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快点退婚by天野梁人
天野梁人  发于:2025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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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难过么?”傅聿初看着时稚的侧脸轻声问。
时稚抿着嘴角,没有说话。
傅聿初搭在腿上的手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后终是问出了逾矩的话:“你跟他,还分手吗?”
时稚不认同,纠正他:“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还退婚吗?”傅聿初立马改口。
“为什么不?”时稚疑惑:“都分手了,肯定要退婚。”
“可是你在难过。”
“难过又不是因为他。”时稚咬了咬嘴唇,可能是觉得这样的反驳没什么说服力,又小声补充:“不全是因为他。”
“……”
傅聿初觉得自己有点卑鄙,因为他听见自己说:“你会心软么?你们会复合么?出.轨跟家暴一样,只有0次和无数次。”
“我当然知道!你不用一遍遍提醒我被人带了绿帽。”时稚瞪他。
“好,我的错,不提了。”傅聿初笑了下,又说:“你送他的东西,可以先协商,让他返还,如果他不答应,再考虑起诉。可以先慢慢搜集证据。”
时稚下午没有签律师委托协议,正如他一开始所说,他只是提前咨询,说不定根本到不了起诉这一步。徐家又不缺钱,徐以宁也不像会占着他东西不还的人。
此时傅聿初这样说,时稚知道他是好心,于是点头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傅律师。”
傅聿初:“……没事,有不清楚的随时可以找我咨询。”
一时间两人又没了声音,车内重新陷入安静。
“你别难过。”过了一会儿,傅聿初干巴巴安慰:“下一个更好。”
时稚没有立马回答,他盯着外面的路灯看了很久,雨滴在灯罩旁拉成丝,跟黑夜密密麻麻地缠绕。
过了很久,时稚转头,在傅聿初晦暗不明的眼神里轻声说。
“傅律师,你说,什么是爱呢。”
作者有话说:
傅聿初:下一个更好。
亲妈:疑似自夸[哦哦哦]

傅聿初没能给时稚答案,时稚也不是非要傅聿初回答。
像是突然察觉冒失和逾距,问完那句话后时稚就慌乱地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再次道谢后转身离开。
傅聿初没有马上开车离开。
他看着时稚撑着大黑伞走进雨幕,看着楼下的声控灯亮起又灭掉,看着11楼某间房在不久后变得明亮。
傅聿初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头抵在方向盘上趴了很久。再起身打算驱车离开时,他看到副驾的座椅上躺着一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副穿了可爱外衣的耳机。
时稚打开灯在玄关站了片刻,房间还是他离开时的摸样。
徐以宁并没有如他所说在今天回家,就跟从前的那么多次一样。
时稚本该早已习惯这间屋子的空旷,可前不久才经历过有温度的车厢,此刻竟生出一些细微的不适。
他将伞拿到阳台撑起,然后对着茶几上刚刚放上去的东西发呆。
有关傅聿初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多了:挂在玄关的风衣,阳台的黑伞,桌上的蛋糕,和茶几上的袋子——里面装着几支药膏,是离开餐厅时傅聿初买回来的。
时稚尴尬于傅聿初知道他身上的痕迹,也感动于傅聿初留心到他身上的痕迹没有消散。
虽然他就是那些痕迹的始作俑者。
温热的水流顺着身体的曲线滑过全身,时稚置身在花洒下,心头一片茫然。
水停了,他站在洗浴镜前,看着开始变淡的印记,不由自主地用指腹轻轻划过。
不一样,感觉不一样。
他将药膏涂抹在身上淤伤的地方:膝盖,大腿,腰侧,胸口,手腕。他故意避开了脖颈的痕迹。
不出意外,明天一早徐以宁就会回来。
脖子上的印记不用遮挡,他希望徐以宁能够发现。成年人之间需要点到为止,不说破,是他们给彼此的体面。
