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顶A双子当哥哥有那么难吗by离火为衣
离火为衣  发于:2025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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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的瞬间,似乎有什么虚幻的泡泡“啵”地一声被戳破。
陈乱垂下了眼睛,终于慢慢弯起了嘴角。
“……谢谢你的好意,哥哥真的好感动。”
陈乱慢慢吐出胸腔里郁结的浊气,深呼吸,然后坐了起来,外面似乎放晴了。
有阳光透过天顶洒落,几只飞鸟互相追逐着掠过云端。
云开雾散。
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伸了个畅快的懒腰,突然感觉到一阵轻松。
陈乱回头看着弟弟们,伸出手,弯起唇角:“但是葬礼就不必了,就当我是当场诈尸了吧。”
拉着两个人站起来后,陈乱在接下来的参观中明显放松了许多。
虽然看着那些熟悉的街巷房屋都被拉上了警戒条不允许进入,几个月前还在守护着的家园变成了博物馆,回家还得抢门票,陈乱还是感觉到几分感慨,但那种虚无游离的感觉却已经被隔离在外,再也没有近身。
他现在明明就是活着的。
他有了新的家,也有了新的亲人。
让过去过去,让新的开始开始。
一路逛到临近闭馆,陈乱才心满意足地拉着弟弟们回到地面,出来之前甚至还在食堂体验馆买了两包虫子蛋白饼,邀请江浔和江翎品尝。
江翎没吃,他死也不会吃这种东西的。
江浔尝了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路过某个垃圾桶的时候默默把半块饼丢了进去。
顺便一提,陈乱最终也没找到王小豆的坟在哪儿。
原来零零散散的墓区都被统一迁到了电梯口那片纪念墓园,陈乱没有找到王小豆的墓碑,最后把那两瓶菠萝汽水放在了中间那个巨大的纪念塔下。
如果没有单独的墓碑,那只能是刻在塔身上某个地方了。
等江浔和江翎去就住在本市的外公家小住了几天回到启微市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早他们回去两天的陈乱并不在家。
江浔看着陈乱空荡荡的房间,莫名地翻腾起一股难以压制的燥意。
他伸手抚上隐隐跳痛的后颈腺体,目光跟同样也在捂着后颈的江翎撞个正着。
空气里逐渐弥漫起两种截然不同的信息素的味道,轻微到不仔细闻根本无法察觉,但确实存在。
“江翎。”
江浔抬眼看着胞弟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声音平静:“我们要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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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Alpha的分化期一般会持续三到四天左右,越高等级的Alpha分化期会越长,不适感也会越强烈。
据说一些顶级alpha在面临分化期时,常规的抑制剂是有一定几率失效的。
而陈乱此时还不知道弟弟们已经在越来越临近16岁的新年的时候,迎来了分化期。
他这个时候正在乌宁的射击馆里兼职射击教练。
临近年关,各大高校陆陆续续都放了寒假,四散在各个娱乐休闲场所的年轻人也多了起来。
乌宁的射击俱乐部设备新,环境好,枪械种类也多,意外地在启微市小火了一把。
场馆里的教练实在有些忙不过来,乌宁思来想去,选择了把陈乱搬来救场。
她开出了陈乱无法拒绝的高额报酬,让他专门负责古董枪械区的体验项目。
……于是体验馆更火了。
事情的起因是有一个大学生射击爱好者社团来这里打卡团建,一眼就挑中了在一众教练里帅得异常突出的陈乱。
团建过后,这群大学生里很多人都发了社交动态,话题几乎都绕不开以下几点:
【也是跟陈教练合上影啦!长得帅还技术高超的教练哪里找呀!而且还有糖吃~】
【你有这样高速运转的爆帅射击教练进入启微市你记住我给出的原理小的时候。】
【寒假热门打卡点:ROSE WITH GUNS射击馆!环境超棒!枪械的种类也多!最重要的一点:教!练!很!帅!】
【环境:五星好评。设备:五星好评。教练:五星好评,PS:没啥说的,就是硬帅。】
其中一个发了合照的帖子火了。
照片里的少女戴了一顶鸭舌帽,栗色的卷发在脑后偏下的位置扎了两个小丸子,比着俏皮的剪刀手对着镜头wink,手心里还握着一颗糖。
标题是:玩得很开心,陈教练超级耐心!顺便,谢谢陈教练的糖!豪赤!
