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寝群穿狗血文by匿迹商人
匿迹商人  发于:2025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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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咱们现在调头回去,我把夜葬雪扔大街上,或者叫个跑腿送去鑫荣资本。”封从周道。
萧永慕瞪大眼睛,眨了眨眼,倒吸一口气,“那算了。”
他重新安静下来,视线垂下,不知放空在了什么焦点上。
人还是那个人,但安静下来的模样因为太过低沉显得尤为陌生。封从周第一次见他是这样的状态,以低落为底色,每次逼自己努力调动情绪都短促到莫名。
“封哥,我好难过。”萧永慕突然道。
“因为分开?”
“不是。这一年的担惊受怕完全在自讨苦吃,我接受不了。”
“还有原因吗?”
“在决定要分开的时候才开始相互了解,觉得遗憾吧。”
“也是,互相隐瞒的事情太多。”
憋在心里实在很伤身,但萧永慕一反常态没有大呼小叫着吐槽倾诉,所以只能一句句引导。封从周总算在一问一答里拼凑出来整个真相,再回头的时候,萧永慕靠在椅背上,已经睡着了。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个陈述句。
“喜欢一个人太累了,我再也不要喜欢上别人。”
封从周沉沉:“嗯。”
虽然每次你都这么说。
但这回吃的堑还是过于刻骨铭心了。
他给萧永慕找了个集团旁边的公寓,正对刚刚搭建完成的选秀舞台场地,再加上隔壁买下了酒店作为练习生公寓,小型影视基地的搭建施工现场只隔了一条马路,演播厅录音棚已完全备齐,再加上肆友娱乐配备的各类专业软件与平台,专业又全面的娱乐王国已初具雏形。
果然,萧永慕没白费他的苦心,仅仅消沉了一天,第二天,没忍住牵着狗绷着脸去巡视了一番自己的未来产业。
“事业真是效果最好的医美,”第三天的他在封从周的办公室幽幽落座,语重心长道。
“不难受了?”封从周瞥了他一眼。
“难受当然还是难受的,但脱离那个拽着我死沉死沉的萧氏,我好轻松啊,再也没有人拽着我签那些我看不懂的表格和表格了!”
“我自由了!”萧永慕仰天猖狂大笑。
自由的萧永慕隔天就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夜葬雪带人来堵他。
在未完成的影视基地一角,钢筋半露,断壁残垣,混凝土风和对峙的人,废土末日。
他手下的人说不上面目狰狞,那也是凶神恶煞,走路一摇一摆,一个个道上混了多年的气势,看起来杀过的人比他吃过的盐还多。中间一位夜葬雪,白白净净,但脸色黑的吓人。
这还是萧永慕第一次见到这种形态的夜葬雪,他听季源提过两句,但没想到面对面时这么有冲击力。
季源受苦了,项睿受苦了,他和身后的封从周以及一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手下看起来也要受苦了。
是的,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封从周怎么可能让他身边没人。
夜葬雪阴狠的眼神破开空气直直射向萧永慕,萧永慕本想不甘示弱瞪回去。但夜葬雪他敢瞪,身后的那些大汉他不敢,瞪到一半,视线过于集中,有点斗鸡眼,悻悻低下头。
“夜葬雪,很久不见,你看起来有些,感情不顺的样子。”封从周开口了打招呼。
“你们怎么会认识?”夜葬雪终于将注意力转向他,也终于认出了这位仅有几面之缘的同学,他的视线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游离,震惊之色溢于言表,脱口而出质问。但紧接着,他想到了更迫切的问题,“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啊哈,你怀疑我无缝衔接?”萧永慕梗着脖子仰着下巴想到哪里说哪里。
“我没有这么想。”夜葬雪周身的空气都滞了下,他咬牙切齿,“你……你把我扔在那个房子里,还是中介把我叫起来,你真够可以的。”
萧永慕闭口不言。
“说啊,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心态看起来要崩了。
“很久很久,比你久,他是我哥!”萧永慕重新提高声音,带着一种不把面前人气死不罢休的架势。
夜葬雪怒火中烧,“你比他大。”
“按心理年龄排的序。”封从周淡淡找补了一句。
由此,事情变得有些荒谬起来。
不难看出,夜葬雪带了这么多人,大约是想强制将萧永慕带走。但封从周的现身时间掐断了这个可能,夜葬雪的心情从志在必得转为难以言喻,“肆友总裁姓封,是你?”
