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野摸了摸脖颈，“情况很严重？”
他这段时间接触的alpha信息素确实很多。
“现在只是低级的信息素抚慰，已经没用。”医生严肃地敲了敲报告单，“你现在需要的是S级的alpha的信息素进行深度调节。”
唐星野：O.O
等等，医生你在说什么？！
“医学建议。”
医生推来一张示意图，面不改色道：“一个alpha是肯定不够的，我建议你多找几个稳定来源。必要时可以通过性关系进行深度信息素交换。”
诊室外的两个alpha突然同时打了个喷嚏。
唐星野听得脑袋有点发懵，一个还不够？还要多个？！
那不是……
唐星野绷着一张脸，表情已经透出淡淡的死感。
他不想北极草。
还是多根。
“我建议你尽快决定，”医生看了眼门外紧张的两位alpha，“看他们的信息素浓度，应该都是S级。”
“你误会，他们真的只是朋友。”唐星野重复道。
“如果实在找不到，退一步，只能去市面上购买信息素液。”医生露出"我懂的"表情，刷刷写下处方，“就是价格有点贵。”
唐星野看了一眼价格，倒吸一口冷气。
买信息素液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他就是腺体枯竭而死，也绝不会花这个冤枉钱！
唐星野走出诊室，两个alpha围上来，关切地问他身体状况。
这治疗方案实在过于难以启齿，唐星野不想直说，含糊道：“医生，让我多买点信息素液。”
“买那玩意干什么？”路至皱眉，“这不是有现成的，随便你抽。”
裴怜嗤笑一声，“你那信息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玻璃瓶，“这是我的，实验室提纯，浓度是天然的十倍。”
唐星野微妙地看他们一眼。
用，可不是他们想的那种用。
治疗方式有点震撼，唐星野理智上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思想上还没做好准备。
唐星野深吸一口气，把两个alpha甩在身后。他需要安静，需要思考，而不是被两股争锋相对的信息素夹在中间，搅得他腺体发烫。
“别跟着我。”他头也不回地警告，声音冷得像冰。
路至的脚步顿住，但信息素仍不甘心地缠上来，试图挽回唐星野。在他后颈打了个转，像一只固执的大型犬，既想听话，又舍不得离开。
裴怜倒是笑眯眯地后退两步，可清爽的柠檬香地绕到前面，故意撩过着唐星野的鼻尖。
唐星野警告地瞪了他们，“再不听话，以后都别出现在我。”
这句话比任何威胁都有效，信息素彻底收敛起来，这下彻底清静。
路上唐星野一直在思考医生说的话，两性关系下的信息素交换是个美妙的过程，让他不必过分抗拒。
“能体会到omega和alpha水乳相交的快感。”
他是beta，根本就没有信息素啊。
记忆不受控制地闪回晚会上那一幕，尝到林墨和季沉的信息素。
截然不同的alpha信息素同时侵入感官，在血液里流淌的快感，那种被填满的餍足让每个细胞都在战栗。
他们爽没爽，他不知道。
至少，他挺爽的。
唐星野回宿舍时，迎面的beta眼神飘忽，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不小心撞到他。
对方连忙捡起来书，递给他，朝他道歉，唐星野摆摆手表示无事。
回到宿舍，唐星野洗漱好，趴在床上看书，翻了几页，他就发觉不对劲，跟人拿错书。
这是一本漫画书，闲来无事，唐星野就打发时间。
前面就是热血的主角和伙伴们一起冒险，剧情很流畅，只是台词越发古怪起来。男主的伙伴们时不时就冒出“要死一起死”“你是我的唯一”。
往后男二被反派蛊惑控制，六亲不认地伤害主角团，主角解决办法是跟好兄弟亲嘴的时候，唐星野瞳孔地震，这对吗？？？？
男二一脸自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主角抬眼认真地看着男二，坚定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唐星野：？？？
