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赶紧拿回镜子塞进公文包内。
做完这些,李助理跟沈榆打了个招呼:“小沈总,沈总刚开完会,我们正想去出站口,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
他顺便也解释了他们还在车里的原因,免得沈榆不高兴。
“外面热,进来坐。”沈骞拍了拍座椅。
顿了顿,又看向沈榆身后的青年:“小谢,你去哪?送你一程。”
沈骞这话意思也很明显。
回京第一晚,沈榆自然是要住在沈家。
至于谢宴州,顺带送走。
谢宴州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该给沈榆和家人相处的时间。
因此谢宴州礼貌微笑:“谢谢沈叔叔,不过我爷爷已经派人来接了。”
沈骞点了点头,很满意谢宴州的识相。
江家送的东西他们用小推车推出来,沈榆拿了江家给沈骞的礼物,给他的让谢宴州带回他们的住处了。
回去路上,沈榆很体贴地没提起那个粉色镜子,说起自己在苏城的事情。
沈榆原先跟沈骞是没这么多话聊的,父子俩都不是在亲缘关系里很擅长表达的人。
但或许是在苏城和江家人相处了这么久,被感染了善于表达情绪,沈榆也试着和沈骞多说了些话。
沈骞起初有些受宠若惊,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没表现得太激动。
前两天和陆青以及几个副总一块儿喝酒,陆青家里有两个孩子,传授了不少和孩子的相处之道,沈骞这才知道原来其他家庭表达关心的方式是很外放和温柔的,不像他那样强硬。
是他一直以来对沈榆包容心不够强,又总喜欢打着“为你好”,没有仔细倾听沈榆的真实想法,才导致他们父子前些年不亲近,给了郑家人可乘之机。
沈骞自我反省后,看沈榆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沈榆说了一会后停下来,看着沈骞,欲言又止。
沈骞问:“怎么?”
沈榆皱眉,警惕道:“你怎么突然对我态度这么温柔?又找红颜知己了?”
沈骞:“……”
这臭小子!
沈骞的暴脾气顿时就憋不住了:“你要老子讲几遍,那女明星就是老子请来代言的!老子现在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有个屁的时间处红颜知己!”
一顿输出,吓得李助理一惊,呼吸都减轻了。
沈榆挑起眉,淡定地喝了口水:“这么激动干什么,就问你一句。”
“沈榆你现在也是出息了,审你老子!”沈骞被气的,“别的就算了,有些事不能乱讲,你妈要误会了半夜到梦里来扇老子巴掌老子唯你是问!”
沈榆说:“爸,你这才正常。”
沈骞:“……”
沈骞嘴角一抽,意识到儿子在逗他,气得不想说话了。
前座的李助理嘴巴不自觉张开一条缝。
他跟沈总没几年,但一直听人说沈骞丧妻后没再找过,还以为是他藏得好,但今天听这话,之前听说的应该是真的。
这么有钱还能为丧妻守身如玉,真男人啊。
李助理感慨。
路程很远,父子俩在后座换了话题聊天。
聊到最近京市其他公司的动向,沈骞提起谢家的项目:“不太大,多半会给谢忠,他那个儿子也会参与。”
“儿子指的是谢彦明?”沈榆问。
“嗯。”沈骞说,“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谢忠有个私生女吧?她前段时间帮了老爷子个大忙,求老爷子把人喊回来。”
加上谢彦明这两个月在偏远地区表现优异,业务翻了几倍。
谢天诚这段时间出差,谢忠联合了几位股东,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疏通,在谢老爷子跟前说好话,又加上私生女这么一说,总算是把人弄回来了。
沈榆眉心轻皱,但也没多意外,谢彦明本来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不过,回了公司,不代表还能继续和谢宴州争继承人。
现在谢老爷子已经认定谢宴州是继承人,谢彦明即使回来,现在很难接触到核心,只能在分公司接洽不算大的项目。
就怕他再生事端。
沈榆想了想,问沈骞更具体的内容。
沈骞眼见自家白菜这着急的样,心里很是不爽,但还是忍住了。
算了,就当看在谢宴州腾出大半个月的时间陪沈榆回苏城的份上。
反正都是为了他儿子好。
沈榆还不知道他爸为了他硬是把一头猪给看顺眼了,回了房间洗漱后,趴床上给谢宴州发消息。
谢宴州没回,估计还是在开会。
他最近越来越忙,加班到半夜也是常有的事情。
沈榆有些心疼,但没办法,这是谢宴州的工作,有些人想加班还加不了呢。
比如谢彦明。
沈榆翻了个身,发现宿舍群里聊了几十条。
点到最上面,半小时前高桥@了老钱,说自己过几天要出国一趟,可以帮他代购上次他说的一个展会周边。
老钱感动不已:【孩子长大了![流泪][流泪]】
老赵:【@想开了老高,顺便帮我给我女朋友带个包呗?回来请你吃饭。】
想开了:【可以,你发给我。】
沈榆有点惊讶。
高桥不仅社恐,还恐高,他竟然要出国?
