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我会去记你们大功。”这个禁卫军装都不装了,忽然一个箭步直接跑到众人之后!
“哎哎,我怎么成为第一个了!不要啊!”
“总得有个人来杀了他,不然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你上!你叫得最欢!反正你不是最讨厌这种顽固分子的吗,当时至高神把他列为头号通缉令的时候我还记得你鼓掌了呢!”
“我哪里想到是我来抓!”
此时骤然出来一个声音,那声音怒火烧到声音都变形了,“一堆饭桶!”
一堆推搡的禁卫军们都怒气十足地横过眼,“你他妈谁——”
然后他们噤了声。
是被称为神庭阎罗的章于明天使长,审判官行政司主管,他此时竟然是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身后跟着的黑翼带着一层漆黑的釉彩似的,流淌着光泽,他那冷硬的毫无人情味的脸就这么睥睨着众人,随即他透着黑框眼镜看向时渊序,轻哼了一声。
“区区一个人类都搞不定,替你们感到羞耻。”章于明冷声说,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又看回时渊序,“你的命也是硬,说吧,回来是打算掀翻神庭还是推翻至高神?”
时渊序此时已经因为这帮互相推诿的禁卫军导致索然无味,大概是满腹的怒和怨没法宣泄,又或者是他们确实太菜已经不足以成为他的对手。
他诙谐地抬起眼,“章大天使长,抓不到人就把整个星球都屠戮掉,你们是不是也太不讲理了点。”
“时渊序,要不要我告诉你,如今不是你,帝国联盟上上下下的子民都不必承受灭顶之灾,你知道么,因为他们没有马上供出你,现在至高神非常生气,要直接把整个星球都毁灭了。”
时渊序剑眉耸了耸。
此时章于明下巴微抬看向神像,“有趣,我原以为时上将是个从来不信神的人,没想到竟然亲手打造这个邪神教堂,看来你不过是个色厉内茬的人——不过,你的邪神大人似乎已经不见了?好笑得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伟大的神灵,会让祂的信徒遭受如此刁难。该不会传闻中的混沌邪神,就是一个躲在信徒背后不敢直面神庭的懦夫吧。”
之前章于明在神庭的时候倒是对他还算毕恭毕敬,如今这态度是又傲慢了,时渊序倒也无所谓,他目光微微地暗了下去,可随即他忽然哂笑一声,“你们的秩序老贼也彼此彼此,每次都要派你们这帮审判官和禁卫军下来征伐我,可从未亲自来会会我。唔,我还只是一个凡人呢?”
跋扈得很,嘴犟得很,时渊序饶是不死到临头不改口的主。
章于明脸颊绷紧,忽然直接抬起枪口,直逼时渊序脑门,“不过是因为你完全不值得至高神亲自出马罢了,但是你想要一个人留下来换你的同伴平安无事,还是痴心妄想,刚才你是在拖延时间让你组织的人逃跑吧?可惜,秩序之神,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他继续冷笑,“时渊序,我们等会将会带你去圣裁廷让你在全世界面前谢罪,如果不是你反动了这么些反抗活动,全世界上下的人甚至连原罪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今神庭还动用了上千万的神庭成员去清理异己,你说,这个罪除了对你的灵魂千刀万剐外,还可以怎么威胁你?”
“你也被扣奖金了?”时渊序玩味,“不应该啊,都做黑天使长了,还这么卑微。”
“注意你的言行!现在我们到场的地方就会被至高神注视,换而言之你现在马上会被清算!”
“可如果我拒不从如何?”时渊序忽然开口。
“你要知道,你的能力是有上限的,时渊序,我不管你是哪个亲戚在神庭里罩着你,现在至高神已经易主,你最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你是看不起我?”时渊序被贴着额头,却还是痞气地笑,“亲戚?原来章天使长之前在神庭上好声好气是因为我在神庭有个‘亲戚’?那还真是谢了你,可惜,我亲戚也死了。”
“说实话,我看你做这个审判官也挺窝囊,要不,这条命给你?”
章于明神色微不可闻地动了一下。
旁边的禁卫军各个心跳都跳到嗓子眼,他们私下赌时渊序可能是疯了,也可能是憋大招,但是赌时渊序疯了的人后面越来越多。
“时渊序,你本来就不缺地位和权利,却还是一遍遍逆天而行,我还是奉劝你,即便你不信命,想要推翻神庭和秩序,你就没有睁开眼看看多少人也因为你牵连受累吗?你的养母,你的死党,你组织成员不都是你牵连的吗?倘若你好好做你的军队上将,最起码没有人会白白牺牲吧?”
