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个压抑到从喉咙里溢出的亲昵称呼,让陶稚本能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茫然地应声。
下一秒,傅司珩冷不丁用膝盖抵开他的腿缝,很轻易地便分开了他的双腿。
这是在干什么?!
在陶稚惊讶的目光中,傅司珩提着他的腰,把他翻过来,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只一瞬间,两人的姿势就变成了面对面。
“傅哥……”陶稚眼睛瞪得很圆。
这、这突然间……
刚开口,嘴巴被人吻住。
猝不及防,毫无征兆的一个吻。
先前捏住他脸颊的手指,此刻掌着他的后脑勺,粗粝的手指陷进柔软的发丝里面。
陶稚惊讶他的行为,微微张开唇。
傅司珩很轻易地入.侵到他的口腔之中。
属于成熟男人的压迫感在这一瞬间席卷着陶稚的全部感官。
滚烫的唇碾压着他的唇瓣,长驱直入到口腔中。
他的舌头被人勾住,被含着吸吮,吃到舌根发麻,毫无反抗之力。
傅司珩的动作太激烈了。
尽管他从来没有相关的经验,但仿佛天生就知道怎么欺负的可怜的小男生。
陶稚被亲到嘴唇和舌根都在发麻,好不容易从惊吓中回神,偏开脸想躲,但次次都失败。
宽大的手掌强势地将他转过来,傅司珩宛如一只饿狼,就差把陶稚拆吃入腹了。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所以只能欺负欺负嘴巴。
可怜的小男生失神地坐在他的腿上,被欺负到嘴唇闭合不上,口腔内的津液顺着嘴角溢出,又被坏男人的舔干净,重新送回去。
彼此温热的气息交缠,犹如藤蔓一样缠住他,挣脱不了。
陶稚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司珩才回停下来,放过他,他觉得自己大概要死了。
空气跟口水被残忍掠夺,而他除了仰头承受外做不了任何事情,甚至为了更有安全感一点,只能主动的,自己用手指拽住傅司珩的衣服。
拽得紧紧的。
“傅哥、哥、哥哥……”真的不能再亲了。
再亲下去他马上就要窒息而亡。
陶稚可怜兮兮地喊着傅司珩,希望对方能暂停让他休息一会。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诉求,腰上忽然被指腹狠狠碾了一下。
粗粝的指腹带来的陌生的感觉,让陶稚忍不住背脊发麻。
他差点倒在傅司珩怀里。
没倒下去也不是他很厉害控制住了自己,而是傅司珩正掐着他的腰,不让他动弹。
傅司珩的手掌真的很大。
虎口卡着他的腰,手指却能轻而易举地摸到他的肚皮,还坏心眼地往下按了按。
他一按,陶稚忍不住发出细弱的声音。
像小奶猫似的。
陶稚有点受不了了。
更受不了的是,他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傅司珩在摸他的肚子。
只要他的手在往下移,那他将会——
不行,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被发现。
陶稚混乱的头脑,此刻还记得这件最重要的事情,脸色都被吓白了一个度。
但情急之下,他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很笨的,主动去靠近傅司珩。
他往前挪着,塌着腰,屈着身体,往老男人身上靠。
靠得近了,两人身体相贴,陶稚忍着羞耻去牵傅司珩的手。
牵着他,摸向自己的后背。
做这些事的时候,陶稚忍不住身体微微发颤。
因为他将傅司珩的手指,亲自贴在了他的后腰上。
他主动将自己送到傅司珩的手里。
陶稚的反应让傅司珩觉得意外。
明明已经被欺负到眼尾泛红, 喘不上气,还偏着脸想要躲开的程度了,现在却又主动将自己送上来。
傅司珩宽大的手掌贴在陶稚的后背,指腹的茧磨得他身体向前着想躲, 却在停顿了一瞬后, 再次贴傅司珩贴得更紧。
这么努力吗?
