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霸总:兵王司机别太会宠by五点宵禁
五点宵禁  发于:2025年10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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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充斥着令他安心的硝烟与阳光混合的气息。
他能清晰地听到,那颗强健的心脏正在耳边“咚、咚、咚”地,为他一个人奏响生命的乐章。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程肆壁垒分明的腹肌上画着圈。
指尖划过之处,带起一阵细微的痒,让程肆刚平复下去的身体又起了些微反应。
程肆闭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滚动,
大手覆上李离作乱的手,将那纤细的手指纳入掌心,轻轻捏了捏。
“我明天不去了。”
李离的声音很轻,带着情欲浸染后的沙哑,羽毛般搔过心尖,在这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程肆猛地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昏暗中,瞬间变得鹰隼般锐利,
他垂眼,看向怀里不安分的人。
“不是原定的一周吗?”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怎么了?他为难你了?”
李离没有立刻回答。
他微微撑起身体,丝滑的睡袍领口因此敞开得更大,露出大片冷白的、缀满了暧昧红痕的肌肤,
在昏黄灯光下,上好的羊脂玉染上桃花色。
他凑过去,双臂主动环住程肆毛茸茸的脑袋,将脸埋进程肆的颈窝,
寻求安抚的大猫般,用鼻尖和脸颊,来回厮磨。
那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程肆最敏感的颈侧动脉上,带着若有似无的钩子。
程肆的身体,瞬间僵硬。
刚刚平息下去的欲望,再次被这只狡猾的猫儿轻易地点燃。
李离这才抬起头,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此刻暗含春水,
波光潋滟,直直望进程肆的眼底。
“他没有为难我。恰恰相反,”
他顿了顿,声音平静地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我总觉得那个心理学大师,对我过分热情了。”
“他的眼神……很奇怪。”
李离回忆着,“总是在不经意间打量我,不是看一个合作者,更像……在估价一件商品。而且,他今天问了我一个问题,‘像李先生这样完美的人,一定有一个同样完美的家庭吧?’,语气很随意,但我能感觉到他在试探。”
程肆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双抱着李离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
“反正,我想从他那里得到的信息已经差不多了。”
李离的手,从程肆的腹肌,缓缓上移,用指腹轻轻抚上他因自己的话而紧绷的下颌线,感受着那里的肌肉线条。
“剩下的,就交给教授他们吧,他们比我更专业。”
他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再说,你好不容易休假回来,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出任务。”
他的目光,变得痴缠又专注,手指轻轻描摹着程肆的唇形。
“我想多陪陪你。”
最后那句话,羽毛般轻搔在程肆的心尖上。
一枚火星,彻底引爆了他强行压抑的火山。
程肆哪经得住他这般主动的魅惑。
这个男人,在外是说一不二、清冷孤高的商业帝王,无人敢直视他的锋芒。
唯独在他面前,才会卸下所有防备,
展露出这般勾魂夺魄的模样,主动亮出柔软的肚皮任他施为。
程肆闷哼一声,一个翻身,便将身下这只主动撩拨的妖精彻底压住。
健硕的身躯,山般沉重,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
他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低头便狠狠吻了上去。
又是一晚的摇曳浮沉。
床铺在不堪重负中,发出规律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吱呀声。
李离的声音,凌乱到支离破碎,
最终化作一声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哼鸣,尽数吞没在交颈的厮磨里。
程肆的身心,虽然沉沦在这极致的欢愉里,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着占有欲与保护欲。
但他的大脑,却分出了一小块区域,冷静地、反复地咀嚼着李离刚才的话。
洛森弗。过分热情。
这几个词,警报般在他脑中盘旋。
这绝不是一个单纯的学术泰斗该有的行为。
是魏明那个疯子的手笔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怀里的人终于承受不住,
彻底昏睡过去后,程肆才小心翼翼离开。
他为李离拉好被子,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极尽温柔的吻。
而后,他悄无声息地起身,走进套房的会客厅。
