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寝群穿狗血文by匿迹商人
匿迹商人  发于:2025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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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吗?”他问。
过了半分钟,萧永慕的声音冒出来,“噢,这么稀奇,我还以为是幻听呢,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你的呼唤,是在叫我?”
“借我点钱。”他直接了当开口,用的是陈述句。
“要多少?”他的语气不对,于是一向多话的萧永慕也没和他插诨打科。
“二十万。”
“直接打给你还是我想个办法匿名?要不用境外账户?”萧永慕想到季源不收他发的六位数零花钱,因为怕对剧情产生影响,兰希这边应该也是一样。
“匿名吧。”兰希也明白这个顾虑。
“行,五分钟后你记得查收。”萧永慕说完,就下线打钱去了。
兰希甩甩头,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情绪清出去,去找了他外婆的主治医生,“最快什么时候开始手术。”
“后天,”医生看了看时间安排,“手术费用你凑齐了?”
“嗯,麻烦医生您尽快安排。”兰希说。
不管了,外婆的病尽快治好,他就不用在病床前听这种琐碎的念念叨叨,也就不用绞尽脑汁想个让老人家开心的回复都想不出来。
这就是虐恋文学的威力吗?
果然,来了这个狗血世界,越活越想死,兰希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快被这狗屁剧情冻成火龙果冰沙了。
系统到底有什么脸疑惑贱受为什么自杀的。
到底是谁在想活,谁?who?!
兰希走回外婆的病房,隔着门缝,外婆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光彩熠熠。
其实不像,床上的这位老人很温柔柔和,气质偏向很优雅的老太太。他自己的外婆圆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风湿让她常年将自己包裹成小粽子一般,风风火火,忙忙叨叨。
其实他之前也有对他很好的外婆的。
不过后来就没有了。
他在外地上学,九年义务教育,每个孩子都是要上学的。农村里没有学校,所以他离开了外婆,外婆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在隔壁村,时常照看着。于是他放下心来,觉得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没想到,上一面,他还在暑假结束的悲伤里含泪与外婆挥手告别。下一面,外婆静静躺在棺材里,面容苍老到让他陌生。
幕天席地的白色帷幔抽在他脸上,抽的他脸好疼,他的心也好疼。
“我怎么知道推她一把她能摔进沟里摔死,之前让她做饭也没摔过啊!”这是暴躁的舅舅。
“不管,你把咱妈害死的,你有什么脸来跟我争这栋房子?不要个逼脸的!”这是跋扈的二姨。
“呵呵,你不就是盼着咱妈死吗?老太太骨质疏松骨折那么多回,你舍不得钱来就给她上个夹板治也不治,现在好了,如你意了?”这是暴躁的舅舅。
“骨质疏松是个能治好的东西你常识呢?说得好像你管过妈一样,年前念叨着她眼睛时不时就瞎得看不见,你还嫌她碍事呢,说哪个老人不老花就你事儿多的不是你?!”这是跋扈的二姨。
兰希在狗咬狗里逐渐拼凑出了事情真相。
“我不管啊,我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丁,是要继承香火光宗耀祖的,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是要和我生抢房子?你个泼妇做梦吧!”
“你都四十大几了光个屁啊光长痔疮不长脑子呢?我对老太太再不好,她的生活起居也是我在照看,你管过一天吗?和我耍什么威风呢,不是你借高利贷被打得痛哭流涕尿裤子的时候了?”二姨越战越勇,和她身后的婆家人逐渐朝舅舅逼近。
他的舅舅被戳中了痛处,气急败坏拔出了刀,胡乱挥舞着,“别过来,谁敢过来咱们同归于尽,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别逼我啊!”