想了想,好像之前是听说高桥父母离异后,母亲搬去了国外,可能是去见母亲的?
退出群聊,往下翻,看见高桥一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榆哥,我决定去找陆彦。】
竟然是去找陆彦?
高桥从老家到京市来上大学,都宁愿坐一天高铁不肯坐几小时的直达飞机,为了个男人要跨洋?
沈榆和高桥聊了会,确定他不是一时冲动,才略微放心。
正好这会谢宴州结束了会议,打了电话过来。
沈榆听见他那边隐隐传来交谈声,猜到他是刚结束就给自己打了电话。
“回家再给我打电话。”沈榆说,“你休息会。”
“跟你聊天不是加班,是放松。”
沈榆还没答话,又听对面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不过没事,我也不是那么需要人陪着放松。”
沈榆:“……”
最后还是陪谢宴州说了一路话,等他到家了,才挂断电话。
沈榆本想问问谢彦明的事,又觉得太晚耽误谢宴州休息,想着见面了再说。
但他没想到,见到谢宴州前,先撞见了谢彦明。
进了餐厅没看见沈骞,问厨师:“我爸呢?还在打太极?”
“是的,在花园。”厨师把餐放在沈榆面前,“老刘也跟先生一起。”
沈骞每天早上都得练习半小时太极。
老刘跟着陪练完,忽然一拍脑门:“这都七点了,我是不是该去叫少爷起床了?”
“九点再去吧。”沈骞看了眼腕表,不紧不慢地说,“他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九点还不一定清醒。”
保镖想想也是。
以前上学的时候沈榆倒是起得很早,但那主要是为了和谢家那个少爷争第一,看书跑步一样不落下。
但一到放假就和同学熬夜打游戏,早上偶尔早起也是吃过早饭就睡,一般中午才能清醒。
上大学后这种陋习也延续下来,沈老爷子一开始还说过几回,让沈骞别太宠孩子了,以后都是要继承家业的,得抓紧一切时间努力。
“等他上班了有的是早起的时候,还差这几天的。”沈骞慢悠悠地给挡回去,“而且我还没死,轮得到他在这抓紧时间。”
沈老爷子这么一说就心疼起孙子来,也没再劝了。
又练了一套,沈骞结束练习,冲澡后换了身衣服。
走进餐厅,傻了眼。
沈榆竟然坐在位置上看杂志,近了一看,还是金融杂志。
听见动静,沈榆抬头看了眼父亲,合上杂志放旁边。
沈骞看了眼腕表,七点半。
没想到沈榆会起这么早,一时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佣人端来热好的菜,说:“先生您快坐,少爷刚才一直等着您吃早饭。”
沈榆咳嗽了声:“没,我起太早了没什么胃口。”
但语气里总有些欲盖弥彰。
沈骞还能不知道亲儿子性格什么样,但发现沈榆真的在等自己,心口顿时弥漫起一股暖意。
父子俩吃了顿早饭,乘同一辆车去公司。
虽然一路上没说什么话,却很和谐。
安静和谐的氛围里,沈骞的心却一阵一阵感慨。
父子俩不在一个区域工作,沈榆乘员工电梯,沈骞则乘专用电梯。
到了办公室,遇见陆青和李助理端着咖啡经过。
沈骞对两人笑了笑。
李助理:“……”
加班加太久出现幻觉了吗???
