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两口,脑海里又回想起了刚才学长说过的话,陶稚有些放心不下。
还有,他和傅司珩在一起的事情,陶稚也不想瞒着傅铮。
他想告诉傅铮。
早点告诉,也好早点让他接受。
以前不说是因为他真的是直男,但他现在不是了。
傅司珩要历练他,也该找点别的原因。
陶稚打定了主意,陶稚打算把傅铮约出来,好好跟他谈谈——
刚拿出手机,在聊天界面都能看见信息跳动得非常快。
一个个感叹号跳动,陶稚都要看不过来了。
他顿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眼皮跳了跳,点开聊天框,滑动到最上面。
没营养的信息很多,今天的是从九点半开始的。
傅铮:【?我卡可以用了,所有的卡都可以。】
傅铮:【怎么回事,傅司珩那个混蛋终于愿意放过我了。】
傅铮:【我草,我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傅铮:【你的也是。】
傅铮:【对方向你转账20万。】
傅铮:【你还钱去。】
傅铮:【???在干嘛收钱啊,算了,我帮你还。】
半小时后。
傅铮:【?】
傅铮:【傅司珩说不用还是什么意思?】
傅铮:【他说你已经还了?还说你们在一起了???怎么回事,陶稚你不是直男吗?直男怎么和他在一起?】
傅铮:【??你是为了钱答应的吗?卧槽,谁让你那么做了?!】
傅铮:【你个笨蛋!】
傅铮:【你给我等着,别乱做些奇怪的事情!!】
傅铮:【听到没有!!!】
傅铮:【我能搞到钱的!!】
一个小时后。
傅铮:【傅司珩说你们是真心在一起的?!怎么可能!】
傅铮:【你上次明明跟我说是直男的???】
傅铮:【我不信。】
傅铮:【我绝对不会相信的!!!】
满屏都是我不相信和感叹号, 但实际上每个字透露出来的都是你快点给我解释。
……这怎么解释啊?
陶稚是真没有骗人。
傅铮向他表白的时候,他确实是个直男。后面跟傅司珩在一起……那是因为他弯了。
就是这么简单啊。
直男会变弯,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嘛?傅铮自己就是直男变弯的……虽然这么说服自己,但陶稚看着屏幕上依旧在进行的控诉语言, 依旧有点小心虚。
他的手指按在屏幕上, 犹豫了好一会儿, 一个字都没有按出来。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傅铮, 信息一条接一条的, 陶稚被他轰炸得快要眼花认不清字了。
陶稚干脆关闭了聊天框。
他给傅司珩发了一条信息。
不是质问, 也不是问他对傅铮说了什么。反正他原本就是打算要说的, 傅司珩只不过提前了几个小时而已。
陶稚跟傅司珩说的是:【傅铮知道了,我想跟他谈谈。】
傅铮现在只发信息,人没有来到他面前, 就说明傅司珩的人还在管着他。
他过来不了, 只能在微信上发泄不满。
但也不能当做没有看见。
陶稚挠了挠鼻尖,继续打字:【周三我去找他一趟。】
傅司珩:【方便接电话吗?】
收到信息的陶稚转身看了一眼学长。
学长正在收拾桌面上的东西, 注意到陶稚的目光, 满面笑容地转身:“我约到我师姐去吃新开的新疆炒米粉了。”
“走啦走啦,要我帮你带吗?”
“不用。”陶稚对他笑了笑:“那你快去吧。”
学长离开之后, 他这才低头打字:“方便的。”
信息刚发过去, 掌心的手机响起。
陶稚接通:“傅哥。”
“嗯。”傅司珩应声, 听上去心情还不错。
刚刚被傅铮闹了一通,经历了他的怒吼咒骂放狠话, 现在听到陶稚温温柔柔的声音, 傅司珩觉得自己的心灵都被净化了。
心情愉悦,天气晴朗,他暂时放弃了给脑残弟弟报变形记的想法, 顺手关闭了电脑上关于落后山村的搜索。
就在刚刚,他是真的打算给傅铮办个一年的休学,送他去学会重新做人,以及尊重兄长。
现在没有了。
他现在压根就没空管傅铮。
傅司珩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问陶稚:“吃饭了吗?”
