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书生郎后by旧酿
旧酿  发于:2025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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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是有点后怕的。
沈忆梨喊他那会儿他正在刷碗没听到,要不是刚好到院子里打水,也不会发现澡室那边的异样。
如果他再晚来一点的话.....
“夫君.....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可我害怕....他冲进来扯我的衣裳,还捂我的嘴...掐我的脖子。我嫁的人又不是他,他凭、凭什么对我那样......”
沈忆梨抽噎不止,一边说还一边往下淌眼泪。
简言之看他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着实有点心疼,便把沈忆梨连被子带人一块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好阿梨,你没有给我惹麻烦,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在这跟我一起受委屈的。你放心,今晚你受的这些欺辱,夫君一定会帮你加倍讨回来。”
“真、真的吗?夫君没有怪我....我还没和你圆房呢,不能让他玷污了清白。我有、有在奋力反抗了,夫君,我没有被他....真的没有.....”
“我知道,我都知道。”
简言之用温柔力度擦去沈忆梨的眼泪,像哄小孩儿一样揉他的后脑勺。
“阿梨听话,不要再想这些事了。你的安全远比清白更重要,等你身上的伤养好,夫君就跟你圆房,好么?”
简言之是哄人把自己也给哄进去了,等他反应过来他刚答应了沈忆梨什么,想解释他不是那个意思的时候,低头一看怀里抽抽嗒嗒的小哥儿已经哭累,靠着他浅浅睡着了。
简言之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把沈忆梨的身子放正。
怀里被捂了近一个时辰捂出了温度,此刻陡然一松,还真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沈忆梨也是,睡得不太安稳,人在被子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俨然是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睡吧,阿梨。”
简言之温声低喃,指尖推开小哥儿拧紧的眉结。
“养好精神,明日和我一起去看,敢用这种下贱法子欺辱你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沈忆梨自不必说,半夜接连惊醒了两回。
简言之始终陪在他身边,给他喂安神压惊的药,还给他擦过几回伤口上渗出来的血。
梁春凤入夜时才发觉简思奇晕倒在了澡室,他浑身被刨得稀烂,一块好肉都不见。等梁春凤慌慌忙忙给他请来大夫时,他就只剩小声呻\吟的力气了。
“马大夫,您是镇上鼎鼎有名的圣手,您老帮忙看看奇儿这得的究竟是什么病?怎生这样厉害?”
梁春凤几乎都不敢看简思奇,他脸上皮肉翻起,红一块黄一块的甚是吓人。
身上抓破的地方也流出脓水,和衣裳粘黏在了一起,马大夫动手一扯,那脓液和血水间竟还拉出丝来.......
“唉,我看你家这小子不像得病,倒像是中了毒。只是这体内的毒剂量把控的十分巧妙,让他受尽折磨却不会真丧命于此。”
马大夫捋了捋胡须,一脸沉重道。
梁春凤听他这样说,一时也不知道是该高兴简思奇小命暂且保住了,还是该伤心她的儿要受尽折磨。
“那、那现在怎么办?马大夫,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是我的命根子啊!我求您行行好,开个方子,叫他把这体内的毒给解了吧?”
“真要这么简单就好咯。”马大夫摇摇头,他从医几十载,从没遇到过像这般棘手的问题。
简思奇体内的毒已经被他吸入五脏六腑,加上身上四处都挠破了,浓水流到哪里,哪里就长起一片疹子。
他都不敢坐得太近,唯恐自己也中了招。
“这样吧,我先给他开服清心止痒的药,你三碗水熬成一碗,撬开他的嘴给他灌下去。切记不要被他咬伤,也不要碰到这些脓,以防中毒。”
“好、好…还有一事,马大夫,您看奇儿脸上这些伤…”
梁春凤实在不敢多看简思奇的脸,那些伤口又多又密,倘若留在了脸上,岂不要变成个麻赖子?
马大夫也深觉简思奇的脸现在异常恐怖,能帮他开两帖药压制住体内的毒性就算不错了,哪还有遇骨生肌的功效。
只是这话他不好直接和梁春凤说,便含糊道:“老夫尽力一试吧,至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看你家这小子的造化了。”
梁春凤听罢抹了抹眼泪,满面忧愁的到外间给简思奇生柴熬药去了。
这一请大夫、开方、熬药就生生折腾了一宿,直到第二日天发亮,简言之才被简建成匆匆赶回来的动静给吵出屋门。
“奇儿怎么样了?!你托人来告诉我他出了事,我一早就辞了庄子上的活儿,就怕赶不及回来见他一面。”
“还不都怪你!非要收养你那短命鬼妹妹的儿子!把我们家奇儿害成了这样!我告诉你,要是奇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你就和你那侄儿一起过去吧!”
