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饲养我by可口腩
可口腩  发于:2025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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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很骚的小剧场还是留在后面发好了哈哈

第104章
“湛衾墨,你以为你可以装得了多久?”此时时渊序哪怕穿着跟个翩翩公子,可是那眼眸已经浓郁了许多,顿时痞得很,也气质锋利得很,“我至少能大胆猜测,你的身份其实是……”
“你是某个地方的领主。”
湛衾墨目光一动,连唇角的笑意竟也不那么自然了些。
他没意料到,对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说了出口。
“刚才我看了一遍星际元首大会的名单,只公布了星球领导及以下的人员名单,但我没看到你的名字。领主是很神秘的存在,他们比星球领袖要拥有更大的疆域,自然也会被更多的人注视。然而,今天开的不过是星际元首大会嘉宾参加的一场普通宴会罢了,大人物可以来也可以不来,因为他们的地位本就过高了,既然本就要出席正式论坛,何必再多出面一次?”
此时硬朗俊秀的大男孩,更是肆意地继续揭穿道,他就这么慵懒却又玩味地缚着手,觑着他,就像是终于找到一处破绽的孩童,急于向大人张牙舞爪地炫耀,“况且,那些抛头露面的星球元首和领导人,早就出现在各个媒体的头条上,唯独领主这个身份相当特殊,从一开始就是人人忌惮且避讳的存在,因为盯上他们的人太多,隐匿在公众视野背后更符合身居更高位的人,他们统治的疆域是恒河沙数的星球,跟星球元首根本没办法相提并论。”
“这位湛教授,你莫非真的是——”
然而心思诡秘的邪神,终究是世界上最大的老千,哪怕被揭穿一星半点,也不足以撬动太多的真相。
他太擅长伪装,也自然清楚大男孩是在试探,只是他不介意亲自下场陪大男孩玩玩。
“嗯,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拥有很多很多的星球。”男人眉目轻纵,“甚至……比帝国联盟所在的这个星系还要大。”
可时渊序随即哼了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开这种糊弄小鬼的玩笑。记住,如果你是领主,我就是宇宙第一霸王。”
“……”湛衾墨那淡笑果然暧昧不清了。
“给你个台阶下你还真当真了是吧?真有这样的实力,你怎么连我的工资卡也要贪?”时渊序嘴巴更不留情了,“当年我给你的那些破烂贡品,你甚至看都不会看。”
“小东西,故意套我话?”湛衾墨冷笑,那双穿着植鞣牛皮皮鞋的脚尖就这么勾了勾他的脚踝,“你还嫩了点。”
“我赢了,你输了。别狡辩了,我知道你是偷了别人的邀请函来的。”时渊序差点跌了个趔趄,却面不改色,“虽然你不是人,又很厉害,但是我太清楚你是什么人。”
“以后别在我面前假冒领主,听懂了么,湛教授。”
“假冒领主”的男人就这么哂笑。
领主两字,在小东西这样的大男孩眼里,最多就是“宇宙统治者”这种中二病才想出来的口号。
小时渊序用为数不多的星币跟军区大院里的小孩换点廉价大富翁游戏,还拽着他的衣角非要让他陪着玩。
这种游戏只需要靠摇骰子来随机获得最有利的点数,然后兑换不同大小的城池,湛衾墨作为个毫无人情味的邪神,自然是对这种小绵羊玩的游戏嗤之以鼻。
为了不让小东西继续烦着他玩这种游戏,小时渊序总是一赢赢一大片,象征着城池的城堡模型全部圈在他小手旁。小时渊序还常常感到抱歉,小心翼翼将模型挪到面前空空如也的他跟前,“湛先生,要不,我给你分一点?”
那时湛衾墨目光就这么轻飘飘地掠过男孩窘迫的神色和劣质的模型,忽然唇角高深莫测地一笑。
“不必,我自己便是领主。”
“你的领地有多大?”
