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攻受人设都不完美,受跟攻发生关系前已经跟前任提了分手。剧情不多都为感情线服务,勿深究逻辑。
3.本文全文存稿,会小修但不会大改,谢绝写作指导,中肯意见复盘时会采纳。看文过程中如有任何不适,请及时退出(不用告知,谢谢)
时稚是被卫生间的响动吵醒的。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的一点微朦光线。卫生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很快传来淅沥水声。
有人在洗澡。
时稚只愣怔了一瞬,记忆便很快涌来。
交缠,碰撞,颤动,喘息。不知疲惫,不知餍足。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撑着自己酸软的身体起身,慢吞吞找衣服穿。
庆幸昨晚裤子都脱的比较早,没有沾很多东西,还能穿;T恤有点皱,勉强能穿。就是卫衣……
时稚皱着眉看了几眼,那上面沾了很多掉色的颜料和不知名的什么东西。没有力气的时候只能忍受,现在能自己选择,时稚嫌弃地移开视线。
得离开。
这是时稚现在唯一的想法。
都是成年人,大家清醒着被欲.望左右。时稚倒没觉得懊悔或是羞恼,他只是不知道接下来怎么相处。
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说不定对方也不想跟自己有交集呢,他现在离开是对双方的体贴,并不是他不负责或者逃避。
对,没错,他只是做了善解人意的选择。
时稚这样说服自己。
他忍着别扭走到窗户前,发现外面下雨了,天阴沉沉的,一看就很冷。
时稚打了个哆嗦,环顾四周,房间进门的地方挂着一件深灰色风衣,他记得这件衣服昨晚是被那人刚进门时挂上去的。
时稚手指轻搓了几下,咬着嘴唇纠结几番,最后在酒店浴袍和风衣之间还是选择了风衣。
他将昨晚没给出去的800现金放在床头的手机旁,拿上风衣,轻手轻脚地离开。
安城的三月乍暖还寒,雨雪交替的天气让整个街道充斥着一股粘潮。
时稚裹着风衣打了辆出租车,在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包裹中回家。
到家后他第一时间就是去洗澡。
时稚站在蕴满热气的淋浴间,透过镜子看着自己。因为常年宅家,基本没有户外活动,他的皮肤比大多数男性要白很多,此刻上面布满斑斑点点,看着颇有点触目惊心。
时稚弯腰很轻地摸了摸膝盖上的淤青,脑海里浮现的是在卫生间的一次。
当时他跪趴在浴缸边上,那人在后面。开始他的眼睛被领带蒙着,随着身体的晃动,领带掉到脖颈。到最后,领带被攥紧,他在快要窒息中达到从未有过的高峰。
脖子上的痕迹看来要很久才能消下去了,时稚这样想。
浴缸里放满了水,他将自己置于其间,闭上眼。
药力作用也好,欲.望驱使也罢,亦或只是彼此身体吸引,时稚都无所谓。他只知道,他愉悦,他痛快,他清醒,他沉沦。
如果性和爱真的可以分开,那徐以宁好像就可以被原谅……
“嗡嗡嗡——”
在时稚快要睡过去时,放在洗浴台上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时稚走出浴缸,擦干手上的水渍拿起手机,看清来电后接起:“喂,雨萌。”
从回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这会儿开口,才觉得嗓子干痒,十分难受。
昨晚叫太多了。
“小阿稚,你嗓子怎么了?”付雨萌在电话里担忧道:“感冒了吗?有没有吃药啊,你一个人在家吗?要不要我过去看你?”
“没事。”时稚轻咳了下说。
“真的?你别有事不说啊。”
时稚:“真的没有,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哦哦哦,”付雨萌很快被转移话题:“你之前念叨的那款咖啡来货了,给你发消息你没回。你是来店里拿还是我给你送家去?”
时稚想了想说:“我去店里吧,想吃蛋糕。”
“行,我亲自给你做。”付雨萌问:“你什么时候过来。”
“晚点,我睡一觉再过去。”
对于时稚白天睡觉晚上画稿的阴间作息付雨萌早已见怪不怪,只少不得唠叨几句:“你昨晚又通宵了吧!你这样不行的啊,昼夜颠倒,身体哪能撑得住。那稿子实在不行就退了呗,大不了赔点钱,咱又不是付不起。徐以宁也真是的,净给你添乱!”
