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可看到那人的脸，镜头只给到了手。
叶琳翻白眼：“死装。”
见妹妹回来房间，叶別枝默默地掏出手机，下载了直播平台。
原因无它，他只是想多了解一种题目都解法
叶別枝检索青年的用户昵称，等找到时，跳出来的内容是——
【直播已结束。】
叶別枝盯着【直播已结束】的提示，手指悬在"关注"按钮上犹豫了一秒。
本想退出来的，不小心碰到了。
下次“开播提醒"的选项突然弹出，系统自动推荐了主播的《高数急救班》课程链接，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漂亮的手，握着一支黑色钢笔，旁边写着：“手把手教讲解。"
不小心付款页面就跳出来。
不小心就支付了。
【支付成功！课程已加入您的学习库！】
叶別枝盯着付款成功的页面，不由感慨：屏幕太敏感了。
那没办法了，只好继续听了。

没人喜欢课题□□环节, 特别是当评审组长是周凛的时候。
周凛语气严肃：“你们小组的课题设计过度，用了复杂模型，没说明为什么简单方法不适用。”
周凛的钢笔在桌面上敲出三声脆响。他身后两个组员立刻站起来，其中戴眼镜的男生翻开评分表："合理性这项恐怕要扣分了。"
尽管只是选修水课跟别人合作的小课题, 唐星野也不是负责人, 他总觉得周凛在点他。
"随你。"唐星野应了一声，嘴角扯出个敷衍的弧度。
煞笔, 爬。
被叫住单独留下来, 唐星野直接点破：“你做这些, 为了恶心我？”
“就算我给你下药，你也报复过我了，我腿酸了两天，你还想要怎么样。”
唐星野找不到周凛这样对他的其他理由。只能说他算计一时，倒霉败在周凛比他还要恶毒的小人手里。
“为什么每次都要这么问, ”周凛似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对于这样熟悉的回答, “是喜欢你, 非常喜欢你。”
“那真恶心。”唐星野毫不犹豫地表明他的态度。
周凛换了一个话题, “你最近身上都是路至的信息素, 你真喜欢他？”
唐星野：“关你屁事。”
周凛：“……”
唐星野真是记仇，长得一副乖巧清纯的模样, 却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他都怀疑国王游戏那天如果惩罚是两人负距离接触, 唐星野就会疯狂扣他的嗓子眼。
周凛盯着唐星野离开的背影, 指节无意识地收紧，钢笔在指间发出细微的咔响。
他当然知道唐星野不会回头。唐星野只会用那双清透冷淡的眼睛看着他，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就像现在这样。
“唐星野。”周凛突然开口, 嗓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
唐星野脚步未停，甚至连肩膀都没动一下，仿佛根本没听见。
周凛盯着他的后颈，原本是被他标记的信息素已经散去，现在沾满了另一个Alpha的味道——路至的信息素，强势地缠绕在唐星野身上，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告。
周凛的犬齿抵住下唇，舌尖尝到一点血腥味。
他忽然笑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你不知道路至还有多久的寿命？他活不过三十岁。”
唐星野的脚步终于顿了顿，扭过头看他。
周凛以为他对此感兴趣，追过来，微微倾身，压低声音，“目前还没治疗紊乱症的有效手段，你觉得......他这样的状态，能给你什么未来？”
“未来？”
“你们不合适。”周凛放缓了语气，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个随时可能猝死的人，连最基本的承诺都给不了你。"
“所以呢？”唐星野懒洋洋地靠在墙上，像在看一个无聊的玩笑：“你以为你是谁？我该听你的。”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利弊，再做出选择。”
