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by冻感超人
冻感超人  发于:2025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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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上朝回来,卿云正在用早膳,看到他还是有几分高兴,“无量心!”早上发的脾气又全忘了,扑上来要亲李崇,李崇应当拉开他,按照卿云的“公平”,也给卿云甩脸子,只李崇并未这么做,任由卿云结结实实地将嘴里的甜味传给了他。
从前卿云未在他身边时,李崇一直在想,以他的相貌何以能让他的父弟欲罢不能,天下美人不计其数,以他们的身份,无需开口,只要他们想要,什么样的美人寻不得,要不到?偏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个好吃。”
卿云夹了一块点心放在李崇盘上,“我吃它的时候,一直想着你。”
“想着朕?”
“嗯,昨天夜里也吃了这个,”卿云迷迷糊糊地笑了笑,“很甜。”
李崇屏退了宫人,将卿云抱在身上,捏着他的脸颊,亲得他口中湿润溢出。
“你方才所说的话,便叫作勾引,明白了吗?”
李崇捏着卿云通红的脸淡淡道。
卿云慢慢点头,小声道:“明白了。”
李崇道:“明白什么了?”
卿云道:“说甜是勾引。”
李崇淡漠道:“傻子。”
卿云不喜欢听他说他是傻子,便噘起了嘴,又被李崇亲了,“噘嘴也是勾引。”
卿云惊诧,“啊?”
然后又被李崇亲了,“张嘴也是。”
卿云心里挣扎了一番,双手搂住李崇的脖子,认真地反问:“勾引是不好的吗?”
李崇嘴角微微扯了扯,卿云都不知那算不算是一个笑容,李崇俯身便又吻了他,卿云迷迷糊糊地又懂了,原来勾引便是叫人亲他,那他觉着也不算坏事。
李崇走时,留下了一本画册。
卿云打开一看,觉着有些诧异,因这画册瞧着很眼熟。
李崇见到那本画册时亦很诧异。
卿云将它收在小院的柜子里,他原以为他利用他后,卿云会将它烧了或是扔了,未曾想卿云却是仍将它好好地收在柜子里头。
卿云趴在窗边榻上临摹这画册,越是临摹,越觉着熟悉,熟悉到他感到了些许恐慌,将那画册扔在一侧,不敢画了。
心下阵阵奇异的慌乱,卿云不自禁地走出了殿内,外头朱红殿门关着,他定定地望着那殿门,嘴里不自觉地冒出了三个字,“甘露殿。”
这回他没有惊慌大叫,也没有晕倒,只是站在原地,神色之中隐隐有几分缥缈,他问一旁宫人,“宫里有甘露殿吗?”
宫人实话道:“有,那是先帝的寝殿。”
卿云浑身一颤,忽然想起先前李崇说他给先帝侍寝,先帝宠幸他的事,他双手抱住自己,慢慢蹲下,那股阴冷幽怨之气竟从身体里逐渐涌出,他张嘴,又是一声呓语,“摩诃。”
卿云吞了下唾沫,他扭头看向宫人,神色之中竟流露出了几分无助,“无量心呢?我想见无量心……”
李崇深夜才来,卿云竟还没睡,一见李崇便扑了上去。
“无量心……我、我害怕……”
李崇早已知晓他今日在殿内情状,叶回春新开的药,卿云虽未喝,只身体里的毒药总会随着日久天长排遣出去,卿云迟早还是会想起来的,如今,他便正在想起的路上,此时的他比才醒时更加惶恐不安,因知道宫里头李崇最大,便不自觉地想要向李崇求救。
“怕什么?”李崇道,“他已经死了。”你亲手杀的,这句李崇咽在了喉咙里。
卿云摇头,他怕那个字,只双手死死地抱住李崇。
夜里倒还好,只李崇要上朝时,卿云便急了,手掌抱着李崇的腰,誓要跟着李崇,“我害怕……”卿云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李崇,“求求你了……我真的害怕……”
李崇在前头上朝,卿云躲在后头内殿打着瞌睡用早膳,好一会儿都没听见李崇的声音,不由问宫人:“无量心是不是自己走了?”
“没有,皇上在上朝呢。”
“那他怎么不说话?”
