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的,那晚我下的情蛊by山枕月
山枕月  发于:2025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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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口的人赶紧帮宁双摁下了开门的按钮,宁双道了谢,走出电梯向身影消失的方向跑了去。
“季淮之!”宁双喊着。
他从过道一路跑出头,甚至跑到了楼道口,也没有看见季淮之。
那是他的错觉吗?宁双愣在了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楼梯间,他听见了自己如雷鸣般的心跳声。
宁双拿出了口袋里静音的手机,发现自己收到了很多条消息,其中也包括季淮之的。
【季淮之:你回过家吗?】
【季淮之:我看鞋子的位置好像不太对】
【季淮之:我出去买菜了,你回来吃晚饭吗?】
消息是半个多小时以前发来的,那时候宁双刚到医院。
如果季淮之在医院的话,那他是不是因为看到了自己,所以才发了这些消息?
刚刚那个人是季淮之吗?
不待宁双想更多,一边突然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好,可以帮我看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吗?”
“不好意思,你找别人吧,我这里排着队呢。”
“你好,可以帮我……”
“……”
“你好,可以帮我看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吗?”走廊边上,一个老奶奶拿着几张单子,挨着问路过的人手里的单子是什么意思。
宁双暂时收起了其他心思,主动上前去搭话:“奶奶,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像是看见了救星,老奶奶赶紧把手里的报告单递给宁双看,说:“小帅哥,我看不懂这些字,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宁双接过报告单,上下扫了几眼,然后弯下腰用温和的嗓音和老奶奶说话:“这是让您去一楼大厅缴费,然后凭缴费单去药房拿药。”
“我,我不懂啊!”
宁双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忍心丢下老奶奶一个人在这里,他拉着对方的手进了电梯,摁下了一楼的按钮,说:“我带您去吧。”
“谢谢你啊,谢谢你小帅哥。”对方不住地给宁双道谢。
“没关系。”
因为只是简单的缴费和取药,宁双很快就帮老奶奶取到药离开了,前后并没有耽搁很长的时间。
出了医院,宁双打上了回家的出租车后才回季淮之的消息。
【宁双:对,回家拿了一个东西,我说你怎么不在家】
【宁双:我马上就到家了,你现在有伤,我来做饭吧】
此后一直到宁双回到家,季淮之都没有回消息。
隔着门,宁双闻到了屋里飘出的炒菜香味,他拿钥匙打开了门,宁敦敦跑出来喂着宁双打转,宁双摸了摸它的脑袋,往鞋架上面看了一眼。
然后将挎包挂在了挂衣架上面,走去了厨房。
厨房里,季淮之系着围裙,穿着普通的休闲服正在炒菜,油锅里冒出腾腾热雾,锅铲碰撞的声音将宁双唤回了神。
宁双悄悄舒了一口气,走到季淮之身边,“季淮之,我回来了。”
“你辛苦了。”季淮之说。
宁双表情一滞,疑惑:“嗯?”
“因为我听说我们班有人中暑晕倒了,你去医院照看他了吗?”季淮之偏头看着宁双问。
“啊对,我去了一趟医院。”
季淮之:“你先去休息吧,我做饭。”
宁双看着他额角的汗珠,从口袋里摸出了手帕给他,说:“你擦擦汗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季淮之接过手帕,擦去了额角的密汗,被汗水打湿的碎发还黏在脸上,额角的那块纱布反倒将他衬得更加……可怜?
“暂时没有。”季淮之摇了摇头,下一秒他又补充说,“我买了水果,你可以去洗一点吃,不吃的话请帮我放到冰箱里来。”
“好。”宁双点了下头,转身走去了餐桌前,他从袋子里将水果翻了出来,同时也看见了夹在里面的购物小票。
宁双手顿了一下,随后将小票拿了起来,看见上面的支付时间是下午四点半,那时候宁双刚好回家。
难道真是去超市了?而且他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像季淮之的人,他也没找到……所以也许真是自己看错了呢?
那岂不是还白白冤枉季淮之了?