“知道什么？知道他活不长？”唐星野抱臂，眼神里透着一股不耐烦，“那你是想让我现在哭一场，还是提前给他订块墓地？”
周凛被他的态度激得有些焦躁：“你就一点都不在乎？”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选你？”说完，唐星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路至都不着急担心，态度随意，他操什么心。
再说了路至能有多惨，路至的出身已经远超过普通人，从小能坐宝马的人生，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想拥有的。
他更在意的是，路至的信息素紊乱症原来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还没有有效的治疗药物，这是很好的研究课题和研究对象。
以及周凛真聒噪，好想揍他。
拳头好硬，想揍人的欲.望得到顶峰。
唐星野突然笑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微微弯起，那颗泪痣在灯光下晃得刺眼。
唐星野毫不掩饰自己的攻击性：“你做瑷还要吃药的废物。”
“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是怕自己死后没人扫墓？”他慢悠悠地转了转手腕，眼神轻蔑地扫过周凛的下半身，“也是，毕竟你连上床都得靠药撑着，等老了怕是连自理都成问题——到时候坐轮椅上喘着气看护工给你换尿布，想想还挺带感的。”
他歪着头，露出个天真又恶意的表情，“放心，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会定期去你坟头蹦迪的。”
“带一箱壮阳药当祭品，再雇几个Alpha对着墓碑喊‘好棒’。”
周凛：“你以前也是这么跟人说话的吗？”
唐星野的嘴真够毒的，他都有点怀疑唐星野之前冷淡的样子就是为了积德，避免说话气死人。
唐星野：“我之前都不说话，免得气死某些人。”
他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只觉得可笑。
下情热剂这件事，唐星野要是alpha，周凛就只会揍他一顿。要是omega，大概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可他是beta，夹在这两者之间。
但唐星野从来不觉得做beta没什么不好的，也没想过下辈子会是其他性别就能变得更幸福。
无论什么性别，什么出身，他唐星野永远是唐星野。
—————
午后，蝉鸣聒噪，烈日将水泥地面烤得发烫，空气里浮动着燥热的尘埃。
沈清单手放好一箱矿泉水，另一只手随意地扯开制服领带。汗珠顺着她利落的下颌线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她远远看见唐星野，扬手抛出一瓶水，动作干净利落得像个职业投手。
"接着。"她声音清朗，带着特有的朝气。
唐星野稳稳接住水瓶，目光扫过她被汗水浸湿的衬衫后背："最近怎么都不来辩论社？"
沈清扯下手腕上的皮筋，三下两下把长发扎成高马尾。这个动作让她脖颈线条完全展露，像把出鞘的刀般凌厉。“纪检部忙着抓跟踪狂呢，”
不远处，明玉和涂思正在整理收缴的照片，偷偷瞄着唐星野。
他的手指纤长，皮肤白得像被太阳照射的雪地，散发着柔光。
微长的发丝随着动作轻扫过瓷白的后颈，稠丽精致的面容在阳光下仿佛镀着一层柔光。那双清冷的眉眼淡淡扫过时，连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仿佛静止了一瞬。
论坛里那些偷拍照根本拍不出这种冲击力！
校花真的好漂亮……可以轻点嬷嬷吗？
明玉红着，翻检着堆积如山的照片，指尖在某张特别露骨的画面上顿了顿。"这群跟踪狂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她压低声音说。
涂思凑过来，小声嘀咕："这张构图简直像专业摄影师拍的......"
