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崇尧在徐以宁的怒目而视里继续说:“就算你哄得时稚愿意跟你上.床,可时稚能受得了么,你们在床上能合拍吗?你能让时稚没有疼只有爽吗?”
“徐以宁,你不能。”于崇尧笃定道:“寻常的性.爱根本满足不了你,时稚早晚都会受不了你的。就算时稚能承受你一次两次,但一年,两年,十年后呢?”
“徐以宁,你早晚都会出.轨,不管跟谁在一起,你早晚都会出.轨。”于崇尧摸着徐以宁的脸,语气满是蛊惑:“以宁哥,只有我,只有我能承受你的所有,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会过.瘾,不是么?”
徐以宁粗暴地拽着于崇尧进了卧室,将他摔进床上,“骚.货,你特么就是欠.操!”
于崇尧扭着腰,摆出跪.趴的姿势,浪.叫着:“没错,我就是欠.操,以宁哥,来干.我。”
“贱人,我他妈干.死你。”徐以宁抽出皮带,狠狠地抽打于崇尧,于崇尧嗓子里发出痛苦又愉悦的哼叫。
徐以宁一把扯掉于崇尧的裤子,照着他的拍了几巴掌,于崇尧发出痛苦的尖叫,看着徐以宁朝手心里吐了口涂抹,身体先于意识,挣扎着向后躲……
对于于崇尧的求饶徐以宁充耳不闻,扯着他的头发,力气很重。(审核大大,是在打架哦,补药再锁我了哇)
结束后,徐以宁难得没弄其他花样,用湿巾擦了擦几把,扣好裤子,衣冠楚楚地站床头居高临下地对于崇尧说:“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好自为之。”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于崇尧冷嗤一声,忍着撕裂般地疼痛下床,找到事先放好的相机,低头翻看。
“嗡——”
手机又响了。
从徐以宁离开家的那天起,时稚每天都会收到几条“陌生”短信,上面只有隐去人脸的床照,没有文字。
时稚简直不胜其烦。
搞不懂于崇尧这样做的目的,是炫耀还是示威。可不管是什么,都跟时稚没有关系。他已经提了分手,是徐以宁在逃避,是徐以宁不愿意解决。
时稚叹了口气,放下颜料盘,拿起手机,想着实在不行就转发给徐以宁,让徐以宁去处理吧,他真的太烦了,那些照片简直辣眼睛。
【稚,别宅家了,来店里,我新研发了一款蛋糕,过来尝尝。勾.引.jgp】
消息是付雨萌的,时稚下意识松了口气。
他看了看阳台外面,春色正好,不如出去走走吧。
“春色正好,出来走走怎么了?”项兢拉着傅聿初去他常光顾的咖啡店。
傅聿初脸很臭:“不是早都分手了,还买蛋糕干嘛。”
“这你这个单身狗就不懂了。”项兢推开咖啡店大门,“爱情总是在毫无防备时降临,你在一段感情中受伤,总会有另一段感情等着治愈你。我现在就是在寻找治愈我的感情,Hi——付老板,下午好啊!”
傅聿初:“……”
“欢迎光临。”付雨萌从手机里抬头,客气道:“项先生,下午好啊。”
项兢趴到柜台上笑地跟开屏的孔雀一样:“付老板这么开心,是又研究出什么新品了吗?”
付雨萌:“是啊,今天刚好出来一款新品,还是老样子,给你打包?”
“麻烦付老板了。”
"不麻烦,应该的。"付雨萌操作下好单,让服务生打包,她笑着说:“项先生女朋友真是好福气,每天下班都能吃到男朋友亲自买的蛋糕。”
傅聿初闻言看了眼咖啡店老板,挑眉。
项兢:“女孩子嘛,就要哄着点。主要是付老板手艺好,我女朋友就爱吃你做的蛋糕。”
付雨萌哈哈大笑。
傅聿初暗自翻了个白眼,都分手大半年了还女朋友爱吃。他对项兢追人的方式不敢恭维,就这蜗牛似的迂回策略,要追到人老板,估计还有万里长征路要走。
“咦?付老板店里的咖啡也出新品了?”项兢没话找话自己创造着机会:“今天下班早,不着急回去,聿初,要不咱们坐着喝杯咖啡再走吧,你觉得怎么样?”
