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书生郎后by旧酿
旧酿  发于:2025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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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盛哥嘛,他是伙夫,常年在灶台邊干活难免油烟呛人,那就给他买个可拆卸式面罩好了。掩着些口鼻,就不怕嘴里呛灰进去了。”
沈忆梨撅在地摊旁边挑挑选选,直到简言之腿都快站麻了他才意犹未尽的起身。
“好啦,暂时就买这些吧。”
简言之抬眸扫去一眼,大到能蹲下半个人的泡脚桶,小到穿了几十种颜色的绣线包。一切物件,应有尽有。
要是沈忆梨不说是拿去送人的,他都要怀疑小哥儿是不是趁机在给自己置办嫁妆了.....
沈忆梨在这种款项上花錢一贯大方,简言之也乐得配合,叫老爹爹算了价格,这就准备付账了。
“这些加一起總共是二两三錢零八文,老汉给哥儿抹个零,给二两三钱就成。”
沈忆梨把选好的物件一一拿泡脚桶收纳起来,待看到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痒痒挠时不禁疑惑:“老人家,这我只要了一个,您可别装错了。”
“老汉知道,这是我送给哥儿的。”
摆摊这些日子挣的都是铜板居多,少有碰到出手如此阔绰的主顾。老爷子一早就瞧出沈忆梨喜歡那只痒痒挠,索性多送了他一个。
“那就多谢您了。”简言之代为道谢,爽快的付了银子,连那抹零的八文钱都一分没少。
物件买完,接下来就到简言之向往已久的环节了——打道回府。
偏偏沈忆梨却不:“逛了半天該饿了吧?街上还有没收的摊子,我陪夫君去吃个夜宵?”
简言之百分百确定今天在官驿吃的东西能让他维持消化到明天中午,更能确定沈忆梨是在故意磨蹭时间。
“没用的,阿梨。你再害羞該给的一样都少不了,躲得了初一难不成还躲得了十五?”
“誰、誰害羞了....我也没躲.....”
沈忆梨耳尖骤红,给简言之安排小礼物庆祝清谈会圆满成功是他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只是小哥儿生性内敛,做那种事之前总得让人先做下心理建设。
简言之已然把他准备的内容猜了个七七八八,看着滿面含春的小哥儿,再联想到軟乎乎、毛茸茸的猫兔耳朵,那副老流氓本体险些就要当街压制不住了。
沈忆梨也明白这茬是不可能在简言之眼皮子底下躲过去的,尤其他还主动上报,并且自覺备好道具,就等着给人一场奇妙欢愉。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驶至目的地,临了从车里卸下一个装得满当的泡脚桶、四个沉甸甸的食盒,以及一高一矮两道清瘦身影。
“我去把家伙什拾掇一下,点心在食盒里闷久了怕坏。”
“不急。”
简言之这厮看着病恹体弱,不想那双臂有力的很,一个侧身就堵死了沈忆梨唯一一条逃遁路线。
这是在自家院子,简言之不必装风度翩翩读书郎,便借皎洁月色,将他白切黑再切黄的本性暴露无余。
“你、你想干嘛?别在这....进屋去,进屋我给你小礼物.....“
“阿梨,给人送小礼物之前,难道不说点什么么?比如,预祝哥哥金榜题名之类的吉祥话?”
“可你是夫君,不是哥哥啊.....”沈忆梨是真老实。
简言之好笑,低下头边叼他耳垂边哄:“这叫情趣,阿梨乖,叫声哥哥来听嘛。”
就这个姿势,这个语气,沈忆梨很难不生出自己正在被人欺负的感覺。
可那人是他夫君。
欺负....就欺负了吧。
小哥儿害羞起来又香又软,顶着绯红的脸乖乖叫他。
末了还补充上一句:“我就叫一声的,剩下的要留到床上,我才肯。”
简.惹火烧身.言.掐秒算日子.之:到底是谁在被欺负啊(摔!)
户外调戏止于小哥儿一句撩人不自知的话。
简言之脑子一热,丢下人就冲进了澡室。
他也要一点心理建设,好把这股不合时宜的邪火给压下去。
等他冲完凉水出来时,沈忆梨已经把带回来的东西都给收拾齐整了。
院子里空无一人,简言之隔窗轻眺,里间床榻处果然一闪而过半个带慌张味道的残影。
门扇被人推开的这一刻沈忆梨紧张极了。
为了增强视觉效果,他还斥巨资偷偷扯了两块薄纱帘布。在帘布的映衬下,头顶那对高高翘起的兔耳朵显得无比纯欲。
一身月牙亵衣勾勒出小哥儿曼妙身姿,半抬不抬的眸子睨过,简言之有一瞬的呼吸停滞。
“玩这么大?”
