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寝群穿狗血文by匿迹商人
匿迹商人  发于:2025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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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外婆应他一声。
“我一直陪在您身边,您开心吗?”他问。
“开心啊!”外婆回。
“那就好。”
“你说什么?”
“我——说——那——就——好——”

第89章 血浆(x)
“对哦,都来这么久了?!”萧永慕沉浸在经营他的娱乐帝国中,这才发现,厉泽御继任继承人的日期近在咫尺,而夜葬雪,即将在剧情中崭露头角。
也不止头角,还有心肝脾肺肾。血浆倾泻,一众厉家大佬在鲜血瀑布中摇身一变成为面面相觑的腥臭小红人。
于是回家后,他张牙舞爪地来到书房,揪住里面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夜葬雪衣领,凑近上下左右前后一通乱嗅。
“干什么?”夜葬雪任由他爬在自己身上乱七八糟地扭,很无奈地护着不让他摔下去。
“闻闻你有没有背着我干坏事。”萧永慕食指在空气中一点,眼神微暗,一脸我看透你了的表情。
“有闻出来什么结果吗?”夜葬雪笑。
“你今天的香水味道我不喜欢。”萧永慕没闻出任何猫腻,有点尴尬,但也没下来,索性坐在夜葬雪腿上,任由他虚虚环抱着。
夜葬雪哭笑不得。
“我是gay,你要想捉奸不需要靠闻出别人的香水味。”他有些无奈地笑了声。
“那谁知道。”萧永慕撇撇嘴,扭头不看他。
他一扭头便是夜葬雪的电脑主页,夜葬雪在辛勤工作。自来到萧氏成为实习生后,除了零星的论文撰写与考试,整个大四期间,他几乎都在萧氏工作。
萧永慕并没有过多了解他自己的事。一方面,明面上由封从周掌权,但实际是他暗中主导的肆友娱乐各类项目如火如荼,另一方面,他也不愿意过多参与夜葬雪的人生。
“就这出息,你就是那埋在沙堆里的鸵鸟,觉得自己看不见就不会发生,唯心主义被你用得相当娴熟。”对此,兰希恨铁不成钢。
“我没有!”萧永慕大声道。
“你俩这么久处的还真挺和谐,不愧是大反派,忍常人不能忍,这算什么,卧薪尝胆归来后名震天下?”季源调侃道。
“我不是胆。”萧永慕中声道。
“我对任务是否完成无所谓,但如果剧情大动后他有得知母亲死亡真相的时机,这一年确实是遏制他发展的好时机。选择放任也未尝不可,既然你选择用情谊来赌一个he的可能,那和你谈恋爱的这段时间里,你觉得他付出真心了吗?”封从周理性发问。
“有吧……”萧永慕小声道。
如同世间最普通的情侣一般,他俩一动一静,一作一哄,一闹腾一无奈,遛狗,散步,拥抱,亲吻,单这样形容,谁不觉得这是相当合拍的小情侣,一对天作之合。
顾彦只实习了一个暑假,便离开回了学校继续他的平民贵族爱情生活。夜葬雪却一直扎根下来,那就不是为了顾彦才入职萧氏。
没有太多机会线下见面,于是萧永慕趁着夜深人静之时翻看了夜葬雪的手机,与顾彦的聊天停留在上个月,简短两句,是朋友的语气。
非常正常,没有任何异样。
顾彦这个人,似乎从他俩的生活中完全消失,无影无踪。
所以,应当有吧。
底气不足的萧永慕回复完封从周,焦虑地怒搓狗头,凯撒被他搓得很烦,白他一眼,将屁股对准他表示不满。于是萧永慕继续一脸凝重地搓它屁股,凯撒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瞅来一眼,不情愿地重新将头伸过来。
凯撒:你有病没病?
