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觊觎的阴郁beta室友by钱兔
钱兔  发于:2025年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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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幽暗的眼眸浮现出一丝嘲讽,“没被爱过,被你哥哥抢走了所有关注,你现在还要当你哥哥的替代品吗?去摇尾乞怜,祈求唐星野施舍给你一点爱?”
林墨故意吐出恶劣蔑视的称呼,“替代品?第三者?”
裴怜的表情顿时扭曲,带动柠檬味信息素溢出得更多。之前低眉顺眼的裴怜此刻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攻击性,“你才是第三者!我比你更早认识他。”
“你的信息素和闻泽一样,你以为他对你的另眼相看是因为什么?”
“要轮起来,你也是替代品,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林墨表情微变,唇角向下压了压,“我们不一样。”
“我们是不一样,”裴怜扯出假笑,“这世界上有薄荷味的信息素的人多得是,随处可见。你并不特别。”
“是吗?”林墨扯了扯唇角道:“真可惜,即使他喜欢不是我,你永远只能蜗居在弟弟的身份。”
林墨看着裴怜紧抿着唇,眸光深黑,平静近乎残酷道:“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没放在眼里,因为构不成威胁。”
他声音压低,带着警告,“你再挑衅,就别怪我不客气。”
随后林墨收敛起锋芒,表情又恢复那副淡淡的,什么事情都不能打动他的模样。
林墨偏向刚回来的唐星野,若无其事地把数据本递给他,“样本数据,之前有两处误差给你标出来。”
唐星野接过,道了一声谢,低头查看。
“周末有个信息素前沿研究的学术讲座,请了国际知名的教授。”
“我看看日程安排。”
林墨没有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他不动声色地瞥向裴怜,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对唐星野最重要的就是学习,任何感情都别想成为他的绊脚石。
而恰好,林墨最擅长的……就是学习。
唐星野看向裴怜额角上的纱布,实验室的灯光落在裴怜的脸上,显得脸色有点过分苍白,周身的气质脆弱了些。
他刚睡醒,没仔细看。现在看清,他皱起眉头,“你头上的伤怎么回事?”
“不小心磕到的。”裴怜别过脸,语气轻描淡写道。
唐星野眼眸微动,把数据本放一边,“过来,我瞧瞧。”
裴怜快步走上前,余光却瞥了一眼旁边的林墨。林墨神色淡淡,手指漫不经心地翻动着实验报告,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毫无兴趣。
唐星野直接伸手,指尖轻轻拨开裴怜额前的碎发。纱布边缘隐约渗着一点暗红,他的眼神一沉,语气严厉些,“这叫不小心?你又说谎?”
“被人砸的。”裴怜的语气很淡,“是长辈。”
他看唐星野的脸色不是很好,连忙补充道:“医生说不会留疤的,你别担心,我不会破相。周末,你还来吗?”
唐星野不知该说什么,“不来,你好好涂药,在家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唐星野的错觉,裴怜的脸色更苍白,像是失去血色。
裴怜抬眸,语气带着迷茫,“我又惹你不高兴了吗?”
“……”
唐星野受不了裴怜这样,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平日谁要恶心挑衅他,他就要怼回去。裴怜平日犯点小错,还算乖小孩,现在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唐星野一下就心软,所有火气瞬间消散殆尽。
“没有,”唐星野放缓语气,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你额头顶着伤,还想去摘女贞子?要是伤口裂开怎么办?”
裴怜注视他,语气很平淡,却也固执,“可那是实验原材料,很重要。我的伤很快会好的,不会耽误你采摘的。或者我去做激光治疗,好得会更快些。”
唐星野现在觉得他的额头也被磕破,也跟着疼了起来。
实验有身体健康重要吗?
他看起来像是会不近人情,疯狂压榨员工的资本家吗?
林墨翻页的手指微微一顿,钢笔在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沾到指节。他不动声色地合上文件,起身朝门外走去:"我去拿新的样本。"
转身的那一瞬,林墨的表情骤然变得冰冷,眼眸阴翳。
“周末之前,我的伤会好的。”裴怜突然拉起唐星野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
唐星野能清晰地感受到微微颤抖的睫毛,挠着掌心。
“别嫌弃我,我知道我能力比不上林墨。”
“他回来,你就让他帮你盯样本,”裴怜垂眸,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你从来……都没交给我。"
一动不动地看样本几个小时,记录数据,是什么美差吗?