在她身后是高出她很多的陈乱,站在距离她一臂远的地方。
黑色的战术套装外穿着一件迷彩战术马甲,一双笔直修长的长腿下踩着黑色的马丁靴,护目镜被拉起来戴在头上,腮边还挂着黑色的耳麦,正靠在背后的廊柱上,一只手抱着胸,另一只手支起来,在线条流畅的下巴边上比了一个松散的剪刀手,看向镜头。
那双琉璃珠似的浅灰色眼睛有些懒散地半眯着,嘴角微微勾起,泛着一抹不经意又随性而慵懒的笑。
帖子下方全是尖叫,以及求分享射击馆具体位置的。
乌宁的射击俱乐部立刻就变得更加炙手可热起来。
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下来,华灯初上,场馆里的人也慢慢少了起来。
陈乱正在上今天的最后一个课时。
——实际上本来陈乱早该回家的,但临近下班的时候有个小少爷通过钞能力加了一单,乌宁又给陈乱许诺了课时费之外的加班费,陈乱想着现在回去了家里也没人,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
小少爷名叫喻小潭,目前在首都商院念大一。
据说是爱尔华钦洲那边的某个财团家族出身,今天原本只是被爱好射击的室友拉着过来的。
不过有些出人意料的是,在所有人眼里长相乖巧柔软又漂亮的喻小潭,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
喻小潭是个很活泼的外向性子,开始穿戴护具装备起就叽叽喳喳个不停嘴,从如数家珍地自报家门,到打听陈乱的年龄、家世等信息。
陈乱靠在柜子边上擦着枪,似笑非笑地看他:“你查户口呢?”
“告诉我呗?”喻小潭穿好护具,自顾自地从架子上端下来一把枪,枪口对着陈乱,闭上一只眼模拟瞄准。
只是下一秒,枪口立刻就被陈乱抓住抬了起来,拽得他脚下不稳,还踉跄了小半步。
而面前的青年垂眼看着他,灰琉璃色的眼瞳淡漠起来,声音也带了几分凉意:“枪口不要对着人。”
喻小潭撇嘴:“知道了知道了,那么凶干什么。里面又没子弹。”
但还是乖乖放下了枪。
末了还补了一句:“不过我觉得,你冷脸的时候更帅了!”
陈乱眼皮都懒得掀了。
他开始觉得为了课时费跟加班费来伺候金贵小少爷似乎是一个不太明智的决定。
整个课时,陈乱被喻小潭不停问东问西缠得直皱眉,陈乱干脆又开始闭着眼胡说八道。
“我今年48了。”
“对,看不出来吧?我儿子都十几岁了。好多人都夸我长得年轻。”
“我不是这里的员工,我朋友她爷爷要生孩子了,我顶班的。”
“你说主职?哦,没有正经工作,躺在家里靠老婆养。”
但基本的职业素养陈乱还是有的,教还是会认真教。
于是他一边信口开河的敷衍胡扯,一边给喻小潭调整姿势,指尖落在喻小潭的手腕上:“再用点力。这枪后坐力很大,握不稳的话枪飞出去,当心给自己脑袋开瓢。”
“我知道你在编瞎话敷衍我,陈教练,你敷衍的太明显了。你只是不想告诉我而已。”喻小潭开了一枪,被后坐力震的后退了半步,回头看着陈乱的眼睛:
“你说是吧,联邦军院机甲控制系的陈助教?……或者,江助教?”
不远处有人经过,似乎有闪光灯闪烁了两下。
不过陈乱抬眼望去,人已经转身走了。
他也没在意,最近偷拍他的人太多了,早就麻木了。
面前精致漂亮的男孩嘴角挑起来一抹恶劣的笑意。
陈乱抱起手臂挑眉看他:“好玩吗喻少爷?”
