄人心魄的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带着几分不耐,“怎么,带你从会场里逃过一劫,如今就是这么感谢我的?”
“那我也没让你碰。”时渊序梗着脖子,压着自己情难自已的粗喘,“行,原来你把我带这里是来还债?”
……他万万没想到,此人已经厚颜无耻。
是那天他卸下防备让对方有机可乘?所以他们之间注定回不到以前。
以“监护人”“私人医生”“主人”为名的男人,终究成了肆意匍匐在他身上的猎人。
时渊序故意错开对方的身躯,让肘部往旁边一靠,径直打开了车窗的升降按钮,让冷风径直吹进了昏暗的车厢内。
“把我拐到一个这么荒无人烟的地方就为了做这档子事,”时渊序幽幽地说,“湛衾墨,你刚才急急忙忙带我走,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他顺便一脚踢到了悬浮车内测的一排座位按钮,把这大床房直接摆回了正儿八经的轿车车厢。
湛衾墨神色幽深觑了他一眼,倒也不说什么,慵懒地靠回了副驾驶座位,“宝贝,你在会场的时候,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闻言,时渊序的心就这么一顿停,然后再突突作响。
刚才就在宴会会场,在邹家一众长辈找到他之前。
他一直就傻愣在原地。
在湛衾墨义无反顾转过身离开的时候,他意识到也许这是对方最后一次给他机会。
仿佛七年前那个小孩一无所有也要捧上所剩无几的一切,来换得大人的一点施舍似的。
然后他亲口说,他答应了,做他伴侣。
可此情此景,他却没有了承认的勇气。
承认,就等于承认他无可救药地沉沦到对方设置的温柔陷阱。
承认他再也离不开对方的依靠。
那么,对方如果又义无反顾抽身而去的时候,他又要像那个可怜的小屁孩一点一点重新粘回一颗心脏,再佯若一切没发生过么?
时渊序的面庞褪去了半分酒意,他直直地看回湛衾墨,“……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跟你解释。”
得知邹家有可能让他通过那个手术解决掉那个身体的隐疾后,他的心便像是被一层无形的手拢住了。
如果以后没有变身期。
倘若,倘若从此之后再也不需要依赖对方呢?
这样他就不必再指望这个男人了,不必……再牵连对方了。
那孤注一掷的告白——还是因为他的内心的怯懦吧?
“真可惜,我专门带先生来这良辰美景,就是为了给先生一个机会呢。”男人缓缓道。
如今车厢内的视野本就昏暗,可时渊序分明看到了湛衾墨那双沉灰色的凤眼渐渐地变得深了几分。
“我更不会介意时先生依靠我——哪怕你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那也无妨。至于你那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对我而言不过是随手轻易解决的事情,可哪怕是这样,你还是不愿给我机会么?”
语气轻柔得很,却又疲惫得很,以至于带着一层难以接近的凉意。
“我说过来日方长,我便给你承诺,这样你也能放心我不会走远。”对方指尖就这么拨开了他耳边的碎发,“还是我太惯着你,让你以为我本来就慷慨?”
那手指却猛地撇开,恍若它的主人不过是一时兴致才起了触碰的心思。
时渊序薄唇颤了颤,他哑口无言地看向湛衾墨。
亦如想到那天晚上。
“我要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跟我纠缠下去,直到世界尽头。”
淡漠的语调,却如此掷地有声。
一直在他身后的人,就是这个锱铢必较冷漠疏冷的男人。神庭、黑市的买家、军官……甚至都不是对方的对手。既然如此,他甚至不必担忧对方被自己牵连。
可命运总是在他肆无忌惮毫无保留依赖的时候——又抽走了他的一切,家园是,七年前也是。
他要如何——才能劝自己不要害怕?
