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被白冬篱抱进怀里后才肯安静。
小短手揉着眼睛跟额头,又是困倦又是害怕,表情还是不放松,看上去难受极了。
“好了好了……落落睡吧,爸爸就在这里,爸爸抱着落落睡。”
这下再也没有人能把他从白冬篱怀中挖出去了。
白落一定要触碰到白冬篱才行,稍微分开点距离,立刻开始哼哼唧唧,黏人又难缠。
傅澜疏对此也没办法。
他只知道,今晚的自己只能老老实实睡觉了。想吃什么就去梦里吃吧,梦里什么都有。
“唉。”
傅澜疏发自内心地叹了声气。
白冬篱轻笑。
虽然是有些可惜,但能看到傅澜疏吃瘪好像更开心?感觉不亏。
“……好了,睡吧。”
傅澜疏无奈躺下,真的必须想办法把这小崽子发配幼儿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落落:略略略(吐舌头)(吐完钻白冬篱怀里)
第二天早上,白落在白冬篱怀里醒来。
对于昨晚后来发生的一切,他早已没有任何记忆,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无比舒适,醒来后神清气爽。
好久没在爸爸怀里醒来了。
醒来就能嗅到爸爸身上的味道,小小的身躯被幸福感跟安全感填满。
白落滚出白冬篱怀抱,再滚回去。
开心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不小心滚太远,撞到傅澜疏身上时,白落停顿了好一会儿。
两个爸爸都还没醒,他不能把爸爸弄醒。
他应该要安静地滚来滚去。
于是白落在傅澜疏身上贴了一会儿,确定傅澜疏没有动静后,才小心翼翼地挪开距离,准备滚远点。
他真是好贴心一宝宝!
但刚滚出半圈,白落惊奇地发现自己被一只大手了捞回去——傅澜疏醒了。
不仅人醒了,双眼更清醒。
正直直地盯着他。
白落试图挣扎,原地扑腾了几下,但毫无作用,傅澜疏一只手就能把他举起来,此时要把他拖走更是无比轻松。
“唔……”
白落不乐意地哼唧着。
傅澜疏听到了,但没有松手。
直接把白落拖进自己怀里,像个会吃小孩的大怪兽,对着白落一阵疯狂揉捏。
捏脸捏肚子捏屁股。
把这颗实心糯米团反复用力猛吸。
“唔……放嗖!放开!”
白落手脚并用,拼命挣扎。
肉乎乎的胖脚丫蹬到傅澜疏脸上,非但没有对傅澜疏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连脚丫子都被吸了几口。
太可怕了。
爸爸变异了,要吃小孩了。
白落的嗓门加大加重,用力扑腾:“放开放开!啊呀——”
声响惊醒了白冬篱。
眼睛还没睁开,先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位置。
发现白落竟然消失了,白冬篱一秒清醒。
“落落?!”
撑起上半身,看到白落正在被傅澜疏玩弄,他松了口气。
而白落见到白冬篱醒了,连忙救助:“爸爸,帮帮窝——爸爸救命——”
白冬篱挪动过去,看向傅澜疏:“大早上的你干什么,还不快点把落落放了?”
傅澜疏在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
谁叫小家伙几次三番破坏他们好事呢?只能恶狠狠地吸他一顿平衡心情了。
傅澜疏没吸过瘾,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小家伙。
白落立刻跑回白冬篱怀里,开始告状:“爸爸疯啦!要次了落落!”
白冬篱揉揉他的小脑袋,笑着安慰:“爸爸跟你玩呢,他怎么会吃落落。”
傅澜疏却故意道:“对没错,我刚才就是想吃了落落。”
白落惊恐地捂住双耳,一副他没听到就能不算数的模样。
白冬篱瞪了傅澜疏一眼,再给白落顺顺毛:“爸爸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没开玩笑。”傅澜疏又抢先道,“落落这个年纪的小孩,吃起来口感最好了。”
“不好不好!”
急得白落只蹬脚,拼命否认。
“落落,不好次!一点不好次!不可以次!”
白冬篱抱过他:“不吃不吃,爸爸抱着落落呢,放心吧,不会有事。”
“好了,我们起床了。”
“嗯嗯!!”