“都快画完了,没事。”时稚说:“你忙吧,晚点见。”
挂了电话,时稚打开微信,果然有很多消息。他先给付雨萌回了到店时间,又往下划,在一个水彩天空头像上停住。
徐以宁在早上7点的时候给他发的消息:【媳妇儿,我们去宁市了,大后天回来,你有想要的没,我给你带回来】
时稚抿了抿唇。他不喜欢“媳妇儿”这个称呼,可说了好几次,徐以宁都以为他害羞,就是不改。次数多了,他也懒得再说。
【不用了】
时稚回完消息就想去睡觉,结果徐以宁打了视频过来。他想了想,转了语音接听。
“媳妇儿,你没睡觉啊。”徐以宁那边声音很杂,“我还以为你补觉呢,没敢给你打电话,你中午饭吃了没?”
时稚“嗯”了一声,“现在去睡。”
徐以宁没有听出时稚声音的不对,只自顾说着他想说的:“我们刚结束早上的会议,这会儿在用餐,这家餐厅有道烧鸭做的不错,你肯定喜欢,以后有机会带你来吃。”
时稚没有说话。
“对了,妈昨天打电话说爷爷身体好了点,嚷着要见你,等我回来咱俩去看看他啊。”
时稚顿了下,说:“好。”
挂了语音,时稚深深地叹了口气,把自己摔进大床里,倒头就睡。
到了下午要出门的时候,时稚在穿什么上犯起了难。拜自己喜欢宅家所赐,他的衣服大多都是低领宽松款。
脖子里除了领带的勒痕还有锁骨处的吻痕,稍微低头就能看到。
最后没办法,挑了件半高领毛衫,套上大衣,戴了围巾也能粉饰太平。
“你脖子怎么回事!”刚到付雨萌店里摘下围巾落坐,付雨萌就十分眼尖地发现时稚脖子的勒痕,语无伦次道:“徐以宁竟然对你动手?!!我草他妈的徐以宁,他敢对你动手,我让我哥找人……”
“不是。”时稚连忙拉住她,小声说:“他这个月都在外地,怎么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付雨萌不太信。得多不小心才能弄成这样,除非……
"你上吊?"付雨萌眼睛瞪的老大:“我靠,你可别想不开做傻事啊。”
时稚无语,这都什么脑回路啊,要想不开也不用选择上吊啊,又没地方挂。不过付雨萌是他唯一的好朋友,时稚不想她担心也不想瞒着她,就说:“我昨晚跟别人上.床了。”
说完,一脸忐忑的等好友发作。
“哦。”
时稚见付雨萌没反应,又说了一遍:“我说,我昨晚跟别人上.床了。”
“听见了,爽吧?”付雨萌问。
“……”时稚无语:“你就这反应,没其他要说的?”
“我说什么?”
时稚被问住了,等了半天硬邦邦地说:“额,比如斥责我出.轨?”他跟徐以宁分手的事付雨萌还不知道,时稚想以付雨萌愤世嫉俗的性子肯定会声讨他。
谁知道付雨萌只是摆摆手,无所谓道:“那咋了,就算你出.轨也是徐以宁没用。我早说了,性生活不和谐迟早出问题。不过之前我还以为徐以宁会偷吃。”
时稚眨眨眼,没说话。
见状,付雨萌拧眉:“真出问题了?徐以宁他真的偷吃?!!”
时稚咳了下小声说:“昨天于崇尧找我。”
“我靠,徐以宁他大爷的,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什么玩意儿!”付雨萌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当时我就说了你别信他,你非不听,那种人就是靠下半身思考,什么遇到你之后就没有过了,屁!也就你信他。”
时稚:“你别这样说,他也没有那么差。”
“没那么差他还出.轨偷吃?都出.轨了还不差?但凡挑衅你的不是于崇尧,我都不至于这么生气!”
