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而终by什栖
什栖  发于:2025年10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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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真的就是蛋糕店里会卖的那种,戚良这才接过那瓶糖,冰凉的玻璃瓶身上贴着贴纸写着糖名,仔细看下面还有几排小字。
戚良凑近了才看清——
“用于儿童蛔虫和蛲虫、感染?”戚良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无语,阎景修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起伏这么明显的语调。
阎景修不知道戚良是怎么想的,反正他以前是挺喜欢吃的,每次都要装肚子疼他妈才会给他买一瓶。
他把自己小时候贪嘴的经历讲给戚良听,戚良和他步伐一致踩在名叫回家的路上,口袋里的声音一步一响,隔着布料都清晰可闻。
戚良的记忆中没有这种糖,他回想自己好像除了偶尔饿得不舒服,从没闹过肚子疼。
想来是学校发的免费驱虫药起了作用,戚良记得一次是两粒,有一次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一粒,怕吃少了影响药效,所以被他偷偷捡起来又吃了。
因为邻居奶奶和他说,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子里会有虫,就像她的小外孙一样动不动就肚子疼。
戚良突然就有些后悔了,后悔没在刚才停车的时候去那家热闹的生鲜超市里买几个苹果回来。
也不知道那里的苹果甜不甜,邻居奶奶家的就很甜。
戚良七岁那年第一次翻上她家的院墙,那天他饿急了,老远就闻见一股浓郁的苹果香,迎着秋风直勾勾闯进他的鼻子里。
火红的苹果挂在枝头,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好像再不用手去接就会摔到地上。
戚良着急忙慌爬上了墙,一条腿刚夸坐上去,一低头就看见老太太站在树下抬头望。
说是老太太,现在想来也不过60多岁的样子。当时她一手提着个筐,另一只手里拿着根棍子,脸上的表情满是惊讶。
戚良一时慌张却又进退两难,最后只得翻进那家院子,想好好求得人家的原谅。
年幼的戚良无措又害怕,身上穿的是学校新发的校服,袖子很长也很肥大,看起来有些邋遢。
“我以前从来都没偷过您家的苹果,请您原谅我,我下次不敢了。”小戚良的声音越说越小,后面甚至夹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哭腔。
他等了许久,预想中的打骂变成了头顶上温柔的抚摸,和蔼的声音带着笑意缓慢地说:“好孩子别害怕,奶奶给你吃苹果,不过要先洗干净,不然这上面的灰啊土啊的,吃完了肚子疼。”
走廊里的声控灯亮起,戚良抿了下唇,满嘴的血沫子味,更想吃苹果了。
戚良带着满脑子的苹果味回到了家,脱了衣服换好鞋。
两室一厅的房子只有一个卫生间,阎景修等他洗完手出来才进去,戚良看了眼时间,说晚不晚的,就想和阎景修说一声就直接回房间休息了。
“等一下。”阎景修洗完手都没来得及擦,抽了张纸就匆匆出来。
卫生间里的灯光暖黄,莫名就有中温馨的氛围。
阎景修从那里走出时,硬朗的眉眼都柔和了许多。
戚良很自然就靠近了些,以为他还有什么需要的,于是问道:“怎么了?”