傅司珩内心涌起满足的快.感。
这样的画面实在令人舒适。
漂亮纤细的小男生, 双手拽着他胸前的衣服, 努力地想要离得更近, 整个人几乎快要趴进他的怀里。
也就是木椅有扶手, 限制了的动作。不然傅司珩合理怀疑, 陶稚可能还会用双腿夹住他的腰,让自己坐得更紧,不留出一丁点儿的缝隙。
这种恨不得将自己完全贴在他身上的坐姿, 短裙肯定会被蹭上去吧。再用柔嫩的, 大腿内侧的肌肤,蹭着他的腰。
吃着陶稚的嘴唇也阻挡不了脑海里发散的思维。
傅司珩被画面刺激得呼吸更加沉重。
灼热滚烫的呼吸, 让陶稚忍不住脑袋向后扬, 又被傅司珩拉过来继续亲。
傅司珩手上忍不住加重了力气。
现在这样也不错。
陶稚努力挺着身体靠近,上半身倾斜, 腰很自然地便向下塌去, 被棕色小短裙包裹着的臀部微微翘起。
傅司珩摸他的背, 塌下去的细腰弧度非常明显,让老男人手指反复地在这个位置流连。
傅司珩倒是摸爽了, 但陶稚真的招架不来。
他哪里体验过这种感觉。
长着厚茧的手指不停在敏.感的腰部磨着, 被欺负得狠了也说不出制止的话。
他只会求饶,再在男人的手掌下颤颤巍巍地发抖。
让人更想要欺负。
多可怜。
把这么乖巧可怜的男生送到他手上,傅铮真不是个东西。
不过陶稚是不是有点太听傅铮的话了?
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被亲了也不反抗,还主动上了……想到这里,傅司珩皱了下眉,心头泛起不悦。
但看到陶稚可怜的小表情时,傅司珩又觉得他应该是有苦衷的。
因为没人能和傅铮那个蠢货相处得来。
他先前清理傅铮的那群小弟时,拿钱砸他们,一个个跑得比什么都快,大有一股终于忍到头的架势,让人看得想笑。
压根没人能真正受得了傅铮的脾气。
又蠢又坏,想一出是一出,有脑无浆。
陶稚这么可爱聪明,没道理会和傅铮相处得好。
他肯定有苦衷。
傅司珩想到可怜小室友的不容易,终于大发慈悲地愿意放过他了。
也没有完全放过。
他只从陶稚嘴里退出,没再继续吃他的舌头欺负他。可陶稚被亲到失了神,一时之间还有些收不回去,红艳艳的舌尖露出一点儿。
傅司珩眸光暗了暗,又含住了他的唇肉。
喜欢欺负小笨蛋,当然是小笨蛋的错。
傅司珩含着他,陶稚嘴唇舌根都在发麻,尤其下唇,更是肿到艳红,傅司珩亲够了,才终于放过他,转而用手指揉搓着颊边微鼓的那块软肉。
当然,另一只手也不会闲着,手指顺着背脊向下即将探入裙边时,陶稚好似猛然清醒过来,忽然从傅司珩的膝盖上慌乱地下来了。
“我我我我……”
傅司珩这次没阻止他。
年近三十岁的老男人,在被陶稚撩拨了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时,此时终于有了些许餍足的感觉。
他让陶稚从他膝盖上离开,只是在他快要跌倒的时候,起身想要去扶,却被陶稚躲开。
陶稚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现在这种情况,明明大脑一片空白了,但高素质的大学生却依旧保持着礼貌,没有马上跑掉,而是看着傅司珩喘气,眼睛湿漉漉的:“我、我……”
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大脑空空如也。
傅司珩不着急也不催他。
没摔倒就行。
“今、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好一会儿,陶稚的大脑才恢复运转。
没有质问,没有生气,可怜的小桃子只是抿着被亲到红肿的嘴唇喘着气,细弱地请求:“傅哥,我可以先回去睡觉吗?”
“可以。”
但是——
傅司珩刚开口,陶稚跟松了一口气似的转身就走,速度快到跟身后仿佛有野兽追他一样,再不跑就会被马上吃掉。
他压根没给傅司珩说下一句话的机会,动作又快又急地跑掉,直接出去,闷头钻进了自己房间的被窝里。
被窝鼓起一个弧度,陶稚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好、好可怕。
差点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如果真的那样了,他的秘密肯定也会暴露吧。想到这样,陶稚觉得后怕,脖颈上泛起了一丝冷意。
还好他聪明,急中生智想到了这个好办法,没让傅司珩继续往下摸。
可是后面他该怎么办啊。
今天被亲是怎么回事,以后还会被亲吗?