唐星野被裴怜的脑回路弄得哭笑不得,“你想干啊?”
裴怜目光缓缓从唐星野的眼睛滑到鼻尖、嘴唇,最后落回到他的脸,喉结微动,声音微哑。
“……想。”
裴怜那双清澈的眼睛像是藏了某种隐晦的期待。唐星野被他看得心头一软,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
“行,以后都让你干。”
林墨回来和唐星野做实验聊数据,裴怜他插不上话,当然他也不打算插话。
裴怜靠在实验台边,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唐星野身上。寻常的白大褂在身上,都穿出不一样的感觉,护目镜的眼睛昳丽冷淡,整个人透着一股知性美。
"伤员就该有伤员的自觉。"唐星野突然转头,手肘轻轻戳了裴怜,"宿舍门禁前回去。"
裴怜眨眨眼,偏头看向林墨,那双漆黑的眼眸正好对上他,林墨的目光平静得像死水,裴怜满意地微勾起唇角。
“你不是送送我。”
“想得美。”唐星野笑骂,却顺手把他的背包递给他。
唐星野和林墨走出实验室,外面的天色早已变黑,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唐星野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林墨说,“你先走,我得去给球球买火腿。”
林墨没说话,径直走向休息区,从储物柜里取出一个密封袋。"不用去了,"他递过袋子,里面是手工切制的肉干,"它最近在换牙,这是特制的。"
唐星野挑眉:“这么上心?连它换牙都知道。”
“我动物缘不好,”林墨神色淡淡:“难得它肯亲近。”
小妈妈来了!
拐角处,球球炮弹似的冲过来,毛茸茸的脑袋一个劲往唐星野小腿上蹭。
柴犬的尾巴摇得像螺旋桨,“汪汪!”
“一天没见,这么想我啊?”唐星野蹲下身,手指陷进暖烘烘的皮毛里揉弄。
球球高兴道:“汪汪!”
想你想你!
球球立刻翻出柔软的肚皮给摸,水汪汪的眼睛讨怜地看着漂亮的小妈妈。
林墨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这一人一狗的互动。
林墨突然问:“周末的讲座,你还去吗?”
唐星野陪球球玩一会,头也不抬地挠着球球的下巴,“讲座是19点,我摘完女贞子,赶得上。”
唐星野看了日程,觉得实验和讲座两不误。
闻言,林墨的眸色微动,按下手机消息的发送键。
唐星野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来电人的名字,表情一凝,竟然是闻玉燕打来的。
他起身时,球球不满地呜咽一声,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的手腕。
唐星野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而后他走远一点接。
林墨弯下腰,撕开小零食的包装,柴犬立刻过来吃。
“听话。”他摸了摸球球脑袋,目光落在远处路清瘦纤细的雪人上。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别被不三不四的人勾搭。”

裴怜睁眼时周围一片黑, 空气闷热,浮动着薄荷的气息,这是哥哥生前卧室的气息。
不远处门缝的光亮吸引他。
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喘息。
裴怜鬼使神差地慢慢上前, 像是被引诱般贴在门缝。
悄悄地往里窥视, 怕惊扰里面的人。他只是一眼,大脑就一片空白。
眼前是一片艳丽浓稠的风光, 深色床上的少年皮肤很白, 关节处有昳丽的粉, 让人目不转睛。
裴怜的视线像被烫伤般颤抖。他见过唐星野在答辩台上冷静自持的模样,见过他在食堂小心挑出姜片的侧脸,却从未见过他这种表情。
他仰着脖颈,在无意识地哭,一向冷淡的漂亮的脸展露着迷茫。
被咬得艳红的唇瓣微微张开, 像是向来访者索吻,带着小钩子钓着人上来舔。
纤长的睫毛带着泪珠, 像是枝桠上的露水, 轻轻晃动。
和唐星野紧密相连的人, 那人长得和他一样的脸。
谁都没有发现阴暗窥视者。
下一秒, 镜头翻转。
唐星野坐在他的身上,他紧紧抱着对方, 感受到温暖的体温。
他的心缓缓加速, 胸腔炸裂的溢出来。
他缓慢俯下身, 学着模样亲吻,一开始小心翼翼舔舐,而后渐渐大胆,粗暴地打转按压, 越亲越凶。
唐星野似乎没有察觉异样,浅浅的呼吸,眼尾洇着水红,这让裴怜感到格外兴奋和着迷。
庆幸没被发现的同时,他又忍不住嫉妒,这样的风景却不是他独享。
阴湿的心思不断蔓延,裴怜没法改变事实,只能用亲吻舔舐在唐星野身上留下自己的烙印。
唐星野突然一紧张,踩着他的肩膀,目光不在看着他,而是看向门外的人。
裴怜顺着他的目光,血液凝固住。
被发现了,哥哥来了。
“起来。”
声音在现实和梦境交织重叠,光刺入眼睛。
唐星野拍了拍裴怜的肩膀,“要睡,回家睡。”
裴怜条件反射地绷紧脊背,他猛地掐住了自己的虎口,指甲陷进皮肉的刺痛让他清醒。
他又梦到那个场景了,像阴沟里的鼠类般扒着门缝偷窥的自己,在迷乱的梦境里想要替代的自己。
“……裴怜?”