他从皱巴巴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尼古丁的辛辣气息,瞬间灌满肺腑,让他那被情欲浸泡有些迟钝的大脑,重新变得清晰活跃。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
那双锐利的眼眸,穿透烟雾,望向远方那片由无数罪恶与欲望构筑的灯火海洋。
那个疯子,尚未解决。
任何一点异动,都可能是他布下的陷阱。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再伤害到李离。
程肆拿出手机,拨通了加密线路。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
“帮我查一个人。”
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与刚才在床上的温柔判若两人。
“心理学大师,洛森弗,在加国。我要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包括他是否和魏明,给你十二小时。”
电话那头,没有多余的疑问,只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收到。”
程肆将烟蒂狠狠按熄在水晶烟灰缸里,心中那份蜜月般惬意,早已荡然无存。
一场针对他宝贝的阴谋,已然浮出水面。
而他,将是那个亲手扼碎一切的,最冷酷的猎人。

送餐服务的侍者只是多问了一句是否需要开瓶,
就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差点打翻托盘,落荒而逃。
程肆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踱步,活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每一步都踩在李离紧绷的神经上。
他身上那股烦躁与戾气,几乎要冲破昂贵的定制衬衫,具象化成伤人的利爪。
李离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出声。
他清楚程肆的怒火并非冲着自己,而是指向那个潜藏在暗处的威胁,
气恼自己无法给爱人一个纯粹无忧的假期。
那份被硬生生打断的,名为“蜜月”的期待,变成了此刻无法宣泄的怒火。
程肆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抓起车钥匙。
“我出去买点东西。”
他的声音很沉,压抑着风暴。
门被关上,发出一声闷响。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那股属于程肆的,焦躁不安的气息,久久未散。
李离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慢慢站起身。
他不想他们迟来的假期,就这样在阴霾中被错过。
他走进衣帽间,打开程肆的行李箱。
那条被随意扔在角落的泳裤,就那样闯入他的视线。
布料少得可怜,设计大胆到近乎放浪。
他清晰记得,程肆在专柜里拿起它时,那双眼眸里闪过毫不掩饰的滚烫欲望。
那眼神,看的不是泳裤,而是想象中穿上它的自己。
李离的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凉滑腻的布料。
一个念头,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他关上门,脱下身上束缚的衣物。
当那片小小的布料,紧紧贴上他常年不见光的冷白皮肤时,
一种陌生的羞耻感与隐秘的兴奋,同时窜遍四肢百骸。
镜子里的人,清瘦,白皙,腰线劲瘦,双腿修长笔直。
那片极致的黑,与他肌肤的冷白形成强烈到刺目的对比,平添了无数色情的意味。
他扯过一条雪白的浴巾,松松地围在腰间,堪堪遮住那片引人遐想的黑色。
他要给那个出门选购晚餐的男人,一个惊喜。
一个只属于他们的,被拉回正轨的假期。
程肆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李离爱吃那家店的餐盒。
他推开门,迎接他的,不是预想中的昏暗与寂静。
而是一道光。
一道几乎晃花了他眼的,雪白的光。
李离就站在客厅中央,背对着门口的玄关灯,面朝他。
他身上那件雪白的浴巾,成了这昏暗空间里唯一的光源。
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庞,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泛着一抹勾魂夺魄的淡笑。
浴巾之上,是线条流畅优美的胸膛与腹部,点缀着两粒被灯光染上暧昧色泽的淡粉。
浴巾之下,只露出一截修长匀称的小腿,脚踝纤细,弧度漂亮得像一件艺术品。
整个人,仿佛刚从神话漫画中走出,
沐浴完毕的年轻贵公子,干净,脆弱,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程肆的脑子,在那一瞬间,不可抑制地轰鸣起来。
血液奔涌着冲向头顶,又倒灌回四肢百骸,让他浑身的肌肉都瞬间绷紧。
他眼底迅速蒙上一层血红,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艰难地吞咽着。
手中的餐盒,被他随手扔在玄关柜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离看着程肆那副被惊呆的样子,心底分外欣喜。
他朝他走近一步,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天真的雀跃。
“我把你的泳裤也找出来了。”
“我们吃完饭,就去游泳好不好?”