“下头大臣在说话,皇上在听呢。”
卿云心下紧张,眼前仿佛忽然溅上了一滴血,他浑身感到一股从喉咙里冒出来的凉意,扭头一转,竟是将早上吃的早膳全吐了出去。
李崇下朝转入内殿,便见卿云躺在榻上,低低呻吟,是难受极了的光景,见到李崇,竟还伸了手,“无量心……”颤颤巍巍地叫他,眼里已经哭了。
李崇过去,卿云便软绵绵地投入他怀里。
“你上朝怎么不说话,”卿云带着哭腔道,“我以为你丢下我走了呢。”
李崇单手抚着卿云的背,卿云哭得肝肠寸断,只为没听到他的声音。
对李崇的依赖突如其来,伴随着那些可怖的零碎片段,半梦半醒是最难熬的状态,叶回春来诊断,告诉李崇,卿云若不服药,如今这情形,兴许还要挣扎许久,卿云若服药,长痛不如短痛,一月,给他一月的时间,他便能还一个清醒的卿云给李崇。
叶回春诊断时,卿云是醒着的,他拉着李崇的手不肯放,静静听着,原来秦少英说得是真的,他真的是没醒。
李崇瞥向床上面色苍白,眼尾通红的人,他今日缠了他整整一天,同李崇不能隔开超过几步,否则便焦躁难言,说是害怕,说李崇答应保护他了。
“你想喝药吗?”李崇问卿云。
卿云脑子糊涂,哪能分辨得清,叶回春欲言又止,便听卿云道:“我不想喝药,无量心你陪着我就好了,我会乖乖的。”
李崇拉了拉被子,盖到他腋下,对叶回春道:“你下去吧。”
叶回春挣扎道:“便是不服药,大人也会渐渐苏醒的。”
“叶回春,”李崇淡淡道,“你老糊涂了。”
叶回春再不多言,垂下脸,心下轻叹了口气,心说犯糊涂的可不是他啊。

第174章
卿云成日成夜地缠着李崇,李崇在身边,他倒也便不是那么害怕了,因为无量心很厉害,便是有谁想要伤害欺负他,还有无量心在呢。
只有时半夜噩梦醒来,卿云便会发狂,最厉害的一次,李崇睁开眼,便见卿云正骑在他身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李崇翻身将人压下,卿云眼珠怔怔的,却像是失了魂,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叶回春说得没错,这个人快醒了。
卿云打着哈欠歪着头靠在椅子上,李崇在处理政务,他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在下头陪李崇。
坐着坐着,他身上又是阵阵凉意,毫无预兆的,他走到李崇身边,竟抄起李崇御案上的砚台便狠狠砸了下去。
砚台摔得四分五裂,卿云痴痴一笑,笑中带着几分幽怨的冷意,抬眸看向不动声色的李崇,神色却又迷惘起来,依旧是软绵绵的语气,“无量心……”
他走过去,扑倒在李崇怀里,醒来时又是若无其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吵着要吃桂花糕。
宫人们旁观,都觉着卿云折腾得厉害,被折腾的李崇却是安之若素,几乎是时时都带着卿云。
“皇上,老臣多谢皇上提拔幼子,今特意携子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父子二人齐齐叩头,李崇漫不经心道:“起来吧,赐座。”
内殿的卿云原正在睡觉,醒了之后便叫宫人打开殿门,听得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眼睛便亮了,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内殿,宫人们也不敢阻拦,卿云靠在殿门口,歪着脸向殿内瞧,果然瞧见了白胡子白眉毛的颜归璞。
卿云也不知怎么,对这张脸初次见便觉着很亲切很喜欢,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颜归璞也瞧见了他,对着他也是大大方方地一笑。
李崇回头,瞧见鬼鬼祟祟的卿云,“闹什么呢?”
卿云笑了笑,“他是我师父!”
李崇自然知晓,“下去。”
卿云把挪出来的脚挪回去,整个人都往后藏,只露出个脑袋,还冲颜归璞摆手。
李崇亲自从位子上下来,卿云连忙背过身,整个人靠在殿门后,不敢露出来了。
“朕不是跟你说了,朕就在外头,你一不许乱跑,二不许出怪声?”
“我没有啊,我只是听到师父的声音,出来瞧瞧嘛……”
颜归璞捋了捋胡须,对身边的颜怀瑾道:“那是三品大宦,我最后一个小徒弟。”
颜怀瑾微一颔首,自然而然地看了过去。
李崇立在门口,挡住了他的视线。
“我挺喜欢那个师父的,”卿云拉着李崇的袖子,“你就让我同他说说话嘛。”
李崇道:“也是他给你的师父,你倒不怕了?”