凯撒:还是搓头吧。
“说实在的,我最近确实有点心神不宁。”萧永慕喃喃。
“可能是反派的剧情大幕即将拉开,我有点害怕。”萧永慕叹口气。
“其实忽略掉剧情里的一切,夜葬雪实在完美。或许我确实抱有侥幸心理,与原剧情不同,这一年他有我,我可以改变他的人生吗,他依然是原剧情的那个他吗?”萧永慕和狗碎碎念。
“厉泽御继任在即,他最近情绪平和,状态无异,身上没有血浆的味道。有没有可能我让他失去了对顾彦的执念,所以他的报复不会如此病态。”
萧永慕,别输得太惨吧。
所以厉泽御继任一事举行的那天,萧永慕推了所有的事项,拉着一脸无奈的项睿,偷偷躲在了与仪式地点相隔一条马路的车里。
“这是?”项睿依照命令从后备箱拿出一张巨大的塑料薄膜,并和萧永慕一人一头往车顶铺开时,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自从跟了萧永慕,他的好奇心蓬勃跳动,一日比一日健壮有力。
“不好判断一会儿下的是什么动物的血,有点膈应,还是做好防护吧。”萧永慕模棱两可。
“天上下血?”项睿没听懂。
“对,有可能一会儿这里全是血人。”萧永慕皱着眉头抬头看有些阴沉的天空,有些忧愁的模样。
“六月飞血,有冤情啊。”项睿顺着他的视线一起抬头,应承道。
“……总助,你也终于疯了是吗?”
“还是老板洞察人心。”项睿点点头。
“开始了开始了。”萧永慕拉项睿躲进车里。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两人趴在车里鬼鬼祟祟悄悄窥视,共同见证了这场盛大又无聊的继任仪式,最后的环节是厉泽御作为新任家主做总结陈词,西装革履的厉泽御走到台前,清了清嗓子,开口。
萧永慕没心思听他废话,在车里爬上爬下上蹿下跳左顾右盼,全方位多角度寻找可疑身影。但幸好没有,除了场边一位带着帽子口罩来见证这一重要时刻的顾彦,和虽站在前排但不知为何偷偷摸摸提前溜走的戚呈。
噢?戚呈?
仪式已近尾声,萧永慕泄下一口气的同时,正打算进意识海调侃是不是封从周将戚呈叫离,你俩什么时候开始藕断丝连的。
天暗了。
萧永慕心下一沉,快速降下车窗,然后,仅仅三十秒不到,无数架巨型无人机如同嗡鸣的马蜂般铺满了整个天空,如同黑云压城。
厉泽御话讲了一半迷茫抬头,地上的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也开始窃窃私语。但没有人离开,因为本能的将这当作继任仪式的既定环节。但没成想,顷刻间,铺天盖地的红倾泻而下。萧永慕甚至都没来得及关车窗,马路对面的一切被黏稠的红色液体完全覆盖,血肉落地的啪啪闷响和蠕动的黏腻形态让他几乎干呕。
倾倒持续并不久,无人机飞速散去,只留下一片狼藉。
幸好他离得不近,没有被波及,但空气中腥臭又难闻的气味瞬间侵入到鼻腔,萧永慕隐隐听到项睿在一旁震惊的“我靠”,全身上下涌上一股铺天盖地的,深入灵魂的,寒意。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尖叫声,唾骂声,还有拍照的咔嚓声此起彼伏,强烈的视觉和嗅觉刺激,让他的胸膛深深起伏。
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一般,他突然转头。
在马路的转角,夜葬雪静静站在那里,轮廓模糊,大半藏在阴影里,最清晰的是眼睛,亮着,看过来的眼神平静到近乎诡异。
他们对视。
夜葬雪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示意般点了点。
萧永慕的手机铃声在空气中炸开,他喉结动了动,深呼吸后按了接听。
“我很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夜葬雪人站在远处,温和的声音却通过听筒清晰到达萧永慕的耳膜,他甚至能看到夜葬雪说每个字的口型,微微的延迟让他有种天旋地转的错位感。
“我来看看。”萧永慕听见自己说。
“不要久留,有腐烂物,吸入鼻腔对身体不好。”夜葬雪柔声道。
萧永慕重重眨了两下眼睛。
“我以为……”
我还以为你不是他呢。
“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
车被他和项睿联手保护得很好。但虽然已经开出很远,坐在车里的萧永慕却觉得这辆车好像已经被血浆和内脏腌入味儿,他总能闻到那股恶心的味道,萦绕在他鼻腔经久不散。
于是他扯了一旁的纸巾,搓成两个厚实的揪儿,一边一个堵住了鼻孔。
好多了,接下来只需要担心窒息这个小问题了。
旁边的夜葬雪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着笑。
“你笑什么?”萧永慕自动理解成嘲笑,下意识呛他。呛完又莫名其妙有点后悔,他这是在和大反派出言不逊什么呢。
“我换了新香水,是你常用的牌子,正好在包里,要不要用?”夜葬雪问。
“哼。”萧永慕一摆手,头扭向窗外。
夜葬雪好像依然在笑,整个人都在震动,萧永慕有时并不理解他在笑什么,但大体能感觉出来他的情绪褒贬,就像现在,是褒。
但到底是达成报复后心满意足的褒,还是仅仅被他的造型逗笑的褒,这就不知道了。
夜葬雪的笑声逐渐停下来,他突然问出莫名其妙的一句。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还用说吗?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凶手会站在第一案发现场的人群后凝视受害者的惨状。
“我看到顾彦了,你和他一起来的吧。”萧永慕生硬地扯了个借口出来。
“所以你以为我和顾彦在一块。”
“嗯。”
“所以你就不问了吗?”