傅聿初觉得不怎么样。
他最近心情不好。
好几天了,他都没有等来想等的咨询,现在还要陪着项兢演戏,他就有点不乐意。打算找个借口离开。
“晚上喝咖啡容易失眠,我这边还有案子要处理……”
咖啡店门口传来清脆的风铃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傅聿初看着逆着光走进来的某人,十分自然地接上刚刚没说完的话:“……太需要熬夜了,现在喝杯咖啡正好,咱们找位置坐?”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傅·善变·聿初
上一秒:很忙,很烦,没空,勿扰[白眼]
下一秒:其实也不那么忙,正好有空
大家看看我的预收啊啊啊啊,预收不涨收存起稿来很慌张啊啊啊啊啊求求了[求你了]
付雨萌朝来人招手。
时稚刚进门,看到杵在柜台前的两人就有点后悔,他想转身离开,可付雨萌已经开口喊他,他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打招呼:“项律师,傅…傅律师,好巧。”
付雨萌挑眉:“你们认识?”
项兢也同时惊呼:“你们认识?”
时稚尴尬地介绍:“这位傅律师,就是你给我推荐的律师……”
付雨萌这才正眼看了眼一直臭脸的帅哥,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原来是傅律师啊,久仰久仰,总听我堂姐夸你,这下子终于见到人了。”
“这不巧了嘛。”项兢见缝插针地说话:“没想到时先生竟然跟付老板认识,更没想到时先生是付老板介绍的,真是缘分啊。”
时稚:“……”这缘分不要也罢。
“确实是缘分,既然大家都认识,正好一起聊聊呗,我请客。”付雨萌也有私心,一来傅律师确实专业,二来她希望借着这个机会给好友分析分析,他知道时稚的性格,说是会咨询律师,有些话肯定不好说出口。
“聿初?”项兢疯狂使眼色,师兄的幸福就靠你了。
傅聿初:"……都行。"
项兢:够意思,够朋友,师兄记你的情。
傅聿初淡淡地移开目光。
付雨萌安排服务生看店,带着几人找了个半开放卡座落座,笑着说:“刚好今天店里出了新品,大家尝尝,帮忙提提意见,我们好改进。”
“付老板做的甜点是这个。”项兢比了个大拇指,“我们是大老粗,提不了意见,只能厚着脸皮蹭一顿。”
“哪里哪里,项先生夸张了。”
“客气客气,付老板谦虚了。”
傅聿初:……
时稚:……
时稚被两人你来我往的恭维逗乐,不由地挑了下嘴角,他刚要笑,就察觉对面的人直勾勾看着自己,时稚嘴角压了下来,低头抿了口咖啡。
傅聿初唇角勾起,跟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付雨萌没有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她是真的替好友担心,简单寒暄过后便直接开门见山直入主题:“既然傅律师跟阿稚认识,想必已经了解大概,像他这种情况,处理起来麻烦吗?”
项兢没说话,看了眼傅聿初。
傅聿初放下杯子,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淡淡道:“主要在于时先生的决心。”
付雨萌:“怎么说?”
傅聿初看着一声不吭的某人,意味深长地说:“再难的问题,都会有解决办法。主要在于人心……是否坚定。”
项兢:又来了又来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嘛。
付雨萌认同地点点头:“没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她转头问好友:“阿稚,你是怎么想的?不会又心软相信徐以宁的鬼话吧。”
傅聿初等时稚回答。
时稚知道付雨萌的意思,心知躲不过去,只能开口:“没,没有心软。”
“那你跟他提了没?”付雨萌问:“徐以宁回来了吧,你跟他提了没,他怎么说?”
时稚抬头对上傅聿初深沉的目光,莫名的他就有点心虚,小声说:“提了,宁哥这几天都没回去,说是在忙工作。”
项兢想:拖字诀,渣男常见伎俩。
“狗东西,我就知道会这样。”付雨萌骂道:“懦夫,就知道躲,跟人上床的时候怎么管不住自己,现在知道躲了。我跟你说阿稚,他就是在拖时间,拖到婚期临近,你没有时间处理,不得不跟他结婚,他就是吃准了你这一点。要我说,就像你说的分手不用他同意,你直接起诉追回你的东西。”又问对面两位律师:“分手不用对方同意吧,可以直接起诉吧?”