闻言沈忆梨脸颊愈发红透了,要是他真有那么一对耳朵,一定早就害羞到耷到脑袋两边,或许还会藏到后脑勺。
走近了方闻见人身上的浅浅酒香,简言之莞尔,指尖勾他插在发髻里的假兔耳朵玩:“喝酒了?”
“嗯.....”沈忆梨含糊应声,拉他坐下来:“壮个胆呢。”
“倒也不必事事都那么诚实。”
简言之本体涌动,要不是有惊人的意志力,此刻沈忆梨的处境恐怕就没看上去那么理想了。
但他嘴是不可能饶人的。
死了也要炮两句。
“都依你的到床上来了,还不肯叫哥哥么?阿梨?”
沈忆梨刚鼓起来的一点勇气瞬间烟消云散,他抬起澄澈津亮的眼眸,比撒娇还娇的剜了简言之一眼。
“哥哥就会欺负我.....”
“好、好,不欺负你。”
简言之宠溺一笑,大大方方把身子软到棉被包上。
“你不亏的,还我一次,我再额外送你一次,怎样?”
这场交易必然达成共识。
相比小哥儿生涩的技巧,拥有丰富理论知识的简大夫身体力行的诠释了取悦二字。
总之最后的结果让双方都很满意。
不同于上一次的零星碎片,这次沈忆梨亲眼目睹了整个经过。体验感更具刺激性,当然,不堪入耳的虎狼之词说得也更多了。
情到深处还哭了一回(这个很丢脸,不让提。)
“好啦....阿梨,我错了还不行嘛,保证下回不这样逗你了。”
欢愉过后的疲倦感袭来,沈忆梨把自个儿缩进棉被里,任凭简言之怎么哄就是不露头。
也怪书呆子不疼人,分明知道小哥儿没甚经验,害他下巴酸那么久不说,换着来时还使坏捉弄。
非逼着沈忆梨把上次酒醉后的种种行为重演一遍,否则就不予满足。
可怜小哥儿被人吊得不上不下,想谋杀亲夫的心都要有了.....
“这可是你说的,不准骗我。”沈忆梨还是好哄,书呆子一句软话就泄了脾气。
简言之趁机顺竿爬:“不骗你不骗你,下次一定。”
下次是一定,可下下次、下下下次、往后每一次,那就不一定了,嘿嘿嘿嘿......
折腾这么久,外头暮色深入夜,是时候该洗洗睡了。
简言之觉着近来身子骨调养的挺好,又看沈忆梨累得额上沁汗,不觉心下一软,抱起人打算重新去澡室擦个身子。
谁知房门一开,迎头就见院门外不知何时悄声聚集了一大帮带刀官吏。
为首的戴有一顶乌纱帽,两只极长的羽翅正在夜色下轻晃扑闪。

这种完事一出门就被大帮人馬包围的场景,很容易让人产生出捉奸在床的错觉。
简言之先道:“这是我的合法夫郎,见过族中亲人了。证婚帖是还没办,等六月我家阿梨满十八岁的。”
这番解释听的章酩失笑:“你误会了,言之,本官无意窥探芙蓉帐暖,深夜来此是有一事相问。”
堂堂三品朝廷重臣余尊降贵亲自莅临,想都不是为了好奇那一档子事。
简言之垂眸,把沈憶梨又给原封不动的抱了回去。
小哥儿:“.....”不是,我请问呢?
简言之柔声轻哄:“章大人来此想必是有要紧事,你若累了就先睡一会儿。等我忙完,打水进来给你擦洗。”
沈憶梨知晓孰轻孰重,乖巧点头,示意忙他的去不必为自己分心。
章酩很有耐心的等简言之安顿好人才出来,也不拐弯抹角:“言之,本官有意收你为门生,你做何想。”
简言之闻听此话着实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章酩说话竟这样直接。
大半夜的放着觉不睡专门跑这一趟,就是为了问他願不願意成为门生?