时稚洗完澡出来就一头埋进书房,之前接的商稿在收尾阶段,他得在今晚改完。这几天外出的次数太多,能抵得上过去一两个月的量,有点耽误事。
商稿是徐以宁客户公司的,涂涂改改无数次,早就磨灭了时稚的画作热情。
少了热情的作品就如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是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实则没有半点价值,但是客户喜欢。
时稚是一名自由画师,他的笔名在圈子里也小有名气,只是他为人低调,加上有点社恐,身边很少有人将那个有灵气的画师跟时稚对上号。
徐以宁或许知道,刚在一起时时稚跟他说过自己的事情,只是徐以宁好像记忆力不好,总是忘记时稚讲过的话。
他从大二开始就不再接商稿了,但徐以宁还是施舍似的给他推荐很多客户,好像没有徐以宁的推荐,时稚就会因为接不到商稿赚不到稿费而生活窘迫一样。
拒绝的次数多了,彼此都不开心。
手上这幅商稿是徐以宁客户公司的,时稚想着他们都要退婚了,就当最后帮徐以宁的忙。
只是他没想到改起来这么痛苦。
最后几笔收尾,时间已经到了凌晨1点多。时稚将按照客户要求改过无数次的画稿用邮箱发送过去,揉了揉僵硬的脖颈,心不在焉地拿起手机翻看。
徐以宁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发了消息:【媳妇儿,航班延误,我改签到早上了,中午到家,陪你吃完饭我再去公司】
时稚捏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页面已经切换到了某款APP,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昨天宁城到安城所有航班都准点起飞,准点到达。
时稚觉得好笑。
徐以宁总是这样,说些特别容易戳破的谎言,像是故意等着时稚去发现和拆穿。
又或者觉得反应迟钝的时稚不可能发现。
这款查询航班信息的APP是时稚去年大学毕业时下载的。那时候徐以宁刚接手家里的公司,经常到处出差特别忙。总是在出差回来的某天回家看一眼时稚又匆忙离开,有时候连一起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时稚习惯性熬夜,昼夜颠倒。有时候徐以宁回家时稚刚好在补觉,他总是不忍叫醒时稚,默默看他一眼然后再奔赴繁忙的生活。
时稚为了能见到白天回家的徐以宁,就在付雨萌的推荐下下载了这款APP,知道徐以宁航班后总会对好闹钟以便清醒地等他回家。
为徐以宁下载的软件如今却成了戳破徐以宁谎言的武器。
时稚长按图标,点了删除。
他没有回徐以宁的微信,继续翻看其他消息,最后视线停在了下午刚加的某个新头像上。
是一片绿色的银杏叶,夹在泛黄的信纸里。
对话框里躺着一条半小时前的消息——
CH:【[图片]】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时稚认出那是自己的耳机。
他动了动手指回:【是我的】
对话框上面立马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时稚耐心等着。
CH:【在座椅上】
CH:【我捡到了】
时稚想了想走到玄关将那天穿回来的风衣拿下来找了个袋子装起,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时:【[图片]】
时:【你的衣服,我明天送去干洗,到时候再还你】
CH:【耳机怎么还你?】
时稚皱着眉头想了想,回说:【不用了】那副耳机他用了很久,刚好可以换新的。
傅聿初消息很快过来——
CH:【衣服也不用了】
CH:【你不是已经花钱买了么】
时稚:……
时稚正想怎么回,傅聿初又发了条消息——
CH:【耳机衣服很可爱】
时稚笑了下:【我自己画的】
CH:【好厉害】
什么啊。
时稚趿拉着拖鞋移到沙发上坐下,慢吞吞敲字:【谢谢夸奖?】
CH:【不客气?】
CH:【这么晚还没睡?】
时稚咬着嘴唇回:【你不也没睡】
CH:【我在等耳机的处理方案】
时:【现在你等到了,可以去睡了】
傅聿初没有去睡,他又问了其他问题:【带回去的蛋糕吃了没?】
糟糕,忘了。
时稚看了眼回来被自己丢在餐桌上忘了放冰箱的蛋糕,刚想拿过来拆开吃,手机又震了下——
CH:【这么晚吃甜食对胃不好】
时:【……】
他明天吃!