“我也跟人睡了。”时稚提醒她:“雨萌,你有点双标。”
“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你是我好朋友,双标点怎么啦。对你我永远站亲不站理,哪怕我的良心会受到谴责。”
时稚乐的笑了下,说:“那我也不能让你的良心因为我被谴责,我跟他分手了。”
这下子换付雨萌发愣了,“啊,什么时候的事啊,你怎么没跟我说。”
时稚:“两个月前?”看付雨萌马上要生气,他连忙补充:“当时我提了,宁哥说等他忙完这段时间再说。”
想到好友的性格,付雨萌有些不放心地追问:“你们当时怎么谈的?”
时稚眯着眼回想,那段时间徐以宁说自己公司很忙,有好几天没回家,结果他收到陌生短信,短信上说徐以宁正跟他在一起,上面还附着一张照片。
照片没有人脸,只有两人相拥的半身。但时稚知道那人一定是徐以宁,因为他的肚脐旁有道纹身,图案还是时稚设计的。
后来,在徐以宁回家两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时稚说了分手。
当时徐以宁说:“我这段时间太忙了,马上要去外地待一段时间,等我回来啊。”
他们俩去年大学刚毕业就订的婚,婚期在今年国庆,各方亲友早都通知了下去。现在分手,退婚的事情一大推,肯定有的忙有的闹。
徐以宁说等他忙完,时稚能理解。
付雨萌听完,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她问时稚:“徐以宁当时有明确说他回来处理退婚的事吗?”怕太委婉时稚听不懂,又直接问:“他有同意分手吗?”
时稚奇怪地看了眼付雨萌,摇头:“分手又不是离婚,不用双方都同意。”更何况徐以宁已经答应。
付雨萌:“…………”
好有道理。
无法反驳。
果然如此。
付雨萌叹了口气,无奈道:“等他回来你跟他再好好谈谈吧,说明确点,不要模棱两可含糊不清。”
虽然时稚自认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过知道付雨萌只是因为关心自己才唠叨嘱咐,于是点点头说:“好。”
付雨萌给时稚拿了蛋糕和红茶,若有所思地看着时稚慢吞吞吃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问:“小阿稚,你昨晚跟人上.床,不会是出于某种报复的心态吧,想着徐以宁都跟出.轨了,你也跟人睡一觉,找找平衡?”
时稚被红茶呛了下,咳得满脸通红:“你瞎说什么!怎么可能!”
付雨萌想想也是,时稚用不着那样做,也不会那么自轻自贱,徐以宁更不值得时稚报复找平衡。
于是她好奇地问:“那你昨晚是怎么回事?”
时稚就跟她讲于崇尧约他见面,然后他一不小心就晃到了酒吧门口,讲到这里时稚还特别强调:“我真不是借酒浇愁,只是刚好路过,看到你说过的酒吧才进去的。没想到竟然是个gay吧!”然后一脸狐疑地看着付雨萌:“雨萌,你常去gay吧做什么?那里面都是男的,没有女的。”
而且还查身份证,虽然据他观察只查了自己的。
“……”付雨萌眼神四处飘,心虚道:“你记错了,我说的不是【初遇】,是【驰宇】。”
“哦。”时稚没有纠结。
时稚没有计较付雨萌的心虚,付雨萌自然也没有追究时稚有没有借酒浇愁的意思,虽然那家酒吧跟时稚住的地方完全相反。
这是属于她们好朋友间的默契。
“你昨晚体验怎么样?”付雨萌趴在桌上问:“爽吗?”
时稚跟着趴在桌上,吹了吹头发,笑了下不好意思地说:“还行。”
付雨萌哈哈大笑:“你早该享受了。”
“这不是怕疼嘛。”
“那看来昨晚的人不是小就是技术好,都没有让你疼。”
小?时稚赶紧摇头,一点都不小。技术好不好时稚没有对比不知道,但耐心和温柔是很足,不粗鲁。不过……
“是药物的原因,那俩混混帮了大忙。”时稚这样说。
付雨萌哈哈大笑。笑过后又正色道:“稚啊,你跟徐以宁牵扯太多,到时候退婚怕是比较麻烦,尤其是他妈哪里。你的东西还在徐以宁手上,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以此要挟不退婚,就很麻烦。你要不找个律师咨询下,提前备着。”
时稚点点头。
“现在说这个有点马后炮,不过我也是真搞不懂你,对你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徐以宁要,你就给呢?”付雨萌问。
时稚笑了下,“谁知道呢。”
付雨萌看着时稚笑,莫名觉得那笑带着落寞。鬼使神差地,她问了句:“时稚,跟徐以宁分开,你难过么?”