“在吃。”陶稚说。
傅司珩:“吃的什么?”
“学校食堂啊。”陶稚告诉他:“好像换了个厨子呢,味道有点不一样了。”
傅司珩:“那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好吃啊。”陶稚说话的时候,往嘴里放了一块西芹。
咽下去了,才想起来自己接电话的原因。
差点被傅司珩把话题给岔开,陶稚紧急纠正回来:“我周三想去找傅铮。”
好吧,开始说正事了。
傅司珩问他:“为什么?傅铮烦你了?”
“嗯,给我发了几条信息问我呢。”陶稚语气非常委婉,为傅铮保留面子。
傅司珩听到却是直接笑了:“几条?几百条吧。”
陶稚:“……”
委婉失败,陶稚脸色尴尬。
“宝贝,其实我建议你听我妈的话。”笑完,傅司珩给他建议:“这种事我能解决好,你不需要出面,保证下次傅铮见了你乖乖喊嫂子。”
“……这么神奇?”陶稚有点怀疑。
就傅铮那个桀骜不驯的性格,他真的想象不出傅铮喊他嫂子的样子。
总感觉傅铮是那种越打越不服气的类型。
比如在宿舍被揍的那回,表面上说知道了,实际上傅司珩一走,什么黑心主意都冒了出来,吓陶稚一跳。
“你打算怎么处理?”陶稚好奇地问。
“先给他办个休学,反正他也成天逃课,上不上学对他来说并不影响。”傅司珩单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语气平静,眉眼淡淡。
他俯视着脚下,城市中的车水马龙与高楼大厦,脑海里想的却是人烟稀少的荒村,傅铮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
“先去农村锻炼一学期吧,一学期后看他的表现。”
傅司珩说:“表现好就能回来继续上学,表现不好就继续锻炼。”
“什么时候学聪明了,会喊嫂子了,就什么时候回来。”
陶稚:“……”
好残忍啊。
听到这话的陶稚立马改变了主意。
就在刚刚,他真的心动了,要不别管算了,全部交给傅司珩,反正是他的弟弟。
虽然这样很不负责任,但是面对傅铮,对陶稚来说还是有点挑战性的,上次三人对峙的那副场面,陶稚现在想起来都汗流浃背。既然傅司珩能处理好,那就交给他。
可听傅司珩这么一说——
“……算了,我还是去一趟。”陶稚说。
至少他的处理方式能温和点。
傅司珩对傅铮是真的狠。
“真的要去见?”傅司珩跟他确认:“他可能会发疯。”
“……嗯。”陶稚握着手机的紧了紧。
“行。”傅司珩见他这么坚决,不再说阻止的话,只是对他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这次陶稚没有拒绝。
他握着手机,郑重地点头。
时间是在周三下午。
这天陶稚下午没课,傅铮下午也没课,正好是个双方都有空的时间。
傅司珩也来了。
在学校门口接到陶稚后,他带着陶稚去了傅铮校外的住所。
这套房子是学校附近的公寓,许玉嘉在傅铮考上大学后,特意帮他买的。
两室两厅,不算很大,就是个住所而已。
因为在她看来,弟弟脾气不好,大概率和室友们相处不来。
万一别人排挤他,傅铮到时候可以来这儿住。
上学期傅铮没能用上,现在倒是用上了。
七楼,一梯两户,出了电梯就是傅铮的家。
傅司珩熟练地按密码,门刚打开,就听见里面传出傅铮暴躁的声音:“傅司珩到底想我怎么样?!我都说了我不是找陶稚麻烦,我只是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已!”
“我担心陶稚,懂吗?!”
在傅铮的眼里,傅司珩就是个人面兽心的老王八蛋。
他指不定用了什么办法威胁强迫陶稚。
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气。
傅铮猛地捶了下墙壁:“能不能别再一直盯着我了,你们烦死了——!”
话音落下,门被推开。
“傅总!”