陶稚现在咬着被角,找不到答案,只觉得内心一片荒凉。
今天还是去滑雪。
卫煜在群里面喊他们,说早上十点出发,其他人没有意见,纷纷回复收到,就只有陶稚没有吭声,过了几分钟后加了卫煜的好友,和他私聊说昨天玩累了,今天不想去。
卫煜倒不觉得意外。
滑雪本来就挺耗体力,傅司珩昨天带着人高强度玩了一天,第二天不累才怪。
啧,说起来,傅司珩真是没有分寸啊。
明明知道,怎么还带着人疯玩?卫煜不解,自己琢磨了好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去群里翻傅司珩的回复。
卫煜露出一个懂了的表情。
继而,他又想到了傅司珩那个去世的爹。
傅司珩家里的情况还挺复杂,他爹妈是老夫少妻,35岁才娶了刚大学毕业的妻子,次年有个第一个孩子,也就是傅司珩。
封建又古板的老男人,压根没有“老来得子”的喜悦,只希望傅司珩能够成熟到撑起整个傅家,将来他年纪大了,也能成为他母亲和弟弟的依靠,因此从小到大,他对傅司珩的教育一直都很严苛。
希望他克己复礼,持身以正,找个优秀的,家世相当的女人结婚。
结果现在……
皇帝,你儿子是gay,谈起恋爱不仅心机还上头。
皇帝,你另一个儿子好像也离gay不远了。
卫煜摇着脑袋啧啧两声,把旁边路过的沈心媛看得满脑袋问号,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
陶稚回完卫煜的信息后又钻回到了被窝里,没过多久他又就收到了傅铮的信息。
傅铮甩过来一个问号,陶稚晚了几秒回答,傅铮问他,还不起床。
陶稚就把对卫煜说的话,又对傅铮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傅铮没有回复,陶稚也不想管他,手机一扔,再次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现在还没有过去。
眼一睁一闭,就是被亲到窒息的感觉,嘴巴还有点痛。
大半夜的,陶稚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看自己红肿的嘴巴。
破皮了。
心情更加复杂。
他一个直男,被另一个直男亲到嘴唇破皮,另一个直男还对此一无所知,不知道自己亲的是直男……陶稚被自己绕得茫然又混乱,脑瓜子晕乎乎的。还有,他昨天胆子怎么就那么大。
复盘起昨天的事情,陶稚很清楚自己明明没有喝醉,但后面的一些行为却有点不像他。
没想到酒壮怂人胆是真正意义上的壮胆。
陶稚懊恼,混乱,不安。他今天谁都不想见,只想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裹得紧紧的。
结果刚躺下没多久,房门被敲响了。
陶稚愣了愣,从被窝里探出脑袋,不知道谁会来找自己。
想到一个可能性,他的心忽然提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去开门。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枕头旁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陶稚去看。
傅铮:【开门。】
傅铮:【我知道你在房间里。】
“……”
原来是傅铮。
陶稚松了一口气,连忙掀开被子出来。
其他人应该都会滑雪场了,这会儿别墅里应该没人,陶稚懒得戴假发,就这样直接去开门。
门被打开,傅铮看见穿着睡衣的陶稚本稚出现在他眼前,棉质的小兔睡衣,扣子系得歪歪扭扭的,一边长一边短……这也就算了。
竟然顶上的两颗扣子都没有系,露出了白皙的的锁骨和修长的颈线,还有,头发也睡到翘起来,有种乱糟糟的可爱。
平时住在宿舍里,陶稚比他醒来要早得多,傅铮从来没有见过他刚睡醒的模样,这突然一下,有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怎么有种乱七八糟的可爱?
他为什么要夸陶稚可爱。
傅铮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上来了,明明看到眼睛都不想转动,还要故意说陶稚:“躲房间里干什么,今天不出去玩了?”