“……一般吧。”喻小潭咂巴咂巴嘴,又嬉笑着凑过来:“不过我是真的冲你来的。你觉得我下学期就转去联邦军院机甲控制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乱简直要被少爷气笑了。
他握着喻小潭的枪托,用枪托带着把人拧回去,半垂着眼睛打了了个哈欠,懒散地靠到了廊柱边上,一副懒得伺候了的样子:“快点打完,我要下班了。还有,我不喜欢男的。”
他决定明天就跟乌宁辞职。
这个遍地都是男同的世界让他这个二百年前的古董百岁老人还是感觉有点遭不住。
江浔打来的电话的时候,陈乱正在看喻小潭的计分板,随后还要去给今天用过的枪做保养。
手机放在一边的储物台上。
他没有听到。
电话响了几十秒后自动挂断了。
电话的另一端,江浔握着已经打过三遍依旧无人接听的手机,平静地抬眼看向江翎:“陈乱不接电话。”
明明已经贴上了抑制贴,但后颈腺体的位置依然在不受控制的地躁动着,空气里属于江浔的味道在一波一波如同海浪一般翻涌起来。
江浔垂着眼睫,手指关节微微收紧。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不喜欢。
而江翎的状况也并没有比江浔好多少。
他正蜷缩在床上,整个人陷入被子里,怀里抱着一只毛绒玩偶,慢慢调整呼吸平复着那股燥意。
属于两个人的信息素在这片空间里互相冲撞着。
听到江浔的话,江翎闭着眼深呼吸,压住急跳着的后颈,坐了起来。
然后开始一言不发地下床换衣服穿鞋。
“我去找他。”
“你以什么理由叫他回家?”
江浔坐在一小片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用冷泉一般的嗓音道:“分化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没什么特殊的。”
江翎的动作僵住了。
他慢慢地坐到地毯上,靠着床沿,腺体出传来的一阵阵潮热让他的有一瞬间的失神。
以什么理由叫陈乱回家?
江翎抱着自己的膝盖,慢慢把脑袋埋进臂弯里。
他现在有些难受,
如果能……
抱着陈乱的话,会不会感觉好一点?
他的思维已经开始有些迟钝了,此刻满脑子都是陈乱。
躺在车里昏迷着的、靠在路灯下咬着糖的、伏在台球桌上利落击球的……
他也无比清晰地知道,江浔也远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因为表情可以骗人,信息素不会。
属于江浔的信息素此时无异于海面下暗涌的暴躁湍流,正在鼓噪着,跟自己的撞在一起。
片刻后,江翎抬起头,眼尾已经开始泛起燥红。
他听到自己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我需要他……”
他顿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
“我需要他。”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江浔又问。
江翎按着跳痛的后颈甩甩头,想让自己尽量清醒一点,语气里甚至带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我不知道……他又不接电话。”
空气里又沉默下来。
直到江翎发现江浔的信息素在某个刹那突然失控一般暴走了一瞬,甚至压过了他的,在房间里翻涌。
阴影里的江浔站起身,走到江翎旁边拉他起来。
低垂的眼眸里看不清神色,声音依旧平稳而清冷:“走吧,我找到他了。”
江翎抬眼看他,却发现江浔的手机屏幕亮着。
最上面是一个帖子,有一张点赞量爆了的照片,发布时间是两天前,照片里那个面容可爱的女孩背后,是陈乱熟悉的脸。
在帖子底部,#ROSE WITH GUNS射击俱乐部#这个词条下,不断有新的帖子刷新出来。
最新的一张图片标题是:
【拍到陈教练了!虽然我没抢到他的课时,但确实帅得我头晕!陈教练的课时都是谁在抢啊给我留一节啊啊啊啊我也想在陈教练怀里打枪!】
照片里,陈乱似乎正在手把手给一个年轻男生纠正持枪体态。
而那个男孩透红着耳朵,从拍摄者的角度,几乎像是靠在了陈乱怀里。
下一张,男孩回过了头跟陈乱面对面,照片上看不清陈乱的表情,只能看到男孩精致的脸蛋上的笑意。
帖子的发布时间,是十分钟前。
江家的车子碾着夜色抵达射击俱乐部大门前的时候,陈乱刚好结束今天的工作。
乌宁的俱乐部定价不低,而且由于这两天被吸引来的大多是摸着帖子过来的年轻学生,所以虽然很多人是奔着陈乱来的,但也没人做过什么不礼貌的事情。
清澈的大学生们最多不过就是拉着陈乱要打卡合影,好像他是个什么网红景点一样。
而陈乱为了戒烟,一般都会随身带一些糖果。
所以心情好了也会给这些年轻的小孩们发点糖吃。
有时候甚至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慈祥。
一直到陈乱把教练牌摘下来放进储物柜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手机上有三通未接来电。
都来自江浔。
是从尤明里克洲回来了?