项兢:好清醒一姑娘,不愧是他项兢看上的人,他眼光真好。
傅聿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付雨萌其他问题:“听付老板意思,时先生的……前未婚夫出轨不止一次?怎么,之前时先生都大度原谅了吗?”
项兢:他怎么听出了不满的味道?
付雨萌没有听出什么,他对帮堂姐打离婚官司的傅律师有天然的信任感,这会更是问什么答什么,她摆了摆手说:“那倒没有,这是跟阿稚在一起后的第一次,不过在一起之前他也不点检就是。我之前劝过阿稚,可他说不能以现在和未来的标准要求过去的徐以宁,对对方不公平。”
项兢闻言看了眼时稚,没想到这位恋爱脑帅哥爱情观还挺正。
“没想到时先生还挺通情达理。”傅聿初明明说的是再正常不过的话,偏偏时稚听出了讽刺的味道。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忙说:“都过去了,别说这个……”
“屁!”付雨萌直接打断他:“俗话说三岁看老,从小看大。从他过往的男女关系中可见这人就是管不住下半身的下等动物,只有你傻傻的信他说断干净的屁话。朝三暮四,算什么好男人!”
项兢:这姐们儿火力太强,他真是无辜躺枪。不过话说回来,他正常恋爱感情不合分手,不算渣男吧……
傅聿初认同地点点头:“确实。”
项兢:“???”
时稚:“……”
“对了,傅律师。”付雨萌是真替时稚操心,也是真的信任傅律师,她替好友打探:“分手不用对方同意吧?如果……我是说如果,在阿稚已经提了分手但是徐以宁不同意的情况下,阿稚跟别人上床,不算出轨吧,不算过错方吧?”
时稚:“…………”
傅聿初:“时先生的意思呢?”
时稚没什么意思,心虚加尴尬,他待不下去了。
“时先生……真的跟别人,上床了么?”傅聿初盯着某个头快到怵到地上的人,幽幽道。
“咳咳咳——”时稚被咖啡呛的满脸通红,傅聿初抽了两张纸递过去。
时稚:“……谢谢。”
“至于是否算出轨,要看时先生的动机。”傅聿初见时稚没事才说。
付雨萌:“怎么说。”
“若时先生是伤心买醉,或者出于报复心理,跟别人上床,那可能算出轨吧。”傅聿初盯着时稚,说着只有两人能听懂的话:“若只是意乱情迷下的情不自禁,没有任何报复前任的心思,应该不算出轨。不知道时先生属于哪种情况。”
项兢在桌子底下踢了傅聿初一脚:你丫的扯什么鬼话,哪条法律有这种规定???
傅聿初躲开,面不改色地看着时稚。
付雨萌连忙澄清,生怕时稚沾上出轨的罪名,“当然是后者,跟渣男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是么?时先生这样跟你说的?”
付雨萌就差举手发誓,也不管时稚有没有说过,只在律师面前说着对好友有利的信息,“当然,阿稚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说了分手就是分手。”
项兢震惊:想不到啊,恋爱脑帅哥这么野,也不知是他们太年轻还是自己太老土,竟然有点跟不上潮流。
“是么?”傅聿初露出个似笑非笑地表情:“刚刚不还说时先生心软会相信前任的忏悔吗?”