我那不苟言笑的总裁上司竟然笑了!!!
倒是陆青比较淡定,打趣他:“怎么,小榆又怎么孝顺你了?”
“什么孝顺,我又不是老头。”沈骞哼笑了声,“就是早上等我吃饭,给我夹菜,跟我一起坐车来上班。”
他尽量想用一种平静的语气描述,但没注意到自己笑得多灿烂。
陆青看破不说破:“那不错啊,你们父子感情越来越好了。”
这话说到沈骞心坎里了。
没错,他们父子感情就是这么好!
向来如此!
沈骞笑着跟她说了几句话,如沐春风。
陆青打趣:“自从小榆跟宴州在一起,现在是越来越好,你也该谢谢人家宴州。”
沈骞脸上的笑立刻收起来:“跟他有什么关系?”
耸耸肩,陆青端着咖啡走远了。
十分钟后,她拿着一份文件去找沈骞时,意外发现,沈骞没来得及关闭的界面上,赫然显示了刚才搜索的内容——
【二十多岁的男性一般需要什么礼物?】
陆青:“……”
论口是心非,这父子俩是一样的。
走出电梯,沈榆收到高桥的消息。
正在开中:【榆哥,我到了。】
沈榆:【见到星瑶了吗?】
高桥:【我刚出站,她说在前面等我。】
实际上,高桥这次出国,是瞒着陆彦的。
说明情况的时候,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嗯……因为他要过生日了,他之前一直说要惊喜,我就想过去送个礼物给他……毕竟生日礼物要当天送才好……是这样的吧?”
沈榆故意说:“那你为什么不在网上买一个,他住市中心,快送很快。”
高桥沉默了好半天,嗯嗯啊啊的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听声音都能想象到本人的脸红得多彻底。
就在沈榆大发慈悲想不逗他的时候,高桥极小声地说:“……我感觉,我有点喜欢他……所以就……嗯……榆哥,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认清了心意,沈榆略有惊讶。
不过高桥其实一直行动力很强,是那种虽然犹豫,但认定什么就会执行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家里人不支持的情况下做了那么久游戏up主。
想了想,沈榆说:“你一个人也不太方便,我正好有个朋友在那边,让她去接你吧。”
“是男生还是女生?”高桥问,“会说中文吗?我去不会打扰TA吧?”
他有点胆怯,但也知道沈榆是为他好,毕竟异国他乡,他跟人说中文都结结巴巴,更别提作为考试型选手,他做题目很强但口语极其差。
“女生,国人,比我们大一点。”沈榆说,“她在那边陪她哥考察,前两天还发朋友圈说闲得长草,而且性格跟婉婉姐——就是上次给你化妆的那个姐姐很像,放心吧。”
高桥有些不安地问:“那我带什么礼物给她比较好?”总不能让人打白工。
“你带两包辣条吧。”沈榆想了想说。
那会对话的时候两人都在京市,现在高桥人已经站在大洋彼岸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陆彦那小子运气还真不错。
过了几分钟,手机震动几下,对话框里高桥发了新的消息。
是一张自拍。
拿着手机的女孩咬着辣条笑得格外灿烂,她旁边,高桥一手推着半个人那么高的行李箱,脸上是对镜头的惊恐和必须保持礼貌的无措。
那边紧跟着发了条消息:【人已经到了,该放心了吧[嚼嚼嚼jpg.]】
很显然这消息是池星瑶拿高桥手机发的。
人已经接到,沈榆就放心了:【谢谢星瑶姐,你们什么时候回国?有空的话,请你和愿哥吃饭。】
池星瑶:【下个月,我哥昨天还说回去要拜访沈伯伯。】
池家跟沈家有生意往来,他和池家兄妹也算比较熟悉,算起来也好久没见了。
正回着消息,忽然听见有人出声叫他。
“小榆?”
沈榆刚回着消息,脸上的笑还没散去,一抬眼,猝不及防和不远处的谢彦明对上视线。
“好久不见。”谢彦明走近几步,脸上显现出几分故作的惊讶,又化为温和的笑,“见到我笑得这么开心?”
沈榆微微皱眉。
昨天才听说他回来,今天怎么就来乾永?他没地方去吗?