他傻乎乎地,还在盘算着去顶楼泳池戏水的计划。
却不知,他这副模样,这番话语,
对于眼前这头已经饿了许久的野狼而言,是怎样一种极致的点燃。
大灰狼怎么可能,放过已经送到嘴边的,主动亮出肚皮的小绵羊。
程肆没有回答。
他只是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沉稳地,朝他走去。
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死死锁住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李离被他看得心跳失控,下意识地后退。
后背却抵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程肆高大的身影,将他完全笼罩。
他伸出手,粗糙的指腹,带着滚烫的温度,
轻轻擦过李离的脸颊,最后,停在他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上。
“宝贝儿。”
他终于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下一秒,李离只觉得天旋地转。
整个人被程肆拦腰抱起,那条象征着最后防线的浴巾,
悄然滑落,掉在冰凉的地板上。
最终,两人并没有去成酒店的顶楼泳池。
程肆的心意,也并没有被浪费掉。
只不过,地点从露天泳池,
换成了房间内那巨大的、足够容纳两个成年男人的双人按摩浴缸里。
温热强劲的按摩水流,冲击身体。
蒸腾的水汽,模糊了墙壁,模糊了灯光,也模糊了边界。
一切多余的声音皆被哗哗的水声掩埋。
又是一夜无眠。
临睡前,当程肆终于餍足地将他抱回床上时,
李离陷在柔软的被褥里,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感慨。
“果真三十如狼,老话诚不欺我。”
李离很快就在那个熟悉的、带着硝烟与水汽味道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程肆却毫无睡意,依旧精神抖擞。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为怀里的人掖好被角,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而后,他披上浴袍,从迷你吧里拿了瓶冰啤酒,独自去了阳台。
加国的夜风,带着微凉。
他拨通了加密电话,刻意压低了声音,
那份白日里的暴躁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猎人般的冷静与锐利。
“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本地负责人恭敬又迅速的汇报。
当听到“那位心理学家,洛森弗,曾在一个月内,三次通过秘密卫星频道,与北美一个未在地图上标记的私人岛屿进行加密连线”时,
程肆平日里就锐利的眼睛,微微收缩,眯成一道危险的缝。
听完所有汇报,程肆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明白了”,便挂断了通话。
城市璀璨的灯火,在他深邃的眼底,碎成一片冰冷的光点。
他没有片刻犹豫,接着把电话打给了幽灵。
“帮我查一下洛森弗秘密通话的那个岛屿,所有详细资料。”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还有,上次在李离身体里发现的那个信号接收源,查到它的生产批号和流向了吗?”
电话那头的幽灵,听到后半句话,呼吸猛地一滞。
她暗暗心惊,不知道程肆究竟是从哪里得知这件事的。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他都知道了,自己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她只是干脆利落地回了一个字。
程肆将最后一口啤酒饮尽,将易拉罐在掌心里,捏成一团扭曲的废铁。
一场精心伪装的学术拜访,一个看似热情的心理学泰斗。
背后,却牵扯出一个神秘的岛屿,和一枚曾被植入他爱人体内的,屈辱的信标。

他甚至没有回卧室,只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手机被他设置成最高震动级别,就放在耳边的茶几上,
夜里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瞬间从浅眠中惊醒,第一时间抓向那块冰冷的金属。
然而,没有。
一夜过去,手机安静得像一块沉入深海的板砖,连半点无用的垃圾短信都没有。
这死一般的沉寂,比任何尖锐的警报都更让人心悸。
程肆清楚幽灵的实力,能让她连一条“正在处理”的报平安信息都发不出来的对手,绝非等闲之辈。
他脑中反复盘旋着洛森弗那张伪善的脸,以及那个与神秘岛屿连接的加密频道。
直到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光,像一把锋利的刀,
劈开巨大的落地窗,刺破了满室的昏暗与压抑。
程肆睁开眼,眸光锐利,此刻却布满骇人的红血丝。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干净得过分,没有任何未读消息,也没有任何未接来电。
心中的不安,已然膨胀到了极点。
身后的卧室里,传来一声极轻、带着浓浓睡意的鼻音,
像小奶猫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他紧绷的神经。
程肆浑身的戾气瞬间收敛。
他回头,动作放轻到几乎没有声音,
视线穿过半开的房门,落在床上那高高隆起的一团上。
李离翻了个身,将柔软的蚕丝被卷得更紧,
像一只把自己裹进茧里的蝶,只在枕头上露出一小撮柔软蓬松的黑发。
程肆的心,在那一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几乎要化成水。
他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进卧室。
床头柜上,李离的手机屏幕不知何时亮了起来,屏保是他自己的照片——
一张被偷拍的睡颜,睡得毫无防备,侧脸陷在枕头里,显得格外安宁。
程肆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极浅的、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