唐星野一脸呆滞和迷茫，朋友之间是可以亲嘴吗？
这书看得唐星野越发迷惑，再往后翻到时候，主角被好朋友夹心，吓得唐星野一个没拿稳。
书就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你在看什么？”
唐星野趴在宿舍的单人床上，伸出手，努力去够地上的书。
棉质T恤因为姿势的缘故向上掀起一角，露出一截劲瘦白皙的腰线。
季沉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唐星野浑身一僵，看到季沉弯腰捡起书，唐星野连忙阻止他，“别捡！我自己来！”
季沉捡书的动作一顿，还是一眼就看到上面的画面。
皮肤白皙纤细的主角坐在青年身上，被蒙住双眼，红绳捆绑。
四周都是他的伙伴们，主角被团团围住。
章节标题非常贴切地写着:七人行。
过于有冲击力的画面让季沉罕见地“欸”了一声，他看了看唐星野，又看看书页。
唐星野涌起强烈的羞耻，看到小H书被室友抓包，还有比这更尴尬的场面吗？
又不是他故意想看的，唐星野心里已经开始骂那位不知名拿错书的路人。
他面不改色地解释：“别误会，这是一本热血漫。”
季沉沉默了一会，热血吗？
那确实挺热的，至于热哪，不好说。
“……嗯，”他把书放回唐星野的手里，“要熄灯吗？”
唐星野随手翻了一页，指给季沉看：“你看主角他是一个心怀大爱的好人，为了救路人付出多大的牺牲。”
季沉的目光落在唐星野指尖所指的那一页，画面上主角正把一青年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压在身下，衣衫半褪，汗水淋漓。
他沉默两秒，缓缓抬头：“……救人？”
唐星野面不改色：“心肺复苏。”
季沉：“……”
空气凝固了几秒。
唐星野镇定地又翻了一页，指着另一个画面：“你看，这里他正在给伤员做人工呼吸。”
季沉看着画面上两人唇齿交缠、难舍难分的特写，缓缓道：“……挺专业。”
唐星野点头：“医者仁心。”
季沉终于忍不住，伸手按住了唐星野还想继续翻页的手腕，瞥了唐星野发红的耳尖，善解人意道：“嗯，我了解。”
“你明白就好，总之，我这是艺术鉴赏。”唐星野硬着头皮强调，合上书。
他又听到季沉接着说，“beta是有生理需求，看点书助兴，这很正常。”
“……”
季沉把窗帘拉上，转身看他，“你需要我回避吗？”
唐星野听到自己像是漏气的可乐，发出点气恼的叹声。
季沉看到唐星野的另一面，感到新奇，微微一笑，“还是你不会？要人教？”
第55章 要试试吗？
季沉倒不惊讶漫画书上的内容, 这还不比不上匿名论坛有关唐星野的帖子，里面的多人、墙纸、脐橙、拘束、常识扭曲、崩坏脸各种玩法。
季沉倒没刻意记住这些内容，那些帖子脱离现实、不堪的画面让人很难忘记。
对比之下，这本太清汤寡水。
唐星野长得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尽管他知道唐星野私下还会偷偷吐槽, 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宿舍看这种内容。
他有点惊讶唐星野的大胆。
唐星野最讨厌被看不起，他也是上过性教育常识课的人。
他不会？
季沉敢说他不会。
不就是……
哦, 性教育常识说DIY要怎么做来着？
唐星野偏着头努力思考老师教过的知识, 回忆一遍确实没教细节。
黑色的发丝垂落, 贴在冷白的脸上，眉眼那一抹茫然让他越发显得清纯无辜。
“你可以学。”
唐星野低头看一眼手边唯一的教材，指尖无意识地抠了下教材封面的褶皱，纸页摩擦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抬眸看向季沉，“你要教我？”
季沉原本不是这个意思。
雪白的美人小臂撑着床垫, 纤细的身子陷在柔软的被窝里，因为抬头而微微绷紧的颈侧, 像暴露在猎人眼前的脆弱动脉, 神情闪过一抹茫然。
这幅表情在冷淡感十足的beta脸上表现, 反差实在叫人心头发痒。
这瞬间他改变主意。
季沉唇角带着笑意, 现在唐星野的表情太有趣了，“是啊, 我可以教你。”