付雨萌:“……”律师记忆这么好的嘛,真不想跟这些做律师的讲道理。
付雨萌还想说话,被时稚扯了下。
时稚小声开口:“这些跟接下来的打算无关,别说这些了。”
傅聿初:“哦。”
时稚:“……”
付雨萌也察觉到了好友的不自然,她把这理所当然的理解成了好友的社恐,面对不熟悉的人的自然反应。
于是她问好友:“阿稚,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时稚想了想说:“等徐以宁回来吧,我已经跟他摊牌,他可能一时没想明白,等他回来,我会跟他再谈谈。”又说:“尽量谈谈,能不起诉就不起诉。”
傅聿初看着面前的咖啡,难得没有说话。
付雨萌知道时稚的顾虑,也没有多说。
项兢忍不住给了点专业建议:“如果时先生确实想跟你未婚夫分开,追回财产。从现在开始可以慢慢搜集证据,证明小楼是以结婚为目的的附条件赠与。既然是以结婚为目的,你们要退婚,附条件赠与自然可以撤销。现金部分倒是好办,毕竟是从你账户直接划走,没有说明用途,追回的可能性更大。”
“你跟他谈的时候可以录音,尽量引导他承认附条件赠与成立,最好有文字证据。”项兢认真建议。
时稚:“好,我知道了,谢谢项律师。”
最后回去,还是傅聿初送的时稚。
项兢接了客户的电话提前离开,付雨萌要留下看店,傅聿初说自己顺路正好可以送他,时稚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再一次上了傅聿初的车。
同样的车子,停在同样的位置。
“谢谢你送我回来。”
“嗯。”
时稚想下车,车门被锁了。
时稚转头看傅聿初。
傅聿初看着不远处的路灯,问了跟上次同样的问题:“你会心软么?”
“……不会。”
“可你不想起诉。”
“……我只是不想闹太僵。”
时稚想,如果他最后真的跟徐以宁闹上了法庭,那这朝夕相处的三年多算什么。时稚可以承认自己的失败,但他不想面对无休止的骚扰,不想小楼和爸妈的名字出现在法庭,不想……这么麻烦。
如果可以,时稚很希望和徐以宁好聚好散,和徐家好聚好散。
“如果他一直避而不见呢。”傅聿初看向时稚,问着寓意不明的话:“如果他一直不跟你谈,一直拖着,拖到你们的婚期,你会跟他结婚么?”
时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车里跟傅聿初讨论这个问题,他刚想说话,手机响了。
傅聿初低头瞥了一眼。
傅聿初转开视线。
四月的天气,时稚突然感到一丝冷意,他本意想直接挂断电话,却手抖按了接听和免提。
“媳妇儿,你在哪?”
作者有话说:
傅聿初:我没破防,造谣律师函警告[白眼]
徐以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时稚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人。
傅聿初鼻腔发出一声不太明显的冷哼,徐以宁听到动静问:“你身边有人?你在外面?”
此刻关了免提反倒尴尬,时稚只能硬着头皮说话:“嗯,你回家了?”
“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是不是……”像是想起什么,徐以宁没有问下去,而是回说:“公司忙,最近都没时间回去。”
时稚“哦”了一声,“你打电话有事么?”
傅聿初看了眼时稚,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方向盘。
“妈打电话让我们去看看爷爷。”对面窸窸窣窣一阵后徐以宁才说:“老人家想你了,念叨了好久。”
时稚想起那位和蔼的老人,咬着嘴唇没说话。
“时稚。”徐以宁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带着不易察觉的哀求:“爷爷年纪大了,心脏不好,最近好不容易有些好转,受不了太大刺激。”
“他最喜欢你。”见时稚没反驳,徐以宁得寸进尺地要求:“明早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看他,好么?”
半天没有等到时稚回答,徐以宁急急开口:“媳妇儿……”
“知道了。”时稚深吸一口气:“明天几点?”
“我八点到那边。”徐以宁一下子开心起来:“媳妇儿,你想吃什么早餐,我给你带过去。”
时稚说:“不用了。还有,你别再这样叫我,我们已经分……”
“我这边进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电话,先不说了,挂了啊。”徐以宁打断时稚的提醒,匆忙挂断电话。
时稚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发呆。
“他就是这样,让你总是心软么?”
“什么?”时稚看着突然说话的人。
傅聿初:“没什么。”
“……”
“你跟他家人看起来相处的不错。”
时稚刚想说话,傅聿初又开口:“毕竟都要结婚了,肯定相处融洽。”
话都让傅聿初说了,时稚说什么。
时稚腹诽,不知道这位傅律师又摆什么脸色。难道是怕自己最后不打官司他拿不到律师费?