白落抱紧白冬篱的脖子,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但傅澜疏也跟着起来,故意跟在他们身后:“我来抓落落了。”
“抓到就把落落煮了吃掉!”
“啊啊啊——”
一家三口吵吵闹闹起床了。
洗漱换衣完毕,白冬篱跟傅澜疏一起准备早餐。
基本都是速冻食品,煎一下或热一下就行,完全没难度。
平时他们都是一个人弄的。
谁起得早就谁弄,今天还是头一回两人一起。
“你吃土豆饼吗?”傅澜疏问,“吃的话我多煎几个。”
“不用了,我不吃。”白冬篱正在煮面,“你煎两个就行了。”
“行。”傅澜疏应道,“也不知道这土豆饼是哪来的魔力,让落落这么喜欢。”
“是啊,他好喜欢吃土豆。”白冬篱无奈道,“关键他能坚持天天吃土豆,还吃不腻,我看都看腻了。”
正说着呢,小家伙就循着土豆饼的香味来了。
白落蹦蹦跳跳进了厨房,小鼻子嗅啊嗅的:“素土豆饼!落落闻到啦!”
傅澜疏轻笑:“才刚煎下没多久,这么快就能闻到香气了?落落是小狗吗,鼻子这么灵?”
因为在煎土豆饼的是傅澜疏,白落就走到了傅澜疏身旁,扒拉着他的裤子,已然忘记刚才起床时傅澜疏带给自己的恐惧。
“嘿嘿。”
小家伙还天真无邪地笑了一下。
“落落素小狗,那爸爸,素老狗啦!”
“噗——”
旁边的白冬篱没忍住,直接笑喷出声。
小家伙还挺机灵啊,辈分给人安排得清清楚楚。
傅澜疏:“……”
对上这种脑回路的小宝贝,他竟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
只能故意说道:“落落要继续待在这里吗?”
“爸爸正在煎土豆饼,要不要把落落一起煎煎吃了?”
“落落的肉这么嫩,用小火煎一下,一定会很好吃吧。”
“……唔哇哇!”
白落哪里还敢留在这里,当场高举双手跑路了。
白冬篱无奈道:“你老是吓唬他做什么,小心他不喜欢你了。”
“……”
这话还怪扎心的,傅澜疏一秒收敛。
“你看他不挺开心的吗……好的我以后不吓唬他了。”
简单准备好早餐,白冬篱把白落抱到餐椅上,再把土豆饼递到他面前。
看到香喷喷酥脆脆的土豆饼,白落就走不动道了。
此时此刻,就算傅澜疏真要把他吃了,那也得等他吃完这两个土豆饼之后。
双手捧起土豆饼,白落就迫不及待咬上一口,放在嘴里仔细嚼吧嚼吧。
这种味道该怎么说呢。
总之就是天天吃,连续吃几百天都不会腻的人间美味。
“落落,慢慢吃,小心烫。”
“不烫!”白落语气坚决,说完再咬上一口,“好好次!”
傅澜疏给白冬篱倒了杯豆浆:“豆浆也有点烫,你慢慢喝。”
“好。”
“要不要加点冰块?能凉的快一点?”
“不用,我喜欢喝热豆浆。”
“吃小煎包……这个还不错,里面馅料调味挺好的。”
“嗯,我也觉得不错。”
白落咬着土豆饼,听着他们说话。
一会儿看看傅澜疏,一会儿看看白冬篱。
小幼崽雷达再次启动,并且完成精准测探。
又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跟平时很不一样。
虽然傅澜疏跟白冬篱之间就是很普通寻常的对话,可缠绕在两人之间的氛围明显变了。
今天有股说不出的柔和。
还有点淡淡的幸福感。
是一种令白落很怀念很怀念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来,在很久很久之间,爸爸们之间一直都是这样的,那也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在这样的幸福下,手里的土豆饼似乎都不香了,白落进食的速度逐渐变慢。
傅澜疏发现了,问道:“怎么了?土豆饼不好吃了?落落怎么不吃了?”
“不素哦!”