二姨和她后头的一众人是来争遗产的,不是来见血的,见状皆退了一步,面面相觑。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没人不把刀放在眼里。
刀尖处闪着银色的寒光。挺锋利的,刺入身体割断肌肉静脉大动脉,血液汹涌地喷溅,神经尖叫着崩裂。应该挺疼的,毕竟严重点的淤青红肿都让人疼得要命,更何况是刺入割裂贯穿伤呢。
不过这时候他并没想那么多。
直接死因,舅舅推的。
间接死因,骨质疏松和眼不能视。
二姨最起码一直在照顾外婆。
但舅舅——
他抄起地上的铁棍迎着刀尖冲了上去,嘴里是令人反胃的的铁锈味,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最后的画面是围观人群惊恐的尖叫。
大地撞向他,然后一切消失。
这一年,他十三岁。

他在少管所待了两年。
所以他比同级的同学们都大两岁,经历也大不相同。在一次次关于年龄的调侃中,他还以为在校园生活里不可能出现非常契合的朋友了。
脑子里这三个货真是例外。
一直陪着外婆到天色渐暗,兰希打算回家。
他也不想回去见傅衡渊那张死人脸,主要确实是没什么地方去。甚至他还有三年半的婚姻关系需要维持,结果第二天就受不了,也实在显得太弱鸡。
推开门,傅衡渊一反常态在家。
热热闹闹一大家子,傅冉,昨天那个妖娆的情人,还有一个清秀斯文苍白的男人,傅冉叫他许朗哥。
兰希盘了盘,傅衡渊是独生子,傅冉是傅衡渊小叔家的女儿,算堂妹。许朗好像是傅衡渊那个青梅竹马来着,情人是……昨天被捉奸的情人。
这剑拔弩张的架势是在做什么?小三打小四?
见他回来,傅冉狠狠瞪他一眼,却也没指着鼻子冲他跳脚,反倒摇着许朗的手臂和他告状,“许朗哥,那条项链是妈妈给我买的,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我咽不下这口气,你得帮我。”
这茬居然还没过去。
许朗摸摸她的头,状似不经意将她的手臂从自己的胳膊上拂下去,面上却一派温和,“家里也没来过外人,怎么可能有人偷项链呢,是不是你放在哪里忘记了呀?”
“我保管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忘记!”傅冉哼了一声,“谁能知道是不是有人见钱眼开。”
傅衡渊一动不动,如同那岛国动作片里沉默的丈夫。
兰希想去冰箱里翻吃的,但势必要从这四人中间穿过去,挺尴尬的,他在纠结。
倒是情人非常无语地摊手,“这一唱一和的,内涵谁呢?衡渊哥哥,急匆匆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这件事啊,人家美容做到一半,脸都是干的,你摸着手感不好可不要怪我没有好好保养啊。”
“什么叫这件事?这是大事!”傅冉不依不饶指着他鼻尖道,“谁知道是不是你偷的。”
“你看见我偷了?”情人啪的一下就把傅冉的手打掉了,“我昨天是来过,但我一直都是和衡渊哥哥在一起的,我没那个作案时间。”
“那就是你!不是他就是你,只有你们两个人有可能!”傅冉转向兰希。
听着或许有点道理。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兰希心累不语,只一味规划路线。
“哼,保不齐是你自己丢的,贼喊捉贼,还想推到别人头上。”情人属实是看不惯她,索性直接当面阴阳怪气,“寄人篱下就要有个寄人篱下的样子,一副把自己当傅家女主人的姿态真是让人膈应死了。”
“你说什么?”傅冉眼中喷火。
没想到啊,他还以为傅衡渊那情人是个柔弱白莲小绿茶呢,没想到对傅衡渊的表妹也毫不顾忌,这么火力全开,算是个很有性格的绿茶。
“看不出来啊,是条汉子。”兰希仿佛看到某位姓萧的故人,真心实意夸赞道。
“你骂谁呢?”情人翻他白眼。
“……”兰希自讨没趣,没话讲。
好烦,他索性发了半分钟呆,去意识海里翻小说,翻到这部分的剧情,仔细研读。
找到了。
“散了吧,你那个项链在你床头窗缝里你去深处刨一刨就能找到,别四处乱咬人。”兰希只想尽快结束。
“什么?”傅冉震惊瞪他,“你怎么知道在哪……算了……”她恨恨一跺脚,噔噔噔跑上楼去翻,看起来真是十分宝贝那条项链的样子。
许朗盯着看傅冉上楼的背影,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转向兰希。
“你看我做什么?”兰希只觉得脚底凉嗖嗖的,“你那么喜欢傅衡渊就去做他的小四啊,小四最先打倒的应该是小三吧,你的敌人是那边站着的那位。”
那情人叫啥来着,噢对,白桑落。
眼见着许朗的表情从若有所思到大惊失色到惊恐万分到惊惧交加,变色盘一样十分精彩。本来许朗既看不起白桑落的娘炮狐媚,又看不上兰希的卑微懦弱。他自觉清高又谦和,将自己的心思死死压在心底,只待傅衡渊沉稳收心后坐收渔翁之利,不屑于参与炮灰间的争斗。
没想到被向来畏缩的兰希当着傅衡渊的面揭穿,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进退维谷不上不下。
“你……你胡说什么?”他最后的表情结算在恼羞成怒。
“那你当我胡说吧。”兰希懒得和许朗争辩,“嘿!傅衡渊,那边那位,听见了吗?他说我胡说,胡说哈!”