阎景修歪着头看起来很无辜,手却是有些冒犯地直直伸向戚良,从他腰带的位置缓缓滑至裤子口袋。
戚良的反应也不慢,在阎景修刚触碰上他时就已经准备好后撤,手臂几乎已经是防御的姿势。如果阎景修再进一步,下一秒可能就要被戚良抬起膝盖顶住要害。
“放松点,”阎景修单手压住戚良的膝盖,迅速向后退了下,然后举起左手晃了晃,示意到,“我只是确认一下你有没有把药扔了。”
刚才阎景修离得太近,虽然只有几秒,但也超过了戚良可以接受的安全距离。
他不动声色地离阎景修远了些,又想去拿他手里的药,没想到阎景修提前预判到他的动作,手臂一扬,躲开了戚良的手。
像是孩童之间的嬉闹,但凡有一个人超过十岁都干不出这样的的事来。
戚良身高和阎景修没差多少,眼皮稍微一掀就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眸。
他不懂阎景修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究竟代表什么含义。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会因为他哪里不舒服就一直叮嘱他吃药,不过好在他身体还不错,一些小病抗一抗也就过去了。
所以当阎景修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提醒他时,戚良是有些触动的。
原来再小的病痛,只要有心,都是会被注意到的。
【作者有话说】
来啦,有没有人在看呐(= ̄ω ̄=)

最后还是戚良妥协了,答应阎景修一回房间就用药。
没想到阎景修比他想的还要执拗,硬要看着他上完才行。
“在这不方便,”戚良无奈地说,“没有镜子我看不到。”
“你房间里有镜子?”阎景修不留情面地穿了戚良的借口,然后慢条斯理地拆开西瓜霜的包装,贴心地给他建议,“反正我刚才洗过手了,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你。”
戚良自认和阎景修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那个程度,不过他见对方的表情不似作假,猜想只要自己点头,他真的就能上手。
戚良轻叹,为了不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只能认命似的伸出手让阎景修把药给他,“我去卫生间吧。”
小药瓶已经有了阎景修手心的温度,是和戚良自己不同的温热,让他不经意攥紧了瓶身。
阎景修仿佛信不过戚良,在他进去卫生间之后也跟着挤了进去。
不过他没再继续往里走,而是倚在门上,和在洗手台前的戚良之间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戚良皱着眉头拧开西瓜霜的盖子,瞬间一股熟悉的苦味充斥在两人之间。
他强忍着心理压力,对着镜子用手指压住下唇,露出了里面湿润的软肉,和触目惊心染着血丝的伤口。
最戚良忍着一嘴难以言说的味道回了卧室,关门前背对着阎景修挥了下手,算是应下了他说的那句“晚安。”
不久后,戚良听到一声很轻的关门声,应该是阎景修也回卧室去了。
嘴巴里的药味让他清醒了不少,被咬破的伤口也隐隐作痛起来。
他有些想尝尝阎景修买回来的宝塔糖,又担心贸然开门出去被阎景修听见。
于是戚良盘腿坐在床上劝慰自己,已经刷过牙就不能再吃糖了。
嘴里的苦味一时半会儿很难消去,戚良睡不着只能掏出手机分散些注意力,他先是在网上查询西瓜霜的作用,然后又搜了搜如何抑制苦味。
搜索引擎上第一条一定会是广告,戚良继续往下翻,第二条第三条,直到第四条都还在说口苦是肝有问题。
戚良简直都要气笑了,他正准备关上手机,突然一条相关推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搜索引擎与各地区医院联合创办的网络问诊平台,第一个推荐的医生就是金阳市第二人民医院口腔科的主任医师。
这让戚良想起白天见过的胡奕兴。
那会儿戚良注意到他的桌子上有一个笔记本,皮面的,上面还有金阳市第二人民医院的烫印,中间有一支笔夹在,看起来应该是刚记录过的样子。
以妇儿医院的条件来说,这样的笔记本肯定有很多。可胡奕兴偏偏用着原单位的旧本,还放在办工桌上最醒目的地方,就像是结识新欢之后还在用前任送的东西一样,美其名曰不浪费,实则就是放不下。
戚良还注意到胡奕兴戴着的那副名牌眼镜,镜腿上明显的logo生怕别人看不出它的价值似的。
明明对话中都能听出他对现有薪酬的满意,可凭借着那个笔记本,戚良又觉得胡奕兴可能放不下的,是二院带给他的荣誉感。
戚良靠坐在床头,随手在浏览器中输入胡奕兴的名字,弹出来的内容五花八门。