“嗯。”
车内恢复寂静,良久。
“可这样是不对的。”夜葬雪突然开口。
“什么?”萧永慕感觉自己的鼻腔都是血的味道,浓稠的血浆让他的脑子也凝固了,他没听懂。
“你该问一问,毕竟自你俩见面那天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你似乎非常擅作主张地认为我和顾彦存在不正当关系。”夜葬雪轻描淡写道。

萧永慕愣住了。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这不是可以拿到台前说的事情。反派对主角阴暗又病态的依恋关系如同青苔,就应该死死扒在心底潮湿无人的角落里,无法招摇,无法抹去,即使铲起也会重新蔓延,生出无边无际的黯淡绿意。
“我没……”或许是刚才的场景实在太过冲击,萧永慕第一时间是想否认的,可看着夜葬雪温柔却笃定的眼睛,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做错方理直气壮,无错方竭力辩解,怎么会这样?
“因为是事实啊。”萧永慕小声道。
“依靠什么确定的事实?”夜葬雪问。
依靠原剧情。
其实本来都已经开始有些动摇的,但人工降血的场景如约而至,夜葬雪还是那个夜葬雪,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站在血泊里的那一瞬间,萧永慕大脑一片空白,心底却浮现出一个对他而言非常可怕的念头。要不就算了。
或者要不就杀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是不是也被传染黑化了。
没有吧,没有吧,只是努力化为泡影而已,只是侥幸心理被戳破而已,没事哒,没事哒,他努力安慰着自己,好不容易安慰好,夜葬雪啪叽坐他旁边,刺啦一声掀开他的伤口。
“既然你不说,那好,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是处在一个担忧我随时会出轨的状态里吗?”夜葬雪见他不说话,换了个提问方式。
“也没有,我监视你了。”萧永慕闷声道。
“那才对。”夜葬雪满意点了点头。
“对你个头。”
萧永慕平时嘴皮子利索,损人不带脏字的词半小时不带重样的,此时此刻却完全失言,咬牙半天只挤出上面四个字,丝毫没有杀伤力。
“这也对。”夜葬雪看起来更满意了。
“……”萧永慕从失言转为无语,“不是……你……”
“所以现在就只剩一个不正常的点了,”夜葬雪笑着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用了些力道,强迫萧永慕与自己对视,“来,问我,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和顾彦一起来的?”
萧永慕本能想挣脱的,但确实没什么力气。无语的他闭了闭眼,突然叹了口气,“那我问你,是来看自己的杰作的吗?看着厉泽御的家主继任仪式以这么恶心的方式草草收场,如你所愿了吗?”
空气突然凝滞。
车都抖了三抖。
主要是手握方向盘的项睿在心里咆哮,到底是老板啊,创人的功力比开车的他更加强劲。下次能不能来个风险预警,这次他大爷的是真的要被灭口了。
“你原来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既然如此,萧永慕也豁出去了。这些话压在心里压得太深太久,压成实心的痛苦,提起来只觉得沉重。
“所以又验证了你的怀疑,怀疑我是因为顾彦和厉泽御搞到一起吃醋,后报复厉泽御的?”