简言之此刻总算明白了章酩在清谈会结束前那个眼神里的深长意味。如此看来,章酩对他的期許之高,真到了令人不容婉拒的地步。
——但不容婉拒也还是要拒的。
简言之谦逊拱手,语气温吞和缓:“大人的好意小生心领了,可小生在课业上一无所成,恕实难无功受禄。”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師兄挑人的眼光很高的你知不知道!这种提携的恩遇旁人求都求不来,怕你当众为难还避于人前来问,你倒好,给到你手里你还不乐意要!”
薛子濯是真生气了,在他看来章酩是个能被划进可遇不可求范畴的恩師人选。
这些年来找上门求拜的学子多不胜数,真正得青眼的却只有寥寥几人。
且这几人里哪一个不是对章酩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偏简言之受了这么高的待遇,还拒绝了章酩的招揽。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给脸不要脸。
章酩听到简言之拒绝,面上没有半点惊讶,仿佛早就预知了问题的答案。
可他还有一点不死心:“你若肯投入门下,本官即刻就能許你一个六品县令的官职,秋试一过就能上任。虽说不过六品,但只要你肯脚踏实地的干,不愁日后没有位极人臣的一天。”
“言之,这是本官目前能许给你最好的出路,你不考虑考虑?”
白衣学子要想为官,仅凭區區一个秀才功名是遠遠不够的。
章酩许给他的不仅是一条出路,还是一个贡士保送资格。
要是简言之有那个命,在考进士时占得一袭名次,那仕途的走向完全就是一馬平川了。
这个诱惑很大。
但简言之:“多谢大人,小生还是坚持所想,无功不受禄。”
“你这人——”薛子濯一听又想骂了。
章酩不动声色把师弟撵到身后:“本官可否一问,为何?”
“大人,仕途真如您所说,只要脚踏实地的干就可以了吗?”
简言之耸耸肩,一笑:“依小生看,不尽然吧。”
“小生只是个家境贫寒的白衣学子,拜入门下除了您以外别无倚仗。若小生真受您提携成为县令,一无过高的功名树立权威、二无累积的经验处理琐事,三无帮衬的人脉摆平麻烦。”
“大人,一眼就能看到结果的路,小生作何要选。”
“你不信本官?”
“信,小生当然信。只是山高水远,纵使大人再英明睿智,也有羽翅不可及之处。小生自知不才,还想在功名上努努力,若是真与大人有缘,一定会有再与您相见那日。”
章酩是个京官,若无外派调令,不出意外直到寿终正寝都会呆在氾京。
他已过四十,又刚袭了太常御史的虚衔,圣上那边暂时不会将他委派到别地久居。
简言之要想与他相见,除非是进京殿选。
章酩闻言由衷的笑了,那笑里有清晰可辨的欣慰和欣赏。
眼前这位青年看上去比任何人都斯文谦逊,可他身上的傲气实在令人不能忽视。
“甚好,不骄不躁,通透聪明,最后一项入门考验你通过了。言之,这个赠予你。”
章酩递给他一只绣囊,里面装着枚柳叶璎珞。
“这是本官为你留下的信物,前路漫漫,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倘若有一天你愿意投入门下了,拿着信物来找本官,御史府隨时歡迎你的到来。”
这才是一条长久有效且能见可得利益的出路。
亦是章酩所有的诚意。
简言之握着璎珞,心里不免感动。
“多谢大人。”
章酩微笑:“夜深了,你回屋去照顾夫郎吧。”
“大人这是要走?”简言之目送章酩上马,他后边跟隨的官吏皆带着包袱行囊。
章酩点点头:“百里加急,陛下召本官回京。此行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言之,还望你多加保重身体,日后氾京一会。”
简言之抿唇,后退两步,拱手端端正正的向章酩行了个礼:“我会的,您也是。”
那么一大队人马在夜色中静静到来,又在夜色中匆匆离去。
简言之站在院子里兀自出了会儿神,找盆打来清水,预備着给沈憶梨简单擦洗下。
推开门不想小哥儿还没睡,正撑着迷瞪的眸子連連望他。
“不是说困了就先睡么,怕我偷懒不干活,专门来盯梢啊?”
“哪有.....”