唐星野的睫毛颤了颤, 像蝶翼轻轻掠过。
循规蹈矩十多年, 从未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谈论 “欲.望”，他继续问，“有欲望就要疏解吗？”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适当释放压力从中获得快乐，满足自己的欲.望, 没有什么可以羞耻的。”
说这话时候，凑近了一些，眼眸扫过唐星野的脸庞，观察他的反应。
唐星野没有拒绝，这让他更加靠近。
唐星野抬眸，表情认真，“所以，你经常这么做？”
“不经常，”季沉的喉结滚动，俯身时阴影笼罩住唐星野，“但今天……突然很有教学热情。”
唐星野眨眼，纤长的睫毛在光影下颤动，“你满足自己的方式不是和alpha打架？”
季沉大部分时候都是冷淡，即使懒散地跟人交流，眉眼间无意识地透着无聊，无形地拒绝其他人的接近。
“别把我说成暴力狂，”季沉看到唐星野眼中的困惑，轻笑下，“人生有很多放松的方式，只是没遇到值得温柔对待的对象。”
唐星野野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伤还没好，显然不够有说服力。
季沉当然知道唐星野的意思，“打架是发泄，但有些……需要更温柔的解决方式。”
“要试试吗？”
那双总是带着疏离感的眼睛此刻因困惑而微微睁大，睫毛投下的阴影随着眨动轻颤，像蝴蝶振翅，挠得人心尖发痒。
唐星野就支起身子，看着他，冷白的肌肤在暖色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beta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姿势有多么危险，毫无防备地陷在柔软被褥里，腰肢纤细，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掐住按进床垫。
季沉俯下身，唐星野下意识地往后仰，脑袋撞在墙上，他吃痛地嘶了一声。
唐星野突然生出点恼火，这种被alpha拿捏的感觉，他不喜欢。
他都让季沉别捡，还捡起来，调侃他。
用一副很懂的语气说可以教他。
唐星野往前靠，二人距离拉近。
喉结上的掐痕已经消了，唐星野抬眼看他，“真要教？”
alpha对上他的视线，看着他片刻，缓缓道:“真教。”
季沉脑子里只有打架和糖，他能教什么。
唐星野抬起下巴，“那你示范吧。”
粉嫩小巧的腺体近在咫尺，很漂亮，像是一颗草莓软糖。
季沉低头，高挺的鼻尖抵在唐星野的颈侧，灼热的呼吸撒在脖颈，白皙的皮肤瞬间泛起暧昧的粉，唐星野整个人都绷紧了。
季沉来真的？
突然唇舌贴上去，唐星野的脑子像是卡壳，睁圆眼睛，带着不可置信。
犬齿轻轻地磨过腺体中央的凹陷，强烈的电流感扎进神经。
唐星野无意识地发出一声闷哼，乌黑的眼眸失神了一瞬，手指插进季沉发间胡乱抓挠。
alpha吃痛地哼笑，犬齿又刮擦敏感的腺体。
还不是时候。
对于唐星野，季沉会更有耐心一些。
他最终还是松开了。
“开玩笑的，”季沉愉悦笑了笑，“宿舍不合适。”
季沉慢条斯理帮唐星野敞开的衣领扣好，卷起来的衣摆拂下来，将露出的腰遮掩好。
唐星野本以为要翻车，结果逃过一劫。
就这样？
唐星野看了季沉一眼，确认他产生了欲.望。
alpha总以自己的器官和信息素为傲，那方面发育不好的alpha多少有点自卑和心理变态。
季沉的信息素很淡，几乎没有失控的时候，联想到季沉打架那股狠劲，或许在掩饰他是个花架子。
唐星野紧张的心态意外平静下来。
要是季沉敢乱说他看小h书，唐星野就跟人说他不行。
他不过是更差的名声，而季沉就要丢人，唐星野平衡了。
季沉本来就没想到在宿舍里做什么，不知道唐星野的心思为何转这么快，从惊慌中抽离出来，他感到略微的不爽。
“既要要学，教学费你得支付下，”季沉看向桌面，面无表情道:“你的毛笔给我。”
【季沉肯定不行，装模作样吓唬谁。】
唐星野在日记上写下这句话，该说不说，能压过季沉一头，还挺爽的。
