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宠美男by水蜜桃吖
水蜜桃吖  发于:2025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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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很好的激起了那些被长期压迫的群众,更让他们有了攻打长安为自己亲人报仇的理由。
“讨伐王莽,拥立刘氏!”王凤大声的道,下面的士兵顿时附和,声音振动天地,无人不颤,只有那最末尾编排的人一脸震惊傻傻的立在那儿。
宛如昨日,未央宫曾有一个绝美的男子蹲在那个病态的人的面前。
“陛下,刚才那太监是新来的?”
“不知道……”
他想起,他的前世,陛下死前……
那个太监有问题!!
梁安紧紧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却止不了阵阵的抽痛。是他的疏忽,是他的疏忽导致了陛下的死亡!
他当时怎会连陛下身边的人都不清楚?!当时若他稍微注意一点,是不是陛下就能免于一死?!
心口剧痛,无尽的悔恨将他包围,他重生了,上天给了他又一次生命,可是那人依旧不在,这是对他的惩罚吗?让他知道真相,让他悔恨,让他在没有那人的时光中度过自己的一生。
他闭了闭满目疮痍,再睁开眼,已是极为坚定。
陛下,臣为您报仇,然后再去陪您……
台上仍然激情昂扬的说些什么,然后走出一个人,眉如山峰,薄唇淡淡的抿着,脸上清冷孤傲,身着华丽的清雅竹青弹墨藤纹对襟,一个简单的丝绸带将发髻包住,脚步风雅高贵,遗世独立。
在梁安还恍惚着,校场已跪倒了一片,就连原本台上的将军,现在封为上公的两人皆是下跪高嚷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怔怔的站在那儿,太过显目,然后台上的刘玄目光与他相触,淡淡的眸子没有尘埃,清澈却又似掩藏着什么,看不真切。直到一只手,将他拉下,他措不及防的跪地,淹没在人群中,那人的目光才移去。
那人有着极为好听的声音,轻柔拂面,又带着不可违的威严,在台上简单的说着鼓舞着士气的话,然后就被簇拥中回到了军营。
梁安已站起,膝间一片麻,前世位列三公,仅此于帝王,他除了陛下从未跪过谁,就连在陛下面前,陛下也多是让他不要行礼,现在做了这小兵,到是要时时刻刻的跪拜,显然一阵不习惯。

台下士兵四散了而去,梁安仍然有点怔松。
“小安,你刚才又发呆!”王全这次面容不再是以往的嬉笑,微微不豫夹杂着担心,“现在我们军队有了皇上,有了三公,以后你在这么不上心,小心哪天脑袋掉了。”
梁安笑了笑,然后道了声谢谢,就离开了。身后的人一阵摇头。
他照样过着以往的日子,却不知是不是王全的话起了效,他真的再也没有发呆了,甚至也开始与人谈笑。
一天夜深,他略微疲惫的从马厩向自己的帐篷走去,因为是最末等的士兵,搭的帐篷也是离主帐较远,但是却离马厩很近,他走了一会,弓着身子进去,凭着感觉在完全深黑帐篷里中摸索了一会,就走到了自己的床边,倒头躺下。
空气中沾染着马厩的里微微难闻的气味,还有周围士兵酣睡的呼噜声,身下的床,不似以往前世那般柔软舒适,他刚不习惯的翻了身,就发现他以往睡在他旁边的人还未回来。
他略微疑惑,却没有出声,可是他另一侧的人就忍不住了。
王全望了望梁安身旁空荡的床上,眼中微有复杂闪过,小声的道:“小安,你知道李宇为什么没回来吗?”
梁安转过了身,摇了摇头。
王全望着他平淡清澈的眼,向前凑了凑才道:“李宇去了上公屋里。”
梁安点了点头,仍然是一脸平淡。
王全看着他这般,想他年纪尚小,应该没懂,叹了口气,道:“李宇去上公的屋里,发生了那种关系……那种关系!你懂吗?!两个男的耶!而且我跟你说……是李宇自己爬上上公的床的……而上公竟然要了……”
他一脸大惊小怪,透露出鄙夷,梁安的眸子只是动了动。
许是梁安的表情太过平淡,王全望着他止了止话,疑惑的问道:“小安,你不觉得恶心吗?”
梁安摇了摇头。
他以前曾觉得恶心,可是后来那人对他一片真心,而那人成了他挚爱之人,那种相爱之人肌肤相溶的感觉,怎会恶心?!