唐星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抬头时,对方正皱眉看他掐出红痕。
“有点闷。”裴怜快速松开手,他眨眼,试探性问,“周末摘的女贞子,量很大,估计要很晚。"
喉结滚动了一下,舌尖抵住上颚才压住后半句颤抖的尾音,"你要不去我家住一晚?"
唐星野整理实验记录的手顿了顿,“晚上还有讲座。”
他说这话时甚至没有抬头,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响声。
唐星野要和林墨去听该死的讲座。裴怜瞬间胸口闷闷的,感到一阵巨大的失落。
“你做噩梦?”唐星野注意到裴怜的状态有点不太对,脸色有点苍白。
算噩梦吗?
这个梦能诉诸于口吗?
梦境里潮湿的抽气声仿佛还黏在耳膜上,裴怜张了张嘴,“我梦见……”
这时候讨人厌的家伙走进来,像是戳他伤口,和唐星野聊起他没参与的课题。
他的声音在看到裴怜时微妙地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
唐星野转头看向裴怜,“你刚才要说什么?”
裴怜现在有点不敢看唐星野的眼睛,“先走了。”
唐星野定定地看他一会,嗯了一声。
裴怜走后,林墨忽然开口:“你不觉得他有点黏人吗?”
“还好吧”唐星野直觉裴怜的状态有点不对,但对方没有直说,他不好越过便去问,“你怎么回来?”
林墨:“我的外套落在实验室。”
唐星野有点惊讶,林墨不像是会落东西的人。
唐星野离开图书馆没两步,忽然记起挂角落的雨伞忘记拿,他快步走回去。
撞见林墨,对方似乎注意到这把遗失的雨伞,站在伞架前。
“那是我的伞,”唐星野走上前,“你也在这里自习?”
林墨把伞递给他,面不改色道:“刚好来还书。”
他没有多想,在一个校园里,又是室友,遇到本来就是概率不低。
第三次在自习室偶遇林墨,唐星野就感觉有点奇怪。他忍不住笑着调侃,“我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在身上装定位?”
不知道是不是死变态阴魂不散地缠着太久,以至于突然消失不见,唐星野仍然感觉有目光在不断注视他,像蜗牛爬过的黏液,黏在他的后背。
————
裴怜抚摸自己的额角,伤口已经用恢复如初,没有留疤。
他提前一个小时来到车站,他反复查看微信,又逐条删掉打好的句子——最后只发出一条克制的我到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晴朗。
直到第一滴雨砸在玻璃上时,裴怜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雨幕骤然倾泻,像谁突然撕开了天空的闸门,哗啦啦的雨声瞬间吞没了整个世界。
裴怜:“……”
消息气泡孤零零地悬在对话框里,没有回复。
他看着白色的雨幕越来越密,张望着奔跑躲雨的人群,伞与伞碰撞,溅起细碎的水花。裴怜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没有看到唐星野的身影。
雨声嘈杂,他的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最终熄灭。
裴怜垂下眼,手机突然震动,裴怜急忙点亮屏幕,却在看到发信人时僵住了动作。
闻玉燕:【明天是阿泽的生日,回家。】
裴怜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回绝。
他盯着玻璃上扭曲的人影,那张与相似的脸让他既厌恶又庆幸。
裴怜思索如果唐星野不来,他该去实验室“偶遇”,还是直接去宿舍楼下等?