梁春凤又哭又闹,嫌站着骂不解气,还往地上一坐,蹬腿撒气泼来。
“我那苦命的儿啊....都是娘害了你,都是娘害了你呀!早知道那简言之是个这么没心肝的混账东西,当初就不该心软让你爹把他收养进来!我的儿啊....你这样可叫娘怎么活哟.....”
梁春凤嗓门本就大,大清早的在院子里一嚎,立马引得左邻右舍都来看热闹了。
简建成面子上挂不住,拉了她两下没拉起来,索性丢开手,自己钻到屋子里去看简思奇的状况。
简言之人站在廊下,昨晚一夜没睡,面容倦色不浅。可那眸子有神,宛如寒刀般冷冷盯着梁春凤。
“舅母既然知道是自己教子不善害了简思奇,那就不要随意攀扯到我身上。你有悔言只管对你儿子说去,跟我说没用,我不负责原谅你。”
简言之这话听得围观邻里一愣一愣的。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书呆子吗?
怎么如此牙尖嘴利?仿佛娶了夫郎,气色好转后,连那懦弱沉闷的性子也变了?
“瞧瞧,凤娘一把年纪了还坐地上撒泼呢,真是半点脸面也不要了.....”
“嗐!那不是昨儿个夜里奇小子染了什么毒嘛,凤娘愣是闹了一夜。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看得跟心肝肉一样,儿子出了事哪有不疯的。”
“我看未必吧,梁春凤口口声声说奇小子是被简言之害的,那个书呆子的脾性你们还不了解?只会呆头呆脑死读书,要说他能有这个心气去害人,我头一个不信!”
“就是!简呆子受梁春凤欺负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谁听他回过一句嘴?再说那呆子身体病怏怏的,连走个路都费劲,他还能把简思奇怎么着?说不准是简思奇自己做了恶,被别人给喂毒虫报复了呢?”
“牛二家的,你这越说越玄乎了.....依我看还不如说他是被蛇精缠了身,要不那蛇怎么不追别人光追他嘞?”
邻里七嘴八舌,隔着墙都争相咬耳朵。
那声音越传越大,版本越传越离谱。甚至还有人说简思奇这是中了邪,被蛇精看上了要化掉他的肉身招魂魄去当夫君。
简言之全当故事听,边听边在厨房找头一天剩下的食材,给沈忆梨煮了碗清汤面。
梁春凤本想用这法子来撺掇左右邻里一起谴责简言之,不想简思奇平时的风评就不大好,反倒衬出简言之为人胆小老实,绝不会是那起毒害亲表哥的恶徒。
说毒害其实真有点夸张了。
简言之在治药粉的时候留了分寸,那药不伤性命更不会传染给旁人,主打的就是一个自作自受。
要是简思奇不来找他的麻烦那彼此相安无事,但要是简思奇主动找上门来了.....
那简言之完全不介意送他一份抓耳挠腮加头破血流大礼包。
梁春凤听着传进耳朵里的话对他们娘俩越来越不利,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扬声把看热闹的人给挨个骂了回去。
那边简建成看完简思奇的情况出来了,眉头皱得死紧,也是一脸的震惊和痛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奇儿会变成这样?”
简建成觉得这件事一定和简言之有着莫大的关系,因为简思奇意识虽迷糊,嘴里却不断重复着简言之的名字。
可简言之脸上没有丝毫心虚,对上他询问的眼神时也没有任何躲闪。
“夫君......”
屋里沈忆梨轻轻唤了一声。
简言之应声回头,扭身就进了屋,压根没给简建成继续追问的机会。
“怎么了,阿梨?伤口又痛了?”简言之坐到床前,先伸手探了探沈忆梨的额头。
还好,昨晚受惊过度引起的高热已经褪了,目前体温正常。
“我给你煮的面你没尝尝么?”