“。”封从周默认。
他的嘴角抽了抽,像是被气笑,但挤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他一边点头,一边转身将一旁的脚手架踹出老远,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一声吓得萧永慕一抖。夜葬雪抬眼看过来,动作一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你们可真行。”
“说来话长,鉴于你们已分手,也就不用再多废口舌。”封从周礼貌道。
“我可没同意分手!”夜葬雪一字一顿。
“据我了解,你俩的关系应该更接近与包养。而包养关系的存续,似乎只需要金主一方通知即可。”封从周悉心解释。
“……”夜葬雪太阳穴突突的跳。
“欢迎随时来肆友找我,但这种形态的就不必了,”封从周指了指他身后像是来打劫的一帮人,“这里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地盘,你我都是还没有成长到完全态的小型企业,两败俱伤后渔翁是厉家,没必要。”
“小型企业,封总这么谦虚?”夜葬雪嗤笑一声。
“如果我和厉家有仇的话,一定会不择手段成长到可以完全与之抗衡甚至碾压,复仇完,才会开始考虑其他,而不是在不合适的时机强求不合适的人。”
夜葬雪盯了他半响。
“我们走。”他甩下一句。
对面一群人浩浩荡荡撤退,萧永慕抚了抚快要蹦出胸膛的小心脏,“哎呦我的天,这要是我身边没人,我是不是就被强制囚禁酱酱酿酿了?”
封从周咳了一声。
萧永慕识相闭嘴,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叭叭,“虽然但是,以我的了解,我总感觉他不会善罢甘休哎。”
“所以你要不要出国散散心?你的产业依然可以保持远程指挥的状态。”封从周也是同样的想法,于是他建议。
萧永慕第一反应是拒绝,他不想一个人出远门,色厉内荏地挥舞着拳头,“哼,我怕他,我雇百八十个保镖来一个我打一个!”
封从周盯着他。
“要不我还是去散心吧。”顶着他的视线,萧永慕缩缩脖子,腼腆一笑。

“我真要被一张机票流放出国了吗呜呜呜。”萧永慕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你是去散心。和流放的区别,大概就是你有钱有闲有主观能动性,能随时随地一张机票飞回来。”封从周无奈道。
“……”
“……”
“对哦,啊啊啊救命,那些小说真把我荼毒坏了,”萧永慕恍然大悟,“我哪里来的念头总觉得三年之期已到白月光才能回国,那出呗,我环游世界去,毕业旅行的美好构想终于从国内升级到国外了!”
“我什么时候走?”他喜笑颜开。
“尽快吧。”封从周道。
让萧永慕出国避风头,一方面是因为阴晴不定的夜葬雪对萧永慕仍不会善罢甘休,性价比最高的方式是拉开两人的空间距离。另一方面,封从周最近稍显忙碌,分心去应对夜葬雪实在费力。
他们出来监工废土风影视基地,夜葬雪来了一遭又走,萧永慕的好兴致被打消了不少,但还是支撑他绕着整个商住综合体溜了一圈。
围绕着肆友集团大楼主体,大大小小的楼宇建筑或被改造,或拔地而起,主楼是直入云霄的摩天大厦,玻璃幕墙高耸冷峻,又与线条简洁的科技感高楼与风格华丽的大型酒店用廊桥连接。
近处西装革履钢铁丛林,远处挖掘塔吊欣欣向荣,商住综合体已经初步成型,风格迥异的各类建筑群构成了恢宏的商业王国。
科技项目保障了可持续的成熟现金流,娱乐产业扩张出巨大的市场前景,而房地产是实打实的资产变现,三大业务构筑成稳固的商业堡垒。
逛着逛着,萧永慕激动地大鹏展翅,快乐地张开双臂沿着路边滑行。
“啊,重生之从零开始打造商业帝国。我醒来第一个念头是自己马上要变龙傲天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哪里来的零?”封从周瞥他一眼,“萧氏的支柱产业、资产和人才都在这里。”
萧永慕骄傲昂首,“是我的功劳。”
“对了,你出国前将股权置换合同给萧氏的原股东送过去,萧氏股权协商置换肆友股份,别把他们逼的狗急跳墙。”
“好的,”萧永慕伸出大拇指,“封哥你考虑得真是越来越周全了,你这才智这气度出去谁能看出来咱是一个半路出家的霸总。”
“是啊,也幸好各项工作都开始成型,再像之前那样忙得飞起,我说不定哪天真就半路出家了。”封从周淡淡道。