于是他又加了条件,把金阳市打在了前面,果不其然找到了有关胡奕兴的帖子。
前面几条清一色都是夸赞,说他医者仁心,自己结婚几年一直没孩子,最后是通过胡奕兴做了试管,如今孩子已经要上幼儿园了。
在相关生殖或是不孕不育的论坛中,戚良找到不少推荐胡奕兴的发帖。
之后在同质的帖子中,戚良陆续又刷到不少和医院相关的八卦讨论贴。
可能是怕当事人追责,里面提到的名字大多以首字母代替,这样的帖子真假参半,而且内容大多与婚外情或是私生活有关,戚良只随意翻了几篇就退了出来。
关灯看手机久了眼睛有些不太舒服,戚良闭上眼睛还感觉眼前白茫茫一片。
睡着前他又想一件事来,姚曼瑜的店里除了丢失了一部直播用的手机之外,其他所有值钱的物品都完好无损地放在原来的位置上,店里没有翻动过的痕迹,很明显嫌疑人就是冲着那部手机来的。
会不会是手机里有什么重要的内容,比如姚曼瑜曾不经意拍到过的照片之类。
戚良想起帖子里那些欲盖弥彰的拼音缩写。
如果嫌疑人也是被迷惑了,她不知道姚曼瑜刚换过一部新手机,以为直播用的就是她原来的那部,所以才造成了误会。
手机上传来电量低的提示,戚良摸了摸周围没找到充电器,想着有可能早上被他不经意带去了客厅,只得有起身出去找。
路过阎景修所在的次卧,戚良隐约听见里面有很轻的说话声传来,想来有可能是阎景修在和家里人报平安。
戚良脚步没多停留,在客厅的沙发背上找到了被自己丢在上面的充电器,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卧室。
意识朦胧间,戚良最后想的是明天一早就让人查查姚曼瑜手机里还有没有什么遗落的线索,照片或是聊天记录什么的。
戚良这一觉睡得还行,起床去拉开窗帘,又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透气,这时隐约听见有声响从关着的卧室门外传来,这才记起家里从前天晚上开始就多了个人。
阎景修比昨天早起了15分钟,在戚良出来前完成了所有的洗漱工作。
毕竟他是借住的人,不能因为他改变了戚良平时的生活作息。戚良从卧室里出来时,阎景修已经把客厅的地面简单拖了一遍。
所以当戚良走出卧室时,就看见阎景修拿着拖把送回卫生间。
“醒了?”阎景修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没几秒他又走了回来。
“嘴里还疼不疼?”他问。
戚良这才反应过来嘴里那股若有似无的苦味是从何而来,他舔了一下,伤口的位置鼓起一个小包,但是不疼。
“不疼了。”说话时,苦味被灌进嗓子眼,戚良皱了下眉。
“今早再喷一次药,巩固一下。”说着阎景修把西瓜霜揣进兜里,绕过戚良回了次卧。
戚良拒绝不能,无奈地垂下了肩膀。
阎景修去到厨房,看了眼戚良放在外面的厨具,又打开冰箱看了一眼。
果然如他所想,冰箱里空空荡荡,除了几袋低盐的榨菜再无其他的食物。
阎景修关上冰箱,掏出手机打开购物APP,选了好几种食材放进购物车之后又清空了。
眼下的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破,回家的时间都不太固定,做饭的时就先放一放,等以后有的是机会给戚良好好补一补。
阎景修已经熟悉了从戚良家到局里这条路,于是在戚良按开车门时,他主动提出要开车。
“早上想吃什么?”阎景修拐过一个十字路口时问道。
戚良还在手机上继续翻看关于胡奕兴的帖子,闻言想了下,“去食堂吧,来了两天,该带你去尝尝了。”
没有案子的时候,一日三餐的时间固定,戚良早午餐一般都会去食堂解决。
两人到的时间比较早,食堂里没什么人,戚良点了简单的清粥小菜,阎景修点了油饼和炒包菜,想了想又拿了两个鸡蛋。
“就吃这么点?”阎景修点的东西多,找到座位时就看见戚良面前只有一碗清淡的白粥,上面漂着几粒玉米。
“够吃了,”戚良说,“太早了吃不下。”
阎景修剥着鸡蛋壳,第一个放进戚良空着一大半的餐盘里。
“吃个鸡蛋,你这顿饭里连点蛋白质都没有,这样不行。”
戚良对食物没有特别多的要求,只要能吃饱就行,不过鸡蛋却是他少有的认为口味一般的食物。
幸亏刚才盛了些小菜,戚良想,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圆滚滚白嫩嫩的水煮蛋了。
两人的吃饭速度都很快,阎景修还特意把鸡蛋留在了最后吃。
和戚良他们差不多时间来的还有官婷,她等了两天终于等到可以解剖这一刻。
她给姚曼瑜的头发简单整理了下,点头示意一旁的法医可以开始记录。
和预想的一样,姚曼瑜的各项器官从表面上来看均无明显异常,并且在对器官进行病理检验之后,也证明了姚曼瑜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足以致命的疾病。