卿云没听明白,见李崇面色淡淡,干脆抬起了手。
皇帝的脖子被一双手勾弯了过去,颜氏父子便不约而同地垂下了脸,片刻之后,皇帝出来了,那个传言中的三品大宦也跟着出来了。
“师父!”
卿云高高兴兴地同颜归璞打了招呼,随后好奇地看向他身旁的人。
颜归璞笑道:“好徒儿,这是犬子颜怀瑾。”
颜怀瑾神色平淡地对卿云微一颔首,仿佛方才压根没有看见他是如何同皇帝拉拉扯扯的。
“坐下,”李崇道,“不许说话。”
卿云连忙“哦”了一声,捂着嘴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只双眼仍是不住地冲颜归璞笑,颜归璞生得慈祥可亲,他一见便喜欢,也跟着打量了下颜归璞的儿子,只觉他生得同颜归璞不大像,气质也沉闷,不像颜归璞总是满脸笑容。
等颜氏父子走后,李崇对卿云道:“你一直盯着他儿子做什么?不怕生人了?”
卿云道:“他长得有些眼熟。”
“眼熟?”李崇明白了,颜怀瑾的气质有些像苏兰贞。
李崇道:“你想见苏兰贞了?”
卿云立刻跳起来,“不要不要!”
他仍旧是很怕苏兰贞,别说看到苏兰贞了,想到苏兰贞便觉着难受不舒服,仿佛二人此生永不相见才是最好的。
颜家父子上了马车,颜归璞闭着眼睛,在摇晃的马车中微笑道:“不愧是我颜归璞的徒弟,能接连博得两位帝王的宠幸。”
颜怀瑾道:“我瞧那人模样似乎有异。”
颜归璞道:“无思无忧,何其有幸,不像你我,身在其中,不可解脱啊。”
颜怀瑾道:“幻梦一场,不过虚妄,倘若梦醒,又该如何承受?”
颜归璞淡淡一笑,“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是福是祸,也都是看个人的造化。”
卿云今日还好,没怎么闹腾,梳洗之后便乖乖上了床,李崇如今已经习惯和卿云同寝,卿云也习惯了,李崇一躺下便往他怀里钻,找了个舒服的位子便睡。
李崇睡梦原是极浅的,只同卿云一块儿睡后,不知怎么改善了些,半夜正是熟睡时,他忽觉有异,睁开眼,卿云靠在他怀里,安安静静似无异常,然而一双手却是正在摸他。
李崇猛地垂下脸,卿云闭着眼,脸颊在他胸膛轻蹭,已是蹭开了李崇的衣襟,吐气如兰地轻轻在他胸前亲了一下,一双手堪称是在亵玩。
李崇知他又是梦魇了,只不知今夜又是落入了同谁的记忆之中,卿云头一回梦魇时,李崇叫醒了他,卿云失魂一般怔了三个时辰,水米不进,叶回春都束手无策。
之后,李崇便不叫醒他了,卿云发一段梦魇便会自己又睡过去,只当不知道便是。
卿云的确正在发梦,梦里头他不知是躺在谁的身上,仿佛对那人喜爱不尽一般,亲着舔着,那是他的,是属于他的。
卿云慢慢向下游移。
李崇从未同人有过任何亲密之举,说来可笑,先前同他最亲密的也是卿云,他为了逃避他父皇的追责,从天而降地跑到他府上,搂着他不放,要他担那奸夫的罪名,急急地将自己脱光了,蛇一般缠上了他,惊惶失措,带着冷艳绝望的媚态。
李崇静静地看着卿云脸一点点往下垂去,却是头靠在他腹间肌肉上,一歪脸又蜷缩着睡了过去,手掌还松松地环着。
李崇将人又抱了回来,摆弄了躺好,低头看了一眼,下榻出殿。
翌日晨起,卿云浑然不知夜里发生了什么,自然李崇也懒怠说,说了卿云也不懂。
二人正在用早膳时,外头宫人忽然来禀。
“皇上,秦大将军请求觐见。”
卿云嘴里正在嚼,闻言立即激动地站了起来,“是阿含回来了吗?!”
李崇瞥了他一眼,卿云兀自高兴,“快让他过来!”
“他是请求觐见朕,同你有什么关系?”李崇不冷不热道。
卿云却像是很了解秦少英心思似的,咧嘴笑道:“才不是,阿含是来看我的!他一定给我带了许多好玩意!”