时渊序的心被急剧地揪扯起了一块,可他抬眼,竟然是越加放肆的笑。
“不错,我们这类人是行为放肆,可是命运这种东西,不就是来挣扎的么?”他忽而下垂眼微微眯起,有几分哂笑着,“章组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之所以这么袒护神庭,是因为你的灵魂被扣押在至高神手里吧?”
那瞬间章于明瞳孔骤然一缩,呼吸一滞,本来还正义凛然似的神态顿时就像是垮塌了一半。
“你……”
他竟然无言以对。
“你是怎么——”
“章执行官,不必理会他了。”其他审判官道,“外面的人群现在躁动不安随时随地想要反抗,要是至高神怒了,咱们也没有好下场,快吧,把这家伙抬出去处决示众!”
“章于明。”时渊序忽而继续道,“你有想过当时是为什么加入圣选的么?”
章于明丝毫不觉得这个叛逆组织的混混老大有什么资格质问自己,他忽而暴躁地说,“关你什么事!”
“想要出人头地踩在众人头上享受众人瞩目,反正原因不外乎是这几个,可是不仅仅如此,你还要踩着同伴的尸体,致死效忠至高神杀掉和淘汰掉所谓的不该存在的人和星球,这就是你想要的出人头地么?”时渊序竟是越加调笑,“可这还不是一切,除了双手沾了血之外,你甚至没有决定自己生死去留的资格。”
“别说得好像你什么都懂一样,圣选能入选是普通人一辈子遥不可及的荣耀,我不会跟其他人一样上你的当。”
“圣选筛选的是最不要命的勇敢者。”时渊序缓缓道,“但不是让你借着杀人立威,倘若做神庭的狗就能让你有这样的错觉,不如直接做刽子手罢了,反正横竖都是杀人,对了,到时候你刀下的人除了你的同胞,还有你的亲人,朋友,那个时候你要如何?”
“把他挟出去处决了!”章于明怒喝道,“这种事应该加入神庭前就应该想清楚了,你个□□崽子有种给老子发工资,少在这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人!你知道我受够了寄人……”
半晌他回过神,操-蛋了,他干嘛脱口而出这种真心话,冷着脸抬手,“处决他!”
只是那一群审判官似乎没有刚才的那么坚定,刚才时渊序的话让他们内心都有些震颤,不是因为对方说出了他们这类神职的本质,而是对方直接戳穿了他们这光鲜亮丽背后的血腥!
“我圣选以前,只是想作为一个优秀的人才被招揽,分到禁卫军这个职位是我意料之外的事,等反应过来自己习惯杀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别被这个倒霉上将的话给误导了,真要有这么一个位置给普通人,你看他们会不会抢着做?”
“是啊,虽然这个差事是沾人命的,可这是神庭权力最大的部门,普通人根本不会拒绝。”
可最后人群中幽幽地传来一声叹息,“可是……可是我们还是杀了不少人啊。”
“杀的都是有罪之人。”章于明冷冷道,“认清自己的身份,审判官和禁卫军忤逆至高神是会判死罪的!”
虽然审判官和禁卫军部队都是神庭最具有威望和权力最高的一个部门,但看到眼前的时渊序就是那个搅得圣选鸡犬不宁的叛逆老大,不少人心里还有些许忌惮,可教堂外忽然传来几声枪响,“我说过了,至高神的命令不可违抗,杀无赦!”
“你们这些人现在来不过是自寻死路……”
时渊序一怔愣,借着教堂大开的门口看到了瘫倒在地上的一个妇人,那妇人还怀抱着一个小婴儿,她满脸是血的道,“绝对不能让你们……靠近这个邪神教堂……”
是啊,对抗神庭的不仅仅是他们这些叛逆组织的存在,还有混沌邪神的信徒……可他想要上前的时候被章于明拦住了,“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心疼她做什么?”
“……”
时渊序面色阴沉了一会儿,他忽然直直地看着章于明,“把我抓了。”
章于明怔了怔,老干部的脸忽然愣住了。
时渊序竟然自己给自己戴上了手铐!