沈憶梨软软哼声:“睡不着,一下来这么些人,我担心你。”
简言之勾唇,拧了绢帕边给他擦脸边把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这么说,那位章大人当真如此看好你?”沈忆梨是真心为他高興,一龇牙差点咬到绢帕角。
简言之温柔批评:“听话点,别乱动.....我现在是个什么处境心里清楚,再好的路子都不如自己先闯一闯。最差大不了没考上功名嘛,那我就走后门去当个六品县令好了,做镇上几千老百姓的父母官也不赖。”
沈忆梨对官位大小没什么概念,哪怕是县令也觉得十分了不得了。
“夫君都能得朝廷大官看重,往后的路肯定很长远。反正不管你去哪,我都愿意跟着你。”
小哥儿过了埋怨人的劲,想起先前和简言之在榻上的种种,又变得黏糊腻歪起来。
简言之一见他这样子病就要犯,帕子从手里丢回盆里,顺势抚上他忘了摘下的助興小道具:“阿梨,这对耳朵很可爱,怎么想到做了戴在头上?”
“没、没怎么,就.....随手做的。”沈忆梨半个身子被他压着,不大能喘匀气。
这种一字一顿的喘息声,听在简言之耳朵里宛如天籁。
下午沈忆梨在家闲着无聊,本来是想拿多的布头缝个小兔小猫解闷来着。刚做好一对耳朵,不知怎得,望着镜子莫名就往自个儿脑袋上比了比。
居然意外的合适。
小哥儿不懂这种情趣,只隐约觉得带上了能哄简言之高兴。
简言之眨着他的桃花眼装无辜:“阿梨,你送了我小礼物,我不能白占你便宜啊。这么着,我也准備个礼物送你,好不好?”
“送....送什么?”
有礼物收沈忆梨自然歡喜,只是在此情此景下,他也没傻到纯欢喜就是了。
“有了耳朵,怎么能没有尾巴呢?”简言之轻戳那个填满棉花的助兴小道具,嗓音低沉又危险:“我给你做,做了我帮你带,行不行?”
“你带.....或者我自己带,有什么区别吗?”沈忆梨有种不妙的预感。
简言之内心:那区别可就大了。
简言之外表:脑补完几个少儿不宜的片段后面不改色。
“没有啊。”
沈忆梨:“......”啧,好像有点不可信。
“你别瞎琢磨,就说行不行?我给你做尾巴,下次你把耳朵跟尾巴都带着,那才真像只小兔子呢。”
对上书呆子满是清澈的眸光,小哥儿犹豫了。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他看过书,书上都这么讲。
“好、好吧.....”
简言之对他的回答很满意:“阿梨真乖,那再叫声哥哥听?”
小哥儿心眼实诚,不疑有他,顶着两只兔耳朵就咯了两声。
简言之越发满意了:“哥哥长、哥哥短,撩了哥哥又不管。不是睡不着?那就再来一次吧,横竖水都我打在这里了,哥哥不会介意帮你多洗几次的。”
沈忆梨:“?!”
没茬硬找?
所以病秧子到底还死不死?

第50章
两人这一来一去直闹到翌日天光破晓,等睡醒想起要回村去探望何叔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了。
好在昨儿沈憶梨抽空把食盒里的東西都给拿了出来,三月里夜晚凉,敞着放一夜大多还能吃。
简言之打包回来的基本都是凉碟,想吃热的就下锅烩一烩,再不烙几个饼夹着吃味道也不错。
“给,这李子好,果肉是黄芯的,比街上卖的甜。”
吃完饭,简言之从家伙什堆里把要送何叔的物件先挑拣出来。今儿时辰偏晚,从村里回来怕是赶不及去方府了。
沈憶梨吃得撑,挂着倆黑眼圈看他忙活,顺便在胃里找地方放简言之投喂过来的糖心李子。
“等下雇辆牛车去村里吧,能节约点往返的时间。要是天色还早,咱们可以到集市上逛逛,批发点鱼苗回来。”
小哥儿把家里的鸡鸭照顾得很好,还有个把来月就能开始下蛋了。门口开的一小片田也栽上了葱姜蒜,现下能做的活里就只剩那个尚未启用的鱼塘。
沈憶梨念叨这话念叨了好一阵,刚好这几天不忙,简言之想着干脆陪他去把这事给敲定下来。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小哥儿困得皱皱巴巴的臉色都好看了些许:“嗯,都听夫君的。”
他们所住的小院在望盛村反方向,就算坐牛车也得摇晃近一个时辰。
村里和年前走时整体差别不大。
正值春种时节,田埂上忙碌的汉子不少,有些眼尖的瞧牛车驶近,忙放下手头的农具笑着打招呼。
“哟,言之回来啦?听说你现在在镇上可发迹嘞,去赴那个什么大会的事村里都传遍了!有空上我家坐坐喝杯茶,好叫我们也跟着沾点书香气哩!”