他要如何——才能劝自己相信……
“嗯,”湛衾墨骨节分明的指扭开了启动钥匙,目光不再看他,“我送你回去。”
“湛衾墨。”
时渊序忽然开口。
落针可闻的车厢内部,他声音嘶哑得很,就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狼犬,将五脏肺腑所有涌动的热血和脏器都掏了出来。
“你说的那么轻巧,好像我只要答应了,就万事大吉一笔勾销了,你以为我就可以这么轻松地……答应你么?”
“不,也许那不该怪你——那只能怪以前只是我一厢情愿自欺欺人以为什么都是永恒的,是我太傻……”他嘶哑道,“是啊,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变的,所有人都要学会成熟。可做一个成熟的人,就意味着什么都不能相信了,知道自己不能全依赖在一个人身上,要自己舔舐自己的伤口,收拾自己的残局,一个人挨过孤独的时刻……”
“可湛衾墨,再过几年我也该成家立业了,再过十几年我没准是个满下巴胡渣的大叔,你觉得到那个时候,我还能肆无忌惮依靠你么?最起码,再也不能是被你照顾的小鬼了吧?”
时渊序那弯钩似的深色眼眸,直直地看向男人。
“你说过,我们两人注定要有一人放不下,欲壑难填,睁眼的那一瞬就感到无比的晦暗……”
“……湛衾墨,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么?”
“我在恨那个人,为什么总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而最可笑的是,我在乎的那个人,偏偏又以此为乐……”时渊序转而又扼掉了自己剩下那些呢喃,他觉得说到这里,已经太矫情了,此时复而又换上那痞气的,桀骜的,体面的面具,最后笑笑。
“抱歉,湛教授,我们不能在一起。”
湛衾墨此时那神态恍若注视了他很久,男人完全沉默的时候极其罕见,恍若这世上本就没有难得倒他的事情,他总是可以那么轻佻地对一切人事物作壁上观。
可湛衾墨紧接着神色莫名地轻笑几声,就恍若得知了些很有趣的事。
甚至他那笑意竟然有几分肆意,最后只好掩着唇角,“嗯……我知道的。”
时渊序此时那冷然的面目都有些松动。
他甚至不可置信自己说出抗拒的语言,男人却笑得这么欢畅。
“你的反应很不对劲,湛衾墨。”
“我说过,你没偿还够之前,不会轻易放过你。”湛衾墨随即收敛了笑意,只是很悠长地看向他,缓缓道,“还是时先生现在还想着欠账?”
“会场的时候你走的那么坚决,我敢确信那一刻你是真的想放弃我。”时渊序冷声说,“说到底我也确实不值得你浪费时间,既然如此,我想我们就没必要再周旋下去了,不是么?”
湛衾墨唇角不易察觉地攀上一抹笑,他微微抬起眼角,眸光闪过蛊惑人心的神色。
“可哪怕是这样,时先生当时还是答应了我,不是么?”
时渊序错愕地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原谅小渊序吧,他被坏男人钓太久了
原谅坏男人吧,他实在是太贪婪了
原谅作者吧,她废话实在太多了([狗头])
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和宝贝们,追连载真的不容易,给你们多整点好康的,以后可以多给我好评,我努力做世界最好的厨子
tomorrow part of content you in ┗|`O′|┛ ~懂了?(41章作话)

是啊,他曾经在家族聚会的现场,就这么徒劳又无力地看着男人的背影,最后沙哑地说道。
“做你的伴侣,对我来说没什么难的……我答应你。”
那么远的距离,隔着汹涌的人潮,他本以为那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嘶吼。
他甚至在对方没听到之后就毅然决定将那些话埋葬在心底,从此不要想,假装一切从未发生过,如此便还可以伪装自己并不在乎。
时渊序偏过头,“没这回事,我要下车了。”
可此时湛衾墨眯起眼,随即一声喟叹,“语气很不甘心,还讨价还价要我回答多一个问题,无论如何都不像是让人心悦诚服的坦白……可惜,我偏偏受用得很。”
“因为这是真话。”
“湛衾墨——”
“还是要我一字一句把原话跟时先生复述一遍,才能让时先生学会诚实?”