宁双捏着小票发呆了半天,直到季淮之端着炒菜出来了,他才回过神来,“我现在去洗水果,一会儿饭后吃。”
他胡乱将小票塞回了购物袋里,拿出草莓和青提,绕过季淮之就去了厨房。
季淮之垂睫看着购物袋里被宁双捏得发皱的小票,眸光晃了晃,随即将购物袋提去了厨房。
晚餐是两菜一汤,宁双做的最后一个汤菜,毕竟季淮之说到底也是一个伤患,宁双心底有些过意不去。
吃饭的时候,宁双看着季淮之的额头,主动搭话:“你的伤怎么样?还疼吗?”
“还好,不太疼了。”
不太疼?那就是还疼?宁双脑瓜子一转就明白了过来。
他又问:“一会儿是不是还得换药?”
季淮之点头。
宁双:“我帮你吧,你自己也不方便。”
“好,谢谢。”季淮之礼貌说。
宁双:“不用谢啦,往远了说,你是我需要负责的新生,往近了说,我们是合租室友啊!”
不管是往近了说还是远了说,这两种关系都显得他们之间很疏远,不够亲近。
季淮之抿了一下唇,有点不太高兴,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吃完饭他们又出去遛了狗,回来就是晚上九点多了。
季淮之回房间换了衣服,刚换好衣服,房间门就被敲响了,他上前去开了门,就看见宁双提着药箱站在门口。
“我来给你换药了,差点就忘记了。”他笑着解释说。
季淮之看着宁双的眼睛,喉结滚了一下,然后侧开身给宁双让开了路,说:“谢谢,那你进来吧。”
宁双先探了一个脑袋进去,左右看了看,“我进来咯。”
很像一只好奇小狗。
季淮之看着他的神色不觉温柔了许多。
他带着宁双到了自己的书桌前,主动坐上了椅子,宁双将药箱放在了书桌上,靠近了季淮之,说:“那我帮你换药了?疼的话和我说。”
“好。”季淮之将腿打开了一些,方便宁双近距离帮自己换药。
他感觉到宁双轻轻掀开了纱布,随后又轻轻地往伤口上吹着气,凉意扑在了额角,季淮之呼吸一滞,背部也僵直了。
宁双的小腹离他鼻尖仅仅就一寸的距离,他闻到的全是宁双身上的香味,很香,像是阳光的味道。
“疼吗?”宁双小心在伤口上涂着药。
“呃……”季淮之拧了拧眉,宁双赶紧给他伤口吹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再轻点。”
宁双微微弓下腰,他们离得更近了,宁双的呼吸喷洒在了他的脸上。
卫衣上的绳子擦过他的唇部,季淮之睫毛颤了颤,搭在膝盖上的手蜷得更紧了。
“可以了。”最后一步完工,宁双收回手插在了腰间,后退半步看着季淮之,一脸满意地说。
季淮之抬手将耳鬓的发丝别起来,抬着头,眼珠向上看着宁双,一副可怜样,语气温润:“谢谢。”
宁双闭了一下眼,这张脸,简直犯规了啊……
他捂住心脏,刚要说话,窗外就传来了两声鸟鸣,“咕咕。”
宁双循着声音看出去,那只鸟竟然从窗户的缝隙飞了进来,稳稳停在了一边的茶几上,宁双一下就认出了这只鸟,因为最近他总是看见这只漂亮的鸟。
看它的样子,它是不怕这个屋子里的任何人的,但宁双又没有养它,所以是季淮之养的吗?
宁双好奇:“这是你养的吗?”
季淮之毫不犹豫否认:“不认识。”
玄雀歪着脑袋:咕咕?

第20章
宁双来了兴致,他蹑手蹑脚到了茶几边上,刚伸手打算将这鸟儿抱到掌心来,它却主动煽动着翅膀飞到了宁双手心。
“季淮之,你看。”宁双很是惊喜,他万分小心地捧着这只鸟,慢慢挪步到了季淮之跟前。
季淮之瞥了玄雀一眼,将目光落在了宁双小心认真的脸上,宁双低头看着手里的小鸟,如羽扇般的长睫自然垂下,在眼底掩出一抹阴霾,笑意嵌在唇角,颊边荡着一对梨涡,模样很是好看。
“可能是外面的野鸟,也许不干净。”季淮之面不改色说,语气间全是对玄雀的嫌弃。
“咕咕。”小鸟扑腾着翅膀。
宁双狐疑道:“有吗?”