秦少英的确是来看卿云的,在李崇那里只不过略略敷衍几句,将满脸急躁的思念全都写在了脸上。
李崇手掌摩挲着一块玉佩,闲闲的几句话将秦少英又给硬留了一盏茶的工夫,便再也留不住了。
秦少英起身告退,直白道:“我去瞧瞧他。”
李崇神色如常,秦少英心思也不在李崇身上,他一向觉着李崇已冷心冷情到了弑父杀母的地步,根本便不会同这世上任何人有任何亲密的关系。
“小云——”
坐在窗前的卿云被秦少英一下抱起,几乎是被半举在空中,随后又落入了秦少英的怀抱,秦少英在他面上亲了一下,笑容满面道:“可想死你相公我了。”
卿云看到秦少英回来也很高兴,他惦记了一早上了,“阿含!你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吗?”
“带了,一大箱呢。”
秦少英命人将箱子抬进来,箱子打开,里头各种好玩意,吃的玩的应有尽有,卿云乐坏了,看着那一大堆东西,扑了上去抱了下箱子,又起身去抱了秦少英,“阿含,你真好!”
秦少英屏退了宫人,抱着卿云在里头说话。
“在宫里头有没有受欺负?”
“没有。”
秦少英握了他的手,丹州一行,比他想象得还要更艰难,越是艰难,他便越是想念卿云。
二人话没说几句,秦少英便在卿云额头上亲了一下,卿云笑了笑,对秦少英亲他是一点也不排斥,非但不排斥,还主动亲了下秦少英,他亲在秦少英嘴上,秦少英身上一震,便立即吻住了他。
卿云同李崇平素也是时常亲吻惯了的,只秦少英的吻仍叫他大吃一惊,秦少英的唇舌极为有力,仿佛要将他吞进肚子里,这种力道让卿云想要沉下去,又觉着自己轻飘飘的要飞起来。
“好云儿……”秦少英粗喘着抱他,“可想死我了。”
他的气息喷洒在卿云面上,令卿云尤其的颤抖,卿云脑海中一掠而过,又是抓不住的东西,但感觉留下了,他抬起手搂住秦少英的脖子,二人很快便滚在了一处。
秦少英想他想得发狂。
先帝已死,他心中最惦念的除了秦家的军队,便是卿云,尤其是卿云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更叫他牵肠挂肚不尽。
不知怎么,秦少英来扯他的腰带时,卿云竟没反抗,喉间甚至还轻轻呻吟了一声,秦少英笑了,柔声道:“好宝贝,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卿云被他一通蜜语甜言哄得早已面红耳热,觉着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便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下秦少英是真要发狂了,抬手便打横抱起衣衫不整的卿云,卿云惊呼了一声,却也只是笑。
秦少英将人扔到殿内床上,便立即脱靴上榻,二人从前也是情人媾合的关系,一见面说不到几句话便要滚上榻,这记忆未曾回到卿云的脑海,但卿云一见秦少英看他时那火热有力的眼神,身上便先热了。
这是不是侍寝?卿云稀里糊涂的,只他心下并不讨厌,便不愿去想那么多,秦少英见他神色迷蒙,面颊绯红,心说这应当也不算强来,脱了他的衣衫,低声哄他,“别怕,我轻轻的。”
卿云没怕,虽然二人都除净了衣物抱在一块儿,但他确实是不怕,反而将双腿自觉地盘了上去,秦少英激动得近乎难以自持,抬手要拉床幔时却被卿云阻止。
“不要!”卿云语气可怜巴巴地,“我害怕……”
秦少英抓着床幔的手臂便垂了下去,万分爱怜地捧了卿云的脸,轻轻在他眉心亲了一下,“好宝贝,不怕。”
卿云久旷多日,紧得秦少英几是破不开身,卿云吃疼,忍不住要哭,秦少英千哄万哄,退出来舔得他几乎整个人都化了,这才重又欺身而上。
卿云瞪大了眼睛,两条手臂搂着秦少英结实的臂膀,直觉秦少英像是捅到了他心里去,又酸又酥又麻……他情不自禁地低吟了一声,鼻腔里黏黏糊糊的,手臂一紧,抬头便同俯身下来的秦少英亲上了。
秦少英亦是想念多日,顾着卿云如今的身子和神志,起初还温柔得很,只卿云全然不懂什么矜持羞耻,低低地在秦少英耳边催他,“阿含,快一点,要快一点……”
秦少英觉着死在他身上也值了。
二人一阵颠鸾倒凤,蜜里调油,简直都舍不得分开了。
秦少英未料卿云会如此恋着他,捧着卿云的脸亲了又亲,卿云只一直傻笑,秦少英便也忍不住笑了,自父亲去世以后,这是他最轻松的一个笑。
“你如今不是那么怕了,对吗?”秦少英柔声道。
卿云“嗯”了一声,“我在你身边也不害怕。”
秦少英没品出那个“也”的意思,心下激动,语气克制地谨慎道:“那你同我回将军府,如何?”