于是一腔愤懑哽在喉中,许朗站在当地,头顶的灯光让他眼前一片晕眩,他觉得自己脑供血都有点不足。
看戏的白桑落没憋住,噗嗤一笑。
楼上传来脚步声,只是区别去上去时的急迫,多了几分迟疑。她犹犹豫豫走近栏杆,咬了咬牙先发制人,“兰希,是不是你做贼心虚把项链塞进我床缝,让我出丑的?”
“就你聪明,要不你报警吧。”兰希揉揉太阳穴。
“不然你怎么知道项链在哪里的?”傅冉不依不饶。
“我会算命。”兰希张口就来。
“哼,信你个鬼。”傅冉嗤了句,却也不再作声了。
这事终于过去了。
沉睡的丈夫也苏醒了。
“你会算命,我怎么不知道?”傅衡渊沉沉看向兰希,一张嘴就没放什么好屁,质问谁呢。
“我的事你都知道,你那么有自信呢,那我杀过人你知不知道?”
傅衡渊的眼神深邃冷冽,他如同第一次认识兰希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番,“装腔作势,换了个性格想引起我的注意?兰希,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我们的婚姻完全是你那个趋利附势的爷爷道德绑架我们傅家,而我,永远都不可能对你动心。”
那最好。
反正不离婚就行。
见兰希无动于衷,傅衡渊似乎了有了什么判断般摆起了冷傲的架势,“给你外婆治病的二十万,我也不是不能给,早上你差点砸到我,现在下跪道歉,我说不定会大发慈悲原谅你。”
兰希抠抠眉心。
“哎,那个谁?”他扯着嗓子问白桑落,“傅衡渊给你钱花不?”
白桑落把歪头看好戏的头换了一个歪着的方向。
“给的吧,买车买房也会的吧,我好像有这么听说。”剧情里白桑落跟傅衡渊跟了挺久的,应该也有钱拿,不然图啥呢,图他年纪大,图他爹味还自恋。
白桑落挑眉示意他继续。
“给外面的情人倒是挺大方,我就要个二十万这可吵吵巴火的给你牛坏了,”兰希转向傅衡渊,“行,我不要了。”
傅衡渊脸色黑如锅底。
“你可想好,没有我这二十万,你外婆的手术怎么办,别让长辈的身体为你无聊的尊严买单。”
呦,你还知道呢。
其实每一次,踏进这栋房子前,兰希总要下定决心,为了任务,他应当忍忍,最起码要和傅衡渊和平相处。
但每次,见他那张脸之后就死活憋不住,他也忍得很辛苦来着。
“我自己有钱,说的好像你不给我就搞不到一样。”兰希道。
傅衡渊眯了眯眼睛,嘲弄地冷哼一声,刚想说你怎么可能有,但看着兰希坚定又带着几分嘲讽的表情,心下一突,打开手机点了几下。
半分钟后,助理的回复传来,手术流程已安排。
“你哪里来的钱?”震惊之后的傅衡渊几乎是暴怒,“你怎么得来的钱?谁给你的钱?你和他什么关系?你和他上床了?你背着我干了什么?你说!”
什么思想,他一个大男人,弄点钱,必须得往肉.体关系上扯?