“我吃不下.....”沈忆梨低声喃喃,时不时抬起眼望向屋门口,连一点细微的小动静也能吓得浑身一抖。
简言之见惯了他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这般宛如惊弓之鸟,怎不惹人疼惜。
“没事的,阿梨,吃不下就先不吃了。等会我买两个烧饼回来给你啃,再给你买点麦芽糖,吃点甜甜的,伤口就不会疼了。”
“好…”
沈忆梨委屈巴巴抱紧被子:“夫君等会是不是…要去祠堂?”
简言之是这么想的来着。
简思奇对他做了这样的事,理论上可以请村长出面,把罪魁祸首绑到祠堂里去定下罪行。
只是这件事事关小哥儿的清白,他得问问沈忆梨愿不愿意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沈忆梨经过一夜休整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人虽然还是有点恍惚,但不会动不动就哭了。
他抿抿唇,两只手抓住简言之的衣角:“你去祠堂,能带我一起去吗?”
“阿梨,这件事和别的事不同,也许一些不知内情的村民听了会中伤到你,你不担心…”
“我不担心。”沈忆梨吸吸鼻头:“你说过的,我的安全比我的名声更重要。要是这件事遮掩下去,回头简思奇再用同样的法子报复我,或者去伤害其他人怎么办?”
看来昨晚他说的话,沈忆梨还是听了大部分进去。
简言之内心甚慰。
“那要重新提起昨晚的事,你害不害怕?”
“害怕…可我不能就这么让他白白欺负了。我愿意跟夫君一起去祠堂,看着夫君为我讨回公道。”
小哥儿声线轻软,却很坚定。
简言之笑笑,把他的手重新盖回被子里:“好,夫君给你做主,揭露他的罪行。”
简言之在屋里和沈忆梨达成共识的时候,早有好事的村民去把村长给请了来。
望盛村里从没有出过这种下毒谋害的大事件,去请村长来主持也合情合理。
一听说简家出了事,何有光立马就打听了是不是简言之,在得知是简思奇后他才大大的放了心。
“村长!”
“村长来了!”
“都让开,让村长进去!”
简家小院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见何有光露面,纷纷后退给他让出条路来。
他一踏进院子,就看见梁春凤和简建成站在主屋门口,简言之扶着沈忆梨站在廊下,两边隐隐有对峙之势。
“我听说奇小子意外被毒虫叮咬,过来看看要不要紧。”
何有光这话算是给这件事下了个初步的定论。
梁春凤闻言狠狠瞪了眼跟她交好的冯娘子,而后者则一脸茫然——她的确是按照梁春凤教她的话,一字不差告诉给村长的啊。
简言之狼心狗肺全无良心,嫉妒简思奇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便撺掇沈忆梨假借挖药为由弄来毒草,趁简思奇不备蓄意谋害。
这是梁春凤让冯娘子转达的版本,可何有光现在却说简思奇是意外被毒虫叮咬?
“村长,我知道您一贯在村子里架势大,但您也不能不论事实信口胡说吧?”
梁春凤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当即就引来了何有光拥趸者的不满。
“简当家的,管好你家婆娘!别让她在这发癫,连说话都不带过脑子的!”
“我怎么不过脑子了?王三儿,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别以为你家跟村长家住得近就了不得了!成天巴结个没完,咱这村里谁不知道!”
“你说什么呢!有本事再说一遍?!”
“行了,都少说两句!”何有光怒斥。
眼见村长真动了气,王三儿和梁春凤少不得要卖他个面子。纷纷对着地上狠啐了一口,扭过脸不吱声了。
何有光一哼,也不看简建成:“言之,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简言之颔首,口齿清晰:“本来这是简家的家事,不该惊动村长和大伙儿。不过既然你们来都来了,那总得让你们把热闹给看明白。这事不小,在这里说不方便,不如请村长带个路,一同到祠堂里论论清楚吧。”
这还是村里头一个被状告的人主动提出要进祠堂,村民们自发划成了两派,一派主张简言之死鸭子嘴硬,且看这书呆子能巧舌如簧辩出什么花样来。
另一派主张简言之身正不怕影子斜,兔子逼急了也咬人,是时候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了。
简言之对这些话充耳不闻,拱拱手向何有光行了个书生礼:“烦请村长前面带路吧。”

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斯文人,解决问题得按他的方式来。
何有光倒是很感慨简言之终于肯为自己发次声了,本来还担心他不一定能辨得赢蛮横不讲理的梁春凤,可看简言之一脸胜券在握,不由也激动起来:“老四,去请我的藤条来!”