CH:【过夜的蛋糕不好吃】
时:【…………】
时:【你又知道】
CH:【嗯】
CH:【我就知道】
时:【……睡了】
傅聿初没有再回消息。
徐以宁是第二天中午回来的。
他到家的时候时稚正盘坐在阳台画画。连绵几日的阴雨天气终于放晴,太阳洒在时稚身上,暖洋洋的,让人看了就心生暖意。
徐以宁站在玄关,只觉连日的疲惫都被尽数扫去。他一边低头换鞋一边说话:“媳妇儿,我回来了。”
时稚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徐以宁放下手提包,脱掉西服随手丢在沙发上,走到时稚面前弯腰想去亲他,“想我没?”
时稚抗拒地往后躲。
亲吻落空,徐以宁也不生气,像是早已见怪不怪,他宠溺地揉了揉时稚的头发,笑着说:“行行行,知道你洁癖,我先去洗澡。”
客卫很快传来水声,时稚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都不太能够理解徐以宁的举动。
他们已经分手,再做如此亲密动作不太合适。想来是习惯难改,徐以宁一时忘了。
等会儿再提醒他好了。
时稚低头专注画画。
“媳妇儿,你是不是又没吃早餐?”徐以宁洗完澡出来换了身家居服,边翻冰箱边说:“我跟你说你这样不行,早饭还是要吃的,吃完再补觉。你…咦?里面怎么有半块儿蛋糕,付雨萌店里又出新品了?”
“不是。”
徐以宁像是没有听到,沉浸在自己的说教里:“不是我干涉你的社交,实在是付雨萌太咋呼,你还是尽量少跟她来往,小心给你带坏。”
时稚无数次替自己唯一好友辩解:“雨萌不是你说的那样,她从来不会带坏我,你不能这样说她。”
徐以宁像是台习惯喋喋不休的机器,永远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公司当领导的他习惯了下达命令,只要指令发出,就不会再听员工的具体思路,他只会在最后的期限检验结果。
显然时稚不是听话的员工,从没有好好完成过任务。
好在这种相处模式早已成为他们的习惯,时稚对徐以宁的指令无动于衷,徐以宁对时稚的反抗充耳不闻。
“中午吃鸡丝面可以吗?”征询的语气,却没有给时稚选择的机会。徐以宁拿着食材去了厨房,自然地跳转话题,扮演着他二十四孝好男友的一面:“陪你吃完饭我再去公司,下午有个高层会,我必须出席。晚上回来的会比较晚,你不要等我。”
只吃饭的人永远没有挑剔的资格,时稚将鸡丝挑出来放徐以宁碗里,才低头吃饭。
徐以宁捏了捏时稚的脸,笑着说:“我媳妇儿就是对我好,把喜欢的都让给我。”
错误的次数实在太多,时稚懒得纠正。
徐以宁边吃饭边跟时稚讲他在外地的一个月,讲时稚不懂的公司业务,讲公司不同的派系阵营,讲几个极难管理的老员工,讲新来的实习生怎么毛手毛脚。
在讲到公司最近在谈一笔投资,如果这笔投资到账,公司将会重新迈入一个台阶时,时稚放下筷子,轻轻喊了一声:“宁哥。”
“嗯,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办理小楼过户手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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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以宁没反应过来:“什么?”
“小楼是我爸妈留给我的,虽然不值多少钱,但它得跟着我。”时稚看着碗里汤底,轻声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去办过户手续。”
徐以宁不解地问:“可是媳妇儿,你不是把它送我了吗?我跟你求婚那天,你亲口说的啊,你说你在哪里小楼在哪里,你说如果我感受不到你的爱,可以把小楼放在我名下的啊,怎么突然又想要回去?”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啊。”
时稚的逻辑很简单,他跟徐以宁结婚后会一直在一起,小楼在谁的名下并没有关系,还是属于他。可现在他跟徐以宁退婚,都不再一起了,小楼自然得还回来啊。
“什么……分手?”