时稚怔怔地坐起身,他听见付雨萌说:“你对徐以宁,你爱他么?”
作者有话说:
傅聿初洗完澡出来:人呢???(看到手机旁的现金,冷笑:好,很好!
上一章有删减,围脖~
时稚最后还是决定找律师咨询。
就像付雨萌所说,不一定非得走到打官司那一步,但提前了解清楚总没有错。其他的他可以不要,只是爸妈留下的东西,他得拿回来。
时稚捏着付雨萌给的名片,站在园区绿篱带旁,看着对面不远处名叫【正·觉】的律师事务所迟疑。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名片,上面没有照片,只有名字和电话,以及律所地址。
傅聿初。
一看就是做律师的,单看名字就很严谨的样子。时稚有点怕跟这样的人交流,如果可以,他希望跟任何人都不用交流。
但人是付雨萌强烈推荐的。
付雨萌有个堂姐,闹离婚好几年,跟前夫协商无果,起诉又被法官以夫妻双方感情未完全破裂为由驳回一次,去年二次起诉才跟出.轨的前夫顺利离婚,最后男方净身出户。
官司就是傅律师负责。
付雨萌介绍时说:“这位傅律师我没有见过本人,但被我堂姐那么挑剔的人不止一次夸赞,想来有两把刷子。据我堂姐描述,这位傅律师不但专业靠谱,还难得热心肠。本来对方手上案子多,那段时间不外接,但听了我堂姐的遭遇,二话不说就接了。”
“我堂姐本想着最好的情况是能拿到70%的财产,没想到最后能让那个人渣净身出户,这都多亏了傅律师。而且他律师费都没有收很多,也婉拒了堂姐私下的酬谢,是个正派人。”付雨萌说:“阿稚,你别太有压力,不一定就真会走到打官司的地步,只是提前咨询。傅律师虽然话不多,但特别有耐心,而且很专业,你就将你的情况跟他讲讲,让他帮你分析分析。”
付雨萌还说保守秘密是律师的职业准则,让时稚不要害怕交流,也不要有所隐瞒。
如果不是时稚再三表示自己可以,付雨萌甚至还想跟着一起来律所。
好友的鼓励和支持给了时稚莫大勇气,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刚想往律所走,余光看到门口有人影闪过。
时稚顿在了原地——
他刚刚,似乎,好像,大概,可能,看到了跟他上.床的人?!!
时稚揉了揉眼睛细看,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附近没有其他人,整个园区都很安静。
没有行人,没有车声。
难道他刚刚看错了?熬夜改稿出现幻觉了?精神紧张反应过激了?
虽然没有看到不想见的人,但时稚刚刚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勇气又被打回了原地,他站在路边继续做心理建设……
“看什么呢?不好好工作。”
项兢和傅聿初刚从法院回来,就看到所里的几个妹子小伙聚在窗户前交头接耳。
“看帅哥。”小林笑眯眯地说:“外面那个帅哥站了有半小时了,我们都在猜他要做什么。”
“哦?我看看。”项兢来了兴致,回头喊傅聿初:“聿初过来一起,我们看看'汝与徐公熟美'。”
傅聿初语气臭臭地说了句“无聊”,然后头也不回地去了办公室。
项兢:“……”跟他摆什么臭脸,他又没惹。
其他人在身后哈哈大笑,小林见状好奇道:“哥,傅律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案子不顺利?”
项兢回了小林一个“怎么可能”的眼神,心想傅聿初这几天果然跟吃了枪药一样,以前虽然孤僻,但不至于无差别摆臭脸。
他撇撇嘴,随口说:“不知道,估计老婆跟人跑了吧。”
“啊——”
小林想说傅律不是单身吗哪来的老婆,项兢已经转了话题:“你们看了半天看出什么名堂没?”