那不是。
电车难题,剧情的车轮滚滚向前,他以为自己扑腾着能使火车转向呢,结果折腾一番绝望地发现自己原来是被绑到铁轨上那个,而鸣笛声已近在咫尺。
他改不了,人和事都是。
为什么要剖白,大家稀里糊涂地活着不好吗?解释这些和拆毛线一样,以为扯开的是毛衣上的一小截毛线,没想到一拉,千丝万缕勾稽关联,不一会儿毛衣就散成线团了。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说要和朋友校外租房,当时确定的人选就是顾彦不是季源。你为了让他和你合租,大费周章,将室友的手表塞进他柜中诬陷。逆流都没扒出你和他的关系,这样需要偷偷摸摸维持的友谊,应当也是需要下功夫的。”
“这么下功夫,你为了什么?”萧永慕眼一闭心一横。
“你说的这些,放在朋友之间也成立。”夜葬雪看起来有一点诧异,诧异他为何知道的如此周全,但仅仅只有一点,甚至萧永慕说着说着,他却笑了。
“在我这里不成立。”
“那好,你也知道你说的是很久之前的事,你总得允许我在认识你之前,对某些人有比较紧密的情感联系,而我需要时间割舍。所以近期呢?有吗?”
“既然如此,如果不是因为顾彦,那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厉泽御?”萧永慕深吸一口气。
就像上回那样,他其实知道夜葬雪的室友是谁,是顾彦,却还是装作一无所知来问询。此时此刻,一样的处境,他屏起凝神,等待审判。
“有仇。”
“什么仇?”
“……”
“为什么沉默?”
“我没有办法讲出口。”夜葬雪还是说。
“没有办法讲出你其实是厉家私生子吗?”萧永慕平地起惊雷。
“你……”夜葬雪眉头皱起,他有着迟疑。
“算了,算了,别说了,”萧永慕突然摆摆手,很重很重的叹了口气。他的眼尾一片潮红,睫毛高频呼扇着,努力蹙眉来阻止眼睑上即将聚集的泪水,“我……其实我一直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你个人的性格特点,还是小时候艰难的生存环境,所以养成习惯,下意识先欺骗,欺骗完了再圆谎,说一半留一半,半真半假。”
“是觉得只有比其他人掌握更多的信息,从俯视的视角向下望,才会有安全感吗?”
夜葬雪不说话,静静看着他。
良久,他开口。
“那你要不要来听听我的视角?”
“什么?”萧永慕问。
“我的视角。”
萧家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据传言说,颐指气使,高高在上,见异思迁,冷漠无情。什么年代了还在玩着白月光与替身的无聊戏码,自以为深情,其实是将两个不同个体套进同一份衡量模板,不把人当人。
所以一开始,他以为萧永慕是玩玩,他也就陪着玩玩,白送上来的方便,谁不要谁傻子。
没想到传言不可信,三人成虎。
竟然真的就这么一直——相处了下来。
“曾经有一次,我和朋友聊起你。他们说你怎么还在被包养,萧永慕居然还对你有新鲜感。我说我们俩的相处模式一直很舒适,只有一点,他永远不深究我和别人的距离,也对我的事漠不关心,不吃醋,不参与。”
“你和朋友聊我?”萧永慕抓了个奇怪的关注点。
“很奇怪吗?”
“你居然还有别的朋友?”萧永慕震惊。
“……?”
“对不起,你继续。”
“他们听完,依然觉得阶级差距过大的关系岌岌可危,说我可能被欺骗感情了,建议我学一点反诈知识。”夜葬雪说。
“你个干高利贷的学反诈?”
“……我也不止干高利贷。”夜葬雪扶额,看起来有些无奈,“我还□□。”
“哦。”萧永慕点头。
“我不深究你的事,你不过问我的事,我以为这是我们默契的相处方式。比如我也没有去问你为什么联合兰希害傅衡渊,为什么萧氏的很多核心业务被划分到莫名其妙新成立的子公司,为什么多名真材实料的技术人员被辞退后入职别家,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传萧氏要变天要尽早站队以防被甩下。”
“原来你一直觉得,是我在单方面欺骗和隐瞒是吗?”