他低下头凑近去闻了闻小鸟,它身上散发着一种很清新的香味,“它很香,而且毛发也很有光泽,长得也挺肥硕的……怎么看也像是家养的小鸟吧?”
看着宁双拿鼻尖亲昵地蹭了蹭玄雀,季淮之皱着眉头,抬手捂着唇咳了几声,成功把宁双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来,宁双立马关心:“怎么了?你感冒了吗?”
“没事,可能因为窗户开着,风吹的吧……”季淮之摇了摇头,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宁双哎呀了一声,跑去窗边将手里的鸟儿放飞了出去,又随手将窗户关严实,拉上了窗帘,“以后天冷就不要开着窗了,淮安市冬天还是很冷的。”
“好。”季淮之应声,主动收拾起了宁双散在桌上的绷带和擦伤的药。
宁双走到季淮之身边,却打量了好几眼他的房间。
倒是和季淮之这个人一样,简约,清冷,味道是一种很淡的檀木香,里面很多东西都是房间里原本就有的,几乎还是维持着住进来之前的面貌,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书桌了。
书桌里面放了很多新书,宁双歪着脑袋慢慢辨认着书上的名字,发现季淮之涉及的知识面很广,上至编程代码程序,下至语言文字类,都有接触。
“你每天在图书馆看这些啊?”宁双好奇。
季淮之:“怎么了吗?”
宁双摇头:“没事没事,我以为你在图书馆学习专业知识,在为四六级和考研做准备呢。”
季淮之:“这些都不急。”
“那确实,毕竟你才大一。”宁双认可地点了一下头。
“哎,还有我这个专业的书啊。”宁双抬手将和生物医学有关的书籍拿了下来,随手翻看了两下,发现上面做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一瞬间,宁双对季淮之又有了新的了解。
简直是天生的读书人啊。
“随便看了一些,好多都不懂。”
宁双把书塞回了原处,十分自信地说:“放心,别的我不好说,关于我的专业知识我还是没问题的,以后有不懂的欢迎来问我!”
“好,我会的。”季淮之腿侧的蜷紧的手慢慢放松了。
宁双提起药箱,“那我先离开啦,你伤口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和我说,我就在你隔壁,别不好意思,好好的脸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嗯,谢谢你。”季淮之送宁双到了门口,然后看着宁双下楼将药箱放回了玄关的橱柜里。
他回到房间,关紧了房门。
房间里多了一丝别样的味道,是宁双身上的清香,那不是沐浴露的味道,就是属于宁双的味道,季淮之不会混淆的。
他走回书桌前,将宁双拿着翻看了几下的书拿了下里,慢慢翻到了最后两页,一张寸照卡在书缝间,季淮之将寸照拿起来。
照片里的人正是宁双。
看起来像是大一时期拍的照片,穿着军训迷彩服,笑得肆意张扬,紧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他军训的时候拍下来的寸照。
他小心把两张寸照摆在了一起。
眼底流露出了一抹温楚。
紧接着,他又蹙紧了眉头,他抬起手摸向了额角的纱布,纱布下面的那道疤……
会留疤吗?留了疤痕宁双就不会喜欢了吧?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宁双感兴趣的这张脸了……
直至睡觉前,季淮之心里还想着这件事,全然忘记了被关在窗外的某只白鸟。
第二天早上宁双照常起床晨跑,回来发现季淮之又做好了早饭。
说到底季淮之也是一个受了伤的病人,结果还给他这个手脚健全的人做饭,宁双一时有些过意不去。
“你今天不用去军训,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宁双慢慢走到了季淮之身边,锅里番茄鸡蛋面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有些睡不着。”季淮之如实说。
宁双拧起眉,歪着脑袋看了看季淮之额角的纱布,问:“是不是伤口疼?一会儿你再去医院看看吗?”
“只有一点疼,不影响。”季淮之抬手轻轻碰了碰纱布,其实根本就不疼,他只是喜欢看宁双关心自己的样子。
“明天还疼的话,我再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好,谢谢你。”
“不用谢啦。”宁双抬手将锅里冒出的热雾往鼻尖赶,浓郁的番茄味钻进了鼻腔,“面是不是好了?”