王全睁大了眼,显然不敢相信这样惊世骇俗的事,平常一向墨守成规的人竟然会不觉得是不应当的。
他望着小安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又自我开导:“也是,要不然那些达官贵族为什么喜欢养那么多男宠?!”突然他眼中一亮,睁大了眼睛,仔细的观察了面前的人,片刻才道:“小安,其实你长得也很不错耶,要不,你去试试?”
小安一怔,连忙摇头。
“这试成功是有好处的,他李宇现在不就已是上公身边的三等士兵,刚刚耀武扬威的炫耀过了!”王全说着仍然透出鄙夷,显然愤愤不平,平常一样做着苦力的士兵,突然一天摇身一变,就成了三等士兵,与他们这些被人瞧不起的士兵划清了界限。
“小安,我跟你说真的,我在主帐那认识一个朋友,明晚就可以带你进上公的房……”
他越说越荒谬,梁安一脸阴沉的打断他:“王全,明早还要去清理马厩,快点睡吧。”
说着,他就转过来身,瘦弱的背影背对着王全。
王全望着他这般,不满的嘀咕着:“刚才不是你说不恶心的,你既然不在意,这种攀龙附凤,求荣得富的机会,怎么不好好把握?”
梁安静静的闭着眼,完全没有理会,王全等了一会,叹了一口气,也闭上了眼睛。只是满脑子想的就是若是小安也成了上公身边的人,他与小安交好,小安定是不会忘记他的,到时自己也能沾沾光,顺便也能煞煞刚才在他身边耀武扬威的人。
有时候,人去鄙夷憎恨一件事、一个人,只是因为他得不到,若有一天,他有条件了,知晓了其中的好处,恐怕比那些他鄙夷过的人做的更甚。
天刚蒙蒙亮,这里的帐篷里的人已然醒了,迷松的双眼,利索的动作,一个个身着棕色皮革盔甲的已站到了各自的岗位,做着自己应该做的。
梁安打了一桶水,就开始清理着马厩,难闻恶臭的马粪,他微微皱着眉,头上冒着些许汗珠,阳光镀在他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整个人虽然干着最肮脏的活,却偏偏让人觉得圣洁高贵,不染尘埃。
一旁的王全怔怔的看着他,总觉得小安现在是越来越好看了,可是那外貌却一点没变,他不禁在自己心里嘀咕:这么好看的人,自己以前怎么那么疏忽?!
“小安,你真想一辈子在这马厩,坐着这般粗劣的活?!”王全靠在了马厩外的珠子上,小小的眼扬起,看着碧蓝如波的天空。
梁安没有说话,他等着王全下面的话。
“小安,你知道我的梦想吗?”王全满怀憧憬,眼中立刻亮了起来,“我想要成为上公那样的人!”
“王后将相宁有种乎?!上公就是那样的人,当时王莽暴政无度,我们村子发荒,很多人都饿死了,可是上公他不愿认命,他带着我们来带绿林,重新开坑田地,自己省吃俭用也要养活我们这些人,后来日子好了,绿林又有了瘟疫,上公也是迅速就将患病者隔绝,毅然带着我们离开了绿林,才脱离了困境,后来军队越来越壮大,真的是上公一手把持支撑,军队里的人都很佩服上公。”
梁安再次点头,他说的那个上公,他见过几次面,可是每次总是隔得很远,看不清晰,只是感觉是个很和善的人,甚至带着点莫名的熟悉感。
王全望了望身旁的人,然后长久的对着无边无际的原野发呆,他的梦想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实现,谁会提拔一个马厩的马厮呢?!
他失望挫败的想哭,狠狠的剁了几下地,才又重新抬起头,望着梁安,闪烁着不明的光芒。然后远远的离去。
傍晚,日落夕阳,霞辉极美,校场训练的士兵散去,不久天已半黑,只有三三两两的士兵做着巡视,可是马厩旁的人却仍然忙碌着。
“小安,你去休息会吧,这里我来搞。”失踪了许久的王全道,脸上笑嘻嘻的。
梁安点了点头,直起了身躯,长久的劳作头有点晕,他站立了一会,才走到马厩外,拿起木桶里的勺子,半蹲着用水将自己的双手洗净。
清澈的水珠滴在白皙的手上,发生些微声响,他将木勺放进桶中,甩了甩自己沾湿的手,就立在一旁看着马厩。
天已全黑,梁安看着王全已将所有马匹清洗过,想帮他将东西收拾下,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喂!就是你!过来!”