秘书走过来,低声对沈榆说:“是这样的小沈总,谢先生今天来这边是跟孙副总谈事的,他负责xiu那个项目的收尾部分。”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又和乾永成了合作方。”谢彦明微笑,伸出手,想和沈榆握手。
沈榆是真不想和他握手,但毕竟谢彦明是代表天恒来的,大庭广众下,拒绝总不太好。
刚要伸出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从侧边探出,先沈榆一步握住了谢彦明的手。
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谢彦明抬眼看去,却正好对上一双狭长的眸,心中顿时一惊,就要抽走手,那只手却加重力道不让他逃。
“好久不见啊。”
“谢宴州?”谢彦明嫌弃不已,“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爽道:“我在和小榆说话,你这样插进来,像什么样子。”
然而谢宴州并未理会他的挑刺。
青年挑眉,薄唇勾起一个挑衅而危险的弧度:
“堂哥,好不容易回来,就别招人嫌了吧。”
谢宴州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谢彦明脸上火辣辣的疼,怒意横生,另一只空着的手一把抓住谢宴州的领口!
他想提起谢宴州,但没成功。
谢宴州比他高了几厘米,只能被迫仰视。
这样的角度让谢彦明更是恼火,甚至顾不得场合和自己平常的人设,怒喝道:“谢宴州,果然是你让爷爷把我调走!”
谢宴州不置可否:“所以?”
开口的同时,顺便用另一只手揽着沈榆的腰,将人往自己身后放。
谢彦明呼吸不顺,咬牙道:“你还有脸问我?你——”
他想指责谢宴州。
但因为太气,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半晌,抽走了手,烦躁地走了。
连话都懒得跟他们说一句。
谢彦明冲进洗手间,疯狂搓跟谢宴州握手的那只手。
搓完了整整一瓶洗手液,才忍着恶心走出去。
经过一间办公室时,谢彦明脚步一顿。
隔着玻璃,他清晰地看见里面的情况——
谢宴州洗过手后缓慢擦拭,而后朝沈榆低下头,说了句什么。
沈榆耳尖微红,不轻不重推了推谢宴州的肩膀,没推开,反而让对方更进一步。
他摇了摇头,谢宴州轻笑,指了指被谢彦明弄乱的领带。
大概是说了要帮忙之类的话,沈榆左右看了看,认命地伸手,给谢宴州整理重新打了个领带。
大庭广众的,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谢彦明不屑的哼了声,转头要走。
然而谢宴州却在此刻抬眸,隔着玻璃,朝谢彦明的方向,挑了挑眉,像是在问:还没看够?
他一副散漫的模样,气得谢彦明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了。
从小到大,谢宴州就是这么个死样子。
身为堂兄弟,谢彦明和谢宴州两人年岁相近,小时候是关系很好的。
但随着他们逐渐长大,便经常被人有意无意地放在一起比较。
谢彦明比谢宴州早两年上学,他的学业一直都名列前茅,但因为跟谢宴州在一个学校,他处处都被比较下去。
就好像月亮身边的星星,总不被看见。
谢彦明考第一,去办公室就能听见老师在夸谢宴州拿了什么什么奖,比哥哥更厉害;
学校运动会,谢彦明接力跑拿了第一,按耐不住情绪想跟人分享,转头就听见有人说谢宴州跑完八百跑三千,顺手还参加了跳远,全是第一,好多漂亮女生围着要送水;
情人节,谢彦明特地数过,他收到的情书比谢宴州少了一半;
出席聚会,有人夸了谢彦明,又必定要接着说:“他那个弟弟更是厉害,谢老爷子恐怕更属意弟弟……”
谢宴州就像是一团挥之不去的阴影,一直笼罩在谢彦明头顶。
谢彦明试图挥开,但从没成功过。
甚至于交的人生中第一个女朋友,在去谢家做客看到谢宴州后,就开始有意无意跟谢彦明打听谢宴州的喜好和感情经历。
谢彦明隐忍不发,警告谢宴州离自己的女人远一点,反听谢宴州说:“这话你该对她说。”
几天后,谢彦明被分手了,当晚就听说初恋喜欢的其实是谢宴州。
谢彦明当时就忍不住了,冲进谢宴州的房间质问。
谢宴州还是那副散漫的样子,靠着窗台说:“关我什么事,我又不喜欢她。”
他永远那么云淡风轻,那么轻松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那一刻,嫉妒和自我怀疑达到顶峰,谢彦明突然暴起,跟谢宴州扭打起来。
他们本就岌岌可危的兄弟情谊在那一刻被撕得粉碎。
最后胜负没分出来,就被闻讯赶来的佣人和家长们制止了。
谢老爷子问他们为什么打,谢彦明抿着嘴不说话,谢宴州懒懒散散地说:“打着玩。”