时稚叹了口气,帮他回忆:“两个月前,你'出差'回来,也是这张餐桌,我说分手,你当时说等忙完手上的事情再处理退婚的事,咱们之前商量好的,你让我等你回来。”
看徐以宁困惑的摸样,时稚心里泛起深深的无力感。
为什么自己认真提过的事对方永远不会当真。他的口味是这样,对付雨萌的评价是这样,现在就连他认真提过的分手也是这样。
时稚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累。
徐以宁看着时稚低垂的眉眼,从两人细碎的相处片段里探寻很久,这才想起两个月前的某个早上,吃早饭时时稚好像真的提过分手的事。
当时他以为时稚是觉得自己陪伴太少或者又从哪里看了好玩的漫画说些摸不着头脑的话,时稚总是这样。他就没有当回事,只说:“别闹,等我忙完回来。”
他的本意是忙完再好好陪时稚,并不是时稚理解的等忙完要退婚。
徐以宁这时候还没有认真对待,只是耐心温和地问:“我们为什么要分手?我们的感情没问题啊。”
时稚抬头看着他。
徐以宁在时稚平静的眼神里逐渐心虚,他慌乱地解释:“媳妇儿,是不是我陪你太少?是,我承认这段时间比较忙,总是出差,回家的次数少了。可我也是为了咱们的以后,妈好不容易同意我们两个的事情,把公司交给我,我不能让她失望,我得让她看到我有能力管好公司,有能力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在家待得无聊了是不是?”徐以宁不断做着退让:“等忙完这几天……不,我下午去公司交代一下,明天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你要是不喜欢接商稿,咱们以后就不接,你想跟付雨萌玩,我也不再说什么。我们在一起三年多,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们感情这么好,分手的话媳妇儿你以后别再说了。”
时稚叹了口气,看着徐以宁,“我们感情好么?宁哥,我们的感情真的没出问题么?”
一时间徐以宁想了很多,他艰涩试探:“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时稚搓着手指,没说话。
“是不是有人找你说了什么?”想到于崇尧昨晚的反常,徐以宁暗骂了句“贱人”,他试图去拉时稚放在桌上的手,被躲开也不气馁,“是不是于崇尧找你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重要吗?”
“媳妇儿,你听我解释。”徐以宁蹲在时稚面前,强硬地拉着他的手说:“是他缠着我,是他找的我,我拒绝了的,我真的拒绝了。是他缠着我不放……”
“所以你就跟他上.床是么?”
“媳妇儿……”
“你们根本没断过,你们一直在一起。你骗我,宁哥,你骗了我。”
“媳妇儿,我错了。”徐以宁不再试图辩解,他把头抵在时稚腿上,哽咽道:“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一开始我们是断了,可后来是他找的我。我对他没有感情,只是身体的欲.望。媳妇儿,性和爱是分开的,我爱的是你啊。”
时稚觉得荒唐。
三年前他刚跟徐以宁在一起不久,付雨萌给他发了徐以宁跟于崇尧的床照,在他生理性反胃时,徐以宁也是像现在这样说着“性和爱是分开”的言论。
三年前的时稚不计较徐以宁的过去,选择相信徐以宁。
可经历了谎言和背叛的现在,时稚不想跟徐以宁讨论“性和爱是否能够分开”这样的哲学问题。
分手也不单是徐以宁出.轨的原因。
他们的感情有问题,或许一开始就有问题。
“分手吧,宁哥。”时稚往后退开,“我们好聚好散。”
徐以宁抬头,红着眼睛,固执道:“我不分手,时稚,我不分手,你不能就这样判我死刑。我也只比你大两岁,里里外外所有事情都是我来打理,我也有情绪和欲.望需要发泄,你得允许我犯错。”
"我是跟人睡了,我的身体是不干净了,可我的灵魂我的精神是干净的。"徐以宁说:“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你不愿意跟我做,我只能找别人。但我发誓,我是爱你的啊,我心里只有你啊。”
时稚想说是我不和你做吗?我不是正常男人我没有正常生理需求吗?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到最后为什么成了我的责任?
是时稚让徐以宁承诺的吗?是时稚让徐以宁骗人的吗?床事不和谐难道仅仅是时稚的原因吗?
如果性和爱能分开,那徐以宁能忍受时稚一边说着爱他一边跟别人上.床吗?
如果能忍受,婚姻的意义是什么?家的意义又是什么?