“比十个星系加在一起还大。”
“你的领地如果比十个星系还大,那我的领地比一百个星系还大,不,我是宇宙第一领主。”
嗯,童言无忌。
湛衾墨收回思绪,也罢,就算是个成年人,也未必会把他的话当真。
当时下属们得知他参加这场嘉宾大会,本来还心花怒放地以为他要提前亮明身份,恨不得张灯结彩奔走相告,回首看见他仍然端着个湛教授的头衔招摇过市,回头气得吐了一口老血。
“您贵为邪神,自称为领主已经是屈尊。等等,您还是以医学教授的头衔出来,那玩意跟领主比算个啥?您觉得统治一个小地方的医学院很有面子是不是?咱们低调点是好事,但人都是踩高捧低的,您参加那峰会,各个手底下不是一座城就是一个星球的,您可别让他们轻慢了您……”
可他还是那么我行我素地做着斯文有礼的湛教授,甚至不觉有半分无趣。
对于老谋深算的邪神而言,在人间扮猪吃老虎,四两拨千斤就能调动一众凡人鞍前马后本就有趣的很。
此时,他们还置身在盛大的名利场当中,衣香鬓影,杯盏相碰,身旁一个大人物的一簇一笑一句便能让人上天入地,他亦然。
只是他的乐趣却全在小东西身上。
就像看着对方尝试解一道永远都解不开的题,他拿着答案却仍然兴味浓郁,奉陪到底。
“小东西,既然你猜的那么辛苦,我勉为其难让你三分如何?”
湛衾墨忽然开口。
“除了直截了当告诉你我是谁外,我可以认真和你玩一个游戏。来么?”
“这个游戏,是关于我身上你想知道的一切,说到底,你那么好奇我的身份,是因为没有安全感。”男人的声音蛊惑又动听,“我不介意给你一次机会。”
时渊序狐疑地看回这男人,不知道他又玩什么把戏。
两人之间就这么沉默了,时渊序的目光默不作声地描摹着这个云淡风轻的老男人的眼角末梢,对方的衣领,袖扣,胸前的嘉宾绶带,骨节分明的手,企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自然是探寻无果。
他自然是清楚,这一切也在湛衾墨的预料之下,如果他想钻空子一下把对方的老底撬个底朝天,那只能是痴人说梦。
此时酒桌在旁,两人入席,湛衾墨就这么坐在他跟前,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着,一边轻轻地摇曳酒杯,那骨节分明的指戒缠绕的银色锁链更是光泽依旧。
“游戏开始。”
时渊序不甘心地坐下,冷哼,“……我真的很不喜欢你故弄玄虚。”
“宝贝,我的耐心有限,难得的一次机会,不想玩么?”
“我有的选择么?”
男人此时轻笑,轻轻放下酒杯,“我的真话就在接下来的十句话当中的一句,时先生大可以想想究竟是哪一句。”
冷清冷漠的男人,注定不会让人安心。
如果男人稍微有点良知,就应该知道大男孩心里的焦躁和不安,不可能因为仅仅一句话就得到赦免。
可他,却终究要为了这句话,被他玩弄于掌心。
“……”时渊序蹙了蹙眉,随即看回了他,“行吧。”
也罢,他在军队中学过测谎,就算排除不了九句,也排除得了三四五六句,剩下几句,也足够他在五脏肺腑里翻来覆去盘旋个一辈子琢磨透彻了为止。
他不会看错,也不允许自己输。
此时幼年乖驯的小猫已经被逼疯成了一条野蛮的狼狗,不生生撕扯着男人的血肉誓不罢休,在此之前,先把男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先滚到胃袋里循环往复才能解了渴。
“一,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真正在乎的人和事。”
此时,湛衾墨那暗灰色的眸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
“……”时渊序眯着眼,说实话,这句话他也能说。
还可以说得比这个男人更加毫无波澜起伏。
“二,我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杀人放火。”
“……”
“三,只要是灵魂,我都不挑,可以应吃尽吃。”
“………………”
……简直是恶鬼的自我宣言。
不过,仍然大概率是谎话。男人贪婪,却很挑剔,也懂世故,这点他还是懂的。
“第四句,到现在为止,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
“……”时渊序攥住了拳,“……虽然我知道你冷漠,但是我不相信你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
“湛教授,你不觉得你问我做不做伴侣之后还这么说,很可笑么?”
