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我可不敢丢咱们小沈总。”陆青被他那着急忙慌的样子给逗笑了,赶紧制止他,“你儿子被帅哥接走约会去了,你就别打电话扫人家兴了。”
沈骞:“……”
夜色渐浓。
吃过晚饭,两人回到家。
没开灯的房间一片昏暗,和往常没什么差别,但沈榆却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
他打开灯,看见客厅摆着一个漂亮的镂空礼盒,半米高,红色丝带垂在两侧。
沈榆转头看谢宴州:“这是?”
“礼物。”谢宴州拉着他的手走上前。
“今天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还有礼物。”沈榆问。
“纪念我们在会议室卿卿我我。”谢宴州没想那么多,他想送就送了,听沈榆问,随口编个理由调戏一下。
果然下一秒,被沈榆瞪了一眼。
谢宴州笑意更深,捏捏他的脸:“快拆吧,不然待会控制不住了。”
沈榆无语:“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想那种东西,是你的一部分,你还能控制不住?”
谢宴州:“……”
青年挑眉,缓缓松开手:“那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沈榆心里吐槽他口无遮拦,蹲下身,捏住丝带,扯开前又忍不住好奇:“是什么礼物啊?”
“你猜猜?”谢宴州在他旁边蹲下,指尖勾着他食指玩。
沈榆喜欢惊喜,猜了一圈没想到是什么,刚要动手拆,礼盒忽然轻轻拱了一下。
沈榆:???
“我知道了。”沈榆双眸亮起笑,“是——”
他轻轻一抽,丝带滑落,露出里面毛茸茸的一团。
是小狗。
小家伙毛色黑白分明,原先是趴在镂空礼盒里乖乖啃磨牙棒,听见动静,软塌塌的三角耳朵抖动两下,抬头冲沈榆晃晃尾巴,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机灵。
“是边牧?”沈榆确实足够惊喜。
“嗯,你上次不是说想养。”谢宴州没看狗,盯着沈榆的表情看,“喜欢这只吗?”
“喜欢。”沈榆伸手去摸,毛茸茸热乎乎的脑袋立刻像找到了倚靠,往手心里拱,他忍不住笑,“好可爱……”
三个月大的幼犬皮毛柔软得像是一团蓬松云朵,沈榆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软了下来。
盒子里还装着几包幼犬吃的零食,沈榆拆了一包,放在手心逗小狗:“来。”
小边牧一开始还有些警惕地盯着他,试探性地粉黑相间的鼻尖碰碰零食,但没抵抗住诱惑,很快缴械投降,没一会就露出肚皮给沈榆轻轻摸。
沈榆抱起小边牧,问:“这狗你从哪弄来的?”
谢宴州:“这是薛远庭朋友的狗生的。”
本来这狗是要给薛远庭的,但最近龙游有一款新游戏要趁着暑假公测,薛远庭忙得不可开交,带了一天就没空管,问谢宴州能不能帮忙养几天。
谢宴州见狗可爱,是沈榆喜欢的那款,到手就不想还了。
薛远庭笑骂他强盗:“我就该弄个比格,给你们送家门口去,让你后悔一辈子。”
做一回强盗也无所谓,沈榆喜欢就好。
谢宴州本来对养狗没多大兴趣,见沈榆喜欢的紧,也爱屋及乌把这只漂亮的小奶狗看顺眼了。
他屈指挠挠小狗的下巴,引得小狗呜呜了一声,尾巴摇得更欢快了。
侧脸感受到柔软的触感。
沈榆亲了亲谢宴州的脸:“谢谢你,谢宴州,我喜欢这只小狗。”
“还有呢?”谢宴州问。
“还有——”沈榆歪了下脑袋,装作不懂,“还有什么?”