保镖们率先听见声音,看见傅司珩的一瞬间,跟看见救星没任何区别,眼睛都亮了!
他们四个最近真是苦不堪言。
明明前段时间出院后,傅铮老实很多,不作妖,也不跟他们闹腾着要回宿舍了,每天打工上学,不想些什么歪主意,看上去还挺有干劲的,想要努力攒钱。
结果过个五一,突然就变了。
从周一到周三,鬼知道他们过的都是些什么苦日子。
要防傅铮突然开跑,还有大半夜不睡觉跳窗,突然说要去找人,简直比过年的猪还要难按。
四个人才能拦住他一个。
而且是越来越难按。
唯一能治住他的也就只有傅司珩了。
“你还知道来啊!”看到傅司珩出现,傅铮愣了一秒后,火气终于压制不住了,怒气冲冲地想要走过去,结果中途被保镖拦住。
“放开我!”傅铮吼道。
保镖们训练有素,不放开也不说话。
傅司珩站在门口没有动。
他看了傅铮一眼,问保镖:“他又在干什么?”
“说是要回宿舍找人。”为首的人回答。
“傅司珩!”傅铮龇牙咧嘴:“让我回去!”
“不让。”傅司珩嗓音淡淡。
保镖:“……”
保镖全部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傅铮也愣了一下。
似乎也没想到傅司珩会拒绝得这么直接。
这么一想,更气了。
“你特么的——”
话音未落,忽然一只手从门后伸出来。
修长纤细的,漂亮的手指,小幅度地扯了扯傅司珩的衣袖:“你别这么说话啊。”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傅铮下意识地将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他愣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看着门口。
没过一会,陶稚从门口走了出来。
他刚刚在外面做心理建设,现在鼓起勇气走进屋,和傅铮打招呼:“嗨,傅铮……”
刚开口,傅铮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整个眼眶通红一片,像只被抛弃的小狗,在逃跑过程中终于见到了他的主人。
欣喜,生气,委屈。
什么情绪都有。
非常委屈。
傅司珩:“……”
还装上瘾了。
傅司珩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唇。
保镖们都被打发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陶稚和傅铮分别坐在单人沙发上,傅司珩则在坐在中间。
这是他要求的,因为担心傅铮突然发疯。
傅铮则是对着傅司珩竖了个中指。
不服气,但他现在腿还打着石膏,也没办法跟傅司珩硬碰硬,只好在陶稚的对面坐下了。
之后安静了大概两分钟。
在没见到陶稚之前,傅铮好像有很多话想要问他,想要跟他说,什么都想要问,想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可人真的来到他面前后,傅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说话,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还是陶稚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的手需要处理一下吗?”刚刚在外面,他就听见了傅铮捶墙的声音,很重的一声闷响,听着都吓人。
他现在看着傅铮的手,发现关节处都破皮了。
陶稚很担心傅铮。
傅铮低头看了一眼。
就这点小伤,他下意识地想说不用,但忽然想起之前医生叮嘱他的话,又改口,低声道:“好……”
“你家的医药箱放在哪里?”陶稚立马起身。
“不用,我去拿。”傅司珩跟着站起身。
在傅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傅司珩路过陶稚,顺手按下了他,轻车熟路地去拿傅铮家的医药箱。
但拿出来,傅铮又不领情了。
语气硬邦邦的,冷着脸说:“我不痛。”
意料之中,傅司珩懒得跟他计较,将医疗箱顺手放在了茶几上,继续坐在两人中间。
“你真的跟傅司珩在一起了吗?”傅铮突然0帧起手,毫无征兆。
刚刚还在犹豫该怎么开口的陶稚愣了愣,又迅速回神:“对,是……”
傅铮:“……”
“我不信。”傅铮还是这套说辞。
他甚至还为陶稚找起了借口:“傅司珩威胁你的?”
陶稚:“……不是。”
“怎么可能!”傅铮瞬间就绷不住了:“我不相信你们在一起了,肯定是他威胁你的!”