有可能。
毕竟第一次见面就暗示自己不要货比三家白.嫖免费咨询,为了跟他这个客户搞好关系又是送他回家又是送蛋糕刷存在感。
肯定是怕不能从他这里赚到律师费。
都是打工人,大家都不容易。
想通这一点,时稚善解人意地说:“你们怎么收费?我可以先付咨询费。”
“什么?”这次茫然的换成了傅聿初。
“你也看到了,我未婚夫现在不想跟我谈退婚的事,我这边一时半会儿还没法确定会不会起诉。”时稚一脸认真:“我可以先付律师咨询费,等后面决定起诉,再签委托书。”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律师费不用给我打折。”
傅聿初一脸复杂地看着时稚,他简直想敲开时稚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才能有这样的脑回路。
他傅聿初看起来很像缺时稚律师费的人?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时稚从哪里得出这一结论?
自己莫名其妙被小三,不计前嫌送他回家,请他吃饭哄他开心,察觉他心情不好安慰他,时稚就得出这个结论?
“不用。”傅聿初语气很臭:“等你打赢官司再说吧,如果不起诉,就等你退完婚再说。”
“哦。”时稚不知道傅聿初又生什么气,他不想在车里待下去了,“谢谢你送我,我要回去了。”
说着示意傅聿初开车门。
“时稚。”傅聿初看着外面昏黄的路灯,声音听不出情绪:“去过安大的育知楼么?”
“嗯?”
“算了,你走吧。”傅聿初深吸一口气,按下车锁。
时稚:“……”
时稚从车上下来,垂着头慢吞吞往回走,越想越觉得郁闷,他在傅聿初面前心虚个什么劲儿啊。
归根结底,他们只是律师委托都没有生效的普通客户关系,就跟陌生人差不多。
好吧,比陌生人多了睡过一次的关系。
可傅聿初看起来也不像那种死缠烂打寻死觅活要他负责的人,再说那件事彼此不是已经心照不宣揭过不提了么。
可傅聿初为什么总是对他阴晴不定摆脸色?
一定是傅聿初自己脾气不好,跟别人没关系。时稚这样想。
确认不是自己的原因,自己也没必要心虚,时稚头不垂了,腰不弯了,步伐轻快地走进公寓楼。
傅聿初在半明半暗的车子里看着时稚从心虚自我脑补到理直气壮的样子,自嘲地笑了笑。
他等11楼某间房灯光亮起后,驱车离开。
翌日早晨八点,时稚如约收到徐以宁的消息:【我在楼下等你】
“你吃过早餐没?”时稚上车后徐以宁问:“饿的话我去买点吃的,你路上吃?”
时稚:“不用了,早点过去吧。”
徐以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里写满思念。他从上往下认真打量时稚,在看到时稚放在腿上的双手时,眼睛微眯,“你戒指呢,怎么没戴?”
时稚下意识看向自己左手无名指,那里之前有徐以宁求婚时带上去的戒指,当时徐以宁耍赖说:“答应求婚就是答应做我媳妇儿,我不管,戒指必须戴在无名指上。”
“摘了。”戒指是见于崇尧之前摘掉的,后来也没有必要再戴回来。
徐以宁语气艰涩:“……为什么?”
“没必要。”时稚说:“我们都分手了。”
徐以宁狠咬着牙,下颌线绷很紧。他没有再说话,发动车子,沉默地开车。
时稚也没有再出声。
一路无话,车子开到徐爷爷所在的疗养院门口停下。
“时稚。”徐以宁终于直面时稚要分手的事实,他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疲惫:“爷爷心脏受不得刺激,我们两个的事,先不要告诉他好吗?还有我妈那里,你给我时间。我最近真的很累,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有个缓冲,慢慢跟她们去说,可以吗?”