“这张照片，★被一群A围着，被搂住腰，握住腿，还有人从背后贴近。真的好香，打架的图能拍得跟gong妻煌图似的。”
“还把那些alpha的脸给模糊掉，皮套洗洗，我立马代入。”
“代什么，你又没几。”明玉没好气地把照片塞入文件袋。
涂思低头瞧了一眼，突然夸张地哀嚎，"啊啊啊！我的擎天柱呢？谁偷走了我的变形金刚？！"她猛地指向明玉，"是不是你干的！"
"嘘！"明玉紧张地看了眼正在喝水的唐星野和沈清，确认他们没注意这边才继续道："快把这些归档吧。"
两人埋头继续整理，但时不时还会偷瞄几眼照片，交换几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唐星野似有所觉地转头，明玉立刻手忙脚乱地把照片塞进文件夹，假装在认真工作。
沈清突然眯起眼睛，视线越过唐星野肩头时，整个人的气场瞬间从散漫切换到警戒状态。
"303办公室还需要些水。"沈清突然说。
唐星野点点头，拿起两瓶水朝办公室走去。经过明玉她们身边时，他的目光在那堆照片上停留了一瞬。明玉顿时僵住，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松了口气。
"差点被发现了......"涂思拍着胸口小声说。
"我们这样...不太好吧？"明玉小声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涂思也收敛了笑容，点点头："嗯...还是专心干活吧。"
_______
医院的走廊上，空气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林墨沉默地快步走着，耳边是远处孩童的笑闹声。
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猛地撞了上来。
“啊！”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踉跄了一下，手里的玩具机器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愣愣地抬头，对上了林墨那双冷淡的眼睛。
“对不起啊，小孩太调皮了。”一个温润的男声从后面传来，孩子的父亲快步上前，轻轻揽住男孩的肩膀，蹲下身和他平视，“撞到人要说什么？”
“对、对不起……”小男孩怯生生地道歉，眼睛却忍不住往地上的玩具瞟。
“没关系。”林墨淡淡地应了一声，弯腰捡起玩具递给他。
“谢谢哥哥！”男孩瞬间又高兴起来，转身扑向身后的父母，年轻的母亲揉了揉他的头发，父亲则笑着将他抱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背影消失在走廊。
林墨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诊室里，医生推了推眼镜，翻看着林墨的病例。“最近情况怎么样？”
“药吃完了。”林墨的声音平静。
医生皱眉：“上周才开的量，这么快？”
林墨移开目光，诊室墙上的挂钟秒针走过三格才开口："睡不着。"
“你的指标比之前稳定很多了，按理说不该这么依赖药物。”医生叹了口气，“皮肤饥渴症如果长期压抑，可能会转化成更严重的性.瘾，甚至影响信息素控制。”
“你之前说重逢那个人，你们现在关系怎么样？有试着做朋友吗？”
"他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突然的答非所问让医生一顿，"那些人的手……可以随便搭在他肩上。"
明明在说嫉妒到发狂的事，声音却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你有尝试和他接触吗？”
“他很讨厌我。”林墨的语气很淡。
医生皱起眉头，“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根据你之前的描述，他应该是外貌出众，很有趣的人，这样的人通常不会无缘无故讨厌别人。"他放下钢笔，身体略微前倾，"能具体说说，是什么让你产生这种判断的？"
林墨的视线落在诊室角落的绿植上："他是很好的人...只是我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
医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声音放得更轻道："你提到'感受不到喜欢'，但似乎很确定对方'讨厌'你。这种非黑即白的认知模式。"他停顿了一下，想到之前谈及的家庭经历，"当一个人长期处于被否定的环境中，往往会形成'要么被爱要么被恨'的极端认知。"
"不是。"林墨突然打断，眼神锐利而清醒，声音平静得可怕，道：“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医生没有立即回应，让沉默在诊室里蔓延了十几秒。这种刻意的留白是心理咨询常用的技巧。