他摸出口袋里的薄荷糖,咬碎在齿间。
“等很久了吗?”
出乎意料的声音出现,裴怜转头。
唐星野裹着水汽,小跑着躲进车站,发梢还滴着水。裴怜下意识伸手想擦,却在碰到前蜷起手指,只递出纸巾。
雨下得很大,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周围走动的人声也大。
唐星野听不清裴怜说了什么,凑近点,手搭在耳朵,示意他大声点。
“……不久。”裴怜声音发紧,视线落在雪白的耳垂,水珠顺着耳垂,滑进衣领。被雨水打湿的肩线上,那里透出一点浅淡的粉色。
“我以为你不会来。”
唐星野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了顿。"来的路上突然下雨,本来以为会停。"他抬眼时睫毛还沾着水汽,像是被打湿的蝶翼,"没想到越下越大。"
唐星野忽然轻笑,"说来奇怪,林墨提醒我带伞,我看了天气预报就懒得带。"
裴怜听见林墨的名字,嘴角绷紧了点:"要不先去商场换件衣服?你这样容易感冒。"
“就湿一小块,不碍事。”
雨幕越下越大,世界被白幕笼罩。
“今天摘不了女贞子。”裴怜突然说,声音里的失落浓得化不开。
“没事,”唐星野一怔,随即很欣慰自家小白菜生出上进心,宽慰地笑了笑,“不用着急这一时,以后的时间还有很多。”
真的吗?
裴怜眨眼,有点不敢相信,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
唐星野察觉到他的犹疑,朝他点点头,“嗯。”
“你之前不是给我发了很多你种的花,我记得在附近,我想去看看。”
唐星野来了兴致,拓宽眼界和对新鲜生活的感知,也是保持生活热情一部分。
他没想到裴怜说的近,是指驱车半小时。花房里面温度适宜,唐星野身上那点湿冷一下被驱赶。
花房里鲜艳各色的花,炫目地让人看不过来。
他欣赏架子上垂落的花序,垂落下来像是紫色的瀑布,裴怜在旁边热情洋溢地给他介绍他怎么养。
唐星野看出来裴怜是真的挺喜欢花花草草,他也被对方的热情感染,露出点浅笑。
“你养得很好。”
暖灯温柔地撒在清冷漂亮的脸上,裴怜痴痴地看着,生长的抽痛再次降临。
“以后送给喜欢的omega,人家一定会很开心。”
下一刻被打入地狱,裴怜感觉浑身冰冷。
唐星野看着裴怜怎么突然沉默,以为他介绍累了,他善解人意地自己逛着花房,但裴怜固执地像个小尾巴跟在他身后。
裴怜闭了闭眼,知道踏出这一步,再无回头可能,而后他选择直面流血的伤口,“你喜欢omega吗?”
“谁不喜欢omega?”唐星野反问。他蹲下来,瞧着花瓣上鱼鳞的纹路。
“我是说恋爱的那种喜欢。”
“那没有。”裴怜松了一口气。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和omega结婚,给不了对方幸福,只会拖累对方。”唐星野撑着下巴,指尖拨弄着花瓣。
这是标准回答的答案,其实唐星野没想过结婚。婚姻对他来说,简直是好日子的坟墓。
唐星野想到自己的风评,半开玩笑,“不过应该没有omega想跟我在一起,我都怕头天婚礼,隔天葬礼。”
裴怜掩饰失落:“我耐克。”
唐星野觉得好笑,他打量下裴怜的衣着,“你信这个,怎么没穿?”
手机突然震动,唐星野打开微信查看。
林墨:【晚上的讲座需要给你占了一个位置吗?】
唐星野没想到林墨还记得这事,他回复道:【谢谢。】
回完,唐星野忍不住想林墨为什么提醒他,不该很得意自己的竞争对手竟然忘记来。难不成在林墨眼里,他够不上资格。
唐星野知道那点自缚作茧的心理又在作祟。早起做兼职,没电脑就去蹭实验室的。只是见过原来有人到生活可以这么轻而易举,本来可以忍受,又变得有点难受。
最后唐星野归结林墨是好人,但他希望林墨的绩点不要超过他。
唐星野觉得雨又淋湿裤脚,黏腻的潮湿感缠着他。
唐星野回消息,没避讳人,裴怜自然看到消息头像。
他注意到裴怜的目光,以为自己幽暗的心思被察觉,下意识地转移话题,“可惜,你这种不了冬青,女贞子市价还挺贵的。”
裴怜拆开一颗薄荷糖放在嘴里,咬碎后、吞咽。他顺着话题开口,“你缺钱的话,我的钱可以给你。”
突然冒出这一句话,唐星野有点懵。要是其他人说,唐星野可能就顺着玩笑话应一声好。
裴怜的固执脾气,他见识过。他说好啊,裴怜真给。
唐星野愣住:“你钱多的没处花?”