“嗯。”陶稚没精打采地点头。
他手扶在门把手上,整个人蔫蔫的,不像骗人,也没了昨天的那股兴奋劲:“我跟你说过了呀,今天有点累,想睡觉。”
“哦。”傅铮面无表情:“现在知道累了,昨天玩到那么晚回来不知道累。搞得跟我平时亏待了你一样,从来不准你出去玩,所以跟着傅司珩到处跑,玩到不知道回来。”
傅铮现在对陶稚充满怨气,来来回回地将这件事从昨天说到今天,想到就觉得生气,还故意去扯陶稚左边的脸颊:“你还当我是老板吗?”
“……”
“有的呀,有的……”陶稚跟他求饶。
“有什么有。”傅铮不听,扯着扯着,就变成用指腹揉搓着他的脸颊了。
这个动作有点熟悉,陶稚愣了愣,突然想起昨天傅司珩喊着他嘴唇的时候,手就是这样,跟傅铮一模一样地揉他的脸。
回想起来,陶稚就莫名地发抖,还觉得嘴巴很麻……陶稚想躲,傅铮不让他躲。
手指捏他的脸,掌心则是托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自己,摆明不放过他的样子,故意面无表情:“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进展。”
傅铮强调:“跟傅司珩待了一整个白天,你有什么进展,说出来给我听听。”
陶稚:“……”
这让他怎么说啊。
他的进展是昨天被亲到差点死掉,嘴巴破皮,还没有药膏可以涂。
好可怜的。
而且他还为了守护他和傅铮共同的秘密,主动迎合和傅司珩。
不然被发现了真相,两人都会被揍到流鼻血。
他逃不掉,傅铮一样逃不掉。
他真的牺牲很大。
可是这些话他说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光是回想,都会觉得心跳加速,脚趾乱抠。
他一个直男,怎么被另一个直男给亲了呢……
陶稚也是个笨的。
能想到摸手臂,坐大腿之类的勾引人的办法,愣是没顺着往下想过。
坐到了,然后呢。
勾引到了,接下来呢。
被赶鸭子上架答应傅铮,走一步看一步,只想着从傅铮口袋里捞钱,压根没思考后面的事情。
陶稚沮丧地垂下脑袋。
又被傅铮抬起来。
“干嘛呀。”陶稚伸手去弄傅铮的手,想让他松开自己。
傅铮不松,依旧面无表情地看他。
陶稚一秒老实:“可是我真的有认真在完成……”
“行了,没有就没有,撒什么谎。”其实傅铮昨天晚上就已经劝好了自己,但他管不了自己这张嘴,一见到陶稚,情绪就乱了,非得刺他两句。
刺了,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又堵得慌。
算了,懒得跟他计较。
不过就是年纪小,贪玩,再以前没有旅游过,第一次滑雪泡温泉,玩疯了,没有准时回家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没必要一直逮着他说。
虽然有点不爽。
傅铮觉得陶稚就算想玩,也应该找他才对。
但念在陶稚是初犯,暂时原谅他了。
再说,这一个学期来,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地给他做事,放个假也没问题,别人上班都有年假。
就当是年底带他出来旅游了。
不给他压力,带他玩,还给他六万块。
他对陶稚够好了吧?
傅铮想通了,说话语气好转了不少,清了清嗓子后重新开口:“明天后天都不用去找傅司珩,我带你去滑雪。”
“教你高山滑雪,去什么新手区,没意思。”
陶稚抬头,仰着脑袋。
“真的吗?”只听到了前半段。
“嗯。”傅铮回复后半段。
“今天好好休息。”
明天打起精神跟他走。
“好啊好啊。”陶稚心情好转不少。不蔫了,眼睛亮着,连连点头。
“嗯。”傅铮很冷酷地应声。
应完,他打算让陶稚好好休息,手指不情不愿地从他脸上松开。
陶稚对他笑,颊侧的小梨涡陷进去,正打算关门——
“你嘴巴怎么了?”傅铮这个眼瞎的,在快要离开的时候终于发现陶稚的嘴唇有点不对劲。
正中间的位置,那一小块的唇色比周边都深。他刚刚专注捏脸,没有发现这点。现在看见了,往前凑了凑,发现是破皮:“你——”
怎么还能自己把嘴巴咬成这样?