太多困惑,没有人替时稚解答。
徐以宁沉浸在自己的深情里,不给时稚疑问的机会。
“时稚,你不能这样。我为了你跟家里出柜,你不知道我承受了多少。”徐以宁眼睛透着执拗,他狠狠地说:“我好不容易说服我妈,让她接纳我的性向接纳你。你不能让她看我的笑话,不能让我唯一一次对她的反抗变成笑话。”
“如果我们分手,如果你离开我,那我的努力算什么,我的付出算什么?时稚,我只是跟别人上.床,我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不能原谅我一次吗,不能允许我走错一步吗?如果你不想我跟于崇尧有联系,我现在就跟他断了,我跟他电话说……”徐以宁捏着时稚的膝盖,手指深深陷阱时稚的皮肤里。
时稚在徐以宁逐渐疯狂的神情里打断他:“宁哥,你爱我吗?你爱我什么?”
“我当然爱你!我为了你跟家人公开出柜,为了你跟我妈争吵,我早出晚归,不就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吗,不就是想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不就是想给你一个家吗?”
“宁哥。”时稚覆上徐以宁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执着的是什么?是单纯的不想跟我分开,还是不想让阿姨觉得你的选择是一种果然的错误?”
徐以宁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
时稚继续说:“你说为了我跟家里出柜。可是宁哥,你的性向是天生的,就算不是我,你的性向也不会发生改变。你跟于崇尧认识比我早,你早在认识我之前就只对男的有反应。难道没有我,你就不会出柜,就会娶个女孩子过一辈子?”
“时稚,我是爱你的,我只爱你,你不能这样……”徐以宁只顾说着自己想说的。
时稚站起身,看着蹲在地上的徐以宁,淡声说:“你说你爱我,或许吧,或许一开始爱或许现在依然爱。可是你更加爱你自己,你现在这么执着,不想跟我分开,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失败,只是怕从阿姨眼里看到失望的眼神。”
“徐以宁,我不是你反抗你妈妈的筹码,也不是你证明自己成功的工具。继续纠缠只会两败俱伤,看在过去三年的感情上,我们好聚好散。”时稚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
徐以宁在身后喃喃自语:“不,我不分手,不分手,我没有错,我的爱没有错,我的选择没有错,我不分手……”
徐以宁接了个电话匆忙离开,走之前跟无事发生一样对时稚说:“媳妇儿,公司有急事找我,这几天我都不回来了,你自己在家记得吃饭。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去看爷爷啊。”
时稚看着阳台上为了等徐以宁回来而画了一半的画,就像他跟徐以宁的感情,带着目的开始,终究不能善终么?
夕阳斜去,留下满目疮痍。
时稚站在空旷的客厅不禁问自己:真的是我的错吗……
“嗡嗡嗡——”
手机震动打断了时稚的沉思,他随意按下接听键,外卖小哥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喂,时先生吗?你的外卖到了,出来取一下。”
外卖?他没有点外卖啊。
时稚疑惑的拉开大门,就看穿着黄马甲的外卖小哥背着自己站门口,看样子是想等对面的人出来。
听到开门的动静外卖小哥转身,跟他确认手机尾号:“xxxx是你吧?”
时稚:“对,可是我没点外卖。”
外卖小哥:“那我就不知道了,上面写着你的电话和姓名,估计是你朋友给你点的。”
时稚接过盒子说谢谢。
外卖小哥摆了摆手,离开前丢下一句:“下次让你朋友写清楚门牌号,别送错了,幸亏这里就两户。”
时稚:“……”
时稚回屋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装着一个蛋糕,看包装是昨晚刚去的那家。
时稚皱着眉头想了会儿,拿出手机发消息:【蛋糕是你点的?】
CH:【嗯,收到了?】
时:【为什么?】
CH:【隔夜蛋糕不好吃】
时稚:“……”
时:【我知道,我说你干嘛给我送蛋糕?】
对面好像在思考,“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闪了很久,在时稚等的不耐烦的情绪里,手机震了下——
【吃甜食能让人开心,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
采访问:为什么给时稚送蛋糕?