白落连忙摇摇头,先咬下一大口土豆饼,嚼嚼咽下,来证明自己对土豆饼的爱没变后,他才继续说:“是爸爸跟爸爸,不一样了哦!”
“嗯?”这直觉让大人震惊,“爸爸跟爸爸哪里不一样了?”
“嘿嘿,现在很幸福哦!”白落说,“爸爸眼睛,亮亮的,比以前亮!”
这让两位家长更惊讶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家伙观察力这么惊人呢?
白冬篱试图混淆一下:“眼睛亮亮的就是幸福啊?那落落眼睛也是亮亮的,落落幸福吗?”
“幸福呀!”
白落朝着白冬篱露出一个大大微笑,语气甜甜地说道:“爸爸幸福,落落就幸福哦!”
说完,又低头咬了口土豆饼。
“……”
而这句话直击家长心脏。
小家伙看似大大咧咧,其实敏锐细心。
每次他们之间有点什么,都逃不过这小家伙的直觉。
再看眼此时白落脸上的笑容,傅澜疏的内心突然就一阵愧疚。
他竟然还觉得小家伙是破坏大王。
其实多亏了有小家伙在。
如果不是白落出现在他们身边,让他们恢复记忆,共同经历两个世界,也许他们还飘荡在某个未知的区域,按照剧情的提示,得过且过地苟着日子。
是因为白落的存在,他才有理由跟白冬篱生活在一起,才能有机会确认彼此心意。
所以真论起来,白落才是功劳最大的那个。
愧疚一旦开头,那简直没完没了。
再多想一点,傅澜疏直接上升到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好爸爸了。
“落落,今天爸爸休息。等吃完早餐,爸爸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傅澜疏觉得自己必须补救一下。
“嘎?去哪里捏?”
“落落想去哪里呢?”傅澜疏问,“去商场玩海洋球好不好?落落上次不是很喜欢吗?”
“或者我们去坐小火车?还是去喂小动物?”
“好哦!都好哦!”
白落捧着土豆饼,笑眼弯弯。
“跟爸爸在一起,就最好啦!”
结果吃完早餐,他们的出门计划就被打乱了。
傅家跟白家同时给傅澜疏跟白冬篱打了电话,仿佛两家已经私下商量过一样。
傅母跟傅澜疏说:“今天中午你们带落落来这边吃饭吧。是小屿想落落了呢,说想跟落落见个面,你们记得过来啊。”
白母跟白冬篱说:“今天是周末,你们应该都有空吧?晚上带落落来家里吃饭吧……两天不见,我跟你爸都挺想落落的……你晚上能带落落来吗?”
本来还无所事事的周末,瞬间被瓜分干净。
傅家还是要去的。
白冬篱的任务正在进行中,又是傅母亲自打来的电话,其中还提到了傅屿。
自从上次傅屿生病后,他们就真没再见过傅屿,也是该去看看了。
至于白家,白冬篱内心是排斥的。
但今晚傅澜疏能陪他一起去了。
而且想到白夙语昨天早上还给傅澜疏发了那种不清不楚的短信,也让白冬篱有点幼稚地想去宣誓主权。
顺便也跟白家父母说清楚,他是不会搬回家住的。
悠闲的休息日立即变得忙碌起来。
将出门的东西整理整理,家里部分区域打扫一下,再陪孩子玩会儿游戏后,时间就临近中午,他们得准备出门了。
傅母在傅家的主屋门口翘首以待。
专门等白落的。
小东西还怪有魔力,几天不见,竟能叫人天天想着他。
心里也嫌弃傅澜疏不识相。
虽说是来吃午饭,但也不能真到了午餐时间才来啊?他们就不能早点来吗?
可要打电话催促,傅母又拉不下脸,毕竟她不想将自己喜欢白落表现得太明显。
然而远远看到傅澜疏的车进来了,到她跟前停下。
接着白落娇小可爱的身影从车上跳下来,傅母瞬间忍耐不住,上前将白落抱起来。
“落落,好几天没见了,还记得我是谁吗?”
白落当然记得,在傅母怀里乖乖地应着:“记得呀,是奶奶!”
一声奶奶,简直要融化傅母的心。
压根没有搭理身后站着的傅澜疏跟白冬篱,直接就把白落抱进去了。
“那里面的老头还认识吗?你该叫这个老头什么呢?”