车已经停下很久了,项睿坐在前面大气不出充当透明人。后座寂静异常,萧永慕鼻孔里的两个揪已经掉落很久,但他怎么越发感到窒息。
“我们确实应该好好想想什么才是最合适的相处模式。”夜葬雪留下这一句,推开车门,安静离开。
萧永慕盯着后视镜里的人越来越远,他有些委屈地独自进家,一进家门便开始疯狂捶打无辜的抱枕。
凯撒本翘着尾巴出来迎接他,见状一个急刹回窝去了。
“人呢?人呢?出大事了……”萧永慕进意识海里哀嚎。
“唉,忙,都忙,忙点好啊呜呜呜呜……”他继续哀嚎。
“怎么了?”季源上线。
“今年不是厉家继任仪式嘛,我俩一时冲动,来了一个世纪大坦白。”萧永慕情绪有点崩,将两人的对话简单复述给了季源。
“他PUA你。”季源说。
“呃……哥哥你好直言不讳。”萧永慕情真意切的哀嚎,被这气定神闲的一句噎回了喉咙里。
“理智回来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抛开咱俩的关系我还是站你。你俩的开始不就是因为他张口就来的那些男模瞎话,他但凡开口说自己叫夜葬雪,你都能骑上绑匪跑。”
“……话虽这样说……”
“你俩就不是一个段位的,你还和他讲什么道理。他既然一直知道你怀疑他和顾彦的关系,那他怎么不主动解释,看你膈应这么久纯粹是想满足自己恶趣味。”
“啊?也是……”
“他的诉求不就是你对他的探索欲和占有欲不够吗?他自己就和盘托出了吗?不把和厉家的仇摊到台面上不就是觉得世家利益错综复杂而他不完全信任你吗?”
“也是。”
“总而言之吧,这人性格有点问题是板上钉钉的,就看你认不认吧。不过这么久了我怎么看你还挺接受度良好的,你m?”
“你放屁!”萧永慕火冒三丈。

第91章 蚕食
“好吧你不承认的话就当我放屁,不过你确实有一点做得不好。”季源默了默,还是说。
“哪里?”
“为这段感情加注了非常明确的目的性,不合你意便瞬间天崩地裂。其实厉泽御继任仪式被毁和你关系并不大,夜葬雪应该也只是想让你吃吃醋作一作,没想到你直接零帧起手坦诚相见。”
“因为我那会儿真的难受。”萧永慕挺委屈的。
“彼此彼此吧,听起来他也逃得挺尴尬的。”
“……那你说……”
“嗯?”
“你说我喜欢一个人,想为他付出,是一定会逐渐失去自我的主体性吗?我是必须断情绝爱,抛弃掉所有的弱点和软肋,才能获得世俗上的成功吗?”
季源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是。”
“不是就好,我也确实得想想我俩之后的路该怎么走了。”萧永慕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十分失落。
被他锤得七拐八扭的抱枕,嗷呜一声被他捂在了自己脸上,再抬起来时,眼睛的位置,两个深颜色的圆,不规则,有点湿。
萧永慕狠狠自闭了好几天。
这几天夜葬雪一直没有过来,两人也没有联系,颇有些冷战的味道。
推开他房门的还是熟悉的项睿。
为他带来了积压的工作文件。
人不是一座孤岛,工作会追着人跑。
萧永慕垂死病中惊坐起,起太猛眼前发晕又躺回去,嘴里念叨着哎呦哎呦要了命,黑着一张脸一项项签完,突发奇想抬头。
“这几天夜葬雪有去上班吗?”
“一切如常。”项睿瞥了他一眼,将文件归置到仅仅有条。
“他还有心情上班……”萧永慕脸色更难看了。
“且昨天他带的队伍刚完成了一个新项目,项目组锣鼓喧天喜气洋洋。”项睿声音越淡,戳心越狠。
萧永慕要破防了!
他仰天长啸!
“不是,我这儿还满脑子情啊爱啊,他倒是抓准机会事业更上一层楼了?”