藤条是给定了罪名的人施刑用的,一旦请出来,不见血就不能收回去。
也就是说何有光这是拿定了主意,不论这件事最终辩论结果如何,他都会秉公执法,给败方定罪并且当众行刑。
梁春凤被简言之轻飘飘睨过来的眼神吓得一咯噔。
她心头乱跳,手在袖子里死掐了一阵才勉强冷静下来。
不会的。
简思奇是受害者,这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而简言之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任他怎么辨旁人也不会信是简思奇要害他。
此刻梁春凤还不知道简思奇昨晚做了什么孽,澡室挨着简言之的屋子,简言之的屋子挨着厨房,这几个地方都在一处,唯独跟主屋隔得最远。
加上昨儿她怄恼了一天,犯了偏头疼,与其说是累得睡着了,不如说是气晕了过去。
她以为简思奇是想自己去洗澡,脚下打滑不慎摔倒在了澡室,压根没想到她的宝贝儿子还有猥亵弟媳未遂这一出。
简言之也是特地没知会她,就怕她护犊子心切不敢去祠堂。
有何有光带路,村里人陆陆续续都赶到了祠堂,一众百十来号人,把祠堂门口围得满满当当。
简思奇作为当事者之一必然要在场,梁春凤怕他这副鬼样子被人看了去,一路上都用衣裳把他的脑袋给紧紧遮挡住。
简言之陪着沈忆梨在,长长的外衣裹住了小哥儿的身子,大伙只能看到一个纤细瘦弱的轮廓,安静站在简言之半步开外。
“言之啊,此次事关你舅母,她是长辈,理应让她先陈述。你且带着你夫郎退后,等她说完再由你分辨。”
“是。”简言之点点头,依言照做,牵着沈忆梨在一旁的长凳上坐下来。
梁春凤深吸一口气,这就准备开始发起进攻了。
简言之头也不抬:“来,阿梨,吃烧饼,趁热最好吃了。一个胡萝卜丝馅的,一个大葱馅的,你想先吃哪个?”
围观群众:“.....”香,馋。
梁春凤脸色一僵,愤恨的咬紧牙:“大伙儿都知道,简言之是我丈夫亲妹的儿子,在我家寄养了十几年。这十几年我供他吃穿,让他念书,对他算是仁至义尽!”
“可他不仅不对我们家知恩图报,还因为一点小口角就记恨上了奇儿。背地里使阴招对奇儿下手,害得他中毒,差点丢了小命!”
“简言之!我且问你!这件事你认是不认?!”
简言之:“吧唧吧唧......”
“咳咳、祠堂重地,不得无礼。”
何有光一声严肃的提醒,让简言之歉意一笑。他忘了,这上头还供着祖宗牌位,虽然这些祖宗他一个都不认识,跟他也没甚关系,但何叔的面子得给。
“舅母想听实话是吧,那行,我认了。”
简言之收起装烧饼的油纸袋,还抹了抹嘴角的芝麻:“噢,还没轮到我说话,您继续。”
梁春凤被他这浑不在意的样子气得跳脚,蹦起来就道:“大伙都听见了吧!我可没有逼他!是他自己承认的!”
简言之毫不挣扎的就认了,此举引得堂下嘘声一片。
有说没看出来病秧子还有这么一手的。
有说简言之不像没留后招的。
还有说梁春凤自己心虚着急抓书呆子话柄的。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梁春凤耳朵一竖发现村民们大多还是偏向着她,不由涨了底气:“村长!简言之都承认他对奇儿下毒暗害了,你还要偏袒他?承认了罪状难道不该立刻定刑,然后当众实施吗?”
“且慢,我不能光听你的一面之词,还得听听言之怎么说。言之?”
“在呢。”简言之缓缓起身,在沈忆梨肩头轻拍了一下做安抚后才踱步到堂前来。
“舅母要说的说完了?现在轮到我了吧。是,我承认简思奇身上的毒是我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自食恶果,明白什么叫悔不该当初。”
“你胡扯——”
梁春凤按捺不住性子,刚听了两句就要站起来理论,被简建成满脸厌烦的给拉了回去。
“还嫌给我丢的人不够?你再这样撒泼,我就直接走人了!往后你也别回这个家,到你娘家住够了再说!”