事情以两人跪祠堂结束。
第二天谢彦明回家的时候,无意间,看见谢老爷子用拐杖戳谢宴州的小腿,恨铁不成钢说:“你啊,想继承谢家,就别闹出这些幺蛾子,你哥虽然没掌舵的料,但是做事认真负责,以后他要是愿意,也是你的左膀右臂,你们一块管公司多好,就像你爸和你二叔一样。”
谢彦明呆呆站在门口。
他从来没有听过谢老爷子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他也从来没想到在爷爷眼里,自己根本就比不上谢宴州。
而最让谢彦明愤怒的是。
谢宴州从始至终,都是那副散漫的样子。
他最恨的,就是谢宴州这个样子。
凭什么他想要的,谢宴州总是能轻易得到?
凭什么谢宴州总是能轻轻松松赢过自己?
凭什么?
到底凭什么!
原本好心情被打搅,谢彦明也没了兴致,开完会就驱车回天恒。
进了大厅,远远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中年男人在跟前台理论些什么。
前台是个漂亮妹子,谢彦明有点印象,理了理领带走过去问:“怎么了?”
“谢总监。”前台无奈地说,“这人非要见小谢总,说是什么,他的心理医生……”
她觉得荒谬。
谢彦明却挑了挑眉,拍拍那人的肩膀。
赵医师回头,看见眼前这位和谢彦明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对自己露出完美且暗含激动的笑容:
“你好,我是谢宴州的哥哥,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聊聊?“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小沈总
五分钟后,赵勤坐在光线通透的办公室内,有些紧张地看着对面笑吟吟的男人。
赵勤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办公室内的奢华超乎寻常,让他略显拘谨。
“赵医生,喝点什么吗?”谢彦明笑着说,“宴州在合作公司,下午才会来。”
“我喝水就好,谢谢……谢总。”赵勤摆了摆手,“其实您弟弟不久前就已经结束了心理咨询,我来找他是想聊一聊其他的事情。”
“哦对,我都给忘了。”谢彦明恍然,又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多亏赵医生的帮助,宴州也多次跟我提起过您。”
赵勤眼前一亮:“谢先生跟您提起过我吗?那真是我的荣幸,其实我也没帮什么忙......”
“哎,其实我还想去找您的。”谢彦明脸上表现出一个好哥哥该有的担忧,“宴州最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听佣人说,他经常睡不好,我也是担心,问过他好几次要不要继续找您,可他就是不听,还说我敢去就不认我,还好您来了......”
谢宴州跟谢彦明关系差得见面都懒得打招呼,更别提说自己的情况,但都去看心理医生了,能睡得好吗?
谢彦明垂眼,指腹摩挲着杯壁,柔声说:“如果方便的话,能跟我说说宴州上次去诊所时情况如何吗?我很担心,又不敢问他。”
“这……”赵勤面露为难,“不好意思谢先生,具体的内容我不能透露,我只能说是谢先生主动提出结束治疗的,他的情况应该有所好转。”
嘴还挺严。
谢彦明微微眯眼,缓缓打量着对方。
袖口和领口皱巴,胡渣冒出一点没刮,满脸疲惫,看样子最近过得并不如意。
“我只是想关心关心弟弟的情况,既然赵医师不说,那就算了吧。”谢彦明神色略显疏离,拿起手机解锁划拉了两下,“宴州那边出了点事情,恐怕今天不能回来了。”
赵勤闻言,顿时愁容满面,起身告辞。
走出天恒大门,站在公家车站等车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停在他身侧。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是谢彦明的美女助理。
助理红唇勾起:“赵医生,这边车不好打,总监让我送您一程。”
上车后,助理没多说,只按照地址把人送到了诊所附近。
赵勤正要下车,车门锁住了。
他转过头,却见助理从储物柜里取出几叠厚厚的现金,不由分说塞进赵勤怀里:“赵医生,这是总监一点心意,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她取出手机,“咱们加个微信吧,下次小谢总到了公司,我告诉您,省得您白跑一趟。”
赵勤下车后进诊所没多久,就出门离开了。
助理在车里坐了会,跟谢彦明通了电话,从储物格拿了件衣服换上,而后推开诊所的门,和前台攀谈起来……
“在想什么?”