“不止如此。”项睿也是憋得狠,一句一句往他心窝扎。
这一年来,萧氏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夜葬雪的身份。
一年前,有个员工欺上瞒下为自己谋利,夜葬雪揭发罪行给主管,没想到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于是他勾唇一笑拨通电话给萧永慕打去,萧永慕当时正在撸狗心情好,接起电话也是随意喊了声宝宝之类的称呼,本来吵闹的办公室瞬间寂静。夜葬雪气定神闲,寥寥几句描绘了一个小人的恶毒形象,听的萧永慕大怒,拍板开除。
在一旁听了全程的项睿心想:狐假虎威。
但他确实小瞧了这人,原本对夜葬雪的印象是温顺清澈脾气超好的男大学生,后来变成有些小聪明的可造之才,再后来,说的好听点,结果导向,以利为先,说的难听点——
【优利贷功能是谁拍板上线的?这种大额借贷是需要以对用户长期的信用调研做支撑,谁给这个功能开放了这么大的预算权限?】
【用户的隐私协议这么简短,对比之前的版本省略了近三分之一的条款,还玩了这么多文字游戏,好,就算用户不看,他们不看是理由吗?】
【这个邀请返现的弹窗和无法退出只能等待播放完毕的借贷广告是谁批准上线的,我知道营业额增加了35%,但是用户流失率也增加了7%啊,这种专为短期转化的项目是谁批准的?】
【投放联合推广的这个公司前段时间我记得暴雷了吧,合作没有终止吗?怎么还提交过来让萧总审批?】
项睿头越来越疼,他是总助,不是总裁。但凡他是总裁,都得把这些东西一个个打回去重做。
这种不要命项目呈上来的频率越来越高,他私下一查,桩桩件件,皆有夜葬雪的手笔。
再一查,更不得了,有人投诉萧氏投放高利贷性质的广告,挣黑心钱的投诉被自作主张压在了公关部,公关部联合市场部自行进行整改,并未汇报上级。
好一个欺上瞒下。
项睿头皮发麻。
但经夜葬雪这么一折腾,萧氏利润大幅上涨,员工绩效奖金翻倍,颇有些一方霸主的雄风。萧氏非常明显地划分出激进派和保守派,激进派行事大胆利润雄厚,人员数量迅速扩张。
而现在完成的这个新项目,则是夜葬雪站稳脚跟的最后一环。
“他现在在萧氏,影响力大约已经超过我。”项睿苦笑道。
“好熟悉的情节……”萧永慕听着听着,逐渐痛苦面具。
“前几天,我突发奇想统计了萧氏合作关联方的名单,发现一家名为鑫荣资本的公司频繁出现,金融商贸货运矿业皆有涉及。注册地虽在A市,而我从未听闻,仿佛是有人刻意切断了这家公司进入我耳朵的渠道。”
“夜葬雪的吗?”
“他并非法人,但确实应当有关联。”项睿揉了揉眉心。
“应该是。”萧永慕垂下眼帘。
“鑫荣三个月前暗中租用了大量无人机,近期还收购了一个大型屠宰场。”
“那就是。”萧永慕闭上双眼。
“我并不否认夜葬雪对于萧氏的付出,自他入职,萧氏的各项产业皆兴兴向荣,市场占有率达到顶峰。但,自从我发现了鑫荣科技的存在,沿着这条线一直查下去,总觉得……”
项睿话说了一半,他眼中老板对夜葬雪的纵容已经不单是宠爱,更像是有什么把柄攥在人家手中,告状也需要仔细斟酌。
“说下去。”
“白蚁啃食房梁,细密的黑点从边缘开始逐渐向中心蔓延,直到蚕食殆尽。当然我的比喻并不恰当,或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按目前的形势来看,双方算双赢。”
“都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萧永慕有些恍惚。
“我之前也和您汇报过两次,那时的情况还没有如此严峻,而且您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在意的样子。”项睿叹了口气。
“我的重心在别处,那人也不能分成两瓣儿用啊。”
萧永慕这段时间的重心在肆友娱乐,干的有声有色,对于业务并不熟悉且决策像看天书的萧氏业务,自然能敷衍就敷衍过去。
“嗯,我一直记得您当时回复我的话。”
那天的萧永慕神秘兮兮,以一个说悄悄话的姿势对他苦口婆心。我是管不了他,你也当心一些别和他正面碰上,他背景不简单。
“所以我和他的交流一直不多,业务也非常默契的划分开来,导致萧氏内部越发站队明显。”
“夜葬雪行事大胆,不拘小节,能搞多少利润搞多少。而我这边风格相对偏保守,决策也多是您深思熟虑的结果。”
总助,你拿我深思熟虑的结果,还能撑这么久,也是为难你了。
“何况您已经将各项核心业务逐渐迁往子公司,我会认为这是您的保险措施,虽然我并没有理解其真实用意。”
“确实是。”
“您有心理准备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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