他转过身,是一个士兵,看样子应该是主帐那边的,他拧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走来的人,然后不知为何的点了点头道:“你去给定国上公送茶!”然后他就将一杯茶交给梁安。
梁安怔了怔,望着手中的白瓷茶杯,微热的触感,淡淡的香气从杯盖溢出,有点疑惑的站在原地。
那个士兵却不耐烦的道:“叫你去还不快去!别人想去还不让他去呢!”
梁安点了点头,向主帐走去,也就没有多想那个主帐的话。
其实,如果他稍微注意,或是回头,就会看到两束异样的目光。
“长得还行!”刚才的士兵对着王全道,然后又立刻小心翼翼的道:“他真的是自愿的?!”
王全望着那个高挑修长的背影,赶忙点了点头,是小安自己说他不恶心,不反感的。
然后,他陪着笑脸:“王校尉,难道上公选人还要人家自愿?”
那个校尉显然很无奈:“是啊,你说上公喜欢男子也就算了,这天下貌美的男子多的是,他想要多少我自是能给多少,可是偏偏他要的是那男子自愿?!你说这种事,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能自愿吗?!”
王全点了点头,不禁对自己的崇拜的亦是产生了疑惑。
“不过你放心,若是上公高兴了,赏赐了我,我答应提拔你到主帐,定不会食言的!”王校尉一脸坦荡的道。
王全立刻笑开了,不住的点头。
黑夜中,梁安手捧着茶杯,里面的香气,他能闻出是上好的普洱,只是这军营中的男子甚少喝茶的,向来是饮酒的。想不到,军营中,竟然有人也是风雅之人。
他以前只是远远的看着主帐,现在到了这,更是不知道那个才是上公的帐篷,他小心的辨识着,然后看到一个帐篷旁插着明黄的旗帜,大大的刘在在风中摇曳显目。
那个应该就是更始帝刘玄的帐篷了,里面明亮的光线,投在帐篷上的阴影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瘦弱的人是坐在案桌旁,手中正拿着一卷竹简,轻轻的摊开,放在掌心,那投影中认真专致的人,让梁安有地恍惚。
多年前,未央宫曾有一代帝王,也是这般一坐就是许久,一动未动的,微微歪着头,看着竹简……
他眼有点湿润,然后一个士兵仿佛是看他有异样,上前询问:“喂!你是哪里的兵?!一直站在这儿干什么?”

第105章 朋友出卖
梁安黑蒙蒙的山林里,几盏孤灯的亮光透光帐篷传到外面,隐隐透着一丝恐怖,突然背后一声凌厉的声音响起,梁安颤抖了下,手中茶杯清脆的的晃了一下,他赶忙稳住,转头对着那站岗的士兵道:“请问上公在哪?”
“哪位上公?!”那个士兵显然一脸不耐烦。
“定国上公!”
魁梧的士兵怔了一下,望着梁安的眸子变化了些,然后道:“刚才校尉说的人就是你啊。快点进去吧,上公等了许久了。”
那个士兵向着前方指了指,然后晦暗不清的眸子上下的打量着他,梁安微微有点不自在和疑惑,但他还是点了下头,就往那士兵指的方向走。
走了一会,梁安拐了一个弯,就看不见了踪影,然后他刚才一直凝视的帐篷里的人掀开了帷帐,慢慢的走了出来,清冷高傲,下巴紧紧的倨着。
他一出来,守卫、士兵所有人都跪地恭敬道:“参见陛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帐篷外,静静的抬起了头,看着无边的夜色,繁星朗月,树影婆娑,芳草幽香。然后,眉头轻轻皱起,仿佛想到了些不好的事。
梁安走到那个帐篷处,却微微停步,这个帐篷不像主帐其他的帐篷都有人把守,巡逻的士兵也甚少,帐篷上没有任何投影,一片亮光,帐篷内仿佛也是安静非常,他在想里面是不是没有人?