陈乱一边含着口袋里最后一颗水果糖,一边拨了回去。
下一秒,手机铃声却从陈乱身后不远处响起来。
陈乱愣了一下,转过身:“你们怎么—— ”
只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一道身影撞了个满怀,不得不后退两步稳住身形,手肘撑在背后的储物柜上。
居然是江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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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陈乱诧异地看着紧紧箍着自己的腰, 整个脑袋都埋进?他怀里的江翎:“?怎么了这是?才几天不见这么想我吗?”
但陈乱只是个beta,他闻不到空气?里横冲直撞的信息素味道,接收不到向?他蔓延而去的危险信号。
他甚至有功夫拍了拍江翎越收越紧的手臂, 垂着眼拖着尾音开玩笑:“……嘶, 你轻点江翎, 腰要被你勒断了。把我勒死了, 你上哪儿?再找一个哥哥去?——江浔不算。”
回答他的是江翎瓮里翁气?的声音:“勒死你我就换一个不会?不接电话还不会?在外面招蜂引蝶的。”
“行,我又招蜂引蝶了。”陈乱气?笑了,摁着江翎的脑瓜推了两下没推开, 干脆由他去了:“不过, 你刚刚是不是承认我是你哥哥了?”
“……闭嘴。我没有。”江翎的手臂又使劲收紧了一下, 逼得陈乱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呼吸声。
“唔——放、放开点!……江翎我喘不过气?了!”
俱乐部刚刚准备下班闭馆, 还有一些员工和教?练没走,有人正好?奇地往这边张望。
虽然那些来打卡的大学生以前不一定?认识陈乱, 但在俱乐部内部,还是有很多人知道陈乱就是江家那个养子的。
陈乱注意到了那些目光,但江翎不松手, 他只能拖着江翎一起, 打开了后面休息室的门, 看向?从进?来起就一言不发的江浔:“外面人多,先去休息室?”
“嗯。”
教?练休息室内部空间不算很大, 放着两张沙发,桌上摆着一些水果零食。
江浔跟在陈乱背后走进?休息室, 关上了门。
“咔嗒”一声轻响,关闭的房门隔绝了外面试图窥伺的视线。
陈乱被江翎的重量压迫着不断后退,直到后腰撞上冷硬的桌沿。
整个人像是被困在了江翎的手臂与桌子之间。
这个时候陈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少年的体温高得有些不太正常, 连洒落在他锁骨附近的鼻息都有几分灼人。
然而作为一个二百年前压根没经历过分化这件事的直男,陈乱对此是没有足够的敏锐度的。
生病了?
他抬眼去看江浔,又注意到了江浔略微沉重的呼吸声,以及从后颈一直弥漫上耳侧的薄红。
还是传染性的???
陈乱拧眉,用手背贴了贴江翎滚烫的额头,又去摸江浔的。
安静的空间里“啪——”地一声轻响。
陈乱的手指被江浔抬手拦下,拍开。
陈乱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
而江浔只是平静地与陈乱对视:“我们分化了,哥哥。回来的时候,你不在家。”
空气?里属于江浔的味道如同汹涌的海浪一般将?陈乱吞没。
江浔不可抑制地想起那张照片上,陈乱落在那个男孩手腕上的、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那个像是被陈乱从背后拢在怀里的姿势。
那一刻,似乎有一个声音正在他耳边嘶叫着——
别?碰他。
别?碰他。
不许碰他!
但完全感受不到信息素的陈乱一无所觉。
他只是在听?到“分化”这两个字的时候怔了一秒,才有露出一个有些惊讶的表情?。
“你们进?入分化期了为什么不乖乖在家里待着,跑出来干嘛?出意外了怎么办?”陈乱蹙眉,他摸着怀里昏昏沉沉的江翎滚烫的额头,伸手揽着他,又要去拉江浔的手腕。
只是在即将?碰到的时候,陈乱的动作停顿了半秒,转而拉住了江浔的袖子:“抑制剂用了吗?走,先回家。”
“用了抑制贴,但好?像作用不太大。”江浔这次乖乖地被陈乱牵住,跟着他走:“我给你打电话了,哥哥。”
江浔鸦羽一般的浓密睫毛垂下来,语气?轻轻的,听?起来有些委屈,又有些失落:“……但你没有接。所以才出门来找你。”
意识到自己确实在弟弟们很脆弱的时候没能接到电话,陈乱有点愧疚地揉了揉江浔的头发:“我在上课,没带手机。我们先回家,好?吗?”