“简哥简哥!你这一去我们还以为你不会回村了呢。那个清谈会好玩不?東西是不是顶好吃?”
“去去去.....不管怎么说言之都是咱村里出去的,一朝出人头地哪会忘本。怎么样,这回回来可是大人那邊下达有指示?”
村里人好热闹,一个拉一个,没几句话的功夫简言之所坐的牛车就被好事者给围滿了。
他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相发问,无奈扶额:“你们口中的大人昨晚就已经启程回京了,并没有任何指示需要传达。我不过是机缘巧合受邀去吃了顿饭而已,离出人头地还差得远呢。”
“我这次是专程回来探望何叔的,劳驾各位帮忙让条路,别被牛车轱辘压到腳了。”
村里人几乎都知道何有光对简言之关照颇多,书呆子到镇上混出点名气,回来探望也是人之常情。
大伙一听这话纷纷四下散开,滿眼羡滟的看牛车载着两人并一箩筐物什朝村长家而去。
对于简言之的到来,何有光是打心眼里高兴。甫一进门就让家里的四小子倒来茶水,还给了小半两银子叫他布置晚饭。
“就上村东头去买,他们家的卤猪耳软烂有味。再上田里摘两把嫩芹菜,用大葱一炒就得。昨儿那窝棚里你是不是摸了鸡蛋?还剩两个....哦哦,那行。”
“不用麻烦了何叔,我和阿梨就是上门坐坐,不在这吃晚饭。”简言之伸手拦下何志孝,让他該干嘛干嘛去。
何有光见状一啧声:“你们有心惦记着何叔,难得上家来不吃顿饭怎么说得过去?你放心,志孝腿腳快,耽误不了你们的。”
这顿饭要真给安排上少不得天黑了才能走,村里头一个月开不上几次荤,他也实在不想让何有光太破费了。
“您听我说,何叔。书院那邊有晚课,我得赶回去上,否则迟了要被夫子罚抄书的。您不信?不信问阿梨,他總不会骗您吧。”
何有光跟沈憶梨浅打过几回照面,知道小哥儿老实纯善,斷不会撒谎诓骗。
他哪里想得到好好的小哥儿早被人污染同化,学到了‘不必事事都那么诚实’的精髓。
“村长,我们这回来给您带了些礼物,您看看可还喜歡?”
沈忆梨僵硬的岔开话题,用眼神怂恿简言之把痒痒挠拿出来当挡箭牌。
这些东西何有光本不缺,但特地买了送来的情分不同,小老头还是乐得合不拢嘴。
“喜歡喜欢,这些东西都喜欢,难为你们想着我。梨哥儿是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言之,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这个自然。”简言之含笑应了声。
何有光看着冒粉红泡泡的小两口,不知想到了什么,臉上的笑意略微收了收。
“本来呢....这话我没打算说,可既然这一趟你们上门来了,總还是要听个信儿。自打凤娘没了后,你那舅舅和你兄弟过的就......”
“等等?”简言之打斷话头:“梁春凤没了?”