可出乎时渊序意料的是,教堂外竟然已经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见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帝国联盟的那些民众,许多监察司的人员试图将他们拦在教堂包围圈之外,只见民众们还一边发出怒喝,“我就知道他不会死,你们敢对他怎么样我们也可以集体反抗!”“休想动手!”“你们想要把时渊序杀了,不如先把我们处决了,反正这世界上一切和你们作对的都会被杀掉,不是吗?”“你们也是普通人过来的,还要反过来杀害我们……实在是太可笑了,这样的神庭不要也罢。”……
但是也有不少些权贵和市民则是指手画脚,“就是这个序以天还是啥的,又不是什么神仙,非要跟至高神唱反调,现在闹得满城风雨,我们全民大搜检都是因为他!”
“你们这些叫好的是不是没有亲人,那些被屠戮的星球有多少是因为被他连累的!”
“抓得好!这种人就是害群之马!”
“本来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为什么一定要去为这种虚无的抗争而丢掉性命,本来帝国联盟是一个强国,所有人最起码都安居乐业衣食无忧,本来全世界都好好的……”
“简直是无妄之灾,普通人做错什么了,就因为一个人的叛逆就要赔上所有人的性命,实在是太可笑了!”
“……”章于明冷冷地注视回时渊序,“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时渊序扬起手,还越加放肆地让所有人看到他的手铐。
“算了,他不战自败,咱们占着便宜还犹豫什么,赶紧带他回神庭交差!”另外一些禁卫军过来拍着章于明的肩膀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章于明那死鱼眼就这么犹疑地、复杂地,带有几分审视地注视着时渊序。
这臭小子绝壁是要闹事。
这臭小子绝壁是不安好心——他整理了衣襟,轻声咳了咳,“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审问一番比较好,毕竟你们也知道他身份复杂,是惯犯——”
“这次交差后能发三年的绩效,而且免税。”
“直接带走。”章于明忽然改口。
“……”那些禁卫军们奇了,这老干部怎么有的时候变脸比翻书还快。
可此时忽然漫天席卷了一双双黑色双翼随即落下,就像是上万人的处刑部队,“抱歉,秩序之神说过,交出时渊序是一回事,但帝国联盟还是得灭。”
时渊序此时猛地抬起下颌,映入眼里的除了帝国联盟市中心那栋已经被神庭炸毁的双子塔,满目疮痍的街巷,还有哭天抢地的市民们。
便是那汹涌的暗之羽翼。
“你停下来作什么?别挣扎了,你背后有一百支枪,只要你敢随便动你就会被打死无数次。”章于明冷冷道。
可他忽然听到时渊序身边清脆的喀拉”和“咣当”一声——
章于明瞳孔骤然缩小。
那是缚神索和手铐解了的声音。
“秩序之神,时渊序已经追捕到位,但帝国联盟毕竟属于瞒报情况,已经按照您的命令进行一轮清洗——当然,这次还是先派审判官进行杀戮,自然灾害发动需要一段时间。”
此时秩序老贼还在神庭的胧月雪庭看着那些身姿绰约的舞女千娇百媚地表演节目,如今他甚至换了一个皮囊一个容器,露出自身的一头紫色长发,清秀的面目有几分文人墨客的风雅,他一边衔着杯中的人脊髓中提取的原液,一边和一个星球的总统谈笑风生,谈些治国之道,谈些愚民之术。
“果然您才适合做至高神,以前光明神年轻气盛得很,行为乖张,只凭气焰来让天下臣服,哪比得上您草蛇灰线,只需要略施小计便可以让全世界听您的。”那总统双腿都换成了机械腿,正是很久之前被安烬勒令跪在刀片上的某个“骄奢淫逸”“只顾给夫人办豪华生日宴不问民生”的“废物总统”,如今他看到至高神易主,高兴得跟自己老爹当了大官似的,连忙向秩序之神谄媚,一会儿说光明神种种不是,一会儿又在追加叛逆者名单,跟秩序之神说这些叛逆分子我都给您抓来了,要如何处置全听您的!我还鼓励我星球百姓们互相举报!谁先发现叛逆分子先获得三千星币还可能附赠单位晋升资格,现在市民们可积极了,还成立了举报大军!