江家的司机就开着车在门外等着,陈乱刚准备把江翎扶进?车,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喊声:
“陈教?练!”
陈乱回过头,就看到早就离开场馆小半天的喻小潭阳光灿烂地朝这边挥了挥手,小跑过来。
“陈教?练你是下班了准备回家吗?”
“不然呢?下班了不回家去苏明达热带雨林给野人当酋长?”
没等陈乱张嘴说话,江翎就不耐烦地盯着来人的眼睛,不乏恶意地嘲讽道。
“说什么呢你。”陈乱有些好?笑,不知道江翎对此前压根没见过面的喻小潭哪儿?来的恶意,只能暂且归因于孩子分化期,身体不舒服带来的看谁都烦躁。
把江翎塞进?车里,陈乱才抬眼看向来者:“喻少爷,我记得你的课时早就结束了。”
言下之意:
你怎么还没走?
“我朋友碰到了熟人,在那边叙旧。”喻小潭回头指了指他过来的那台车,摊手:“已经好?半天了,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只能等着。刚好?看到你出来。”
“不好?意思打扰别?人,好?意思来打扰我们是吧。”江浔依旧沉默着没说话,倒是坐在车里开着车门,把一双长腿搭在车外的江翎抱着手臂再度嗤笑出声。
陈乱:。
这孩子今天这么大火气?。
只是在他感知不到的信息素世界里,三种气?息已经冲撞在了一处,开始隐秘地互相压制、撕扯。
然而由于江浔和江翎还在极其不稳定?的分化期,这波信息素冲突的后果是,他们后颈腺体的位置跳痛得更严重了,以至于让二人的意识都开始轻微地混沌了一瞬。
“……哥哥。”
一直站在陈乱身后的江浔突然出声,扯住了陈乱的手腕,用滚烫的额头抵着陈乱的肩膀,蹙着眉垂着鸦羽一般的睫毛,用已经开始微微喑哑的嗓音虚弱道:“我……不太舒服。”
陈乱安抚般地拍拍江浔的肩膀,推他上车:“我要先回去了喻少爷,我现在没工夫跟你闲聊。”
说完自己也坐进?了车里,抬手就要关车门。
“等等。”喻小潭的手拦在了车门上,嬉笑道:“别?那么着急嘛。”
陈乱的眸底暗沉下来,他的耐心已经有些告罄了。
于是他抬眼,朝喻小潭勾起一个凉薄的笑。
眼神却没什么温度,用似乎是开玩笑的语气?道:“据说这款车的车门的硬度可以把骨头挤碎而完好?无损,连漆面都不会?有任何划痕。”
青年有些慵懒地掀起眼皮,支起下巴,半眯着那双漂亮的灰色眸子,弯着唇角轻微地歪了歪头:“喻少爷听?说过吗?”
似乎是被陈乱的眼神扎到了一般,喻小潭缩回了手,缓了一秒才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附身凑到车窗边上:
“别?那么凶嘛。我只是想问问,陈教?练明天还来吗?我能不能预约你之后一周的课时。”
话音落下,陈乱感到江浔握着自己的手腕的手指瞬间收紧,以至于箍得有些生疼,但下一秒,又仿佛是他的错觉一般松开了。
而江翎睁大眼看向?车外那张言笑晏晏的脸,立刻张牙舞爪的就要下车。
“老实点儿?,现在不是你之前难受得跟我要抱抱的时候了?”
陈乱一把揽住江翎的腰扣回来,摁在座椅上,呼噜了一把炸毛小狗一般的江翎的头发。
“乖,你现在还在不舒服,别?折腾了。”
然后回头看向?趴在车窗上眨眼睛的喻小潭:“抱歉,我辞职了。”
“?什么时候的事?”