“嘿嘿,老头素爷爷!”
傅澜疏跟白冬篱:“……”
槽点太过密集,一时都不知该从哪个开始吐起。
不过到了这里,白落轮不到傅澜疏跟白冬篱来抱,他们能暂时解放双手了。
吃午餐前,傅母跟傅父轮流抱。
吃完午餐,傅屿把他带去玩了。
“外面太阳大,你们别去晒,要待在阴凉的地方,也千万别去池塘边上了——”
傅屿应道:“知道了,我们在屋里玩,我带弟弟去看我的收藏室。”
傅屿在这边也有自己的房间。
除了睡觉的卧室外,还有一间小书房跟一间收藏室。
里面有无数获奖荣誉,以及他到处收集来的古怪东西。
他使用东西的习惯跟大人很不一样,从小就有自己的风格。
所以即便不是在自己家,爷爷奶奶也不会擅自动他的东西。
拉着白落走进收藏室后,傅屿直接将门一锁,把人带到最角落,认真沉重地说:“落落,我有几件事想问你。”
傅屿架势严肃吓人,白落难得很安静,眨了眨眼,也小声地回道:“……嗯,好哦!”
傅屿从口袋里掏出那份告别信,在白落面前摊开,问他:“落落,你看看这封信,这是我代你写的,对吗?”
上次看到这封信后,傅屿又是呕吐又是发烧,在医院折腾了好几天才恢复。
而随着身体恢复,他在上个世界的记忆竟也离奇恢复了。
起初傅屿不敢相信,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这段回忆里的主要人物,他都在现实见到并且相处过。
梦境的内容可以荒诞夸张,但出现的人物总会有自己熟悉的。
——而且如果不是做梦,那为什么他明明是跟白落他们一家一起行动的,但他们一家却不像记得的样子呢?
可都要用梦解释的话,很多细节又太牵强——譬如他手里的信。
在他的“梦境”中,这是他亲手为白落代写的,是白落想留给傅澜疏跟白冬篱的。
梦境里的东西怎么都不可能跑到现实来吧?而且还以这么诡异的方式出现了。
傅屿思前想后好几天,不管怎么想,逻辑都不能通畅。
搞得他什么事都没心情干了,最终决定亲口向白落求证。
到底是不是,问了就知道。
“前几天,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我们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有我,你,还有傅叔叔跟白叔叔……叔叔很厉害,一直保护我们,白叔叔是医生,但会做很好吃的饭,你还记得吗?”
怕白落难以理解,傅屿特意用了比较浅显易懂的说法。
但他忽略了一个重要前提。
听完他的话后,白落很快应道:“……窝跟哥哥,本来就,在一起呀!”
“……”
“有危险,不能去的地方!哥哥都会,保护窝哦!”
“……”
傅屿猛拍额头,无奈叹气。
他怎么把最重要的前提忘了,在白落的认知里,他们以前就是认识的。
他不过是“那个哥哥”的替代品罢了。
但想起这个细节后,又为自己的猜测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那么白落说的哥哥从头到尾都只可能是他,并没有第二个人。
于是傅屿又将那封信举到白落面前,问他:“那你看看,你还记得这封信吗?”
“……”
白落觉得这是傅屿在为难自己。
他连拼音都还不会,怎么可能认识汉字呢。
但白落是不会承认自己不认识的,他只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看看傅屿,看看信纸。
嘴里含糊不清地唔唔噫噫几声后,开始吸自己的手指,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
看白落的反应,傅屿就知道自己是问错人了。
他本意是不想把这件事搞大,所以才打算先问白落,而不是直接去问大人。
可现在没办法了,白落傻乎乎的,还是得去问傅澜疏跟白冬篱。
傅屿重重地叹了声气,将信纸藏回口袋:“……没事了,那我们出去吧。”
走到外面,却不见傅澜疏跟白冬篱的身影。
傅屿问:“奶奶,傅叔叔跟白叔叔呢?”
傅母眼里只有白落,不甚认真地说道:“他们啊,不知道啊?你叔叔说带人转转,可能在房间里?”