湛衾墨扬眉,随机悠悠道,“继续,第五句,那七年我确实忘记了先生,所以一去不复返。”
“……”时渊序垂下眼帘。
“时先生还要我继续说么?”此时湛衾墨抬眼,骨节分明的手就这么抓握酒瓶给他倒上,让他跟前的杯子蓄满醇红,然后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也可以随时喊停,或者不玩了。”
“我没那么玩不起。”时渊序的眼眸沉沉的,随后将他的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明明不算烈酒,可是他却觉得胃里很烫。
“第六句,我当医学教授是为了病人的信仰。”
“嗯。”
“第七句,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感同身受过。”
“……”
“第八句,虽然我贪婪,但是如果要的东西始终得不到,我也可以学会放手。”
时渊序刚才忽然陷入了迟疑,有几分愣神。
“那七年我确实忘记了先生,所以一去不复返”
“虽然我贪婪,但是如果要的东西始终得不到,我也可以学会放手”
最后一句——
“到现在为止,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
万一真的是真话?
他已经成了固执己见的死小孩,一旦触碰到最软肋的伤疤,就会紧攥不放。
这三句话之外的话他甚至都可以不在意了——他甚至已经开始只在乎这些话的真与假。
心思诡秘,凉薄冷情的男人,除了让他本就惴惴不安的心再煎炸火烤一遍,就再也没有别的能耐了是吧?
倘若接下来都是谎话——他又该如何呢?
只要三句有一句话成了真,他就永远矗立在寒风雪夜当中,永远捂不热那早已冻僵了的心。
只能抱着被一地碎玻璃片刺中心脏的破旧内心舔舐到天明吗?
湛衾墨……
既然你说要我做你的伴侣。
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伤害我?
他甚至不想再听下去。
此时湛衾墨暗暗地觑着时渊序的一举一动,就如恶鬼在阴影里刀口舔血,大男孩那强压不适的疼痛神情无疑佐证了,男孩实在是太在乎男人是否真的不在乎自己,提心吊胆甚至疲惫到的连剩下的对话都没有任何心力听完。
“还有么?”时渊序此时疲惫地直起身,他目光有几分失焦,但还是故作得体的笑道,“真难为你,说句实话都不容易,还要赔九句谎话来折磨我。”
他很累。
原来如此在乎一个冷清凉薄的人,就是五脏肺腑连带着心肝肺捆绑着重重的锁链,被扔进无尽的大海中无尽的下沉。
再也看不到光,再也摸不到底,再也……
感受不到任何温暖似的,连抓握住的,都不过是海底的虚影。
“还有最后一句。”
时渊序胸口一坠,他恨透自己一字不漏地听完了九句话,更是恨透自己已经把男人的话一字一句刻在心间。
“我走了。”
他不能忍受……
再次被他玩弄于鼓掌。
再次被他的冷漠伤害。
此时他背过身来,企图转身让身旁的嘈杂喧嚣吞没自己,这样他就不必被男人那一字一句再伤到自己的心间。
可此时他正踏出一步,湛衾墨那靡丽低缓的声音却继续缓缓道。
“第十句,我确实很爱时先生。”
时渊序此时脑海如雷击,此时沉重的后脊都连带着绷紧,那弯钩似的眼此时瞪大了几分。
互相矛盾的答案必有一真。
他震颤地抬眼,那喉咙艰涩地滚动,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湛衾墨,你……”
湛衾墨此时那凤眸不偏不倚地回视他,“怎么,时先生,你究竟信哪一句?”
作者有话说:不知不觉写到104章了,感谢看到这里的天使宝贝们,谢谢你们的留言与支持。
腩老师在这里给你们磕头了,只要你们能看下去什么都好说(虽然不必那么卑微,但是这本书正式发力是后期)
厨子加速炒饭中,场景渲染中……人物加载中……世界观加载中……

时渊序骤然狠狠抬起眼,“……我……”
男人凤眸眸色骤然幽深,“当然,答错了,时先生就输了,输了后,我就不会再告诉任何关于我真实身份的一切,怎么,你愿赌服输么?”
明明呼之欲出的就是第十句话。
明明他该相信的,可为什么越到嘴边那几个字却越加烫嘴,甚至难耐。
“……你不会真的是……”
湛衾墨随即掩过视线,忽然站起身,那促狭的眼神忽然晦暗难辨,可他随即只是施施然的淡笑。
“在我得到想要的答案前,似乎应该留一些时间给先生呢。”似乎兴趣索然了几分,他目光已经转回了元首大会的会场,“小东西,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玩得愉快。”
身姿高挺的男人就这么背过身去。
时渊序瞬间怔愣,“你别想走!”