兰希好无语,“我借朋友的。”
“你哪里来的朋友?你还有我不知道的朋友?是谁?”见他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傅衡渊快走两步伸手呈爪状,好像是想要掐他的脖子,“兰希!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被兰希一脚蹬了回去。
都是男的,虽然兰希这具身体确实纤细瘦弱了些,但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真打起来谁怕谁啊。
傅衡渊踉跄两步后仰倒在沙发上,愣了好久,暴怒下的质问被这一脚打断,只余下西装裤大腿上一个结结实实的灰鞋印,他在兰希的脸上和自己的大腿上来来回回游离了许久,满满的不可置信兰希居然会反抗他。
许朗、白桑落、还有楼上的傅冉,也皆是目瞪口呆。
“我什么身份?在场有哪一位不知道我什么身份?恐怕忘了这件事的人只有你吧。”兰希感觉自己被无理地倒打一耙,可能是因为有点饿,胃里一直在往上涌酸水。
傅衡渊的眼底快要结出冰碴,如果眼神能杀人,胆大包天的兰希早就死了千次万次。
可惜不能。
“原来你还知道我什么身份呢,我还以为你洗脑自己是个黄金单身汉呢,在一旁看戏一样看着别人为你雄竞是吧,心里是不是可美滋滋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在座的这几位哪一个你能配得上。大晚上的不想和你吵吵,滚。”
“跟有病一样。”甩下一句结语的兰希蹭蹭上楼。

第13章 做恨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说这事的萧永慕在脑海里肆意嘲笑并幸灾乐祸蛐蛐中,“系统也是不长眼,他还说我适合扮演这个贱受呢,我哪里适合了?我怎么可能受的了这鸟气。”
“还要维持五年婚姻关系,我的大好年华可是要出去寻觅优质男人的,耗在他身上还不如让我去死。”萧永慕继续蛐蛐。
“我明天就收拾收拾准备收购他们集团,傅家集团以这么个猪脑子为首为什么还没倒闭呀?到时候我狠狠扶持你当董事,什么小三小四不要脸登堂入室的垃圾玩意儿,滚回去和他们亲爱的大爹睡大街吧。”萧永慕狠命蛐蛐。
倒也,没那么严重。
但听了这些,不得不说,兰希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舒展了些许。
风和日丽,内心安宁,手放身侧,安静躺平。
内心安宁的兰希突然听到了什么动静。
“等等,是不是有人在开我房门?”
兰希起初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但门锁咔哒一声后传来拖鞋与地面的摩擦声。兰希睁开眼,面前站着某位猪脑。
“傅衡渊,你怎么进来的,我不是反锁了吗?”兰希一骨碌爬起来站直,心里隐隐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这是我家,每个房间都属于我,什么地方能困住我?”傅衡渊邪魅一笑。
“噢,”有道理,兰希上下打量了傅衡渊一圈,他应该是刚洗完澡,裹着面料很顺滑的丝质浴袍,“你找我有事儿?有事儿吼两句我也是能听见,我又没聋。”
“怎么?你这里是我有事儿才能来的地方吗?”傅衡渊用鼻孔发出气音,上半身压低,抬手探过来,似乎是想冲着兰希脸,也不知道想摸哪里。
嘶……?兰希后退半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你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他谨慎道。
“哼,”傅衡渊看了看他落空的手指,自认已经看透他的伪装,“兰希,做这么一通,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吧,很好,你成功了。不过,你得明白,欲擒故纵的手段不能太过,会显得很不识趣。”
草,兰希后退一大步。
“你……”真是色心大起来搞我的?不会吧?
见他如此惊恐,没有流露出任何羞怯或欣喜的正面反馈,傅衡渊也开始稍稍不耐烦起来,一把将他拽倒在床上,双手撑床进行了一个深情床咚。
大大大哥你不会来真的吧。
别啊别啊,别说开拓菊花了,除了自己朝傅衡渊脸揍一拳这种类型的肢体接触,其他任何情况下的触碰他想想都头皮发麻。
他好不容易接受自己直男微脏的现状,可承受不起更大的冲击了。
手边有武器没有有趁手的东西没有武器啊啊……
躺在床上的兰希大气不敢喘。
“我什么……”傅衡渊低沉气泡音道。
“我……去洗澡。”兰希说。
傅衡渊就笑了,很满意他的回复,翻身一屁股坐在兰希床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摆手,“快去快回。”