这是他的宝贝,是他拼了命也要守护的全世界。
他弯下腰,用布满薄茧的指腹,轻轻碰了碰李离露在被子外面的脸颊。
那细腻温热的触感,像最有效的镇定剂,
让他翻涌了一夜的焦躁与杀意,暂时平息下来。
随即,他将那份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柔情强行压下,用钢铁般的意志封存。
他转身,决绝地离开了房间。
随便套了件运动服,程肆下楼,
在酒店空无一人的健身房里,用最原始的方式发泄着盘踞在脑中的暴躁。
汗水浸透衣背,肌肉的酸痛与极限的喘息,才让他感觉自己还真实地活着。
晨跑结束,他提着李离最爱吃的海鲜粥和水晶虾饺回来,
脸上挂着若无其事的轻松笑容,仿佛昨夜那个枕戈待旦、杀气腾腾的男人只是一个幻觉。
辗转到了行程结束的日子。
幽灵那边,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
程肆心里的那根弦,已经绷到了极致,濒临断裂。
他不能赌,也赌不起。
他绝不能拿李离的安全去赌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为了安全起见,他设定了一套堪称繁琐到神经质的迷惑方案。
那辆接送他们多日、早已被各方势力“眼熟”的黑色防弹凯雷德,
照旧按照原定计划,在酒店门口大张旗鼓地出发,
载着两个穿着与他们身形相似的保镖,堂而皇之地驶向机场。
这是最显眼的诱饵。
阿尔伯特教授和赵队长,则由加国本地最可靠的负责人,驾驶一辆毫不起眼的商务车,从市区另一条拥堵的商业街秘密护送。
而程肆自己,则开着一辆不知从哪个二手车市场淘来的、外表破旧得快要散架的福特老爷车,
载着他此生唯一的珍宝,从人烟稀少的郊区小路悄然绕行。
不怪程肆如此谨慎。
从他找幽灵追踪那个神秘信号开始,直到他们行程结束,整整一周,杳无音信。
他宁愿相信幽灵是被一道世界级的防火墙缠住,也不愿去想那个最坏的可能。
要不是他百分之百确定幽灵在国内的物理位置是安全的,
他甚至会以为,那个不可一世的顶级黑客,已经被人悄无声息地“清理”掉了。
老爷车的空间狭小得可怜,避震系统几乎等于没有,
每一次碾过路面的石子,都让整个车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呻吟。
车里弥漫着一股陈年旧皮革与灰尘混合的霉味,呛得人鼻子发痒。
李离却毫不在意。
他靠在吱呀作响的副驾上,侧着头,安静地看着身旁那个专心开车的男人。
程肆的侧脸,线条硬朗得像刀削斧凿,下颌线紧紧绷着,显示出他此刻的高度警惕。
那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绷紧,凸显出青筋,但车身却稳如磐石。
李离知道,身边的男人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撑起一片绝对安全的天。
他伸出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坚定地,覆上程肆放在档杆上的另一只手。
程肆的身体瞬息绷紧,随即,那紧绷的肌肉有了一丝松动。
他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和后视镜,
只是反手,将李离微凉、修长的手指紧紧包裹进自己温热粗糙的掌心,
用力地、有力地捏了捏。
一个无声的安抚。 一个全然的信任。
兜兜转转,除了那辆作为诱饵的凯雷德在半路上按计划“轮胎被扎,与人发生口角”,
成功吸引了至少三拨人的注意外,剩下两拨人,都如期在机场偏僻的私人停机坪汇合。
程肆不再理会那些细枝末节。
他现在只想带着他的人,立刻、马上,回到自己的地盘。
一路畅通无阻,顺利得有些反常。
当飞机的轮胎与龙城机场的跑道发生沉稳摩擦的那一刻,
程肆紧绷了一周的身体,才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懈。
回到研究所,程肆甚至没给自己喘息的时间。
他先是把李离和一脸疲惫的教授他们送去会议室,
不顾李离写满担忧的眼神,只在他光洁的额上印下一个滚烫而急促的吻。
“开会,总结情况。 等我回来。”
然后,他自己便像一头发射出去的炮弹,
火急火燎地,朝着幽灵那间常年不见天日的机房冲去。
厚重的、军用级别的隔音门被他一把推开。
“砰”的一声巨响,他反手将门重重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与声。
一股浓烈到几乎能让人窒息的味道,瞬间扑面而来。
那是陈年烟草燃烧殆尽的焦油味,混合着数十罐能量饮料那股令人发腻的甜味,
还有无数电子设备散发出的臭氧气息,以及……属于人类在极限状态下,
被汗水与油脂浸透的颓败气味。
机房里,只有成排的服务器指示灯和无数块屏幕散发出的幽幽蓝光,
鬼火一般,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着的、肉眼可见的细密尘埃。
程肆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蜷缩在特制电竞椅上的娇小背影。
她曲着一条腿踩在椅子上,整个人几乎都陷进了宽大的椅背里,
姿态扭曲得像一只虾米,仿佛早已与那堆复杂的、散发着热量的设备融为了一体。
在她手边,一个巨大的水晶烟灰缸里,烟头已经堆积如山,
插得满满当当,活像一棵怪异而丑陋的、散发着焦臭的圣诞树。
周围,是东倒西歪的能量饮料空罐和泡面桶。
如果不是房间里那套军用级别的新风系统还在发出垂死的嗡鸣,
程肆觉得他可能会直接被这股味道熏得当场去世。
幽灵显然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发现有人进来。
她的手指在机械键盘上疯狂翻飞,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
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像是急促的战场鼓点。
直到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揉上了她的发顶。
那一头精心挑染成银灰色的短发,此刻油腻纠结,
被他这么一揉,彻底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鸡窝。
幽灵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攥紧了手中的鼠标,
手腕一翻,用尽全身力气,就朝着身后的人影狠狠砸了过去!