“他是怎么回的?”
李崇听到这儿,打断了探子的话,淡淡地问了一句。
探子明白李崇的意思是让他原样学舌转达,便也不含糊道:“大人回‘不行’。”
“无量心会不开心的。”

秦少英火冒三丈。
他人还同卿云抱在一起,卿云又一脸坦然纯真,他压制住了火气,和颜悦色道:“你如今同他倒是要好了?”
卿云想了想,回道:“是挺好的。”
今日若非秦少英来,他是一定要跟着李崇的,只惦记着秦少英那些好东西,而且不知怎么觉着秦少英也挺厉害,这才安安心心地在殿内等着。
秦少英心下火烧火燎,仍是温声道:“你若不同我走,我也会不开心,那该如何是好?”
卿云却是下了定论,“你不会。”
秦少英怔住,“为何?”
卿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反正就是肯定,“无量心比你更不开心。”
秦少英一口气哽在胸口,险些呕出血来,他知道他一去几月,是对不起卿云,可是、可是……只他万万没想到李崇那么个阴冷奸险的人会这般得卿云的心。不,李崇是有那个本事的,但他为何要对卿云下那些功夫?
秦少英还不肯放弃。
“你若同我回将军府,到时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只要你想,全都给你,你做什么,我也不约束你,一定比你在宫里过得开心顺意。”
卿云再又认真想了想,“我在宫里过得也还行,无量心最近脾气变好了,你就别再惹他生气了。”
秦少英眉峰紧蹙,定定地看着卿云,“小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他了?”
卿云一点不为难道:“是啊。”
“无量心对我挺好的,”卿云认真道,“我说的他都做到了。”
若非才从卿云身上下来,深知卿云这身子这段时日绝没被人碰过,秦少英真要怀疑二人已有首尾,他咬着牙道:“你将他当成好人,是吗?但他……”
秦少英说不下去了,因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卿云倒没觉着李崇是不是好人,他不在乎,他只是本能地判断,他跟秦少英走,李崇会非常非常不高兴,他若留在宫里,秦少英会不高兴,便也就只是不高兴罢了,秦少英还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卿云自己都未曾发觉他已将李崇内心的空虚看破,只对秦少英道:“阿含,你可以随时来看我,我也喜欢你。”
秦少英的怒火上头瞬间被泼上了一小捧水,不至于熄灭,但也的确摇晃了起来,他不动声色道:“你也喜欢我,同喜欢……一样吗?”
卿云听懂了,老老实实道:“不一样。”
秦少英道:“哪不一样?”
卿云没说话,他在秦少英怀里光着身子羞涩地低下头,全身都绯红绯红的,秦少英心里的火几是熄了一大半,搂着卿云在他额上用力亲了一下,“罢了,乖宝贝,你想待在宫里便待在宫里吧,只记着,今日我同你做的事,不许同别人做。”
卿云“哦”了一声,道:“我也没想同别人做呀。”
听了这话,秦少英真想把心掏给他,哪怕卿云拿去踢着玩都成!
因卿云最后的那一点话,秦少英走时,怒气全无,仔仔细细地替卿云穿戴好了,在榻前单膝跪地,拉着卿云的手道:“这回我能在京中待上个大约三五日,你想不想出宫玩一玩?”
卿云神色略微犹豫,“我有点害怕。”
“好,”秦少英半点不勉强他,“害怕那便不去,我明日再进宫来瞧你,给你带些好玩的,好不好?”
卿云用力点头,“好!”
秦少英笑了,“再亲一下?”