“没没没没什么!”陶稚一秒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真的不想再提这件事了,平时没什么脾气的老实人,现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掰着傅铮的手,不让他碰自己,又把他往门外推:“总之我现在要休息了!有什么事等我休息完再说吧!”
“砰”地一声,陶稚关上门。
完全不给傅铮面子。
傅铮:“?”
不得了了啊现在。
他真是把陶稚惯坏到认不清大小王乐,还敢直接关门。傅铮对着门磨牙,但想到刚才陶稚蔫不吧唧的样子,又放弃了跟他计较。
算了,谁让他是个心地好的老板兼室友呢。
暂时放过这个笨桃子吧。
后面再找他算账。
陶稚心跳加速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见傅铮没有要踹门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跟脱力似的倒在床上。
应付走了傅铮,陶稚又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这次埋了只有三分钟,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叩叩叩三声。
“?”陶稚从被子里爬出来。
又怎么了。
不是说了让他休息吗,怎么老是来敲门。
陶稚有点不满,却又不敢对老板生气发火,只好窝窝囊囊地爬起来去开门。
怕再次被负责问起嘴巴的事情,他这次只开了一点点的小门缝,露出一只眼睛,从门后看——
门外站着傅司珩。
他单手插兜,抬着手臂,屈指做敲门的动作。
门打开后,他的动作滞在空中。
两人目光骤然对视。
陶稚张了张嘴,只一瞬,迅速关上门。
动作快得傅司珩都没有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是他!
是不是没有戴假发!
陶稚慌乱摸着自己的脑袋,被吓到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陶稚一瞬间变得清醒。
先前在傅铮面前的蔫儿吧唧和无精打采统统消失, 他现在精神高度集中,满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门。
有被看到吗?
他刚刚开的门缝大不大?
傅司珩察觉了吗?
脑袋里全是疑问,陶稚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明明昨天为了不暴露,还羞耻地迎合着傅司珩的动作, 结果今天就……人果然是不能干亏心事的。
陶稚怕死了, 眼睛盯着面前的门, 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叩叩叩。”
三声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打断了他混乱的思考。
“叶绵。”傅司珩喊陶稚的假名。
一贯冷淡的嗓音, 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在躲我吗?”
陶稚:“?”
陶稚愣了愣。
他没有出声回答, 因为暂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句“躲我”是什么意思,他还在努力分辨思考,傅司珩到底有没有看到他刚刚的样子……
怎么就这么粗心大意呢, 以为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 现在别墅里只剩下他和傅铮,压根没想过傅司珩还在。
陶稚懊恼, 觉得命运在捉弄可怜人。
在他最害怕暴露的时候, 险些暴露。
“没、没有的,傅哥。”思考不出个结果, 又不能一直躲着, 陶稚只能自己试探。
他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 鼓足勇气开口:“我没有在躲您,刚刚突然关门, 是因为衣服没穿好, 您先……先等等我。”
顿了顿,他问道:“行吗?”