“现在。”陈乱吐出两个字,不等喻小潭说话,就立刻升起了车窗:“开车,回家。”
车外的喻小潭眼睁睁看着那台车从面前开走,站在原地顿了两秒,才突然微微俯身,慢慢笑出声来。
他慢悠悠回到自己那台车上,车上除了有一个司机,别?无他人。
打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陈乱的脸。
画面里的陈乱正笑盈盈地扯着手里一个青年的头发,形状漂亮的嘴唇微微开合。
——正是当初陈乱给杨旗开瓢的那段视频里的截图。
喻小潭看着屏幕上陈乱的脸,这张脸慢慢跟刚刚陈乱坐在车里,脸上挂着冷淡的笑容威胁人的脸重叠在一处。
手指重重的地摁在陈乱漂亮的琉璃灰色眼瞳上,喻小潭嘴角慢慢扯起一道有些怪异的兴奋弧度。
他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拨通了电话:
“安德烈叔叔,下学期结束后,给我安排休学吧。商学院太无聊了。”
“去找找有没有什么渠道能让我进?去联邦军校。”
“是的,我找到了新的—— ”
“玩具。”
另一边,江家的车子载着兄弟三个平稳地回到江宅。
等陈乱把两个人形挂件拖上二楼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江浔跟江翎的信息素已经可以用混乱来形容。
他们在半路上就注射了抑制剂,只是似乎毫无作用。
可陈乱是个beta,他完全无法对分化期的难捱感同身受,也没有信息素可以释放出来给予他们安抚。
房间里两种信息素如同混乱的潮汐,一波又一波翻涌着,指向?的终点却完全在同一目的。
而陈乱处在这些涟漪的交汇点,一无所觉。
陈乱几乎是被江翎拖着压到沙发上的。
江翎双手箍着陈乱的腰,滚烫的额头抵着陈乱的锁骨,沉默着与汹涌的信息素乱流对抗。
闻着陈乱身上干净的味道,他会?觉得脑海里的嗡鸣能减轻一些。
但是好?像……
还不够。
他的信息素似乎正在渴求着……某种东西?。
但他找不到。
他在陈乱的身上找不到那种……
能够真正安抚住他混乱的信息素的味道。
……对了。
陈乱是beta啊。
他根本就没有信息素!
他无法标记!
江翎有些烦躁地咬牙深呼吸,忍住了摁着陈乱的脑袋强行在他后颈腺体上用力咬一口的冲动,却又无端地想到了陈乱那张暧昧的照片,想到那张趴在车窗上纠缠的讨厌嘴脸。
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缠上了他。
不高兴,不舒服,很不爽。
想咬人。
于是他扣住陈乱的肩膀,在陈乱惊愕的目光中?,一口咬在了陈乱形状漂亮的锁骨上。
“唔——江翎!”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陈乱忍不住闷哼一声,立刻去推江翎的肩膀。
只是下一秒,江翎又似乎清醒过来了一般松嘴了。
他在那道泛红的齿痕上蹭了蹭,声音闷闷的:“谁让你不接电话的……陈乱,我好?难受。”
简直像是在进?行一种委屈巴巴地指控,又像是某种大型犬类在黏糊糊的撒娇。
江翎感到陈乱似乎怔了半秒,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有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就是手法简直像在呼撸狗。
头顶上传来了陈乱带着无奈的声音,含着几分笑意:“行吧 ,如果抱着我能让你感觉舒服点,那就抱一会?儿?。”
陈乱支着下巴想了想,又垂眼看着江翎通红起来的耳朵,故意凑过去低声道:“看在你今天破天荒地朝哥哥撒娇的份儿?上?”
回应他的是江翎更加烧红的耳根,和肩膀处再次传来的啃咬。
陈乱不得不捏着江翎的后面衣领子把人扯开:“好?了停。再咬人,我要生气?了。”
脑袋被从腺体蔓延到全身的热燥冲得有些昏沉,江翎晃晃脑袋,用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看陈乱。
面前的青年仰靠在沙发背上,领口的衣服被自己扯得有些乱,靠近锁骨的地方印着一道靡红色的咬痕,琉璃灰色的漂亮眼睛正半眯着看他,嘴角还有些未消散的无奈笑意。
切,根本没在生气?,只是在不怎么走心地威胁人而已。
江翎想。
于是再次把脑袋埋进?陈乱怀里,耍赖般哼道:“那你生吧,我看看你生的是氧气?还是氦气?。”
陈乱默然。
以前怎么没发现江翎还能这么无赖难缠?
他伸手掐住江翎的脸往两边扯,一边扯一边咬牙:
“哈,我准备生点氢气?,等会?儿?就爆炸,把你炸到坎加瓦大草原上去当野人,省的你难受成这样还要跟我耍赖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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