唐星野上完课，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突然有人跑过来，往他桌面上放了个小玩具。
“星星，这个送给你。”
说完扭头就跑。
唐星野都没来得及拒绝，他摆弄了下，是缅因猫的玩偶，看起来很可爱。
“你最好先检查里面有没有脏东西？”沈清刚好在这间教室上课，看到刚才那一幕，心里有点皱眉，唐星野的戒心有点差。
“会塞针吗？”唐星野顿住，把玩偶放远点。
“没那么恐怖。”沈清轻笑，她娴熟地检查下，“里面可能会装有监控之类的。”
抓了那么多唐星野的跟踪狂，下.流腌臜的想法大抵都能猜到，尽管现在已经没那么猖獗。
唐星野心情还算轻松，“这不是新闻内容？”
不对劲的触感让沈清表情突然凝重下，“里面有东西。”
唐星野眨眨眼，表情却没凝重，他习以为常，大概又是看不惯他的人想给他下套。
沈清发现玩偶的尾巴可以拆卸。轻轻一拽，带出一张小卡片。
唐星野漫不经心地问：“写了什么？”
他指尖点着桌面，颇为好奇，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表达恶意。
沈清把卡片递给唐星野，“这不该我念。”
唐星野微怔，上面字迹工整写着：
【我喜欢你，唐星野。】
唐星野最终还是留下玩偶，小尾巴接不回去，沈清提醒他可以去找医务室的omega借。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唐星野在楼下没见到值班的护士，于是他上楼来找。
唐星野转动门把手，没想到遇到不想见到的人。
本想悄然离开的，推门的声音已经惊动里面的alpha。
周凛仰头，躺在靠椅上，脸色白得像是殡葬上纸扎的花。一动不动，仅有微弱的呼吸，还透露着活人的气息。
周凛看见唐星野。
视线对视上的那一刻，凝滞的空间开始流动，风穿过窗帘吹进来。
唐星野那双浅色的眼眸像是化冰的湖水，凝着光晕。
比起他，唐星野的变化倒是很多。
周围的气场已经不再是千里之外的冷淡，恨不得把接近的人扎到流血，眼中那层冰化了。
这段时间周凛消失，唐星野都快忘记他，主动打招呼，“又受伤？”
这一声主动关心让周凛眼眸微动，他站起身，走过去，唐星野没有后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还活着。”
唐星野：“……”
真是一句废话。
周凛或许受了重伤，脑子开始有点失控，平时那么管用，现在如同虚设。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走。”
“再见。”
唐星野抬腿就走，一点都没有闲聊的意思。
还没跨出门槛，就被拦下来，“真冷漠，都不关心我为什么在这？”
唐星野觉得这很不妙，上次晚会已经脑子不清醒，他就被周凛耍着玩，这次又是故技重施吗？
突然示弱，八成又在算计什么。
唐星野觉得麻烦，于是他顺着周凛的话，睁着漂亮的眼睛，关心地问，“你家死人了？”
周凛：“……”
小嘴巴真毒。
唐星野那张嘴讨巧的时候能说任何别人想听的话，这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说点好听的，哄人开心。
周凛温声道:“我给你准备礼物。”
唐星野听到这话，一点都不开心。
不会又是账单吧。
唐星野已经充分领教到周凛的狡猾，上次的白裙子不会被他发现裂了口子，又要他赔钱。
唐星野的眼神又飘忽一瞬，透着淡淡的死感。
周凛看一眼，就很快理解唐星野在想什么。
小绿叶又以为他来讨债，周凛突然生出一点恶趣味，替唐星野拨出衣领里的头发。头发长了不少，都能扎个小马尾。
白皙的脖颈上面还有暧昧的痕迹，周凛不动声色地指腹轻轻覆盖。
唐星野还沉浸在欠钱被周扒皮压榨的悲痛中，他绷着脸，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多少钱？”
周凛随口道：“不贵，空运过来，也就一百万吧。”
唐星野：“……”
一条破裙子空运干嘛，钱多没处花吗？
几百万的发财树被他浇没，上次穿女装已经一笔勾销了，但他的脸已经丢尽。现在又惹出一百万的窟窿，他要努力多少年还上？