时渊序神色骤然变得羞赧几分。
这就能解释这个盘旋在名利场的男人又贸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对方看起来什么也不图,实际上什么都图够了。
“你听到了才来找我,是不是?”时渊序额角抽动,
他明明习惯了对方这副玩弄人心的做派——
还是他一早就踏进了他的陷阱?
看着此时时渊序那轮廓分明的脸庞先是从怔愣渐渐又成了一种愤恨,湛衾墨薄唇掀起轻佻的笑容。
作为一个心思诡秘的邪神,偶尔使出一些诡计让人抓心挠肺不过是灵机一动的事。
精英峰会处处不过是顶着权力头衔的平庸之辈,一个邪神更没必要在此浪费多余的心思,至于峰会上所谓重要的仪式还要他急急忙忙赴会,那更加是无稽之谈。
能让他驻留此地的只有小东西。
只是他确实不会过于慷慨,最有耐心的猎人要继续佯装毫不在意,便能等着对方上钩。支开他们的人群、急急忙忙的助理、嘈杂的欢呼声就像是隐匿猎人的最佳烟雾弹,他只要背过身,便能佯装自己毫不知情。
这样,他便能听到了自己想听的。
就在刚才他回身的那一霎。哪怕小东西的声音微乎其微甚至低至尘埃,他都一字不落地捕捉到。
连带着里头苦涩、执着、愤恨、却又不舍的情绪一并被他品尝,他甚至能看到一个手无足措的小绒球无辜地眨着黑珍珠眼的可怜形态。
食髓知味的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亲眼看着气势汹汹的对方无能为力只能顺从的模样,自然是相当不错。
如今,他是得偿所愿了。
湛衾墨却轻叹一声,“嗯,你的回答也不算诚恳。毕竟也是要我操作一番才能听到你真实的心思,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也是我应得的。”
“更何况,我不是一早就说了么?选择权在我手上,退一步,如果时先生不情不愿,我也有权利行使我的主动权。”
“呵,你既然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你还问?”此时时渊序侧过脸,不再看他,然后把被男人弄乱的衣襟整理好,“有种你就一开始就别开口问我。”
“我更喜欢你亲口确认心意。”
此时时渊序眼眶发红,“湛衾墨,你给我滚出去!”
“这是我的车。”
“我不想看到你。”
“乖,”湛衾墨就这么慵懒地将手臂拢在他身旁,“既然我们都达成一致做伴侣,现在就当约会了,想去哪里么?”
“我下车。”时渊序咬牙切齿,“谁跟你约会!”
他怎么就特么这么不长记性,这男人已经第几次把自己耍得团团转了?
谁他妈再信就是傻子!蠢货!
自己当时一腔热血搜肠刮肚将那些有的没的说出口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对方也有可能是故意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的?曾几何时那个孤苦伶仃的小孩乞求大人施舍的时候对方不也总是笑眯眯地作壁上观,怎么到这里就沉不住气了!
算了,当他犯贱。
时渊序很想霸气地离开,才发现自己的腰带被解了,裤子松松垮垮的,他脸一阵红一阵白还一边骂了几句,捡起皮带狠狠地扎得老紧,随即打开车门。
到头来都被这男人玩弄在掌心,自认为的成熟、稳重、游刃有余,原来可以这么一文不值。他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能——
可他随即发现车门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那个门把手就像是被什么紧紧搅缠住,左右腾挪不得。
此时湛衾墨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我说过,这是约会,如今你也答应做我的伴侣,不如我们做些情侣之间该做的?”
时渊序头毛一炸。
“我警告你,我现在很不爽。”他一字一句压着怒火,“别逼我动手。”
湛衾墨越发肆无忌惮地低笑,“就是因为被拆穿了才这么气急败坏么?还真像是你的作风。”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