“站在外面做什么?”突然,里面响起一个清润的声音,一个人影仿佛是站了起来,透着光线,在帷帐上越来越大,然后一只手,白皙修长,却布满了不同程度细小的疤痕,破坏了这只手的美感。
里面的人掀开了帷帐,如梁安的想的一般,这人有着清朗高挑的身躯,白皙透亮的肌肤,杏眼微微带着些笑意,薄唇上翘,一个白玉簪简单的将他的清墨般的头发竖起,整个人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定国上公王匡,若不是曾经远远的看过多少次,王全在他耳边叨唠过多少遍,这样的人真的很难让人相信是一个将领,曾经带着士兵上阵杀敌,迅速果断的弃绿林、拥汉室后裔、讨伐王莽。此等决断,此等魄力,实是常人难以到达,何况是相貌如此清秀俊美之人。
可是,更让梁安惊讶的是,这个人的相貌与他前世曾有数面之缘,最后救过性命的人,甚为相似。
玉怜……
曾经那个卑微的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人,曾经那个满身是伤却不敢反抗的人……
现在他站在那儿,自信满满的笑容望着他,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慢慢的散发出来,他是这百万之军的首领,是更始帝下至高荣耀,万人崇拜敬仰的定国上公,是千万百姓付以希望的人!
梁安怔怔的看着他,眼眶有点红,曾经青涩稚嫩的少年已是而立之年,虽是容貌依旧令人惊羡,岁月也终究在他脸上留下些许痕迹,微微皱起的眼纹,这些都在残酷的提醒着他,曾经的时光真的是过去了,过去了许久许久,他与汉哀帝那段被世人惊羡被世人诟病的感情,终是沉在长久的历史中,再也掀不起一点波澜。
而那人现在恐怕已是青青白骨,魂过奈河,只留他一个人还在这世上,看着这曾经那人的天下兵荒马乱,四崩五裂……
他与他终究是无缘……
陛下,臣多想再唤您一声陛下……
“喂!你怎么了?”他长久的站立不语,令的王匡一阵疑惑。
梁安颤了下,眨了眨湿润的眼眶,跪下去:“参见上公!”
“起来吧。”王匡道,然后望了望他异样的面容,走到床榻上,坐下。
梁安走了进来,手中的茶杯已是冰冷,他想要奉茶又觉不敬就道:“上公,茶凉了,我去再沏一杯。”
“不用了,你放在那儿吧。”他慵懒的眼紧盯着那手捧白瓷杯的人。
长得还行,只是不像他……
他微微叹气,然后又似自嘲的轻轻的笑了起来。
也是,那样超凡出俗,冠绝古今,风雅之至的人怎会在军营中有人像他,他那样的人世上只此一人,即是前朝大司马董贤!
那个被世俗诟病的人,那个死后被挖坟鞭尸的人,那个被后世冠上奸佞谄媚小人的人。
可是,在他生命垂垂危矣,在他失去一切希望,在他卑微的如乞怜的小狗,在他被主子残忍鞭打折磨的时候,只有那个人……只有那个人投以关注的目光,是他将他从一个无尽的深渊中救了出来,可是他却不能寿终正寝,不能看到现在他期盼的自己的样子……
“上公,我先退下了?”
王匡抬眼看他,然后叹道:“你过来吧……”
梁安走近了些。
“在走近点。”
他又动了动。
“在走近点。”
他走到他的面前,只有一尺的距离。
“坐到我身边吧。”
“上公?……”梁安疑惑的出声,但还是坐到那人的身边,也许是因为故人的原因,他对他的防线自动的降低了。
“王校尉有没有跟你说是什么事?”王匡杏眼半睁,迷离又似随意的道。
梁安疑惑的皱眉,他这句话语气不顺,然后他问道:“上公所说是何事?”
他问的是上公刚才问的是什么?
王匡望着他,唇角勾起了一个弧度,听懂了他的话,然后笑了起来,好看的唇角凑近了身旁挨得极近的人,然后在梁安尚在思考恍惚中,吻住了他的唇。
梁安的眼睛倏地睁大,瞬间唇齿间唔咽出声,他开始推搡着身旁人的肩膀。
宽阔雄厚,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瘦弱病态的少年身躯,而他自己却变成了曾经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他措手不及,反而因为反力将自己推在床上。
身旁的人突然笑起,眉眼弯弯的,因为靠的近,喷出来的热气全部仿佛对准了口,一个劲的涌进了他的唇齿里。然后,身旁的人就势倚在了他的身上,开始亲吻他的脖颈。
青涩稚嫩敏感的少年之躯,立刻脖颈处染上点点鲜艳欲滴的红印,他的身上坚硬的盔甲被解开,他挣脱着,反而加快他的动作。
“上公!上公!……”他粗喘着扭曲身体,发丝脱落了发髻,微微散落在床上,他抬起腿想要弓起。
迅速被一只有力的腿屈身压住,然后身上人滚烫的地方就抵在他同样的地方。
他气恼之至,怎么都想不到曾经的救的故人竟成了现在这般,然后在双手被缚时,冰冷的低声道:“玉怜!”