秩序之神这老贼只是淡淡地点头,毕竟太多神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不要说人类,但他还是谦和道,“老朽也有赖你们得以立威。”
“报!时渊序已经被擒拿,帝国联盟的大清洗行动也已经开始!”
老贼本来已经有些索然无味,说实话小殿下的这些玩乐和地位他以前就玩味过,可倘若是把时渊序擒拿到手,还有消灭一个九大星系的最强帝国,那可属实是好事成双,妙上加妙。他悠扬地示意圣女们,“拨开云层,让老朽看个究竟,今天让那些圣女舞团别来了,这才是最佳节目。”
云层散开,旁边一堆谄媚的各国各星球元首还在谈笑风生,甚至提前预祝秩序之神治国有方,把这头等叛逆分子抓拿,还怕平不了天下?
结果这老贼骤然瞳孔一缩——
只见云层地下那乌压压的一片审判官和禁卫军竟然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各个目光涣散,脸上的面具也被取下。
许多人胸口都鲜血淋淋,他们就像瞬间被什么东西击杀了似的!
此时帝国联盟的整个片区竟然没有一个神庭成员幸存,那大片大片的鲜血泼洒在地上,染红了第一城区到第二十七城区的街道,市民们都茫然无措地愣在原地,纷纷惊叫这是什么情况?
究竟是谁能够一瞬之间袭击上万个禁卫军,审判官?秩序之神不觉得自己会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这些人也不至于那么废物——
此时,远处突然传来惊惶的声音,“有人擅闯神庭!”“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这次天梯也没人,雷劫通道也没人,他就这么硬生生——”
此时幽静的纯白胧月华庭的层层帷幔之外,忽而出现一个可怖的黑色身影!
秩序之神站起身,“你究竟是谁!”
他发现竟然是那个黑影不但上了高高的神庭,此时竟然还整个身躯径直抵在容器底下!
那是他准备消灭已经到手的八千万生灵的灵魂的银白容器!
只见对方甚至生出一对嶙峋的骨翅,手的利爪竟然死死撑着容器那头,大概是猜出了这个银白色的容器的结构实际上属于一种特殊的通道,通道中间是无数绞碎灵魂的刑具,只要灵魂到了另一头,就已经粉碎得连渣滓都找不到了。
这些灵魂一旦被绞碎成渣,就相当于从这个世界完完整整消失,哪怕有再多的怨念和痛苦,也绝对不会来神庭寻仇。
这刑具,是真正让一个个鲜活的性命活生生的消失的真凶!
因为哪怕被屠戮,有的人也怀着深切的仇恨和怨念,誓要化成厉鬼来报复神庭,而这个刑具就可以从根本上让一个人消失。
这就是神庭得以长久存在的一大利器,这个银白色的容器没有底,因为所有灵魂穿梭过去的那一刻就注定灰飞烟灭。
此时那个身影利爪甚至折断了几根,鲜血淋淋地甚至要将容器推翻。
那些圣女还有神庭长官还有紧接而来的审判官成员此时竟然被这家伙身后的锋利的骨翅直接扎穿了身躯,他们竟然就这么被晾在了这锋利的骨翅上,就像是挂在树上的僵尸似的。这个身影除了不让那些灵魂穿过容器外,竟然还生生地直接用手往里面掏!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一边还念叨着什么,然后那些飘渺如烟雾的灵魂此时被他也同也掏了出来,脱离了容器的束缚变越加具体化成形了,甚至有人手无足措地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还能活过来,“我感觉我好像睡了好久……等等这里是哪里!”
“干愣在那做什么?不想成为碎片就赶紧跑……”那身影继续呢喃道,哪怕都不是他要找到的人,但是他好像生生把那些困在容器里的灵魂都一个个都生生掏出来,一个个光点从容器里出来的时候变成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半是震惊半是喜悦地看着自己的躯体,可随即看到这个可怖的身影,纷纷脸色吓得煞白。
秩序之神作为心思诡秘的老家伙,竟然没来由地觉得有几分汗颜,这个容器平日里就算是最凶狠的审判官也敬而远之,因为堪比灵魂绞肉机,只要稍稍一靠近人就像是铁被磁石吸过去一样,容易伤及无辜,以往用这个容器处置的神庭成员都必须要再三祈祷才敢上前——
可这家伙竟然就像是仅仅在掏一个米缸一样,而他自己竟然还不受半点牵连!