其他人闻言立马七嘴八舌地八卦——
“我们猜他可能是在等人。”
“也可能是拍短剧的小演员,扮演下班回家等车的牛马,说不定哪里就藏着摄像机。”
“……”
“你们有没有点敏感神经啊,人家明显是要来律所咨询,以后出去别说是正觉的人,丢人现眼。”项兢听不下去他们胡诌,不由打断。
小林:“项律,怎么说?你怎么知道他是来律所咨询的?”
“很明显。”项兢咳了咳,故意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你们说他在那里站了半小时,但不远处明明就有椅子,如果是等人,为什么不坐着等?”
小马:“站着耍帅?”
项兢白了小马一眼继续分析:“再者,你们看他手里捏了个东西,离的远看不清是什么,但他看一眼手里的东西,就会抬头看一下咱们这里,哦,他又看了一下,这说明他在犹豫。我猜他是没想好要不要找律师。”
“牛啊,老大不愧是老大,怪不得你是老板,我是给你打工的牛马呢。”小林笑嘻嘻地拍马屁。
“屁!”项兢笑骂,看讨论的目标移动了,他拍拍小林的肩膀结束午间放松时刻:“别贫了,人过来了,先带去接待室,我等会儿过去看看。”
时稚在律所宽大明亮的接待室里坐立难安。
主要是他感觉这个律所里的人都太……热切?
从他进门,就有无数道若有似无地视线投在他身上,他有点受不住这样的氛围。
好在接待的人将他安排在了这间封闭的会议室,虽然大而空,但有磨砂玻璃遮挡,跟外面互相看不到,这让他多了些安全感。
“时先生,您先坐着等一会儿,项律马上过来。”小林端了杯咖啡递给时稚,客气道。
时稚:“项律?”
“对,我们律所老板。”小林笑说:“时先生是有心怡的律师吗?有没有跟他约时间呢?”
“额,我……”
时稚刚想说话,门被人推开。
“不好意思,刚接了个电话。”项兢推门进来,朝时稚伸手:“时先生您好,我是正觉律师项兢。”
时稚连忙站起来伸手跟项兢握了下:“您好,项律师。”
“来,咱们坐着说。”小林出去后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项兢招呼时稚坐下,开门见山道:“时先生是想咨询哪方面的问题呢?”
时稚有点犹豫。
他想找的是傅律师,可眼前这位律师是这家律所的老板。如果他现在提出换人,会不会让这位老板下不来台?
时稚少与人交流,不太懂这些人情世故,但经常听徐以宁说起公司的事。耳濡目染,他渐渐知道大多数老板都有上位者姿态,有些领导不能容忍下属比自己厉害。
如果他现在提出换人,这位老板私下里会不会给傅律师穿小鞋?
项兢把时稚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见他迟迟没有开口,便小心试探道:“时先生……是有什么顾虑吗?”
时稚听对方这样问,心想老板就老板吧,不要傅律师了,反正都是律师。
于是他轻声说:“我想咨询遗产财产方面的事情。”
项兢听是财产纠纷,刚好是他擅长的领域,就让时稚说说具体情况和诉求。
时稚抿唇沉吟片刻,轻声开口:“是我爸妈留给我的遗产,有一笔现金,一些字画,以及一座他们联合设计的小楼。”
说到这里,时稚顿了下,脸上有说不出的落寞。
项兢没说话,安静地等他继续。
“字画做了托管,遗嘱上说我25岁才能拿到并随意支配。现金和小楼曾经在我手上。”
项兢敏锐地抓住重点:“曾经?”
时稚低着头,声音很轻:“去年我跟我……跟我男朋友订婚,小楼转到了他的名下。现金……男朋友妈妈说公司资金周转困难,找我借走了一部分。”
项兢暗吸了口气,问:“你现在的诉求是什么?”
“我们要退婚了,我想把小楼要回来。”
“你是怕你未婚夫不答应?”
时稚“嗯”了声,“我未婚夫可能没什么问题,但他妈妈那边比较麻烦。我想先咨询下,像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项兢没有马上回答,问了另一个问题:“现金呢,具体的数额,有没有写借条,或者证明这笔钱是你借出去的?”
“一千万。”时稚平静地说:“没有借条,什么都没有,钱是从我账户直接划走的。”
“现金部分,你怎么打算?”