“哈哈哈,”萧永慕嘻嘻哈哈,“那封哥,你看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你是不是就别走了呀,陪我留在这个世界呗,你一走,我一个人撑不起来,只能变卖百亿家产跑路了,多悲惨啊。”
封从周看他一眼,对上他亮晶晶又十分期待的视线,没忍住,笑起来。
“可以,之前就想过,不走了。”
付出太多,沉没成本太重,面对着自己的心血,果然无法一走了之。
“噢耶!”萧永慕欢欣鼓舞,快走几步跑在前面蹦蹦跳跳。
快三十岁的人了。
封从周无奈摇头。
萧永慕去审核综艺剪辑,封从周回到肆友集团总裁办公室,一路上,路过匆匆忙忙端着咖啡的实习生,捧着平板等电梯的财务总监,还有西装革履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封从周在一声声恭敬的打招呼中神色淡淡走过。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霸道总裁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百分之十的原因是见过大风大浪,内心平静无波。百分之九十的原因是累,懒得活动脸部肌肉。
回想这一年,可真是如同攻略城池般,费心费神。
科技项目自有萧氏托底,已形成非常成熟的运营模式。娱乐产业如同萧永慕的构想,他活跃的思维在文娱贫瘠的异世界是降维打击,最难的是房地产,已有寡头,难以进场。
但幸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沉静听完总助汇报一番工作,封从周闭目养神轻揉太阳穴,大脑长时间的运转使得他脑袋有些发闷。最后一项是关于房地产项目与大型通用设备企业合作的选择,总助给封从周列出了几个方案,并做了简要汇报。
“关于高端通用设备企业,A市头部在戚氏,但建议您选择排名第二的通利企业。”
封从周终于睁眼。
他拿过总助放到桌前的分析报告看了看,面上不显,但翻来翻去一直没放下。
“戚氏吗?”他仔细看完,像是自语般轻声说了一句。
总助点头,“对,但戚氏与厉氏高度关联,肆友进军房地产行业势必要抢占厉氏市场份额,戚氏与咱们合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且戚氏前段时间经历动荡,现任掌权人性情难测,狠厉无情,实在不是非常适宜的合作对象。”
“是戚呈在掌权吧。”封从周问。
“是的。”
“戚谭进监狱了吗?”
“您也有关注?”
“嗯。”
“对,戚氏掌权者近期的更迭可以说是天翻地覆。原有的主事人一个接一个纷纷出事,虽外界并未知晓全貌,但按照动机与既得利益来讲,普遍认为是戚呈的手笔。”
“所以,也有相当一部分认为他实在六亲不认,毕竟他的行为实在颠覆常规。如此狠厉的做法,不顾后果的行为,极度短视的眼界,猖狂的态度。在掌权的同时戚氏的发展也几乎停滞,颇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无所畏惧。”
“外界评价两极分化,所以并不建议与其开展深度交流。”总助得出结论。
“也不尽然。”封从周道。
“嗯?”
“嗯?我的话没有听到吗?还是觉得你可以左右我的决定?”戚呈整个人陷在真皮沙发中,修长的双腿交叠着,鞋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的唇角含着笑意,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般,散发出冰冷的寒意。
“不敢,”手下战战兢兢,颤抖着手递上文件,“将旧生产线全部报废销毁风险实在太大,若新产品未能获得市场认可,资金链一定会断裂。这里是我和其他总管共同商讨出的代替方案,请您过目。”
“噢?”戚呈倾身向前,接过文件,优雅翻开,看了两行字,合上,重重甩在面前的身上,轻飘飘抛出一句“何总管,我记得你当年可是戚谭一手提拔起来的啊。”
面前人的神情开始惊慌失措。
“旧生产线藏污纳垢,每个流程都有人想着吸上一口血,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戚呈挑眉。
“但那是整个戚氏的支柱……”
“果然,大哥胆子大到贪污受贿,地下跟着的人也毫不逊色,这都有胆量来忤逆我的决定,想过后果吗?”