那只砸过来的手,在半空中被一只更有力的手轻松截住,
被铁钳般的手掌紧握,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幽灵这才猛地回头。
程肆也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那张总是画着夸张烟熏妆、打着嚣张唇钉的脸上,此刻素面朝天,干净得有些陌生。
也正因为如此,那双眼睛下面浓重到发紫的、青黑色的眼圈,才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她的脸颊凹陷,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程肆看着她那张原本还算清秀,此刻却写满了疲惫与暴躁的脸,竟然忍不住笑了。
“这是几天没睡觉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熟悉的、欠揍的调侃。
“这么暴躁,小心提前更年期,嫁不出去了。”
幽灵狠狠地咬着后槽牙,发出“咯吱咯吱”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那双熬得通红的眼中,几乎要喷出实质性的火焰来。
“还不是因为你让我查的那个破玩意儿!”
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碎裂的玻璃,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带着浓重的火药味。
“我告诉你,程肆!”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怒吼。
“我这一个礼拜,加起来睡了有没有五个小时都难说!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 老娘跟一个真正的‘幽灵’在网络里打了七天七夜! 你他妈再敢揉我头,信不信我把你这只手给废了!”

也能叼着烟,嚣张地用代码把窟窿补上的女人。
而不是眼前这个,像被榨干了所有生命力,只剩下一具盛满暴躁与疲惫的空壳。
程肆心底那根名为不安的弦,被狠狠拨动了一下。
他压下心头震惊,嗓音平稳得像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发问:“怎么回事?”
幽灵那头乱蓬蓬的银灰色头发,被她自己烦躁地抓得更像个鸡窝。
她低吼一声,在逼仄的机房里,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你说这世上真有比老娘还厉害那么多的天才吗?”
“明明就是追查两个破信号!”
“我他妈花了整整一个礼拜,结果呢?结果让人家当孙子似的,牵着鼻子把整个地球都溜了一遍!”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听到幽灵这么说,程肆眼底的最后一丝轻松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凝重。
能把幽灵耍得团团转,对方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预估。
但他没有在这种时候继续追问,给本就在爆发边缘的幽灵火上浇油。
程肆只是伸出手,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轻拍两下。
“你这段时间太累了。”
“休息休息,换换脑子,也许就好了。”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安抚的力道。
说完,程肆转身,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这间快要让人窒息的机房。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内部压抑的气氛。
幽灵站在原地,磨了磨后槽牙,对着满屏幕幽幽发光的数据流,负气般地低声嘶吼。
“等老娘吃饱睡好,再来收拾你!”
她说完,便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整个人砸进那张已经与她融为一体的电竞椅里,瞬间昏睡过去。
另一边,李离的工作总算取得了阶段性的进展。
经过无数次推演与论证,他和阿尔伯特教授还有赵队长一致决定,可以着手开始动物实验了。
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被同步给了龙牙。
视频会议里,李离看着屏幕上龙牙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
在汇报完工作后,下意识地多问了一句。
“如果动物实验成功,你们是否会考虑,让队长先做康复手术?”
屏幕那头的龙牙,沉默了。
那份沉默,通过冰冷的电流传递过来,让会议室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滞重。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线没有起伏:“我会考虑安排。”
又过了一个月。
活体实验的成果远超预期,所有数据都令人振奋。
龙牙那边,在经过内部无数次沟通与评估后,最终给出了方案。
他们准备按照原先制定的,寻找回其他失联卧底的时间线,来逐个进行救援。
这意味着,那位身份尊崇的“队长”,并不会是第一个接受手术的人。
李离对这个结果,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
龙牙不敢承担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手术失败风险,用在他最敬重的队长身上。
这本是人之常情。
就像他自己,在项目没有达到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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