“……奶奶,我有件事想问叔叔。我先去找他,等会儿再来找落落。”
“行啊,那你去吧。”傅母将白落抱过,一脸心满意足,“那落落就跟奶奶待在一起吧。”
傅澜疏在傅家当然也有自己的房间。
不过傅家占地面积很大,里面一共有三幢房子,傅澜疏住在另一幢,白落至今都摸不到这个房间在哪。
但傅屿不是白落,区区小事,根本难不住他。
他顶着大太阳穿过庭院,小跑到傅澜疏住的那幢楼前。
正好有佣人在清理面前的池塘,傅屿问道:“我叔叔在里面吗?”
佣人回道:“在的在的,我刚才看着他们两个人进去的。”
傅屿深呼吸一口气:“好,谢谢。”
然后走进了里面。
傅澜疏的房间在三楼,傅屿坐了电梯上去。
但到底是小孩子,有些东西还是想不到。走到傅澜疏的房门前就直接咚咚开敲:“叔叔,你在里面吗,我有事找你。”
等了十几秒不见反应,他又伸手去转门把手——不过房门从里面反锁了,他打不开。
但也能确定傅澜疏就在里面了,不然平时不会特意关门上锁。
傅屿继续咚咚咚敲门:“叔叔,你在里面吗?我真的有事找你。”
“叔叔,开门。”
“叔叔。”
喊了近两分钟后,才终于把傅澜疏从里面喊出来。
打开门,傅澜疏满脸写着无奈,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很凌乱。
而且门只开了条缝,疑惑地看向傅屿:“小屿,你有什么事?”
看见傅澜疏这模样,傅屿更疑惑,下意识就往门缝里张望。
可惜什么都没看到,就被傅澜疏用手掌遮住了眼睛。
“里面没东西,就我一个人……好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对傅澜疏的说法,傅屿暂时存疑。
因为门口的佣人说他是两个人进来的。
但现在重点也不是屋内有几个人。
傅屿从口袋里掏出信纸,摊开后递给傅澜疏:“叔叔,你认识这上面的内容吗?”
“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但这个问题困扰我好几天了。”
“……嗯?什么东西?”
傅澜疏再不耐烦也不能表现出来,还是伸手接过了傅屿递过来的信纸。
虽然心里满满都是复杂的无奈。
他跟白冬篱是被老天嫌弃了么,怎么每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亲近一下,总能被打断。
在家里就算了,他们得时刻关注白落。
可到了这边,白落终于有人带了,还不需要他们额外担心。
傅澜疏的房间距离主屋也远,一般没什么人会过来。
天时地利人和难得聚齐,终于能跟白冬篱贴贴了。
——结果傅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
本来傅澜疏想假装不在屋内,这是最好的办法。
可傅屿在门口叫个不停,还试图开门进来,吓得白冬篱动都不敢动,两人之间本来良好的浪漫氛围惨遭巨大破坏。
没办法,傅澜疏只好出来解决这个小麻烦。
接过信纸的时候,傅澜疏还不以为意,心想最好是什么要紧东西,不然他真会把傅屿按在腿上打屁股。
直到看清信纸上的内容,傅澜疏瞬间回忆起来,这是上个世界里,白落让傅屿代笔写的。
“这是你从哪里搞来——”
但话还没问完,傅澜疏只一抬头,周身的所有场景全部切换成纯白。
“……”
这个世界以一种很意外的方式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关系,下个世界能再见!
下个世界就是毛茸茸的小福泥落落啦!!
傅屿将信纸交给了傅澜疏。
正紧张等待着傅澜疏回答呢,可才听傅澜疏说了一句话,他就亲眼见着周围的景色瞬间发生变化。
房屋布置装潢消失,傅澜疏消失。
周身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连高低的屋内结构都消失了,他独自站在纯白的世界里,前后左右都不见尽头。
……这是什么情况?!
是他突然开始做梦了吗?!这是真实发生的场景吗?!
成年人遇上这种离奇变换都很难接受,傅屿没有大吵大闹反应激烈,已经相当难得了。
但想要他立刻接受是不可能的。
傅屿怎么想都不敢置信,怎么感觉都不觉得自己是在现实当中,于是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好疼。真疼啊。
疼痛让脑袋保持清醒,也转移了部分紧张的情绪,傅屿冷静下来,确定眼前的场景是真实存在的,他没有做梦。
可现实中发生这种事才可怕吧?