“您……”何总管抖如筛糠,“您不能开除我,我在公司干了20年,最了解公司的运行管理,您找不到比我更好用的助手了……”
“噢?”戚呈笑了一声。
“您再考虑考虑您的决定,万一出了差错,我们戚氏无法承担后果……”
“承担不了吗?”戚呈若有所思,“那就毁了吧,连这点抗风险能力都没有的企业,留着有什么用呢?大家一起完蛋啊!嘣!炸啦!”
何总管不敢置信抬头,想从戚呈的脸色找出他在开玩笑的证据。
但没有,戚呈隔岸观火的促狭神色中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味,甚至还有一丝期待,就像他真的毫不在乎自己费尽心思得来的戚氏安危。何总管内心一震,赶忙低下头。
“好的,我马上去销毁。”他狠心闭了闭眼。
不怕狠的,谁不是从刀光剑影中拼杀出来的狠人,但怕不讲理的和不要命的疯子。记忆中多年前跟在戚总身后怯生生的男孩仿佛他的幻想,戚呈怎么成长为这般阴狠恶毒的模样。
“好好干,谁有异议让他自己憋着,闹到我面前的话就连你一起销毁了噢。”戚呈在他身后提高声音。
何总管的身形僵了一瞬。
然后跑得更快了。
“呵。”戚呈被他狼狈的身影逗得发笑,也只是一下,后又恢复成面无表情。整个总裁办公室被他砸得只剩桌椅,然后就是大片大片的白墙和地板,前段时间有属下大着胆子讨好道要不要重新装修,戚呈摆手。
“不用,”他忽的想起了什么,“噢,记得提醒我,找一家靠谱的施工队,我要把我家的别墅给扒了,最讨厌那些繁复无聊的装饰物了。”
第二天,继母曾十分喜爱的繁复花纹地毯和层层叠叠的大型水晶吊灯被一车车运走,站在尘土飞扬的别墅里,戚呈拍拍手上的灰,“漂亮。”
“您后续有什么装修方案吗?”施工队的头头问道。
“不用,维持现状,留着装我那些好哥哥的骨灰。”戚呈话讲的轻飘飘。
那人一震,默默离开了。
或许是何主管依旧不甘心,他销毁生产线的行为传到了厉泽御耳朵里,厉泽御难得约他见面。
自厉泽御继承厉氏,戚呈还是第一次来集团总部,没有丝毫变化,十分无聊。不像戚氏最高层走廊依然保留他抄起凳子砸天砸地砸戚谭的混乱痕迹,他不许手下人动,说墙壁上的划痕是他功勋的浮雕。
还碰到了顾彦。
顾彦在厉氏工作,厉氏总秘的秘书。
好工作。
还给秘书配个秘书。
因为顾彦善良有余经验不足,达不到进入总裁办的综合条件,厉泽御又实在想让人往身边放,于是弄了个不伦不类的岗位。
他进门的时候顾彦在楼下买咖啡,捧着好几杯手忙脚乱,差点左脚绊右脚摔倒,戚呈大发慈悲地扶了他一把,顾彦抬头见是他,耗子见了猫一般跳开。
“还舍得让你下来买咖啡?”戚呈觉得他脸上惊恐的表情挺有意思。
“我……”顾彦有些慌乱,“他们都有事,我自告奋勇下来帮忙……”
“噢……”戚呈拖长声音,“这不对吧,堂堂A大毕业生怎么能干这种无聊的杂活,厉泽御真当你是个不谙世事的废物呢?”
顾彦低下头没说话。
“颜京他们也在?”
“嗯。”
“就他们也值得你下来一趟,为昔日的同学爬上爬下服务心里不好受吧,泽御也是的,怎么不知道心疼人呢?”戚呈嗤笑道。
顾彦依然没说话。
“走呗,上楼,带着你的——咖啡。”戚呈特意将最后两个字的尾音放得很轻,显得十分戏谑,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顾彦只能跟上。
上楼,昔日的同窗已人模狗样,幸好他自己也不遑多让,厉泽御坐在最主位,见顾彦跟着他进来,眉头狠狠拧起。
“谁让你下楼买咖啡?”厉泽御冷声道。
“秘书群里有人发,他们都忙,我就下去了。”顾彦匆匆解释了一句,慌乱地将咖啡一杯杯摆好,退了回去。
戚呈款款坐下,将杯把上溅出的一小点咖啡渍顺手抹到了彭昌的袖子上。
“你有病吧。”彭昌疯狂甩袖子。
“叫我什么事?”戚呈没理他。
厉泽御揉揉眉心,“听说你将戚氏所有的设备生产线都停工,又将其中一半的生产线全部报废了?”