“好。”隔着一扇门,傅司珩很快回复他。
单字, 听不出情绪,还是判断不出来。
陶稚挠了挠脸颊。
不过……
感觉如果真的发现了,就算是傅司珩,应该也不会表现得这么平淡吧?起码得质问一下。现在这样,看起来没起疑心。
只能暂时先这么认为了,毕竟也没有其他办法。
陶稚强行说服自己,深吸一口气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床头的位置,去拿自己的假发和衣服,再心情忐忑地走向洗手间。
二十分钟后,陶稚再次站在门前。
这次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刷牙洗脸,穿女装戴假发,还涂了口红,口红也没有涂出去。
一切都非常完美。
陶稚做完后严格检查了三遍,确定没有任何暴露的地方后,他才走出洗手间。
又做足了心理建设开门。
依旧是先开一点点门缝。
见到傅司珩的身影后,他犹豫地将门打开一半,小声喊了句“傅哥。”
傅司珩嗯了一声。
听见开门声时,他就抬起了眼。
陶稚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很自然地看向他,目光先在忐忑不安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再往下移。
很快,他便发现陶稚穿的不是他买的衣服。
长到小腿的白色连衣裙加上粉色的外套……很普通。
肯定是傅铮买的。
俗气,品味极其恶劣。
陶稚穿得好看,跟衣服没有任何关系。
傅司珩的视线再往下。
微微蜷起来的手指,被勾勒出的细腰。
最后又回到嘴唇上。
昨天被亲破的地方还没有好。
但今天陶稚又涂上了亮晶晶的唇釉。
尽管不太明显,傅司珩依旧看见了。
连带着唇釉一起吃下去的话,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尝到蜜桃味。
傅司珩眸光冷淡,脑海里却是将陶稚给从头到尾地全部描绘想象了一遍。
“我可以进来吗?”他绅士地询问。
“可以的,可以……”陶稚连忙侧身,让傅司珩进屋。
傅司珩进来时,顺手关上门。
细密的长睫随着声响微微颤动。
应该没有暴露,他的运气还不错。
门缝开得小,时间又短,傅司珩没有看清也在情理之中。
意识到这点,陶稚提起的心可算是放下了一点。
可他还是忍不住紧张。
因为傅司珩转了个身,两人面对面站着。
高大的男人在他面前,倾覆下来的阴影有种无言的压迫感,更何况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心虚又不安,又回到那种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状态,同时垂着脑袋不敢看人。
十分拘谨。
“给你带了药。”傅司珩手上拿着一管药膏。
新的,没有拆开。
他递过去,陶稚反应慢一拍,愣了几秒,抬手时,傅司珩又把药膏收回了。
“……?”陶稚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傅司珩则是慢条斯理地开始拆盒子。
一个拆,一个看,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拆完。
“……这附近有药店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这寂静真的让人心里发毛,陶稚找着尬聊的话题。
印象里,好像周边都有药店。
傅司珩从哪里买来的药膏。
“没有。”傅司珩回答他的话。
“哎?”陶稚更疑惑了。
药膏是傅司珩出发之前带上的。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傅铮和陶稚的目的太过明显又急于求成,那这三天的时间里,应该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他提前准备,对双方都负责。
比如他们这种富人圈子里常见的,下药送人。
很无耻,很没有道德。但这完全像傅铮能做出来的事。他本来就是这么有一个愚蠢又恶毒还没有脑子的人。
傅司珩觉得,就算他再有自制力,身体的本能终究无法违抗。
那就只能接受了。
他准备得十分周全,但现在只用上一个药膏。
傅司珩觉得傅铮是个蠢货。
他表面上不显,表情依旧冷淡,嗓音也是,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要我给你涂吗?”
陶稚眨了眨眼。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傅司珩就已经将药膏挤在了指腹上。
他抬起手,差点儿碰到陶稚的嘴唇时,陶稚忽然向后退了几步躲开。
“我自己来就行了。”陶稚连忙拒绝。
傅司珩的手滞在空中。
陶稚:“……”
他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做啊?好像有点不给面子。
……刚刚坚定拒绝的表情迟疑了一下。
傅司珩收回手。
什么也没说,神色如常地收回手,就在陶稚以为他并不介意的时候,傅司珩冷不丁地开口:“讨厌我了?”
“没有没有。”陶稚连忙摆手:“我只是觉得,我自己来比较好。”
声音忽然变小:“毕竟……伤口在嘴唇上。”
这么暧昧的地方,不好让别人帮忙的……
陶稚可算记起了自己现在是“女生”,有了光明正大可以拒绝的借口:“男女授受不亲,这不方便。”
“这样。”傅司珩点了下头,将药膏递上去。
陶稚这次接住了。
他将药膏抓在手里,露在外面的手指纤细修长,指节轻轻屈着。
傅司珩又想到了昨天晚上,他抓着他衣服,仰着头承受的样子。
真可爱。
又乖又可爱,想怎么亲都行。
陶稚双手捏着药膏往上挤,白色的乳膏刚溢出来,手指刚沾上,突然又听到傅司珩问他:“你真的没有讨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