裙子裂了就属于意外，唐星野也没想把锅甩到omega。对方也不是故意的，易感期提前，当众发情已经很可怜。说到底这不还是周凛的错，非要他穿破裙子。
唐星野只想做最后的挣扎，“凭证呢？你不能张口就来。”
周凛呼吸一滞。
他们贴得近，唐星野摸进周凛的口袋。
隔着薄薄的布料，温热的触感像是奶油。
唐星野没注意周凛的肌肉紧绷，他继续翻找，指尖刚触碰到硬挺的手机壳，他的手就被抓住，拽了出来。
“给你看。”周凛往后退了一步，阻止作乱的小猫爪。
唐星野试图动下手腕，alpha的手紧紧桎梏。周凛看着他，还在笑着，但莫名让他又有一种玩脱的感觉。
周凛还是松开唐星野的手，再握住，小猫就要应激炸毛。同时他的心情不太好，他知道唐星野在误解什么，唐星野还是很难接受当初的事。
唐星野低头捏捏玩偶猫的耳朵，在周凛眼里，漂亮小猫拨弄毛线球玩。
alpha说话都是放屁。
唐星野准备等周凛解锁手机密码的时候，给他手刀，抢过他的手机，把里面的照片删干净。
周凛不会以为在学校里，他就不敢动手吧。
唐星野已经做好准备面对自己最不堪入目的照片，不就是被狗咬，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总是要死两次的，生理一次，社会性一次。
周凛输入手机锁屏密码，垂眸看着唐星野，“你别咬自己的嘴唇。”
唐星野陷入为难的思考时就会下意识地咬，咬得红艳艳的，更添了一份艳丽。
周凛涌现失落，想伸手按住他的唇瓣，但是转而给唐星野抚平衣领上的褶皱。
唐星野拍开他的手，“直说吧。”
“你实验缺的S级信息素，我给你买，周末就能到货。”周凛知道唐星野在误会，可失落唐星野抗拒的反应。
事情的发展超出唐星野的预料，瞳孔微缩，眼中浮现一点不可思议。他设想过无数种威胁，唯独没料到这个发展。
周凛还是第一次唐星野这么鲜活的表情，觉得有点好笑，他唇角扬起，“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唐星野迟疑一瞬，瞧了一眼周凛手机屏幕的订单。
“假的吧？”唐星野不信，“你p图。”
周凛不以为意地把手机递给他，“自己看。”
唐星野把手中的玩偶塞给他，周凛刚接过，玩偶猫尾巴就掉了。
唐星野不满地指责他:“你弄坏，给我修好，不然赔钱。”
周凛：“……”
唐星野真会碰瓷，他分明就看到尾巴刚塞上的。
周凛弯腰低头捡地上的猫尾巴，唐星野眼底浮现点得意。
这个角度正好让唐星野趁机操作手机，手速极快，分屏切换，点开文件管理，直接地翻相册。
相册空空如也。
没有他预想中不堪入目的照片，没有偷拍的把柄。
唐星野草草扫了几眼就退出程序，却在返回主界面时呼吸一滞。他条件反射般按灭了屏幕。
那是唐星野刚入学，统一拍的证件照片。
蓝底的照片里，beta直视镜头，眉眼浸透着笑。
最引人注目是那双眼眸，明亮像是盛满星光，眼尾微微上扬带着自傲的神气。
“你修不好, 要赔我。”
周凛觉得唐星野耍无赖的样子也很可爱，这时候他又开始有点庆幸自己生在富贵之家。
那群二世祖说beta很好哄，送点奢侈品，床上说几句漂亮话, 再不济最直接打点钱就能哄好人。
没一句实用的, 唐星野不见得愿意直接收下，估计觉得他又在打着算盘坑他。直接送钱, 唐星野真不缺钱, 他拿什么套牢人。
周凛没哄过人, 但不妨碍他知道唐星野需要什么，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让人记住，有共同的美好回忆更好。
但鉴于他们微妙的关系，对此之前，唐星野会不会收下这份礼物, 他心里都是没底。
周凛清楚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很少有如此喜欢过什么。这份新鲜感促使他做出一系列不符合理性判断的行为。理性分析后, 周凛还是放弃威逼利诱和故意逗人的方式。
唐星野没想过和他度过一生, 他也不后悔, 不让不留遗憾的办法是顺着心意。以后不喜欢, 那是以后的事情，眼前他没必要为了那点担忧, 而让自己不自在。