“嗯,可以吃了。”季淮之关掉了火。
宁双举起手:“我去拿碗筷。”
吃完早饭,宁双就得去学校了,他手撑在鞋柜上,一边换鞋一边对季淮之说:“我中午大概率在食堂解决,也不会回家午睡,所以你午饭不用准备我的份,晚上我回家之前给你发消息,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发消息给我。”
“好。”
看宁双换好了鞋子,季淮之主动将宁双挂在挂衣架上的挎包拿下来,递给了他。
“那我走了,晚上见。”宁双打开门,又回头对季淮之挥了挥手。
随后他一脚跨下台阶,主动迈进了晨曦里,金色的晨光照在院子里的树叶上,树叶上的露珠折射出刺眼的光。
季淮之倚在门边,凝着宁双的背影,渐渐,当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视野里后,院子里大树树枝上栖息的一只白鸟扇着翅膀追了上去。
宁双中午在食堂吃了饭,午睡去赵微凉寝室,和他挤在一起睡的。
下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
宁双陪着那群新生,直到他们解散了才提着自己的挎包准备离开。
“宁双学长。”身后结结巴巴地一道男声喊住了宁双。
宁双回头,看见和自己搭话的人是陈鹭,一时还有些惊喜:“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陈鹭干咳了两声,将藏在身后的奶茶拿出来往前一送,说:“学长,请你喝奶茶。”
青年的耳朵和脸颊红得都不正常了。
宁双很是意外:“怎么突然请我喝奶茶了?”
陈鹭:“之前生病,学长您来看了我,还和我说了很多话,我很感谢你。”
宁双都快把这件事忘了,被陈鹭一提醒又想了起来,他伸手将奶茶接了过去,说:“原来是这样,那我收下了,谢谢你的奶茶。”
“不,不用谢。”陈鹭收回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说。
宁双吸了吸鼻子,对方身上有很浓郁的香水味儿,“你喷香水了吗?”
“很,很明显吗?!”陈鹭赶紧抬手闻了闻自己手臂。
宁双笑着说:“没事的,挺好闻的。”
陈鹭松了口气,又低着头磕磕绊绊说:“学长,你,你晚上有事情吗?可以一起吃晚饭吗?”
宁双就有些不懂了,因为站在陈鹭的视角,自己应该没帮他什么大忙吧?怎么又是请喝奶茶又是请吃饭的?
“不好意思啊,我得回家了,家里有人做了晚饭。”宁双拒绝了他。
陈鹭攥紧了手心,顿了顿,又说:“好,没事的,学长你回家注意安全。”
“好。”宁双将背包垮上,提着陈鹭送的奶茶就转身离开了。
到了校门口,宁双给季淮之发消息说他已经在等公交,准备回家了,季淮之回了他一张图片,一张正在炒菜的图片。
照片里,季淮之握着锅铲的手很是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肤色偏冷白,手背上分布着青筋脉络,其实看起来也很像一双有力量的手。
【季淮之:注意安全】
宁双上了公交车,反复放大缩小看了看那张图片,然后给季淮之发去消息说:【季淮之,我发现你的手还蛮好看的】
发完消息后,宁双好久都没等到回信。
直到公交车到了站点,宁双跟着挤下了车,手机才震动了两下。
两条消息弹出来。
一条是季淮之的:【还好,你到了吗?】
一条是一个三无账号的:【晚上带上现金,到这个位置来拿[图片]】
宁双先回了季淮之:【下车啦,马上到家】
随后才去回那个三无账号,照片就是夜市廊桥下面一个很隐秘的角落,宁双今天找明清柠问到了那个夜市卖药的人的微信,他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要买药的买家,和对方交涉了一个上午。
然后双方约定今晚夜市开门后,他去廊桥底下的桥洞里拿药。
宁双很冷漠地回了一个句号。
刚到院门口,家里传出的炒菜香直接驱散了宁双整天的疲倦,他三五步就跨上台阶,刚摸出钥匙准备开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季淮之就站在门后,神色冷淡,目光却有些温和,宁敦敦钻出门在宁双脚边直打转,“哎,你要出去吗?”