“喜欢礼物,送礼物的人不喜欢了?”谢宴州送礼送到人心坎上,现在说话腰杆挺得笔直。
沈榆不逗他了,在他脸上又亲了亲,毫不吝啬自己的情绪:“喜欢,最喜欢你。”
谢宴州唇角轻勾,侧过脸,微微抬了抬下巴。
意思很明确,再亲一下嘴巴。
证明“喜欢”。
沈榆倾身,刚碰上,就被迅速捉住。
骨节分明的指从肩膀顺着往上,扣住后脑勺,加深彼此呼吸纠缠。
一晚上没碰着,谢宴州这会就像是被扒了皮的衣冠禽兽,一刻也不想当人了。
指节勾住对方皮带,谢宴州正要继续,却被小狗的哼声打断。
谢宴州理都懒得搭理,巴掌大的狗,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当看不见就是了,继续。
但沈榆却像是被孩子逮到做坏事的长辈,如梦惊醒般倒退一步,拍开谢宴州的手。
“不准。”沈榆稳住呼吸,瞪了他一眼,“害不害臊啊你,小狗看着呢。”
谢宴州差点被那一眼又给瞪得站起来。
但不能表现太猴急,只好顺着沈榆的话,低下头。
湿漉漉圆溜溜大眼睛眨了眨,小边牧发出细软的一声汪。
沈榆立刻说:“你看它不高兴了。”
谢宴州:“……”
这狗尾巴摇得跟螺旋桨一样。
他却在兴头上被迫中断,还得听狗叫。
到底谁不高兴。
但毕竟是他买回来给沈榆当礼物的,谢宴州无奈:“先送楼上去。”
二楼有间朝南的客房,之前一直空着,谢宴州下午让家里佣人买了狗窝、狗粮以及一切养狗需要的东西,摆在客房。
沈榆把小边牧放在一米宽的大狗窝里,蹲下身摸摸它的头:“乖乖,我们先睡觉,明天再给你取名字、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小边牧被摸得眼睛眯起来,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声音,尾巴直摇。
没一会,小边牧闭上眼睛,呼吸平稳,看样子是睡着了。
沈榆笑了,轻声说:“真乖。”
谢宴州闻言,啧了声,但也没说什么。
反正接下来,沈榆的时间都属于他了。
然而谢宴州没想到的是——
出了房间后,他们的嘴唇刚碰上,门里便传来嗷呜嗷呜的小奶音。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别管小奶狗了,管管我
从小到大,无论是学业还是工作,谢宴州都没遇过困难,旁人苦恼的困惑,他轻松就能解决。
可以说,除了在追沈榆方面有些坎坷,谢宴州的人生一帆风顺。
和沈榆恋爱后,谢宴州以为不会有事情再让自己栽跟头了,却没想到自己会对一只仅三个月大的孩子……不是,小奶狗,束手无策。
谢宴州实在难以理解。
明明这狗下午跟着自己开会坐车都乖得很,傍晚佣人送到这里来时,让狗自己探索了家里熟悉熟悉,一直说狗很乖,很亲人……怎么才跟沈榆相处了十几分钟,就变成哼唧怪了?
沈榆只要离开一会,小边牧喉咙里就发出呜呜的声音;沈榆走到门口,它就站起来追;沈榆关上门,它更是在里面撕心裂肺地叫,仿佛讨债来的。
而当沈榆打开门摸它脑袋的时候,它又变成了乖顺可爱的样子,眨巴着眼睛用脑袋和鼻子拱沈榆的手,讨好地舔沈榆的手心。
简直谄媚。
谢宴州冷眼看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了。
他在旁边站着,心都从沸腾的开水变成冰了。
结果沈榆的注意力全在这条狗身上,一点没分给他。
这狗买回来是加深他们感情的,不是离间他们感情的。
“已经熟悉好了,该睡觉了。”谢宴州把狗从沈榆怀里捞出来,抱着放在狗窝里,试图给它强制关机。
过程中,狗很安静。
但谢宴州刚松开手打算跟沈榆出门,它又仰天哀嚎,像是被苦苦虐待一般。
沈榆立刻就心软了,一把抱起小狗,摸他它脑袋。
“它可能是刚到新环境有点害怕。”沈榆说,“我们晚上陪它吧。”
谢宴州:“……”
三个月大的狗了还学不会独自睡觉?
谢宴州郁闷,但又不想反驳沈榆,捏了捏眉心,拨了个电话给薛远庭。
对面过了一会才接听。
新游戏要公测,薛远庭在公司火急火燎地加班,好不容易结束了躺在沙发上在跟漂亮妹妹聊天,没聊两句被谢宴州的电话打断。
薛远庭戴着耳机,一边继续聊天一边问:“什么情况?大半夜的来找我,你不行了?”
“……”谢宴州沉默几秒,“怎么让狗别叫。”
薛远庭怒了:“你骂谁是狗?!不是你自己打电话给我的?!骂谁呢!”