兰希想说什么,又不知想起什么猛的闭上。他翻身抄起他随手放在凳子上的外裤外套,朝大门的方向后退三步,以瞬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向外冲,冲下二楼冲出客厅冲出大门冲出花园冲到路上。
“啊啊啊啊我的妈呀……”他在意识海里仰天长啸。
“啊啊啊啊你叫啥呢你咋啦?”萧永慕跟着他一起叫。
身后好像传来了傅衡渊的怒吼,再接着是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兰希头也没回往前冲,找了个黑暗的角落蹲了进去。
“快快快,你不是有权有势快派个人把我接走,大晚上的这地方都不好打车,出大事了我操他想上我!”兰希声音都开始沙哑。
萧永慕一愣,接着发出惊天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到萧永慕的人顺利接到兰希并拐了十八个弯将兰希送到他所在的大平层,萧永慕在意识海里的嘲笑声就没停过。
“呦,这是谁啊?大哥你好狼狈哦。”两位朝夕相伴四年的室友终于在异世界见面,萧永慕贴心清退了住家的管家和保姆,并给他准备了毛巾干净衣服凉白开等。
萧永慕长得和之前的小受样子大不相同,浓墨重彩的五官,轮廓棱角分明鼻梁陡直笔挺,眉弓投下的阴鸷使他的眼神十分深邃,下颌线的折角清晰可见,还是宽肩腿长倒三角身材。
但他一张嘴那个死动静,小味儿就蹭蹭上来了,一瞬间氛围仿佛回到了他们俩在大一上学期看不惯对方时,互呛互怼的光辉岁月。
“别提了,吓死我了。”兰希终于回过味儿来了,堵着墙大喘气,惊魂未定道。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一点小事给你吓成这样。”
“这是小事吗?”兰希撇嘴嫌弃,“我倒是不怕和他打一架,主要是一旦发生冲突,吃亏的肯定是我好嘛,他万一左摸一把右啃一下的我咋躲,根本躲不开啊。”
“而且那个屋子里全是他的人,什么保姆管家园丁乱七八糟的,真给我按住就是他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说的也是。”萧永慕边笑边拉他坐下,“我刚还想呢,怎么傅衡渊突然对你来了兴趣。”
“他阴晴不定的谁能知道。”兰希没好气。
“不不,我大概知道了。”萧永慕笃定道。
“嗯?”
“等着啊,”萧永慕不知去哪里找了面大镜子出来,举在他脸前,“你是不是一直没太关注你长什么样子?”
是的,兰希确实没太关注,只随便瞅了瞅长得还行,像个电视里的小爱豆。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洗脸也是随便抹一把。
现在看来镜子里的这张脸,尤为陌生。
“啧啧,”萧永慕围着他转一圈又转一圈,“唇红齿白,明眸皓齿,出尘脱俗,清新俊逸,啧啧啧,大哥,你长得很纯欲啊。”
说一个词兰希的脸就黑一个度。
“说真的,不得不说,配上你的性格气质,你现在小辣椒一样,很有反差噢。”萧永慕啧啧称奇。
“放你的狗屁吧。”兰希有点崩溃。
“哈哈哈不要黑脸嘛,当心从纯欲甜妹变成黑皮辣妹。”萧永慕铁了心泥塑他。
“……”兰希无话可说。
他也不算是个笨嘴拙舌的人,不过跟他们三个做室友之后,经常会在谈话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就比如现在。
“又纯又辣的,这完全是白桑落和许朗的集大成体啊,还合理合法,还对他死心塌地,还与他仅仅一墙之隔,怪不得他突然对你起了兴趣呢。”萧永慕道。
兰希瞥他一眼,“你倒是对我们几个的小说剧情了如指掌。”
“那当然,”萧永慕骄傲后仰,“我这几天闲着没事儿干就研究这些了,不然为啥你们进意识海我一般都在线,我可是在干正事呢!”
好好好,正事正事,刚逃出生天的兰希疲惫到不想和他多扯,胡乱点了几下头表示赞同。
他缓了缓,任由自己一头栽进萧永慕家的巨型柔软沙发里。
“怎么?”萧永慕手贱戳他。
“累。”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紧凑了,紧凑到让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几乎没有太多放松的时候。此时此刻,在陌生,但可以完全放松的环境里,兰希终于感觉到。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兰希发现自己蜷成了一个球,身上盖着柔软的毯子。他一睁眼就看见了陌生的华丽装修,窗外明亮的日光,还有一边开放餐厅里撅个屁股哼哧哼哧给早餐摆盘的男人。
……好违和,兰希不忍直视地把眼睛闭上了。
“早上好。”他缓了一会,觉得吃人嘴短,还是朝着那边吼了一声表示自己已醒。
“噢,醒了就起,起了就来吃,都怪你,我还得让这栋房子里的其他人全体放假,就怕传出我包养清纯小男生还半夜带回家的绯闻,我容易嘛我。”萧永慕念念叨叨。
兰希寄人篱下,默默收拾好自己,挪去餐桌。
“所以你之后怎么办呢?”萧永慕吃饱喝足擦擦嘴角,“其他的先不提,这事情的底层逻辑是,你到底想不想完成任务?”