秩序之神叹了叹气,“老朽见过那么多神灵,都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不对,就算这副骨翅大得吓人,你不是混沌邪神……”
祂清楚得很,维诺萨尔已经因为被自己吞噬的恶所反噬堕落成魔进入了深渊,更不会在意这些凡人的灵魂!
此时骨翅之下,忽然露出一双目光极其幽深的下垂眼,“你说,如果我把你送进容器里面会是如何?”
这双下垂眼不是别人,正是——秩序之神瞳孔骤然一缩,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路,“我的乖儿子,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怪物!”
“操!你他妈敢再这么称呼我就杀了你!”
“圣选计划就是老朽的杰作,作为杰作成品的你不就是老朽的乖儿子么?”秩序之神桀桀冷笑,“这是急着做我的容器?不过看你这样子,是变异了?”
原来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天幕之下被众审判官挟持的时渊序,此时凶悍男人的深邃眉眼和俊美轮廓仍然还在,可他背后已经是一双崎岖狰狞的翅膀,既不像是天使翅膀,也不是邪神骨翅,更像是一只交杂着不同血统的龙在悬崖的缝隙里挣扎出的一双皲裂的翅羽,经过风吹雨打又经过晨霜雨露,只知道要向上伸展。
“难道下面的审判官都是你杀的吗?……不对,你只是一个凡人……”秩序之神那脸庞竟然升腾出一种妒意,“明明老夫占据了你的身体都未必能有这样的杀伤力,你从棺材苏醒之前该不会瞒着我去了另一个地方吧?是谁给你那么大的力量?还有比老夫和你更契合的人么?”
时渊序此时压根没有什么耐性,他竟然直接揪起秩序之神的衣领,“你不需要答案……只需要知道,你死期将至!”
“哈哈啊哈……你比以前硬气不少哇……”
秩序之神双眸瞬间闪过一道金色,祂飞速地读取时渊序。
的记忆和一切信息,最后面容苍白,“不对,你明明是我的容器,可你的力量怎么会是……怎么会是……”
时渊序压根无心回答他,此时冰冷的翅羽末端忽而刺向了秩序之神的咽喉,“我既然是你的容器,那代表我也可以承载神力……从某种意义,只要我积攒的绝望够多,我甚至能化为我的力量……”
“只要有极致的爱,人亦能改命……”
时渊序此时已经不像是那个尚有点倔强和矜持的神态,他就像是从一个绝望至极的地方浸透,他甚至亲自掐住了秩序之神的咽喉,“一切应该结束了,就从杀了你开始。”
秩序之神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可他是个老道的老贼,更是见识过太多神在他手下暴毙的惨状,那副从容的神态,让人丝毫感受不到他有半点痛感,他也确实没有。
他很快似乎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随即邪笑,“看来你在老朽不知情的情况下改造了自己的躯体,告诉我,这个把戏难道也是邪神那边的秘法?可惜啊,老朽一早就知道你会来反抗,你当时被我夺舍了躯体之后,你的灵魂已经是不完整的,难道你还要燃烧自己为数不多的灵魂只为给我制造一点皮外伤么?”
“是么?”忽而一声冷冷的,尖利的笑发出了,“那我至少能让你唯一的躯体人头落地。”
那声音不是别人,却也不是时渊序发出的,此时时渊序也顿了顿,发现身后竟然是一个可怖的黑影。
瞬间寒冷的气息笼罩了整个神庭,伴随着竟然还有一阵阵黑雾,时渊序猛然间反应过来——曾几何时在虫族战场上,他也见识过这黑雾。
忽而时渊序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力量就像是有了源头,他忽而感觉自己心胸中流淌着什么,却不是炽热的血液。
——是冰冷的,却无比温和的能量气息。
他终于发现这股力量一直从他重新睁开眼的第一刻就一直存在着,原来那股力量并不是他的。
“你究竟是……”时渊序顿时反应过来,“我这双翅膀是——”
“嗯,小东西,事到如今才发现,已经迟钝到这种程度么?”那黑影不屑地笑道,“分明在那个世界里,你还亲我亲得那么深情。”
本来张牙舞爪甚至就差真的探出獠牙的时渊序猛然间意识回笼,他忽而面红耳赤道,“我操……你该不会是!”