周凛选择摊牌, 拒绝联姻, 那些老古董生气，拿着家法伺候，最后还是放手让他接手产业，他一点都不意外。旁支怯懦又年纪尚小, 偌大的产业除了交给他，他们没得选。
他很痛快地给了那家omega巨额赔偿，对方没默不作声。
周凛看得出来唐星野很满意这份礼物。别的alpha信息素出现唐星野身上，心头会浮现微妙的不爽。
转念一想，这信息素也就流进实验试管，又不注入唐星野体内，他没必要吃这点醋。
只有无能的丈夫才会指责妻子出轨。就算唐星野真用……算了，别想了这个情况。
周凛折腾了下小猫玩偶的尾巴，第一时间判断确认需要针线缝好，也不墨迹，“手机给我，现在给你转。”
唐星野抿唇，把手机还回去。对方神色淡然，似乎也不避讳他窥见什么秘密，大方地展示。
刚解锁，消息通知框就跳出几条内容。
【周少，你上次晚会带的小情.人长得真正点。】
【什么时候再带出来，给兄弟玩玩。】
周凛极快地点进消息，把人直接删了，而后下意识地看向唐星野。
“这在说我吗？”唐星野抬眼看着他，“要玩什么？”
周凛：“……”
哪个煞笔发的消息，刚哄人开心点，这下又要被误会。
周凛观察唐星野的表情，试图解释道：“不熟的人发的，饭局上认识的，算不上朋友。”
唐星野像是没影响般催促:“快点赔钱。”
周凛多加个零，把钱转过去，“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唐星野差点没忍住，想说狗alpha，爬。
看在实验材料的份上，他还是给周凛一点好脸色。
唐星野没有说话，他低头检查余额，唇瓣微微动，没有出声，周凛就知道唐星野的小心思。
周凛：“你又在心里骂我？”
被抓包的唐星野诚实道:“嗯。”
周凛为这样的诚实感到好笑，温声道:“惹你生气，骂我是应该的。别生气，你还需要什么，给你买。”
唐星野垂眼看向周凛：“这是你应得的。”
我在心里很礼貌地骂的，是你在要犯.贱非要听的。
周凛听出唐星野的潜台词，被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逗笑了，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你最近缺的材料报一报。”
唐星野有点好笑：“这是你的道歉吗？”
周凛望向唐星野，光晕落在他的眉眼，流出一点让人错觉的温柔。
他看得出唐星野没有真的生气，他非常清楚唐星野不在乎无关紧要人的评价。
是道歉吗？
周凛思考下刚才的情绪，得出的结论竟然是：什么都不是，而后试探道:“换一个月桂节送礼的机会？”
月桂节原本是alpha和omega互赠信物、传递心意的日子，随着时间逐渐演化成全民互相表达情谊的节日。
唐星野模糊“嗯”了一声，用玩偶猫爪轻轻拍打自己的脸，习惯性思考的小动作。唐星野做题陷入思考，都会拿着笔戳脸。
医生匆匆赶来，敲了门，“同学，该换药。”
周凛的眼眸瞬间暗了暗，向来溢满真诚的眼眸，失去温和伪装后显出一瞬间的黑。
唐星野朝他笑了笑，“下次要是心情好，再考虑。”
下次……没明确答复，又给期待的希冀。心情好不好都是一句话，完全取决于唐星野的想法。
唐星野这是在训狗吗？
唐星野离开，周凛看着他潇洒的背影，明知对方不甚至在意，但空气残留一点余香忍不住让人多想。
唐星野盘算周凛给的S级信息素的量，给自己预留部分应急用，剩下的都投进实验。
他收到叶教授的消息。
【最近实验缺的金属可以跟我报销。】
唐星野：“？老师，你被人盗号。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
【咱师徒也算有钱，我忽悠几只肥羊，盘活了手头的项目，】叶教授回复了一个笑眯眯的表情包:【有不少赞助商看上你的项目，想和你谈，至于后续推进，得你去谈。】
唐星野这下懂了，老师又去割韭菜。
叶教授给唐星野传授如何从赞助商薅羊毛的技巧，从数据展示到赞助商的喜好，非常详细。
唐星野曾见过叶教授行云流水地用过这套路，签下合同后，他私下问：“老师，我们是不是在搞杀猪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