谢宴州:“……”
谢宴州叹了口气,声音里含着几分疲惫:“下午你送来的狗,一直叫,怎么让它停下。”
薛远庭幸灾乐祸:“不是抢走给嫂子当礼物吗?怎么了这是?礼物折磨你了?我就说孩子还是跟我亲,知道怎么替亲爸折磨后爸。”
谢宴州:“……”
电话那边隐隐传来沈榆哄狗的轻软声音,以及小奶狗哼哼唧唧的声音,薛远庭明显听见谢宴州呼吸加重。
很显然,某些人的耐心已经快要告罄。
见状,薛远庭也不嘲笑他了,给出解决办法:“狗还小,刚到一个新环境很容易没有安全感,这时候就需要主人多陪陪。”
“还要怎么陪?给它配个保姆?”谢宴州几乎是咬牙把这话说出来的。
余光里,小奶狗在沈榆怀里扭来扭去,鼻尖拱着沈榆的颈窝,逗得沈榆直笑。
薛远庭说:“也可以,但这么晚了怎么找保姆?估计你们今晚要跟它一起睡了……以前我家萌萌就是这样,估计这么睡个三四天就好了。”
一起睡。
三四天。
谢宴州眉心狠狠跳动了下。
但他也知道薛远庭肯定没骗自己。
薛远庭家里养过两条狗,他说的“萌萌”是第一条狗的女儿,还是薛远庭亲自接生带大的,养得那叫一个油光水亮,威风凛凛。
本来这小边牧就是薛远庭给萌萌找的伴儿,被谢宴州截胡了。
经验人士都这么说,谢宴州只能认了。
反正狗已经打过各种疫苗,来之前也洗过澡,很干净。
沈榆听后,眼睛里亮晶晶的:“真的?能一起睡?”
他把小狗揣怀里,抱着进了卧室。
找了个软垫子放在床头,又怕狗离不开人,让谢宴州帮忙看一会。
谢宴州含笑答应,等人进了浴室,沉着脸坐在狗旁边,跟狗大眼瞪小眼。
小奶狗眨巴着眼睛,站起身子,朝谢宴州走过来,脑袋轻轻蹭他的手指。
谢宴州:“……”
几分钟后,谢宴州皱着眉把狗抱在怀里,一边摸,一边冷沉着声音威胁:“老实点,别闹。”
小狗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哼哼唧唧的,小尾巴摇得像是螺旋桨。
如薛远庭所说,有人陪着,小狗果然乖了很多。
沈榆走出浴室,看见小狗窝在谢宴州怀里睡得很香。
他抱起狗,用气音说:“好啦,现在我们交班,你去洗澡。”
抱着的人换了一个,小奶狗眼睛眯开一条缝,沈榆低下头用额头轻轻摩挲小狗的额头:“睡吧睡吧。”
小狗尾巴困倦地摇了摇,又睡过去了。
沈榆无声勾唇笑了。
暖色灯光下,漂亮轻轻看着怀中抱着的奶团子,眸中温柔似水。
一瞬间,谢宴州幻视了许多婚后生活。
连带着看那只粘人的小狗,都没那么不爽了。
洗漱过后,两人躺在床上,小狗窝在床头的垫子上。
沈榆躺了会,睡意刚涌上一点,腰上的手却不安分起来。
“别……”沈榆在黑暗里瞥了眼小狗的方向。
“别管小奶狗了,这里有更重要的需要你管。”谢宴州明明没看见对方的动作,却精准地说出来。
沈榆抿了抿唇,使用正当理由:“你这样会吵醒它的。”
谢宴州弓身咬他耳尖,气音洒在耳廓,撩起酥麻。
“所以,辛苦宝宝忍住,别发出太大声音。”
他说着,握住沈榆的腿……
老实说,沈榆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有发出什么声音。
但今晚却极其辛苦地把喉咙里的声音往回咽。
一开始是用手捂着嘴巴,但后面指尖发软,只能死死咬住唇。
没多久,隐隐尝到铁锈味。
唇瓣传来的痛觉因为泪眼朦胧而变得模糊,恍惚间好像有人握住他的手腕,撬开他的唇,和他说了些什么。
但沈榆这会已经什么都听不懂了,解析语言的功能似乎消失了。
漂亮青年抬起被泪水沾湿的纤长睫毛,用哭腔委屈控诉:“忍不住……”
“忍不住别忍了。”谢宴州心一下子就软了,暗怪自己逗人太过。
沈榆抿唇,很担心:“吵醒了怎么办?”