好好的怎么变成这样?
傅屿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叔叔!叔叔!你还在这里吗?!”
没有听到傅澜疏的回应。
只听到纯白空间中穿过一声响亮的【嘀——】
这种时候,任何陌生声响对傅屿来说都是恐怖致命的。
他浑身一震,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确定没有出现奇怪的东西后,才敢继续往前走。
怎么可能不害怕。
一个七岁的小孩,没被当场吓哭,还能保持思考的理性,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了。
“叔叔!叔叔!你在这里吗!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叔叔!傅澜疏!!”
“爸爸!妈妈!奶奶!爷爷!你们在吗!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
可无论他对着空气呼唤谁,始终得不到任何回答。
【嘀——嘀——】
陌生响亮的嘀声再次响起,这次还响了两声。
连吓傅澜疏两跳。
越是惊恐的时候,越是要大声为自己壮胆。
傅屿对着空气大声喊道:“谁在这里!谁发出的声音!”
“你别吓唬我!告诉你,我才不会害怕!”
“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他是□□老大,不管你们谁吓唬我,他都会要了你们的狗命!”
傅归理风评被害。
不过这种时候,傅屿也只能想到这种胡说八道的方式了。
【嘀——】
【系统连接成功,这里是系统001号】
一句机械的播报声响起,傅屿听清后,疑惑地问道:“……什么东西?什么系统?到底是谁在说话?”
【傅屿你好】
【我是系统001号,感谢你在“豪门小团宠”里的精彩表现,在前往下一个世界前,我将为你解锁前个世界的所有记忆】
傅屿:?
这家伙在说什么?前个世界的所有记忆?这是什么意思?上辈子的意思?
不会吧?难道自己是很突然的猝死了,现在是灵魂飘荡在这里?
等到看完上辈子回忆,才能去下辈子?
【解锁成功,记忆开始加载】
系统的声音落下,大量画面声音文字便源源不断地涌入傅屿脑内。
全是他在废土世界的记忆,填补了他前段时间想起时的所有空缺。
傅屿不敢置信,僵直在原地。
他抗拒这种大脑被强行灌入东西的感觉,可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被迫感受这几秒呼吸停滞,心跳麻痹般的窒息。
等到记忆全部接受完毕,傅屿也已经跪趴在地上重重喘气了。
一切都是真的。
他怀疑是虚假梦境,想要找人确认的所有场景,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
作为天才儿童,在所有记忆恢复后,傅屿就理解了现状——然而很难接受,原来从小高傲聪慧的他什么都算不上。
他不是真正的活人,而是一串冷冰的,可以被随时销毁的数据。
在所有世界连主角都算不上,只是一个路过的配角NPC。
要接受快穿世界的设定不难,可自己真实的身份设定,对傅屿而言才是个不小的打击。
终于将气息喘匀,大脑也将整桩事来回思考好几遍后,傅屿才问:“……为什么?”
“既然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为什么还要让我想起这些?”
系统的声音响起:【你不是无关紧要的配角,你是很重要的配角】
傅屿:……
有区别吗,不都是数据组成的虚假角色吗?
傅屿捏捏自己的脸,再看看自己的手脚——可他明明是个有血有肉的真人啊?
难道他此时的行为,现在脑袋里的所有想法,也是经过数据计算安排后的程序吗?
【让你回想起这些,是因为你对接下去的世界至关重要】
【有一件事情,只有你能做到】
傅屿内心很是怀疑,可冷静片刻后,还是问道:“什么事?”
【我必须保护一个小幼崽安然无恙】
【但他有些任性,一直不肯听取我的建议】
【更可怕的是,他的家长也不靠谱,不值得信赖。所以我希望你愿意帮助这个小幼崽,让他渡过难关】
这个小幼崽是谁,听完傅澜疏就有了自己的猜测。
“……你说的小幼崽,他是落落,对吗?”
【是的】
【你看,你多聪明,我一提就猜到了,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