相比于第一次撞见两人接吻,傅铮气到发狂,不自量力地和傅司珩在校门口就动起了手,这次,他明显冷静不少。
他没有动手,但手掌紧握成拳,用力到在颤抖。
眼眶也是赤红的,眼神里除了愤怒之外,流露出来的,更多的是惊慌。
傅铮甚至试图提醒陶稚:“你说过你是直男的。”
“我是说过……”陶稚抿了抿唇:“但是事情总会变嘛。”
“我当时是直男,但是现在不是了……”
“傅铮,我很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傅司珩打断陶稚的话。
他看向傅铮:“是我追的他,也是我掰弯的他。”
“他不用向你解释什么,但是他执意要来,就是想跟你说清楚而已。我们两情相悦,没有胁迫。”
傅司珩说话时的嗓音很淡,一字一句地告诉他的弟弟:“当时是你把他送到我的身边,你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不是你喜欢上他了,说一句计划中止,就可以全然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这么幼稚的事情,傅铮。”傅司珩难得跟他说这么长的话。
这次倒是有了耐心。
虽然也没有太多。
“我不想跟你说教,人这一生,总得为自己犯过的错买单,不管是你愚蠢送人的行为,还是被我停卡后,才意识到你需要钱财挽救自己喜欢的人。”
“这个时候才开始努力,你已经输了。”
“……”
“可是我至少有在努力。”腿上还绑着石膏,实在不利于傅铮的发挥。
换在平时,他已经和傅司珩动上手了。
可是现在。
傅铮深吸了一口气,压根不服傅司珩:“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当时被激,产生要自力更生,让陶稚对他刮目相看的想法,他也会追陶稚的。
他也能追到陶稚的。
追到陶稚的一定是他。
明明他们住在同一间宿舍,近水楼台,朝夕相处。
近水楼台,朝夕相处。
怎么让他搞成了这样?
傅司珩不是爱说教的类型, 傅铮更不是爱听说教的类型。
原本以为这一长段的话说出来,傅铮会更加生气,发怒发疯,半点都听不进来。或者干脆不顾腿伤也要跟他打一架。
傅铮又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但结果并没有。
他没有生气, 也没有来之前预想的发疯, 只是安静地坐在单人沙发上, 愣愣地看着陶稚。
看了很久很久。
后来, 他也只问了陶稚一个问题。
是不是真的喜欢傅司珩, 有没有受他的胁迫。
陶稚认真地回答了他。
喜欢, 没有受胁迫。
之后傅铮就没有开口说话了。
他失魂落魄地坐着, 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样的行为实在太过反常,以至于陶稚都有点放心不下他,离开时, 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就被傅司珩掰着脸送出去。
再次听到傅铮的消息时, 已经是两个星期后了。
早上九点,傅司珩送陶稚去容槐那儿, 在车上顺口说了句:“我给傅铮换了宿舍, 傅铮说要转专业。”
“啊?”陶稚立马抬头:“转专业?好突然啊。”
“不突然。”傅司珩说:“他没有跟我说,昨天跟我我妈说, 我妈告诉我的, 应该是思考两个星期。”
陶稚眨眨眼, 觉得这个时间听起来挺郑重的,不像开玩笑, 语气都跟着严肃了不少:“那他想转什么专业?”
傅司珩:“金融。”
陶稚:“?”
陶稚:“……”
去学金融吗?
傅铮哎!
还是觉得好突然, 这根本不像傅铮会选择的专业……不是。
陶稚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脸色惊讶,错愕, 尴尬。
以及……
还有一丝恍然大悟。
“嗯?怎么了?”傅司珩看见了,问他。
“没、没什么。”不能确定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不然引起兄弟阋墙就不好了。
本来傅铮和傅司珩的关系就不好,他还是谨慎一点吧,先去找傅铮确认一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再来提醒傅司珩。
陶稚心里打定了主意,嘴里含含糊糊地敷衍道:“很意外。”
“是吗。”傅司珩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意外什么?”