他爱怜地用指腹抚摸对方亮晶晶的唇瓣,声音低哑地承诺:“吵醒了我哄。”
沈榆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嗯。”
但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动作,相当于默许接下来可以有更多的声音。
被翻来覆去时,沈榆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谢宴州哄狗他感激什么,要不是谢宴州缠着他不放,哪会有现在的局面!
可恶的谢宴州!
清醒后的沈榆气得牙痒痒,在谢宴州肩膀上咬了好几口才算解气。
等以后小狗长大了,第一个教的技能就是咬人!
专门咬谢宴州!
晨光倾洒。
阳光穿过透亮的玻璃窗,落在床上,照亮一截落在薄被外的雪白小腿。
以及……脚踝处暧昧的牙印。
“......兄弟也是出息了,到嘴边的肉都能忍住不吃,哎,要不怎么说是我——喂喂喂,你在听吗?”
电话那头,林嘉旭说到一半,发现沈榆心不在焉,不满地喊了一声。
“嗯?”沈榆回过神,眨了眨眼,“什么?”
林嘉旭:“......”
沈榆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头发,看着懵懵懂懂,像是没睡醒。
其实他们已经聊了快十分钟,虽然都是林嘉旭在说。
林嘉旭不高兴了:“我刚才说的话你是不是都没听?”
“听见了。”沈榆记忆力很好,糊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你出息了,秦深半夜装醉爬你的床,你装睡硬是没给他碰一下,还趁机踹了他两脚。”
最后给出评价:“嘉旭,你出息了,以前这种事都是你做的。”
“这就叫风水轮流转!”林嘉旭得意不已,鼻子都快翘起来了,“谁让他之前不让我来苏城还不跟我说他家里的事情!我必须让他尝尝教训!跟你说,对男人就要像对训狗那样——等下,你脑袋旁边是什么?”
一团黑色毛发在沈榆脑袋边上拱来拱去,林嘉旭最怕恐怖故事,当即警惕起来:“什么东西!?”
沈榆瞥了眼,淡定地说:“哦,小奶狗。”
“小奶狗?”林嘉旭皱了皱眉,又恍然大悟,“你在外面养的?谢宴州知道吗?要不要我帮你打掩护?”
他眼里满是亮光。
就差没说一句“兄弟能跟谢宴州谈的同时还在外面找,不愧是我兄弟”了。
沈榆:“......”
沈榆一看就知道这人又在脑补什么小剧场,把镜头挪远了一点,露出全貌。
奶呼呼的小狗正四只脚并用,钻进被子里,用柔软的毛发和沈榆贴贴,只露着一条小尾巴在外面,摇摇晃晃。
林嘉旭:......
这是真小奶狗。
林嘉旭也喜欢小动物,但他母亲对动物的毛过敏,家里养不了宠物。
见沈榆养了,追着一连问了好多问题。
沈榆也是昨天刚养,回答不了多少,两人聊着聊着就闲聊到了别的内容上。
过几天,林家要给他姐姐办一场生日宴。
说是宴会,其实主要目的是相亲。
林嘉旭姐姐林今禾比他大五岁,从小就是学神般的存在,十五岁就上了大学,出国进修,回国后办了公司,风生水起。
人生的前二十七年,林今禾勤于工作学习,为继承家业努力,极少关注感情私事,眼见年纪到了,林家趁着她生日大办特办,希望有人能入林大小姐的眼。
“我觉得外面的男的都有问题,他们配不上我姐。”林嘉旭很担忧,“而且,我姐吃个番茄都要人挑籽,除了我谁伺候的来啊……我才是我姐最忠诚的仆人……”
沈榆被逗笑了:“那你给你姐当陪嫁算了。”
“你别说我还真想过……”
正说着,小奶狗在被子里乱窜,把被子扯开。
沈榆整张脸和脖子都露了出来。
林嘉旭侃侃而谈的动作忽然一顿,视线聚焦在某处。
沈榆问:“怎么了?”
林嘉旭欲言又止:“......没,没什么。”
他打了个哈哈:“不早了,收拾收拾起床了,先挂了哈。”
沈榆没理解什么意思。
但几分钟后,他起床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洗漱后,不经意抬头一看,忽然懂了林嘉旭的欲言又止。
镜子里的青年,唇瓣红肿,经历过什么不言而喻。
沈榆的耳根瞬间红了。
这都什么事啊......
都怪谢宴州......