从会议室出来,谢宴州捏了捏沈榆耳尖。
在公司呢,跟谁卿卿我我的。
沈榆一脸严肃正经地拍开他的手:“开完会该回去了,工作要紧。”
见他绷着脸,谢宴州薄唇止不住翘起。
那双狭长的眸笑起来时,总有让人心跳加速的魔力。
和刚才在会议室里一针见血的冷峻模样没有半分相似。
沈榆紧张地左右看了看,好在刚结束两个多小时的会,其他人走得飞快没人注意到他们俩的小动作。
但沈榆总有种做贼的感觉,脸绷得更紧:“你笑什么?”
谢宴州没答,只轻轻勾了一下沈榆下巴。
还没来得及有其他动作,门口传来一声轻咳。
何助理从其他人离开后,就自觉地站在门口站岗,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看里面的动静,直到有人经过,才发出声音提醒领导。
他往里瞟了一眼。
谢宴州直起身,轻轻捏了下沈榆的手,低笑道:“小沈总,工作加油。”
说完,大步流星往外走,何助理赶紧跟上去。
玻璃门被敲了几下,微愣的沈榆转过头,看见秦助理站在门口微笑着说:“小沈总,五分钟后还有个会议,陆总让我提醒您别忘了看资料。”
沈榆点了点头:“好,谢谢。”
走出会议室时,沈榆垂眼,指尖轻轻按了下唇。
刚才他还以为,谢宴州会亲下来……
近一个月没来公司,沈榆要接触和学习的东西很多,一天下来几乎没什么时间休息,午饭随便啃了几口面包就完事。
下午陆青带着沈榆出门考察,回到公司时天都快黑了。
车驶入车库,陆青看到沈榆眼底隐隐疲惫。
今天工作强度比起之前确实大了很多,沈榆倒是没叫苦,认真勤勉地完成任务,只是作为一直看沈榆长大的长辈,陆青不免有些心疼。
她拍拍沈榆的肩膀,笑着说:“小沈总,今天辛苦了,有什么想吃的?待会你、我、小秦,咱们一块儿去吃点好的,犒劳自己。”
沈榆说:“我都可以。”
秦助理扒着前座回头:“小沈总,我听说临海街开了家泰餐,你吃吗?”
沈榆正要开口,窗外有车灯闪过,一辆布加迪威龙停在旁边。
车窗降下,露出青年俊美凌冽的脸。
谢宴州很有礼貌地跟陆青打招呼,顺带冲秦助理点了点头,弄得秦助理满脸受宠若惊。
“看来小榆今天没空跟我们约了。”陆青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挂着笑。
沈榆也看见谢宴州的车了,陆青毕竟现在是他的上司,他脸有点热,老老实实地说:“我先上去打卡……”
“不用,下周一开始你才算正式入职。”陆青忍不住笑,“到时候每天都得打卡啊,你爹太损了。”
沈骞平常发零花钱都是几百万几百万转,但给沈榆开的工资是正常实习生工资,税前一万六。
但跟别人不一样的是,沈榆工资构成是一千的工资,一万五的全勤,少打卡一天全勤全扣。
美其名曰:“培养一个好习惯。”
沈榆想想也是,跟两人告别后,下车绕到另一边,钻进副驾驶。
车接到了人,轰鸣着开走。
陆青感慨:“年轻真好。”
他们去楼上打了卡,出门遇见加班的沈骞。
沈骞皱眉问:“还有个人呢?”
“还有谁?”陆青假装不懂,“我们该来的都来了。”
沈骞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简单:“沈榆呢?我儿子呢?你把他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