"我注意到，"医生终于开口，语气温和但坚定，"每次谈到可能被拒绝的话题，你都会用'清醒''知道'这样的词汇来强调理性。但我们的情绪不需要被'合理化'，它只需要被看见。"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这里感受到，是真实的。"
林墨没有说话，最后只是道:“时间到了。”
他是理智的，要放任这样疯狂的情绪倾泄而出，对方一定会感到害怕的，后悔那天向他搭话的。
他会像狂乱的梦里，不顾一切地握住脚踝拽到身下，含住腺体，磨开细腻的皮肤，充满占有欲地留下标记，想用信息素占据对方的一切。
组员颇为同情地看着唐星野，又被周凛为难了。
虽然他们明面上骂不了周凛，在匿名论坛里帖子早就问候了周凛的族谱，各种咒骂"贱.人""去死"“**”不堪入目的帖子被系统和管理员删了一茬又一茬，封了很多号。
唐星野面无表情地站在投影仪前，实际上思绪早已飘远。他不过是回答问题时稍作思考，周凛就立即打断，用那种令人不适的语气追问细节。
拳头真的硬了，唐星野已经在思考套什么麻袋打周凛。
组会结束，这货跟到实验室，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废话。
林墨把手放在实验室的门把上，鼻息嗅到了硝烟味，推门而入。
唐星野碎发还是被汗水浸湿，黏在泛红的皮肤上，清冷的面容浮现一层薄薄的艳丽的红。
实验室的空调坏了第三天，盛夏的热浪透过窗户肆无忌惮地入侵。
除了讨厌的硝烟味，浅淡的香气随着热气蔓延在室内，不是信息素的味道，而是很特别的香气，勾着人想要深入看看何处散发的。
很显然，实验室发生过什么。
但唐星野没有多说，林墨不是八卦的人，也没多问。从枝细末节可以推断出，周凛大概就缠着唐星野，惹人生气。
“空调没修好？”林墨将手中的冰咖啡放在桌上，杯壁立刻凝结出一层水珠。
唐星野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罕见一丝的烦躁："后勤说零件要等下周。"
他打开冰箱，准备拿一瓶冰矿泉水解渴，却在即将拧开瓶盖时被林墨按住了手腕。
"等等。"林墨皱眉，"你体温太高了，直接喝冰水会刺激血管。”"
唐星野的手腕烫得惊人，隔着手套，林墨都能感受到脉搏跳动的异常。
唐星野抽回手，清透般的眼睛里写满不耐："所以？"
他知道体温过热，饮用冰水不好，可真的太热了。
“我的信息素是薄荷，降温效果不错。”林墨松开手，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讨论天气，"要试试吗？"
实验室突然安静得可怕。
或许是令人窒息的高温让理性思考变得困难，又或者硝烟味实在呛人，唐星野竟然觉得这个提议还不错。
林墨的本意是想说唐星野可以用抽取器抽出他的信息素，就像敷冰袋贴在自己的腺体上。
可beta主动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一颗口子，不设防地露出柔软的腺体，只是冷淡地道：“控制量。”
林墨的眼眸骤然变得幽深，真是太没戒心了。
野兽对于送上门的小羔羊，只会蠢蠢欲动地想要伸出獠牙，吃掉漂亮的猎物。
半响，林墨走到窗边拉上窗帘。
清凉的信息素气息立刻在闷热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清冽而克制，不是侵略性的释放，控制着量，确保不会对Beta造成压迫。
薄荷的气息像无形的薄纱笼罩下来，后颈处传来凉意，逐渐渗透进皮肤，驱散掉硝烟的味。
唐星野的睫毛颤了颤，微微合眼。
敏感的腺体被信息素覆盖，异样的战栗在身体串流，每一寸肌肤都在喟叹着欢愉，是想要索要更多的。
更浓烈。
更深地注入。
无法自控地轻颤，唐星野攥着实验台边缘，意识开始变得昏沉。
“你有这么讨厌我的信息素吗？”林墨突然开口。
"不是……"唐星野的声音有些飘忽，"太凉了。"
“下次，有需要可以找我。”
唐星野意识逐渐清明，他诧异地瞥了一眼林墨，他不是有洁癖吗？
这话已经超出他们交谈的边界。
"不必。"唐星野冷淡地拒绝，拿起那杯已经不那么冰的矿泉水，"我耐热。"
————
夜幕降临，路灯忽明忽暗，像是垂死挣扎的萤火虫。
周凛的腺体微微刺痛，像是感受到未知的危险，他鼻息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冷香，但去发锁定来源。
他警觉地停下脚步，作为顶级Alpha，没有alpha和omega能完全屏蔽他的信息素感知。
黑影从排水管上一跃而下，像是守株待兔，出手极快。
周凛仓促着架起双臂格挡，接着就被一记鞭腿扫得踉跄后退，砖墙的冰冷透过衬衫渗入脊背。
这时，他终于看清袭击者的真面目，黑色面罩，昏暗光线看不清的眼眸，但能能感知到对方泛着冷光的审视的目光。