时稚看向徐以宁,他发现他很久都没有好好看过徐以宁了。
徐以宁长相是属于温润随和那一挂的,毫无疑问,他是帅气英俊的。他有一双标准桃花眼,双眼皮深而宽,眼睛很大。
时稚曾见过眼神清亮的徐以宁。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双清亮的眼睛已经染上浑浊。
时稚看着眼前这个才过完25岁生日不久的男人,看他布满血色的眼底和被酒色浸染的神情,心口无端发堵。
徐以宁从小到大成绩优异,品格上佳,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家长眼里的别人家孩子。他是安大有名的才子,学校表白墙上的男神。
时稚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被社会磨平棱角变得面目全非,但他知道背着他走过安大深夜的少年已经死去。
时稚内心慢慢平静,他在这一刻彻底释怀。
“你在看什么?”徐以宁看时稚眼神虚空地盯着某处发呆,不由出声问。
“没什么。”时稚摇了摇头,知道徐以宁在等他回答,就说:“知道了,先进去吧。”
徐爷爷所在的疗养院在安城算是数一数二,配备了专业的医护人员和独立院子。时稚他们到的时候王素珍和丈夫徐振超正在院子里说着什么,看到他们进来,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徐家父母是标准的女主外男主内家庭。
徐振超曾是小学语文老师,徐家发家后辞去老师工作安心顾家。王素珍是典型的女强人,一个人支撑着家里生意,从县城小超市做起,到如今连锁超市遍布全国,前两年又赶上网络直播带货,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一个只有中专文化的小城镇女人,能有如今的成就,着实不容易。虽然为人精明强势,但时稚佩服她的能力。
对方一直对他很冷淡,但到底是长辈,时稚主动问好:“阿姨,叔叔。”
王素珍没理他,徐振超看看老婆又看看时稚,最后尴尬地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时稚早已习惯,没觉得多难受。
“时稚哥,你来啦!”徐以宁还在上大学的妹妹徐以静听到动静从房间出来,笑着说:“怎么比上次见面瘦好多啊,时稚哥,你是不是又没按时吃饭啊。”
看到徐以静,时稚绷着的神经放松,他笑了下说:“以静,好久不见。”
徐以静嘿嘿笑道:“确实好久没见了,都怪徐以宁,不让我去你们家里。时稚哥,看你气色不好,是不是徐以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替你教训他!”
“以静,别没大没小。”徐以宁这时候插话说:“叫嫂子。”
徐以静翻了个白眼:“时稚哥又不是女孩子,叫什么嫂子,叫哥才更亲切。”
“媳妇儿,你别跟以静一般见识,她被家里惯坏了。”徐以宁一副无奈的语气,“咱们让让她。”
“都别杵这儿了。”王素珍眼底闪过一抹厌恶,目光落在徐以宁身上:“进去吧,你爷爷在等你。”
徐以静对着徐以宁离开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嘟囔了一句什么。
如果有人懂唇语,就会发现徐以静说的是——
作者有话说:
时稚:话都让傅聿初说了,时稚说什么。
亲妈:嗯……或许……
感觉大家都不怎么说话呜呜呜大家多互动啊啊啊[求你了]
“小稚,你们来了。”徐爷爷躺在阳台的摇椅上,笑着朝时稚招手:“过来爷爷看看。”
时稚走过去蹲在老人跟前,脸上绽开笑容:“爷爷,我来看您啦。”
“好,好。”徐爷爷拉着时稚的手上下打量,皱眉说:“怎么瘦这么多,是不是没好好吃饭?”说着转头对后面跟进来的徐以宁交代:“小稚画画需要安静的环境,你没事少打扰他。如果你公司忙不能照顾他,就给他找个阿姨,一日三餐要按时吃。”
徐以宁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认真听训:“知道了爷爷,知道您疼他,我哪敢不好好照顾啊。是他一忙起工作就忘了时间,总是昼夜颠倒,说了也不听。”说完宠溺地看了眼时稚,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肯定是你不上心。”徐爷爷不认同,他看了眼坐着的孙子又看了看蹲着的时稚,叹气:“你不知道给小稚拿把凳子吗,没看到他蹲得难受?就顾着自己舒服了。”
徐以宁哈哈一笑,没当回事,玩笑说:“明明是他想挨着您,最后倒成了我的不是。我看他才是您的亲孙子。”
徐爷爷瞪了徐以宁一眼,摸了摸时稚的头发,“小稚,你坐着陪我说说话。”
“没事爷爷,我不累。”时稚仰着头,调皮道:“这样能更仔细看着您。”
徐以宁笑着对时稚说:“媳妇儿你还是坐着吧,不然爷爷说我欺负你。”
时稚没搭理徐以宁,问起徐爷爷的身体:“爷爷,您最近怎么样,腿还疼吗?这两天天气不错,我带您去溪筑住几天?”
溪筑是时稚爸妈留下的小楼,在安城郊区,那里临湖,很适合春天踏青疗养。
徐爷爷年轻时下苦力伤了腿脚,现在上了年纪除了心脏不好腿脚也不利索,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待在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