身上的人猛然一怔,僵住的身躯一动不动,面部满满的震惊,梁安看见他这般,猛然推开他,站了起来。
就要出去,然后一只手倏地握紧了他的腕处,床上的人已然醒悟,有力的手一带,梁安就转了过来,王匡晦暗不明的眼慢慢抬起,看向他,薄唇抖动着,激动又似害怕的想要说出些话。
突然,帐篷外一声簌动,一个人走了进来,顿时帐内三个人怔住了。
“参见陛下!”王匡立刻清醒过来,下跪道。
梁安亦是赶忙下跪。默默的低着头。
刘玄浮出些笑意,抬起墨色盘丝的靴子,走到王匡面前,抬起了那人道:“上公为我大汉讨伐那逆臣,何必行那些虚礼?”
他笑意如清风,王匡却不敢有丝毫不敬的道:“君臣上下,礼数不可废!”
刘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那仍然跪地的人道:“平身吧。”
梁安站起,眉眼仍旧低着,松松垮垮的盔甲微露出少年内里白嫩的肌肤,脖颈处嫣红的唇印显目的映在了刘玄的眼中。
“想不到上公有如此情趣,朕刚才还在想为什么上公的帐篷外没有士兵把守,还想着是不是上公待人太和善了,连亲信都去偷懒了。”他淡淡的笑着。
梁安脸有点阴沉,王匡微有尴尬,然后他对着身边的梁安道:“你退下吧。”
梁安退了出去,然后他听到帐篷里传来的声音:“上公,准备何时讨伐王莽?”
梁安脚步微顿。
他走到了自己的帐篷里,皎洁的光辉印在他床边的一张脸上。他又走到自己的床边,脱下盔甲,就睡。
王全看着他,心里焦虑,可又不敢贸然去问,纠结了许久,他才翻了一个身,叹气的闭上眼睛。
清早,在两人忙碌的时候,梁安极冷漠的态度,让他越来越止不住心里的疑问,终于他状似疑惑的道:“小安,你昨天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啊?”
果真是他!
梁安心里顿时悲哀了起来,原来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都离不开尔虞我诈,离不开朋友的背叛,真心为他着想的人从来只有那一个人……
梁安闭了闭眼,压住了心头的酸涩,走到了一旁,去喂那边的马匹。
王全看着他,完全懵了,仍然走过去,不明的道:“小安,你怎么了?我昨天很担心你耶。”
梁安没有回答,阴郁的脸色透着冰冷。
他终究是两世为人,这种简单的伎俩,他见过太多,若是王全昨天晚上在他回来的时候就问,他还不会如现今这般确认,可是在隔了一日,他这般问出来,定是他耐不住性子了。
王全看问不到答案,默默的住了嘴,委屈的去了另一边。
他王全终究是太嫩,错过了他唯一的朋友,也错过了他日后的荣华富贵。

第106章 真情吐露
气氛僵硬,安静的马厩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一个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的人向这边走来。
“原来你在这儿啊。”他高挑的身躯站在马厩外,微微挑眉看着在喂马的人。
梁安执草的手一怔,面色不自然的沉了下来。
另一旁的王全看到一直崇拜的人,双眼发亮的赶忙跑过去,跪下:“参见上公!”
王匡淡淡的目光始终望着梁安,唇角微微笑着,让人感到和煦。
“小安,还不过来见过上公!”王全赶忙急着对着那悠闲泰然的人。
梁安将手中的饲料慢慢的喂进了鬃毛飞舞的骏马嘴中,然后才走到王匡面前,待要下跪,王匡笑意然然:“不用行礼了。”
他也就没有行礼,站在那儿,低垂着眼,等待着他的发话。
“你叫什么名字?”他温柔如春风。
梁安沉默了片刻,看到那人极好脾气的仿佛在等自己的话,想到昨晚的事,皱眉即道:“上公日理万机,一个小兵的名字不足挂齿。”
他态度冰冷,语气中微微有着嘲讽,一旁的王全看的心惊胆战,虽是上公一直待人和善,可是他在战场上向来是杀人不眨眼,在军营中也是军纪严明,赏罚分明,士兵从来不敢有丝毫不敬的。
然后,王全焦急的代他道:“上公,小安年纪小,言语有冲突,上公不要介意,他叫梁安,因为是我们帐年龄最小的,所以我们一直叫他小安。”
王匡这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站着的人,然后点了点头,王全心里立刻满足的开花。
“梁安,你随我来。”他又对着梁安道,然后转身离去。
梁安站在原地,微有丝毫行动,青涩冰冷的脸上写满了不豫。
“小安,上公叫你去呢!”王全兴奋的提醒着他。
“……”
“小安,这是多么好的机会,上公在叫你过去,你好好表现,肯定可以升得一官半职!”