堂而皇之的,他竟然攥住了对方的袖口。
恍如随时要被大人抛弃在人流的小孩似的。
湛衾墨那一霎微微一愣。
“……你走了做什么?”时渊序硬邦邦地说道,“宙星环你闯出那么大祸,小心被星际总署的人盯上,我还得帮你善后。”
他眼前一黑,自己在说什么蠢话,事到如今,究竟是谁闯祸,是谁保护谁,他时渊序还没点逼数?
湛衾墨的眼眸就这么不动声色地瞟到了时渊序攥住了自己的衣角,如蛇般嗅到了腥味了似的,薄唇就这么一勾。
“时先生不妨换一种借口挽留我,比如,终于想通了某些问题。”
“什么问题?”时渊序一怔愣。
“做我的伴侣。”
湛衾墨依然这么不慌不忙,就像纵容一个脾气乖戾的孩子。
时渊序登时呛住了。
这男人说起“伴侣”两字还真是轻而易举。
他冷哼,“湛衾墨,你知道伴侣是什么意思么?我说过我不会答应。”
“可惜,时先生欠我更多,没有拒绝的余地。”
“那就先欠着,择日再还。”时渊序怀疑“伴侣”这个词条在湛衾墨的脑海中有一个更为贴切的意思,叫做“债主”。
明明对方当时脱口而出那个问题的时候,他不是这么想的。
可为什么哪怕那一刻有种幸福的战栗,他却还是不敢认领?
“我说过,不答应我的请求,拖欠一日代价便要加倍,最后只会被我图得渣都不剩,这也是你想要的么?”湛衾墨目光垂落,“还是说,我们俩更适合做陌生人?”
时渊序内心竟然就这么一揪。
他声音忽然低哑了,“你是认真的么。”
他不应该那么瞻前顾后,就算是这个男人的哄骗,他也应该甘之如饴。如今渴了太久的孩子终于等到了回头的大人,第一时间应该是攥紧对方的手便从此不放开。
近在咫尺,他却像惊弓之鸟。因为他知道自己曾经在对方庇佑的时候仿佛每天也能触手可及美好,可以全身心地安放惴惴不安的心。
直到对方就那么不告而别。
神经紧绷的弦便再也松懈不下来,扯得五脏肺腑生疼。
直到阳光进了眼,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能这么理所当然,你还真是自负。”他咬着牙说道,“湛衾墨,你就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时先生,我们重逢到现在也足足一年,我想我已经给够暗示。”湛衾墨回过视线,“自然,在时先生踏出剩下的几步前,我不会再为难你。”
“几步?”时渊序冷笑,“湛衾墨,你杀人放火的时候我都没怕过你,你怎么就好意思说我没有踏出剩下的几步——”
“那么,我倒想问,时先生可以接受到哪一步?”湛衾墨忽然凤眸眸色一深,“如果我说,我要让时先生接受的,不仅仅是杀人放火的程度,你又如何?”
时渊序狠狠一怔愣。
他没有意识到此时站在眼前的湛衾墨,目光带了几分邪性,连带着身体底下的阴影都隐隐有几分异动。
此时湛衾墨的神情就这么晦暗不明了几分,狭长的凤眼微抬瞬间泛起丝缕的血腥。
在他的身边,他突然觉得很渴。
这种渴越发严重,甚至有可能腐蚀掉他的理智。
真神身份恢复在即,邪神恶劣的本性越发严重了,尤其是对方毫不设防还心存依赖的时候,祂便知道这是一个灵魂最好得手的时候
“好饿……好饿……让我亲自享用他……”
“你应该清楚,你贪图不得……”
本性难耐地发作,湛衾墨厌恶地眯起眼,“你除了这句话,还有什么可说的么?”