胰腺中的胰岛含量同样也在正常范围内,由此可以排除姚曼瑜是因为自身疾病所引起的低血糖。
官婷立刻联系了在省人民医院的内分泌专家,经过两人的一番研究讨论,何专家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疾病并不会引起官婷之前设想的胰岛素升高而C肽正常的情况。
有了专家的肯定,侦破就有了正确的方向,官婷的死就是与外部注射的胰岛素有关。
结合昨天张金海带回来的那只胰岛素注射器,姚曼瑜死亡一案终于可以定性为刑事案件。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神秘的“Dr.Y”
只可惜官婷给出的尸检结果只能证实姚曼瑜的死确与胰岛素的过量注射有关,但不足以作为证据。
法医这边忙着各种数据分析和资料查找,一直在姚曼瑜手机中找线索的方凌凌同样发现了不少可疑的地方。
因为要一直联系客户,姚曼瑜的手机安装了各种社交APP,每个APP中的联络人都高达上千个,就连群组也都超过了十个。
方凌凌光是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用户名和头像就犯迷糊,翻来翻去最终决定先从最常用的几个入手。
绿色聊天软件上光是置顶就有25个,方凌凌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发现姚曼瑜这个人并没有给人备注名字的习惯。
方凌凌趴在桌上用力吸了口气,屏蔽了那几个不断弹出消息的粉丝群,点开了置顶第一个联系人的头像。
从聊天记录和朋友圈的照片来看,这个人是姚曼瑜的现任男友曹跃。
两人正处于热恋期,聊天记录里不少没有营养的表情包,话题也是亲亲抱抱,吃饭睡觉之类的。
方凌凌看了几天没看出有什么异常,别说吵架,就连重话都没说过一句。
方凌凌分析曹跃应该是个很会给姚曼瑜提供情绪价值的男朋友,不论姚曼瑜说什么他都很捧场,也会及时地察觉到她某一个时间段里的情绪变化。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细心的人,在那个下着暴雨的夜里没来接他的女朋友。
方凌凌在曹跃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小小的问号,虽然在案发当晚有人能够证明他不在场,但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方凌凌之后又在置顶中找到了苏思雨,因为姐妹两个很久没有聊过天,所以她的对话框在很靠后的位置。
聊天记录截止在事发的一周前,姚曼瑜问苏思雨什么时候在美容院,她约了医生去做项目,想约她一起吃饭。
苏思雨的语气公事公办,如果不知道两人的关系,方凌凌还以为她在和客户说话。
再往前看,大部分都是姚曼瑜挑起的话题,大多时候苏思雨的态度都差不多少。
方凌凌甚至找到了姚曼瑜在一年前劝苏思雨和胡奕兴分手的聊天记录,除了文字还有音频,听得出她在那个当下语气很急迫,甚至是恳求。
她在求苏思雨和胡奕兴分开。
清官难断家务事,方凌凌关掉聊天框,不想过度探究这对姐妹之间的隐私。
一连又看了好几个人的聊天记录,大部分都是和姚曼瑜有合作关系的供应商,中间时不时穿插几个美容美体和按摩推拿。
方凌凌发现姚曼瑜是个特别注重保养的人,这可能与她的工作性质有关。
考虑到要吃网络这碗饭,精致的容貌和纤瘦的身材是必不可少的。
又因为要长期熬夜,作息不规律,所以还需要定期去调理身体。
方凌凌之前翻到过姚曼瑜的备忘录,知道她是个特别有规划和上进的人,也是个极度不自信的女孩。
比如她会每天在减肥APP中记录当日摄取的卡路里和减肥计划,视频收藏夹里有数不清的瘦身操。
方凌凌继续翻查着姚曼瑜的手机,她对下一位网名叫作“Dr.Y”,看起来又是一位美容医生的人并不抱有希望。
聊天记录里,毫不意外还是与美容和减肥相关。最近一段时间,“Dr.Y”给姚曼瑜推销过两次新的减肥项目“一针瘦”,接着两人语音通话过一次,都是对方打来的,时间是12分钟。
之后姚曼瑜就给对方转了一笔钱,并且预约好了见面时间。方凌凌看了眼日历,原本姚曼瑜这周末就要与“Dr.Y”见面了。
方凌凌把两人的聊天记录一直翻到最上,因为添加时间并不算长,所以内容不多,看了一圈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按流程,方凌凌还是要再看一下朋友圈的。
这一看不要紧,方凌凌发现自己居然完全看不见对方发布的内容,因为“Dr.Y”把姚曼瑜拉黑了。
她有些疑惑地退出朋友圈返回聊天记录,“不对啊,姚曼瑜不是已经交钱了吗?”