“嘴硬什么?”那声音越发挑衅放肆极了,竟然带几分餍足似的,“我是跟着你一起出来的。”
……时渊序悚然地想到自己在邪神教堂里被那男人操-得差点失禁,而且灌满了白-浆。
“带着我的印记,你就永远不可能被秩序之神染指。”
时渊序此时内心一阵恶寒,“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变态法子!”
“我都操-过你了,这种方式出来有什么好害羞的?嗯?”黑影抚着他紧窄的腰,又轻嗅他的脖颈,“你生出的翅膀,是我们俩的结晶,可惜你没有长出我这样的尾勾,不然一定更加性感。”
“……”时渊序瞳孔骤然一缩。
这黑影不是那男人,而是——
那男人的本性,伊格!
作者有话说:这本书后面还有炸裂的部分,不用担心,马上就要来了(7章以内),高起低走不存在的,只有高起疯走,最大的悬念还有几个没解
第208章
时渊序发现自己的身躯果然不听自己使唤,从后脊长出嶙峋的骨翅还反过来挠他自己痒痒,脖颈甚至生出一点点鳞片,他还发现自己的呼吸都是凉的。
他内心一阵恶寒——难怪他从苏醒之后就感觉自己的身躯冰冷得可怕,不但没有涌动的心,连心脏都跳得缓慢,就像是冷血动物似的。
他是圣选计划的成功试验品,也是所谓的秩序之神的容器,如今男人算是将他从被秩序之神夺舍后的鬼门关救了一遭,但是把他生生改造成了自己的容器——
锱铢必较的男人终究是露出了恶鬼的贪婪面目,他感觉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在受另一种莫名力量控制,他感觉他甚至脑子里有什么吐槽男人的念头,都会导致他自己喘不上气。
他忽然间愤恨地推开伊格,“这些都还回去。”
“真是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如今靠着我的骨翅飞到神庭,还救了那些容器里的可怜虫,转身又不认了。”伊格此时真是装都不装了,秩序老贼在旁边劈下了无数道雷劫,他还在那对自己上下其手,鬼爪甚至挟着自己衣物底下的腰腹,在他的腰处掐出了红痕,甚至在自己的肩头啃了一口。
现在的伊格虽然是黑影,但是全身上下充斥着更加野蛮肆虐的气息,时渊序甚至怀疑自己可能真的会被这家伙吞噬掉。
“这到底是干什么,我靠你的力量解决一切?”时渊序忽然声音冷了,“虽然我喜欢装X也喜欢大杀四方,但是我最起码知道我虽然是个凡人,但不是个靠人施舍的废物。”
“你需要我,宝贝。”伊格冷笑,随即说了一句,“不然你还要指望用自己的那条小命创造什么奇迹呢?嗯?又破罐子破摔的想要和秩序同归于尽?”
“这次不会这么冒进。”时渊序现在咬牙切齿,痛恨自己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是破绽,让男人的温柔陷阱时时刻刻有机可乘,这样他就永远长不大要大人帮忙的孩子。
怪丢人现眼的。
他按照虫洞历练过后的真实年龄来算,今年应该算是二十四岁,虽然也不算多成熟的年纪,但是都见识过自己死过无数次,还见识过平行世界的自己作死最后把自己作没得惨痛结局,如今还要借助邪神的力量来拯救世界,那不就是个最后还是要大人收拾残局的儿童!
这跟以前的他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他就愁肠百结想破口大骂——恨自己不是神,恨自己是个凡人,恨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赌不起。
“哈啊哈哈啊哈,我听到了什么?真是有趣,我的乖儿子被邪神改造成了祂的容器,竟然还是通过那种方式——还真是让老朽不好意思呢。”秩序老贼笑眯眯地看戏,虽然万钧的雷电就差把他嘴里的“乖儿子”劈成灰烬,“看看你,已经被这位邪神吃得渣都不剩了,还不如被老朽好好侵占呢,最起码老朽会将你视如己出,把你当成亲儿子那样对待,这天下虽然不能分你一半,但是绝对不会半点亏待你,哎呀哎呀,如今你不过是换了一个人来‘侵占’你,还是个贪得无厌的邪神,哈哈哈哈……”
“你那副气愤不已的表情还是让人忍不住捧腹,老朽不是说了吗,圣选计划是老朽控制的,你真的不满意做一个凡人,老朽最了解如何让你变得更强!毕竟老朽缺一个忠心耿耿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