“如今元首大会召开在即,至高神那鸟人准备进一步篡改秩序让众生沦为奴隶,更不要说你的座下恶鬼,而你却只顾着和当年那个小鬼头陷于情爱……堂堂的混沌邪神,如今却是一个顾念着一己私欲的庸俗情种。”
黑影嘶哑地开口,一字一句都透着森寒气息。
湛衾墨缓缓地低语道,“啊,你要那么认为倒也没错,但你说错了,我不庸俗。”
“毕竟,全天下能对自己的本性都会下狠手的人,独独只有我一个。”他的唇畔仍然是那优雅从容的笑,带着几分邪。
手指上的浓重锁链上顿时伸出锋利的锯齿刺进了他的手指,黑影登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可那时,涅莫拉,邪神殿下复苏的第一个幻神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真神身份逐步恢复,除了十二鬼王和三大恶鬼门徒,他鬼域里的旧神也在逐步苏醒。
涅莫拉是夜之女神,又被称为巫女,也是他派来屠杀那些世界间隙意识体的部下。
“主,伊格说祂很痛苦,说您一直绞杀祂,威胁祂……”
“我感受到伊格已经被逼到绝境……祂之所以要威胁整个世界,是因为承载的绝望和痛苦太多了,您不要再这样逼迫祂,您也是时候恢复真神身份了。”
“嗯,我知道。”湛衾墨只是浅浅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神色平静无澜,就像看着被火灼烧的枯木,他在这头,枯木在那头,中间隔着一道长河。
“您要知道,您要成为真神,不能没有祂。”夜之女神此时轻颤那长睫,“您太狠了……我见识过这么多极凶极恶的神,也没见过您能把祂能逼成这样的……维诺萨尔,你究竟图什么?”
“倘若你付出万分,十万分,却只能得到一分,我只求您仍然以大局为重。”
“太多的神,因为所求之物是‘原罪’,因为自己所作所为违背‘秩序’,导致自身灵魂湮灭。”
“您不能再等了,如今秩序要我们偿还十倍百倍代价,与其看着混沌势力越加衰减,不如您早日回归原位。干扰世间的因果一旦过多,不利于您重回真神身份。”
“等到您重回真神身份,万物归一——多少孽力回归都无法伤到您半分毫毛,您更加是我们永远无法消亡的主。”
“回归真神身份后,七日内人性陨灭,百年内不通凡世,千年内便能坐拥浩瀚,您本身就是无心之人,一切将会顺理成章。”
“换句话来说,如果谁不能接受您的真实面目,那人便不配拥有您的好。您的本性以邪为生,自然归于以邪为终——您不必强撑。”
不必强撑?
湛衾墨暗暗地将王座后琉璃似的恶念晶尘看得一清二楚,以往都是堆积成山,如今却是只有薄薄一层——大部分收揽的恶念全部拿来偿还了祂干扰的因果,竟然寥寥无几。
若想成为真神,不受因果牵连,便生于邪,终于邪么?
倒也无妨,本来就与邪恶为伍的邪神自然不会介意这一点,自然是事了拂衣去的从容。
只是,这句话——
“如果谁不能接受您的真实面目,那人便不配拥有您的好。”
明明是凡人的可笑逻辑,却意外让他狠狠一颤。
渴,无法抑制的渴,竟然在这一刻被昭然若揭。
若是真袒露了呢?
戴着镣铐亲吻,终究只是隔靴搔痒——
毫无保留,毫无遮掩,那又是如何一副感觉?
成为真神,要抛弃他精心伪造的那副人皮和人格,从此他彻底是维诺萨尔,而不是湛教授,更不是湛先生。
想到这一点,湛衾墨发现自己越发口渴,他病态地瞅着时渊序,甚至透过对方的衣物,看到对方锻造的紧致身躯,再透过对方的肉-体,瞥进躯壳下的灵魂。
可湛衾墨随即巧妙地掩去神色,转而笑着开口。
“我似乎对时先生说过,我是个贪婪的人,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觉得贪图不够——换句话来说,对于时先生来说,我可是很危险的存在。”他暗暗地注视着时渊序,声音清冽却带有一丝阴郁的蛊惑,“宝贝,我自然希望得到你的准许,你说你不害怕我,可以接受我的一切,只是,到那个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哦?”
“那便让你贪图。”时渊序冷声说,唇角忽而一丝嘲意的笑,“只怕我话一出口,不能履行承诺的人是你。”他下垂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湛衾墨,“湛衾墨,现在家族宴会和元首嘉宾峰会之间有一个大型讲台,话筒连着的是能够让上十万个人都能听到的扩音器,上一届联盟总统就在这发表了选举演讲,声音直接通过环球卫星传遍九大星系的大街小巷。我只要站上去坦诚,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邹家的大少爷、帝国联盟的军队上校时渊序是个喜欢自己监护人的男同性恋,可我敢这么做,你呢?”