“呃……”陶稚挠了挠脑袋。
傅司珩忽然笑了,自说自话地接上:“意外他突然转专业,还是意外他贼心不死,出了点不爽的事,就想争夺家产。”
不过这次除了争夺家产外,估计还有个夺走嫂子计划吧。
傅司珩想。
“你知道啊。”陶稚语气比刚刚还要惊讶。
傅司珩哼笑一声:“傅铮那二两脑子,蠢得路人皆知。”
“我要是不知道才有问题。”
陶稚:“……”
确实挺明显的。
就连他都发现了。
“那你没同意吧。”陶稚问。
傅司珩:“我当然同意了。”
陶稚:“……?”
同意了?
傅铮是想夺权篡位啊!
傅司珩真的好大的心,这也能同意,是真的没有一点危机感吗?
陶稚觉得他们兄弟俩都蛮奇怪的,心情复杂。
傅司珩却是没当一回事。
两人说话的时候,车子开到了地下停车场。
车子停稳后,傅司珩倾身过去,帮陶稚解开安全带。
“走吧,别放在心上。”傅司珩丝毫不在乎,摸摸陶稚的脑袋:“大概也就只有你相信傅铮真的成功。”
陶稚:“……”
陶稚今天拍的是内景,地点在容槐的店里。容槐昨天临时收拾出来了一个摄影棚
两人来到店门口的时候,容槐正在等他们,乍一下看见陶稚身边换了个人,微微怔住:“傅总?”
他和傅司珩见过一次,在卫煜的派对上。
对方不认识他,但容槐对这群人倒是了如指掌,一眼就能认出来。
傅司珩嗯了声,就当是回应了。
真是稀奇了,容槐想。
今天要拍的衣服,早在月初时他就拍给陶稚了,陶稚知道要拍什么,怎么会跟傅司珩一块儿来呢?
在他看来,陶稚是个很青涩很容易害羞的小男生。
没有专业模特那样放得开,他的羞耻点很低,穿女装裙子短了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上次那种清纯仙女风对他来说都有点束手束脚,今天这样的,他竟然会让傅司珩一起过来?
很意外。
容槐看陶稚的眼神不免都带上了钦佩。
陶稚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实际上,今天傅司珩跟过来,跟陶稚没什么关系。
是傅司珩自己想来,加上他昨天晚上是在傅司珩家里留宿……傅司珩说送他过来,很自然就跟着他来到了店里,陶稚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但现在赶傅司珩走,好像不太现实。
小兔子就是呆呆的。
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劲。
陶稚抿了抿唇,目光往往大厅的沙发处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待会让傅司珩坐在外面,他会不会同意……
“对了。”容槐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我那间仓库你们还租吗?上次傅铮交了半年的租金,差不多月底到时间,我把傅铮拉黑了,联系不上他,你要是能联系的话,让他直接转到我支付宝吧。”
容槐也不想加他了。
“啊?”陶稚听到这话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你和傅铮怎么了?”
容槐耸了下肩:“没什么,他脑残,我烦他,所以拉黑了。”
在陶稚的第一张照片以及视频出现在容槐朋友圈时,傅铮就打电话大骂了他一顿,容槐也丝毫不惯着他,直接挂断电话拉黑一条龙。
现在更是当着人哥哥的面,说他亲弟弟脑残。
根本就是无所畏惧。
“在商言商,虽然我们关系好,但租金我还是要收的。”容槐说:“最多给你打个八折。”
八折,5000*0.8,那也要4000,陶稚哪里租得起的。
他连忙摇头:“那我不租了。”
“什么租金。”傅司珩的声音跟着响起。
“就是这间房咯。”容槐说着,打开了旁边的房门。
很久没有进来过了,里面却依旧干净整洁,丁点儿灰尘都没有。
容槐说:“现在更衣室有人用,你在这里换衣服吧?换完衣服出来我帮你化妆,我们待会再说租金的事情。”
“好的。”陶稚点头。
容槐将衣服递给他,随即很快离开。陶稚进屋,傅司珩也跟着进屋。
……陶稚表情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傅司珩倒是十分坦荡。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屋内,很快认出来这里面都是他买的衣服,以及,在网聊的那段时间里,这里就是陶稚给他拍照的背景。
原来就是这里。
傅司珩脱鞋踩上了榻榻米,在打量的同时,顺口问了一句:“这里一个月租金多少?”