周凛试图释放更高浓度的信息素压制，硝烟味瞬间充斥呼吸，却发现对方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两人缠斗在一起，他看清对方纤细却充满爆发力的身形，抓住机会一个过肩摔，却在对方落地的瞬间被反制。
唐星野用自己的膝盖抵住他的腹部，压制着alpha动弹不得。他冷笑，变声器把他的声音压得浑厚，“就这点本事？”
alpha的瞳孔一缩，随即更多的信息素散出来。
唐星野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掼在墙上。后脑勺撞击砖墙的闷响在巷子里格外清晰，他闻到了自己信息素里混入的铁锈味。
“学校里再搞事，就接着揍你。”唐星野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得可怕。
唐星野站在天桥上，风卷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看着脚下霓虹的车灯。
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腕，脱下黑色的手套，硝烟味缠上他的指尖，以往闻到这个味道，他都会本能地皱眉避开。
奇怪的是，这次没有往常的恶心感。他想起周凛被揍时错愕的表情，喉结动了动，反倒是有种莫名的快感。
唐星野从口袋里取出舒缓剂，熟练地将针尖刺入颈侧时，他嗅到袖口沾染的烟味。记忆里车祸现场的声音与此刻重叠，预想中的战栗没有出现。
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中，他忽然低笑出声。
原来这就是最好的镇痛剂。
第二天，校园论坛炸开了锅。
【惊！周凛昨晚进急诊了！据说是被人揍的！】
帖子下面跟了几百条回复，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猜测是谁这么大胆敢动周凛。
“活该！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谁干的？我敬他是条汉子！”
唐星野面无表情地划着手机屏幕，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关掉论坛，正准备收起手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突然弹了出来。
【宝宝解题咬着笔帽的样子好漂亮。】
对方发来照片——画面中他正咬着钢笔帽前端，特写镜头将每一个细节都放大到令人心惊的地步。
下唇被笔帽压得微微凹陷，饱满的唇珠泛着湿润的光泽，在冰冷的金属表面留下若隐若现的水痕。因微张嘴动作，露出一小片更柔软的唇内侧，呈现出诱人的嫣红。
整个画面充斥着违和的亲密感，仿佛拍摄者就贴在他身后，连他呼吸时唇边细微的热气都能感知。
唐星野的手指顿住了。
紧接着，对方又发来一张照片——是他趴在课桌上睡觉时的侧脸，睫毛在眼下透出阴影，连唇角细微的水痕都清晰可见，拍摄角度明显是偷拍。
他的眼神没有变，面无表情把这当做惯常的骚扰短信。
【老婆睡觉的样子好乖，像是洋娃娃，想亲哭。】
【周凛住院的样子很惨呢，不过这是他活该，对吧？】
这句话让唐星野的眼神骤然冷下来，呼吸微微凝滞。对方紧接着又发来一张照片，是周凛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脸色苍白，额头上缠着纱布。
【我知道是宝宝做的。】
【不够仅仅是这样，就足够了吗？宝宝，你想不想他变得更惨点？】
【总要……给我一点奖励，我帮你，好不好？】
没有等他回复，陌生的号码就径直地打过来。
唐星野盯着那串数字，指尖在接听键上方悬停一秒，最终按下。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机械音，分辨不出男女，却夹杂着压抑的、黏腻的呼吸声，像是毒蛇吐信般潮湿阴冷。
“宝宝，你没有拒绝我，我真的好开心。”
声音低哑，带着病态的愉悦。
唐星野满脸嫌恶：“死变态。”
呼吸停了一瞬，很快就变得更加粗重，声音像是被刺激到一般亢奋，“哈……宝宝，我好爱你。再骂一句好不好？”
紧接着，温柔善良的老婆送上来最暧昧主动的调.情。
唐星野突然笑了，那笑声让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下来。
"真恶心。"他慢条斯理地说，指尖轻轻摩挲着实验报告边缘，"你出门能被车撞死吗？"
在骗子看来，这怎么不算一种调.情？
恨他恨不得去死，跟想他想得要死有什么区别。
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伴随着压抑的呜咽。变声器都开始失真的声音传来："谢谢……宝宝的奖励，我会做到的。”
唐星野笑意骤然消失，点开早已准备好的报警界面，指尖轻点发送键，语气讥讽，“那到不必。”