对方不仅收了,就连姚曼瑜之后询问的问题也都回复了。
方凌凌重新打开“Dr.Y”的个人名片,遗憾的是并没有备注手机号码。
于是方凌凌立刻联系了技术部门,希望能帮忙查找这个账号背后的所有者。
姚曼瑜虽然只是个网店老板,但她在网上很活跃,粉丝的粘合度很高,她的突然离世也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考虑到案件的影响,局里上午紧急召开了会议,要求各部门务必积极配合,尽快破案。
季志勇刚开完会就过来了,先是传达了局长的会议指示,之后又询问起案件的进展来。
“暂时还无法锁定嫌疑人,”戚良就目前所遇到的问题汇报给了季志勇,“对方当时用雨伞遮住了身体,我们只提取到了几枚不完整的脚印,还无法判别对方的身份。”
张金海在一旁搭腔,“我们现在有些怀疑嫌疑人是故意打扮得像个男人,其实她是个女的。”
季志勇对这个答案意外也不意外。
按照以往的经验,男性可能更倾向于使用比较直接的身体力量来实施犯罪,手法也更加暴力。
相反,女性由于在社会中的角色和性格特点,采取的犯罪方法一般偏向于非暴力手段,比如投毒这一类。
“我们现在也不敢完全确认嫌疑人就是个女的,”张金海又说,“领导你看能不能让之前协助过咱们破案的那个足迹鉴定专家帮帮忙。”
季志勇睨了眼张金海,“老秦最近受邀去讲课了。”
张金海的表情明显有些失望,戚良在一旁也露出了一丝愁容。
“如果秦处不方便来,我们也可以扫描传给他。”戚良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行,老秦那边我去沟通,你们现在抓紧时间找其他线索。”季志勇没说几句就走了,路过阎景修身边时视线不由得多停留了几秒。
方凌凌越想越觉得“Dr.Y”刻意,不过她没敢贸然用姚曼瑜的社交软件重新添加好友,而是把刚发现的情况汇报给戚良。
戚良社交账号上没有医美方面的朋友,但他接触过房产中介和保险员。作为销售行业,大部分人习惯以自己的业务作为用户名,方便客户第一时间找到他们。
反观这个“Dr.Y”,先不说她的用户名,就是没有缘由删掉好友这个举动就很让人怀疑。
戚良用自己的手机搜索了下对方的账号,还没有注销。
“方凌凌你是不是有个小号?”戚良问道。
“有!”方凌凌眼睛一亮,笑得意味深长。
她打开自己的小号app,搜索添加一气呵成。对方可能是在忙,没有立刻处理方凌凌的好友申请,方凌凌也刚好趁这个时间重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朋友圈,确认没有和工作相关内容。
说来也好笑,这个号本来是方凌凌用来区分工作和生活的私人账号。
某次调查“杀猪盘”的时候,方凌凌把朋友圈改成了海外归来的富家千金人设之后就再也没去管它,没想到这次又派上了用场。
好不容易在网上找着一张跑车里塞满玫瑰花的图片,方凌凌二话不说就拿来发了张新的朋友圈。
“Dr.Y”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通过了好友申请,方凌凌一直盯着,看到好友列表里出现的新头像,没有急着和她说话。
“不能让你觉得我上赶着找你,”方凌凌慢悠悠起身,拿着手机去找戚良,“老大,加上了。”
“和她聊聊,问问‘一针瘦’的事。”戚良说,他总觉得这个针有问题。
方凌凌因为要负责和“Dr.Y”聊天,又考虑到张金海腿的问题,所以现场走访工作就没算上这两人。
路上尹宏奕开车,白子骞坐在他的副驾上。
白子骞靠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半晌后幽幽问道:“真有扎一针就能瘦的神药吗?”