卿云凑上去亲了下秦少英的嘴,秦少英搂了他转了两圈,紧紧地抱着他,“乖宝贝,你若一生如此,也是幸事。”
卿云听了他那语气,便没说叶回春说他快要醒了,其实他也不知什么是醒,是想起从前的事吗?他倒现在还未曾想起来啊,只是有时感到特别的心慌害怕罢了,若那便是醒,卿云也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醒。
有了秦少英给他带来的那么多小玩意,卿云也不惦记着找李崇了,他如今还是一样,同一时间只能想一件事,心思一旦被转移,便不会再一味地害怕慌张,这一点,李崇应当也能看得明白,只他却纵容了卿云没日没夜地缠着他。
李崇入殿时,卿云正在玩秦少英带回来的一个用木头做的机关鸟,那鸟拨动两下木片,可以飞上一小段,落地,卿云便捡起来,再飞,落地再捡,卿云乐此不疲,玩得面上出汗,晚膳都懒怠用了。
木片小鸟落在李崇跟前,卿云一仰头,更开心了,“无量心!”
他今日是尤其的高兴,秦少英回来了,给他带了那么些好玩意,同秦少英在床上厮混了一场,也很舒服,玩这个木片鸟,也很好玩,故而卿云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喜悦,脸上笑容自然也是从未有过的灿烂。
李崇靴尖踢了踢那木片鸟,淡淡道:“见到他便那么高兴。”
卿云知道他脾气古怪,生怕他踩坏那鸟,连忙将鸟先捡起来,“你干嘛又生气,我又没同阿含走。”
卿云如此敏锐,且敏锐到了无遮无掩的地步,便有些刺心了。
李崇俯身抓了他的胳膊让他站起身,他盯着卿云的眼道:“你凭什么觉着你同他走,朕会不开心?”
卿云心说他都没答应,李崇就拉个臭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还问他凭什么那么觉着。
“那你开心吗?”卿云反问道,“若我同阿含走了,你开心吗?”
李崇没回答,只攥着卿云胳膊的手越来越用力,卿云止不住“啊”了一声,“疼!”
李崇松了手,卿云不满地搓了下被他抓疼的胳膊,手里还攥着那只木片鸟。
手臂又被扯过去时,卿云毫无防备,嘴便被李崇亲了,亲便亲吧,他横竖也是被亲习惯了,只李崇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舌头从他的舌尖一直快碾到喉咙口,卿云嘴都合不拢了,手上一松,小木鸟便落在了地上。
卿云额头被李崇抵着,李崇的气息热热地喷洒在他面上,“你到底是糊涂还是精明,秦少英不过是哄着你罢了。”
卿云被李崇抵着额头慢慢往后退,他亦轻轻吐气,“阿含没哄我……”
“都被哄着脱了衣裳,还没哄你?”李崇抬手按住卿云的后腰,“怎么偏防着朕?”
卿云脸红了,他也不知为何同秦少英滚在一处,他丝毫不觉得异样,只李崇若要脱他的衣裳,他便浑身都不自在,也不是怕,就是不自在。
“我、我……”
卿云没说下去,李崇俯身吻住了他,卿云透不过气,头脸发热,他身上残留着白日秦少英留下的火种,不,不行,他依旧本能般地抬手推拒了李崇的胸膛。
李崇真的向后退了,他盯着卿云的眼睛,道:“为了不让我不开心,你愿意留在这宫里,是吗?”
先前秦少英问时,卿云的确是这么想的,只李崇这般问,他却不敢回了,他低头道:“也不是……宫里头也挺好的……啊——”
卿云被李崇横抱起来时是真的心慌了,他揪着李崇的衣襟,哑声道:“别呀……”
李崇抱着他往窗边软榻上走,过去放下窗挡,双手压着卿云的手,神色似仍还很平静,“我不知放过了你多少回,今日这都是你自找的。”
李崇的胳膊也是硬邦邦的,他一扯卿云的衣裳,卿云实则是毫无办法,身上秦少英留下的痕迹极为刺目。
李崇同他睡了那么多天,无论卿云夜里如何发梦,他都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他不屑欺负一个傻子。
只这傻子,同人甜甜蜜蜜地上了榻,竟还说什么,不想让他不开心,所以不愿意同人走?
到衣裳真被扒开,卿云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因他已知晓那事……并非是躺着挨揍,其实也挺舒服的……
卿云紧紧地闭上了眼,任由李崇将他的身躯自上而下暴露无遗。
“你不是才应了他,不同别人做这事吗?”
卿云听了,立即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神色冷淡衣冠楚楚的李崇,侧身一裹衣服,头脸已经红透了,颤颤巍巍道:“那不做了……”
他听到李崇笑了一声,脸红得更厉害了,深深地朝下埋了。
片刻之后,他听到金玉之声,是李崇解了腰带。
卿云心下越来越慌,一下坐起身,却见李崇已赤了肌理分明的上身,“啊——”了一声便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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