“……”
“小安?!”对于梁安一天的反常,他也忍不住生气地道:“梁安,违抗军令,是要杀头的!”
梁安眼睑动了动,然后凌厉的眼神扫过王全,冰冷刺骨,慑人惮心,王全怔怔的住了嘴,然后似是吓住的退后了一小步。
梁安向远处的背影走去,王匡听到后面的步伐声,故意迟缓的步子这才放大。
白色帐篷中,早春时节,寒风依旧凛冽,却有一个明炉烧着炭火,格外暖和。王匡做到上座,梁安做到下座。
王匡沉默着端详了这个少年许久后,才走到他身边,微微弯腰抚上那人白皙的面庞,梁安眼中厌恶闪过,然后将头撇开,立刻那只布满伤痕的手就掐在他的下巴处,将他的头拧了过来。
王匡依旧温柔的笑着,可是这一次他眼中夹杂着异样的光芒,他深深的望着着少年,低沉着声音,似乎在隐忍些什么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以前的艺名的?!”
那个名字是他年少时期,主人给他起的名字,象征着他曾经屈辱的卑微!那个名字早应该淹没在长长的时间里,所有知道他曾经不堪的过去的人早已被他铲除,没有一个活口,这么多年,昨日竟然会再次听到!
而这个少年年龄实在太小,那么多年的事,那时他还未出生,简直有点匪夷所思,让他不得不警惕!
梁安一怔,然后不耐的道:“你说什么?!”
他懵懂无知,一脸不耐,仿佛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玉怜!昨晚你说的!”王匡有点咬牙切齿的道,左手下移停在他的脖颈,慢慢收紧,那种紧张杀机显现。
他真的很痛恨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带给他的就是无尽的屈辱不堪。他不允许现在自己好不容易达到的高位,给了别人可以嘲笑挑刺的地方!所有知道他过去的人,都要杀!
梁安沉默了许,然后在脖颈处疼痛加大,窒息难忍时,才低着眼道:“上公,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昨天的事,上公如此行径,强迫一个士兵做那种事……现今还要为了掩盖事实,杀人灭口?!”
他故意指责着禁锢着他脖颈的人,微微嘲讽,将他想得不堪。
王匡眼中立刻寒光闪现,却松了手,梁安的脖颈处却留下深深的一道红印。
他坐在了梁安的身边,然后嘲讽道:“你不也是为了荣华富贵来到我的帐中,后来又反悔?!”
梁安眼神轻蔑一瞥,没有说话,只是王匡却不知为何的对着他的眼神想要解释了:“我选人向来是选自愿的……”以前,他便不是自愿的,现在他有了权势,自是不喜欢强迫别人,他继续道:“昨天,校尉和我说的是你喜欢欲擒故纵,所以我才……若是你不愿,我自不会对你怎么样!”
梁安没有说话,眼神清淡悠远,还带些抗拒。
其实,他始终不相信原本曾经的故人,那个小心翼翼却善良的少年会变成这样,一个人在怎么变,本性是不会变的,何况他毕竟是这个年代里他唯一认识,让他感到熟悉的人。
可是,他亦不愿让他知道他的身份,他的身份太过离谱,作为上公的他,会怎样对他,他不敢保证他还记得曾经的救命之恩。
梁安眼神闪烁不定,长长的睫毛蹁跹起舞。
王匡一直望着他,突然悠长的叹了口气:“其实,你一点都不像他,可是唯独这眼神,却如见真人般,他思考时,也喜欢这般低着头,幽暗的眸子在一弯清泉中微微流动;他冰冷生气的时候,也喜欢静静的带着点嘲讽讥笑的寒光闪过般;他没有情感的时候,眸子是淡淡清幽的,如盛开的碧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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