“怎么了?呆呆的不说话。”
门口传来散漫低沉的音调,沈榆转过头,看见谢宴州朝自己走来。
手极为自然地搭在沈榆腰上,他弓身,俊脸缓缓靠近。
沈榆的手下意识搭着他的肩,想将人推开。
“又没人。”谢宴州捏着沈榆下巴,低头去找他的唇,“早安吻是好习惯,要培养——”
还没碰上柔软的触感,裤腿忽然被微弱的力道一扯。
两人同时低头。
小奶狗站在他们脚边,奶音中气十足:“汪!”
谢宴州:“......”
青年沉眉,摆出在公司里令下属闻风丧胆的表情。
小奶狗倒退一步,像是有些困惑和害怕。
谢宴州缓了缓神色,正要弯腰把小家伙抱起来,却见它绕到沈榆脚边,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呜呜声,讨好地冲沈榆摇了摇尾巴。
“你别吓它,它才几个月,还是个孩子。”沈榆挣开肩上的手,蹲下身抱起小狗,轻柔摸摸狗头,“好了不怕,他跟你开玩笑的。”
跟小狗说话时,沈榆声音不自觉放软,和刚才判若两人。
而小狗也把脑袋窝在沈榆手心,尾巴摇得飞快。
时不时偷瞄谢宴州几眼。
谢宴州:“……”
眉心猛地挑了下。
出门的时候,沈榆把狗抱在怀里,要一起带出门。
谢宴州默了两秒才说:“你要工作,带着不方便,给柳姨吧。”
柳姨是谢家的佣人,昨天谢宴州不在时,就是她照顾小狗的。
“可是柳姨从老宅过来要一个小时,它会害怕。”沈榆不太放心,“总换人照顾我怕它会没有安全感,我先带去办公室,没什么大动静是可以的。”
谢宴州垂眼看着舒舒服服窝在沈榆怀里的小狗。
捏了捏眉心,谢宴州说:“我来照顾吧。”
于是,当天上午,天恒员工惊悚地发现,他们那不苟言笑的小谢总,竟然带了只小奶狗来上班——
何助理照常提前十分钟来到公司上班。
打完卡去茶水间给自己和谢宴州泡咖啡时,旁边的同事朝他眨巴眨巴眼睛:“何助,小谢总养狗啦?”
“养狗?”何助理露出奇怪的表情,“没有吧。”
“还没有?”同事摇头,伸手比划,“我们都看见了好吗,这么大的一只小边牧,超级可爱!”
何助理:???
何助理去过几次谢家老宅,见过谢家的一猫一狗。
那只小狗见到谢宴州回家尾巴都摇上天了,抓了谢宴州好几次裤腿,他才慢悠悠伸手摸了两下狗头。
当时何助理还套近乎,夸谢宴州会养。
谢宴州不咸不淡地扫他一眼:“我妈养的,我不喜欢宠物。”
说好的不喜欢,结果现在不仅养狗,还把狗带公司来了。
何助理心说,果然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泡好咖啡,何助理推开办公室的门,却见谢宴州压着眉,对怀里窝着的毛团子说:“下去。”
小奶狗仰着脸,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响,脑袋往谢宴州怀里拱得更快了,好像慢一秒就会被抛弃似的。
随着它的动作,黑白相间的绒毛黏在西装裤上,格外刺眼。
谢宴州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关门。”
何助理:?
这么小的狗就会关门这种技能了?
刚要夸一句“不愧是小谢总”,便见谢宴州抬眼看他,冷冷说:“门关上。”
哦,原来是命令他这个助理。
何助理认命地把咖啡送到谢宴州桌上,顺便跟他汇报了一下今天要开的会,有一个上午的会推到下午了,因为谢忠把项目组提交的策划打了回去,理由是没新意。
这项目最开始是谢宴州提出的,前面推进都顺利,临到头被这么一句打回去,谢忠这不满是冲着谁,公司的人都心知肚明。
何助理是想告状,但偏偏谢天诚这段时间不在公司,谢忠现在和谢宴州平起平坐,但到底谢忠在公司多年,人脉颇深,而谢宴州初生牛犊,追随者自然不多。
谢宴州闻言,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淡淡说:“知道了。”
何助理在心里啧声,要不怎么说人家能干这个,这淡定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就没见过这位爷不淡定的时候。
何助理继续汇报其他事情,余光里,办公桌桌沿被两只黑色的小爪子趴着,几秒后,探出毛茸茸的小狗脸蛋。
被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何助理心都要化了,本来正经看着谢宴州冷脸的视线越来越往下,直到跟小狗对视。
小狗抖了抖三角耳,冲何助理好奇地歪脑袋。
啊,修狗......