“你需要,而我恰好有。”裴怜知道唐星野的警惕和高自尊,一开始就冒然提出反而可能会划开距离。
唐星野目光划过裴怜的脸,“那你为什么要给我?”
裴怜在鲜花和灯光中,说:“我喜欢你。”
唐星野愣了愣,他不是没被人说喜欢。被人喜欢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可很多人,他根本就不熟,甚至没见过。
他拒绝,他们委婉表示做朋友也可以,继而继续骚扰或是服软退让,最后发现他不理不睬后,直接破口大骂他玩弄感情,指责他伤害他们。
唐星野心里很平常地想,他们或许从根本就瞧不起他,露出如此愤怒的一面,只是因为自尊受损。
唐星野不相信爱情,信息素和荷尔蒙产生的冲动,激情褪去就消失,只有衡量利弊让他感觉到安全。
爱这东西太过玄奥,唐星野不想思考这个伟大的命题。他很认真地道,“别说这种话,你跟我才认识不过几月。”
唐星野思索下,虽然没正经谈过恋爱,他还是拿出长者教育的姿态,“谈恋爱是很好,我不是要劝你不谈,大学还是重心放在提高学习能力上,别做恋爱脑。”
当然,以裴怜的家世不好好学习,也有路可走。
说完,唐星野怕矫枉过正,裴怜变成海王人渣,“不对,人家喜欢你,你也只喜欢人家。”
裴怜用那双讨怜的含情目看着他,重复道:“只喜欢一个。”
唐星野又担心裴怜性子,被人甩了做出极端的事情,于是认真地跟他讲乱搞的危害,“健康恋爱,不要搞七搞八的,会扣学分的。”
谈到健康恋爱时,裴怜眼的指尖突然扣住唐星野的手腕,轻声问:“教了这么多...那示范给我看?”
唐星野很满意裴怜的乖顺,“裴怜,喜欢……唔!”
裴怜忽然将脸凑近,吻上他的唇。
突如其来的吻让唐星野僵住,他的大脑只有一个想法,裴怜疯了!
唐星野尝试按着裴怜的肩膀,想一把推开他。裴怜勾着他的脖子,含住他的嘴唇。
唇齿间津液交缠,柠檬味的信息素如同濡湿的雨丝,带着暧昧朦胧的色彩,落在身体。
唐星野的手脚有些发软,裴怜托住了他,掌心按住腰,脊椎窜过一阵战栗。
冷热的呼吸交错,抽出时唇珠蒸腾起白气。唐星野喘着气,眼尾浮现湿红。
被信息素包裹着,爬上神经末梢的第一反应是爽。
唐星野重重地擦过被亲得艳红的嘴唇,好像破点皮,有点痛。他掐着裴怜的下巴,“为什么要亲?”
裴怜含糊不清道:"我在交作业...你教的健康恋爱。”
唐星野斜睨着他,好啊,拿他当练习。
裴怜垂着眼,看起来有点难过:“是我做得不够好吗?我第一次还不太熟练,再来一次我会做得更好的。”
唐星野被裴怜气笑了,捏着裴怜的脸用力些,“那你是不是还要先找人艹一顿,练好再去谈正儿八经地恋爱?亲吻是这么随便的事情吗?”
裴怜很诚实,“没有随便,我很认真在跟你亲。”
“……”
唐星野松开手,带着点自嘲的意味,“因为我不重要,所以可以随便亲吗?”
他突然有点烦躁,因为什么呢?裴怜不听话,忤逆自己?
裴怜连忙握住他的手腕,拉起他的手,解释道:“不是的,我喜欢你,我说的很认真。”
唐星野懒懒地抬眸看他一眼,抬手不轻不重地扇了裴怜一巴掌,“喜欢?”