“是啊,她的疯病一直不见好,年后那阵还冷,听建成说她发起癫来非要到河边洗衣裳。谁想一个没看住跌进河里,竟生生冻死了。被打捞起来时浑身僵硬,一双眼睛怎么都闭不上。”
何有光重重叹了口气。
“......说起来都是可怜人哪,她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这个下场也算罪有应得。建成又是个实心眼儿的人,不大会来事,在村子里找不到活只能上外村去找。他那点做工挣来的花销还不够给奇小子治脸的,现如今日子是越过越揭不开锅了。”
“撇开凤娘这层不提,不论如何,建成好歹是你阿娘的亲弟弟,与你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要是肯,走前便去看看吧。”
梁春凤跟他在小祠堂里闹了那么一出,彻底断绝了关系,因此这件事没谁会专门去通知简言之。
他对梁春凤的下场也并不在意,横竖是个不相干的人,无需放在心里。
何有光既然这会儿提起这话,还是有意劝和他跟简建成。毕竟是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怎能眼睁睁看对方窮困潦倒而死。
“您的意思我明白,当初把我寄养到舅舅家,我阿娘又何尝没拿他们当亲人。这些年他们从我这里压榨走的财物多达百两,要是他们夫妇当初不那么大手大脚的挥霍,何至于会有今日的清贫窮苦。”
自作自受的事简言之从不良心泛滥。
别劝,再劝就是該的。
何有光也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坚定,见他不愿意只得作罢,随意找了点旁的托词转移了话题。
他们在何有光家没坐多久就告辞了,用的理由当然还是要回书院上晚课。
小老头不大懂这些,只知道对读书人来说书院规矩是极重要的。生怕简言之误了时辰,还从买菜的花费里拨了十文钱给他倆叫了返程的牛车。
回去路上简言之少有的没开口说话,沈忆梨能觉出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却苦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悄咪咪贴近,用牵手摩挲的方式给人提供温暖。
“阿梨.....”
简言之垂头唤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唯余满是失落的嗓音。
沈忆梨一颗心都要被他给弄碎了,牵着手还把身子倚过去,一下下轻抚简言之后背:“我在呢,夫君。你别太难过了,这种举目无亲的滋味我了解。那间小院承载了你不少记忆,细想下来一定是五味杂陈吧。”
“嗯.....”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你没有舅舅、舅母,还有我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或者你要是过不去心里的坎,想回小院再看那人一眼,我也支持。总之你千万不要委屈自己,去做旁人眼里所谓懂孝识礼的好人。”
“嗯嗯......”
“这件事想来的确让人两难,若说毫无恩情,你切实是在那间小院里住了十多年。可若说有恩,他们又那样待你。夫君....别伤心了,若阿娘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你受此困扰的。”
“嗯嗯嗯.....”
这种事对原身来说会不会造成困扰简言之不知道。
他只知道要是沈忆梨再继续说下去,他就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阿梨,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
简言之抬头,眼尾有明显的水汽——那是憋笑憋狠了,活生生挤出来的。
沈忆梨丝毫不察:“嗯!不管你决定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保证!”
小哥儿情绪上头,觉得自己这番宣言慷慨激昂极了。
简言之点头受领,继续给人下套:“哪怕是我做的很过分?”
书呆子为人勤快脾气又好,从没做过真让他觉得生气的事。
要是偶尔过分一点点.....也不打紧。
沈忆梨现在只想赶紧把简言之给哄好,心一横:“只要不犯法——”
不犯法不犯法,在床上和自家夫郎亲亲抱抱怎么会犯法呢。
简言之眯眼微笑,神情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那今晚再来两次。”
书呆子修长的手指几差戳到沈忆梨脸上,小哥儿后知后觉:“你....你骗我?!”
“天地良心,我可没说自己受了这件事影响,是你一上车就要抱着我安慰。”
“那、那你都不说话.....”
沈忆梨气结,不肯跟他排排坐,一个扭身就蹿到前边。要是没赶牛的车夫拦着,说不定都要坐到牛背上去了。
“别生气啊,我才刚在何叔家桃子啃多了,硌的牙有点痛。”
沈忆梨对这解释充耳不闻,兀自坐着岿然不动。
简言之好笑,拿指尖戳他后腰:“你还没回答我呢,再来两次,行不行嘛?”
小哥儿不吱声,可那瞬间红起来的耳朵尖侧面印证了其实他也想的事实。
僵持半晌,终究还是沈忆梨先让了步:“行是行,但你不能欺负我的.....”
简言之闻言笑得心满意足,连语气都是满满的宠溺:“好。”就欺负你。

第51章
从那日沈忆梨无师自通了往脑袋上戴耳朵的情趣后,小两口的睡前腻歪环节就又多了一项。
連日的放纵意外导致简言之哮症发作,拿藥生是吊了两天才稍稍好转起来。
今儿书院复课,鄭庭一大早来小院同邀上学,见简言之脸色还白着不禁大开嘲讽炮。
“不是哥哥说你,折腾不起就别瞎折腾。见着漂亮哥儿就往人身上扑,这下可好,真成话本里写的奶油书生小白脸儿了。”
“小白脸儿那也比望门寡强,我好赖还有得吃。不像某些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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