何助理心狠狠一颤,说都不会话了。
“好看吗?”谢宴州冷沉声线忽然插进来。
何助理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露出夸张的笑,连忙端正态度,讲完后悄悄离开。
关上门时,何助理没顶住小狗的诱惑,回头看了眼。
办公桌前,谢宴州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拖着鼠标,查看邮件,对怀里仰着脸哼唧的小狗不搭不理。
小狗有些失落地低下头,爪子扒拉了一下谢宴州的西装裤,却因为身子不稳往旁边栽倒。
何助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刚要出声,骨节修长的手便稳稳捞起小奶狗的身子,扶着它重新坐稳。
过程中,谢宴州仍然看着电脑屏幕,表情平静,声音淡沉:“还有事?”
这句问的是何助理。
“没、没事了。”何助理推门出去,心说他们小谢总也不是那么讨厌宠物嘛,这不还时刻关注着。
男人啊,都是口是心非。
门关上后,谢宴州的视线从屏幕挪开,落在小奶狗身上。
小狗歪着脑袋看他,大眼睛忽闪。
像极了某人。
谢宴州心口轻漾,拍了张照片,发给置顶联系人。
谢宴州带狗上班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公司。
下午开会时,谢忠和谢彦明有意刁难,谢宴州却一点点,慢条斯理,云淡风轻地堵回去,没丝毫让步。
父子俩气得眼神交流不断,却拿他没辙,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会议结束后,谢忠起身时速度太快,眼前一片发黑,身体晃了晃。
谢彦明伸手去扶,被一把挥开。
其他人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交换眼神,八卦之心骤起,匆匆离开会议室往茶水间走。
有人走之前回头看了眼坐在中央的男人……怀里的小狗,暗暗咂舌。
没想到小谢总这种冰山型男,也能抱着小奶狗开一整场会议。
这反差……
茶水间里围绕这一话题又是一番讨论。
只有何助理知道,最主要的原因,是狗一离开谢宴州,就撕心裂肺地叫。
何助理开始一直担心小狗听到声音会叫,但没想到它趴在谢宴州怀里,一睡就是两个多小时,中间谢忠大声训斥下属,它眼皮都没抬一下。
淡定的样子倒是挺像谢宴州。
很快,会议室里只剩下脸色铁青站着的谢彦明和慢悠悠抱着狗起身的谢宴州。
谢宴州垂眼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眸中难得漾起几分认真专注,往外走时眼皮都没撩一下。
又是这样子。
谢彦明心中冷笑,但想到什么,旋即又露出温和的笑:“宴州。”
谢宴州懒散抬眼,薄唇没什么温度得轻扯。
“这狗确实可爱,和小榆一起养的吗?”谢彦明问。
谢宴州微微挑眉:“我都不知道,堂哥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
“宴州。”谢彦明苦口婆心说,“公司不是家里,不能那么任性,你带着狗来,让其他人怎么想?如果你是领导就能随便带宠物到公司,那规章制度还要不要了,你这样以后怎么服众?”
谢宴州听完,没立刻回,而是回头往后看。
果然,不远处,谢老爷子杵着拐杖一步步走近。
谢宴州微微挑眉。
一旁的谢彦明赶紧去扶人,脸上挂着明显的惊讶:“爷爷,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谢卫华转向谢宴州,神色严厉,“谢宴州,你带宠物来公司?这是公司还是动物园?”
第一百六十五章 距离山顶一步之遥
谢宴州目光略过谢彦明故作关切的脸,语气淡淡:“没有,最近打算办个‘宠物社交日’,公司里有宠物的可以参加,提升团队凝聚力。准备了比赛,先带狗来试一下场地。”
谢卫华闻言,气消了一半,但还是无语:“团建爬爬山不就行了,搞这些新花样。”
但老爷子也没那么好糊弄:“场地在哪?我去看看。”
五分钟后,谢家爷孙三人站在公司露台的草坪上,看着何助理抱起小边牧,放在给小狗们准备的障碍比赛用具前。
老实说,何助理接过谢宴州手里的狗时,人是有点懵的。
但他很快就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这个什么“宠物社交日”还他去年提议的,一起的还有宠物福利补贴,比如和宠物店合作谈员工折扣、给员工提供宠物保险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