裴怜的目光盯着他:“只要你点头,我能做什么叫你高兴的事情。”
“我现在不高兴。”唐星野的话带着个人情绪,没有顾忌分寸,“你想谈恋爱,还是单纯想要beta……”
话还没说完,裴怜再次亲了上来,亲吻如暴雨骤然落下,让唐星野猝不及防,话都没有说话,就被堵在唇齿间。
不同刚才的缠绵,这一回舌头直接撬入唇缝,深入湿热口腔,嘬取他的舌尖,将里面的津液舔得彻底。
这一回唐星野是真想抽裴怜,有病是不是?
他踢踹裴怜,对方纹丝不动。
疯了,真是疯了。
他忍不住气恼地骂了十几遍,却被揉碎在唇齿间,身体深处涌上一阵陌生的战栗。
柔软湿润的口腔叫人上瘾,裴怜总算理解小情侣为什么热衷接吻,不够,还不够。
他像是沙漠里旅人,捡到一片叶子,恨不得含住,想要把上面的露水吮吸殆尽,不停地舔舐。
唐星野喘不上气,眼前有点发黑的时候。
裴怜终于稍稍退开,鼻尖蹭过他湿润的唇角,低哑着嗓音,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高兴点吗?”
唐星野呼吸紊乱,眼尾泛红,止不住地冷笑。刚才亲他的时候,怎么不问他高不高兴?
“我好喜欢哥哥,你的舌头好舒服好软。”
唐星野忍无可忍,又扇了裴怜一巴掌。
啪的脆响在房间里格外清晰。
裴怜偏过脸,摸了摸发麻的脸,愣了一会。
他偏过另一边的脸,往唐星野的手心凑,“这边也要。”
“……”
真想弄死裴怜。
见唐星野没动,裴怜垂首,认真道歉,“对不起,弄疼你的手。”
“你把我当什么?”
唐星野觉得裴怜的恋爱观真是畸形,谈恋爱之前需要找人练习,练好了才敢去谈。
换个alpha来说,这就是人渣出轨的借口。可裴怜说的又是真心实意。
“恋人。”
恋人的练习对象吧,唐星野心里那股气又涌上来,“再说这话,我就拿502把你嘴巴黏上。”
裴怜沉默一会,伸出小指勾着他的尾指,唐星野拂开他的手,裴怜再次去勾,反复几次。
唐星野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好为人师教裴怜。
裴怜捏了捏他的指尖,“你不喜欢这样,我就不说。”
“你喜欢我哥?”
裴怜:“他从家里偷跑出来,死皮赖脸地跟着你,也没有给你钱。你为什么喜欢他?”
唐星野一时说不出话,裴怜的语气很认真,充满好奇,似乎只是想知道答案。
但凡出现一点轻蔑或者指责,唐星野就会扇他。
唐星野用一种冷静的目光审视裴怜,那双清澈的眼眸透着难过,可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最初见面他们心照不宣的身份,没有互相戳穿,这一刻要坦诚相见。
闻泽和他过去死死纠缠在一起,太过复杂,不好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在裴怜不是要刨根问底,露出清爽的笑容,声线夹了些,“我和我哥长得很像吧,身高、尺寸可以说近乎一样。”
裴怜此刻的神态和闻泽确实很像,血浓于水的兄弟能不像吗?
裴怜抓起唐星野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你可以把我当成他……叫他的名字也没关系。”
唐星野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他睁大眼睛,收回手。
裴怜看着唐星野的眼睛:“暑假那天晚上和你看星星的人是我,闻泽他生病没来。天色很暗,你没认出来。”
他的声音忽然放得很轻,"你指着天琴座说,它像被银河抛弃的孤岛。"
“你数到第七颗流星时,你偷偷许了愿。”
好在裴怜没有继续说,只是让他知道他的喜欢不是随便的。
“……”
裴怜刚才说的是真的?他在真的在向自己表白?
唐星野恍然。
他回味裴怜说的话,陷入思考,为什么他第一反应是回避和否定?
大概是他骨子里不相信感情,不相信任何人。
唐星野陷入沉默,裴怜的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被反复煎炒。
他明知自取其辱,想要开口,“你不用拒绝我,你可以试试……”
唐星野用审视的眼神看向他,他就止住,只吐出最核心的三个字,“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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