他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声音轻慢而危险。
"你发的每张偷拍照，每句骚扰信息，包括现在这通电话——"
"都够你在监狱里慢慢回味了。"

第29章 联系方式
屏幕上的课件翻到最后一页, 唐星野将中性笔轻轻搁在教案本上。十节试讲课的数据在后台闪烁着令人满意的数字，这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
实验室的机箱发出细微嗡鸣，视频渲染进度条走到100%。
唐星野扫了眼账户余额，足够支付下学期的教材费, 还能请沈清去新开的那家烤肉店。
如果不是她随口提了句"你讲题这么清楚干嘛不做网课", 唐星野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副业。
唐星野：【定位分享：城西巷口·炭火烤肉】
唐星野：【姐，纪检部忙完了？请你吃肉。】
沈清：【什么事求我帮忙啊, 是有人往你柜子塞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唐星野轻笑出声, 慢条斯理地打字：
唐星野：【某位纪检副部长上周蹲点抓偷拍狂, 在图书馆通宵的事……】
唐星野：【我觉得需要营养补偿。】
沈清：【行，我带酒。】
唐星野：【动画表情：白猫点头.gif】
唐星野：【不点辣，加单雪花牛肉。知道你口味。】
沈清：【嘿嘿，你懂我。】
实验室的蓝白色LED灯在凌晨显得格外刺眼。
唐星野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02:14。再坚持半小时, 就能出结果了。
宿舍门禁时间在早过了，看来今天要睡在实验室了。
窗外, 一弯青白色的月亮悬在墨色天幕上, 边缘模糊得像被水晕开的铅笔痕迹。
对唐星野来说, 倒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他从柜子里拿出毯子, 设置好定时的闹钟，蜷缩在沙发椅上小眯一会。
这个实验进展不是很顺利, 导师给的时间还算充裕, 但实验意外意外太多了, 唐星野不想拖着。
"滴——"门禁卡的声音让唐星野猛地抬头。
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实验室门口，黑色外套上凝结着夜露的湿气。
"抱歉，吵醒你了？"来人放轻声音，修长的手指还停留在门禁感应器旁。对方似乎也没料到会有人, 眉头微微挑起，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表情。
唐星野眨了眨眼，迅速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眼睛下一点青色暴露了他的疲惫。
"没有，我没睡着。"唐星野下意识挺直了背，迅速眨了几下眼睛驱散困意。他不想让林墨看到自己疲惫的样子——尤其是林墨看起来精神奕奕，连头发都一丝不苟。
林墨点点头，熟练地套上实验服，走向角落的一台设备。有林墨在，唐星野没心思继续闭目养神了。他观察着这个不速之客，发现林墨也是在做一样的实验。
这一刻，唐星野庆幸自己没有懈怠，选择了熬夜。不然林墨又要偷偷内卷，在组会上，林墨又要拿出比他更漂亮的数据了。
凌晨的实验室安静得能听见离心机运转的细微嗡鸣。唐星野收回视线，继续盯着自己的样本。这是最后一组了，再失败……
突然，整个实验室陷入黑暗。
怎么回事？
唐星野站起来，膝盖不小心碰到茶几，发出嘭的声音，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应该是跳闸。"林墨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出奇地冷静，看起来是很熟练应对这种场面了。
唐星野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林墨似乎在移动。
“手电筒放哪？” 唐星野顾不得自己磕到的小腿，摸索着向样本存放区走去。比起这点小伤，他更关心样本。
这批细胞样本对温度极其敏感，断电超过十分钟就会死亡。这个时间节点上，实验功亏一篑，很难不叫人崩溃。
"别急，我去看看应急电源。"林墨的声音离他近了些。
唐星野的情绪稍定，林墨经常泡在实验室，跳闸的情况，他肯定比自己有经验。更何况，林墨的实验样本同样面临危险——如果对方都不慌，那说明情况还没那么糟。
“需要多久恢复电源？”
“你数个30秒吧。”
唐星野无声地默数，听见脚步逐渐靠近，接着是柜门打开的声音。
刚好数到29的时候，一盏微弱的应急灯亮起，在林墨手中投下晃动的光影。他冷峻的脸在幽蓝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立体，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