“5000。”陶稚告诉他:“上次傅铮交了半年的租金。”
顿了顿:“我不打算租了,好贵。打八折也要4000呢。”
几乎是他半个月的收入了。
陶稚不会续租的。
“好,那就不租了,把这些东西搬去我那儿。”
陶稚正犹豫怎么开口,没想到傅司珩主动说出来了。
“真的吗?”陶稚眼睛倏地亮了亮了下,看上去挺开心,连警惕傅司珩都忘了。
真的超级开心啊,傅司珩这一说话就是为他省下了每月4000块,陶稚真心向他表达感谢:“那就麻烦你啦,傅哥,真的很感谢。”
听到这话的傅司珩忍不住笑了。
明明这些东西都是他买的,本来他就有义务为陶稚保管,毕竟哪个宿舍放得下这么多的衣服,这不是给人添麻烦吗。
陶稚竟然还对他说谢谢。
这老实孩子,乖成什么样了。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的是,陶稚既然觉得这些东西麻烦,为什么不卖掉?
傅司珩当初给他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
陶稚受傅铮的威胁,想必会很缺钱的。
这些衣服首饰什么的,他穿了拍照后卖掉,也能稍微缓解下他的经济压力。
至少这里的价格是远远超过20万的。
可陶稚竟然没卖,全部都收起来,放在容槐这儿了。
这样也行。
正好他带回去,以后能和陶稚慢慢地玩。
傅司珩漫不经心地想。
陶稚沉浸在喜悦中,没有意识到男人危险的想法。
他很开心地对傅司珩说:“我先去换衣服了。”
房间有专门用布帘隔出来的试衣间。
傅司珩嗯了声。
陶稚去换衣服,傅司珩在这个小房间里自己逛了起来。
挂在这里的大部分衣服,他都有印象。
当然,印象不是来源于他挑选衣服时见过的图片,而是出自于陶稚给他拍摄的照片。
比如第一次的,深蓝色的礼服裙。
鱼尾的裙摆,纤细的吊带挂在伶仃的肩膀处,链条从胸口穿过,坠在腰间。
陶稚的腰很细。
又白又细,蓝宝石与水珠饰品环绕,华丽复杂的裙摆让他看起来像个公主,宝蓝色的布料包裹着他的腰臀,显露出曲线。
那套裙子很显身材。
傅司珩印象很深刻。
脑海里回忆着曾经见过的画面,傅司珩的手指同时抚摸着衣服。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其他风格的衣服。
傅司珩一件件地看过去,陶稚也换好衣服出来了。
傅司珩眼角的余光扫到,目光很自然地望过去——
顿时凝滞,同时呼吸也有瞬间的屏息。
陶稚穿女装,傅司珩看过很多次。但大部分,都是那种日常的女装。
这样的风格,他是第一次见。
性感的小黑裙,设计冷硬却又不失华丽,腰间的绑着一条金色的链条,裸.露在外的手臂,黑色的皮革臂环上泛着泠泠的冷光,与雪白的手臂对比强烈。
这是那种陶稚从来不曾尝试过的酷辣风格。
傅司珩看见他后,目光先是扫了一遍全身,最后停留在胸口处。
不知道往里面塞了什么,胸口竟然有个很小的弧度。
陶稚以前扮小女生勾引他的时候,都没有特意塞过胸。
傅司珩其实以前没有这样的杏癖。
陶稚穿女装给他看的时候, 无论是拍照还是人在他的面前,傅司珩的注意力大多也都是集中在他白皙的皮肤,以及羞赧的动作和表情上。
他觉得陶稚这样很可爱。
忍着羞耻和他说话,还要注意裙子的模样, 害羞又漂亮, 所以注意力很自然地就被吸引了。
最多最多, 也就是目光在触及到胸口时, 傅司珩会有些许疑惑, 以及这么空荡荡的, 陶稚怎么也不知道垫点东西挡挡之类的。
除此之外, 便在没有什么过分的想法了。
甚至他可以说得上是在为陶稚着想。
傅司珩自认为还挺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