“湛衾墨,赌上你的医学教授的头衔,还有你星际元首大会嘉宾的身份,你敢不敢当众跟整个世界说,和我永远在一起?”
湛衾墨抬眼。
大男孩炽热的眼神竟然让他感受到灵魂都是滚烫的,那双下垂眼明亮却又深邃,就像是能直直看向他的心底,因为那倒影只有他。
却也是无助的。
只能孤注一掷将所有的滚烫与热烈倾于他如此冷清冷漠的男人,却又做好了所有一切都付之一炬的准备——
仿佛男孩甚至已经做出了最绝望的打算。
预料到身为无心之人的他,终究要食言。
此时湛衾墨暗暗地咂着他的情绪,那薄唇忽而莫名地,上扬。
啊,比起他袒露的贪婪和偏执,小东西似乎更在乎的是他能不能留下来?
嗯,也是,在对方眼里,那不告而别的七年更有杀伤力,以至于他表露至此,哪怕露出恶鬼真容,对方第一时间最在乎的也是他会不会突然消失。
……以至于他的笑容,竟然苦涩了几分。
如今老谋深算的邪神竟然也有自知亏欠的时候,那种感觉……是愧疚么?
“我自然是敢的。”
湛衾墨此时爱怜似的抓握着他那紧紧攥着的拳头,大男孩手心里都是满腹绝望和恐惧渗出的湿汗,就像是孤绝的人最后再不抱希望地划开最后一根火柴,企图在冰冷寒夜中得到最后一丝温暖。
攥得太紧的人,便是心力交瘁甚至到虚弱,就仿佛那根火柴的随时会被吹熄,生疮的手也生生要将火柴擦出火花,不惜流血流脓。
此时男人却将大男孩的手一点点掰开,一边哂笑着,一边顺理成章地将自己更为宽大,苍白的手拢在他掌心。
“但我知道时先生的言外之意——是要我认真。”
七年前的湛先生就这么牵着小时渊序的手放学,但只是虚拢着,因为猫儿眼少年的小手软弱无骨,轻轻就能被骨节分明的手扼得红肿。
如今男人却是狡黠地故意握紧他,十指相扣交缠合拢,却不容一点间隙。
“这样,够了吗?”男人轻笑,轻轻托起他的手,“宝贝,我哪里也不去。”
“不够。”时渊序此时眼底直直地觑着他,唇角竟然渐渐地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那手被男人的手紧扣,竟是瑟缩了一下。
“我还要你发誓……”
永远别离开我。
再也不要一声招呼不打就走,好么?
作者有话说:感谢看到这里的宝贝和天使们,谢谢你们评论~~一万个感谢~biubiubiu

嗅到了腥味似的,他那薄唇就这么微妙地勾了勾。
“嗯,还有附带条件?先生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
时渊序那眼神顿然一痛。
他把伤疤鲜血淋漓地敞给了男人,是让男人不要再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却发现男人竟然以此为兴味,时渊序察觉到自己刚才那一瞬简直是脆弱不堪,狠狠想抽走自己的手,可是男人那修长的指牢牢地钳住了他的手。
“只是我说过,拖欠一日代价便要翻倍。”对方语气轻缓,“如今,我要的更多了。”
被反扣的手指勒在他戴着的银色戒指和锁链上,在他手心甚至要生生烙出痕迹。
“时先生,那天的事情你都记得吧?”他另一只手暗地里抚着骨节分明的指上那银质锁链,“我做那样的事,可是习以为常哦?”
可惜他连小东西的恐惧都咂得津津有味,既然像普通人那样彬彬有礼的询问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他只能贪得无厌。
“宝贝,你求着我永远陪在你身边——可你想过没有,我一走了之,是在保护你。”湛衾墨随即一字一句如此从容道,“我梦里,夜里都渴着你的骨血和魂魄,随时都想把你吞吃入腹,你就不怕,某一天成为我的盘中餐么?”
若有似无的一句话,却晃的时渊序一时噎住了。
尤其是军人审讯犯人的直觉第一眼就告诉了他,那天血流成河的地下拍卖场里,安然若素站着的男人早已习惯了与邪恶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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