简言之无心理会他们夫妻内讧,继续道:“大伙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要让简思奇自食恶果。想必蛇精的故事大伙儿应该都还没忘吧?那晚简思奇抓了条毒蛇来丢在我屋里,想借此让我吓得病发,结果那蛇嫌我屋里的药味重,跑了出去,刚好落在了简思奇脚边。”
“简思奇被蛇吓破了胆,得了失禁的病症。这分明是他自作自受,却非要赖在我头上。对了村长,说到这里,麻烦帮我把孟凡和李大祥、李大瑞两兄弟叫过来一下。”
简言之出门时就跟何有光通了气,让他帮忙挨家去寻这几个人,等到了祠堂会让他们出面作人证。
何有光便使了自家的老四去,因着事情发生在清早,这几个人都没出门,从床上一起来就被老四给带到了祠堂。
“孟凡,那晚你可是跟简思奇待在一起,也是他让你把蛇丢到我屋里的?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别只顾着维护兄弟情义,小心蛇精听见了觉得你们兄弟关系好,把你也招去当夫君噢。”
孟凡嘴什么都敢说,胆子却小,禁不住简言之半恐吓半威胁,腿一软就抱头蹲在了地上。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简、简思奇只说让我把那蛇丢、丢到你屋里,我也不知道蛇怎么就跑出来了!我劝过他不要这样做,可他不听我的,我实在是没办法啊!”
“对、对啊,都是简思奇出的主意,跟我们无关呐!我们是被他硬拉来望风的!村长!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改!求您别让我们过板子......”
尚没弱冠的少年郎对扒了衣裳当众行罚还是怕的,简言之也不追着这一件事不放,转而把声音放轻下来。
“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非要看着你们面子里子都丢完了才肯罢休。只要你们肯交代出简思奇以前还挑唆你们做了哪些恶事,这一次我就既往不咎了。村长那边我也会尽量帮你们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相信村长会很高兴看见你们改头换面的。”
说起来孟凡这人就是嘴碎了点,爱传些八卦,但人秉性不坏。简思奇那晚拉他来也只是想借他的嘴把这件事给宣扬出去,往日里两个人倒没什么交集。
李大祥、李大瑞这两兄弟跟简思奇挺亲近的,不过简思奇嫌他们哥俩一个赛一个傻,那些背地里使手段的事还不大乐意带他们俩做,就怕脑子不机灵坏了他的事。
眼下这哥俩看着孟凡已经投诚,争取了宽大处理,心里不禁动了念,一股脑把他们知道的事情全都给吐露了出来。
简言之这才知道简思奇背地里给原身使了多少绊子,好几次看似不经意的‘意外’,都差点让原身提前下机。
“我、我们知道的就这么些了,村长,这顿板子可以免了不.......”
“哼!不算这一回,随便一数都有个五六件,还‘就这么些’?”
何有光依次朝三个人瞪去。
“罢了....既然言之开口给你们讨了饶,这件事也与你们没有直接的关系,那这一次就暂且先放过你们。如果再有下一次,新账旧账我一起算!”
“是是是!谢谢村长,谢谢简哥.....”
孟凡等人如蒙大赦,生怕在这里站久了又牵扯到自己,谢完这个谢那个,一边作揖一边往人堆里藏,片刻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舅母,我的前半段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了。”
打个辩论赛还要给反方辩手垂死挣扎的机会呢,这规矩简言之懂。
有了孟凡这几个人的证词,梁春凤还能说什么?她牙关紧咬,打定主意绝不能让简言之这样就把简思奇的错处给定了。
在当娘的人眼里,不管儿子起了多歹毒的心思那也只能算错处。
毕竟没真要了简言之的命,对方现在还全须全尾的站在她面前。
“就算是奇儿没把握住跟你兄弟间玩耍打闹的分寸,不该抓蛇来吓唬你,那你也不能对他下毒暗害啊!奇儿玩性大不懂事,大不了我代他向你道个歉好了!”
“玩耍打闹?吓唬我?玩性大不懂事?”
简言之挑起唇角讽笑:“舅母,往尊重了说我叫你一声舅母,我双亲早已过世,娘死不走舅家,我是完全可以不认你这个亲戚的。你以为你的面子很值钱?还代简思奇向我道歉?等下你听完你儿子的所作所为,恐怕这个罪你要不敢认了。”
“简言之,好歹我照养你十几年,这就是你对舅母说话的态度?!你叫大伙儿都瞧瞧,你这冷血无情没半点心肝的样子,真是白瞎我为你操了那么多年的心!”