“啊。”戚呈点头,不以为意道。
“我知道你是想剜除旧疾,但这种事情应该慢慢来,你一下停用了这么多生产线,无法供应足够多的产品,资金链会断的。”厉泽御道。
“我已经在建新的了,很快会投入使用。”戚呈道。
“新产品还未经过市场检验。”
“可我们的市场百分之六十都在泽御你这里,资金链你不催就断不了。”戚呈笑笑。
“戚呈!”听着他这胆大包天的言论,厉泽御头更疼了,“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我之前就劝过你做事不要如此急功近利,戚氏的存亡正在关键时期,你却将高层来了个大换血,戚氏的发展进程至少被你拖垮三年。”
戚呈十分无所谓,“三年就三年也没有别的办法。再说了,只要能完成目标,中途付出的代价都可以忽略不计。”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厉泽御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你的目标是什么?”
“继承戚氏。”
“但你已经做到了。”
“是啊,那下一个就是……结婚怎么样?”
厉泽御瞳孔地震。
“哈哈哈哈哈哈哈,”戚呈浮夸笑着,“开玩笑的,我最近心情不好,很容易口不择言,大家多担待。”
“很长一段时间里,似乎你心情就没好过。”见话题越聊越偏,颜京无奈插了一句。
“是吗?”
“是的,你这段时间疯得我有点陌生。”彭昌似乎心有余悸,“前段时间我只是提议把年会的灯光秀改成烟花秀,你莫名其妙砸碎我三个古董茶杯的事我还没和你计较。”
“你该的,谁要和你一起看烟花,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戚呈安静擦手,一脸嫌弃的模样。
“……好好好,我不跟你计较。”彭昌做这个拉拉链闭嘴的动作。
戚呈来一个创一个,一时间无人讲话。
还是颜京最先提起别的话题。
“新成立的肆友集团你们重点关注吗?原以为他们对标的是萧氏,但最近,听风声,似乎有进军房地产行业的打算,正在与各类行业相关企业对接。”
“房地产吗?最近不太关心这些事情。不过半小时前助理讲我们也收到了肆友的邀请函,邀请参加他们的合作交流会。”戚呈道。
“所以你打算?”
“生产线都停了,我去干嘛,蹭饭吗?”戚呈漫不经心。
“你也知道你……”厉泽御叹了口气,“算了,不过肆友最近一段时间势头非常猛,据可靠消息,它近期几乎吞并了整个萧氏集团的主体产业,体量比半年刚露头前起码膨胀了百倍。”
“挺厉害的。”戚呈兴致缺缺。
“这个肆友体量如此庞大,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十分怪异。”
“是的,幕后掌权人至今未查出任何准确背景,似乎有人将他的背景做了模糊处理。戚呈,我记得你几天也在找人,得出的结论似乎也是这个。”
“对,”戚呈垂下视线,“但无影无踪,他父母的背景在档案有明确注明,但却其工作的单位和住址,所有人都坚称从未听说,非常神奇。”
“这位似乎也是同样的情况,非常简单的人际背景,但简单到无从下手,目前只能查询到此人二十五岁左右,除和萧永慕有些不知何时开始的交集无任何圈内好友,性情冷淡,姓封……”
戚呈猛的抬头。
简单的单字,但有一股细细密密的涩意从心底生出,使得戚呈呼吸凝滞了一瞬。
但不可能。

封从周是谁。
身形匀称,轮廓分明,性格沉稳,永远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没有任何装饰的朴素装扮,安静,遥远,清淡,家境普通,男大学生。
摇身一变成为肆友掌权人——
怎么可能?
开玩笑呢?