时稚想了想说:“如果公司实在困难,还一半就行,也不用一下子都还,分几次也可以。”
项兢吸了一口气,腹诽不已。500万说不要就不要,如果不是对方太有钱,就是脑子有病,或者太恋爱脑。
根据过往经验,恋爱脑的可能性最大。不过现在能想着追回,还算有救。
项兢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对面垂着头的男人,皮肤很白,睫毛很长,就跟所里妹子小伙说的一样,很帅的帅哥。
这样的人也恋爱脑?恋爱脑果然不分颜值高低。
想到这里,他问时稚:“你所说的小楼,你为什么会转到你未婚夫名下?你们资产交换?”
为什么会转给徐以宁?前不久付雨萌也问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呢?时稚想。
可能是徐以宁求婚那天说“宝贝,我想跟你组成一个家,只有我们的家”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太过真挚,以至于在他后来又说“可我总感觉你会离开我,为了让我有安全感,宝贝,你要把你最珍贵的东西放我这里”时,时稚答应了。
小楼在谁的名下没有关系,反正他们都要结婚。
那时候时稚是真的做好了跟徐以宁在一起一辈子的准备。
“没有,不是资产交换。”时稚摇了摇头:“就只是把小楼转到了他的名下,也没有签什么协议和说明。”
项兢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如果对方耍赖,要回来的可能性很低。
“方便问一下,你们现在退婚的原因是?”项兢试探道:“感情不和?还是……如果对方有过错,且你这边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的过错,会给你增加几分胜算。”
时稚手指在桌子底下搓弄,咬咬唇说:“他出.轨了,他的…情人给我发了照片,我们前几天见过面。”说着停顿几秒,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他们在一起应该很多年了,跟我在一起前他们就认识。”
得,财产纠纷成了感情纠纷。
这种情况还得傅聿初来,他最喜欢。
项兢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说:“行,你的情况我了解了。这样吧,我让我们所傅律师跟你聊,他最擅长此类案子。”
不知怎么的,听到傅律师几个字,时稚竟然莫名的松了口气。可能是付雨萌将对方太神话,而他又太信任付雨萌吧。
“那麻烦您了。”时稚真诚道谢。
项兢摆了摆手,发消息让傅聿初过来。
【正·觉】律所办公室不大,没一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
“进——”
接待室门被推开。
时稚看着缓缓走进来的男人——
僵在了椅子上。
作者有话说:
时稚:这下是真的完啦!
宝宝们,段评已开,大家多互动呀,别让我一个人单机呀,求求了[害羞]
几天前在酒店,傅聿初洗完澡出来,发现被人花钱嫖了。
他看着手机旁自己亲手一张张捡起又卷好的800块钱,只觉得荒唐可笑,他傅聿初一晚上竟值800。
忍着想要立刻将人抓回来干.死的冲动,傅聿初收拾完准备离开时,发现自己挂门口的衣服没了踪影。
他环视了一圈房间,在椅子下方看到被丢弃的枣红色卫衣。
哦,原来800不是嫖.资,是买衣服的钱。
傅聿初心里好受了点,但依旧恼恨某人的不告而别,想着等忙完手上的案子,再找人算账。
结果不等他去抓人,某个逃兵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傅聿初看着呆坐在椅子上的时稚,眼底不由染上笑意。他刚要说话,突然想起项兢喊他过来的目的。
有关什么的案子来着?
感情纠纷?退婚官司?
当事人。
时稚么。
在场的除了项兢和时稚,好像没有其他人。
傅聿初只觉荒唐,睡完就跑就算了,结果口口声声说没对象的人竟然有个未婚夫,还要找他打退婚官司。
他竟然做了自己最痛恨的小三?
现在这算什么?他傅聿初算什么?
傅聿初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地看着座位上眼睛四处乱瞟无比心虚就是不敢与自己对视的某人。
可笑地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能怎么办。
对方虽然骗了他,虽然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小三。但对方为了他,不惜跟未婚夫打官司都要退婚,他难道还能怪他么?
可要傅聿初现在就这样原谅时稚,傅聿初也做不到。
至少……
至少得给他个合理的解释,那天早晨为什么不辞而别。
傅聿初冷着脸拉开椅子坐下,此时三人的座位刚好呈三角状态。不用面对面直视傅聿初的目光,这让时稚稍微自在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