“怎么,你想试试?”尹宏奕从后视镜扫了他一眼。
“就咱这标准身材还用减肥?”白子骞不屑地握紧拳头,肩膀上瞬间鼓起一个明显的小包。
白子骞骨架小,薄薄一层肌肉线条就很好看。
只不过这一车除了他是社招来的,其余三个都是警校的毕业生,所以相比较下就显得单薄了些。
阎景修恰好就坐在白子骞旁边,两条腿放松地分开,看着就很结实。
他没忍住笑了一下,又怕白子骞多想,于是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转向窗外。
白子骞并不在乎这些,因为他本身足够优秀,这几年锻炼下来体能也进步许多,加上曾经在基层磨炼,反而让他比别人更多了份亲和力。
“你说这姚曼瑜这么漂亮,又年轻,哪还需要做医美?”白子骞把话题重新聊回案子,“减肥就更没必要了。”
戚良看过姚曼瑜的vlog,很认同白子骞的想法。视频里的姚曼瑜青春有活力,却也时不时有几条留言说类似“如果模特再瘦一些”的话。
也许是整个社会对女性的要求都过于苛刻,既要她们拥有可以扛起家庭重担的力量,又不想让她们吃得太饱以免变胖。
姚曼瑜为了在网络上站稳脚跟,只能迎合这种有些畸形的审美,不过也确实有越来越多被网络洗脑的年轻人开始效仿这样的行为。
“要想吃网络这碗饭,就要遵守网络的规则,也算是在其位,谋其职了。”在前头开车的尹宏奕说罢叹了口气,“就是这代价也太大了。”
车里一时气氛有些沉重,只希望这次再去老城区能有些收获。
【作者有话说】
更新啦~

第34章 镜中人
姚曼瑜的死似乎对商业街的生意影响不大,各家店铺外都堆积着打包好要发走的快递。
穿过商业街后面是群租房,是当年老城区打造时特意建造的民宿,只是还没正式运营项目就烂尾了,索性后来就租给了附近打工的年轻人。
来之前戚良和房产局那边打听过了,这栋民宿的产权目前在好几个人的手里,已经不属于公租房了。
原来早在几年前就有一些人听到了风声,以很便宜的价格买下了这里,然后简单一改造就成了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群租房,取了个很接地气的名,叫做“幸福驿站”。
戚良看过原民宿的设计规划,建筑风格就和学校宿舍楼差不多,一共三层,每层有十几户,面积和格局都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每一户中都有卫生间,虽然没有燃气,但不限制电器的使用。
三十几户势必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能保证这笔生意稳赚不赔,想来这几个人的消息来源一定特别可靠。
阎景修来之前给本市几家颇具规模的中介打了电话,果然打听到有一家中介承担了整个民宿房间的出租业务。
戚良他们几个径直走过商业街,因为都在忙着发货,因此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道路虽不算窄,但四个人并排走多少有些碍事。阎景修自觉放慢了脚步走在队伍最后,百无聊赖地听着白子骞和尹宏奕这两个完全没有审美的人点评各家橱窗里展示的服饰。
前面有家咖啡店,门口陆续有人走过去拍照。起初阎景修并没多在意,路过时才发现原来门口立着一块造型别致的镜子,拍照的人是在对着镜子自拍。
阎景修扫了一眼就打算离开,刚好身前一个女生走过,对着镜子比起了剪刀手。
镜子里阎景修只能看见自己肩膀以下,而一个普通身高的女性却能完整地出现在画面中,这不仅是因为两人身高不同,更是角度的原因。
视线偏移间,阎景修在镜子的一角隐约看见了对面店铺外挂着监控摄像头。
这个摄像头确实拍下了嫌疑人的身影,但雨伞很精妙地遮住了上半身,因此只能看见腰部以下。
可如果摄像头能够拍到镜子,是不是也能通过反射的角度看出一丝端倪。
阎景修想得入神,脚步不自觉就慢了下来。
对着镜子拍照的女生偷偷瞄了他好几眼,可能觉得这个人看起来迷迷糊糊的,低头笑着让开了路。
四个人的脚步混杂在一起听不出分别是谁,但少了一个人,戚良很快便察觉了出来。
还在思考的阎景修没注意队伍停了下来,白子骞也跟着回头看他,尹宏奕甚至没忍住吐槽,“这么自恋?”
阎景修没理会尹宏奕的调侃,视线越过两人和戚良的撞在一起。
他表情紧张,戚良也跟着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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