颜京还在分析着有关于封姓掌权人的其他信息,戚呈伸出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低头端详着,思绪却不知为何紧紧捆绑在颜京身上,跟着颜京的思路走。
“……傅家私生子傅南星的经纪公司是肆友娱乐,所以曾和傅家发生过冲突,但并未退让,且傅南星在娱乐圈越发活跃,现已跻身一线。可见肆友风格强硬,对原有的世家格局并不忌惮。”
“而他后天开展的合作交流会,几乎邀请了所有房地产领域及其上下游关联的大型企业,来势汹汹。”
“进军房地产行业的消息应当属实,我们必须多加管控,任其发展,有朝一日或许真能成为我们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颜京做出总结。
“这个姓封的一看就是萧氏的人啊,”彭昌已经自顾自下好了定义,“萧永慕又抽风了呗,萧家最近也是净发生一些稀奇事,做事风格大变到我怀疑他们家是不是中邪了?”
萧氏吗?戚呈沉思。
封从周和萧氏的关系,好像只有一个入职萧氏的路起元。
察觉封从周消失后他当然联系过路起元,路起元一个跪地求饶的表情包就发过来了,【嫂子你放过我,封哥没让我透露啊,你也不希望他的身边有那种给点蝇头小利就出卖他的兄弟吧呜呜呜,你再逼我我也不能背叛封哥呀(嚎啕大哭)(满地打滚)】
【?至于背叛这么严重?】戚呈觉得很可笑。
【不好说呀这个事情,】路起元话说得遮遮掩掩,【我也觉得像做梦,而且我签了保密协议,违约金比我的命还贵,嫂子你去尝试别的渠道吧,我真守口如瓶(求放过)】
【行。】戚呈也没再为难他,毕竟是唯一一个知情者。
每当他脑海中冒出奇怪的念头,封从周是不是他精神分裂后臆想的幻觉时,看看通讯列表里的路起元,翻一翻这两条聊天记录,心也会静下来。
所以他暂时不动路起元。
但也说不准。
离开戚氏的时候戚呈又看到了顾彦,正在打印机前打印一沓厚厚的材料,戚呈施施然走到他身边,“顾彦。”
顾彦猛回头。
“问你一个问题。”
“啊?你说。”顾彦迟疑道。
“记得封从周吗?”戚呈看起来若有所思。
这是什么问法?顾彦迷茫,他还以为是一些关于工作,或者感情生活的问题,毕竟他俩的关系属实有些尴尬,“记得,我室友。”
“最近有听到他的消息吗?”
“没有。”顾彦摇摇头,“我们没有联系。”
“我猜也是,”戚呈点头,“你们当室友的这段时间,他和哪些人有过交流?”
顾彦使劲回忆了半天,摇头,“没有,除了你。”
戚呈紧盯着他的表情,直到确定顾彦说的内容属实,才终于将人放走。
实在不行。
真得去威逼利诱路起元了。
吩咐手下查查路起元的住址去。
厉氏离戚父的疗养院很近,离戚延的精神病院也不远,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去逛逛,最近去逛的频率显著提升,医生护士都脸熟他,赞叹他多么孝敬长辈恭敬兄长。
戚父是植物人。
一气之下脑梗昏迷,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植物,反正躺在那里悄无声息。戚呈边装模作样陪护边和他聊天,“我喜欢植物,不喜欢人,感谢你的处境吧,毕竟哪天你苏醒,从植物回到人,你就活不成了。所以装也一定要装好,醒了也不要睁开眼,安安静静地生不如死,我还能养你一辈子,爸爸。”
戚父一动不动。
戚延是精神病。
一气之下暴起伤人,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精神病,反正他吼他没病的时候医生会摇头表示他的妄想症怎么又开始严重,并吩咐护士注射镇定剂。戚呈边装模作样地陪伴边和他聊天,“隔壁病房的男人想从三楼翻窗跑掉,楼上的女人把粥扣在了医生头上,他们都被注射镇定剂之后用束带绑到了床上,一动不能动。哥哥,你可不要变成这样,按时吃药,一辈子很快会过去的,哥哥。”
戚延面如枯槁。
戚谭在牢里,探视得预约,麻烦。戚呈晃悠着回了公司,进门,发现表舅在办公室等他。
母亲那边的亲戚戚呈会给予几分尊重,但不多。若真关心就应该在小时候多关照,而不是因忌惮戚父的喜恶不闻不问,他掌权后才一窝蜂来攀关系。
“舅舅有事?”戚呈连茶也没给面前这位表舅倒。
“外甥啊,”表舅笑着挤出满脸虚伪的褶子,说了几句客套话,终于引入正题,“你的经营模式实在是太过激进,长此以往,对你自己的发展也不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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