“舅母可不是操心嘛,为着我爹娘留下来的那包首饰,使了多少法子,费了多少心机,舅母只怕是头发都要为此操白了吧?”
简言之一句接一句往梁春凤心窝子上戳,连语气助词都没落下半个。大伙热闹看得起劲,不知不觉目光全被简言之给吸引了过去。
堂下一个两鬓斑白的小老头显得格外兴奋,一脸期盼的望向身边啃糖葫芦吃的崽:“看来学堂的夫子没有诓我,读书真的顶有用,吵起架来连结巴都不打!走!乖孙,咱别看热闹了,外公这就带你到学堂报名去!”

第14章
简言之话赶话把梁春凤气得不轻,找不到说词反击,就翻来覆去念叨简思奇只是贪玩捉弄人,没有真要伤害简言之。
言语间像是简言之太过小心眼,非揪着表兄弟伙的一点玩笑不放。
“简思奇大我两岁,今年二十有二了吧?二十几岁不懂事的孩子你们谁见过?噢.....是了,瞧我这记性,表哥还尿着裤子呢,是不太懂事。”
简言之一番嘲讽引得堂下哄笑,他面上讥诮不减:“舅母,你知不知道简思奇抓的那条蛇是什么蛇?那叫短尾蝮蛇,毒性巨大,被它咬上一口,可是会、死、人、的!”
“你要是觉得我太小心眼,为玩笑计较不休,不妨让我也丢一条短尾蝮蛇到你身上,如果你能跟它和平共处上一个时辰,那我便给你解药,如何?”
简言之挑挑眉,示意沈忆梨把他藏在外衣底下的竹篓拿出来。
“你瞧,舅母,蛇我都带来了,你要不要试上一试?”
梁春凤已经被简言之气的头晕眼花,哪里还分辨得清蛇是死是活。见简言之提着竹篓靠近,登时吓的失声惊叫,一个劲的往后躲,连鞋子蹭丢了一只都没顾得上捡。
“怎么,舅母害怕啊?不是说表哥在跟我开玩笑吗?我也同您开开玩笑,还请舅母笑纳。”
简言之说着就把那竹篓丢到了她身上,梁春凤受不住这刺激,哑着嗓子干嚎了几声,白眼一翻,当场就人事不省了。
“何叔,帮我给舅母洗把脸吧,我的话还没说完,不到她晕的时候。”
简言之以手抵唇咳了两声,看上去还是那副病歪歪的模样,可众人看他的眼神却不再是看一个冒傻气的书呆子了。那种肃然起敬,让简言之都觉得有些意外。
也是,谁家脑袋读傻了的书呆子会拿毒蛇恐吓舅母啊?
还装在竹篓里随身携带,简直丧心病狂。
简言之:这个词我喜欢,丧心病狂也是临床反应的一种哟。
“言之。”到底何有光上了年纪,不禁吓,他委婉提醒了一下简言之,别闹得太难看。
“放心吧何叔,死的,不咬人。”
简言之提起竹篓晃晃,里面的短尾蝮蛇果然纹丝不动。
这蛇还是简思奇打死的,母蛇的味道沾到了他身上,引来一条公蛇。简思奇前脚刚打死,简言之后脚就给顺来了。
何有光见那蛇伤不到人,这才叫老四去拎来桶凉水,舀了几瓢把梁春凤给浇醒。
“嗯?舅母醒了?”简言之看着眼眸半睁的梁春凤,面上有寒凉笑意:“醒了那我们就继续吧?话说回来,简思奇自食恶果不肯认栽,一口咬定是我害了他,他怕我学蛇爬行的声音让他失禁丢脸,于是把主意打到了我夫郎身上。”
简言之说到这里表情倏然严肃:“村长,简思奇昨晚对我夫郎沈忆梨欲行不轨,险些玷污他的清白。我夫郎抵死不从,奋力反抗,幸而我赶到的还算及时,没有让他得逞。”
“你胡言乱语!奇儿怎会对你夫郎起那种歹念!一定是....一定是贱人勾引的我们家奇儿!小贱人!你说!是不是你勾引的我儿子!不要脸的下贱胚,和这个病秧子一起合起伙来败坏我儿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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