宁双弯腰抓住了宁敦敦颈部的项圈,防止它撒欢跑出去。
季淮之解释:“不是,宁敦敦听到你回来了,我来给你开门。”
“这样啊。”宁双点头,摸了摸宁敦敦的脑袋,“我们进去吧,你正在做饭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没有了,你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好滴!”宁双把挎包拿下来挂在了挂衣架上面。
走去餐桌前将奶茶放在了桌上。
季淮之将最后一道汤菜端了出来,宁双赶紧给他们两人盛饭。
桌上是四个炒菜一个汤菜,季淮之会做的菜不见得比宁双少,托季淮之的福,他下课回家也不用自己动手做饭了。
宁双一个下午都在忙,中午吃的饭消化得差不多了,现在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他扒了好几口饭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都好好吃啊。”宁双满脸幸福地说。
季淮之将手边的菜往宁双手边推了推,“我还担心不合你口味。”
“挺好吃的呀。”
“那就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季淮之今天没去军训,宁双就将今天白天发生的所有事讲给了他听。
季淮之耐心倾听着,心情莫名地好。
吃完饭,宁双洗完碗出来,看见季淮之在沙发边逗宁敦敦,宁双笑着去玄关橱柜里拿出了药箱,走去季淮之身边,说:“我先帮你把药换了吧。”
季淮之收回手,将手搭在膝盖上,然后仰起头看宁双,“谢谢。”
宁双弯腰从里面拿出了新的纱布和换洗的药,“没关系。”
随后,他拿着药靠了过来,季淮之呼吸一顿,因为他闻到了不属于宁双的另外的味道。
宁双在外面会带回家很多味道,但再多的味道都很淡,唯独今天,他身上有一股香水的味道,比之前带回家的味道要浓很多,这种味道,似乎只有离得很近了才会沾染得这么多。
宁双和谁接触了。
季淮之抬起眼,密长的睫毛擦过了宁双的手腕,宁双后退了小半步,但刺鼻的香水味就是挥之不去。
玄雀晚上才会回家和他说宁双今天的事。
也就是说季淮之不知道宁双今天接触了什么人。
好的?坏的?朋友?喜欢的人?追求者?他都无从得知。
想得越多,他连呼吸都不自觉喘得急了,宁双不知道他想了那么多,看他攥紧的拳,立马搭上了他的手背,温声问:“弄疼你了吗?”
手背传来的温度让他眉间的阴郁也被驱散了,季淮之眸光晃动,心跳和呼吸一起平复了下来。

第21章
宁双轻轻冲他的伤口吹了吹气,“疼就说嘛,我又不是牙医,说疼只会让你坚持一下,忍一下。”
季淮之被宁双的话逗乐了,他抬眼看着宁双,似是不经意地问起:“你身上有很浓的香水味。”
“很浓吗?”宁双抬手闻了闻衣袖,随后解释,“估计是今天和会计四班的那个新生说话的时候沾上的。”
“他是喷了一些香水。”
“不好闻。”季淮之直截了当说。
宁双有些愕然,“不至于吧,我觉得还行啊。”
季淮之抿紧了唇,不再说话,宁双就说:“那我一会儿出去溜宁敦敦的时候,就换一套衣服吧。”
“我也一起。”季淮之说。
宁双:“我今天不去公园,我想带它去夜市那边转转。”
“我也可以去。”季淮之从下至上看着宁双,头顶的光映在他的眼底,像是一抹不易让人忽视的高光。
宁双去夜市也是为了干正事,要是带上别人感觉也不方便,宁双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就对上了对方一双好看的眼睛。
他心脏狠狠一颤,又后退了半步,“去去去。”
“一起一起。”宁双直点头。
“好。”得了想要的回答,季淮之的语调都轻快了许多。
宁双给他换好药,回楼上换了一套衣服下来,季淮之已经穿好外套,牵着宁敦敦的牵引绳在楼下等很久了。
“久等啦。”宁双穿着拖鞋,噔噔噔地跑下了楼。
季淮之倚在置物柜旁边,看着宁双说:“没关系,你先换鞋吧。”
“那你帮我拿一下我的包。”宁双将手里的包递给了季淮之。
季淮之接过去,手肘往后一撤,不小心撞上了置物柜上的照片,他手快地去接,却还是晚了一步,相框被撞摔在了地上,玻璃与地面接触,发出了清晰的声响,“啪!”