傅聿初:哦,老婆分手了,送个蛋糕庆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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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以宁“消失”了。
准确来说不算消失,因为时稚每天还是会收到他发的微信,问他今天干嘛,有没有好好吃饭,跟他说公司事情好多,业务好忙。
好像那天的争吵和摊牌不存在,好像他们还跟以往一样,徐以宁在外忙碌工作,时稚在家等他回去。
他像无事发生一样依然扮演着时稚男朋友未婚夫的角色,事无巨细喜欢跟时稚报备。只是当时稚回消息让他回来商量退婚的事,他又会消失不见。
徐以宁以这种方式跟时稚对抗,好像只要他不面对,两人之间的问题就不存在,他的欺骗和背叛就没有发生。
时稚苦恼又无奈。
而时稚不知道的是,徐以宁离开家的那天,跟于崇尧有过一次很大的争吵。
那天徐以宁离开家,一路超速开车到于崇尧住的地方。这套房子是徐以宁给于崇尧买的。
徐以宁倒也不算完全说谎,他和时稚在一起时确实跟于崇尧断了一段时间。他是大一认识的于崇尧,那会儿他刚能直面自己的性向,好不容易逃离了母亲王素珍的掌控,徐以宁彻底放飞自我。
他跟于崇尧很合拍,于崇尧在床.上很浪,对他的恶趣味全盘接受,他第一次跟人约就体验到了别有滋味的性.爱。于崇尧贪财,他图色,他两个各取所需,肉.体关系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徐以宁认识比自己小两届的时稚,开始疯狂追求。
他是真的喜欢时稚,喜欢到为了时稚断了以前所有乱七八糟的关系,徐以宁曾经也以为自己能一辈子只守着时稚一人。
于崇尧是在徐以宁跟时稚订婚前的几个月找上他的。
那时候徐以宁刚接手公司不久,加上跟时稚哪方面一直都不和谐,他憋得很难受,于崇尧刚好在此时送上门,干柴烈火,很容易就发生了关系。
徐以宁倒没觉得有什么负担,在他看来只是解决身体欲.望,他没有背叛时稚,他的心还是属于时稚。
养着于崇尧,只是满足他的XP,只是为了泄.欲。
仅此而已。
反正时稚又不在意这些。
一切都好好的,可于崇尧不该去找时稚,不该把一切挑明。
徐以宁在车里抽完一支烟,上楼,敲开于崇尧的门,二话不说先给了于崇尧一耳光。
“啪——”
于崇尧的嘴角渗出血迹,他也不生气,只挑衅地看着徐以宁:“你知道了?你老婆跟你说了什么?说我不要脸,说我找他示威?”
“示威?”徐以宁冷笑:“你也配?你算个什么东西。”
“既然我不算什么,你这么生气找过来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昨晚没操.够,又来续场?”于崇尧嘲讽道:“你老婆知道吗?他知道你出差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我上.床吗?知道你昨晚跟我做了一晚上吗?”
徐以宁一把掐住于崇尧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我警告过你吧,别去招惹他,你为什么不听呢。为什么要去找他,为什么要惹他难过!”
“咳咳咳——”于崇尧使劲掰徐以宁的手,艰难道:“是他难过还是你难过,他真的会为你难过吗?徐以宁,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看不清楚,时稚他根本不爱你,咳咳……他对你根本没有爱。”
“贱.人!”徐以宁又甩了于崇尧一耳光,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道,于崇尧晃了几下才站稳。
他摸着发麻的嘴角冷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这就受不了了?”
徐以宁双手紧握成拳,胸膛不停上下起伏。
于崇尧这时候又放软了语气:“以宁哥,你还不清楚吗,只有我是真的爱你,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跟时稚分手,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会让你比现在更幸福。”
“跟你?”徐以宁嗤笑:“你也配。你凭什么觉得我跟时稚分手,就会跟你一出来卖的在一起?我徐以宁要什么样的人没有,要你一个贱.货?”
不知是那句话刺痛了于崇尧,他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是,时稚最配得上你,你想要时稚,可时稚不要你!徐以宁,时稚看不上你,时稚嫌弃你!”
“你以为你的那些变.态XP藏着掖着时稚就会不知道,就不会发现你恶心的一面?”于崇尧冷笑:“可是徐以宁,你能忍着婚前不碰他,你能忍着一辈子不碰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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