兰希没说话。
“我和你实话说了吧,我的任务我决定放弃。我在那个世界也没什么让我牵肠挂肚的人,我现在无论是生活条件还是个人硬件,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对我来说更像是中了基因彩票。”萧永慕神情很认真。
“甚至,我知道这个世界大部分重要人物的命运走向,我是先知,留在这里完全对我是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你呢?你如果不想完成任务的话,明天你就可以开始准备离婚,然后我们几个吃香喝辣潇潇洒洒,有钱还有闲我们环游世界去。”
“但你要是想回那个世界,这事就要困难得多。”
兰希沉默了很久。
“其实我不知道。”他说。
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顾虑,兰希小时候是留守儿童,出了少管所之后,他父母又生了一儿一女,嫌他丢人更是从来没再多问过他一句。所以回去的理由只剩下一个。
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人死后,走的是不是一条同样的奈何桥和黄泉路。
他的外婆,是不是还在冬日的小木屋里等他归来。
“我暂时没有放弃任务的打算。”他最后还是说。
“好。”萧永慕点头表示明白,“那事情就变得有点棘手,毕竟人家开始馋你身子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其实这个世界对我还是有优待的。”兰希抛出一句。
“你还挺乐观。”萧永慕托腮想半天没想出来,“什么优待?将宁折不弯的你扔进一个贱受舔狗躯壳里,钱也没有,朋友也少,亲人……”
萧永慕戛然而止,犹犹豫豫提出了他认为最合理的优待。
“你的优待是你这具身体的外婆吗?”
“不。”兰希摇头,他分得很开。
“是没有法律。”
“啊?”萧永慕没太听懂。
“为了防止他一时兴起按住把我操了,或者我也实在没兴趣操他,我会恶心地想吐。”
“那就,我把他阉了吧。”兰希轻描淡写道。
“啊?”萧永慕猛抬头。

第14章 永慕(x)
“你说什么?”萧永慕一整个大震惊,并感觉自己的某个部位有点幻痛,“你来真的啊?”
“不然呢,”兰希看着他,“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萧永慕慢慢后撤脑袋,直到靠到椅背上退无可退,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远离了二十厘米,“你够狠。”
这画面看起来有些滑稽,纯欲风的兰希和霸总风的萧永慕对上,兰希说他要把他家那口子阉了,说得很平静很日常,像是讨论过年回去把老家的猪骟掉以便更好地养大,只待到下一个佳节肥肥胖胖红烧卤煮。
“就稀得担心你,浪费我唾沫星子。”萧永慕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道。
他俩是大一前期不熟时,四人里性格差距最大的人,也是闹矛盾次数最多的人。
兰希看不惯他洁癖娘炮满脑子男人间的情情爱爱,他看不惯兰希暴躁孤僻没有一点同理心还装逼。兰希骂他生来就是给别人操的命当人干什么当畜生呗反正一开春就进发情期,萧永慕骂他人老还脾气大留了两级是不是因为你的智商赶不上同龄小孩的平均水平脾气还那么犟等老了护工一巴掌扇得你的脑残加重一等级。
骂完就开打,两人呼哧呼哧打半天,背对背谁也不理谁,宿舍的气氛一度降到冰点。
后来萧永慕才知道,人家留级是因为伤人进了少管所,动真刀子的那种。
萧永慕大惊失色。
好硬的茬子,那他还指着人家鼻子骂拽着人家头发打,妈呀,一想起来好后怕。
封从周说每次都让着你呢你是真看不出来啊,要不为什么我和季源看你们打架的第一反应是躲开不是拉架。
季源说就你那细胳膊细腿能打过个谁,人家一身肌肉,来真的的话你们的打架胜负就是三七开,他三拳,你过头七。
萧永慕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下次再吵得凶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张牙舞爪地往上冲,就是越打,猛的想起来封从周和季源的话,余光瞥向他俩抱臂隔岸观火的无奈神情,噗嗤给自己打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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