“抱歉。”季淮之大概也没想到会闯这样的祸,刚道完歉就蹲下去准备拾起地面的碎片了,宁双赶紧拉住他的手,“没事没事。”
“你别碰玻璃碎片。”只是相框碎了而已,宁双压根没往心里去。
季淮之回头看他,满脸歉意:“我不是故意的。”
宁双有些无奈,又觉得季淮之这张脸配上小心翼翼地表情很是稀奇,他看了看季淮之,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关系。”
“我去拿扫帚,你别碰玻璃。”宁双松开手,加快脚步去厨房将扫帚拿了出来。
玻璃碎片被宁双一一扫进了垃圾铲里面。
然后他蹲下去将相框捡起来抖了抖,抖走了上面的碎片。
“没什么事,我把照片收起来就行了。”宁双将照片取了下来,这是他和陆宇洋的合照,当初陆宇洋来他家里做客,坚持要把这张合照摆在这里,宁双和他说过这里很不安全,会被路过的人不小心碰到,陆宇洋也不听他的话。
现在被撞摔在地面,宁双觉得这完全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季淮之看着宁双将照片收在了抽屉里,眸光暗了暗,倒是没说什么。
两人很快就把这里的残局收拾好,一起出了门。
今晚吹在身上的风并没有前几天冷,大学城夜市离家不远,他们步行就到了。
夜市开了门,这里全是来自各个学校的大学生,热闹非凡。
宁双拉着牵引绳,目光全被道路两边卖小物品的摊位吸引了。
“季淮之,你看这个杯子好搞笑。”宁双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指着摊位上一个超级玛丽外形的杯子说。
季淮之循着他的手看出去,摊位上所有的杯子都有着奇怪的形状,“嗯,你要买吗?”
“不买,我之前买了很多杯子在家里,一次都没用过呢。”宁双摇头,牵着宁敦敦继续向前走,“回去我看看有没有好看的杯子,我送你一个。”
“谢谢。”
宁双:“你不要老是和我道谢什么的,我们现在已经很熟了吧。”
“好。”
宁双看了看他,心道季淮之还真是话少。
两人慢慢逛到了夜市的桥上,宁双拿出手机看了眼地址,确定那个人就是将“药”藏在了廊桥下面。
“在看什么?”季淮之发现宁双总在四处张望着什么。
宁双:“我找人买了东西,他说给我放在这个地方藏着了,我得去拿。”
他将手机打开,把那人发给自己的照片给了季淮之看。
这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反正一会儿他们也看不到那人,先把药拿到手,然后就可以通过他藏在现金里面的蛊虫母虫找到那个人的位置。
“在,桥下面。”季淮之看了眼图,又看了眼桥下面的光景,说。
宁双点头:“是的,你帮我看着宁敦敦,我下去找吧。”
“一起吧。”季淮之说。
宁双想了想,而后点头:“也行。”
于是两人一起从桥边的石梯走下去到了湖边,这里有许多人乘凉,也有很多情侣在这里约会,宁双根据照片,在一块石头下面找到了药。
又将包着现金的袋子压在了石头下面。
季淮之看着他手里的药瓶,好奇:“你买的药?”
“嗯。”宁双点头。
季淮之四处看了看,“你生病了吗?”
“没,帮别人买的。”宁双随口撒了谎,“走吧,我们回家吧。”
宁双可没什么耐心在这里等人现身,只能等晚点那人把钱拿走了,靠着他手里的子虫找到对方。
两人一狗又慢慢走回了家,到家宁双就说他有点困了,大概率会早点睡觉,让季淮之也早点睡。
他的谎言很拙劣,但季淮之并不想拆穿他。
在宁双打开房间门准备进去的时候,季淮之突然叫住了他,“宁双。”
宁双脑袋往后仰,偏头看着季淮之,“嗯?怎么了?”
季淮之目光平静,语气冷淡:“晚安。”
宁双眨眨眼,有些意外,但还是举起手和季淮之道了晚安。
夜很宁静。
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是助眠的最好声音了。
宁双却没什么睡意。
他蹲在衣柜前,找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里面有一只蜜蜂大小的黑色飞虫,飞虫有一双猩红的双眼,翅膀几近透明,此刻很是焦躁不安地撞击着玻璃瓶。
这是子虫,母子一体,不可分离,宁双将母虫留在了现金里面,那人取走现金,母虫就会留在他身上,子母虫不是蛊,就算是深谙蛊学的人也未必能察觉,宁双需要靠子虫去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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